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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帮老大-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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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陈叫山觉着,吴先生究竟是北平有名的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吴先生也绝对不是他自我介绍的那般,仅限于一个小小教书匠……
他可以是一位才情飞扬的诗人!
他可以是一位笔墨高超的画家、书法家!
他可是一位笔力超凡的作家!
他也可以是一位仁心医疾的岐黄高人!
在陈叫山凝思之际,吴先生将笔锋在砚台里滚翻一番,忽而转至火纸上,一番涂涂抹抹,横竖撇捺,皆无意象……而后,扬笔而起,斜着笔杆,侧着笔锋,逆行而上,顺顺一笔推擦而去,宣纸上便有了第一笔墨痕……
这一道墨痕,显然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像……在吴先生在刮墨笔锋,调整笔毛之际,卢芸凤站在一侧,便撇了撇嘴,那神情似乎在说:好嘛,忙乎了这半天,就来这么一笔,绳不像绳,太粗了,树干不像树干,太细了,树枝不像树枝,太端正了,且看你这一幅中国画的圣诞树,如何进行下去,又画出个什么样子来!
吴先生深吸一口气,如法炮制,又如方才一样,侧锋推擦而去,两道墨痕,两相一并,圣诞树的树干外廓,犹然显现而出……
侧锋,逆锋,中锋,吴先生手中的毛笔上端,贴着的一转锡箔套圈,随着他的运笔如飞,在灯光下闪闪熠熠光彩!
擦笔,戳笔,撩笔顺带,斜撩,正送点,皴,勾团染,递进,附着……
随着吴先生的全心投入,所有围站着观看的人,皆为之兴奋起来
这不仅仅是作画这难道不是一套飞花流星的剑法?这难道不是一套斩日劈月的拳法?这难道不是一曲荡气回肠的壮歌?
粗壮的树干,皱裂的树皮,似乎触手而可感糙光之变化,带着一个形人眼的树疤,挺挺而上,枝条顺展了去,细细的针叶,条条凝足精气神,变化万端,再以淡墨渲染过后,层次愈加分明,意韵越发丰富那是幽幽的雾气,那是烟花去时的轻烟,那是暖暖的圣诞的氛围……
吴先生握着毛笔,后退半步,略略一端详自己的画作,重又蘸墨刮锋,中锋几勾,团墨积聚,寥寥几笔一挥过,便有一位留着长长胡须的老者,带着帽顶弯弯向下的帽子,穿着厚厚的衣服,脚上是圆圆憨憨的靴子,手里还拎着一个口袋,那眉眼,那鼻子,那脸庞,无不昭显着豁达之可爱,大度之喜庆……
“哇圣诞老人!”卢芸凤禁不住喊了一声,“太好看了,太像了……”
吴先生将毛笔放下,搓搓两手,朝画上轻轻呼了一口气,笑了……
“快快,贴墙上去……”卢芸凤兴奋地跳着,两个胳膊张开,上下晃动着,像小鸟在飞翔,“我们就可以唱歌了……”
丑娃搭着板凳,将吴先生的画作,高高地贴到了客厅的墙上,大家凑近了看,离远了看,歪着头看,正着头看,越看越觉得好看,觉得像……
陈叫山看着吴先生所画的圣诞树,感觉自己嘴巴里起先的那种怪味,似乎慢慢已去,在口袋里一摸,还有好些糖果,剥了一颗,又放进了嘴巴里……
“来吧,我们唱歌吧!”卢芸凤兴奋得像小鸟,扑来跳去,先将唐嘉中和薛静怡两位年轻人,拉了过来,而后大声说,“我唱一遍,大家跟我学,英文圣诞歌,我们学校的教授翻译过来的……”
卢芸凤一唱,薛静怡和唐嘉中都跟着唱了起来
任那雪花飘落在我们头上
风里也有我们自由的向往
点亮你心中的火光
摇响你手里的铃铛
今夜的铃声里有你的欣然
今夜的火焰中有我的荣光
夜空与星海
浩翰无边
让我们扑展翅膀
尽情翱翔
…………
第260章难缠
天未完全亮,陈叫山便和骆帮主商量着讨债之事。
昨个夜里,陈叫山已将济源盛的事儿,对骆帮主说了一遍,骆帮主说,以济源盛的陈掌柜那德性,第二天不见得顺乖乖地将钱送来。陈叫山便说,那就再去要,第二次去,就不是第一次那么简单了。
夫人交给陈叫山的欠单,一共是五张,济源盛的欠单,已经被陈掌柜吞到肚子里去了,剩余四张分别是:天隆商行,裕德钱庄,杏园春酒楼,祥瑞兴布坊。
所欠数目最少的是裕德钱庄,最多的是杏园春酒楼,而骆帮主却说,“最最难缠筋的,恰恰是这杏园春酒楼,杏园春的钱是要到了,其余几家都问题不大了……”
“哦?”陈叫山不禁疑惑,“怎么个难缠筋?”
