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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色(墨武)-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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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备身,也就是陪伴。可这一当就是近十年,别人陪太子读书总能捞个官做,他这个陪太子读书的却是把太子读死了。元德太子死了后,他更是闲置无聊,只是苦于没有机会,李世民和他交好,如何看不出他的心意?这次萧布衣殿试,萧布衣可有可无,却是柴绍祈求多年,求之不得的机会!

人的命,谁能说清?他当然不知道萧布衣是被逼无奈,只能叹息萧布衣命实在太好。

见到柴绍的默然,杨广望望李世民,挥挥手道:“既然如此,柴绍和萧布衣比箭,箭法高明者进入下一轮殿试。”

众人虽是沉默,却都是面面相觑,心道这个圣上变化无常,倒是不易琢磨。

萧皇后有些焦急道:“圣上,布衣他……”

“不用多说了。”杨广淡淡道:“能在仆骨扬名,一箭射死莫古德的若是连柴绍都不能比得过,这官,不当也罢。萧布衣,你意下如何?”

萧布衣本不想争,可见到萧皇后急切的表情,心中有股暖意。由始至终,萧皇后从来没有图过他什么,只是因为他是萧大鹏的儿子,费尽心力的为他争取机会,无论如何,这次他总不能让萧皇后失望,管他唐高祖还是唐太宗,管他千牛备身,还是千牛附身,不给他萧布衣面子的,他也实在没有必要给对方面子。

“回圣上,布衣没有异议。”

李世民听到,有些兴奋的拍拍柴绍的手臂,低声道:“小心些,莫要阴沟翻船。”萧布衣耳尖,早就听到李世民的说话,知道李世民并不看好自己,微笑道:“不知道柴公子想怎么比试?”

“这要听苏大人吩咐,柴绍怎敢做主。”柴绍这才认真的望了眼前的竞争对手一眼,饶他风流倜傥,自诩骑射相貌不差,可见到萧布衣的双目炯炯,也是收起了轻视之心。

“我命人在百步外放两个箭靶,你们从左右跑马到举旗兵士那里放箭,射中靶心的算胜,你们有什么异议吗?”苏威暗自摇头,也不知道怎么处理的好,按照他的本意,让萧布衣连过三关,风风光光的,自己也能交差,没有想到横生枝节,倒打乱了他的计划。

“柴绍听从大人的吩咐。”柴绍信心十足。

萧布衣点点头,“苏大人,我倒没有准备弓箭。”

苏威微笑道:“马匹弓箭早就准备妥当,不知道校书郎用几石的弓箭?”他只是一挥手,就有兵士举着弓箭过来,任由二人挑选弓箭。

长弓可分软硬两种,软弓不需要太大的力道,见到柴绍盯着自己的举动,萧布衣随手取了张软弓,柴绍虽然不想轻视,可见到他取了张软弓,还是忍不住的问,“不知道校书郎平日拉几石的硬弓?”

萧布衣笑,“我平日只吃饭,不拉弓的。”

柴绍取了张两石的硬弓,微笑道:“校书郎过谦了。”

一石在现代而言,基本就是一百多斤,柴绍随手取了两石硬弓,就是说他留了后手,不止这个实力,两石就要拉力两百多斤,已经算是少见,奉上长弓的兵士都是带了钦佩的神色,当然对萧布衣,都是有些蔑视。这小子看起来也是硬朗,怎么专拉软弓?

萧布衣取了一袋箭背到身后,见到柴绍不拿箭袋,只取了一支长箭出来,好奇道:“柴公子,你怎么只取了一支箭?”

柴绍微笑道:“想要射中靶心,我是一支箭足矣。校书郎取一袋箭,可是怕一击不中吗?”

萧布衣有些惭愧道:“在下不经常拉弓,也不擅长箭术,只怕失手的。”

柴绍摇摇头,淡淡道:“校书郎过谦了。”

苏威一旁见到也是摇头,人家柴绍浑身上下说白了点,那就是释放着强烈的霸气,也叫信心,可这个萧布衣怎么看起来,都是瘟鸡一般。

二人准备妥当,一样的翻身上马,策马分开两翼,相对而立,而箭靶子立在离二人一线的中点大约百步,也就是二人和箭靶子成个三角形。

掌旗官在二人一线的正中,举旗一落,柴绍已经催马直奔,萧布衣亦是如此,并不落后。

柴绍纵马狂奔,只用牙齿咬住利箭,伸手勒缰,他倒不是要比什么马的快慢,但是马速快慢也会在人心目中产生不同的意义。若都是射中靶心,只要快了射出一箭后,无论是马术还是箭法,当然都是胜出一筹。他只怕萧布衣使用骄兵之计,这个机会他等了近十年,那是绝对不容有任何闪失。

