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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色(墨武)-第4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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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笑道:“萧兄当然猜出来了,关心萧皇后的当然还有一人,只是这人一直被我们忽略不计。”

萧布衣无奈的笑,“不错,关心萧皇后的还有一人,那就是我爹!”

“是呀,”裴茗翠叹息道:“这的确是个误区,因为令尊实在卑微,卑微的让人都以为他是个受害者。却没有人留意,原来他留在萧皇后身边,真的一直想要保护萧皇后!而且,他也有能力保护萧皇后!”

萧布衣双眉一竖,“他有什么能力呢?”

裴茗翠狡黠的笑,“难道你这个做儿子的还不知道?”

萧布衣摇头,“裴小姐,实不相瞒,我真的不知道。”

裴茗翠双眸一霎不霎,盯着萧布衣的双眸,幽幽一叹,“我一直都以为,如果你知道前因后果的话,那萧兄实在是天底下最负心机之人,可现在看来,萧兄真的是不知情。这么说,令尊有很多事情,根本没有对你说及,他瞒着你,或许有不得已的苦衷。可萧兄能发展到今日,想必亦是令尊不能想象,不然……当初萧兄也不会狼狈的被人追杀。”

她说的很有深意,萧布衣目露沉思,徐世绩听的云山雾罩,只能默默的喝茶。他想插话,可发现他根本不知道两人说什么!

“家父有什么苦衷?”萧布衣问道。

裴茗翠笑道:“你都不知道,我这个外人如何知晓?其实我怀疑到令尊身上的时候,当下再次去了宫中,既然有了这个疑团,想找疑点就容易了很多。从蛛丝马迹上,我得出了个结论,那就是萧皇后走的并不匆忙,令尊离开的也不匆忙,二人离开,显然早就准备。”

“可萧皇后她……”萧布衣欲言又止。

“萧皇后对圣上一往情深,按理说圣上才崩,不会走的如此决然,可我想……萧皇后亦是怕你父亲危险,所以这才离开皇宫吧。令尊不顾危险留在萧皇后身边,萧皇后又怎么能让令尊以身犯险?毕竟真正想念一个人,在心中即可,不用总守在墓前。”裴茗翠说到这里的时候,扭头向厅外望去。徐世绩在她扭头的那一刻,却发现了她眼角的晶莹。

萧布衣却是起身为裴茗翠又去倒了杯茶,他当然明白裴茗翠有感而发。思念看起来非但没有随着时光而黯淡,却如水滴石穿般滴滴嗒嗒,时间越久,刻痕越是明显。

等觉得裴茗翠情绪平复后,萧布衣这才问,“那后来呢?”

“后来我当然就去找。”裴茗翠回头的时候,已经露出笑容,“我一再惨败,难免不服……”

“其实裴小姐是为了蓓儿的请求吧。”萧布衣感激道。原来裴蓓、薛布仁到了江都,当下就去找了裴茗翠。裴蓓心急,当然会求裴茗翠。突然想到了薛布仁,听说他还在江都,萧布衣皱起了眉头,萧大鹏的事情,自己不知,难道薛布仁这个从小的兄弟也不知道吗?

“你不要把我想的那么伟大,我做事情,只凭喜恶,没有什么情义可言。”裴茗翠道:“我当下着重两路去找,一路向北,一路向西。我当时想的是,令尊带着萧皇后,最应该的就是去找你,现在西梁王中原无人不知,他找到了你,才能安定下来。”

萧布衣摇头,“他没有找我,到现在,我从未见过他。”

“是呀,”裴茗翠又叹,“我很快就发现,原来我又错了。令尊显然也考虑到这点,这才反其道而行之,让来护儿、我还有裴蓓带的人都扑了个空。他找萧兄是正道,可谁都想不到,他竟然取道向东。”

萧布衣霍然站起,“东面入海,他去哪里做什么?”

徐世绩却问,“没有回转襄阳和东都,并不意味着去了东方,还有南方。再说裴小姐找不到,也不意味着萧伯父一定是去了别的方向。”

“萧兄请坐下说话,徐将军,我当然还有根据。”裴茗翠道。

萧布衣无奈坐下,这个爹,行事实在太让人出乎意料,也只有裴茗翠这种人,才能孜孜不倦的寻找。

“我一直没有找到令尊的行踪,已经意识到可能出了问题,这才加派了向东、向南的人手。但是所获甚少,其实我已经绝望,我发现令尊做事小心的让人难以想象,他不想让人找到他,那这世上,能找到他的真的不多。”

萧布衣将手中茶水一饮而尽,喃喃道:“我说当初他为何要执意留在姑母身边,原来……他早有打算。”

“不错,是早有打算。”裴茗翠微笑道:“本来我都已经绝望,知道恐怕完成不了蓓儿的心愿,但是山穷水尽之处,却是突现端倪。萧兄,你可认得真由纪子这个人 ?”

