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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帮老大-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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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路断了,同盟兄弟亡故了,万洪天一口恶气在胸,从此便记下了仇!
然而,陈叫山取湫成功,最终又感化天地,机缘巧合之下,使得天降甘霖,缓解旱情!一时间,陈叫山风头无二,在乐州声名大噪,类如百姓心中的活菩萨……
万洪天尽管心中恨陈叫山,恨姚秉儒,但一时之间,却没有想到对付打压陈、姚二人的好办法,只得日夜绸缪,静待机会……
陈叫山取湫之本源,因于调查“灾民女子失踪”一事,得罪了萃栖楼何老板一众人。由此,何老板、孙县长、余团长,联合谭师爷,想到了借取湫之形式,一手除掉陈叫山,结果呢,非但没有除掉陈叫山,反而成就了陈叫山!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何老板们一伙人,又设计出了“红椿木事件”,来掣肘卢家,掣肘船帮,连连出阴计,连连搅浑水……
一为使得阴谋,更加神秘莫测,二为“借势发力”,三为巴结示好梁州一霸万洪天,何老板、孙县长一伙人,暗通梁州大船帮,使其协助自己,演了一出一出的好戏……
可是,关键节点上,陈叫山忽地使出了“高价收购红椿木”的杀手锏,整个木材市场,为之大乱,再加上保安团闫队长的不作为,张铁拳和刘神腿的内心纠结,等等诸多原因,最终导致施计一方,反受被动……
情势危急之下,万洪天的儿子万青林,匆忙赶往乐州,希望能将事情摆平,阻止陈叫山继续高价收购红椿木……
万青林一贯飞扬跋扈,不将陈叫山放在眼里,本欲借助比武,羞辱陈叫山,却是“羞人不成,反被人羞”……
回到梁州后,万青林顾忌面子,没有将事情细节,原原本本地告知万洪天,但万洪天从万青林的神情中,便看清了事情的成败得失……
年馑熬过了,来年必有大买卖,这是人所共知之事!
那么,究竟如何打压卢家,究竟打压陈叫山呢?
万洪天经过一番苦思冥想,便决定从船帮货物中的“排头兵、万金油”棕箱和棕垫开始下手……
在陈叫山和骆帮主一行人,前往西京追讨旧债之时,万洪天亲自出马,带人赶到了桂香镇。
万洪天以平价将桂香镇上几乎所有的棕垫棕箱,全部购进!
对此,桂香镇的棕货老板,心中狐疑着:依照每年船帮跑桃花水的时间来看,现在还没有到收购棕垫棕箱的时间呢,万洪天何故要提前收购?
狐疑归狐疑,棕货老板们觉着:提前收购也好,反正有钱赚便好,巴不得你收购的越多越好哩!你收购得快,我们就赶制得快……
岂料,万洪天却对桂香镇的棕货老板们说如今外地的棕货市场上,棕垫和棕箱,已经不是主流,十分难卖!他之所以大量购进棕垫和棕箱,是替桂香镇的棕货老板们考虑,以免大家将死货压在手里,变不了钱……
就在桂香镇的棕货老板们,对万洪天的话半信半疑之时,骆帮主亡故的消息,传到了梁州……
江湖数十年的骆帮主,命归黄泉,那么,卢家大船帮今后还有何人可用?是陈叫山么?这岂不是“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
万洪天心中一阵得意,料想陈叫山十足的一个船帮新人,一头扎进这船帮江湖,两眼一抹黑,此乃收拾打压陈叫山的天赐良机!
起先,万洪天对于“棕垫棕箱不好卖”的说辞,心中犹有疑虑,总觉着这样一步棋,下得有些虚……于是,文着过了,便直接上武着,他派出万青林,再走桂香镇,逐家逐户地告诫“为保证棕货市场平稳,从今往后,桂香镇所有棕货厂、作坊,一律不得再加工生产棕垫棕箱,现有棕垫棕箱,及早出货,越快越好!若有暗自生产,偷偷加工者,一经发现,剁手示众……”
对于这样一个“剁手示众”的告诫,无论桂香镇的棕货厂老板们,还是梁州城的棕货商铺老板们,尽管心存疑虑、狐疑,但迫于万洪天之淫威,哪个敢不服从?
因而,整个桂香镇,不但家家户户不敢再生产加工棕垫和棕箱,而且,人们对外口径一致今年的棕货市场,行情有变,棕垫和棕箱不好卖,以后不会再生产,要买现货,赶紧来买……
身为桂香镇最大棕货厂的老板,徐老二细下一琢磨,联想到骆帮主亡故一事,便明白了万洪天的用意梁州大船帮,欲将乐州大船帮,一举打败,从此笑傲凌江,一家独大!而这一场战斗之导火索,便是棕垫和棕箱……
心里明得跟镜儿一样,可嘴上怎敢说出来?
