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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色(墨武)-第4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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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绩比起李靖而言,还是差了几分火候。可胖子毕竟要一口口的吃,就算是李靖,毕竟不能撒豆成兵,也要一仗仗的打过去。谁都以为他胜的轻而易举,可只有萧布衣才知道,这个二哥在作战前的准备,实在比任何人都充足和细致。李靖作战不求急,只求胜。若没有胜出的把握,他绝对不肯拿手下的兵士去赌博。这就让他可以一夜击败林士弘,但是准备等待时机却可能要用几个月。

现在李靖人在岭南招安,萧布衣知道秦叔宝、程咬金等人虽是名将,行军作战胜人一筹,但是他们远没有李靖的大局观,所以萧布衣眼下只能按照既定计划来做,不能急躁。窦建德现在态度不明,萧布衣若是没有十足把握对河北一鼓而克,那就是逼窦建德和李渊联手了。

不等张镇周前来,又有兵士急匆匆的赶到禀告道:“启禀西梁王,窦建德使臣前来求见。”

萧布衣双眉微扬,沉声道:“来者是谁?”

“齐善行和窦红线。”

“有请。”萧布衣点头道。

兵士退下,孙少方振奋道:“西梁王,窦建德终于忍不住了要过来。”

“我们让秦、程二位将军试探他们的反应,他们当然要过来看看我的态度。”萧布衣面带微笑。

“窦红线我知道,那是窦建德的女儿,可齐善行是谁?”孙少方问道。

“窦建德虽布衣起家,但取河北大半之地后,却多用隋朝旧臣。他手下现在能人异士不少,最有名的却是三武三文。”

“何为三武三文?”孙少方问。

“这是说他手下人才济济,却有六人最为有名。其中三虎将以刘黑闼、苏定方、王伏宝最会用兵。而三文臣就是说的纳言宋正本、国子祭酒凌敬和礼部尚书齐善行了。这个齐善行,听说是极为明大局、识大体之人,不能小窥……”

说话的功夫,萧布衣抬头远望,缓缓站起道:“齐大人、窦姑娘千里迢迢前来,本王有失远迎。”

齐善行约莫在四十岁上下,三缕长髯,面色清癯,窦红线穿着件淡绿衫子,衣着朴素,不卑不亢。

二人身后,跟着几个手下,一人的手上捧着个匣子,不知道装的是什么。

见到萧布衣起身,齐善行抢先两步,深施一礼道:“西梁王实在谦逊过人,在下久仰西梁王的大名,恨不能见。今日得偿所愿,实在三生有幸。”

齐善行说话轻柔,彬彬有礼,孙少方一见,暗想这个说客果然名不虚传。

窦红线却和萧布衣早就相识,见到萧布衣现在高高在上,倒没有丝毫的畏惧之意,开口就道:“西梁王,我等并非千里迢迢而来,而是已经近在咫尺了。”

萧布衣故作诧异道:“哦?红线姑娘说笑了,想本王在河南,姑娘在河北,说是千里之远并不为过,不知和姑娘近在咫尺所言何意?”

他正色说出,窦红线却感觉他话中有话,脸色微红,“是呀,河南河北好像有千里之遥,而黎阳的确在河南,但是贵乡呢,灵泉呢,又在哪里?难道西梁王也把他们划入了河南的势力范围?西梁王,当初我等为和西梁王结盟,不惜和魏公翻脸,不再出兵,可没想到言犹在耳,不过半年多,西梁王就撕毁前诺,悍然兴兵河北,岂不让天下人齿冷?如此食言而肥,似乎难当仁义之名吧。”

齐善行一旁道:“红线,不得无礼,想西梁王必定能给我们个合理的解释。”

二人一唱一和,可却是言辞灼灼,隐有不满之意,竟有兴师问罪的味道。

孙少方不明所以,更是搞不懂萧布衣什么时候和窦建德有过盟约。

萧布衣却是不慌不忙,“齐先生、红线姑娘先请坐下一叙,本王之心,可鉴天日。来人呀,先准备酒菜歌舞,本王要亲自款待长乐王所派使臣。”

“不必了。”窦红线黑着脸道:“西梁王,如今灵泉、贵乡均有西梁军驻扎,长乐王因遵当初约定,并未兴兵。可两军相望,生死一线,只怕随时都会冲突,西梁王还有心思饮酒作乐,可是真不把兵士和百姓的性命放在眼中?”