骆帮主长长叹了一口气说,这杏园春的老板鹿恒生,因烧得一手好菜,结交了西京城方方面面的达官贵人,下至三教九流,上到督军府,都有鹿恒生的忠实食客,鹿恒生本人便因此傲骄狂气,一般人根本拿他不动!
“既然这么难缠筋的人,卢家何必欠账于他呢?”陈叫山皱着眉头,越发好!
“唉,这事儿都怨我呢……”骆帮主说,“四年前,鹿恒生到金安的镇泉去办事,我们船帮运着乐州、洋州的一批肉干,本是前往汉口售卖的,被鹿恒生看见后,觉着货不错,肉细,干净,且麂子干和黄羊干,在山北尤其吃香,非要当场买下。鹿恒生出的价钱倒也不低,可临到头了,却说现钱不够,足足差着一百八十块钱!鹿恒生说要赊账,怕我不放心,又请到了镇泉的白县长出面担保,我心想,有白县长担保,没啥麻哒,不欠吧,反倒拂了白县长的面子……”
陈叫山深深吸了口气,看着欠单上鹿恒生的签名和指印,说,“既然是最难缠筋的,那就先找鹿恒生!”
骆帮主抄着两手,看着陈叫山那般豪情决绝的表情,既没有说行,也没有说不行……
“其实,夫人曾漏过一点口风……”骆帮主终于开了口,“夫人的意思,倘实在不好追债,也不要硬追,为了一百八十块钱,得罪了方方面面的关系,实在不值当!”
“那是夫人替咱们考虑,那咱们也得替卢家考虑啊!”陈叫山忿忿不平,“那些欠钱的人,莫非还有理了不成?欠账这种事儿,是一次两次处理不好,窟窿就大了,麻烦就多了:不欠帐吧,买卖也没法做,欠了要不回来,老拖,那就更麻烦这账必须得要,再难缠筋,也得去要!”
陈叫山越说越气愤,越说声音越大,“要得到,要不到,那只是钱的问题,结果问题;要与不要,则是我们的态度问题,软与硬的问题……”
陈叫山与骆帮主的说话声音许是过大了些,吴先生亦早早起了床,闻声朝这边走了过来,先是咳嗽了两声,仿佛嗓子有痰,喉咙不舒服似的,而后兀自地说着些有关天气的闲话,“露白月黄,朝霞万丈,难得晴日好晨光啊……”
听见吴先生的咳嗽声、说话声,陈叫山和骆帮主便停止了谈论讨债之事。
陈叫山将欠单朝身上一装,拱手相迎,“吴先生,这么早啊!昨个晚上睡得可好?”
“好,好……”吴先生连声说着好,忽而又一皱眉,“就是嘉中的呼噜声不太规律啊……”
呼噜声不规律?陈叫山和骆帮主一怔……
吴先生便说,“初时电闪雷鸣,继而万马奔腾,最后嘛,又悄无声动了……”
三人哈哈大笑起来!
卢芸凤和薛静怡都起了床,丑娃给他们烧好了热水,用铜盆端到了客房外面。薛静怡洗完脸,去抓毛巾时,看见唐嘉中挂在衣帽架上的学生帽,西京夜风大,黑色帽檐上,落了一些浮尘,薛静怡便伸手去轻轻拭了一下……
卢芸凤正在梳头,一眼瞥见了学生帽,一步上前,取下了帽子,戴在了自己头上,身子顿时站得笔直,两手紧贴着裤缝,兀自地喊着,“立正,向右看齐”帽子大了些,卢芸凤头小了些,一个“向右看齐”,脑袋一转,帽子便掉了下来,薛静怡眼尖手快,两手将其接住了。
这时,唐嘉中正好过来了,看见薛静怡手里正拿着自己的帽子,便笑着说,“怎么,你想戴啊?”薛静怡头略一低,斜斜看着卢芸凤,心说:让你手快,这下给我出洋相……
兴许是女孩子之间,更容易读懂眼神,卢芸凤读懂了薛静怡的眼神,便一把抢过帽子,一下扣在了薛静怡的头上,转头问唐嘉中,“怎么样,好看不?”
薛静怡戴上黑色的学生帽,刘海儿被分到两边,拨得稍有些乱,在黑亮的帽檐反衬下,显得脸愈发光洁净白,两条小辫从帽侧垂下来,仿佛是帽子本来自有的装饰,眉角一颗小小的红痣点点,被一束自门外射来的红光照着,显出一种俊秀与阳光交织的别样之美……
“嗯,好看……”唐嘉中笑着点点头!