萧布衣有些耳熟,稍作沉思就答道:“这好像是个大和女子,裴小姐为何提及这个人 ?”

徐世绩不能不叹息,萧布衣真的好像没有不知道的事情,这点他是远远不如。他并不知道,萧布衣是在江都认识的真由纪子。那时候为取宝藏,萧布衣开始搅乱扬州城,金佛被虬髯客所盗,真由纪子等人心急如焚,萧布衣做个顺水人情,又帮助他们找到了金佛,是以让他们感恩戴德,没想到多年后,裴茗翠竟然提起这人。

“令尊行踪诡秘,要不是真由纪子这个人,我还真的无法发现令尊的行踪。”裴茗翠道:“和真由纪子一起的还有她哥哥真由信雄、慧隐和广齐。”

萧布衣点点头,这几个人他都认识,可见裴茗翠所言不虚,“他们四个人都是信仰大隋文化,难道又来中原取经来了?可真由纪子和我爹,又有什么关系?”

裴茗翠道:“大和和中原相隔海域,交通隔断,信息更是不畅。他们并不知道圣上已逝,所以仍乘船前来朝拜,哪里想到过此时非彼时,不但陆路满是海盗,就算水上也是一样。他们还不等到了中原,途经一海岛,就遇到了一伙海盗。海盗凶恶,将他们劫持,一船之人几乎被尽数斩杀。”

萧布衣暗自心惊,“那后来呢,他们如何逃脱海盗的追杀?”他已隐约猜到了什么,却还是难以置信。裴茗翠笑笑,“这时候海上来了一舟,舟上有两人,有一人出手,凭一己之力,将近百海盗杀的一干二净,这才救下了真由纪子等人。之后那两人飘然而去,再没有了下落。”

萧布衣心头狂跳,还能镇定问道:“那人是谁?”

裴茗翠喝了口茶水,这才慢条斯理道:“真由纪子并不认识出手救他们那人是谁。”

萧布衣诧异道:“裴小姐说了一通,那和我爹又有什么关系?”

“真由纪子虽不认识令尊,可她和大哥却去过东都,请过金佛,是以见过圣上。而圣上接见外使,很多时候都会带萧皇后出面,真由纪子是以才见过萧皇后的绝代风华。而舟上那人虽未下船,可真由纪子等人已经认出,那人极其相似萧皇后!”

萧布衣惊的目瞪口呆,“难道杀死海盗那人,就是我爹吗?”

“总不会是我爹了。”裴茗翠笑了起来,“我听真由纪子描述,救他们那人脸上伤痕累累,倒和令尊颇为相近。”

萧布衣端起茶杯,却忘记早就没有茶水,可见心乱如麻。他的确有点难以接受这个事实,那个萧大鹏窝窝囊囊,心无大志,只想为他多讨几个老婆的寨主爹居然是个高手?而且听裴茗翠描述,还可能是个绝世高手。

怪不得裴茗翠方才说自己当初被追杀的时候,满是诧异。

高手的儿子,才到马邑的时候,如此狼狈,实在让人难以想象。

“裴小姐……你是想说……”萧布衣咽了口唾沫,整理了思路,艰难道:“我爹本来是个高手,一直留在萧皇后身边,等到圣上死后,这才带着皇后悄然离开。他是个高手,这点就不难做到,然后他们一路东行,漂洋过海,不知所踪了?”

徐世绩皱眉道:“这好像有点不可思议。”

裴茗翠淡然道:“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可若非如此,怎么会骗过我们这么多人 ?”

萧布衣轻叹道:“我也觉得难以想象。”

“真由纪子等人上了岸,议论获救一事,被我的手下碰到,我这才知道前因后果。”裴茗翠笑道:“你若不信,可问问他们。他们听说圣上已崩,东都另立新主,当初犹豫是否再来东都,我告诉他们现在东都是西梁王萧布衣做主,仁义诚信,才知道他们竟然也认识你,可算是巧。可他们犹豫不决,我也没有强迫他们前来,或许有一天,在东都能够重新遇到他们吧。”

萧布衣这才明白前因后果,暗想世事难料,巧合甚多。当初自己不经意的认识真由纪子等人,哪里想到会在他们身上发现萧大鹏的行踪。可若没有真由纪子,只怕就算裴茗翠都是无法追寻到萧大鹏的行踪。

这个萧大鹏的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轻轻舒了口气,裴茗翠道:“萧兄,我总觉得欠裴蓓点什么,裴蓓求我来查,我当然也竭尽所能,这次也算还了个人情?”

