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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帮老大-第3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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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恩成顿时又怒又急又恨,抡起巴掌,朝女学生的脸上抽去,并狠劲地卡女学生的脖子……

杨顺成和其余几人,也顿时慌了神,连打带掐,并言语威胁……可当他们慌乱提裤子时,发现其中两个女学生,已经断了气,另有三个,连连叫骂不休……

“打,给我往死里打”

卢恩成歇斯底里地大吼着……

在一伙人拳脚相加时,其中一个女学生,在杨顺成的胳膊上狠狠咬了一口,拼命朝外跑去了……

。。。

第744章惊恐之夜

这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陈叫山听完受伤女学生的哭诉,与自己脑海中的推断分析,进行着勾连、融汇,有两个关键点,已然被锁定“六号仓房”、“留着中分头的卢先生”……

联合大学的几位男同学,看着陈叫山,嘴巴动了几动,似有许多话要说,但终究没有说出来……

在他们心中,陈叫山,陈先生,是浑身上下皆奔荡着淋漓正气,心怀家国,胸存大志,爱憎分明,大仁大义,果敢决绝的英雄!

第一,陈先生是断断不会授意手下人,做这等龌龊可憎之事的!

第二,既然已经出了这样的事情,陈先生一定会给联合大学一个交代,绝不会让受辱而死的女同学,死不瞑目,芳魂飘零……

那么,还能说什么呢?还能去质询什么?

而几个女同学早已经泪流满面,一个个哭得身摇发颤,“陈先生,陈先生,你一定要严惩凶手啊……”

“陈先生,我们同学不能白白受辱而死啊……”

陈叫山咬咬牙根,低着头,胸膛中犹若岩浆在一下下跳荡着,奔涌着……

“你们几个一组,送同学们安全返回学校,其余的人,跟我走”

陈叫山交代完毕,大手一挥,率领兄弟,纵马疾驰……

……………………

话说起先,杨顺成一伙人,骑马离了七里沟沟口,朝北而行,奔出一段路,杨顺成轻勒缰绳,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嘴里嘟囔着,“怎就这么点儿背?真他娘的……”

听见杨顺成这般懊恼颓丧的话,六号仓房的其余之人,望着无边茫茫夜海,也忽然有了一种“不晓前路于何处”的感觉来,一种隐隐的恐惧之感,犹如潮水,慢慢升涌,似要将每一个人吞没……

“大哥,那女学生如果腿脚麻利,操近道的话,闹不好,现在已经回了古路坝了……”

“咱们现在咋办呀?千不该,万不该,又撞见了会长,扯白都不好扯了……”

杨顺成将马鞭在马屁股上一抽,“走,先上前面那山上去……”

杨顺成领着一众兄弟,策马奔至前面一山坡下,下马,牵着马,从一盘山小道,向山上走去……

走至山顶平阔处,一阵冷风袭来,每个人都打了一个寒噤,有一人便提醒说,“大哥,咱就在这儿过夜?”

此际,杨顺成心中也乱得很,使劲地揉了揉太阳穴,下午喝到肚子里的酒,已彻底散了酒性,如今众人心中,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大哥,要我说,咱先回仓房去吧!”一个兄弟建议说,“这儿啥都没有,咱耗不下去呀,肚子饿了咋办?”

“大哥,咱回仓房去带些东西,趁早开溜吧!”另一兄弟说,“要不然,天一亮,想跑都不好跑了……”

“要不,咱回城里,去找卢先生,看卢先生有啥办法……”

“找他顶什么用?他说话能比会长管用吗?”

“不找他咋办?要不是他撺掇,咱也不会闹出人命来啊……”

“你傻啊你……”

“够了!”听着众人纷言乱语,杨顺成心中本就烦乱不已,索性一声大喝,镇住了众人,“都吵什么吵?”

杨顺成抱着头,蹲在山顶上,一下下地揉着头发,连连地叹气……

过了好一阵,杨顺成听闻山下一阵马蹄响,马铃当啷当啷碰撞响,似乎骑马的人不在少数……

杨顺成凝神屏气,待马蹄声渐远了,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终于说,“走,下山回仓房吧!”

一行人回到六号仓房,杨顺成气急败坏地问身边人,“对了,那几个女学生,你们埋好了没?有没有拾掇干净?”

“大哥,绝对利利索索的,鬼都不晓得……”

杨顺成听了兄弟的回答,叹了一口气,“事到如今,咱只能赌上一把了……”

兄弟们都明白杨顺成的意思仓房里只有一些草绳、陶盆、豆瓣酱、红豆腐、长条板凳,这些东西一是不好携带,二也不好换现钱……现在,就算要开溜,身上没盘缠,又能溜到哪里去呢?