桂香镇毕竟离梁州城,只有五六里,若是嘴巴稍不把风,惹恼了万洪天,到时候,恐怕就不是剁手示众那么简单,以万洪天的势力,剁头都是可以的!
因而,陈叫山此次前往桂香镇,前来梁州城,所遭遇的一切之一切,便再正常不过了……
一番凝思之后,徐有顺再次凑近陈叫山,半是征询确认,半是讶异地说,“你们……是乐州卢家……”
徐有顺的话未说全,店门外便传来一阵躁动,众人皆转头一看:张五爷领着数十号人,个个手里提着刀,寒光闪闪,犹若雪亮……
。。。
第367章救兵
张五爷一伙人,风风火火而来……
这一次,徐有顺尽管心中仍有惊惧,但较之前次,已然稍稍安定了些,镇静了些!
方才徐有顺征询确认时,问到“你们是乐州卢家”,虽然陈叫山没有开口回答,但徐有顺从陈叫山的眼神及表情中,却已经猜了个**不离十……
如果这伙人,真是来自乐州卢家,那么,坐在椅子上这位,极有可能是陈叫山了!
陈叫山的大名,乐州人晓得,梁州人怎会不晓得?
一路取湫,历尽艰险,荡平太极湾,击杀混天王,足以让方圆百十里的人们,对陈叫山之威名,如雷贯耳!
再到西京打擂,击败日本第一高手,陈叫山便近乎于一个传奇!
方才与张五爷交手之时,那反应,那身手,那淡定自若的感觉,除了陈叫山,还能有谁?
叹只叹,自己整日埋头忙着买卖上的事儿,何曾有闲暇,看那一张《西京民报》,大名鼎鼎的陈叫山,近在咫尺,自己却愣是没认出来……
徐有顺没有认出陈叫山来,一贯飞扬跋扈,心有不服,一胸戾气的张五爷,又怎会认出陈叫山来?
张五爷怀一腔羞愤,带着手下离开徐家棕货铺后,便直奔万家大院而去……
张五爷一介武夫,原本乃南山一猎户。。。
有一年夜里,月黑风高,张五爷于山中打猎返回时,行至半路,突觉尿急,便解了裤腰带,掏出家伙,对着路边草丛里一块白花花的石头尿去。s。好看在线》谁能料,那白花花的东西,竟是一个女人的白屁股……
这女人乃是南山地主的小妾,名叫燕玲,燕玲本是回娘家一趟,因抬滑竿的脚夫,上坡崴了脚,因而误了行程,水火不留情之时,便跑到离脚夫老远的地方,在路旁草丛方便!
随着张五爷一泡尿尿出,燕玲尖叫起来,张五爷也是一惊,慌乱之下,连忙用手去捂燕玲的嘴巴,以防她声大,惹来路人看笑话……
两人在草丛里,你捂我挣,你拉我奔,张五爷看着燕玲白花花的屁股,一时起了色心,索性在草丛里,把燕玲给干了!
其后,张五爷提心吊胆,毕竟自己干的是地主的女人,若是那女人告知了地主,自己便是吃不了兜着走呀!
可是,事情过去几天,一切风平浪静……
张五爷终于想明白了:这种事儿,女人怎么会对外说呢?
一想到燕玲那白花花的屁股,张五爷便心里痒痒,竟又偷偷去找燕玲,说要干那事,燕玲不从,张五爷便以“将那天晚上的事儿,公布于众”来威胁,果然,燕玲便妥协了……
张五爷是个光棍汉,干那事,有了第一回、第二回,自就想着第三回、第四回……于是,没完没了了,一想干那事,便去找燕玲。
终于有一回,张五爷和燕玲干那事时,被地主家的管家给撞见了,张五爷一慌,来不及提裤子,便操起一根扁担,一下打死了地主家的管家!为防泄密,回身过来,又一扁担打死了燕玲……
一连打死两人,南山自然是没法再待了,张五爷便一路辗转,逃到了梁州城。
杀过两个人,胆子自就大,而且,张五爷一度认为,自己无须再俱死,即便哪一天,运气背,被人打死了,一命抵着两命,也值哩!
正是靠着这样不俱死的无畏,杀一个赚一个,杀两个赚一双的心态,张五爷愣是在梁州城打出了名气,打出了一番天地!
