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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商天下(寄奴)-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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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这还有白素贞的原因在里头。郑允明随着白素贞一道前来徽州府,在之前白素贞行医治病的过程中,他也是出过力的。但是这个时候,听人们说起他,都是摆在白素贞之后。仿佛是因为那个女人,他才有了眼下在众人心中的地位一般。
虽然心中对于人们这样的看法有些不太愉快,但郑允明并没有将情绪在面上表露出来。在医术方面,以他的年纪而言,已经算是颇有造诣了。这些年来,疑难杂症经他手治愈的不在少数。但是即便如此,比起白素贞他还是要差上不少的。
这个是他自己也承认的事情。其他方面先不论,仅在医术上而言,他有着比较虔诚的态度。他能在这般年纪取得不小的成就,也同这种认真和诚恳分不开关系。
和白素贞成为师兄妹,也是十多年前的事情。时间过得快,十年仿佛并没有经历多少特别的事情,但就已经过去了。
对于那个白衣的女子,起初他或许也是有过攀比的心理的,但是来自天赋方面的差距毕竟不好弥补,另一方面,白素贞本人在勤奋之上不仅不会比他逊色,甚至隐隐的还要超出不少。他比对方不过,也是心服口服的。
但正是因为知道白素贞在医道上面的惊人天赋,他不忍心对方进入到一条歧路当中。嗯……那个许宣满口胡言的模样,细菌、抗体……这等乱七八糟的说法,一听就不可能是真的懂医术人,但是师妹偏偏那么信任他。
郑允明知道白素贞的性子,既然是她已经决定相信的事情,那么轻易不可能动摇。
肯定是歧途,不可能有疑问的。因此,今天即便抛头露面,有些事情也是一定要做成功的。郑允明心中想着这些,随后朝四周的众人笑了笑,口中说道:“在下身为杏林中人,对于临仙楼的举动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今日众人都在此,不如一同去临仙楼寻个说法?”
在这个时代,大夫本身的经济地位或许不算很高,但是在很多人眼中都是颇受人尊敬的。医疗条件落后的如今,人们生病受伤,所能依靠的就只有郎中大夫们的医术,这个从天子到平民都没有什么不同。庸医或许也会有,没有医德的人也存在,但总体而言,杏林之中,兢兢翼翼的终究还是更多一些。
因此医者救死扶伤的过程中在众人心中的印象不断积累,即便郑允明年纪轻轻,但是也并没有影响众人对他所说话的看重。号召力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现了。先是有几个人迟疑着点了点头,随后走出来。紧接着响应的人越来越多。
“丁掌柜,不妨同去?”郑允明左右看了看响应的众人,随后转头冲着丁正笑了笑说道。
从郑允明开口之后,丁正一直在一边沉默着没有说话。虽然从表面上看,这个郑允明的话显得比较公允,眼确实是存了替众人出头的想法——或许这边是他所说的医者之心。但是就内里而言,他总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味。
虽然说菜方是临仙楼流出来的不假,但这并非一种主动的过程,责任终究只是在那些窃取了配方的人——比如丁正自己——身上。而临仙楼在这个过程中,也只是不该用错误的配方来应对罢了,这仅仅是道义上的问题罢了。即便兴师动众,最终也不可能真的奈何临仙楼。丁正相信,那个叫许宣的书生既然能够做出这样的举动,那么就一定能有应对的办法。
这个郑允明……若是一腔热血、古道热肠倒也罢了。但是丁正下意识地从他的身上感觉出了几分阴谋的意思。这个并没有特别的依据,所依仗的都是他多年经商积累下来的一些算作经验的东西,对一些反常的局面,他总能把握住一些不寻常之处。也是凭借着这样的敏感,他才能够将玉屏楼从原先一个中规中矩的小酒楼,做到如今迎来送往,方圆百里的行业翘楚。
