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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帮老大-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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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瓜便给陈叫山详细介绍说,虚水河流经这里,形成几道大的盘湾,横弯折曲,便似太极八卦的图形一样,故而得名“太极湾”。
蜀汉建兴六年至十二年,诸葛亮先后五次伐魏,前三次,皆于沔阳一带进发,直攻岐山。司马懿对此虽心有忌惮,但屡屡防御戒备,伐魏未能成功。后来,诸葛亮上悟天时,下察地利,中应人和,选乐州西北一带,安营扎寨,操练军马,力图中原……若非蜀帝刘禅昏庸无能,被黄皓一众宦官蛊惑,伐魏大业兴许早得成功!
乐州西北一带,恰是子午道、傥骆道,以及斜谷道支线的汇合点,一来可防御北来、东来两路之敌,以防魏军偷袭;二来由此处发兵,可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犹如神兵天降;其三,此地沃野千里,水草充备,屯兵养马,利于久战,进可攻,退可守,恰是战略要地也!
诸葛亮在太极湾扎寨时,观察此地地形,犹然感慨,称此处无须人设,造化已成八卦太极,真乃得天独厚之妙地……
陈叫山边听边默默点头,若有所思……
大头便也对陈叫山解释说,混天王长期盘踞太极湾,凭借虚水河之天险,以及手里的几十杆枪,一时间,无人可敌!混天王枪法出神入化,百步穿杨,弹无虚发,即便用一块红布将双眼蒙住,也可依循鸟声,一枪将鸟击落……混天王疑心极重,知道自己最大的利器,便是枪,离了枪,自己啥都不是。于是,整天枪不离身,吃饭带枪,睡觉带枪,上茅房带枪,据说跟女人办那事儿,也是枪不离身……
北山一带,历年棒客土匪横行,有不少棒客,看中了太极湾这块风水宝地,想从混天王手里夺过来,结果,多少绿林好汉,血染虚水河,无数草莽英雄,葬身枪口下。而混天王似一头猛虎,盘踞太极湾,历经数十年,无人可撼动其霸主地位……
听到这里,陈叫山便问,“这个混天王,与小山王高雄彪相比怎样?”
大头挠挠耳朵,面露难色,“这个真不好说……小山王的武功,没得说,乐州方圆几百里,难逢对手!而且,小山王这人深沉得很,言行举止,没人能猜得透……而混天王,据说是一身膘肉,武功不咋地,人也大大咧咧,没啥城府,他就两个厉害,一是太极湾这天险,再有就是他手里的枪!如果比枪法的话,小山王高雄彪,肯定比不过混天王……”
陈叫山又问,“那我们去滴水岩白龙洞,是不是非要从太极湾过,还有没有别的什么路径?”
大头摆摆手,“太极湾是必经之地!除非……除非长了翅膀,飞过擎天峰去……”在兄弟们听来,大头后面补充的这句,甚是多余:谁都知道擎天峰高耸入云,就听这名,便晓得高到极致,即便一般的鸟儿,都不一定飞得过去,更莫说人了……
陈叫山不住颌首,眉头拧皱,若有所思……
天已经完全黑得透透彻彻了,陈叫山熄灭打火机时,隧洞里顿时伸手不见五指。今夜没有月亮,即便隧洞外最近的刺槐树,也完全看不见,使劲睁着眼睛,努力看好久,也只可看出一片黑糊糊的杂影来。
隧洞西口,吹进来一股子冷风,兄弟们顿时抱紧胳膊,蹲在地上,身子缩成一团,冻得瑟瑟发抖……夜静得可怕,隐隐中,惟有虚水河的浪花,有规律地哗啦啦响着,偶尔的几只怪鸟,在山腰密林里叫唤上几声,马匹立在隧洞里,也冻得难受,不时地抬蹄磕地,蹄铁发出清脆的声响,与脖铃声,“突突突”的响鼻声,揉杂一起,令人愈发感受到一种,暗夜沉沉的凄冷和索然,寂寥与恐惧……
陈叫山痴痴地望着隧洞外无极黑暗的夜空,想起了宝子的诸般身影、神情、言语……
宝子已经走了,滔滔河水,急流冲荡,险滩巨石,连个尸首都寻不着了,想为他入土下葬,也没个啥念想物件……他这一走,取湫兄弟中,更无人对北山之北一带熟悉了……
“队长,咱咋办呀?”七庆抄着两手,蹲着,朝陈叫山跟前挪步,“混天王既然在桥上动手脚,还安排人用枪打我们,说明他是一心要取咱性命哩!万一……万一混天王派人从后面包过来,咱就被困死这儿了,到时候,咱不是挨枪子,就是跳虚水河了……”
鹏天一把扯住七庆的衣服领子,一拉,将七庆拉倒在地,“闭上你那臭嘴,不会说话,别他娘乱说!有队长在哩,怕个球?”
