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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尸走肉之末日侵袭-无主之城-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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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划!号子喊起来!”王忠瑜接过划桨大吼一声,此刻也不再顾忌行尸,吆喝着听不懂的号子抡起划桨,带动充气艇向前驶离。其余各船有样学样,奋力划桨游水,很快便和栈道拉开了距离。而码头那边蜂拥而来的行尸也刹车失灵,嘶吼着扑进了水里,整个下饺子一般的盛况。
    金博和另一个大兵哥掌舵,曾雅东与小麦负责平衡船身,花花绿绿的充气艇舰队雄赳赳气昂昂漂过作业船,迅速靠近了集装箱大船。王忠瑜扬起划桨,止住埋头前行的其余“舰艇”,示意隔壁船的一个年轻后生开枪扫清工程船下的行尸。那小子应该是队伍里的神枪手,端起81式瞄向水面,扳机连连扣动,子弹精准无比的命中水里上下沉浮的行尸。
    一个人开枪的后坐力也不小,尤其是在水面上,等他清理干净水中行尸,所乘的那艘充气艇也在水面上转了一个360°,水面浮起一层残尸,猩红的血浆在水里缓缓晕开。
    邵山和宋瑶总算解除了危机,顺着锚链滑向水面,由两艘船各自去接应到位。
    金博冷不丁想起点事儿,急忙问道:“这水里会不会有鲨鱼啊?循着血腥味过来咋整?”本来他就是随口一问,结果众人却齐齐愣住了,一个个呆若木鸡的看着彼此,似乎也都刚刚意识到这个问题。
    “应该…不会吧?港口能进鲨鱼?”王忠瑜咧嘴笑了笑,明显底气有些不足,他们这伙人基本都是内陆中原地区的,唯有曾雅东一人靠海比较近。
    “不一定,牛鲨和虎鲨都会进入浅海,沙滩游泳的人多半死在它们嘴里。”曾雅东爱莫能助的耸了耸肩,无奈道:“不过这里是渤海,我也不太清楚。”
    “渤海湾好像没有,渤海海峡听说有鲨鱼伤人……”邵山脱掉浸湿的外套,露出一身刀削斧劈的腱子肉,啐了一口道:“怕个鸟,鲨鱼吃枪子儿照样得死,快出发吧,这小皮艇啥时候能追上姜河。”
    邵山话糙理不糙,刚才还人心惶惶的大兵哥们这才想起自己有枪在手,于是也不怎么慌乱了,当即祭起划桨甩开膀子开干。那气势,估计鲨鱼挨一桨也得蒙圈。
    一物降一物确实在理,别看大兵哥们在陆地上威风八面,下到水里面对海中杀手的时候,该怂还得怂。
    &&&&&&&&
    “来,聊聊。”周槐说。
    “别紧张,只有我一个人。”周槐又说。
    姜河没敢放松警惕,靠着船舷向前走了几步,用脚踩住了易拉罐。
    “说句心里话,我挺后悔跟你们结梁子的。”周槐见他不动,也不勉强,自顾自灌了一口,擦了擦嘴角溢出的沫子,道:“跟你们搭伙儿才对,你们这群人厉害,能在这世道活下去。”
    姜河没说话,捡起易拉罐向前挪了几步,在周槐和驾驶舱之间停了下来。舱门关着的,不知道里边是否有人,也没看见那杆枪,姜河背靠着船舷,身上被海浪打湿,凉透心府。
    “其实也不能怪我,当初我在酒吧门口真的没有恶意,你那个朋友太横了。”周槐嘿嘿笑了笑,捏扁易拉罐丢进了海里,冲姜河挑了挑眉毛:“话说回来了,那个小子呢?我杀那姑娘是他小情人吧?他怎么没来寻仇?”
    姜河脸色发青,强忍着扑过去撕碎他的冲动,他不知道周槐用意何在。激怒他?没必要,怒气值从来就没减过;忏悔?也不必,姜河没打算接受。
    “放松点儿,这里只有你我,我知道你想杀我,不过不妨碍咱聊天。”周槐舔了舔嘴唇,从兜里摸出烟给自己点上,远远抛了过来,继续道:“我也挺纳闷儿的,你说世界这么大,我咋就总跟你们几个掰扯不清呢?”
    “你欠着债。”姜河眯眼瞧着他,不咸不淡回了一句。
    “也是,可我不打算还,我欠的债挺多,还不完。”周槐戏谑的笑着,又拉开一罐啤酒,冲他挤挤眼:“怎么办呢?”