心中这般想着,丁正皱了皱眉头。
“既然汤兄死了……也应该去要一个说法。”沉默了片刻,丁正将事情在心头盘算清楚,随后也点了点头。
毕竟是死了人的,只要照准这一点做些文章,就能给临仙楼带来几分被动。那么……也就够了。
……
丰乐河沿水的宅院里,有下人们得了吩咐,急急地出了门,去往岩镇的各处酒楼。在酒楼门口,他们穿过拥堵的人群,挤到掌柜们的身边低声地耳语几句。很多掌柜们听了一阵,面色稍稍放松下来,随后点点头笑起来。过得片刻,掌柜们在心中组织好语言,拱手朝着闹哄哄的人群开始说话了。
“汤老板身死,去临仙楼……”
“找首恶……”
“归本溯源,配方的问题根源还在那个人。”
“我等也是受害者,同去讨个说法。”
类似的话语不断自不同酒楼的掌柜们口中吐出来。
原本许宣准备的煽动安排,这个时候因为汤长望的死亡,以及有心人的运作,陡然化作了巨大的压力翻转过来。并且,化作更加汹涌的暗潮。人群高声喊着,嚷着,闹哄哄地从不同的方向朝临仙楼涌过去。
临仙楼前还是热热闹闹的场面,小二们在进出忙碌,侍女们迎来送往。少了一个徐木的厨房里面,厨子们依旧忙碌,同往日而言并无不同。
眼下正汹涌而来的人群离得还远,人们并不知道所将要发生的一切。许宣在二楼的地方,窗户被他推开,风混着日光琐碎地打在地上,斑斑驳驳的被光洁的木板地面映在许宣的脸上,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阵光影。
书生紧锁的眉头,虽然他也不知道眼下正在不断接近的危机,但是这并不影响他对事情做出了最坏的估计。
风吹过水面的地方,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几只舟慢慢横过去。视线远一些的地方,停泊的巨舟中有人在进进出出,这些来自杭州的人,在过去的很多日子里,以某种倨傲的姿态围绕着巨舟生活着,同岩镇的本土居民保持着明显的疏离感。人们从桥上走过去,远远地跳望过去,也没有特别的情绪。起初对于这样大的船也有过新奇,但是时间过去之后,也都已经习惯下来了。
某一刻……
卖豆腐脑的老汉颤巍巍的挑着担子,紧张地打桥上走过去,面色带着几分遮掩不住的焦急。轰然的脚步声自他身后传来,碾压着空气都有着几分颤抖在里头。老汉毕竟上了年纪,走得快了,脚下稍稍一软,一担子豆腐脑被打翻在地上。但就在他还来不及呼喊着去收拾的时候,脚步声已经将他赶上了。
“轰隆隆……”
第292章人命(六)
丰乐河横穿岩镇而过,其间有着四座桥。除了最偏西的地方是一座木桥之外,其余的都是石桥。木桥建造的时日自然不可考,经历了多年的风吹雨打,已经无法再走人,因此眼下也只是作为岩镇历史上的存在物被暂时保留着。只有老一辈的人们路过的时候,会望着已经被雨水腐蚀地有些破烂不看的桥面露出一些感慨。回忆起当年他们和它一样年轻的时候的某些故事——其实这些故事也已经同桥面一样,被岁月腐蚀了。
其余的三座石桥,有些也已经很有些年月了,冬日细碎而温和的暖阳照在桥缝间枯黄或者还带着几分绿意的苔藓上,整座桥显出几分沧桑古旧的气息。另外的两座,是近年岩镇的商贾们捐资新修的,因此看起来倒是颇有生气。
卖豆腐脑的老汉,此时再也来不及去捡拾被他自己失手打翻的担子。人群碾压过来,他被挤到一旁,满地的豆腐脑被纷乱的脚步声踏成糨糊状,而那些碗瓢也被踢在一边,或是直接踩入桥边的尘土之中。这个时候,同他一般遭遇的人还有不少,但并没有人在意他。
老汉满面的愁苦之色,望着赖以维持生计的器物被毁掉,满地的豆腐脑还是昨夜熬夜制作的,盼望着能在年关之前多攒钱过节的花销,如今都已经被碾成混着灰尘的淤泥。他心中有些恼恨……疑惑自己今日早间出门的时候,是不是忘记看黄历了。
但是恼恨的情绪只是持续了片刻,随后便转为按捺不住的惊骇。
这么多的人?
老人努力的退到桥边,老树皮一般的双手扶住栏杆,避免身子被汹涌而来的人潮带走。待到他稍稍将身子稳住之后,视线朝桥的南端眺望过去——几路不同的人马在桥头汇聚成群,随后吵吵嚷嚷高声说着话,就一齐涌上桥了。
经年的老桥,在这样的情况下,有些吃不住重量了。一些人心中担心会出事,于是拦在人前高声吼上几嗓子。
“人太多了……”
“分头走、分头走!”