第九十四章探桥
夜愈深,潮气愈重,加之冷风贯入,七庆不禁打了个响亮的喷嚏——隧洞里顿时传来回响,声波传荡,似要将隧洞震塌……二虎摸摸裤子,感觉潮潮的,贴着屁股,那箭伤就越发地疼,痒,不禁一下下地隔着裤子去抓挠,越抓越疼……瘦猴的伤腿,在这潮湿阴冷的隧洞里,感觉骨头被一把钝刀,一下下地磨锯着一般,终于不再沉默,痛哭流涕,“我不去取湫了……你们谁爱去去,反正我不去了……”憨狗和瞎猪,便也附和,说不愿意去取湫了……
陈叫山走到隧洞西口,四下探看一阵,返回来说,“好,时候差不多了……把马铃摘了,马蹄子裹上布,现在原路朝回走……记住,不要点火把,铁器家伙都拿在手上,把车腾轻些……”而后,对三旺和顺娃单独吩咐,“你们沿路注意留意一下,看哪里有可以过河的地方……”对面瓜和黑蛋单独吩咐,“你们看一下周围有没有住户,想办法找当地住户,了解了解情况……”又对大头和二虎吩咐,“你们俩想办法寻个合适地方,将车放起来……”最后,才对瘦猴、大个子、瞎猪和憨狗说,“你们几个,就算不想取湫,现在也别嚷嚷,明儿天亮,你们就骑着马回去!现在乱嚷嚷,小心让对岸太极湾的人听见……”
陈叫山长吁一口气,“飞、云、天、仓,你们四个,跟我再去闯一回索桥……”七庆一听,便问,“队长,那我做啥?”陈叫山说,“你跟着三旺他们吧!”七庆又打了个喷嚏,吸吸鼻子,“队长,我想跟着你……”陈叫山便点点头……
“好,大家分头行动吧!”陈叫山站起身来,“记住,不管啥情况,天亮前,我们在这洞里集合……”
三旺一伙人,依照陈叫山的吩咐,将马铃摘了,马蹄子裹了布,将铁器家伙拿在了手里,赶着车马,从隧洞东口出发了。陈叫山领着满仓、七庆和饶家三兄弟,出了西口,猫着腰,贴着一侧岩壁,手里拎着铁家伙,轻手轻脚,朝索桥摸去……
到了索桥附近,六个人全都趴在路上,一点点地朝桥头爬过去,陈叫山见距离差不多了,便对满仓他们说,“我再到桥上去看看……你们几个,就趴这里别动,一面观察对岸的情况,一面要留意隧洞那边的情况……记住,不管是对岸开枪,还是隧洞那边来了人,都先别慌,不要起身,静静趴着别动,等我命令再行事……”河里水声太大,陈叫山怕他们听不清楚,又吩咐了一遍……
“队长,桥上危险,要么……我跟你上去吧?”鹏天爬过来,悄声对陈叫山说,一连说两遍,陈叫山才听清楚,便回答说,“你趴这儿就行了,桥估计有问题,人上多了易出事儿……”
陈叫山摸摸裤腰里的盒子炮,又摸摸腿弯处别着的短刀,慢慢朝索桥爬去……
尽管夜很黑,但索桥上铺着的木板,在夜色中,还是呈现出一种白,夜越黑,反倒衬得木板越白。陈叫山穿着的卫队衣裤,是一身黑,倘若爬到木板上去,一片白衬一道黑,一定十分显眼……
对岸持枪的人,究竟有几个?隐藏在什么区域?总共有多少枪?是什么枪?现在,这些人是睡觉了,还是昼夜看守?他们有什么特别的信号警示方式?外围埋伏有多少援兵?天黑前,宝子贸然上桥,已算打草惊蛇,暴露了行踪,他们为此,会不会加强警戒……
这林林总总的问题,陈叫山一概不知……
为了安全起见,陈叫山决定从索桥底部爬行……
陈叫山先慢慢探下身子,摸到了桥桩,双腿将桥桩缠紧,腰上暗暗发力,用手一推,上身便似一条鞭子,抽扫过去,贴在了索桥桥底……
