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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帮老大-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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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的荒野上,人在疾驰着,狼在突奔着,大地在迅速地移动着,似乎一步步,一步步地将人与狼,拉近,再拉近……
陈叫山冲在最前面,与狼群不到一丈远时,腾空而起,双手握刀,嘴里大喊一声,“来——送死吧!”,“嗡”地一刀挥出,一道流水般的月光,银泉倾斜,明光飞溅,沿着刀身奔流而过……
“噗……”一刀下去,连砍两只狼,狼血飞溅而起,血星子四下散去,扑了陈叫山满头满脸,陈叫山抬手一抹,“好,痛快——”
“兄弟们,喊出来,喊起来,杀狼啦——”陈叫山执刀在手,上下挥舞,左右横扫,刀光扑闪,血光飞溅,刀刃所过,狼毛飞卷……
兄弟们也顿时热血奔涌,浑身似憋着一股子劲儿,迫不及待地要爆发出来,喷涌出来,杀出来,喊出来……
“杀狼啦,杀狼啦——杀狼啦……”
刀尖捅出,直刺狼腹……用力一扫,横砍狼脖……劈面砍杀,正中狼身……
喊杀声,刀柄声,踩踏声,扑咬声,嘶叫声……汇成一团……
月光,刀光,血光,目光,火光,辉映交融……
七庆、瘦猴他们四人,见狼群并未如想象中那么可怕,也冲到了前面,左手火把右手刀,又是挥舞又是砍……
一只头狼趁机扑向满仓,前爪抓破了满仓的袖子,满仓一怒,一脚朝狼腹踢去,刀尖朝上,直贯狼身,“噗”地抽出刀身,对着死狼,仍一下下地砍去,似要将头狼砍为粉剂,剁成肉泥……
鹏天一时杀得兴起,竟数起了数字,“一”……“二”……“三”,左手一个,右手一个,捅,刺、砍、抹、扫、戳……尽管后腰处,被狼咬伤,也全然不顾,或是已经忘却,只顾砍杀,只顾大开大合地大开杀戒,杀一个淋淋漓漓,杀一个痛痛快快……
余下十来只狼,终于决定要逃了……兄弟们似乎还要过瘾,嘴里大吼着“杀狼啦——杀狼啦……”,迈开大步,准备追击……陈叫山将刀朝地下一插,“行了,别追了,留条活路吧……”
至此时,兄弟们才感觉到了累,手腕,脚腕,膝盖,腰,皆感觉酸痛不已,嗓子也像冒烟欲燃一样,干痒难受……但看着一地的死狼,四遭散乱的狼毛、狼血,再相互对视,你看我,我看你,兄弟们衣裳上洒满的血点子,嘴角的狼毛,一脸的沙灰,被狼抓破的衣服口子……
陈叫山的长刀,斜斜插在泥土中,刀把上的红缨,在夜风里徐徐抖动,月光映照着刀身,一片血光……
大家都嘿嘿地笑了……
第九十一章险坡
杀狼一战,取湫兄弟们大振士气,连走二十里,终于进入北山。
一入北山口,行了不到六里路,山势逐渐变得险峻,坡大沟深,山路崎岖……取湫队伍忽而潜入沟底,仰头看山,高不见巅;忽而攀至岭腰,低头望水,水成一线……
山依水,水连山,山水弯弯直上天,云从水上过,山从云中穿……
山中的气候,亦与山外全然迥异,走阳坡时,看似太阳小如橘子,不大工夫,却晒得人头皮若针扎;进入阴坡,一股股凉气,却自岩壁上流荡开来,直窜每个人的裤管,取湫兄弟每走几步,便要跺跺脚,方才不至于脚麻。
至此,陈叫山方才真正明白了,取湫所谓之艰险,并非尽人力所设,在造化的鬼斧神工面前,人的血肉之躯,渺小得近乎蝼蚁。
“队长,前面就是仙跳坡了……”,宝子将马缰绳挽在手里,缠了两圈,对陈叫山说,“这狗日的仙跳坡,朝北走是连着下,空身走腿都打闪闪哩,这车马咋弄?”陈叫山看前方一些杂树,依着路,一直延伸,视线扫过去,渐渐只见树身半截,再前看,只见树尖尖,再看,云气腾腾,啥都没有了,料想这坡大,便问,“仙跳坡有多长?”宝子说,“足足五里多哩……”
陈叫山自杀狼之战后,便愈加懂得士气之重要,困难大如天,不抵一声喊,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便笑着说,“下坡好啊,下坡不费劲,挺直腰杆走……”
七庆走到仙跳坡跟前,朝下瞅了一眼,“哎呀,我的娘哎,这狗日的坡……”兄弟们便纷纷跑到坡前,伸着脑袋看,一看,皆不吭声,一脸怯怯。
“咋啦,都怂了?那么多狼都不怕,下个坡就怕了?”陈叫山根本不去看坡,仰头环视着一转的山峰,打量看有没有另外的山道,嘴上却说,“都把你们裤裆里的玩意儿,掏出来看看,堂堂男儿七尺汉,站着尿尿气冲天,怕啥?”
