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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我怒放的生命-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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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屋子为他庆生的人都变了脸色，唯独他不生气，只是叹了口气。放在从前，若有人胆敢如此怠慢他，早大发雷霆、剥皮抽筋了。
可见对这个女儿宠到了何种地步。
唐豆豆自那时起就对程诺嫉妒上了，尤其见她谁都不爱搭理，死气沉沉，像根木头躺在病床上，只会害大家成天闷在医院、想尽各种办法逗她开心。
元宵节那天，唐豆豆无聊得要死，跑到程诺床头说了很多挑衅的话也没能让这根朽木看她一眼，她来了气，一把掀开程诺的被子，歪着嘴从头到脚扫一遍，耻笑：〃我才不要一个半死不活、蔫不啦叽的小矮子当我姐姐呢！〃
恰好唐庭威进来，一言不发、黑着脸将她直接提溜出了病房，禁止她再去惹程诺。
随着时间的推移，唐庭威越来越赏识程诺，唐豆豆能不失落吗？尤其唐庭威竭力撮合程诺与曾求实定婚之后，她向父亲明确表示自己喜欢曾求实，姐姐并不喜欢他，唐庭威却劝她打消任何绮念：〃程程喜不喜欢曾求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曾求实喜欢她，曾家也认可她……〃更为重要的原因他不便对小女儿挑明：曾求实的父亲是现任省委书记，舅父是政。治局委员，外公曾任国务院副总理，这样的家庭何等显赫不言而喻。当年唐家若能早点攀上这门亲，老二唐念北岂会被判故意杀人罪处以十五年有期徒刑？
唐庭威固执地相信二儿子没杀人但无法提供证据，只能不惜钱财，上下奔走了。最终也只替儿子争取到减刑五年。如今得亏曾家出面帮忙，唐念北很快就能出狱了。二儿子坐牢的这些年，他这当父亲的何尝不似在坐牢？
唐豆豆不明白这些利害关系，只生气父亲总是偏袒姐姐，这才诱发了不抢走曾求实决不罢休的执念。这不，一年前姐妹阋墙引发一场史无前例的口水仗，气得姐姐搬走，至今没回唐苑住。
两个女儿闹成这样倒是运筹帷幄的唐庭威始料不及也倍感头疼的。
***
为了一个花花公子，至于跟亲姐姐明火执仗的对着干么？
程诺无奈地笑了笑，从经过身前的侍者托盘中拿起一杯果汁，朝豆豆举了下，露出〃你随意，我不介意〃的神色。豆豆一撇嘴，还真就拎了裙摆，尾随曾求实而去。
程诺不由自主地叹气。平心而论，她替豆豆惋惜。被保护得太好的女孩子总有一种盲目的自信和不谙世事的天真。也注定了会碰壁。
当初也是她有心相让，才主动搬出唐苑，否则十个豆豆也逼不走她。
可是豆豆却错误地认为能将姐姐，所谓的天才少女气走全凭自己有本事，全然听不进姐姐苦口婆心的相劝：〃豆豆，你不觉得曾求实很像爸爸那种男人？你确定自己足够强大、可以承受与他相关的一切？就算曾求实是个百分百好男人，也要看缘分吧，东成西不就的一往情深，未免太伤人。〃
程诺希望豆豆明白她们的爸爸唐庭威看似爱过许许多多女人，却从未对哪个全心全意过，只能算是一时冲动。因而无论哪个女人爱上他还是被他爱上皆属不幸。
曾求实更是如此。他从小就是被人追捧着长大的。什么貌比潘安啦，才高八斗啦，虚虚实实的美誉不知兜了多少麻袋，尤其他从东南大学建筑系硕士毕业后，依仗背景和资金上的强大优势，比一般年轻人发展事业不知顺风顺水多少倍。愿意主动倒贴他的美女都数不过来，叫他如何免得了挑三拣四的坏毛病？
他花心不假，女人却并非靠姿色出众就能搞得定他的。说白了，越拿他当回事的，他越不在意。
不买他帐的女人，程诺算头一个。
***
第一次求欢被拒后，曾求实不可思议地叫起来：〃敢不要我？！唐老四，你凭什么不要我？！〃