兴许,兴许碰见陈会长,不过是碰巧罢了……

兴许,兴许那个逃跑的女学生,惊魂难定,在山里胡乱奔窜,没准跌到哪个山沟里,摔死了呢……

大家现在都是拴在一条绳子的蚂蚱,生死与共呢,只要大家都众口一词,守口如瓶……没准这次的事儿,就熬过去了呢!

“大哥,那咱现在咋办?”一位兄弟问。

杨顺成在抽屉里一阵翻找,又拉开柜子,气得将柜门使劲一关:这他娘的,平日没留意一些事儿,到这节骨眼上了,六号仓房里莫说寻一块大洋了,就连几件换洗的衣裳都没有……

“睡觉!都他娘的睡觉……”杨顺成将手一挥摆,自己先躺到了床上,一把扯开被子,将自己的脑袋盖住了……

兄弟们面面相觑,微微叹着气,只好各自坐到了床上……

谁能睡得着?

“大哥,不好了,对岸有船过来了……”一位兄弟忽然惊慌失措地大喊。

杨顺成一骨碌翻起来,将手一抬,示意兄弟们不要慌张,保持镇定……

凌江上两艘鸭艄子,亮着灯火,缓缓地朝南岸使过来……不过,终究没有朝六号仓房而来,而是去了四号仓房……

尽管如此,兄弟们也是坐不住,躺不平了,在仓房里走来走去,分析着,揣测着……但过了一阵,终于没有人再说话了,每个人似乎都觉得:说的太多,反倒自己把自己吓死了……

夜,很深了……

凌江里的水波,一下下地晃荡着,在静夜里,其哗哗之声,尤为清晰、分明……

正当有人张着哈欠,困意袭来,准备脱了衣衫,上床睡觉时……突然,从四号仓房方向,传来一阵紧急的马蹄之声……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杨顺成从床上一跃而下,从仓房板柜里,胡乱抓了几把胡豆,朝口袋里装,而后,飞步朝马厩里跑……

“”

两声枪响传来,六号仓房里慌乱如蚁群的人,全僵住了!

。。。

第745章大事轰动

六号仓房被过江而来的卫队兄弟们,重重包围时,凌江北岸,乐州城中,陈叫山领着兄弟们,正四处寻找卢恩成……

陈叫山起先回到卢家大院,阴沉着脸,大步腾腾都朝院里走,门房的人,巡夜的卫队兄弟,几个杂役,见了陈叫山,皆一口一个“老爷”、“先生”地叫……

若是往日,陈叫山必会微微欠身,报以微笑,回一句“你好”、“辛苦了”、“最近身子可好”之类的话。

可今儿夜里,陈叫山领着一众人,衣衫裹风,大步腾腾,只顾朝前走,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陈叫山径直来到了卢恩成的府院门前,“咣咣咣”地敲响了院门!

片刻后,唐慧卿披散着着头发来开门了,一见是陈叫山,且陈叫山脸色极为肃然,料想定是出了什么事儿,便问,“先生,你们这是……”

“嫂子,对不住了”陈叫山牙根一狠咬,大手一挥,几个兄弟持枪便冲进了屋里……

可片刻后,兄弟们悻悻出来,连连摇着头……

“嫂子,多有打搅……”

陈叫山也不多说话,转身而去,出院门了,拧回身来,重新将院门关好了……

“先生,我估摸着,大老爷他……一准到萃栖楼去了……”一位兄弟说。

多年前,萃栖楼的老板何正宽,因于姐夫孙县长被杀,自己的同僚柏树寨的保长斗金麻,必悦楼的赵堂主,接连地离奇死亡,自知乐州城已待不下去了,正欲逃离,一天夜里,萃栖楼忽然发生大火,何正宽被烧死在楼里……

其后几年,萃栖楼原先的老鸨,联合几人,将萃栖楼重新拾掇拾掇,也不敢再壮着胆儿做皮肉。买卖了,便开了旅店,但乐州老住民们,还是管那地方叫萃栖楼……

陈叫山带人来到萃栖楼旅店。

此时夜已深,旅馆老板听闻外面有人声,以为有买卖上门了,喜不自禁地过来开了门,一看,却傻眼了:陈叫山领着几个人,个个手里操着家伙……

“卢恩成有没有在这里?”陈叫山冷冷地问。

“没……没来过呀!”旅馆老板望着黑洞洞的枪口,身子连连地发颤,嘴唇也哆嗦着。

兄弟们便冲进了萃栖楼,一阵搜查,果真是没有寻到卢恩成……

“你如果胆敢私藏,或是知情不报……”陈叫山故意顿了一顿,将手臂搭在旅馆老板的肩膀上,重重地一拍,旅馆老板浑身的肉都快酥了……

“我们走”陈叫山将手一挥!