宝子却又愁苦着脸说,“队长,仙跳坡是下坡,过了仙跳坡,还有九岭十八坡的上坡哩……”
若是在两军对垒之际,兵马交锋之前,宝子这般行为,便属于扰乱军心,打击士气,身为三军统帅的陈叫山,便可下令将其斩首示众!但宝子是北山的活地图,没了他,怕更是麻烦,更何况如今只是取湫,并非打仗……
“好,我走前面,宝子你走最后面,马惊了,车翻了,我陈叫山一人扛着……”陈叫山将头车的挽具解开了一面,站到辕把前,两手分握车把,冲头马的屁股上,轻轻踹了一脚,喊了一声,“驾——”……
兄弟们见此,便纷纷走到车前,有人在车前扛,有人跟车后拽,一溜排朝仙跳坡走去……
走了不到一袋烟工夫,每个人都是大汗淋漓,陈叫山卡在最前面,只感觉脊背上,有一阵一阵的推力,不停地传来,推着自己,似要掀翻自己,让失控的车辆,从自己身上碾压过去……路又不宽,路左侧是望不见底的千丈深涧,路右侧是荆棘丛生的乱刺丛,路前方则是云气腾腾的坡底,每一步都是捱着走,翻入路左,粉身碎骨,死无全尸,跌在路右,不死也得活受罪,被扎成刺猬……
“哎呀呀,不行不行……我的腰断了……”瘦猴拽着套绳,连连地叫着,身子已经朝后斜去,几乎快呈躺倒之势了,却又腾出一只手,去拍自己的腰,车子猛地朝前一拱,车把打在满仓的屁股上,满仓不敢回头看,膝盖弯着,脚后跟死死地扣路,一脑门子的汗水……
陈叫山运用十二秘辛拳的心法之功,尽量地平息呼吸,调整身体发力之平衡,最大限度地节省体力,饶是如此,仍感觉脊梁骨,像被一把钝锯子,一下又一下地锯着一般……不禁感慨:仙跳坡,仙跳坡,神仙从这里过,也得跳着下坡哩……
二虎越朝下走,屁股上的箭伤便越发地疼,汗水一浸,仿佛有一把小剪刀,正一刀一刀地剪着伤口,疼得二虎脸上的肉挤成一团,忽而左拧,忽而右斜……忽然,一脚没踩实,一屁股墩在了地上,屁股被墩得几乎要爆炸一般,一疼,手腕一软,手里的套绳抓不住,“呼嗖”一溜,前面扛顶的大头,便招架不住了,眼见车把戳过来,慌忙一躲,车把戳在了马屁股上,马瞬间一惊,后蹄乱踏,前蹄刹不住,一下俯卧在地……车上拉的东西,原本并不重,但这连连下坡,耗去了太多体力,即便是空车一辆,似乎也控制不住了……马一惊,车一冲,大头被车把打中了耳朵,只觉得眼前一片红红绿绿,耳朵里则似戏园子一般,叮啷咣当响……
二虎慌了,连忙伸脚去钩车的后箱板,哪里钩得住?车子从大头的腿上碾过,越发增加了动势,越冲越狠,越狠越快,“咣当”一下,一颠一跳,越冲越猛……二虎咬紧牙,猛朝前扑去,一下将胳膊伸进车轮里,另一胳膊,趁势抓住路旁一棵刺槐树,手被扎得鲜血淋淋,也死死抓紧,车子方才稳住了……
所有人都被刚才的一幕,惊吓得不知所以,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陈叫山深吸一口气,对大家说,“兄弟们,将车上东西卸掉一些,车把转上去,改拉为推……”兄弟们顿时明白了队长的意思,将车上的东西,卸掉了不少,放在路边,待车马下坡以后,人返回来再扛,并将车把调转过来,朝着坡顶方向,改拉为推了……
五里仙跳坡,总算平安走下……这一趟下来,除了陈叫山,其余之人,全部躺在坡底,个个躺如“大”字,肚皮一起一伏,喉结一上一下,似乎每一个骨头节节,都被拆散开了,碎裂了,每一根筋脉,都缩了,紧了,伸不展了……
陈叫山喘了口气,抬头看看前方的“九岭十八坡”,又回头看看躺了一地的兄弟们,眉头皱成一道一团,汗水顺着眼睛,一滴滴地朝下跌去……
第九十二章索桥
下了仙跳坡,又是九岭十八坡。
同是坡,不同的是,仙跳坡是长坡,五里长,一路下;九岭十八坡是短坡,一个接一个,一上,便一下,全是短坡;仙跳坡挑战的,是人的持续力,九岭十八坡,则更考验人的爆发力!