程诺都懒得拿正眼瞧他，惜字如金，吐出俩字：〃幼稚。〃
以为她拿乔，玩欲擒故纵，曾求实没打算计较，还洋洋自得地提醒她：〃别太过分呐，本大少愿意以身相许是你三生有幸！乖乖的靠过来，饶你不死。〃
曾求实对女人一向鲜有耐心，对程诺这点耐心也是看在她是母亲钦点的儿媳的份上。当然，程诺极为出众的外表和特立独行的气质也起了相当大的作用。
孰料对方依旧不买他的帐，平静地点燃一根烟，淡淡地说：〃以身相许这种话就算适合男人说，也不适合你这样的吧。〃
〃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没什么适合不适合的！〃下不来台的男人只能嚣张到底。
偏巧程诺那天心情不爽，也就毫不留情地打击他：〃不能够啊。从古至今，只有雏儿说这种话才像那么回事吧，衬托意笃情深，无以回报什么的。你这号脱裤子跟脱鞋子一样随便的……哼哼，不觉得矫情么？〃
曾求实当场气红了一双桃花眼，那是他平生头一次被一个女人嫌弃。
之后，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
幸亏曾大少很年轻，牙齿也牢固，否则早磨碎自己一嘴好牙了。
27旧爱新欢
今晚z市大半政要过来捧场，外地的也来了不少，无论心甘情愿还是心不甘情不愿，此刻只看见璀璨的灯光下一张张泛着红光的笑脸，只听见热情洋溢的赞美之词和与时俱进的高谈阔论。落地窗外，则是一派萧瑟料峭的冬日景象。
程诺已经对着落地窗做了三次深呼吸，只为稳住自己狂乱的心跳。
镜子般的落地窗清晰地照见她略显慌乱的脸，包括她身后的那个世界。
刚才，偶然一瞥，那团省委副书记东方飞鸿的身边站了个年轻人，侧脸线条干净漂亮，像极了靳圣。她有过一次认错人的糟糕经历，故而没敢多看那人第二眼便迅即移转了视线。
她不该再去想那个人，不该再次掉入记忆的泥淖。可另一个声音又善解人意地提醒她：生命苦短，芳华易逝，想想又何妨？
她急需sobranie，需要它制造出缭绕的烟雾，这不仅让她感觉温暖，还能帮她缓解心烦意乱。然而看了看身上，她哑然失笑，今晚几乎是被大哥的特助绑架来了状元楼，匆忙中，手袋都忘了拎，断没指望抽上一根了。
无名指上的“js”纹身已洗去多年，此刻竟又隐隐作痛。程诺朝残痕呆望片刻，狠狠掐了上去……
她不止一次告诉自己那一场所谓的刻骨铭心的爱情，不过是从肌体上滑过的一抹痛，荷尔蒙泛滥时的一阵晕，或者说仅仅是驿动过的一个化学分子式，决不会成为她神经里的一根刺，更不会妨碍她潇洒地“另结新欢”——定比靳圣好一百倍。
凭着这等真知灼见，她有理由相信自己能够从容不迫的将所有遗憾和伤痛化为过眼云烟。
一年，两年，三年……她不断宽慰自己，再久些，只需再久一些，一定能忘了他，最多不超过七年！因为据说七年便可以彻底忘记一个人，因为只需七年全身细胞都会更换一新，旧的一切将不复存在……
九年业已过去。
这九年里，时间之手不知翻了多少遍云，覆了多少次雨，淡化了多少似是而非的情。而她，非但没能忘了靳圣，还将这种刻意的忘怀强化为类似一日三省的习惯。
这么久以来，她一直明白，自己依然爱着靳圣，即便没有他的任何消息，即便为此诅咒过、负气过……她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却不知，有些人，爱一旦萌发就会种进生命里，不因心的荒芜而枯死，却是沉淀在时光里，渐渐凝结为心头的一粒朱砂，纵然痛苦万分，也无法将那份爱从生命中剥离出去。
当年，不满十七岁的程诺凭借无可非议的学习能力顺利进入世界顶级名校沃顿商学院读书，然而本科学业完成一半，她已无法容忍这样的自己：像只上了发条的木偶，一切都在遵照父亲的意愿运行。没错！按部就班的择校，深造，再按部就班的进入唐氏高层，沦为一颗光耀门楣、高效运作的棋子！
在沃顿每多呆一天，便浮躁迷乱一分。
一天午后，她想起唐庭威曾允诺她一旦考入沃顿便满足她一个人生愿望，幸而她只说会好好考虑一下。何不钻这个空子？