齐善行接道:“红线,不得无礼,想必西梁王会给我们个合理的解释。”

孙少方一听,心道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三文三武,看起来也是不过如此。这个齐善行诺大的名声,不过是个唯唯诺诺之辈。见窦红线咄咄逼人,简直不把萧布衣放在眼中,忍不住心中有气,“窦红线,你说话还请客气些,勿要横加指责,西梁王因你等为长乐王的使臣,这才好言相向,西梁王大人大量,可我们却不容你放肆!”

窦红线正待反驳,齐善行微笑道:“红线,孙郎将说的极是,我想长乐王必定会给我们个合理的解释。”

孙少方微愕,没想到自己不识得齐善行,齐善行却认得自己。他虽和萧布衣是生死弟兄,但是素来低调,到如今不过是个郎将,可说是默默无闻,齐善行一眼就能认出自己,想必是有备而来,这个人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萧布衣对于这种质疑、谈判却是轻车驾熟。他怎么说,五年来的光阴,也在庙堂上四年多,见到的各个都是老谋深算,心机重重之辈。窦红线扮黑脸,齐善行扮作红脸,看似气势汹汹,不过是增加点谈判的本钱好了,不然打过来就是,哪里那么多的废话。

见众人落座,萧布衣这才肃然道:“红线姑娘此言差异,想本王一片赤诚之心,忧国忧民,半分不假。古人有【wWw。3UWW。cOm】句话说的好,话不说不清,理不辩不明,有什么误会,大伙好好的商量,定能找出解决之道。”

齐善行虽博学多才,也不知道哪个古人说过这句话,只能道:“西梁王说的极是,红线,还请少安毋躁。”

萧布衣把酒水换了茶水,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水,这才道:“还不知两位前来,有何贵干?”

窦红线差点气晕了过去,才要怒斥,齐善行只能止住。心道窦红线虽然这些年来,一直都在外奔波,远比寻常女子见识广博,可若真的说及言辞,那可比老奸巨猾的西梁王差的太远。

想当年,萧布衣初出茅庐,一张嘴说的四方馆那些使者哑口无言,扬名域外,这口才之佳,那绝非是吹出来的。

知道如果这样的绕法,那估计过年都得不出什么答案,齐善行索性开门见山道:“西梁王,我等虽是初次见面。但是西梁王和我主均是神交已久,其实盟约早在当年缔结。想当初,瓦岗未平,坐镇黎阳的却是李靖李将军,那时候,红线姑娘其实就已经求见过李将军,不知道西梁王可有印象?”

萧布衣缓缓点头,“当然记得。李将军说,红线姑娘主动前来说要结盟,说什么天下大乱,民不聊生,长乐王有感百姓之苦,希望和本王结盟……”

窦红线面露喜色,问道:“后来呢,西梁王……”

“后来说什么了?”萧布衣一拍脑袋,“你看本王这记性,对了,少方,后来怎么了?”

孙少方瞠目道:“此等机密之事,属下不知。”

齐善行微微一笑,不卑不亢道:“后来李将军就说事关重要,不能擅自做主,所以他派人回转去禀告西梁王。不过当时李将军说了,西梁王兴正义之师,若非旁人来犯,绝不会轻犯旁人。”

萧布衣恍然道:“齐先生言之有理,那后来呢?”

齐善行见萧布衣顾左右言其他,并不恼怒,继续道:“后来西梁王得知李将军禀告,非常高兴。当下派使者前往乐寿,求见长乐王,说我等均是正义之师,又均得过可敦相助……西梁王当年因为义成公主的举荐,这才能平步青云,我主的长乐王封号,却是义成公主赏赐,这样来说,西梁王和长乐王本就意气相投,情同手足。西梁王派使者说,只要河北军不兴兵来犯河南,你们就绝不会兴兵来取河北。”

萧布衣点头道:“齐先生记忆极好,你一说,本王就记起来了。所以本王才说,话不说不清呀。”

窦红线暗自痛恨,心道萧布衣狡猾非常,这些明明都是商议好的事情,他故作糊涂,那多半是对河北不轨了。原来当初萧布衣在洛口鏖战瓦岗之时,罗艺没有闲着,兴冲冲的带着燕云铁骑前来,窦建德当然也不会悠闲。窦红线先找李靖、后找李密商议结盟一事。当初并不清楚这场战到底要打到什么时候,河北军就耍个心眼,只想暗中两面讨好,萧布衣和河北军相隔甚远,窦建德手下倒是有许多建议先和萧布衣结盟,牵制李密的势力,然后再抓紧时间扫荡河北、山东两地。可窦红线因为罗士信人在瓦岗,却倾向和瓦岗合作。但后来窦红线知道罗士信离开了瓦岗,又觉得父亲的手下所言大有道理。

河北军摇摆不定之际,西梁军、瓦岗军不等春暖花开,就几次鏖战,定出了胜负。

尽管很多人觉得瓦岗军可能会败,但是谁都没有想到过,瓦岗军竟然败的如此之快!

