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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长，请多多请教。我们再来。”
从小的时候开始，因为自己没有爸爸而受到别的小孩嘲笑，不得不承认，疯狂的基因可以遗传，明明自己没有别人高大，明明自己没有对方人多势众，但是五岁的袁阳学会了一件事那就是毫不妥协，面对强敌，除了进攻以外还是进攻。拳头是他的武器，腿脚是他的武器，牙齿是他的武器，石头是他的武器，木棒是他的武器。
与别人的母亲不一样在于，母亲郭媛对他的行为不仅没有阻止，反而变相的鼓励，如果别人欺负给了你一拳，你就还五拳还十拳，打到他怕，打到他见了你只会笑面相迎。如果打输了，好，娘俩一起研究一下为什么会输了，如果赢了，好，晚上奖励一碗鸡蛋面。
那如果袁阳主动挑起事端呢，那更好办，晚上回来后一定是大棒伺候。
不服输，不妥协，这就是这十二年来袁阳的行为准则。
袁阳知道当自己说了那一句后，在这个场上他与张小龙只有一个人能站在这里，现在在他的眼中，张小龙根本不是什么学长，什么狗屁助教，他是自己的敌人，敌人。
这点痛算什么，自己被放倒了两次算什么？
曾经在镇上的时候，只有八岁袁阳遇到一个十三岁小孩，双方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都不是同等级的对手，但是当对手一次又一次地向他挑衅的时候，哪怕对方再高大，再威猛，袁阳知道自己没有后退的理由，因为他是郭媛的儿子，因为他是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除了自己，他再没有后盾。
如果没有人能保护自己，那么只有自己学会保护自己，不仅要保护自己，以后还要保护妈妈呢。
“袁阳，你不会是我的对手。”张小龙淡淡地说道。
“那就来战吧。”
当袁阳又一次被倒在地上，再一次，又再一次，谁也不知道已经是多少次被放在地上了，看到袁阳在不可能的情况下一次又一次地从地上趴起来时，所有的学员心里开始为袁阳祈祷起来。
够了，够了，以后我们就选你当班长得了吧，我们承认你很牛了，不服输，不妥协，可不代表不要命啊。
“哥哥，哥哥，算了吧，不要打下去了。”秦栩欣面带梨花地哭诉道。

第三十六章：视死如归

在所有的人眼中，袁阳一次又一次地被打趴在地上，一次又一次地站了起来，然的又一次一次地被打趴在地上，好像下一秒他真的会再也站不起。
这一次，袁阳让所有的人知道了什么叫顽强，那就是当自己不把自己的生命当一回事的时候，还有什么可怕的事呢？还有什么不站起来的理由呢？
虽然自己挨打的机会多了很多，但是每一次袁阳近身击中张小龙一次，这就是胜利一次，这让他更加期待下一次把他击中。此消彼长，随着时间的增长，而张小龙的心神再也不是之前那样风清云淡，论谁见到一个恨不得把自己给生吃的对手，更要命是这个对手却像一个打不死的小强一样一直缠着自己，而自己的呼吸越来越粗重，对手击中自己的机率开始增加时，这时还能放松么？还能不紧张么？
在一边王坚始终没有出手制止，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当王坚没有说话的时候，学员们没有人敢说话，难道他不知道这样下去会死人么？
看到袁阳那一次又一次在绝无可能的情况下站起来，看到因为长时间的击打，他的脸部，他的鼻子，他的双手都是鲜血，因为过度充血，双眼呈现一种异样的发红，他每一次从地上爬起来居然还面带笑容，只是那一笑，配上那满面的血迹，仿佛是一尊从地狱回到人间复仇的恶鬼一样，让人后背不由发凉。
杀气，是杀气。
王坚知道袁阳与张小龙之间矛盾，因此他才会请他来做一次自己的助教，因为双方有着不愉快经历存在，那么到时双方下手时不会那么温柔。在第七技校的教学从来都是以实战为出发，绝对不会把普通学校里那些温柔的教育方法用在这里，只有那些静如处子，侵略如火的学员才能在最严格的毕业考试中活下来，才能成为军中之王。
