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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帮老大-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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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侯今春和一众船帮兄弟入了水,船上的钩索手,便将水鬼钩索提拉了出来,以防伤了自家兄弟。
江匪之潜水客们,断断没有料到,船队会有水鬼钩锁这般厉害的武器!他们一手执凿子,一手执铁锤,甫一靠近货船,还未凿上几凿,便觉着有铁钩袭来,身形在水中动闪不及,便被钩挂住了……
水鬼钩索游甩提挂间,钩破肚皮者,钩中下巴者,钩住下裆者,惊慌失魂,闪避不及,肠肠肚肚被钩挂出,喉管被钩断,裆下的一鞭双蛋,亦被钩挂得稀烂……
侥幸躲过一劫的潜水客,怎敢再凿船?于水下一个倒翻,拧腰,连忙向江心逃去……
侯今春在水下探视,身子翻来翻去,忽感一个滑溜溜、软乎乎的东西,缠住了自己脖子,一匕首扫过去,用手一揪,原来是一节潜水客的小肠……
潜水客已逃向江心,他们晓得船上有弓箭,不敢出水,依旧于水下游走。
个别潜水客的身上流着血,一游一进间,血水拖成长长弯弯,一根根红丝线相互缠绕了一般……
侯今春在船下游荡一下,左脚在船底一蹬,折返身子,朝江心追去……
侯今春一转身,其余船帮兄弟,纷纷跟随了去……
阳光插进江水中,一束光长,一束光短,幻幻闪闪,明明灭灭,零零星星的细细颗粒,在阳光幻照下,于水下钩织着一幅奇异的画,画面绚烂而诡异,又不停变化……
水下的人,双臂于前分划着,双腿分侧而蹬,状如水蛙,随着划动蹬水,腰间,腿弯处,裤管前,不停有水泡儿忽闪,一溜儿朝上蹦,一个个地破灭了,一个个再又续了上来……
潜水客皆穿黑衣,侯今春和船帮兄弟,大多穿灰色衣裤,两相分明!
暗流湍急,颗粒浮游,光暗光明,水泡灭续间,黑色与灰色,绞缠在了一起……
一样是以命搏命,一样是白刃红血,一样是你死我活,但水下的缠斗,充满了虚幻之象,较陆上搏杀,全然两种感觉!
水下的人,一个个若悬浮在天,袖管裹风,脚踩祥云,游移动转,慢而缓缓。
侯今春抓住了一个潜水客的脚,那潜水客为了挣脱,整个身子环拧起来,想拧了侯今春的胳膊,侯今春却也随着他环拧起来,一个方向拧转,趁势将匕首握紧,划出一道流线,朝潜水客刺去……
潜水客亦有防备,反手一钉锤敲来,连带着一连串细密的水泡,朝着侯今春的脑袋而去……
侯今春朝后仰了,身子如一条海带,缠绕一圈,手腕再一抖,匕首尖尖朝上,改刺为挑……
潜水客手里的凿子顺势到了,顶在了侯今春的匕首上,两人同时间翻转着,一圈转过来,凿子和匕首分离开了,两人的脚又踢到了一起……
侯今春吐着水泡,见那潜水客连连地踏水蹬击,晓得他需要换气了,胳膊便顺势一缠,绞住了潜水客的脚腕……
侯今春脑袋朝下,手掌掌心朝上,一下下抬拨水,脚尖成钩状,连环套踢,使得身子直往水底坠,死死拖住潜水客,使其不得出水换气!
水下发力,必须借助水流之势,侯今春倒栽葱一般,使劲下坠,潜水客感觉胸闷无比,急着要出水换气,却又不能,便连连以掌划水,借助江流顺势,欲将头脚倒位的侯今春拖移过来,以凿子捅戳……
一股股的水下暗流,一涌一冲,两人的衣衫,絮絮飘飘,皱皱纹纹……
潜水客的凿子,朝着侯今春的肚皮戳来,侯今春身子一折,虚闪飘移,躲了过去……
侯今春只有一把匕首,潜水客却是左手凿子,右手钉锤,侯今春心知:这些潜水客们,在水下的功夫,相当了得,若不及时将其结果了,如等他偷闲换了一口气,自己必然讨不到多少便宜。
侯今春重新将匕首椰在嘴里,不过不是起先那般横咬,而是端端竖着咬,两条胳膊全然腾了出来,在水下一翻,分别握捏住了潜水客的左手右手……
潜水客急于挣脱,两腿连连荡水,侯今春瞅准时机,小腿一回钩,身子朝前再一窜,脖子缩着,再又伸展,脑袋朝前一拱“噗”一下,将嘴里的匕首,生生戳进了潜水客的喉管上,借着势,再一摆头,匕首一横扫,“噌”一下,潜水客的喉管被齐茬茬割断,一团红血,笼了大片水域,侯今春感觉眼前被蒙上了红纱……
……………………
……………………
水下的激战,惨烈而幽幽,岸上的奔袭,一刻未停!