陈叫山刚走出两步,旅馆老板却喊,“陈先生……”

旅馆老板告诉陈叫山,卢恩成有一个姘头,是个中原过来的窑姐,两人以前来萃栖楼住过……那个窑姐,如今好像在南关一带住着……

陈叫山找到鹏天他们一伙老兄弟,令其到南关抓人,因为他们对乐州城,是最最熟悉的!

天微微亮时,卢恩成被抓回了卢家大院……

为了顾忌卢恩成的脸面,鹏天他们做事很细心,特地用白布塞了卢恩成的嘴巴,用麻袋套了卢恩成的头,一路用板车载了回来……

卢恩成一到西内院,头上的麻袋一取,嘴里的白布一拔,尽管他心中,已经知晓陈叫山所为何事了,但仍仗着自己是卢家大院的大老爷,不停地叫骂着,“陈叫山,你算个什么鸟东西?凭什么抓我?放开,放开我……”

不多时,西内院里里外外,已经是人满为患了……

禾巧,芸凤,秋云,领着志凯、志荣、志胜、志雁,魏长兴,杨翰杰,侯今春,邱大为,常海明,二老夫人谢菊芳,唐慧卿,柳郎中,杂役们,丫鬟们,家丁们,长工们,各客的兄弟们,全都来了,直将西内院围了个水泄不通……

毕竟,这是一件前所未见的大事!

偏偏是老夫人卢严氏没有来……

“陈叫山,你反了天了?我告诉你,别看你人五人六的,在卢家,如今还是我卢恩成说了算……”

“我早就知道你是他娘的白眼狼,喂不熟的狗!你想想看,掰着手指头算一算,你来乐州城这些年,卢家为你付出了多少?”

鹏天实在有些听不下去,扑着要过去将卢恩成的嘴巴重新塞住,陈叫山给他传递了一个眼神,将其制止了……

见陈叫山只是端端坐着,并没有吭一声,卢恩成越发认为陈叫山不敢动他了,便越发嚣张跋扈起来了……

“陈叫山,你想干什么?造老子的反吗?告诉你,门都没有……”

“这么多年了,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忍你,让你,顺着你,你他娘的当我卢恩成是苞谷哩,任你蹭啊?”

“我知道,你今天不给我寻事,迟早有一天要寻事,你把老子当眼中钉哩……”

“陈叫山,老子当年不放你一马,你能活到今天来?我们卢家不帮你,你能有如今的人五人六?”

卢恩成越说越激动,要朝陈叫山扑来,鹏天和鹏飞,左右一夹,将卢恩成双臂一反剪,死死地摁住了,卢恩成的脸被抵在桌面上,脸胀红了,脑袋便甩个不停,一头头发,晃甩得凌凌乱乱……

陈叫山仍旧一句话不说,只将手一抬,示意鹏飞和鹏天放开卢恩成……

陈叫山仅这一个抬手的姿势,始终沉默不语的强大气场,竟将西内院的所有人,全都镇得定定的,没有一个人敢出面来替卢恩成求情说话……

“老夫人……老夫人来了……让一下,让一下……”

陈叫山顺着人声看去,老夫人在两位丫鬟的搀扶下,拄着拐棍儿,颤颤巍巍地从人群闪开的一条道里走了过来……

“娘……”陈叫山站立起身,微微欠身……

老夫人并未理会陈叫山的招呼,径直走到卢恩成跟前,操起手里的拐棍儿,劈头朝卢恩成的脑袋上扫去……

“娘,你打我……?”

卢恩成一把拽住了拐棍儿,使劲地一拽,险些将老夫人连拽带倒……

陈叫山在桌子上一按,腾跃过来,一把搀扶住老夫人,转手便是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打到了卢恩成的脸上……

。。。

第746章杀意难撼

在这么多人面前,卢恩成被陈叫山狠狠打了一巴掌,卢恩成顿如一头发疯的狂兽,朝陈叫山扑去……

陈叫山眼睛原本看向别处,突然一下,转过头来,两道目光犹如磨得雪亮雪亮,阴寒阴寒的两柄利刃,直刺卢恩成……

卢恩成身子被施了定身法,僵住了:从未见过陈叫山有这般目光,那是大怒,那是决绝,那是六亲不认,那是一眼几欲杀人的目光!