王坚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才十二岁的小孩身上居然有这样一股惨烈的杀气，场上情况不仅让场内的学员们目瞪口呆，也吸引了那些路过场馆的学员，渐渐的外面围观的学员们越来越多，无论是这些刚入校的学员，还是那些已经经过战火洗礼的学员，所有的人在袁阳看到一股不死不休的惨烈气息，渐渐地心里升起一股凉意。
“我亲爱的张学长，你想不到吧，我还能站起来，你是不是觉得现在双手已经开始发颤了？你是不是现在觉得不把我打倒，你晚上以后都会做恶梦？老实说，我已经用了全力，但还是打不过你，还是打不过你。”袁阳站在场上一字一字地说道：“我饿了，你知道饿是什么滋味么？当你饿了的时候，什么都敢吃，吃什么也都觉得好吃。小时候家里很穷，有一次妈妈出打工的时候，到了中午还有没有回来，但是我的肚子饿了，我又不会做饭，我看到墙上挂着的腊肉，在我的印象中腊肉中是一个好吃的东西，于是我搬了一条大板凳，站在上面从墙下取下那块腊肉，你知道么？原来生的腊肉也挺好吃的呢，就是太油了，结果啊，害得我后来拉了好几天肚子。
是的，我打不过，因为我用了许多方法，最多也是在你身上打几个不痛不痒的拳击而已，也许最后的结果是我们打了上个平手，我想，这个结果你也不会喜欢吧，其实我也不喜欢这样的结局。
那么……请让我战胜你吧！”
当袁阳说到要站胜张小龙的时候，居然没有人觉得他是在信口开河，人们仿佛看到场中央的不是人，而是一头受了伤而决不服输，决不妥协的丛林之虎，当一头小虎长到一定的年龄的时候，母虎就会把它赶出家门，从此让它独自流浪在丛林，荒野，独自面对别的大型肉食动物，所有的动物视它为天敌，恨不得它马上能死去，但是它不能死去，哪怕是孤独，哪是没有同伴，哪怕它的天敌那么多，哪怕一次又一次的受伤，然后找到安静的角落开始养伤，当它走出那个角落时，它会更加冷静，更加善战，因为它会成为丛林之王。
袁阳再一次向张小龙发起进攻，这时双方已经抛开了什么一招制敌，什么最帅最华丽的招式，双方和街头拿着板砖打架的小混混没有区别，拳拳到肉，步步惊心。而这一次，张小龙再也没有把袁阳打倒，双方有时抱在一起在地上滚来滚去，谁也不能一直呆在上风。
“啊。”
袁阳叫了一声后，然后死死地抱住张小龙，任凭他一拳一拳地打中后背，但他不是不放手，他发现自己喉咙有些发腥，然后一口吐在张小龙的脸上。
是血，是血水，袁阳第一次居然被打得吐血，凭着他的知识知道了是内脏现也经受不住打击给他的警告。
张小龙被吐了一脸的血水，一股浓浓的血腥一下子……让他一下子蒙了。
“你们两个住手地！”王坚叫道。
听到王坚的声音后，袁阳趁张小龙在发蒙的那一瞬间，狠狠地一拳打中他的脸颊，然后抱着他向场外冲去。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五步，六步……
所有人疯了，见到这一幕后，没有人再能把持了，一些自认为自己还不错的学员见到这一幕后完全的惊呆了，有人居然能这样不怕死，这样经打，这样的宁死不屈？
“你快放手。”张小龙说道。
“你不是说军人的天性就是进攻，难道你忘了开始的时候你是打得多么意气风发，多么畅快淋漓，你不觉得这样多么有趣么？对了，你不是说一定要一招制敌么？你还说过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么？那么，你就不要放弃，我们打到底，看最后谁能站起来。好么？”
“你是一个混蛋，你是一个疯子。”张小龙叫道，他想起第一次见到袁阳的情景，想起了第二次见到袁阳情景，想起了今天的情景，他发现自己那么张狂，原来在内心里他一直都惧怕着袁阳，他想在众人面前狠狠的羞辱袁阳，是因为曾经他败在他的手上，但是他忘了的是，对方是一个疯子，是一个遇强则更强的疯子。
一种无力之感油然而生。
“我恨你，我每天都想着是把你打倒，让你永远站不起来，现在你去死吧。”张小龙大叫道。
两个人重新又抱在一起，双方在地上用牙咬，用头顶，用手抓，就像两头杀红眼的老虎一样。袁阳抬起手肘对着张小龙的小腹狠狠撞击，张小龙的脸色一下子惨白起来，而张小龙占着他的身高的优势用尽全力一下子把袁阳给抬了起来，然后抱着袁阳狠狠砸在地上，然后用膝盖狠狠地顶在袁阳的腹部上，而袁阳又一拳打中张小龙的下巴。