于是一个极为胆大而忤逆的决定就此诞生：放弃学业，回国创业！
当年离开g市之后、来到z市之前她曾在倪响的坟前许下诺言：“安息吧，小响，虽然我无法替代你从事治病救人的职业，但我一定能实现你的心愿，彻底改变这里贫穷落后的面貌！”
是的，倘若不贫穷，不落后，倪响怎么可能因为父亲区区一万元的医疗费便屈辱地答应了村长——嫁给他那傻儿子，以至于那傻子激动得强吻她、令她窒息而亡？
一切悲剧皆源于贫穷，落后！程诺每每想起便胸臆难舒、抑郁不已。
******
唐庭威起初气个半死，女儿一句“我要自己掌控人生，请相信我的操盘能力。”便将百万学子梦寐以求的名校和成千上万高学历者竞相投奔的行业五十强——如日中天的唐氏集团——垃圾般抛弃了，去搞什么低级落后，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业！
而且居然拿他当初的允诺逼他做决定！
然而经过一次平心静气的长谈，唐庭威讶异于女儿的人生目标和价值理念如此果敢，超然，创业计划书又撰写得如此科学，缜密，不仅搬出以“三农”为主题的中央一号文件说服他打造新型农业产业的政策支持，还从经济效益，社会效益，环境效益三方面分析项目效益的广度和深度，就连果园地址都选好了——显然早有预谋，斟酌再三后他还是同意给已在向各大风投公司游说的女儿自由发展的空间。
但他并非没任何条件：一，女儿不可再叫他‘老唐’，必须叫 ‘爸爸’；二，以“有限公司”这一工商业企业法律架构介入农业产供销一体化投资，实行董事会授权的总裁负责制；三，投资果园以五年为限，期间一旦亏损超出限额，必须马上认输，回唐氏工作。
“在我的字典里不存在输这个字！”程诺当着父亲的面傲然签下保证书，接受全权负责经营管理新公司全部业务的挑战。
有资金雄厚的父亲做后盾，她干劲十足，又恰逢“十一五”期间国家发改委发布建设农业示范项目规划，中央财政将给予专项补助用于基础和公益设施建设，她幸运地赶上了“规划”这趟车。
不久，一座现代化生态果园，也是当地最大的农场，以惊人的速度崛起在麒麟镇大陇村的土地上。
大陇村，正是倪响的故乡，一个有着种橙传统的穷山僻壤。
当橙花绽放，橙园飘香之际，程诺站在山顶，热泪盈眶地对着大地呼喊：“小响，你看见了吗——？”
白天马不停蹄地忙创业，程诺自然没工夫想那个“混蛋”，可到了夜里，如何阻止得了做梦？那个“混蛋”会一次又一次向她跑来，像一阵清新的风……一段段光怪陆离、没头没脑的故事一茬接一茬的上演……
她不止一次骂自己没出息——为何还要跟那个薄情寡义的混蛋纠缠不清？
即便是在做梦，也不能那样没出息！
她恨靳圣，恨透了！他怎能在说出“我若为王，你必为后”的煽情誓言后一走了之？！
就算她一无是处，就算他对她失望透顶、再不愿与她来往，也不该一声不吭地走掉！
她痛痛快快地哭个够，然后疯子般开始一天的工作。
伍思善曾问她，你选择竞争激烈，生产周期长，投入资本大的橙子作为创业项目是不是因为靳圣？她否定了，却又自相矛盾地说：“将来，这混蛋在国内只能吃到我种的橙子却没人卖给他，哈哈哈，想想就解气！”
是因为靳圣最爱吃橙子是因为他曾说将来她的嫁妆用火车装满最好吃的橙子即可？
不是这样的！她告诉自己，可为何她放着通途不走，偏走独木桥？
是为了证明自己足够强大决不被现实打垮？抑或只是为了找件足够折腾的事填塞生命中的虚空？
她自己都糊涂了。但着了魔般想种橙子是她躺在病床上那些生不如死的日子里就有的，也因此有了之后的胆大妄为、忤逆不孝的决定……
*****
曾求实一出洗手间就看见前方站了个身穿prada的高个儿美女，婀娜的背影惹人禁不住想；正面又该如何美艳动人？
可美女一转脸，他立即收起了心猿意马。“咳咳，是豆豆啊，又换发型了？”
唐豆豆快步靠近，神情严肃得有些过分。“求实哥哥，我有事找你。”
“需要帮忙尽管说……呃，扮男朋友这类事免谈。”曾求实没忘摆个谱，心想这小丫头片子又会使什么招儿“考验”他的定力？