二人马儿交错,柴绍虽全力策马,却和萧布衣几乎同时到了掌旗官的身旁,柴绍前一刻已经取箭拉弓,侧头向箭靶子望去,双眸凛然,马儿过了掌旗官那一刻,松手放箭,‘嗤’的一声,柴绍已经脸露微笑,知道这箭射出绝对十拿九稳。

身后也是‘嗤’的一声响,紧接着‘叮’的一声,李世民才待欢呼,笑容已经凝结在脸上。柴绍浮出的笑容也被北风吹走,难以置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他一箭射出,却发现突然斜斜的变了方向,只是因为另外一箭射中了自己的箭杆,射断了自己的利箭!这怎么可能!

远方处的掌旗的兵士却是高高的举起旗帜,示意一箭正中靶心,是萧布衣那个靶子的兵士!萧布衣射出了两箭?他怎么做到这点,他一箭射中靶心并不稀奇,可他另外一箭射中自己射出的利箭,他是不是人 ?这比什么百步穿杨还要困难了太多!

柴绍发呆的时候,萧布衣却已经策马回转,路过柴绍马前的时候轻声说了一句,“柴公子下次比试的时候,记得最好多带一支箭来。”

他说完这句话后,挂了长弓,去了箭袋,翻身下马,缓步走到武德殿前,深施一礼道:“圣上,微臣幸中靶心,特来回命。”

他说的谦卑,却没有人认为他是幸运,萧布衣的以箭射箭之法他们简直是前所未闻,可他们知道这个难度不亚于一箭三雕,这个萧布衣简直可以通神!他们只知道箭术马术,却不知道萧布衣这段日子以来,修习易筋经没有一日断绝。他人本聪明,又是勤奋,几乎把吃饭睡觉的功夫都用在修炼易筋经上面,如今的眼力耳力,触觉感官都已经到了本身前所未有的巅峰境界。对于身边周遭事务,他也是少见的触动和敏锐,运功到了极限,不要说是人近能察觉,就算飞雪蚂蚁的微动都是感知的清楚。不然柴绍射箭迅疾,以他平时的能力,断然无法射中。

苏威终于也从震动中醒悟过来,快步上前道:“圣上,校书郎的箭法简直神乎其神,以箭射箭,一弓两箭,老臣枉自活了这多年,这种箭法居然是头次见到,看起来圣上钦点之人,果然名不虚传。”

他把识人之明的大帽子扣在杨广的脑袋上,杨广颇为满意,嘴角一抹微笑,“苏爱卿,校书郎这关可是过了?”

“过了过了,”苏威连连点头,“圣上,古人有养由基百步穿杨,晋楚鄢陵之战中,一箭射死晋国的大将魏锜,为楚国立下赫赫战功,今有校书郎萧布衣以箭射箭,日后定能成为大隋名将,为我大隋忠心护卫……”

“苏大人既然听过百步穿杨的典故,不知道可听过射穿七札之事?”柴绍不知道何时已经满脸红光的立在苏威的后面。

他不是兴奋,而是羞愧,他败的不服,只觉得萧布衣取巧。他本年轻气盛,只觉得要扳回这个面子才好。

苏威咳嗽声,“柴绍你想说什么?射穿七札我如何不知?想当年潘党不服养由基的箭术,要和养由基比箭,他们比试都是箭箭中的,不分上下。只是靶子是死的,有人就想出让他们射杨树叶子的方法,潘党没有射中,这才又提出射胸甲之法,潘党一箭洞穿五甲,养由基却是射穿七札,难道你方才输了不服,这才想要效仿潘党之法?”

他口气中多少有些嘲讽,一个千牛备身在他纳言眼中实在算不了什么,要不是有圣上在此,他早就高声的训斥。柴绍听苏威把自己比作潘党,不由脸红心怒,却是强压住怒意,向杨广深施一礼道:“圣上,方才柴绍一时疏忽,并非箭术不精,眼下不求爵位,只求再和校书郎比上一场。古有射穿七札之美誉,今日柴绍只想效古人之风,邯郸学步,还请圣上恩准。”

“圣上,既然是二人比箭,我想就允许斗智斗勇,”萧皇后微笑道:“如果柴绍不求功名爵位的话,这场比试嘛……”

她本来想说不比也罢,没有想到杨广来了兴趣,“那好,就让柴绍和校书郎斗智斗勇一场,方才是斗智,这下倒是要斗勇看看。苏爱卿,按照柴绍的意思进行准备。”

柴绍大喜,高呼道:“谢圣上。”

苏威却是皱眉,只好吩咐兵卫准备胸甲,“柴绍,你准备射穿几重胸甲?多了我也不想准备的。”

柴绍想了下,“柴绍既然邯郸学步,就想效古人之风,还请苏大人辛苦下,为柴绍准备七重胸甲。”

“那也要射得穿才好。”苏威连连摇头离去吩咐兵士准备。走的时候记得了萧布衣,扭头问,“校书郎,你要准备几重胸甲?”