“临仙楼碰头。”
类似的话语被老汉抓在耳中,但是并不能理解其中的含义。人群很快重新分流,从几座不同的桥上朝河对岸的方向过去了。视线望过去,每座桥上的人数似乎并不比之前少上多少。
郑允明在人群中朝前走着,在到达河对岸的时候,狠狠地握紧了双手。
……
临水的豪宅里传来一些细碎的说话声。
“不要怕花钱,找一些最能闹的人……将事情往大里整。最好是闹到官面上去,我们随后可以走官面将他压死。”
“至于人选么……先前李、李三死的时候,身边还有一众手下……不妨挑一些出来。”
邓宣明听完李贤的话之后,也笑着点点头。只是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先前书生说起“李三”的时候,声音里能听出几分明显不自然的颤抖。
……
岩镇近郊的小宅院里,青衣女子将一些药物用药杵捣碎,随后混合在其他已经捣碎的药物里。她原本的身手就是很敏捷的,因此做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半点压力。只是即便做着这样的动作,有些冷冽的感觉依旧遮掩不住。
“你这哪里是捣药了……”黑衣男子在双手怀抱在胸前,身形倚在屋檐下的一根柱子上,口中说道:“这分明就是在杀人。不,应该说……像是在碎尸。”声音说得很轻,但是被风吹着过去的时候,青衣女子在那边还是听到了。但是奇怪的是,她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有些无所谓的挑了挑眉头,就站起身朝一边的厢房过去了。
“呃……”黑衣男子在她身后,微微有些愕然。显然对于女子做出了除了面无表情或是喊打喊杀之外的其他的举动,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看来……有了姐姐,就是不太一样了。”黑衣男子低低地说了一声:“虽然还不太明显,但是只要有了开始……随后大概会变得更好吧?”男子说着,嘴角朝上轻轻地扯了扯:“真是期待啊……”
裴青衣做过一间厢房门口的时候,站着朝里面看了看。两个时辰之前,她也从这里路过。那个时候,姐姐白素贞面色有些严肃地进了厢房里,她身边的地方,直挺挺的躺着一个人。送他来的大概是家中的下人们,口中一个劲地哭着“老爷”,加上他身上的是上好的衣料做的衣服,外面套着貂皮袄子,显然能确定是个有钱人。
岩镇最不缺这样的人,那人听说是姓“汤”的,正午时分就已经被送过来了,当时只有出气而没有进气。在这之前已经去过几个郎中那里,都说没救了。这件宅院离岩镇的闹市很远,算是最后的选择了。即便是送他过来的下人们,从面如死灰的表情来看,也都认为自家主人是死定了的。
也就是两个时辰之前的事情……
鹤发童颜老者在一旁捋了捋胡须:“这哪里是什么食物中毒……明显是气血冲了脑,中风罢了。至于原因,虽然同饮食有些关系,但是更多的原因还是其他方面。老夫观其面色,纵情酒色已经很多年了,注定命中有此一劫。”
老者说着话,姿态显得从容又大气,高人风范一览无余的样子。但是裴青衣对这些却并不关心,直到老者随后捋了捋胡须,冲着白衣女子说道。
“此人有救,贞儿,事情就交给你了。”
“是,师父。”
裴青衣在外间听到这样的对话,才重新抬脚走开了。嘴角处其实有些笑意,但是她已经忘记了怎样去笑。因此勉强地扯动一下,表情古怪地变换着,最终还是化作冷漠。
随后安安静静地去捣药——这是这些天一直在做的事情。
眼下已经过了两个时辰,那个被误诊为“中毒”的汤老爷,已经活过来了……脑袋上扎着针的样子,显得有些滑稽。裴青衣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白素贞从里面走出来,望着她露出一个略带疲惫而又显然松了一口气的表情。随后冲她伸出了两个指头……
裴青衣皱了皱眉头,这样赖皮的动作……似乎在哪里见过。
“这个……代表胜利。”白素贞将额前的发丝稍稍捋捋笑着即使了一句。
裴青衣的眼神微微波动了一下。想起来了……是那个家伙……
但是,为什么姐姐也会知道呢?