“跟我姐姐有关。”唐豆豆故弄玄虚地看了看左右，将他拉去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
接下来的话曾求实可不爱听，甚至害怕听，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净说唐老四的风流韵事，这丫头还边说边小心翼翼地察他言，观他色。
他越听越郁结，越听越烦躁，干脆随便找个借口闪人，豆豆却尾巴般跟着他，就是不让他耳根清净。
“求实哥哥，我是真心爱你的，爱了很久，不忍见你被我姐姐当猴儿耍才告诉你这些。”
他曾大少会是被人当猴耍的主儿？只有他耍别人团团转的份儿！历来如此！
“豆豆，你到底想怎样？”他按捺住脾气问她，一张脸黑沉沉的，像暴雨即将来临的天空。
“别这样看着我，求实哥哥，我没有说谎……”
曾求实不想听她啰里八嗦：“以为我喝了点酒就管不住脑子了？你瞧瞧你自己，快毕业的有为青年了，怎么总听你姐姐唆使，学坏了都！”
“我怎么听不懂你的话？”唐豆豆一脸迷糊，漂亮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他。
“再给我装！狼来了的故事听过吧，越瞧你越像里头那放羊娃！”
“啊？”女孩更懵了。
“啊什么啊？你演这出戏不就想考验我会不会打破兔子不吃窝边草的老规矩，陷进你刻意伪造的深情里么？而你那足智多谋、诡计多端的姐姐淡定地躲在一旁，看我有没有能力逃出你制造的漩涡爬上岸。呵呵，对不起啊豆豆，我实在没兴趣配合你玩一个又一个妖娆的小把戏！”
“你误会了，我跟她从来都是……”不等唐豆豆说 “水火不容”，曾求实便打断了她。“不是我小瞧你，豆豆，你这年纪，你这阅历，还是找个旗鼓相当的男人练练手吧。”
“求实哥哥，我……哎呀，你别自欺欺人了，我说的是真是假凭你的年纪和阅历会看不出来？”
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直接拿他的矛戳他的盾了。曾求实自觉每多呆一秒颜面便损失一分，直到体无完肤！
“我好像看见一熟人。”他心不在焉地看向前方，眼睛微微眯起又陡然睁大。“耶？还真是那只恶霸。”
脚底抹油一般，溜了。
“求实哥哥，我还没说完呢。”唐豆豆踩着高跟鞋不方便追，眼见他招呼都不打便甩了自己，一颗心顿时拔凉拔凉的。
28京城恶少
“哎呀神圣表弟，哪阵风把你刮我这里来了？”曾求实恶虎扑食般上前，给了对方一个热情得几乎令人窒息的拥抱。
靳圣一怔之后，抽出双臂还以同样一个几乎令人窒息的拥抱。“很久不见。请叫我靳圣。”
“瞧我这破记性！”曾求实瞬间想起这位表弟为纪念逝去的母亲十几年前便随了母姓。
一旁的东方飞鸿见状微微吃惊：“小靳，政。治局的神武上将是你的……” 敏锐的政治嗅觉令他对这个内敛沉静，敢作敢当的基层干部产生重新认识的浓厚兴趣。若不是他的司机今晚临时告假，抓了靳圣当差，他怎有机会发现这年轻人如此〃神气〃？
“他爸呗，跟我妈是亲兄妹，都叫老神老神的。〃曾求实快人快语地替表弟答了，岂知这位表弟一直在隐瞒身家背景呐。
被揭了老底的人朝上司淡淡一笑：〃对不起，东方书记，是我请求组织部长保密的，不为别的，只怕得不到真正的锻炼。〃
东方飞鸿连连点头，对这个年轻人不由又增添几分敬意。
曾求实看不惯靳圣一本正经的的谦谦君子模样，将他拖到一旁，擂上一拳再挤兑：“装得挺像！你丫的再西装革履也遮不住京城恶少的嘴脸。〃
〃你丫的再不修边幅也娘得一塌糊涂。〃靳圣哪壶不开提哪壶。许久不曾贫嘴的人温习一下方知年少轻狂只适合于曾经。
〃操！〃嘴上没讨着便宜的曾求实低声爆了粗口。
小时候每逢寒暑假曾求实便被父母送去姥姥姥爷家，跟靳圣吃住在一个军属大院。靳圣出了名的淘气，不肯叫曾求实哥哥也罢了，居然人前人后管他叫“娇小姐”。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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