有了下仙跳坡的惊险,陈叫山对付九岭十八坡,便有了经验——上坡车把朝前,下坡箱板朝前,上坡猛赶马,主靠人来推,下坡马靠边,拉拽慢慢缓……
第一个小坡被征服后,陈叫山便给兄弟们打气壮威,“好,整得猛!照咱这个劲头,就算是他娘的火焰山,咱也能翻过去——”
面瓜明白陈叫山的用意,晓得士气这东西,其实就是一种由内而外,由心到身的扩散的东西,可以人传人,一旦传疯了,啥都挡不住,鬼来杀鬼,神来灭神!于是,便对黑蛋说,“蛋,你们拉纤时,那纤歌咋唱来着?”
黑蛋摸摸后脑勺,嘿嘿一笑,“那都是拉纤兄弟们瞎编的,荒滩上没人,胡乱吼,光着屁股拉纤,反正也没人看见,听见……”。陈叫山便说,“这儿荒山野岭的,你就是唱割了皇帝老儿的球,让皇帝老儿变太监,除了咱兄弟,又有谁能听见?怕啥么,教教我们……”
于是,黑蛋犹豫了一下,便教兄弟们唱了起来,纤歌不难,就一个调子,没几遍,兄弟们都很熟了……
从第二个坡开始,但凡遇到了难爬的陡坡,陈叫山一领唱招呼,兄弟们便扯着嗓子吼了起来,吼得脖子上青筋乱冒,脊背上肌肉隆起!尽管唱词简单朴拙,但那吞天吸地的恢宏,气贯长虹的豪迈,万夫难敌的气势,便在九岭十八坡间冲荡开来,似乎要将岩石震裂,将草木点燃,将太阳吼得掉下天来,将天上白云撕成一绺一绺——
咱的那个船吆——呀嘿呀嘿——两头翘吆
女人家的奶吆——呀嘿呀嘿——两肉包吆
添把劲唻——呀嘿呀嘿——船到头吆——
用把力唻——呀嘿呀嘿——啃肉包吆……
“好,兄弟们,过瘾啊!狗日的九岭十八坡,有本事你再陡些么,再高些么,你当老子们怕你不成?”陈叫山将手一挥,“兄弟们,再整猛一些,再痛快一些——”
狗日的个水鬼吆——呀嘿呀嘿——胡折腾吆
老子们的尻吆——呀嘿呀嘿——朝天翘吆
手把稳吆——呀嘿呀嘿——杀水鬼吆——
脚踩实吆——呀嘿呀嘿——干他娘吆……
九岭十八坡,尽管听起来吓人,但毕竟是短坡起伏,一上一下,都不算长,取湫兄弟们在纤歌鼓动下,纵然是汗流浃背,但没一个人再犯怂,一鼓作气,便将九岭十八坡甩在了身后……
过了仙跳坡,过了九岭十八坡,虚水河又出现在了前方,山路平缓前延,依着虚水河,一路向前,不但走起来毫不费力,且那沿河之风景,秀美异常,令人心醉,兄弟们走起路来,抡圆膀子,大步腾腾,震得山抖水颤!
鹏天跟在陈叫山身后,边走边笑着说,“队长,我发现,跟着你,干啥都来劲哩……”,陈叫山回头看看鹏天,便问,“咋个来劲?”鹏天吸了口气,仿佛鼓足了很大勇气,有些像是总结式、感慨式的说,“明明是个坏事,队长你一带头,坏事就变成了好事;明天是办不成的事儿,你一带头,立马就办成了……跟着你干事,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哩!我饶鹏天这辈子,跟定队长你了,天打雷劈,刀山火海,我也跟定了!”
鹏云听着“天打雷劈”这个词儿,觉着不妥,便说,“天,好好的话,到你嘴里,咋就成了天打雷劈了?”鹏天揉揉鼻子,“二哥,咱不是不会攒词儿么,意思就是那个意思……”
拐过一个山弯,行不远,忽闻水声雷动,众人朝下一看,虚水河在这里变得极窄,水势湍急,一个接一个白浪奔跳起来,跌落下去,浪头高处,水花飞溅,浪头压下,碧波滚滚,白沫涌涌,细小的水珠子,似一粒粒珍珠,随着漩涡一圈圈转旋,倏而聚集,倏而消失不见……
谁人能想到,在这大旱之年,虚水河上游,竟有如此汹涌澎湃之水势?满仓抱来一个大石头,猛地朝河中丢去,“扑通”一声巨响,溅起的水花,跃起一丈多高,将满仓前胸的衣服,全都打湿了。满仓用手抹了把脸,嘴巴张得圆圆的,“真……真真深哩……”
虚水河愈窄,前路也变得狭窄起来,且是慢坡缓上,待绕过两座山时,夕阳完全坠入山后,晚霞的红晕,也全然不见,天色已起了麻影,群峰变得模模糊糊,似鬼魅一般耸立着,高而神秘,苍茫森森……
穿过一个隧洞,众人忽然止了步,前方的路,就此中断,两峰之间,由一座索桥相连,滔滔虚水河,在索桥下奔涌,浪花扑天,只感觉一丝丝的水烟,从河中腾起,沾在人脸上、手上,凉丝丝,湿润润的,足见水浪之湍急凶猛了……
暮色渐合,水声愈发听着隆隆,陈叫山站在索桥边张望着,三旺忽然一把扯住陈叫山,“队长,这桥有问题哩……”
水声太大,陈叫山听不清楚,将耳朵凑了过来,三旺便憋红了脸说,“队长,这桥有问题,不能走!”