“我以前没有射过这东西,只怕一重都射不穿的。”萧布衣微笑道:“不过既然要比试,还是也请七重胸甲吧。”

苏威点点头,“校书郎神勇无敌,想必能射穿的。”

花有别样红,人与人不同,苏威对待二人的态度截然不同,让柴绍大为着恼。

兵士的胄甲主要分铁甲皮甲两种,当然还有一种绢布甲,不过那只是美观之用,没有什么防护价值。苏威只想给萧布衣准备七层绢布甲,却给柴绍准备点铁甲让他去射,只是众目睽睽之下,不好如此,只是让兵士捆绑了七层胸甲在箭靶子上,立于三十步开外,这不是比准,而是比力,自然不用搞的太远。

等到准备妥当,苏威令兵士奉上长弓让二人挑选,他以为萧布衣力弱,还特意为萧布衣准备了张软弓,爱护之心可见一斑。不过一想到萧布衣选中软弓,这场比试必输无疑,苏威又有些叹息,可又是无可奈何之事,柴绍不知进退,倒坏了他一番苦心安排。

“柴公子先请射箭。”萧布衣礼让下,却是想见见这个千牛备身是否真的有一千头老牛的力气,柴绍虽想让萧布衣选弓,被他抢先说出,倒是不好推让,伸手就选了三石硬弓。

众人都是发出惊叹,对柴绍的气力都是佩服。要知道一石就是百来斤的力气,取三石硬弓就是臂力能开近四百斤的重量。就算在军中,开两石以上硬弓的都是少见的猛将,开三石以上,那可以算是勇冠三军。拉弓若是不能拉满,力道都是差了太多,拉三石的硬弓对很多人而言,已是可望不可及的事情。

萧布衣也不选弓,做了个请柴绍先射的手势,柴绍不再推脱,实际上三石也是他的能力所致,成败在此一举,先射后射倒也无妨。萧布衣不取弓箭,倒让他放下了心事,只怕萧布衣又效仿方才之法,一弓两箭的射出来,如果射飞自己的长箭,那萧布衣就算射穿一层胸甲都算胜的。

站在数十步开外,柴绍平心静气,手握长弓,缓缓上举,搭上长箭,两腿开了个箭步,长吸一口气后,已将长弓拉的有如满月般。兵士万目一望,凝在他的身上,不敢稍微吐气发声,只怕扰乱了他的心神。柴绍拉开长弓,不急于放箭,双手稳若磐石,吐气之际,手一松弦,利箭带着厉啸声电闪穿过,远方‘波’的一声传来,利箭已经深陷皮甲之中,四方这才传来大声喝彩。

兵士直接把靶子带皮甲抬过来,当众校验,苏威查过对杨广道:“圣上,千牛备身射穿了六层皮甲。”

“也算不差了。”杨广倒是很有兴趣的样子,“校书郎,到你的了。”

萧布衣也取了张三石的长弓,众人议论纷纷,萧布衣笑着对柴绍道:“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开得动三石的强弓,这辈子倒从来没有试过。”

柴绍哼了一声,“校书郎聪明非常,只是这刻不用做戏了。”他显然是讥讽萧布衣方才故意示弱,用了诡计才能取胜。

萧布衣微笑,一手挽弓,一手拉弓,只是嘿的一声,只听‘崩’的一声响,万籁俱静。

柴绍脸色大变,说不出话来,众人都是望着萧布衣手中的断弓,实难相信萧布衣竟然硬生生的拉断了三石的强弓。

萧布衣抛弓在地,微笑道:“这弓做的只怕有点瑕疵。”

众人认可这个说法,不然怎么会有人拉断三石的强弓?众人都是望向了苏威,苏威却是摇头道:“校书郎,绝无可能,这殿试用弓都是老夫选的,怎么会差?”

