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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色(墨武)-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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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布衣却是心中焦急,他用言语扣住赖三,不过是拖得一时。赖三毕竟是知道山寨的所在,如果宇文化及叫板,一去山寨,那所有一切就会真相大白,更有甚者,官兵可能攻打山寨,那可是损失惨重。

他拖得住赖三,不承认自己是马匪,实在是无奈之举,只盼缓上一缓,高士清眼下和自己一条船上,说不定能助自己一臂之力。

宇文化及却是大笑起来,“好一个草民,草民也有如簧巧舌吗?”

萧布衣微笑道:“公子此言差矣,草民虽然大字不识一个,也知道诸葛孔明也是个布衣。”

宇文化及微微一怔,没有想到萧布衣急变如斯,嘿然冷笑道:“萧布衣,我没有想到你狡猾如斯,可我实在不用和你争辩,只要赖三带我们找到了山寨的所在,你的谎言不攻自破。”

萧布衣听到心下焦急,却知道他们托大,只以为赖三一人就可以把自己定罪,倒没有更深一步,这个宇文化及看起来能力有限。

脸上笑容更浓,萧布衣道:“其实只要找到了山寨的所在,我想第一证明这个赖三和马匪有密切的关系,第二呢,见到那个萧布衣,我也可以沉冤得雪的。”

宇文化及要不是听了赖三言语凿凿的保证,见到萧布衣的沉稳,几乎以为赖三在说谎。他都是这样的念头,别人不用说,更是半信半疑。

赖三脸色阴晴不定,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驳,他可不想砍了萧布衣后,自己也赔得上脑袋,这个宇文公子虽然信誓旦旦的为自己保证,可是自己也是有罪,他能来救?

宇文化及叹息一口气,“既然如此,我们还等什么。王大人,我恳请大人带上精兵千人去围剿山寨,顺便证实下萧布衣真正的身份。我是不会冤枉良民,可我也绝对不想放过一个叛逆!”

王仁恭沉吟不语,暗想你小子以为兵士和你的钱袋一样,想带就带?如今边境日紧,民乱四起,出去围剿马匪有个屁功劳,萧布衣是否马匪关我鸟事,你们门阀争斗又没有我的功劳,正想着如何推搪不去,突然发现周遭的异状,霍然抬头,也是愣在那里。

萧布衣一直不太搭理赖三,以轻蔑显示不认识,不经意的瞥到赖三脸上的时候,眼中也是闪过惊诧!赖三脸色已经青的发紫,可是他自己竟然并不知觉。

赖三患得患失的功夫,发现众人都是望向自己,一时间不知所措,问道:“你们……”

众人纷纷站起,胆大的上涌,胆小的后退,赖三心中惊惶,嘶声道:“我……”他话音未落,突然抓紧了喉咙,脸色紫的暗黑。

这一刻的功夫,他的脸色由青变紫,由紫变黑,恐怖非常,喉咙咯咯作响,一只手却是越掐越紧,好像要掐死自己一样。

萧布衣饶是胆大,也是心惊,不知道赖三怎么突然变成这种样子,不由退后了两步。

陡然间赖三怒吼一声,一口黑血喷了出来,人却如同醉酒般晃了两步,颓然倒地,手足抽搐两下,竟然死了。

见到赖三中毒,萧布衣心中一动,飞快的向四周看了眼,发现贝培坐在最远处,喝了口茶水,众商人都是轰动哗然之时,他已经转身离去!

萧布衣恍然大悟,贝培见到赖三毒毙离去,看来毒是贝培所下!贝培用毒神出鬼没,但他何时下的毒,又怎么知道赖三要揭穿自己的底细?

萧布衣微微恍惚,宇文化及却是厉声喝道:“萧布衣,你毒死了赖三。”

宇文化及一声厉喝,萧布衣镇静下来。他不怕狗的狂叫,只怕狼的阴狠,宇文化及越是恼怒,他反倒能静下心来。

“宇文公子何出此言?”

“你离赖三最近,他突然毒毙,难道不是你心虚杀人灭口?”宇文化及心中暗恨,他蓄谋已久,只以为这次会把萧布衣打入万劫不复的十八层地狱。没有想到萧布衣的头脑甚为聪明,混淆了众人的视线。他口口声声说赖三是马匪,让众人只注意思考赖三是否说谎,就轻避重,却把自己的身份提也不提,这下赖三已死,他宇文化及托大,却不知道山寨所在!

“宇文公子离赖三也近,而且他一直都是你的人,我只怕……”萧布衣欲言又止,可是言下含义谁都清楚,他说宇文化及毒死了赖三!