陈叫山领着六位兄弟,策马疾驰,向南速进……
跨过江岸沿沿的草丛小树林,马蹄一下下腾空,撩着草茎草叶,呼嗖嗖飘闪,新鲜的泥土,高扬飞上……
太阳跃上了树杈杈,阳光愈锦绣,陈叫山胯下的黑色骏马,鬃毛弯弯直直,一身皮毛亮似锦缎,锦缎上一下下地鼓了包,散了包,长尾线线甩风……
前方是一望无际的麦地,此际麦子已经抽穗,麦芒儿丝丝绿绿,青嫩得很,麦叶却绿至近黑,太阳照来,每一截麦叶都反射阳光,亮光集聚了,晃得人感到眼前一片白花花……
“吁”
陈叫山见迂回路线,已经到位,不必再向南,猛一勒缰绳,黑马前蹄抬扬起来,连续虚空前踏,嘶鸣锐啸……
“轰轰……”
江岸方向,又传来了土炮声响,沉闷而憋声,但却似砸炸在陈叫山的心坎上!
“快,快,过去灭土炮!”陈叫山拧转马头,急声大叫,连连拍击马胯,率领兄弟,朝东北方疾驰……
三门土炮,经过江匪工器客们一阵鼓捣,又恢复了正常,一连打出两炮,一炮正正打在一艘鸭艄子上,一炮炸在了江岸上,船上的三个钩索手,岸上的几个杂役、水手,在炮弹轰击下,腾飞肢分,血溅漫空……
工器客们正暗自得意,望着船队被炸之惨状,捧腹大笑,拍拍膝盖上的沙土,又准备朝炮膛力推送炮弹……
“”
陈叫山拍马从侧方赶过来,抬手一枪,子弹飞驰,直钻一个工器客的后颈窝!
那个工器客身子一歪,栽倒在地,其余的几个工器客,略一怔,纷纷转头,惊慌不已……
透过绿绿黄黄的树叶,斑驳光影间,幻化出了七匹骏马,腾腾而来……
“……”
又倒下了三个工器客……
“快,快转炮头”
“转他娘什么,来得及?”
“躲……躲炮后……”
一伙工器客吵嚷着,身子团缩起来,缩在土炮后,见沙地上沙粒乱飞,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土炮再有威力,上炮,点炮,发炮的速度,怎敌得过马蹄的飞奔?
“跑快跑!”
工器客见子弹如流星急雨,不断飞射而来,虽然以土炮车能遮挡一时,但那七匹马再跑近些,那就彻底完蛋了,便纷纷乱叫着,弃了三门土炮,撒腿朝东逃……
江堤缓坡下,有一大簇的迎春花,黄花早已谢了,但绿绿的枝刺,正生发蓬勃!陈叫山驱马赶到迎春花前,两腿一夹马腹,要马跳跃过去,那黑马却怯了,似乎担心被迎春花的乱刺扎身,竟不抬蹄……
陈叫山用脚后跟对夹马腹,拧转马头,只好绕过迎春花追击……
就这么一迟缓,那些个工器客,已经跑出了好远……
“……”
陈叫山与兄弟们跃上了江堤,连连射击,子弹飞,马疾进……
工器客一个又一个倒下去……
忽然,陈叫山看见前面江堤上,有一大片芦苇,江堤恰恰在那里向南拐弯,残余的几个工器客,刚一跑至芦苇丛,芦苇丛里竟呼啦啦窜出了一大伙江匪,人人手执长枪……
显然,这便是独角龙手下的长枪客!
长枪客足有四十多人,显得训练有素,进攻极有层次感,分为三阵营,前阵营伏地射击,中阵营半蹲射击,后阵营站立射击……
长枪客射出的子弹,呈上中下三路疾飞,二虎和鹏云的马被子弹击中,一下摔倒在地,鹏飞的胳膊上挨了一枪……
“撤快撤……”
陈叫山一勒缰绳,右脚从马镫里抽出来,单臂拽缰绳,将身子朝下侧倾了去,借着马背掩护,身体平平,紧贴马腹,大声疾呼……
许是长枪客们考虑到他们虽然人多枪多,但终究是徒步行进,因而,射击一阵,并未追击陈叫山他们……
但陈叫山怎敢停顿片刻?自己只有七人,长枪客人多枪多,撤退稍慢,性命堪忧……
。。。
第481章孤身冒险
长枪客不敢追击陈叫山,陈叫山更不敢迟缓半步,一方收队回芦苇荡里,一方骑马飞驰,回到了船队停泊区……
侯今春也从江里爬上来了,随同侯今春一起入江斗杀的兄弟,共有九人,一番水下激战,只上来了三人……而十几个潜水客,只有两人逃脱,其余皆被杀!