萧布衣明白她是说四方馆裴蓓刺杀李浑一事,当初自己愤然质问,没想到裴茗翠至今还是没有忘记。

当时从裴茗翠的角度而言,她并没有做错什么,或者说,所有的人都没有做错什么。命运的安排下,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做的天经地义。萧布衣现在已经比任何时候都明白裴茗翠当时的心境,她身处那个位置,选择的显然是最能解决问题的方法。就像牺牲一些人,也在所不惜!就像他明知宇文化及不过是傀儡,受到冤枉,但是他毫不犹豫的将宇文化及置于万劫不复,比起江山,比起他的西梁军,比起一统天下,牺牲个宇文化及又算得了什么?

因为理解,所以他对裴茗翠有种亲切,因为理解,所以他真不想裴茗翠继续这样下去。

但正是因为理解,他又偏偏无话可说!

“这一路来,见到江南已逐渐稳定,东都附近尤其不错,这黎阳虽是征战中心,百姓安乐更胜从前。”裴茗翠笑容灿烂,“能带萧兄去东都,或许是我这辈子,唯一做过正确的一件事。”

“裴小姐,你活的苦,太过自责。”徐世绩一旁突然道:“我知道……你并不如你想的那样。”

徐世绩一直旁观,少有说话,但是这句话说的诚心诚意。

裴茗翠斜睨他道:“你知道我怎么想的自己?你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真的以为你知道?”

徐世绩脸色微红,裴茗翠的三个问题,他一个都回答不出。

裴茗翠望着桌面的地图道:“萧兄下一步想必就是攻打徐圆朗了吧,祝你马到功成。我还有他事,就先走一步了……”

她才要起身,萧布衣叫住,“裴小姐……”

“何事?”裴茗翠问道。

“你想必知道……令尊去了河北。”萧布衣为难道。

“我知道,那又如何?”裴茗翠问。

萧布衣轻叹道:“江都军北返,我数次遣人招降,可令尊显然对我并不认同。这次他去河北……”

“他是他,你是你,我是我。”裴茗翠轻声道:“争夺天下,骨肉亲情都可以抛却不理,更何况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不过……萧兄,你莫要小瞧了家父……和窦建德。”

“我从来不小瞧任何人。”萧布衣道。

裴茗翠点点头,喃喃道:“那就好。”她向门外走去,可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回头望过去,见到徐世绩移开了目光,萧布衣目光中却有挽留之意,略作沉吟就道:“萧兄,下次相见,不知道何年何月,我送你件东西。”她伸手入怀,掏出了件东西递给萧布衣。

徐世绩只以为会送什么女儿信物,才要离开,没想到裴茗翠手上,竟然是片龟壳!裴茗翠伸出手去,见萧布衣满是诧异,微笑道:“怎么了?你不认识这个东西?”

萧布衣叹息道:“我认识,可我手上已经有了四块,我真的不知道,这第五块代表着什么意思。”

这次轮到裴茗翠吃惊,“你说什么?你有了四块,这是第五块?那四块你是从何得到?”她脸色有些苍白,蓦然间,已摇摇欲坠!

第四三九节 大奸大恶

裴茗翠摇摇欲坠,萧布衣大为诧异,上前一步去搀扶。裴茗翠轻轻的摆摆手,徐世绩却早把椅子搬过来。

裴茗翠坐下,头一次有些茫然。

萧布衣见到她脸色前所未有的差,暗自担心,可一时间也不明白问题到底出现在哪里。见到龟壳那一刻,他也有些心悸,他从未想到过,他会见到第五块龟壳!

陡然想起,裴蓓曾对他说过,裴茗翠当年前往张掖,就是为找一片龟壳,难道这块龟壳就是她在张掖寻得?可若是这样,自己手上的龟壳又是怎么回事?

大哥说过,天书龟壳有四,得四块龟壳,可得天地人三书,可自己得到了四块龟壳,像是明白了很多事情,可又像并不清楚。所有的一切朦朦胧胧,他那时已经把天书的秘密抛在了一旁。人的命运,要靠自己来把握,他到如今,东征西讨,早就将脑海中的历史抛在一旁。他一路向前,只凭双拳单刀加上一帮兄弟,要打出个大大的疆土。

他对此从未后悔过。

天机、天书、龟壳、甲藏、水幕、地下迷宫种种纠葛,都被他抛在了脑后……甚至、他到现在,都没有查询太平道的秘密。因为他已经知道,太平不太平,得太平道的支持,虽可一时强盛,但是遗患无穷。

我命由我,不由天!