“啊呜！”
双方发出一阵痛叫，然后又狠狠地撞在一起，张小龙无论在身高，还是力量上，还是格斗上都是袁阳无法比拟的，而袁阳的坚忍不拔与视死如归让张小龙无法占到上风。
“不好！他要抱着他跳楼。”有人大叫道。
这时人们才发现，袁阳抱着张小龙不知不觉地走到训练场的边缘，为了采光的方便，在格斗训练场的一边的墙全是用玻璃做成的，虽然那层厚厚的玻璃哪怕一个成年人去撞击也未必能撞开。
袁阳抱着张小龙狠狠地撞在玻璃上。
叭！
玻璃墙发出巨大的震荡声。
“我说过，我打不过你，这是真的，但是，我可以和你同归于尽。”
看着袁阳那充满血丝双眼，就像一只发愤了的野兽，就像一头受伤发疯了的野兽，突然之间张小龙明白了为什么他怕他，因为他还怕死，而他今天选择了一人根本不怕死的对手。
“快阻止他。”有人叫道。
叭！
袁阳抱着张小龙再一次撞向玻璃墙的时候，堪比防弹玻璃的玻璃竟然发出一道道像蜘蛛网一样的裂痕，天知道看起来已经奄奄一息的袁阳有多么大的力量。
在撞击的时候，所有的人也听到骨胳被生生摔破的可怕声音，双方都一齐猛吐一口鲜血，袁阳觉得自己的肋骨一定断了，那处骨胳被压断的痛楚让人痛不欲生。
所有的人如果刚刚感觉只是要疯了，那么现在所有的人已经脑海一片空白，那是一头受伤了，抱着必死之心的伤虎要与它的对手同归于尽，所有的人在那一瞬间把袁阳列为不可为敌的名单。
王坚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冲了上去，但是这时袁阳抱着已经因为惊慌而麻木的张小龙第三次狠狠地撞向玻璃墙。
哗！
巨大的玻璃墙再已经受不住巨大的冲击力而一下子粉碎。
“短兵相接必取敌首，孤军杀敌血溅千里，那么，既然赢不了你，那我们一起去死吧。”袁阳抱着张小龙在他耳边轻轻说道。
“哥哥，不！”秦栩欣叫道。
“袁阳，不要！”李明博叫道。
“不要！”所有的人一起叫道。

第三十七章：伤势

所有的人的双眼被袁阳抱着张小龙撞向玻璃，在玻璃墙四分五裂的时候，扬起的玻璃就像漫天晶莹的雪花一样，刺得让人生痛，袁阳脸上那股纵死无悔，百战千军无悔的表情深深地印在所有人的脑海。
战士！真正的战士！所有的人脸海之中想着同样的一个词。
试问如果换了自己，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之下，是选择退让？还是选择继续战斗？也许选择继续的人会有，但是敢选择同归于尽的人却真不多，何况还是一个十二岁的新生呢。渐渐地一种崇敬之情在众人心中漫漫弥散开。
袁阳抱着张小龙纵身一跃的时候，另一个人也一下子跳了下去。
所有的人一齐向窗户那里跑去。
叭！
袁阳只感觉自己重重摔在地上，他看到楼上有许多人看着他，但他再也看不到他们的表情，耳边嗡嗡地直响，眼前一片血红，好像自己就要离开自己的身体一样，一种无力的感觉油然而生。
袁阳看了一下已经陷入昏迷张小龙，这才松了一口气，刚才把这丫从楼上给拉下来，如果自己挂了，这丫还好好的，那太亏了，不，太死不瞑目了。
“****先人！”袁阳不禁最后呢喃了一句，然后慢慢地站了起来。
看着袁阳缓缓地站起来，所有的人心里不由心里一紧，一股力拔山河气盖世的感觉油然而生，明明已经受伤，明明下一秒就要倒下的伤体却给人一种生生不息，坚决如火的感觉。
袁阳看着从地上站起来的王坚，就在他抱着张小龙跳楼的那一瞬间，他也跳了下来，然后用自己的身子帮助他们挡住了许多的冲击力。
“不要以为你帮了我一下，我就会对你感激你。”袁阳盯着王坚说道，在他脚下的张小龙已经陷入深深的昏迷。
“我现在当着全校所有学员大声地告诉你：我恨你，我恨你这个王八蛋，只要我在学校的一天，哪怕我的成绩永远是零，哪怕我会被淘汰，哪怕我是死，我也绝不踏进你的道场一步。”
袁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然后陷入深深的昏迷之中。
王智博，逆风，王坚还有十几个教官静静地坐在会议室之中，王智博看了看众人，半天才说道：“我们听听江儿娥医生的报告吧。”