虽然手下有了一众兄弟,但张五爷心中十分清楚,在这梁州城里,若是跟万洪天万老板搭不上关系,那就等于是白混。
有一年,万洪天的母亲得了怪病,奄奄一息,郎中开出方子,说要有百年何首乌,此病方可有救。
万洪天救母心切,满城重金悬赏百年何首乌,张五爷一看,二话不说,一头扎进山里,寻找何首乌……
张五爷终究乃猎户出身,对山中的奇异草药,颇多了解,功夫不负有心人,竟真的挖到了一株百年何首乌……
万洪天得了百年何首乌,要以重金酬谢张五爷,张五爷却分文不收,只说一句,“日后若有用得着我张某人的地方,万老板尽管开口……”
虽然万洪天的母亲,其后不到三年,便旧病复发,一命呜呼了!但在万洪天的感念里,张五爷乃是自己的大恩人!
张五爷同万洪天的关系,铁如兄弟,借着万洪天的面子,张五爷将梁州城里的达官贵人,结交了个遍,就连今年才刚刚到任的梁州驻防军王司令,张五爷也攀上了交情。
如此一个张五爷,梁州城的百姓,怎能不怕?
如此的一个张五爷,此际挨了打,吃了亏,失了面子,跌了势,不去找万老板,还能找谁?
张五爷尚未走到万家大院时,便在街上遇到了万家大院的护院统领肖占麟,张五爷噗通一下跪倒,双手抱拳,痛哭流涕,“肖统领,我今儿在杂货街跌了势了呀……”
肖统领听张五爷说是“一伙外乡汉子,替徐家棕货铺强出头”,顿时勃然大怒,立刻派人回去召集了兄弟,提上砍刀,杀奔杂货街!
却说陈叫山何以稳坐徐家棕货铺,不慌不惊,守着盼着,等张五爷再回来?
其实,就在桂香镇时,陈叫山已然隐约察觉出了:棕垫棕箱之怪象,定然与梁州万洪天有关!起先,方老板不是跟陈叫山提过嘛,说万洪天在梁州必悦楼吃饭时,几次说要给乐州卢家,给陈叫山一点颜色看看……
于是,陈叫山才想到前往梁州城,并且取下了马车上的“卢”字旗帜,并对兄弟们一番交代,不要暴露身份,然后来一个暗里探访,以期能引出万家人,查明真相……
要说这肖统领,也是个只会舞枪弄棒的武夫,耳闻过陈叫山之大名,但也并不识得陈叫山真人……
因此,肖统领跟随张五爷,雄赳赳气昂昂,来到徐家棕货铺后,张五爷用手一指,肖统领便冲上前来,大吼着,“哪里来的野小子,我看你们都是都不想过年了……”
。。。
第368章战刀
陈叫山坐在椅子上,捏着一截从地上捡起的棕丝,大拇指与中指捻着,棕丝弯弯,摆动着,眼光亦停留于棕丝上,对于肖统领和张五爷一伙人的到来,置若罔闻,似乎这伙人来,不是冲击、寻仇的,倒似觐见、拜访了。…叔哈哈…
肖统领这一声啸叫,便若飞羽利箭,射偏了靶,弦音响过,充其量有些风声罢了……
陈叫山何以如此淡若?
曾在高家堡,陈叫山与高雄彪交谈,对于小山王名号之来由、积累、形成,高雄彪向陈叫山讲过江湖诸事,何地有何帮派,何人有何般身手,功夫门派,师承,兵器,陈叫山不算全然掌握,但其大致脉络,亦算清晰……
在整个梁州江湖格局,最出挑,最浓墨重彩者,当属万洪天万家门下。
万洪天本人精通长拳、查拳、太极,通汇中原武林之技,年轻时,以刚力搏胜,年岁渐高后,则以虚柔内劲守之。
万青林万少爷,师承其父,拳路熟稔,出拳迅捷,胜任梁州船帮大帮主后,与沿江武林高手切磋,掺糅各路拳法,独成一派。
万家护院统领肖占麟,擅使刀,凌厉迅疾,霍霍荡风,而其徒手拳技,则归平庸。
陈叫山未曾与万洪天过招,但万青林,却是领教过的,以陈叫山之感觉,两个万青林,都未必能打得过岩井恒一郎。
除却万家,梁州其余所谓武林中人,皆为泛泛之辈,心躁,功浅,戾气熏心,阴狠杀伐中,不过都浪得些虚名罢了……
张五爷?兴许便属此类!
此番来梁州,陈叫山卸下一切昭显乐州卢家身份的东西,不报名姓,不提江湖,暗暗低调,本就为调查棕货怪象,而此怪象之作祟者,极大可能是万家!
