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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帮老大-第2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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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叫山走近大殿中,从地上捡起一块被人踩得又黑又扁的馒头,掰成了一小坨,一小坨,满把攥紧,揉捏着,看白面馍粒,从拳心里缓缓地流下……
这时,鹏云忽然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大声说,“帮主,我们找到吴婶了,她还活着哩……”
。。。
第459章烈焰焚心
吴氏是在北面柴房被发现的。…
起初船帮兄弟们,正如鹏天所言,将庙院内外的黑袍教徒都摆展后,便开始四下寻找陈叫山和杨三雕。
后来,被活捉的三个黑袍教徒说,杨三雕在南面花园,有一处禁地,兄弟们遂即赶往,见并无异常,惟有一口古井,极为可疑……
鹏云与另一伙兄弟在北面查找,进入北面一排柴房时,闻听陈叫山已找到了,便准备回大殿前。
鹏云是个很会精打细算过日子的人,见柴房中的稻草很好,匀净,光溜,想到可以弄一些到船上去,可以支垫搭板,可以挽成草团充塞货物间隙,便跟兄弟们去扯那稻草。
稻草扯了一些,草垛中竟露出了一把木梯,兄弟们觉得蹊跷:好好一把木梯,何故藏在草垛中?
鹏云便和兄弟们,将整个草垛子移开了,地面上竟露出一块四方形盖板,揭了盖板,发现地下竟有一密室,原来,那木梯是专供人下入地下密室的。
鹏云将木梯插入地下密室,长度刚刚好,沿木梯而下,见密室不大,稻草乱乱,密室一角,有一老妇人瑟瑟发抖,一头一脸的草屑。上前细看,大惊一跳:竟是吴氏!
陈叫山见到吴氏时,吴氏头发上、衣服上的草屑,已经被摘取干净了,但她许是惊吓过度,许是藏身地下,多日不见阳光,面色煞白,身子抖个不停……
“吴婶,吴婶,我是叫山啊……”一刹时,陈叫山忘记了吴氏已经被杨三雕下了聋哑散的事实,大声地对着吴氏说话。
无论陈叫山怎样说话,吴氏甚至都不敢正眼去看陈叫山,身子只是一个劲儿地往后缩,并弯着腰,要蹲下去,两只胳膊不断地去抱头,护眼……
饶氏三兄弟,满仓,都是王铁汉的徒弟,在王家铁匠铺时,几乎顿顿都是吃吴氏做的饭。
年馑那阵子,吴氏还曾和满仓,时常到城北粮仓以北的乱葬坟一带挖野菜。
无论野菜怎样的涩口、筋多,经吴氏巧妙的处理,或与苞谷面面勾芡混合了,或是将其泡在井水中,反复淘涮,拔了涩味儿,祛了苦味儿,炒、熘、蒸、凉拌,总能让大家吃得香!
铁匠铺的兄弟们,谁的裤子露屁股了,谁的裤脚松了线,谁饿瘦了,裤腰需要改小些,吴氏穿针引线,皆能做得漂漂亮亮,体体面面。
王家铁匠铺里,因为吴氏这个女人的存在,里里外外,从井台边的花木,到天井屋檐上的蛛网、暗藓,打铁台上的灰尘,厨房里的锅碗瓢盆,寝室里的铺盖、褥子、枕巾,样样打理、拾掇得井井有条,干干净净……
包括陈叫山在内,铁匠铺里的兄弟们,都失了亲人,没有娘,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皆将吴氏当作了自己的娘……
可是,可是现在,吴氏竟成了这般模样……
甚至,鹏云他们大声地跟吴氏说着话,一遍又一遍,吴氏一点都听不到,也发不出声来,她又不识字,即便想倾诉、询问这些日子以来,多少想念和日子的熬煎,也断然不能……
可怜,可怜的吴氏,苦命的人……
暮色已浓,四遭的山影,成了黑黝黝的一道,松树、柏树、不知名的树,不知名的花,皆黑乎乎一片。
一部分的百姓,已经相互搀扶着,郁郁离开了庙院。
仍有一部分的百姓,在大殿前呆着,望着各到处的活人们,挖着坑,埋葬着死人,望着大殿里一片幽黑,在暮色中渐渐接近于虚无……
有人怅然,有人愣怔,有人仍嘤嘤地低泣……
“生一堆火吧,亮堂些……”陈叫山搀扶着吴氏朝前走,对身边兄弟说。
有兄弟便朝后山奔去,想去拾捡些柴火,二虎便说,“庙上这些破玩意儿,能烧便烧吧!”