    “所以我来讨债。”姜河点了根烟,余光打量着四周,海风呼啸,四边看不到陆地,不知道他将渔船开向了什么地方。
    “其实,自从和你们扯上瓜葛,我就没过一天安生日子,好多事我也迫不得已。”周槐叹了口气,那神情不似作伪,他道:“你也见了,我被那些外国佬抓过,那帮人要找你们,也被那些当兵的抓过,还是要找你们,我真是后悔,怎么就好死不死的碰到你们了呢?”
    “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能告诉我不?”
    “你去问金华和潘珞,或许她们会告诉你。”姜河深吸一口气,踩灭燃了一半的烟蒂,提着船撑杆缓步走向周槐。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束手就擒吧?”周槐嗤笑着,右手探进怀里,拔出一柄乌黑油亮的手枪,枪柄上印着一颗黑色的五星,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还是你那么自信可以杀掉我?”
    
    第二百二十一章 你死我活(上)
    
    “你最好搞清楚状况,我现在还不想杀你,并不是杀不了你。”周槐脸上挂着戏谑的笑,语带三分威胁道:“要你死也就是动动手指的功夫,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姜河站住了,目光复杂地注视着他手里的枪,脑子飞速急转,试图找出几分破绽。他知道周槐不会坐以待毙,但也没料到他居然还有枪,略一思索也便释然了,港口原先是邵山他们部队驻扎的地方,周槐在此混迹的时间不短,船都能搞来,多搞几把枪也确实不是什么难事。
    “对嘛,这才是聪明人。”周槐见他停下了脚步,枪口略略下移了一些,不过手指依旧搭在扳机上,看来也不是完全放心。
    其实姜河此时有些蒙圈,他吃不准周槐的意图,就武力而言,他确实不是对手,甲板就这么大,没有任何遮掩的障碍物,周槐如果想毙了他,很容易就能做到。可他似乎真的没有灭口的意思,从他先前那番话到刚才的威胁提示,似乎都在给姜河传达一个意思:你别妄动,我不杀你。
    “用不着瞎琢磨,你那些朋友应该正想办法追你,只要你别动歪心思,兴许还有命见他们。”周槐舔了舔嘴唇,打开第三罐啤酒咕嘟咕嘟灌了下去,打了个嗝,一脸满足的表情。
    “船往哪里开?”暂时寻不到破局的方法,姜河只好先按捺下搏命的念头,转而问了一句不相干的事。
    周槐似乎很满意姜河态度上的转变,笑道:“我也不清楚,第一次开船,还没琢磨明白。”
    “没有目的地?”姜河瞟了眼驾驶室,门紧闭着,阳光照射在玻璃门镜上,折射出耀眼的光华。
    “有,只是不一定能找得到。”周槐随意指了个方向,道:“出了海湾有好多岛礁,我打算在那里寻个落脚处,躲行尸,也躲活人。”
    “淡水怎么解决?”
    “临近陆地的岛礁有自来水管道网。”
    “自来水公司也要靠电动水压机给水,有管道顶什么用。”
    “所以呢?因为水管不出水,所以你就会放弃与世隔绝的海岛?”周槐对姜河的说法嗤之以鼻,眼里不加掩饰的轻蔑,道:“真不知道该说你们天真还是愚蠢,假如城市里的物资被搜刮一空,你就没有其他办法让自己活下去了?”
    “别转移话题,我在问你啊。”姜河冷笑一声,语带挑衅道:“你不是自信满满的吗?”
    “用不着激怒我,这套对我没用。”周槐摆摆手,止住了这个话题,问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我看你们队伍里还有当兵的,难道你们是来投奔这里驻军的?”
    “你知道那些驻军去哪了?”姜河没有直接回答,听他的意思像是知道些什么,于是旁敲侧击道:“我听说原先这里有安全的居住区,怎么全被行尸霸占了?”
    “这你问对人了,我全程目睹。”周槐很是得意,靠在船舷上想了想,道:“说来也奇怪,我到这儿的时候根本没有行尸,最起码大半个天津城是安全的,后来过了大概一个月,也就是两个礼拜前,行尸群突然就来了。这里外围守备力量还是蛮强的,少说也有半个集团军的样子,结果一个礼拜都没撑下来,大半夜带着一帮难民撤了回来,连夜就开船走了。具体去了哪儿我不清楚,应该是到黄海或者东海那边了,听说京城还有驻扎的营区,不过不晓得是哪一边儿,忒乱。”
    “两星期前?”姜河蹙起眉头,隐约想到了些什么。这个时间点很奇妙,两个礼拜前他们在戈壁滩的搏命行动刚刚结束,再往前推一个月,那会儿他还没有离开山西。在此期间,行尸的踪迹确实少了很多,出现大规模尸群的那天,他和研究生三人相遇,那天深夜不光群尸过境,还有一架飞机掠过天际。
    “咋了?你知道点儿啥?”周槐见他表情不对,斜睨着问了一句。
    “没…”姜河随口敷衍了一句,又想起离开戈壁滩之前,那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说的那一番话,“……陆地不再属于你们,乘船出海吧……”难道这一切都是kenny计划好的?这就有点说不通了,他知道当权派在这里的驻地倒是不稀奇,但他又怎么猜到当权派会被驱逐出港口呢?从那天晚上所见所闻来看,大规模尸群似乎是有几分目的性行进的姿态,可是也只是“像”而已,难不成kenny在千里之外遥控着这些行尸?