坐在会议桌一边的江儿娥才站了起来，对于这位三个月前进入到第七技校的专业军医，通过三个月后，现在所有的教官没有人会质疑她在医学上的权威，毕竟不是谁都能凭一个放大镜几把钳子完成一次战地断手再植手术的。
“我们先看看张小龙的情况吧，张小龙，男，十四岁，现在他的肋骨断了四根，全身有十二处软组织挫伤，但不致命也不致残，左小腿有轻微的粉碎性骨折，如果疗养的好，不会影响以后的训练。但在之前他必须接受三个月的复骨治疗，然后三个月的针对性的康复训练，估计半年这后完全康复。”
听到江儿娥的报告后，所有的人心里舒了一口气，虽然在训练之中因为学员之间的相互竞争而发生的伤亡事件很多，但是对于这个二年级成绩第三的学员，所有的教官都见过他吃苦耐劳的性格，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苗子，万一因为伤残退学的话，对入学要求十分严格的第七技校来说，每年学员太少了，少一个，所有的人都会肉痛一下。
“在这件事上也有我的错，我要负全部责任。”王坚说道：“之前我就知道袁阳与张小龙之间有着恩怨，本以为正因为他们在这样，才会在比赛之时才会放手一博，没有想到结果是这样子。”
“第七技校在建校之时本来就提倡学员之间相互竞争，而且大量的事实也证明了，在内部越是竞争的学员，一旦到了战场上，当他们放下对彼此的成见时，他们在一起发挥的作用已经不能用一加一等二去衡量。”王智博说道：“如果当时不是因为你垫在下面，估计这两个家伙早就去见马克思了。”
在座的人对这样的事件都已经习惯为常了，当时袁阳抱着张小龙从二楼跳下来的，如果不是王坚在那千钧一发之时，跳下楼去在下面当了一个人肉垫子的话，袁阳与张小龙今天的情况很能难说。
“袁阳，男，十二岁，现在他的肋骨断了二根，全身大面积的软组织挫伤地，左小腿骨折，右后臂骨折，在没有意外的情况下，在我们专门的医院治疗六个月后，我们才能对他的后继的情况做出一个判断。”江儿娥说道。
所有的人听到报告后就知道了袁阳和张小龙并不会有什么事了，一时之间众人心头不快一扫而光，然后说起学校里别的事。
“校长，今天我的报告还有一段没有读出来。”江儿娥在王智博的办公室说道。
“你是想说，半年之后哪怕袁阳康复了，可能他的身体状态会下降许多。”王智博说道。
“你知道了？”
“江儿娥教官，我上过战场，也做过新兵蛋子，也做过教官，也在战场上抢救过我的战友。半年后的事半年后再说吧。”
袁阳看着窗外沥沥的雨声，雨水一滴一滴地打在树叶上，湿润的树叶在雨水中不停地颤抖，他在床上一半天一动也不动浑身上下要么打上了石膏，要么打上了绷带，身子一动，胸部，腿部，手臂，腹部，后背都会痛苦不堪。
秦栩欣和李明博过来看他的时候，毫不客气地笑他现在挺像一具木乃伊，气得袁阳牙痒痒的。
而让袁阳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之前第一个来看自己的居然是胖胖的老佛爷，在袁阳躺进病房的第一天晚上，熟悉学校每一个角落，每一个老鼠洞的老佛爷晃悠着它那具肥胖的身子，从窗户上爬了进来，在袁阳面前喵呜喵呜地叫了几声，见对方在厚厚的绷布之中没有一点反映，然后只得又从窗户跳了出去。
第二天医护人员在袁阳床上发现了三只血淋淋的老鼠，当医护人员要把老鼠捡到垃圾桶里时，躲在床下的老佛爷一个猫速将医护人士拦住。
结果当袁阳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旁边摆了几只血淋淋的老鼠，而老佛爷在一边兴奋地叫唤，当然了，老佛爷也是通情达理的，没让袁阳醒来就吃到了新鲜的老鼠肉。
在袁阳无聊的时候，喜欢上树钻洞的老佛爷给他带来了许多好玩的好玩意儿，比如刚出生的小鸡，不知道是不是杀掉了对方父母的小老鼠，甚至有一次它把出生没有多久，浑身还毛葺葺的小狗狗也给逮过来了，让袁阳听到外面某条母狗发出悲惨的呜呜声。
老佛爷带来的欢快，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