稍微咳嗽声,萧布衣又道:“如果我真有毒杀赖三于无形的手段,我想也没有人敢站在离我几尺的距离。”

宇文化及真的吓了一跳,不由退后两步,见到萧布衣脸上的笑意,恨不得去掐死他。

萧布衣心中叹息,暗道宇文化及看起来也是一般,远没有自己千年后听说过的强大,不知道犬父是否有虎子,他儿子宇文成都又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过眼下小心使得万年船,赖三一死,山寨真的要好好的整治下才好,不然让人端了老窝,还谈什么发展。

“圣旨到。”外边突然传来一声喊。众人一时轰动,暂时忘记了赖三的死,搞不懂圣旨怎么会下到天香坊。转念一想,圣上随心所欲,做什么事情都是出人意表,又是释然。

门外走来三人,两个护卫,一个通事舍人高捧圣旨走进来,宇文化及急走几步,“黄舍人……”

姓黄的通事舍人见到宇文化及有些意外道:“原来少卿也在这里。”

宇文化及暂时忘记了萧布衣,或者说也不知道眼下如何去对付萧布衣。本以为圣上颁旨给自己,听到这话心里凉了半截,也搞不懂圣上为什么会颁旨到天香坊。

黄舍人望见了高士清,摆摆手让他过来,“我听说这里有个叫萧布衣的?”

高士清点头,宇文化及双目喷火,一颗心却如在冰中一样,难道圣上传旨给萧布衣,裴茗翠怎么会有如此快的动作?

“萧布衣接旨。”黄舍人高喊道。

萧布衣听到黄舍人询问的时候也是骇了一跳,听到他高声喊自己的名字,见到众人艳羡,嫉妒,兴奋,喜悦的神色不一而足,就算王仁恭和刘武周都是神情异样,看他的眼神大不相同,不由有些恍惚。

杨广要和他对话,这实在是难以想象!

众人退后,分立两旁,萧布衣几步走到黄舍人面前,依照看过的镜头下跪叩首,沉声道:“萧布衣接旨。”

这是一种无名的力量,也是一种让人心悸的力量,推动他不由自主的前行。

黄舍人却已经高声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萧布衣仆骨扬名,宣我大国国威,特许东都候驾,即刻起行,不得有误,钦此。”

萧布衣愣了下,没有想到杨广的旨意倒是言简意赅,见到黄舍人望着自己,点头示意,起身接旨,沉声道:“萧布衣接旨。”

拿着圣旨在手,饶是萧布衣沉稳过人,一时间也是胆气豪发,心中暗道,无论杨广如何,自己终于一见,瞥见宇文化及忌恨的目光,萧布衣心中没有畏惧,只是想,东都,我还是来了,宇文化及,梁子玄,不用着急,看来我们终有再次见面算账的一天!

第一零九节 初到东都

东都洛阳,千古名都。洛水流逝,不舍昼夜。

萧布衣面对洛水,听人声往来,水流不息。他望着洛水,少了分凝虑,多了分随和,只是眼中凝思,嘴角浮出若有若无的笑容。

他比以前改变了很多,如果说出塞磨砺让他多了更多生存经验的话,那易筋经已经在无声无息的改变他的气质和神采。

他本来是个马术师,日进斗金,出入的场所也算是高档,很多场合司空见惯,来到千年前并不大惊小怪。后来附身到少当家的身上,虽然所处的档次下来了,毕竟见识只有更多。幸运的是,他附身之人长的的确不错,甚至可以说是个美男子,不过自古红颜多薄命,他虽是男人,长的太过俊朗,幸也不幸,倒也难说。

他临洛水一立,虽着布衣,可干净整洁,衣袂飘飘,神采飞扬,也不知道吸引了多少目光。包含好奇的游客,卷发高鼻的异域胡商,撑筏的美貌船娘,情窦初开的纯情少女,还有不少豪情勃发的文士,击剑任侠的侠客。

萧布衣并不理会那些目光,只是想着最近的事情,想着以后如何去做。

出塞可以说是出生入死,回来之后他虽不明白全盘的经过,却知道梁子玄,刘文静是两大关键,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过,居然无形中得罪了弼马温宇文化及。当然这个弼马温的称呼是萧布衣送给宇文化及的,并无第二人得知。

好在宇文化及要置他于死地之时,他保持了冷静,拖延了时间,赖三被贝培毒死,山寨转危为安。虽然世上没有绝对的安全,萧布衣也知道以宇文化及的性格,不会西去挨个山头去寻找马匪来指控他,可萧布衣还是心有戚戚然,慢慢的觉察到明哲保身有时候并非最好的选择,除非他真的出家当了和尚,归隐山林,不然只要做生意,就要提防无穷无尽,匪夷所思的暗算。他当初只是想着依托裴阀,做出一番事业,可是他依托了裴阀之后才发现,更多的阀门莫名的变成了他的敌人!