    姜河没有参与戈壁滩夜袭,并未见到吴文涛驾机而来那一幕,第二天大雨滂沱,所有的注意力又都集中在换俘仪式上,也没功夫去看周围的环境,所以一直没能将这些事情串联到一起,只是隐隐约约觉得之间似乎有些联系。姜河相信邵山不会吹牛,周槐的话也印证了这一点,居民区和避难所、营地有着天壤之别,前者规模比较大,还能保持正常的生活的模式,而后者则是苟且偷生,没有所谓生活一说,完全是强撑着生存下去。
    想了半天没能想出个所以然,姜河摇了摇头,将这些纷乱的信息抛在脑后,专心研究起当前的形势。目前的情形不甚乐观,自己半人质半俘虏待在这里,一切似乎尽在周槐的掌控中;宋瑶和邵山他们肯定会来找自己,但时间是个大问题。姜河之前放下了船尾的浮标,那绳子没多长,估计不久前就已经放完了,假使宋瑶等人能够用最快的速度跟上来自然最好,如果不能,那茫茫海上如何寻找这么一艘小船呢?海上风大浪大,开枪也不一定好使。
    另外,姜河与周槐之间微妙的气氛仍然在发酵,两人对彼此都没安好心,只是目前各自都还安分,就算有心使绊子,至少表明上还没有显露出来。
    周槐见他锁眉思考着什么,也不去追问,自顾自起身扒在船舷打量四周,他这是第二次坐船出海。第一次坐船的时候,他还是个未入编制的老师,那时他的女友远在葫芦岛,年轻情侣分隔两地自然相思难熬,于是他挑了个日子,偷偷摸摸溜了过去,打算给女友一个惊喜。后来发生的事显然与初衷相违背,年轻的周槐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在去往大连的船上吐得昏天黑地。等他踏上陆地,胃里空了,钱包空了,脑子也空了。
    对周槐而言,海面似乎没有什么明显的区别,从船舷望出去,身周是被船首破开的水花,稍远处冷蓝色的海水翻滚着,荡开一圈又一圈涟漪。海水并不清澈,可见度很低,加上行船速度不慢,过眼皆是白与蓝,什么魅力、情怀,完全感受不到。唯一能勾起他兴趣的,无非是远处时隐时现犹如刀锋般的背鳍。
    周槐嘴角翘了翘,斜眼望向兀自思考的姜河,叫道:“喂!你见过鲨鱼吗?”
    “嗯?”姜河闻言站起身,与他相隔几米望向海面,四周波涛翻滚,看不到其他的事物。
    “这边来。”周槐冲自己身旁努了努嘴,道:“我出海之前做了许多功课,渤海海峡不太平,除了风浪,还有鲨鱼群和巨毒海蜇,碰不到还好,碰上就是大麻烦。”
    “怎么?鲨鱼还能爬上船不成?”姜河不以为然,他印象中的鲨鱼除了电影就是水族馆,两者天差地别。虽然没在海中见过鲨鱼,但姜河估摸着这种中小型渔船应该不会受到威胁。
    仿佛看穿了姜河的想法,周槐哼了一声,指着远处一闪即逝的鱼鳍,道:“一只两只不碍事,成群的照样能掀翻这条船,你不信?”