满仓他们五人,静静趴在桥头一侧,鹏飞给他们各自分了工——满仓和七庆负责看着队长,看队长会不会随时发生危险;鹏云负责盯着对岸,看对岸会不会有异常情况;鹏天负责看着隧洞方向,观察那边会不会有人包抄过来;而鹏飞自己,则全面观察,队长、对岸、隧洞,全部留意,随时准备做出反应……
满仓和七庆,得了命令,眼睛像锥子一般,紧紧盯着陈叫山……他们原本认为,陈叫山肯定从桥面上爬行,却忽然看见陈叫山身子朝桥桩探下去,忽地就没人了,看不见了,当下一惊……七庆用拳头砸了一下地,大声说,“队长掉河里了……”满仓急得去捂七庆的嘴巴,一是怕七庆声音大,带来危险,二是觉得以队长的身手,不可能平白无故掉下河去,但七庆的话,听起来终究不吉利,晦气……鹏飞便拍拍七庆的脑袋,小声说,“没事儿,队长肯定是在桥底下呢……”
陈叫山像一只壁虎,紧紧贴在桥底,脚尖朝内朝外,分别从两侧合夹用力,扣住大铁链,膝盖轻轻弯曲,推送身体前移……十指则紧紧抠在桥面木板的缝隙里,一下,一下地转换……有的木板缝隙大一些,抠进去以后,为防止万一,需要两手一个正抠,一个反抠;有的木板缝隙则太小太窄,手指根本无法抠进去,便要腰腹用力,稳住身子,去抠下一个缝隙……
尽管陈叫山运用十二秘辛拳的身法,动作一再地轻柔,但桥面还是微微晃动了起来……这时,一阵夜风吹来,桥身抖晃得更厉害了些……于陈叫山而言,有风来,可以掩饰了自己爬行带来的晃动,但同时,风吹桥动,为自己的身体平衡,整体发力,也带来更大的挑战……
由于倒着爬行,禾巧亲手戴在陈叫山脖子上的那只玉佛,便斜斜耷吊了出来,架在陈叫山耳朵上,冰冰凉凉,像一只手臂,一根手指,轻轻柔柔地抚摸着陈叫山……陈叫山忽地就想起了戴上玉佛的那个晚上,想到了禾巧拖着崴伤的脚,跪梯而上龙王庙的情境……陈叫山腾出一只手,将玉佛抓起,咬在了嘴里,这一刻,他似乎担心玉佛会掉进了河里,或者,玉佛化为了一阵轻烟,倏然便消失了似的……
一点点,一寸寸,陈叫山逐渐爬到了索桥中部,在一次探身换手之际,忽然——陈叫山猛然发现,中部的几节铁链,明显比之前的铁链,要细好多……陈叫山咬着玉佛,用鼻子轻吸了一口气,担心自己判断有误,便运用十二秘辛拳“申巧拳”之一招“循藤摘桃”,猛然松开右手,双脚在空中一钩一回,胯部斜斜一拱,右手飞速转抓,在桥底形成一个“大”字,左手右手,分抓着两端铁链,各自抚摸,对比,的确粗细有别……
陈叫山换回之前的身形,继续向前爬行,额头抵在铁链上,紧紧贴着桥面,一寸寸前移……猛然间,陈叫山又发现了异常——连着好几环铁链,上面居然有深深的凹槽,深度过半,手指一捻,铁链上有锈粉,而凹槽内明光泛亮,显然是刚刚被人以锉刀锉过的……
陈叫山努力向前倾着身子,避开那几环锉刀锉过的铁链,身子向前移动的一瞬间里,见个别几环铁链上的凹槽,几乎要将铁链刻断,仅仅倚连的,不过是一点点薄皮而已了……
好阴毒的计策啊!
陈叫山心中暗暗恨骂着,刚将一条腿弯曲,准备换节前移,忽然一瞥眼,见对岸的丛林里,居然亮起了一点淡淡火光……
第九十五章惊险
对岸的火光,微弱得很,自桥底看过去,莹莹的,一星点儿……
陈叫山将腰尽量朝上拱,使肚皮紧紧贴于木板上,右肩暗暗使力,整个身子朝桥底右侧靠了靠,最大限度隐藏,但脖子翻卷上来,脑袋卡在两个桥栏之间的空隙处,借助桥栏的遮挡,静静观察对岸的情况……
对岸火光,灭了,周遭又一暗……
陈叫山诧异间,火光复又亮起,晃闪着,逐渐变大了,愈来愈大……陈叫山判断出:对岸可能是在点火取暖,起先那一星点儿火光,大许是洋火吧!