兄弟们将庙上的稻草抱来了些,伸火把一点,大火便起来了。
不多时,有兄弟扛着缺腿的板凳来了,有兄弟抱着一沓沓的教宗来了,有兄弟扯了些黑袍来了,这些东西,都一股脑地丢进火堆里,火焰愈高,烟子也起来了,呛得人眼泪横流……
陈叫山站在火堆前,透过火光,看那大殿似在一下下地跳跃着,地动山摇了一般,海市蜃楼一般。而身后不愿离去的百姓,有的蹲在地上,有的仍跪在地上,闷闷地叹息,吁气,低泣声不止……
“乡亲们,去把大殿里的东西抱出来,烧喽”陈叫山对百姓们大声说。
有几位船帮兄弟,听见陈叫山的话,正要往大殿走,被面瓜一把拉住了,面瓜低声说,“让他们去吧,他们供奉的东西,他们自己来烧,或许踩能解了他们心魔……”
船帮兄弟和祭拜百姓,瞬间都明白了陈叫山说话的意图。
一位老者站起身来,拧身对百姓们说,“走,咱过去,能烧的,都烧了……”
百姓们仿佛充满了怨恨,充满着愤懑,此刻需要一种方式来发泄一样,大声嚷嚷着,“走,走,烧了,烧了……”
那些原本低泣的女人们,用袖子擦干了眼泪,咬着嘴唇,也奔跑了起来,朝大殿跑去,惟恐自己落了后似的……
起先进入大殿的人,首先瞄准了那些垂吊的黄色经幡,伸手便去扯拽,经幡的布很韧实,连续拉拽几下,仍是不掉落。那几人便一齐上手,几人同拽一条经幡,有老者驼着背,够不着经幡,便去抱住扯经幡之人的腰,帮着使力……
有人看到杨三雕坐的那把交椅了,端了过来,站在交椅上,使劲扯拽经幡,果然利索了许多……
数十条经幡被扯拽干净,明黄的颜色,堆聚在一起,大殿里顿时失去了往日的虔诚敬畏……
有女人将经幡一团一团地折起来,为了折得更小些,更薄些,许也是为了发泄心中的恨,使劲拿脚朝经幡上跺、踩、蹬、踏……
经幡扯完了,交椅没有了用场,一位精壮的后生,将椅子高高举过头顶,“啊”地大吼一声,将椅子朝香炉上磕砸了去,顿时震得香灰乱飞乱冒!
在香炉上没有砸烂椅子,又朝供台上砸,在门框上砸,在墙上砸,在柱子上砸,终于将椅子砸了个稀巴烂。
还有那盛装过所谓的灵水的铜盆,被人双脚跳跃起来,狠劲地踩上去,踩瘪了,犹不过瘾,翻转过来,再踩……
还有那粘满灰尘的馒头,还有那尚未点火烧的蜡烛,还有那未曾解开捆绳的黄表纸,还有那供台上盛装馒头的木托盘,全都抱出了大殿……
经幡、木头交椅、铜盆、馒头、蜡烛、黄表纸、木托盘,全部丢进了火堆中,火焰顿时又高了一大截,似要直扑上天了……
“走,把那些害人精的锅碗瓢盆、桌椅板凳、铺盖卷卷,都弄出来,烧,全部烧!”
有人大吼大叫着,陈叫山轻叹了一口气,摆摆手,“算啦,那些东西,居家过日子,能派上用场的,都烧了,各自拿些回家用吧!”
百姓们在火堆前怔怔着,听了陈叫山的话,便又朝香房、厦房里走去,越走越快,终于跑了起来,争先恐后……
百姓们抱着各式各样的东西出来了,有长条茶几,有圆凳,有蒲团底座,有铺盖卷卷,有床板,有砚台,有锅盖,有擀面杖,有吹火筒,有柴刀、斧子、火钳……
“这铺盖里的棉花好像死僵死僵的,回头弹弹,还是厚实哩……”
“这擀面杖是枣木的哩,圆溜,端,擀面不撒面扑都成……”
“这火钳咬口有些歪,回头让铁匠给捶打下,灶膛里烤洋芋,夹着烤,利索!”
这些抱着各式各样的东西的百姓,没有人提说往火堆里丢东西了,在火堆前站立了一阵,便纷纷说,“陈帮主,那你们辛苦了哈,我们就先回去了……”
所有的百姓都走完了,那三个被抓了活口的黑袍教徒,站在火堆前,恐惧不已,不时地瞥一眼陈叫山,生怕陈叫山发一道命令,他们要么会吃一颗枪子,要么像那经幡、交椅一样,会被丢进这大伙之中,烧成一摊灰……
陈叫山与一个黑袍教徒的目光对接之瞬间,明白了他们的恐惧,便说,“你们也走吧,有家的回家,没家的,去建个新家吧……”
“谢谢陈帮主,谢谢陈帮主不杀之恩!”