西内院里里外外的人,一刹那,也都读懂了陈叫山眼中那两道目光,呈示而出的大怒、决绝、六亲不认、一眼几欲杀人的感觉来……

空气仿佛被凝滞,天与地之间的距离,似乎被压短了,压扁了,令人感到窒息……

谁敢上前来多说一句?

“押到中厢房去,绑喽!”陈叫山将手一扬,眼睛望向天,“没有我的同意,任何人不得开门……”

鹏飞和鹏天冲上来,一把扭住卢恩成的胳膊,反剪至身后,狠狠拖拽着,朝中厢房里押去。。

“陈叫山,你是卢家的女婿,你想杀老子吗?”

“陈叫山,你忘恩负义,你不得好死!”

“陈叫山,你快把我放了……陈叫山,陈……唔唔……”

鹏天怎能容忍卢恩成叫嚣不休?一把将卢恩成的嘴巴捂住,令其两腿乱弹着,头发乱甩着,衣衫抖颤着,横竖褶皱变化,但就是发不出一点声音来了……

满仓和黑蛋、鹏云、大头、二虎,遂即也朝中厢房走去……房门遂即关上,屋里顿时传来桌椅倾倒的声音……

常海明和邱大为,朝周围的人纷纷使眼色,没有一个人不领会,大家便都默默地转了身,缓缓地散去……

老夫人将拐棍儿在地上,使劲地一戳,微微叹了口气,亦转身朝外走。陈叫山两步跟上来,双手搀扶住老夫人,老夫人的身子猛地颤了一下,转过头来,看向陈叫山,脸上竟是笑,“叫山,你忙吧,我自己能走……”

禾巧和芸凤,齐齐望了一眼陈叫山,便都走过来搀扶老夫人,起先搀扶老夫人的两个丫鬟,插不上手了,便过去牵了志雁的手,志雁一下拽住了老夫人的衣角,连连地扯,“婆,婆,等等我,等等我呀……”

人们各自都走着各自的路,惟独陈叫山,一个人,钉在原地!

秋云站到陈叫山跟前,眼睛竟有些潮潮润润的,嘴唇动了几下,但终究没有说出话来……

她知道,自己的男人,在这个大的家族中,曾经有过怎样的故事……

自己的男人,不过是个外来户,一步,一步,成了这个大家族里的顶梁柱!

禾巧,芸凤,她们都算是卢家本体的人。而我,秋云,不是……

自己的男人,如今要对卢家本体的人动手,这会在卢家带来怎样的反应?

秋云想到这里,也晓得自己的男人,是怎样的性格,他决定了的事情,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左右于他……于是,秋云终于没有说出话来,转了身,去撵志雁了,“志雁,志雁,慢些走,别摔着……”

西内院里,一下显得空落起来了……

陈叫山的双脚,钉在地上,没有移动半寸,头高高昂起,望向了天……

面瓜走了过来,在陈叫山耳边一阵低语,末了,陈叫山便说,“那你就走一趟,去县上知会一声……”

刘县长调离乐州后,胡县长接了任。

胡县长是洋州人,对于陈叫山在乐州一步步发迹的故事,比谁都清楚:陈叫山的取湫祭龙王,高价收购红椿木,在西京城大败日本第一高手,与其时的韩督军交集颇深……及至后来远赴汉口,威震两江航会,结识袍哥会的瓢把子范老大,青帮老大杜先生……

因而,胡县长对于陈叫山,对于乐州卢家,那是相当敬畏!

面瓜到了县府,胡县长一听说是卢家来人了,赶紧出来迎接,见了面瓜,腰弯得脑袋都快贴到胸口上了,脸上挂着笑……

面瓜自然晓得胡县长对陈叫山的敬畏,尽管胡县长一再招呼面瓜进去坐,面瓜也只是站在县府大门口,脑袋昂扬着,“昨个江上出了桩案子,陈先生要办置一些人,派我过来跟县上知会一声……”

“晓得,晓得,我晓得……”胡县长连连弯腰点头,陪着笑,“陈先生尽管办置,尽管办置,有啥需要县上辅助的,尽管开口啊!”

“慢走,慢走哈……代我向陈先生问个好……”

面瓜回到卢家大院时,卫队的兄弟们,将六号仓房一伙人,也押回来了。

杨顺成一见到陈叫山,痛哭流涕,“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上,“会长,会长,我们错了,我们不该啊……”

煞气王也参与了缉捕六号仓房兄弟的行动,这些人中,大多都是从上海一路跟过来的,甚至有几个人,都参加过江阴海战……

煞气王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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