火光渐旺,终至熊熊飘摆起来……陈叫山屏着呼吸,将眼睛使劲闭了一下,再又睁开,逐渐适应了这种“周遭暗黑,局部光亮,草木掩映”的观察方式,努力去看,见对岸有人影在火光前走来走去,但受角度所限,及火堆被风吹摇的晃闪,终无法看清究竟有几人……
对岸的火光,也引起了鹏飞一伙人的注意,鹏云负责盯着对岸,在他第一时间看见火光时,身子猛地抖了一下,差点蹦了起来,但转瞬冷静,想起陈叫山说过的话,“……都先别慌,不要起身,静静趴着别动……”便轻轻拽了一下鹏飞……于是,五个人全都看向了对岸。
“对岸在搞啥?咱队长呢?”七庆悄悄地问,大家都在静静观察,河水声大,七庆声小,没人接七庆的话,七庆也不再问,两手撑撑地,使身子稍稍起来一些,感觉夜气潮湿,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胸膛上,冷冷的,像趴在一块冰上……
陈叫山贴在桥底,停留片刻,仍旧无法看清楚,对岸究竟有多少人,到底有多少枪,便轻轻地前移,准备上到对岸去……
离对岸桥桩约有一丈多远时,陈叫山估摸距离差不多了,运用“腾身法”,便可以跃过去,便两腿一开,脚尖在桥栏上轻轻一戳,双肩一夹,以腰为轴,腾身朝桥桩跃去……
在空中腾跃,黑咕隆咚的,陈叫山的手臂快要触到桥桩一刹那,猛然一惊——这边的桥桩上,自下而上,自右向左,全都牵系着许多的细绳,呈“之”字和“八”字形布列,估计是某种信号提示机关……陈叫山暗叫一声糟糕,欲取开手去,但左手的小指头,还是微微地撩动了一下细绳……同时,陈叫山的腾跃方向,为此一变,两手不敢去触碰桥桩四周,身子便疾速地下坠……
桥桩之下,恰是一面刀切斧削的岩壁,直上直下,在下坠途中,陈叫山运用“巳柔拳”之“草径取势”,身体舒展如蛇,通过脊椎的扭动,减缓下坠的速度,并以手臂在岩壁上抚去,试图寻到可以抓手的缝隙,但岩壁浑然一块,且经年累月受水溅湿浸,滑滑溜溜,青苔附着,根本抓不住……
脚下便是滔滔虚水河,水湾回旋过来,受一块巨石的阻隔,水浪跳溅起来,打湿了陈叫山的裤腿……眼见自己要跌入河中,陈叫山在河底那块三棱巨石上,点了一脚,再次腾跃起身,直窜向上,在空中倒翻团卷,趁势从腿弯处抽出短刀,横平刀身,朝桥桩下的岩壁细缝里,猛然刺入,刀身晃了两晃,陈叫山膝盖一收,单脚踩在下部一块凸起的石包上,使得身体如一条藤蔓,挂在了光溜溜的岩壁上……
那些“之”字形和“八”字形细绳机关,果然非比寻常,陈叫山的小指头只是那么轻轻一撩动,细绳传递开去,已引得对岸的人警觉起来……
鹏飞一伙人,慢慢朝前爬动了一些,一来换换身底下的湿气,二来朝索桥更靠近一些,五个人静静趴着,目光死死朝河对岸投去……
对岸的丛林中,忽地亮起了火把,一个,两个,三个……一共亮起了六个火把,在鹏飞他们的视野里,六个火把,莹莹弱弱,却逐渐展成一条线,一扭一晃地,朝索桥而来了……
陈叫山静静挂在桥桩下的岩壁上,听见头顶上方来了人,便“呼”从裤腰里拔出盒子炮,紧紧握在左手,耳朵贴着滑溜溜的岩壁,静听上方的响动……
“咦……没啥啊……见了鬼了哩!”
“深更半夜的,别鬼不鬼的,听着怪渗人……没准是水老鼠,或者狸猫啥的,把绳子给绊了……”
“嗯,我琢磨也是,听那铃声,轻得很嘛!”
“喂喂喂……别往桥上走,桥可不结实……老大叮嘱过的,说这桥是石匠牛丑丑收拾过的,看着像桥,跟他娘的纸糊的差不多了……”
“牛丑丑是石匠,他能弄桥?日弄人哩吧?我还偏不信邪哩……”
“狗日的你不听是吧?好,你走,你走……老大说过的,这桥是给卢家取湫队伺候着的,你狗日的要是提前弄断了,等着老大给你赏枣核吃吧!”
“行啦行啦,回吧,再眯上一觉,天就亮了……”
陈叫山静静挂在岩壁上,料定上方的人不会发现自己,才将盒子炮重新别进了裤腰里……
上方有一人打了个哈欠,一连几人都打哈欠,有人朝河里吐了一口痰,骂骂咧咧地走了……
见火把在桥头附近,停留了一阵,又逐渐朝回移去了,鹏飞一伙人紧着的心弦,可算松弛了下来,料想一切仍在队长的掌握之中,并未出现意外情况……
七庆打了个哈欠,手从衣领子里伸进去,挠挠胸膛,并将被湿气润得黏糊糊的衣服提了提,对鹏飞说,“你们胸膛肉多,经得住垫,我可招不住了,我翻身躺着成不?”鹏飞略略叹息,“爱他娘躺就躺……”七庆翻过来,躺着,仰面朝天,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美气啊,舒服啊……”鹏天见不得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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