天寒地冻,大雪封路,燕云铁骑倒可以轻骑前来,河北军想要出兵,却已经困难重重。首先是李靖扼住了黎阳,随时可包抄他们的后路,其次是粮草补给极为困难,再加上河北军千里远征,很多都不情愿。

窦建德无奈,只能坐观其变,萧布衣却不客气,一口气将河南诸地收拾个干净。到如今,萧布衣大军前往河北,窦建德亦有苦衷,不想马上开战,这才想要旧事重提。萧布衣的缓兵之计看似微不足道,但是当初在左右河北军的决定上,却起了不小的作用。

齐善行说的口干舌燥,终于把事情提醒了一遍,可还是面带笑容道:“在下虽远在河北,可却听说过,西梁王素来一诺千金,仁义之主……”

萧布衣大言不惭道:“齐先生言之有理。”

齐善行话题一转,突然道:“可西梁王既然一诺千金,说和河北军和平共处,不知为何陡然兴兵入河北,派精兵驻扎贵乡、灵泉两地呢?”

萧布衣含笑道:“原来两位千里迢迢兴师问罪却为这个,两位实在误会本王了。想本王当初许诺,绝不会兴兵来取河北,可这次前往河北却是为了平叛。宇文化及弑君之人,倒行逆施,本王击败宇文化及,却不能尽数剿灭,只怕他带江都军骚扰河北百姓,这才出兵围剿。兴正义之师,岂能行迂腐之事?齐先生,你说若是有贼去了你家,偷了东西,又跑到了邻家,邻家恰巧无人,难道齐先生就为了不被邻家误会,就眼睁睁的守在门外,视邻家遭殃不成?”

“这个嘛……”齐善行只能苦笑。

萧布衣却是一拍桌案道:“什么这个那个,本王当然不能坐视不理。所以本王不顾被天下人误会和唾骂,毅然出兵河北,实乃一番好意,可见天日。两位真的误会了!”

萧布衣侃侃而谈,孙少方听了,不能不服,暗想西梁王不愧做贼出身,这道理说的,实在大义凛然,浑身正气。

窦红线面红耳赤,齐善行心思飞转,二人面面相觑,也只能心中叹息,这个西梁王,真不简单!

第四三七节 意外之人

萧布衣武功算不上最高,但是胡搅蛮缠的本事可是一流。

就算是当年,李玄霸遇到他,亦是被他辩的哑口无言。

很多时候,道理就是谁的拳头硬,谁够无耻,才会留在谁那里!萧布衣就成功的将道理留在了自己的身边。

齐善行虽然总觉得萧布衣说的有问题,可饶是他博学多才,一时间也是不明白问题出现在何处。

明明萧布衣有觊觎河北的企图,可经萧布衣大义凛然的一说,齐善行倒觉得已方有些小家子气。

窦红线没有那么多复杂的心思,索性化繁就简道:“如此说来,西梁王悍然出兵,兵逼河北三地,完全是不得已而为之了?”

萧布衣点头,“红线姑娘到如今,终于明白了本王的良苦用心。”

窦红线冷笑道:“我们感激西梁王的一番好意,可如今贼已被擒,西梁王总不好在邻家赖着不走吧?”

齐善行点头,心道窦红线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这句话质问的倒咄咄逼人。

萧布衣沉吟道:“贼被抓了,我们当然不好留在主人家。可实际上,好像贼还在吧?”

窦红线冷笑道:“都说西梁王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手下人才济济……”

萧布衣对于称赞,素来都是谦逊的接受,“红线姑娘所言极是。”

“但没想到……”窦红线话题一转,“西梁王消息闭塞如此,实在让人失望。西梁王难道不知,宇文化及已被家父斩了吗?”

萧布衣脸色微变道:“真的,我怎么不知?”他满脸错愕,齐善行二人均是看不出真假,孙少方只能心中叹息,暗想这个西梁王,实在是个大大的骗子,而且是骗死人不偿命那种。宇文化及的死讯,几日前就已传来,而且是孙少方亲自通知给萧布衣。但此刻,萧布衣竟然一付毫不知情的样子。

窦红线冷冷道:“真的不知?我只怕是故作不知吧!可无论知与不知,现在已经无关紧要,我可以明确的告诉西梁王,宇文化及之死,千真万确。”

“宇文化及狡猾非常,就算本王,也是捉他不到,怎么会说死就死?”萧布衣怀疑道:“只怕是红线姑娘戏弄本王吧?”