三个黑袍教徒,连连地磕头作揖,末了,站起身来,脱下了身上的黑袍,朝火堆里一丢,转身离去了……
看着偌大的庙院,此际里,到处一片黑,惟有大殿前的一堆大火在燃烧,在发光,杨三雕死了,石金死了,杨海成死了,六个船帮兄弟死了,两百多黑袍教徒死了,三个活着的黑袍教徒也走了,祭拜的百姓,带着他们各自选中的东西,也都走光了……陈叫山用脚将一截小树枝,朝火堆里一拨,兀自想起姑丈曾经哼唱的一段《红楼梦》曲子
欠命的,命已还;欠泪的,泪已尽。冤冤相报实非轻,分离聚合皆前定。欲知命短问前生,老来富贵也真侥幸。看破的,遁入空门;痴迷的,枉送了性命。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
第460章承受煎熬
天完全黑透后,侯今春忽然赶到了庙上,说万家船帮的船队,已经过了瓦桥镇……
侯今春的意思很明确:桃花水伊始,是大宗棕货的销售旺季,现在凌江下游的棕货行情,谁都说不准!倘若万家船帮先跑到前面去,如果跟下游的货栈,合谋起来砸价,那卢家船帮就被动了……
“万青林今年跑多少船?”陈叫山似乎并不惊异,淡淡地问。(
“大小共三十九,比咱还多三艘船呢!”侯今春后又补充道,“据说他们故意拖在咱后面开航,是从洋州调了些散船……”
陈叫山颇为豪气地笑笑,心下更确认了:因于去年的红椿木事件,万家人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手里木头自不宽裕。而以万家父子的性格,万洪天心思凝虑,万青林却心比天高,他们延迟航期,那是必然的!
然而,在江上挣饭吃,安全是第一位的!
早开航,晚开航,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不出事故,少倾货,少翻船,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说大宗棕货,陈叫山心里很有底:自从在桂香镇连锅端式的收购了棕丝,并在梁州城里给万家人来了个下马威,桂香镇的棕厂老板掌柜们,已然改变了之前的看法,对于乐州卢家和梁州万家的态度,已非昨时了。
再者说,万家人尽管提前下手,低价购得了许多的棕垫棕箱,但对于经历过年馑停航一年的买卖需求来说,其数量并不算多。
而自己其后将桂香镇棕园的棕丝,几乎全部购进,后又转为加工了棕垫棕箱,其造价即便比万家人手里的棕货略略高一些,但那高出的部分,可以通过货品数量、质量,来弥齐抹平的!
万家人就算想在大宗棕货上动歪脑筋,他们货量不够,也扑腾不起多大的风浪。
还有,自古以来,船帮跑船都遵循“宁守九分慢,不逾一分险”。
现在天刚黑透,万家船帮疾速前航,很有可能于子、丑时分,抵达黄金峡。
虽然说黄金峡并非是鬼门关,但今年桃花水刚起,中水位状态下,会不会有大麻烦,谁能预料?
白天渡险滩,终究是强过夜晚疾进峡的。
正所谓,“子丑不过黄金峡,阳天阳日天地大,凌江纵有三千里,当避关节莫自夸!”
陈叫山便说,“由他们去吧,我们明天早上再动身……”
大殿前的火堆,逐渐小了,一直蹲在火堆旁的陈叫山,站直身子,扑扑身上的灰,对一直怔怔的吴氏说,“吴婶,咱走吧,跟我到船上去……”
尽管知道吴氏听不见,亦不能说话,但陈叫山弯着腰,极尽恭敬的表情,一脸笑意地说着话。
吴氏没有反应,陈叫山的腰就那么弯着……
火堆前的兄弟们,都齐刷刷看着吴氏……
吴氏坐在一张缺腿的板凳上,捏一截小棍,一下下地拨弄着火堆,眼睛看着火,看着火焰之后,抖抖闪闪近于虚无的大殿……
莫非,吴氏被杨三雕下了聋哑散,神志也受了影响,已经认不出我们了?