“哦?”萧布衣拿起方才柴绍所用之弓,含笑道:“敝人家穷,用不起硬弓,这把弓是柴公子所用,说是三石,应该不差的。”

他说家穷用不起长弓倒不是讽刺,而是事实。因为自古穷文富武,一张长弓价格不菲,通常只有富家子弟才能使用得起。他们山寨因为是逃兵,弓箭都是自带,再加上抢来的一些,突厥兵的一些,勉强能维持而已。

柴绍不语,只是望着萧布衣手上的长弓,额头竟然有层细细的汗水。方才萧布衣射落他长箭之时,他还是不服,虽然他知道自己想要射落别人的长箭那是千难万难,可他还是觉得萧布衣用了诡计,但萧布衣眼下拉断了三石硬弓,那可是实实在在的本事,此人深藏不露,自己只以为他仆骨扬名不过是侥幸为之,哪里想到他实际比传说中的还要威猛。

萧布衣长弓在手,又是嘿的一声,‘啪’的一声响后,柴绍所用长弓也被他一拉而断,群臣耸然,众兵士诧异,只是望着萧布衣屹立在场,有如天神般!

“看来这三石之弓对校书郎而言,还是软了些。”苏威终于醒悟过来,“还请校书郎选用更劲的硬弓。”

他以纳言之身,对萧布衣说个请字,实在是客气之极。萧布衣还以客气施礼道:“苏大人,布衣没有用过硬弓,只觉得这三石嘛,不过发挥了布衣的半数的劲道。”

苏威有些激动道:“这么说校书郎可用六石之弓?”

萧布衣点头道:“还请苏大人取六石之弓让布衣一试。”

群臣哗然,李渊李世民都是骇然相望,苏威一挥手,兵士已经去取弓,苏威却是向杨广道:“回圣上,昔日朝臣中,也就韩擒虎,贺若弼等良将才能开六石强弓,天下能开九石强弓之人,不过张将军一人而已。今日校书郎若是开得了六石之弓,实乃大隋之福。”

杨广也是有些诧异,不过萧布衣是个武夫,就算开个九石,他也不会嫉妒,见到苏威的惊喜,杨广只是道:“拉得开再说。”

六石之弓已算少见,不过在这宫城之中,倒不难寻,等到两兵士把长弓抬来的时候,众人又是惊诧一阵。因为制造长弓好弓也是极为不易,选材是一方面,可是越是劲弓,从力度角度考虑,那就是弓身越长,这弓取过来,萧布衣持弓手上,几乎有了人高,分量也是不轻。萧布衣单手一伸,举重若轻的取弓在手,黏了一只利箭,都是特制所用,箭头颇巨大,看似有如利斧般,寒光闪现!

众人屏气,萧布衣搭箭在弦,气定神闲,只是长吸了一口气,再嘿一声,已把大弓拉成了满月。众人齐声喝彩,喊声若雷,柴绍颓然倒退,面无血色,知道只是凭萧布衣拉得开六石强弓,他这辈子已经在萧布衣面前出头无望!

萧布衣聚精神会,手指一松,撕裂长空的箭啸声震动众人的耳膜,可众人都是来不及掩耳,只是被萧布衣一箭震撼,早早的扭头望向了箭靶。

‘砰’的一声大响后,空中漫飞胸甲层层,木屑片片,众人已经惊的目瞪口呆,只因为萧布衣这一箭不但射穿了七重胸甲,顺带射炸了胸甲后的箭靶!

长箭余势不歇,再飞出了数十步后,这才插到了地上,箭簇颤动,仿佛众人被震撼的心弦!

第一三三节 试刀

萧布衣一箭射爆箭靶后,众人动容,李渊大皱眉头,沉思着什么,就算是李世民都忘记了去安慰柴绍,只为这一箭所摄,心想都说这个萧布衣千军横行,自己以为多少有些夸大其词,可只凭这一箭,萧布衣就是能人所不能,比自己的准姐夫要强上很多!

苏威早早上前道:“回圣上,千牛备身射穿了六重皮甲,校书郎他……”

“我知道了。”杨广凝望着远方的碎屑,嘴角一丝微笑,向萧皇后问道:“萧布衣果然箭法高强,勇猛过人,皇后,他没有辜负你的举荐。”

萧皇后心中窃喜,“圣上,妹妹向来不会夸大其词,布衣也没有让圣上失望的。”

杨广嘴角一丝笑意,却已经向下道:“苏卿家辛苦了,下一场殿试是什么了?”

“回圣上,是文试。”苏威被一句辛苦了安慰的有些飘飘然,使了个眼神道:“这次却是儒林郎曹翰出题,老臣都不知道是什么。”

杨广点头道:“不要咏雪作诗了,这个校书郎作诗不行的。”

曹翰颤巍巍的走了出来,早就让宫人准备了笔墨纸砚,上前施礼道:“回圣上,这次考的是校书郎的见识,微臣斗胆让校书郎以圣上开通运河为题,说一下圣上良苦用心,还请圣上恩准。”

杨广没有说什么的时候,萧布衣已经心思转动,他不知道这个曹翰是未卜先知,或者是得到了杨广的授意,不然怎么会出的题目就是他和杨广说的内容?

杨广虽表面对他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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