两艘鸭艄子遭到炮击,船头舷板大开,侧翼船板裂断,已然成废船!一艘驳船正被炸中舱蓬,内中码放的元胡、乌药、天麻,飞散在浅滩,席帘在燃烧,船当中露一大洞,江水汩汩冒涌入船……另有四艘散船,被烧,被炸,散作几瓣,令人不忍去看……
从昨晚的弓箭客偷袭开始,到如今,船队已经折了三十二位兄弟,另有伤者十余人……
三旺领着一众兄弟,冒着危险,将那三门土炮,推了过来,黑蛋含着眼泪,举刀要朝土炮砍去,被鹏天拦住了……
“你冲它发什么火?”鹏天死死拽着黑蛋的袖子,冷冷说,“有种你去砍独角龙啊!”
黑蛋有几位好兄弟,以前曾跟黑蛋一起拉过纤,如今,却被土炮炸得尸身不全!
黑蛋拽不过鹏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呜呜地哭……
一位身中三箭的兄弟,躺在沙滩上,嘴角一股股地冒血,身子团缩起来,又铺展开来,哆嗦抽搐不止,却咽不下最后一口气,便一个翻滚,滚到了陈叫山脚前,拼尽全力大喊着,“帮主,我疼……我疼死了……你帮帮我,帮主你帮帮我……”
“快去找金疮药,快去……”陈叫山大声喊着,兄弟们没有一人动弹,大家都晓得:莫说是金疮药,便是华佗再世,也救不活这位兄弟了!
“帮主,我求你,我求你了……让我痛快些,快……快……”
侯今春实在看不下去了,从满仓手中夺过长枪,对准那位兄弟的脑袋……
“”
那位兄弟脑袋上的血,扑了侯今春一裤腿……
陈叫山咬着牙根,一滴泪,轻轻地砸在了沙滩上,鼻子一吸,迅速将后续的泪,生生逼回了眼眶里……
“****他娘”侯今春一下将枪甩出老远,转身用光脚,去踢一块大石头,“独角龙,****你娘,****娘,****娘……”
侯今春连续地踢大石头,踢得脚趾头上一片鲜红,两位兄弟赶紧过来,拦腰抱住侯今春,一下将其按倒了!
“放开我,放开我,老子要去黄叶铺,干死独角龙,干死他手下所有人!”侯今春一下下地挣着要往起来爬,两位兄弟按不住,便又过来两位兄弟,四个人合力,死死地将侯今春按着,四人的眼泪,默默流……
三十多个兄弟,一并排躺在江岸上,像静静睡去了一般。其中有四个兄弟,是用油布包裹的,他们的尸身,已经七零八碎……
“帮主,抓紧将先走的兄弟埋了吧!”面瓜轻轻扯了下陈叫山的袖子,低声说,“万一独角龙再派人过来……”
陈叫山面向东方,望着滚滚江水,一句话不说……
面瓜便转身给兄弟们挥挥手,示意兄弟们赶紧挖坑……
一伙兄弟从船上取出几把铁锹,铁锹不够用,连木桨和水鬼钩索也拿了出来,在江堤以南挖着坑……
金娃和银娃两兄弟,看着躺成一排的船队兄弟,也吸溜着鼻子,哭了起来。
老嘎一把揪住金娃,一下将金娃推了个后仰翻,又一脚朝银娃小腹上蹬去,银娃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在了金娃肚子上。
“你们也配哭?你们也配哭?”老嘎厉声大骂着,“假惺惺,假慈悲,把你们的尿水水,给老子收起来!再他娘淌一滴尿水,老子活剥了你们……”
侯今春此际稍稍平静了下来,站到陈叫山身侧,同陈叫山一起眼望东方,“帮主,如果独角龙派人再冲几次,只怕咱……”
陈叫山在侯今春肩膀上,用力捏了两捏,仍旧未说话……
陈叫山的本意,是要侯今春镇定些,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办法,但侯今春却认为陈叫山是在逃避,一下又激动起来!
“陈叫山,你怕死,老子不怕死!”侯今春一把打开陈叫山的胳膊,猛地拧身说,“兄弟们,解缆绳,咱出发“
没有人响应侯今春,侯今春一下跳了起来,一蹦三尺高,胳膊高高地一挥,“你们都怕死,好,老子一个人去闯鲤鱼湾!”