裴青衣狐疑地看了白素贞一眼。
第293章人命(七)
白素贞冲裴青衣比划了一个代表胜利意味的手势,虽然并不知道这样的手势为什么可以代表胜利,但是做起来比较简单,也……蛮有意思的。只不过,相较于那个书生,因为做这个动作的女子本身优雅的气质,使得这样原本有些轻佻的动作,也变的厚重了一些,仿佛涤去了很多的烟火气息。
自汤长望被送进来之后,汤家的下人们等在外面,偶尔在地上坐一屁股,偶尔站起来左手贴着右拳,来来回回地走动。一脸焦虑、坐立难安的模样,这样的做派并不是装出来,而是真的全心记挂着主人的安危。因此也便能叫人知道,汤长望至少在家中的下人里,还是颇得人心的。
白素贞优雅从容地出来,聚在门口的汤家下人们立刻迎了上去,屏住呼吸,眼巴巴地等着白素贞开口说话。白素贞见到他们,想了想,露出一个比较干净简单的笑容:“问题不大,眼下妾身用银针替汤老爷疏导了经络,他已经没有性命之忧。随后妾身还要在配一些药物,到时候他若是悉心条理,会有康复的时候。”
众人闻言,脸上露出抑制不住的喜色,口中连连称谢。既然是白神医说的,那么老爷肯定没有问题的。
于是放下心来。
冬日并不寒冷的午后,日光暖融融地洒落下来,照在宅院里青白二色衣装的女子身上。一人面色庄雅,素雅衣着伴着明媚的微笑,一人面色冷漠间带着冰雪初融的寒冷。
风轻轻拂过去,树木落光了叶子,只剩枝桠轻轻摇摆一些,带着地面上的影子也微微颤动一下。风同时也吹撩起白衣女子的裙摆,远远望过去,就如同出尘的仙子一般。
“那个汤老爷……”裴青衣望着厢房的方向,这般说了一句。她这样的话,显然并不是在意汤长望的死活。只是因为这件事同白素贞有关系,她才出言问了一句。但即便如此,这种关切也只是在冷淡的话语间稍稍流露一丝罢了——她甚至连话也没有说完全。
起初裴青衣对白素贞是有过责备和怨气的,但是自从她醒过之后,姐妹之间进行了一次彻夜的长谈之后,心中冷漠的冰山还是稍稍融开,不过时间毕竟还短,有些改变也只是堪堪露出一个端倪。在这之后,她在姓白和姓裴,以及名字变更的事情上稍稍考虑的一番,还是对十多年的经历里,自己替自己所取的名字选择了保留。她还叫裴青衣。
……
真不知道,她二人那夜到底谈了些什么……黑衣男子在不远处望着日光下的二女,心中疑惑地想着。
“命是算保住了,不过如是要清醒过来,还需要时间……其实是有些麻烦的。”白素贞稍稍走离人群,面色才微微带着一些苦恼,说话的语气里也稍稍露出几许担忧的味道来:“还要配些药草,妾身需要仔细再斟酌一下……”白素贞说着话,同裴青衣朝院子里更靠里的方向走过去。
“不过,师父既然说能治好,那便是真能治好的……因此先前对汤家下人的话,倒也算不上是在说谎了。”
依旧是白素贞说着,裴青衣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只是,表情略微少了几许冷淡罢了。
……
过得片刻,当又一阵风吹过院落的时候,院子里响起一阵犹疑的声音:“乌头和附子……为什么都不见了?先前明明记得还存了一些的。”声音即便带着几分焦急,也依旧动听。
“不可能记错的啊……”
……
一个人的脚步所能发出的声音有限,有时候人在行走之中,自己或许都不会察觉。但是若是成百上千的脚步声在同样的时间,汇聚到同一个地点之时,情况就会不一样了。
临仙楼前的街道仿佛凭空起了一场轻微的地震,一些尘土贴在紧实的青石地面上,因为远处传来的振动声,从地面上扬了起来。当然,尘土原本就极细小,若不是刻意注意也不会有人察觉到这一点。
时间再向前,也就是片刻之后,很多人就都听到声音了。相互之间惊疑地对视一眼,待见到到两边的街口拥挤的人群之时,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临仙楼前的街道,仿佛一条细长的扁担,在两头挑满了重物一般。
……
许宣身前的茶盏凭空泛起一道极为轻微的涟漪,声音随之传过来,稍稍愣了愣,随后他走到窗前将窗户朝外推开,见到涌动的人头,其间的某些事情就随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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