薛静怡被唐嘉中不知是应付,还是发自内心的“好看”之赞,弄得有些羞怯,加之唐嘉中那笑起来只有一边嘴角显露小窝的笑容,那笑容配辅的目光,看着自己,薛静怡便有些慌乱……
薛静怡刚想抬手将帽子摘下来,卢芸凤却一把将帽子按住,“戴着,你就戴着这帽子,我们出去逛街去!”卢芸凤一手将帽子压在薛静怡头上,一手撑在腰间,转过头来,对唐嘉中说,“你们男生能做的事情,我们女生一样能做,而且不必你们做得差……”
趁着卢芸凤说话之时,薛静怡一下将帽子摘了下来,刚想递给唐嘉中,卢芸凤却又一把抢了过去,戴在了自己头上,“你不戴,我戴!”
“芸凤,别闹……”薛静怡来从卢芸凤头上摘帽子,卢芸凤便伸出两手,去拦截薛静怡的手,并使劲地朝上蹦去,让薛静怡够不着自己的头顶,一蹦两蹦,帽子在头上一歪,便从卢芸凤头上滚翻下来……
卢芸凤只觉着头上一轻,连忙去摸头,帽子滚翻下来,薛静怡连忙伸手去接,唐嘉中的手更快,一把伸去,不但将帽子稳稳接住了,也将薛静怡的手,在帽子下捏住了……
薛静怡连忙将手一抽,唐嘉中也快速地收回了帽子,戴在了头上……
“薛小姐,你是第一次来我们这边吧?”唐嘉中戴上了帽子,站得端端正正,胸膛挺挺的,胳膊下垂着,藏蓝色学生装,黑色学生帽,顿时浑然一体了。
“嗯,第一次来……”薛静怡点点头。
卢芸凤似乎又读懂了薛静怡的眼光,便对唐嘉中说,“我跟静怡今儿去华清池,你去不去?”
唐嘉中笑着说,“好啊,我也正想带吴先生四处转转呢!”
“吴先生他……他就不要去了吧?”卢芸凤用指甲抠抠后脑勺,眉头略略皱了起来……
“为什么呀?”唐嘉中问,“吴先生也是第一次来,理当陪他好好转一转的。”
“他说话太……太那个了……”卢芸凤抿了抿嘴唇,“他说话有点像我们校长,处处说话,总像在教训人一样!”
“哈哈哈……”吴先生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过来,听见了卢芸凤的话,便大笑着说,“我像你们校长吗?你们校长贵姓,看我认不认识……”
这时,陈叫山和骆帮主也过来了,骆帮主便说,“芸凤,你今儿陪着薛小姐在城里好好逛逛。对了,嘉中,你也陪吴先生四处转转……”
“我们一道去华清池……”卢芸凤说着,又看着陈叫山,“陈叫山,你去不去?“
陈叫山笑笑,“我今儿还有事儿,就不能陪你们转了,我让几个兄弟跟你们去……”
“陈先生,我们自己去便好,不用人陪了,有事你们就先忙着……”吴先生说。
“吴先生,你不必客气!”骆帮主说,“你们头次来西京,如今世道也不太平,听嘉中说,昨个你们还让贼给偷了……”
吴先生呵呵地笑,“要说那贼也够倒霉的,背后地肯定还骂我呢,一个穷教书匠,钱又不多,还藏那么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又动刀子,又伸手,也没捞着几个子儿,哈哈哈……”
鹏天、七庆、三旺和满仓,听见这边笑声阵阵,便也走了过来,鹏天便说,“吴先生,今儿我陪着你逛,我倒要看看,哪个不长眼的,敢再在你身上动刀子,我不把他手指头拧成麻花才怪哩!”
“吃饭了,吃饭了……”丑娃站在门口大喊着,“热乎乎的糊辣汤,嘎嘣脆的肉夹馍喽,诸位快请啊”
众人正坐在饭厅里吃早点,货栈的院门忽然被人“嘭嘭嘭”地敲响了……
丑娃端着碗,吸溜着滚烫的糊辣汤,舌头被烫得转来拧去,“谁谁……急……急啥呀?”
院门打开了,进来了一大伙人,领头的一人,个头极高,身穿黑色呢子披风,后面跟着二十来个当兵的,一身黄皮罩身,个个手里端着长枪!
“你们谁是陈叫山?”
第261章气冲
身穿黑色披风的男人一声吼,顿时将所有人的目光牵引。
陈叫山将手里的糊辣汤碗放下,啃得剩如月牙的肉夹馍拿在手里,站起身来,迎上前去,“我是陈叫山!”