圣旨一到,让他即刻起程,萧布衣不能不从。虽然他无意四科举人,更不想抱杨广的大腿,只怕到时候陪他一块去死,可是天王老子让你去见驾,你要还想贩马的话,还是乖乖的去见一面的好。圣上让他马上启程,弼马温也是不敢阻拦,望见宇文化及忌恨的目光,萧布衣微笑以对,内心警惕。

众商人却是祝贺声一片,不敢阻挡萧布衣的行程,却早早的为他准备上盘缠路费。本来按照他们的计划,出塞事成后,就邀请萧布衣四处走走,加深下感情,袁岚更是早早的定下要萧布衣先去汝南,表面是游览江山,骨子里却是希望他能欣赏下女儿袁巧兮的美色。

只是计划远不如变化快捷,就像当初在仆骨一样,圣上来找,那是谁都不敢耽搁,好在众商人在东都都有自己的产业,只请到时再聚。

萧布衣知道有钱的好处,却没有想到自己也有不缺钱的那一天。

众商人备上的盘缠厚足十分,萧布衣想要周游世界都是绰绰有余。众商人给萧布衣盘缠的同时,倒没有忘记了替萧布衣打点下黄舍人。

黄舍人叫做黄仆江,本以为这趟差事没有什么油水,哪里想到会有偌大的甜头,虽不说对萧布衣另眼相看,却也对他态度好上很多。

黄仆江不过是个通事舍人,朝廷中地位并不算高。大隋三省六部,三省是指尚书、内史省、门下三省,统管大隋的万千事务。通事舍人归属内史省,人数不少,主要就是掌管宣奏事宜,权利不大,小道消息不少。

萧布衣和他一路南下,并不刻意奉承,可是花钱却是大方,黄仆江知道萧布衣是裴阀提携,又有众商人高看,本来觉得他是个布衣,不值得结交,见他倒也豪爽,寻思说不定他也有成龙的那天,慢慢的竟和他称兄道弟起来。

二人和两个护卫在途并非一日,从马邑出发,顺汾水南下,过楼烦,太原,晋阳,穿雀鼠谷,一路赶到了黄河。在途山清水秀,风景秀丽,夹杂着交战兵士义军的骸骨,残存的箭簇,还有铁甲藤衣的风侵雨淋的痕迹,让人不由感慨万千。

萧布衣小钱使出去,大道理涌上来。黄仆江觉得萧布衣孺子可教,倒跟他说一些宫中的规矩,让他注意,萧布衣自然唯唯诺诺,谨记在心,知道说不定什么时候用到。黄仆江说的尽兴,一路行来,风光无限,倒觉得此次宣奏却是近年来最为惬意的一次。

只是黄仆江惬意是惬意,却也不敢怠慢,路途驿站不过是稍作歇息,赶路极为乏累,黄仆江是老马硬抗,萧布衣修习易筋经后体质渐壮,都是不觉得辛苦。

过黄河后,快马加鞭只是行了一日,二人就已到了洛阳。

洛阳的恢宏气势让萧布衣这种见过世面

之人也是赞叹,那种厚重沉凝远非他在当代可以见到。

西面强山,缺门山连绵不绝,洛水从西南而来,贯穿古都。首阳,郦山等山屏蔽东侧,巍峨壮阔,南面是伊阙山和香山壁立对峙,望之如阙,伊水中出,徘徊入都。群山秀水环拱出一座壮阔厚朴的大城,是为东都洛阳!

萧布衣和黄仆江南下到东都北门,从西宁门而入,在洛水沿岸的玉鸡坊找了家客栈住下。客栈叫做高升客栈,讨个吉利的意思,萧布衣不知道在玉鸡坊中高升会变成什么鸡,难道是凤凰,心中好笑。

黄仆江和他已经交情不错,最少表面上如此。回宫传旨,没有多久已经返回,告诉了萧布衣一个意外的消息,圣上还没有到东都。

萧布衣听到差点晕了过去,这才明白什么叫皇上不急,急死太监的道理,不过黄仆江不是太监,胜过太监。当然这些只是腹诽,萧布衣当下要问原因。

黄仆江却是司空见惯,安慰萧布衣道,圣上迟早会到,让他安心等待。萧布衣这时候才知道,原来圣上征伐高丽后,本来一直都是在东都,后来为了以斛斯政祭告太庙,这才去了西京。可是圣上毕竟喜欢在东都处理事务,迟早都要回转。圣上既然让萧布衣在东都候见,自然在西京呆不了多久的时间,他明白圣上的心意,所以萧布衣大可放心。