萧布衣就是这种想法,所以才有条不紊的按部就班,尽量消弭太平道的痕迹,准备让太平道无疾而终!可他没有想到过,尘封的记忆再次被裴茗翠唤醒,而看起来,她也是惊诧莫名,她为何会诧异,也是奇怪为何多出第五块龟壳吗?可就算多出一块,她为何亦是如此吃惊?

徐世绩望着二人脸色迥异,也是心中惴惴,可仍是无法融入这二人的世界中。裴茗翠、萧布衣都是智珠在握,聪明绝顶之人,如果这二人都对这片龟壳诧异莫名的话,那其中定然有个惊天的秘密。

可遗憾的是,他只能看着这片龟壳,一头雾水。

不知道沉寂了多久,裴茗翠这才道:“天书龟壳有四,萧兄当然知道。”

“据我所知,的确如此。”

“得四块龟壳,可得天地人三书!”裴茗翠又道。

萧布衣沉吟半晌,“传说是这样。”

“这么说,萧兄已经得到了天地人三书 ?”裴茗翠肃然道。

徐世绩却已站了起来,“西梁王,末将请退。”

萧布衣摆手道:“世绩,无妨事。或许我和裴小姐都是当局者迷,所以……我们需要一个旁观者。你放心,这些算不上什么秘密,相反……我们需要解开这个秘密。”

徐世绩见到二人脸色凝重,越说越玄,只怕其中有什么不该自己听的。见萧布衣挽留,这才强笑道:“既然如此,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萧布衣这才回答裴茗翠的问题,“我一直觉得我好像得到了三书,可现在想想,却又不像,我不妨将所有的事情和裴小姐说一遍,这里或有误会、或有圈套、或许只有裴小姐才能分辨。我知道,裴小姐一心为大隋,应和太平道绝无瓜葛。”

见裴茗翠露出苦意,萧布衣皱眉道:“裴小姐,我说的可有不妥?”陡然想到裴矩,萧布衣已经明白了裴茗翠的心意,不由为她扼腕。

裴茗翠却恢复了镇静,轻声道:“请萧兄明言,多谢。”

萧布衣整理下思路,这才说道:“我手上的确有四片龟壳,当时得到第一块龟壳,是在马邑。那时候,还没有见到裴小姐,那时候,我根本就不知道龟壳的含义……我的那片龟壳,其实是从一个小偷手上获得。”他将当初在马邑获取龟壳的情形说了遍,裴茗翠听完,有些诧异道:“这……怎么可能?”

“我知道,这一切在裴小姐眼中过于巧合,但是到今日,我真的没有欺瞒裴小姐的必要。所有的人都认为我是天机,亦是觉得我是得太平道相助才到今日的地位。但是只有我自己才明白,那些人猜的并不正确,包括圣上和张将军!”

裴茗翠摇头道:“我不是说你得到龟壳太巧,萧兄,你继续说下去吧,我一会儿再和你解释。”

萧布衣点头,续道:“第二块龟壳却是从我大哥手上获得……”他删繁就简的说了一遍,裴茗翠这次只是点点头,“那其余的两块呢?”

“其余的两块说来有些轻易,却是我从李兄手上获得。”萧布衣笑道。

“李兄?”裴茗翠满是诧异,“李靖?”

“不是李靖,是李玄霸!”萧布衣道。

裴茗翠豁然站起,难以置信道:“李玄霸?那两块龟壳是李玄霸给你的?”她那一刻脸色红赤,直欲滴出血来,可见情绪激动。萧布衣和她认识多年,头一次见到她有如此失态之时。

不知过了多久,裴茗翠终于回过神来,一阵剧烈的咳,缓缓的坐下来。

萧布衣虽不知道她为何一次比一次情绪激动,可也不忍道:“裴小姐,我是绝无虚言……”

裴茗翠点头,惨然笑道:“事到如今,你有什么欺骗我的必要呢?其实在我看来,萧兄被推动,真的是身不由己,谁都以为你知道的最多,但是你却很多都不知道,要非如此……”

她又是一阵咳,打断了下文,徐世绩终于忍不住道:“西梁王、裴小姐,还是过两天再说吧。”

裴茗翠方才门外之时,虽是脸色很差,可如今情绪愈发的激动,让徐世绩觉得若再激动,多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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