    “你想说什么?”姜河对他业余的科普不感兴趣,冷不丁察觉到一丝危险的感觉,握着船撑杆的手掌不由紧了紧。
    “鲨鱼会撞船,这条船是民用的,不禁撞,我也没那多时间跟它们耗,被盯上更得完蛋。”周槐眯起狭长的双眼,指了指东北方向,道:“我的子弹有限,开枪会浪费很多,而且有可能会招来那些当兵的祖宗,所以……”
    “你该报答我刚才的不杀之恩了。”周槐扭过头,脸上堆起笑容,抬手扣下了扳机。
    就在他话音停顿的那一瞬,预感到危机临近的姜河也动手了,两个人突袭的时机把握的恰到好处,几乎都在松懈与紧绷的当口发起了攻击。如果此时有第三者在场,那刚才的画面用电光石火来形容也不为过。
    周槐的话音还未落定,枪声便已后来者居上,船首在那一刻似有不易察觉的颠簸,不知是周槐所说的鲨鱼迎头撞上,还是正好碰到了更强的海浪。总之,子弹与肉体在那一刹进行了亲密地接触,姜河飞身扑上的瞬间,枪口喷出的火舌还未黯淡。
    两人相隔的距离并不远,以速度来讲,姜河自然比不过子弹,但子弹击中肉体之后便失去了动能,而姜河在承受致命一击后,脚下只乱了一步。周槐没能看到这个年轻的敌人倒下,而是略带诧异地看着他疾步而来,耳边‘嗖’的一声锐响,金属船撑杆划出虚影抡了下来,重重击打在他的脸颊。这一棍势大力沉,周槐被抡了个趔趄,身子一晃扶住了船舷,没等他再次举起枪,饱含风声的第二棍又当头降下。
    周槐着实有些讶异,他确信自己刚才那枪正中姜河前胸,按照五四手枪的穿透力,就算他没有当场死亡,起码也会丧失行动力,然而姜河的表现却让他大跌眼镜。音乐老师大呼不妙,躲闪间心思急转,暗道还真小看这小子了,居然穿着防弹衣过来的!
    姜河强追猛打起到一点效果,不管周槐此时在想什么,至少开枪的势头是被遏制住了。姜河此刻无暇顾及前胸的枪伤,盛怒在之前莫名其妙的谈话中闲散许多,剩下更多的是冷静。他自问贴身肉搏的技术一般,为避免临门一脚有失分寸,果断选择了一寸长一寸强的战斗方式。接连几棍抡的周槐有些发懵,姜河趁机欺身而上,举起船撑杆将尖头对准了周槐,狠狠刺了下去!
    回过神的周槐没有让姜河得逞,一击未果,周槐立即改变了方式,抓住铁杆尖头的同时发狠角力,手臂肌肉隆起,几个来回便将船撑杆哪儿来的送回了哪儿去。与此同时,第二发子弹应声而出,撕开气流直扑姜河脸颊,姜河不闪不避,迎头而上,只觉左脸火辣辣地一阵刺痛,再看去,周槐业已松开船撑杆,跌跌撞撞跑向了驾驶室。
    同样的错误自然不能犯第二次,几乎没有停顿,姜河紧随其后狂奔过去,仗着船撑杆长度的优势击打在周槐的腿弯,后者脚步虚浮,身子向前倾倒了几寸,似是激起了怒火,再次返身扣下了扳机。姜河这会儿没时间咂摸中弹的滋味,眼见枪口又一次对准了自己,当即矮下身子顺势翻滚了过去,枪声响起的瞬间,姜河懒腰抱住周槐,脚下发力,狠狠将其抱起掼倒在地。
    木质甲板发出‘咣’的一声闷响,两人齐齐侧翻倒地,周槐手里的枪磕出老远,打着转儿跌进驾驶舱。姜河借机顺势而上,探在周槐身前的手横抓船撑杆,从腰身部位向上拉起,抵在周槐脖颈处,奋力绷直身体,死命勒住了他的脖子。周槐一时不察着了道,冰冷的船撑杆被横卡在颈间,加上身后姜河奋力往回收胳膊,金属杆身与喉结谁更坚硬的比赛拉开了帷幕。
    周槐向来不是自甘毁灭的人,两手抵住卡在颈间船撑杆,使劲儿向外推了出去,给喉咙留下了自由喘息的空间。双方力量实际上还是有差距的,至少周槐双手加入战团以后,姜河的扼杀勒毙计划便开始大打折扣。周槐感觉到姜河的臂力不支,撑着金属杆的手腾了出来,抡起胳膊肘重重捣在姜河胸口,擂鼓般的闷响声中,姜河手臂终于脱力,船撑杆滑脱掌心跌落甲板。连忙爬起身的周槐返身又是一脚奔在姜河肚子上,姜河腹部受创,感觉胃里的东西差点被一脚踹出去,整个身子缩成了煮熟的虾米。
    周槐脱身后不再恋战,急忙跑向驾驶舱,姜河捂着肚子一路追赶,临近门口时飞身跃起,将自己当成了攻城锤,重重撞在周槐后背,两人同时滚进驾驶舱,滚动过程中还不忘相互揍个你来我往。
    两人完全从之前的生死对决跳转到了泼皮打架,身高相仿的两个男人竭尽所能控制对方肢体的同时多给对方来几下,厮打从舱门转移到内室,从内室又滚进驾驶舱,几个回合下来,两个人脸上都挂了彩,青一片紫一片,活像嫖娼被打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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