三旺的理由是,正常情形下,索桥都是朝下坠着的,于中部会略略呈弯弧状,而这索桥却绷得很直很直,索桥中部,完全没有弯弧,平平似一条线……即便是新桥,也不会这么紧绷如一条线,更何况,桥头两侧的铁桩、铁索都已经生了锈……
陈叫山按照三旺的提示,一看,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再摸摸桥头铁桩周围的土,见其干藓遍布,颜色趋黑……陈叫山便对三旺说,“会不会是索桥重新修整过,还照着老桩子弄的?”三旺连连摇头,“不大可能……这桥绷得太紧了,恐怕真的有问题……”
宝子见陈叫山和三旺蹲在一起说话,水声大,又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便走过来听,一听,立刻跳了起来,“有球的个问题哩?我到桥上给你走走看……”说着,便要上桥,三旺拉住宝子的胳膊,劝他不要贸然冲动,宝子不听,一甩胳膊,将三旺甩了个趔趄,大喊着,“这么结实的索桥,怕啥?不走索桥,莫非你狗日的还长翅膀,飞过去不成?”
宝子大步走到了桥上,一步步朝中间走去……
走到桥中间了,冲这边挥挥手,“好哩,结实哩,你们不过,我可先过了啊……”说着,为了让兄弟们放心,又蹦跳了几下,晃得索桥抖了两抖……
这时,突然传来一声枪响——在这黄昏时分,尽管水声大,但也令人为之一惊!
宝子一愣……
“呯——”又是一声枪响,宝子一个跟斗,翻下桥去,跌入滚滚虚水河中,转瞬被浪花吞没,没了影子……
第九十三章困守
“宝子,宝子——宝子……”
众兄弟大喊着……
可叹宝子挨了一枪,坠入滚滚虚水河,此段水流湍急,棱岩交错,大小漩涡不计其数,回流深潭,处处暗机,整体落差极大,即便是一块大铁球坠入,怕也会被冲荡成一堆碎屑……
“宝子……你犯啥冷劲嘛……”瞎猪抹着眼泪,不停地擤鼻涕,朝自己鞋底上抹,“连个尸首都给你捞不到了呀……”
“宝子哥,我说不来,你非要让来……”憨狗怔怔望着夜色中,虚水河里跳动的白浪,声音凄苦,却没有眼泪,只是一下下地揉着鼻子,“这下好,你把我们丢下,自己一个人走了,你叫我们咋办哩?”
瘦猴没有哭,只是呆呆地站着,嘴里一个劲地,低声嘟噜着,“宝子,宝子哥,宝子哥……”
大个子从一侧岩壁前闪出来,要朝河边去,陈叫山一把将其扯住,“大个,你疯了?对面有枪哩……”大个子被扯了回来,一屁股坐在地上,两手抱着头,将衣服卷起来,捂着脸,“呜呜”地干嚎着……
陈叫山知道,现在还不是悲伤的时间:此处地势险峻,取湫队伍初来乍到,一切都陌生;索桥怪异,定然是有人在桥上动了手脚,欲“引君入瓮”,桥对面又安排枪手,伺机射击……这摆明了是早有筹划,等着在这里将取湫队消灭呢!
陈叫山招呼兄弟们,将人马全部退回到了隧洞里,取出路线图,掏出打火机,借着火光,瞄了一眼,不禁喃喃着,“河对岸便是太极湾?”大头便凑过来附和说,“是啊,对岸就是太极湾,混天王的地盘……”
陈叫山并不晓得混天王是谁,也从来没有听说过。可是,太极湾这个名字,令他感觉新鲜,较之别处地名,印象尤为深刻,冥冥之中,总觉得此地,充满了层层玄机,不是一个轻易便能通过的地方。
面瓜便给陈叫山详细介绍说,虚水河流经这里,形成几道大的盘湾,横弯折曲,便似太极八卦的图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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