窦红线一摆手,早有手下把手中的匣子送上来。孙少方霍然拦在萧布衣身前,喝道:“做什么?”

齐善行微笑道:“当初我等前来,长乐王就只怕西梁王不信,这才将宇文化及的脑袋封存带过来。宇文化及弑君之徒,神人共怒,长乐王讨伐之心,丝毫不让西梁王。这匣子里面装的就是宇文化及的首级,还请西梁王一验。”

早有兵士上前,接过匣子,却不开启。

萧布衣凝望匣子良久,这才哈哈大笑道:“长乐王果真深知吾心,诛杀叛逆,万民称庆!如此说来,我倒和长乐王惺惺相惜了。”

“西梁王,要开匣子吗?”孙少方问。

萧布衣一摆手,“本王还信不过长乐王吗?这匣子,不开也罢。”

孙少方道:“西梁王宅心仁厚,少方佩服。”

萧布衣当机立断道:“既然叛逆已除,本王大军再在河北,那真的是于理不符。少方,速速传令下去,即刻召回秦叔宝、程咬金两位将军。”

孙少方领命退下,窦红线见状,心中微喜,“西梁王果然是信人,其实我们这次前来,还想和西梁王……”

她话未说完,一人沉声道:“西梁王,不知宣微臣前来,有何要事?”

萧布衣一见,微笑道:“张大人,快请坐。这两位是长乐王的手下,长乐王诛杀叛逆,国之大幸。”

齐善行见那人武将打扮,虽是年迈,却是精神矍铄,心中凛然道:“这位可是张镇周张大人吗?”

萧布衣点头道:“不错,齐先生认识吗?”

齐善行摇头道:“久仰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窦红线听到张镇周之名,也不由多看了两眼。见其其貌不扬,瘦小枯干,心道这可真是人不可貌相。谁又想得到,就是这老者,征战海外,声名赫赫,年迈之际,又再披甲胄,死死的抗住了李密的进攻。

萧布衣把齐善行等人的来意说了遍,张镇周赞叹道:“西梁王、长乐王为天下人着想,铲除叛逆,还天下安宁,实乃百姓幸事。”

等张镇周落座后,萧布衣这才问道:“红线姑娘,你想和本王做什么了?”

窦红线面红耳赤,半晌才道:“不是我想和你……而是我想代家父和西梁王再议彼此领地一事。”

萧布衣双眉一扬道:“长乐王此言差矣,想我等均为隋臣,不得圣上赏赐,何来领地一说?当初和长乐王所约,就是他平定河北盗匪,共同匡扶大隋江山……这点还请红线姑娘莫要混淆才好。”

窦红线脸色微红,心中着恼道:“小女子失言了,还请西梁王大人大量,莫要怪罪。西梁王所言不错,家父和西梁王均为隋臣,不分轻重,当求合力还天下安宁。家父之意,眼下战乱多年,百姓日苦,他定会信守诺言,还请西梁王遵守前诺,给河北河南一个安宁。”

萧布衣点头,肃然道:“这是自然,本王一诺千金嘛。只是本王听闻杨善会、罗艺二人本是隋臣,如今却是犯上作乱……”窦红线暗想,现在你这个西梁王了不得,想打谁就把造反的帽子扣在谁头上,听到杨、罗两人的名字,不由留心。齐善行微笑道:“这两个乱臣贼子,惹西梁王不悦,长乐王早就想平,就不劳西梁王费心了。”

萧布衣微微一笑,暗想这个齐善行果然有些门路,不等自己提出,就抢先拒绝了。

原来萧布衣知道窦建德在河北威望甚高,自己在河北却全无根基。河北现在百姓太苦,积怨亦是最大,贸然进攻,民意难违,所以他想树立声望后,再逐步消弱窦建德的势力。如果能借攻击杨善会、罗艺的机会,取道河北,树立威望不失妙策。他本来想再借大义之名出兵,没有想到齐善行居然看穿了他的心思。

不想放弃这个机会,萧布衣微笑道:“长乐王百战百胜,原本不需本王出马。可本王听说最近几月,长乐王和罗艺、杨善会交手的时候,多不顺利,这才想派兵相助,齐先生不急于否定本王的好意,若有可能,大可和长乐王商议后再做决定。”

齐善行道:“西梁王好意,我定当转达。不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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