黄仆江说的和绕口令一样,萧布衣多少明白,除了等字,别无他法。好在他的人脉终于有点作用,等是可以,不过不用始终在客栈等待,黄舍人告诉他,只要圣上来到了东都,他会第一时间通知萧布衣,到时候再在客栈等圣上宣召即可,所以这段等待的日子,他可以在东都四下逛逛。

萧布衣于是就是天天习练易筋经,没事就出来转转。斛斯政已死,可没有想到居然和他扯上了关系。萧布衣已经知道,斛斯政本是兵部侍郎,在杨广二次征伐高丽的时候勾结杨玄感叛变,导致杨广本来将成的讨伐高丽大业功败垂成,怎让杨广不恼怒。

杨玄感被斩,就连已死的权臣杨素都被挫骨扬灰,偏偏这个斛斯政逃到了高丽,今年圣上又去攻打高丽,高丽国虽然没败,却是狡猾异常,主动请降,把斛斯政送了回来,杨广把斛斯政绑在金光门外让群臣射杀,又让大臣食之肉骨,一方面可能是残忍,另外一方面却是对他极为痛恨的缘故。

就是这个斛斯政生前不消停,死后也是波折百出,受他牵连的大臣不少,萧布衣没有想到自己也因为他也受到了牵连,暗自摇头。

站在洛水旁,看到船来船往,倒也热闹。陡然一个清脆的声音响在不远,“客官可要坐船吗?”

萧布衣扭头望过去,见到一船娘凝眸浅笑的望着自己,不由一呆。

船娘不大,十五六岁的年纪,轻挽裤管,露出白白的两截小腿,如藕似玉,赤着脚,纤足秀美。如今已到了初冬时节,今年虽是暖冬,可东都还是有了寒意,可她看起来还是热气腾腾的浑身上下充满健美的气息,丝毫不觉得寒冷。

“客官,要乘船吗?”船娘美目流盼,又问了一句,或许觉得萧布衣呆呆的样子可爱,笑容更浓。

萧布衣这才回过神来,摇摇头道:“不需要。”

他知道东都水利便利,有洛水,谷水和伊水三大自然水系注入城中,加上朝廷又以洛水为基修建了许多渠道,无论交通运输都是有着极大的方便,城中有坊,坊中过河,河渠相通,纵横阡陌。河水渠道运货是一个方面,有的人到了东都,不会骑马,也会乘船游历城中的美景,船娘也就应运而生,为客商引路,赚些生活所需的费用。

船娘是不少,像眼前这种美貌的船娘萧布衣倒是少见,见到她眼中一抹失望之意,于心不忍,想自己左右无事,又挥手道:“我正想游历下东都,不知道这里有哪些景色可供观赏?”

船娘开心的笑起来,“客官难道是头次来到东都?”

“头次算不上。”萧布衣心道千年后来过,不知道算不算,也不知道还是原址吗?

“船资几何?”

船娘愣了下,萧布衣暗想他们说的市井俚语,自己这个现代人对古人说的古文太文了,“我是问,坐船多少钱?”

船娘微笑道:“看路程远近,也可以算时辰,不过最贵半天也就三十文。”

萧布衣点点头,感觉价格适中,搭个跳板上去,发现船不算大,船上一个小红泥炉上一个小锅,煮着什么东西,喷香扑鼻。船上还有个小孩子,坐在船舱里,脸还干净,不过一身衣服倒是脏兮兮的。小孩子目光从萧布衣身上略过,又盯到锅上,垂涎欲滴。

见到萧布衣略微疑惑的目光,船娘有些歉然道:“客官,这是小弟,我一直带着他出船,如果客官不喜,我可以让他上岸等候……”

见到船舱不大,还有被褥,萧布衣已经明白,这姐弟二人相依为命,以船为生,对他们倒有一丝同情。

“没有关系。”萧布衣微笑道:“我就是随处走走,多一人也热闹。”

船娘大喜,谢过萧布衣,已经扳浆前行,只是几下,船走顺水,离开了岸边。

“姐姐,可以吃饭了吗?”小孩子并不畏惧萧布衣,只是盯着那个锅。

船娘点头,“可以了,小弟,你自己拿吧,别烫着。”转首望向萧布衣道:“客官,你饿了吗?这里有几个馍馍,倒可以充饥,不算钱的。”

萧布衣见到小弟已经迫不及待掀开锅盖,锅上蒸的馍馍有如小弟一样瘦弱,微笑摇头,“我不饿,你们吃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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