冲动上门去挑衅,质问,据理力争,显然是为下乘,失却江湖身份不说,于事不利,日后还授人笑柄。
而今,因着一个张五爷,蚂蚁拽蛋,大头在后,搬救兵也好,听取建议意见也罢,闹将下去,到最后,万家自就出马了。
整个梁州城,包括桂香镇,人们忌惮于万家,所言所行,难为本心,这是必然的!
而人若欲以本心,行事,出言,无外乎两点,其一,惟事情到了利益之尖锐冲突时,其二,交情日深,坦诚相对时。
显然,后一种,对于自己初来梁州城,无友无亲,短期难于实现!
那么,现在,机缘巧合之下,倒就促成了第一种情形的发生,岂不正是良机?岂不是要静待守候,以循事变,以察真相么?
陈叫山怎会不淡若?
陈叫山的这一种淡若,是绸缪在前,心有所待,有备而来……
肖统领啸叫一声,遂即便扑来去抓陈叫山……
陈叫山两手扶着椅子扶手,朝上一抬,右脚在地上一擦,椅子前面两条腿,便迅速抬起悬空,而后面两条腿,似为转轴,猛然一转一旋……
待肖统领的手臂刚到,陈叫山在旋转之际,身子后仰,弹腿一扫去,肖统领非但没有抓着陈叫山,倒被陈叫山踢了个正着,手指发麻,一个踉跄前步,差点摔到……
仅这一霎,张五爷脸上便是一紧这到底是什么人?堂堂梁州万家护院统领,在他面前,也是不堪一击么?
肖统领自己也觉着大失面子,索性一个前翻,翻出了店外。
此际,肖统领带来的万家护院兵勇们,个个手执钢刀,已将店门封住,肖统领身子一到,便顺手从一位兵勇手中拿过一把刀,回转身来,面向陈叫山……
“你是什么人?敢在梁州城撒野……”肖统领方才失了一着,隐隐已有感觉,眼前此人,武功一定在自己之上。于是,索性吼喝一句,询问起姓名来,并以大话唬之,以期挽回些面子来,“如果识相的话,跪下来给爷磕三个响头,喊一声爷,这事就算过了……”
陈叫山依旧坐在椅子上,双腿架成三角形,脚腕兜转着,问,“可是万老板门下的?让你们万少爷出来说话吧……”
在梁州城,能于短时间内,聚齐几十人,个个手执明晃晃的钢刀,除了万家,还能有谁?倘若真有别家,那梁州万家的颜面何存?
陈叫山依旧没有报出名姓,但以言语挑衅,言下之意,分明是你不够资格,还是趁早回去告诉你们老爷、少爷为妥!
肖统领怎听不出这话语?顿感面子大失,同时,肖统领又一疑惑:此人认识少爷?与少爷有过交集?此次借着张五爷之事,故意找茬寻衅,寻少爷来挑仇接恨的么?假若真是这般,那我更该出手了!在少爷那里,也可讨到些“忠诚无畏,智勇可嘉”之类的褒赞哩……
肖统领心思至此,也不再言,就地一翻滚,似如风火轮,连续翻滚,再翻滚,执刀在手,锐光逼人……
待至陈叫山身前位置,就地拔跳起来,腾身高高,双手握紧刀柄,“啊”一声吼喊,泰山压顶之势,朝着陈叫山,纵劈下来……
陈叫山脚尖一戳地,脊背猛地靠击椅子后背,“簌”地一下,椅子疾速后滑,椅子腿在店内木地板上,发出“嘎唧”一声锐响,倏忽间,退身于后,闪出肖统领刀影之外……
肖统领自幼练刀,承西北刀客彪悍之刀风,又引入西南峨眉“箱拳”之身法,两相融一,既可大开大阖,威猛刚健,挥、砍、劈、扫、戳、带、撩,运刀之身法,又不失精巧之处,恰如“箱拳”之妙,可于极小范围内,腾挪闪转,变幻身形,攻守有序,层次分明,蜷身,拧腰,展腹,摆小腿,花式繁纷,极柔极刚……
方才一刀,肖统领因心有忌惮,纵劈之势,看似倾满身之力,毕其功于一役,惟此一刀,再无余着,实则是留有变化,进退绸缪,敛力于内,以防有变……
一刀纵劈,被陈叫山闪过……待刀尖下落至两膝处,手腕抖转,翻刀,拧刀柄,使刀刃朝上,单脚跳起,刀身前去时,一抹一挑,奔着陈叫山双腿去了……
刹那间,刀身翻转,刀光映照出一道白影,若仙鹤抖翅,凌天掠水,“咻”地一响,一旁观战的张五爷、徐有顺,以及卫队兄弟们,皆感觉眼睛被一道寒光,一掠一晃,一时迷糊,不辨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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