吴先生已经吃完了糊辣汤,用肉夹馍擦拭着碗内的残汤,听到这一声吼,将碗一推,也站立起来……
骆帮主和几位兄弟,都立刻站立了起来……
陈叫山朝披风男人走去时,已经大致琢磨出了一个道道:这一伙子人,定与济源盛的陈掌柜有关!看来,陈掌柜还是心里不服啊……
披风男人将陈叫山从头到脚地打量。
所有端着枪的兵娃,见陈叫山走了过来,手无寸铁,手里的枪也便垂了下去……
“你就是陈叫山?”披风男人好似感觉冷,肩膀夹着,朝前走了两步,一停,仰着头说,“听说你胆子大得很嘛,暗中使诈,大闹济源盛商号,还放出狠话,要把济源盛一锅端?”
果然,陈叫山猜测没错,此一行人,就是为济源盛而来的!
陈叫山牙根紧咬,太阳穴上青筋凸显,拳头握得紧紧……
所谓“大闹”,陈叫山权且认可,可是,所谓的“一锅端”,定是陈掌柜铳火之辞!
陈叫山眉头松开,轻轻吁叹,“这些话,不过都是陈掌柜的一面之辞!”
披风男人将白色手套的指尖,轻轻提了提,环视着卢家货栈的屋檐、花园、地面,而后眼光一定,定在陈叫山身上,狠如一刀,“你应该识趣点儿,这是西京,是省府,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什么事儿能做,什么事儿不能做,你心里未必没数?”
陈叫山淡淡一笑,“抱歉,恕我愚钝,初来省城,真听不懂你说的话……”
“是么?”披风男人脑袋朝后靠去,一拧,拧得脖子“咯嘣嘣”响,“我不想跟你嗦……你如果脑筋转得快,就去济源盛走一趟,改拎人情的,就拎着,给陈掌柜赔礼道歉,再在杏园春摆上一桌子,自罚几杯酒,服个软,这事儿呢,也就算过去了……”
吴先生走了上来,袖子一抖,拱手抱拳,“这位先生,冬日天冷,诸位兄弟一路辛苦,先到屋里喝杯热茶……”
卢芸凤此际站在薛静怡和唐嘉中身旁,看着陈叫山的背影,料想陈叫山兴许捅了啥马蜂窝,便要朝前走,被薛静怡一把拉住了。薛静怡秀眉紧锁,暗暗捏着卢芸凤的手指,那目光分明在说:你过去干啥?你过去又有什么用?
此刻,陈叫山总算明白了,西京城的确水深,小小一个济源盛,区区一个陈掌柜,竟能腾起这么大的风浪,居然连督军府的人都拎出来了……那么,那个所谓最难缠筋的鹿恒生,是不是稍一动弹,连北平府、南京府的人都惊动了哩?
陈叫山此际想起了来之前,禾巧对自己说的话,“夫人让你要的那些账,都是些硬头账……能要到最好,要不到,也别硬要……”
原来,正是因为省城水深,卢家一再追债,几番跑走,一无所获……
披风男人并不接吴先生的话,视线一直拴系在陈叫山身上,微微眯着眼睛,似乎在等陈叫山说话,在等陈叫山表个态……
骆帮主暗暗地扯了扯三旺的衣襟,朝陈叫山所站的方向努努嘴,示意三旺、满仓、鹏天、七庆他们,朝前面再靠一点,万一出现情况,也好有个照应……
骆帮主太熟悉陈叫山的性子了,披风男人所说的什么“拎人情”、“道歉”、“服软”、“摆桌子”林林总总的事儿,陈叫山都是不可能答应的……
然而此刻,弓不拉吧,已经拉得这么满了,箭不上弦吧,已经上了弦,火不烧吧,已经烧了个差不多此刻里,一切已然运行到了一触即发,以陈叫山的性子,莫说是服软、道歉,现在一刹间,一切,随时可能爆发!
丑娃悄悄贴在刘掌柜耳朵上,“刘叔,过去说个话吧,事儿大事儿小,咱都难弄哩……”
刘掌柜“嘿嘿嘿”地笑了起来在此际空气几欲爆炸,时间几欲凝滞,所有人都静静而待的时刻,这笑声,似乎就是一小杯凉水,一根手指头,一阵清风,欲要将即将爆炸的,熄了,将几乎凝滞的,再次拨转……
刘掌柜走上前来,腰弯着,脸笑着,经过陈叫山身边时,有意识地用胳膊肘将陈叫山捣了一下,示意陈叫山退后了去……
“这位军爷,你们是陈掌柜的朋友吧?”刘掌柜见所有人都不说话,都不笑,便兀自地说话,兀自笑,“都是自家人,自家人哈,陈掌柜……”
“刘叔!”
陈叫山突然一声暴喝,在空气中炸开来,似一声惊雷,猛然爆炸,震颤得天地晃晃,万木摇拽……
陈叫山一步抢上前去,一把拽住了刘掌柜的袖子,轻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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