鹏飞胳膊上受了伤,扯了布条绑扎了,见侯今春要去拔橛桩,一步上前,单臂去拦侯今春,“侯帮主,你冷静些……”
“老子就是不冷静!”侯今春一把推开鹏云,继续朝前走。
鹏云跑过来又拦侯今春,侯今春索性一脚踢过去,将鹏云踢了个四仰八叉。
鹏天见自己两个哥哥,被侯今春又推又踢,火气一下冒上来,拿着枪冲上去,将枪口递在了侯今春胸膛上,“侯今春,你横什么?”
侯今春两手握住枪管,索性将枪管朝上移,对准了自己的眉心,冷笑着,“来,来给老子一枪,来呀,开枪呀!”
侯今春怒吼着,“老子跑船押货十来年,死过多少兄弟了,一人一盆血,够把这凌江水染半边红……船帮买卖,风口浪尖上吃饭,哪有不死人的?就一个独角龙,就把你们一个个吓得腿肚子抽筋了?全他娘软蛋怂货……”
陈叫山慢慢走过来,一脚扫过去,将鹏天的枪扫飞了,冷冷看着侯今春,脸上却有淡淡笑意,“人活到再老,终究有一死,天下哪个人不死?”
“我说过,兄弟们可以死,但要死得值,死得英雄,死得其所,死得不糊涂!”陈叫山起初声音低沉,说着说着,忽地拔高了,“就这么冲过去,硬闯硬打,有多少兄弟够死?人都死光了,还要什么,还图什么,一口气?一船货?钱财?”
兄弟们都低下了头,那些正在挖坑的兄弟,也停下了,低着头,看着脚下挖出的深坑……
“我不管你侯今春以往怎样跑船,现在,既然是我陈叫山当了大帮主,我就要把兄弟们的命,装在我心里,捂得严严的,护得实实的,守得好好的!每走一位兄弟,就是在我心上割了一坨肉……”
“独角龙不是一般的江匪,并非乌合之众,并非流寇散勇……”陈叫山望着躺成一排的兄弟,咬咬牙,又看向了天空,语声尽皆苍凉,“三十多个兄弟搭进去了,还不够吗?”
这一回,侯今春的头也略略低下了……
“以我判断,独角龙的人,现在一时半会儿不会再冲击我们,但他们必定会在鲤鱼湾重兵把守!他们在水下设有机关,他们有长枪,有土炮,有弓箭,有元宝船,我们拿什么去拼?拿兄弟们的一条条命,去闯,去拼吗?”
陈叫山扫视着被土炮炸得惨不忍睹的货船,深吸一口气,突然大声喊,“满仓,把你船上的那一箱子银元抬过来!”
起先一直低着头的兄弟,忽地听了这话,一个个地抬起了头,面面相觑……
“帮主,你要投降?”江五走过来说,“那我们这些兄弟,岂不是都白死了?”
对于陈叫山的命令,满仓向来是言听计从的,陈叫山方才一声喊,满仓下意识便转身欲走,刚走两步,却又停住了,回头又看向了陈叫山……
“陈叫山,你如果硬要去投降,我拦不住你……”侯今春一脸的鄙夷,“那成,你当你的大帮主,你当你的活菩萨,我就先告辞了……祝你日后财源滚滚,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侯今春冷笑着一拱手,转身欲走。
陈叫山却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这一笑,倒把侯今春定在了原地,兄弟们也被笑得一脸茫然,许多人便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了……
“帮主的意思是,借着投降之名,把那独角龙的人头割下来,为咱死去的兄弟报仇!”面瓜第一个反应了过来,遂即便说,“帮主,我跟你去黄叶铺!”
“帮主,我也去黄叶铺……”
“我也去,我也去……”
所有的兄弟都反应了过来,纷纷喊着……
陈叫山走到金娃和银娃跟前,“两位兄弟,你们愿意给我带路吗?”
“嗯……”金娃银娃咬着嘴皮,点了头!
装着满满银元的大木箱,被六个兄弟抬上了岸,陈叫山取过一把刀,撬开了铁条,手伸进去,抓了一把银元,手一松,一枚枚的银元,闪烁着银光紫光,叮呤咣当地重新跌落回木箱里……
陈叫山命人找来一个牛皮褡裢,装了一褡裢银元,站起身,吁了一口气,从后腰里摸出手枪,塞到侯今春手上,“侯帮主,你好好守着船……”
兄弟们看出来了:陈叫山是要一个人去闯黄叶铺,只让金娃银娃带路,甚至连枪都不带了……
“帮主,帮主,你不能这么去……”
“帮主,我跟你去……”
“帮主,帮主……”
陈叫山将褡裢朝肩膀上一挎,嘿嘿一笑,“独角龙在长江上混过,一定狡诈阴险,人去多了,他必然生疑,我一人去最好!至于枪么,带了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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