鹏飞、鹏云、鹏天和满仓,都凑了过来,一个个地对吴氏说话……
“吴婶,我是鹏天啊,我最爱吃你做的灰灰条搅团哩……”鹏天站在一侧,边说话边作着用筷子,朝嘴巴里刨饭,嘴巴吸溜吸溜的样子。
“吴婶,你教过我做针线,我会缝哩,就是针脚不匀……”鹏云边说边做出右手捏针线,左手攥衣服,针头窜出,长长地扯线的样子。
“吴婶,你走了这么长时间,我们都想你哩!师父铺子里那几个兔崽子,我回头就拾掇他们……师父寻不着你,人都瘦一圈,郑叔天天给你打卦,盼着你回去呢!”鹏天蹲在吴氏旁边,脖子伸得长长,正面对着吴氏说话。
“婶……婶……我是是是……满满仓……”满仓嘴巴不利索,就蹲在吴氏另一侧,连连地用手刨地,做出了掏挖野菜的样子。
陈叫山深深地低了头……
此际里,陈叫山其实最明白吴氏的心思……
吴氏起初见到杨三雕时,以吴氏的为人,定然认为杨三雕是好人,大大的好人!既然对方是好人,吴氏便心不设防,与杨三雕一定叙说了许多乐州的事情,包括与陈叫山交往的诸多细节……
杨三雕觉着吴氏可以利用,便敬吴氏为通幻娘娘,以通幻神教之名,对外宣扬仁善之教宗,并以陈叫山取湫这一大事件,装点通幻神教的门面,扩大影响,广招教徒!
后来,杨三雕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觉着吴氏没有利用的价值,便为吴氏下了聋哑散,使其不能说话,亦听不见声音……
至此,吴氏心中定然充满了追悔!
吴氏之追悔,不是来自于自我的遭遇,也并非来自于杨三雕揭下了伪善的面具,露出了恶毒的本质。在吴氏看来,自己的轻易信人,口无遮拦,带给陈叫山的,却是一场灾难!
假以时日,当通幻神教发展到一定的时候,通幻神教所做的一切之恶事,人们都会顺应地联系到陈叫山身上去,在人们的意识中,一定认为陈叫山也是通幻神教的教徒!
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吴氏觉着自己害了陈叫山,自己将来会给陈叫山带来许许多多的麻烦,这些麻烦,是大是小,何日爆发,皆不能预知……
吴氏在追悔中,自己谴责着自己,咒怨着杨三雕,承受着煎熬……
陈叫山现在细细想起这样一个过程,也会隐隐觉着心悸……
苍天佑护,幸好,幸好通幻神教以这样的一个方式,终于灭了!人间恶魔杨三雕,也以“善恶轮回终有报”的方式,葬身鱼篓陷坑里。
可是,吴氏心底的那种追悔,那种长久的煎熬感,何日能平复?
“吴婶,跟我走吧!不管你回乐州,还是回金安老家,我都送你……”陈叫山抓过吴氏的手,轻轻地拍着,“事情都过去了,日子可以重新再开始,你不要想那么多了,世间终究还是好人多……”
一百多船帮兄弟,静静站立着,皆听着陈叫山说话,看着吴氏的反应,大家都盼望着:就算吴氏是不能说话的,哪怕,给陈叫山以一个眼神,一个笑,一个哭,也终究好过如今这样的一个沉默……
一直暗黑无极的夜空,慢慢升起了一轮明月,明泉一般的月光,倾洒天地间,乌云尽皆褪去了,天空亮亮的帷布,越拉越开……
火堆越来越小,火焰越来越少,在月光辉映下,所有的火苗,似乎都渐渐变成了白色,像盛开了一大堆的花朵,白色的花朵……
“走吧,吴婶,我背你!”陈叫山将吴氏的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努力将吴氏的身子,朝自己脊背上一送,站立起来,大步朝庙外走去……
陈叫山背着吴氏,慢慢地走,边走边说着话,不时地将吴氏朝上送一下,使得吴氏感觉被背得舒服些,“婶,我知道你听不见我说话,但我说话嘴巴动,你能看得见,我一直说,嘴巴一直动,声音传在脊背上,你就算在我背上,也能感觉到的,对吧?”
“婶,你说过给我寻媳妇呢,寻顶顶好的媳妇呢,你应该记得吧?我一直记着呢,我就盼着你给我寻媳妇……”
陈叫山背着吴氏,边走边说着话,忽然感觉脖子后凉凉的,以为山里夜雾大,便腾了一只手,去抹脖后,却感觉手背上也冰凉凉一片……
吴氏在哭……
陈叫山将吴氏放了下来,让她坐在路旁的一块大石头上,抬袖子给她擦着眼泪,“婶,你莫哭,莫哭……我知道,这些事情都不怪你……现在不是好了么,杨三雕死了,通幻神教灭了,人们不会记恨你我,只会咒骂杨三雕,咒骂他在十八层地狱里,几劫轮回都不得转生……”
吴氏忽然不哭了,站起来,拉住陈叫山的袖子,转身朝回跑……
正在朝前走的兄弟们,见陈叫山被吴氏拉着朝回跑,便也转了身,跟着一起跑。
“婶,杨三雕已经死了,你不用担心了……”
“婶,你还要带啥东西吗?不用带,船上啥都有的……”
“婶,你这是要带我去庙上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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