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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霸天下(知白)-第7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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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广陵等墨迹干了之后,小心收起来:“这个东西我要留着,将来说不定会有大用处。”
“马栏山以北,山海关以东。”
方解又强调了一句。
“因为马栏山南边,我已经交给别人守着了。”
“魏安?”
沐广陵试探着问了一句。
方解没有回答,但沐广陵知道自己没有擦错。说实话,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高兴起来。方解的强势让他不满,而魏安的背叛让他愤怒。但他不知道的是,到现在位置其实魏安还没有给方解一个明确的答复。
“就这样吧。”
方解这次是真的要离开了。
“东疆之地,未离中原。”
方解缓缓道:“你在东疆的时间那么久,沐府在东疆的时间更久,所以我相信你比别人更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当初大隋的皇帝敢信你沐府能守好东疆,我也敢。”
他从箭楼上一跃而下。
“完事了?”
项青牛问。
方解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暂时忽悠住了这个老家伙,不过他不是一个能信任的人。现在我没时间和他纠缠,先争取来时间把洋人的事搞定了再说。”
项青牛嗯了一声:“其实你可以杀了他的。”
方解摇头:“骂名太重。”
……
……
“你其实不想杀他,对不对?”
沐广陵看向自己的儿子,他的话就好像一滴水穿破了纸张滴进了沐闲君的心里。
“你表现出来的恨意,都只是你想表现出来的。你对他其实已经没有什么仇恨可言了,对不对?你只不过不想在这个人面前让自己看起来已经改变,你不想让他知道你已经不想杀他了,我没说错吧。”
沐闲君苦笑,点头:“是,孩儿确实没有杀他之心了。”
“若你有实力杀他呢?”
沐广陵又问。
“父亲为什么要这样问?”
沐闲君反问。
沐广陵道:“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态度,因为这关乎到我以后的安排。你想杀他,和你不想杀他,对我来说要做的安排完全不同。”
“不想,就算我现在有实力杀他,也不想。”
虽然明知道是这样的答案,但是听沐闲君这样回答沐广陵的心里还是有些恼火有些难过。
“他断了你一条胳膊。”
沐广陵道。
沐闲君看向他的父亲:“如果你真的对我好,就不会故意用这样的言辞来刺激我,如果你是想逼我去杀人,可以直接告诉我。我去杀方解,明知道不可能杀的了他我还是会去,因为你是我的父亲。”
沐广陵脸色一变,有一种被自己儿子羞辱了的感觉。但是很快,这种感觉就烟消云散。
“能给我一个理由吗?”
沐广陵问。
沐闲君坐下来,转头看向方解离开的方向:“虽然我知道这样想很不符合沐府人的风格,但是我确实觉得他才是最正确的那个人选。我这几年一直在打探有关方解的消息,他在中原做的那些事我都知道。我相信,父亲也都知道。我也一直有一件事没能确定……方解争天下,到底是不是为了他自己?如果是,他走的路就完全错了。如果不是,他到底图的是什么?”
“我想,他心目中的那个世界,应该和我心目中的世界不一样,和父亲的也不一样。父亲争天下,想的是家族能得到什么,自己能得到什么,我能得到什么……但是看起来,方解似乎想的不是这些。”
“你好像很佩服他?”
沐广陵又问。
沐闲君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还是点了点头:“是”
沐广陵长叹一声:“连你都没有了斗志,没有了敌意……我再有斗志再有敌意还有什么用处?沐府将来是要交给你的,如果我强行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不顾忌你以后如何面对,那么将来沐府可能更加的举步维艰。”
“父亲”
沐闲君站起来,轻声道:“放下吧……”
“放下?”
沐广陵冷笑:“谈何容易!”
“不难”
沐闲君摇了摇头:“当我被断一臂的时候,我也确定自己不会放下这仇恨。但是这才几年,我心里已经没有了恨。我们以为的放不下,只是不想放下。当你决定放下的时候,又有什么放不下?难的不是别人不是环境,而是自己的心。”
他知道,自己的话或许影响不了父亲,但他必须说:“也许等到您觉得可以放下的时候,再回过头来看看曾经经历的这些事,都不值一提。”
沐广陵看着如此郑重认真说话的儿子,心里的酸楚越发的浓烈起来。这种酸楚不是嫉恨,而是失望逐渐转变为绝望。
“沐府……不复过往。”
他说。
☆、第一千一百八十三章 只需要一个杯子
第一千一百八十三章 只需要一个杯子
☆、第一千一百八十四章 外人
第一千一百八十四章外人
水乡总是有一种很温婉的风情,哪怕是按照季节来看已经正是寒冬。就算是最普通的民居,在夜色的衬托下也有一种写意的韵味。月亮很圆,月色很柔,远处景色如泼墨。门前有一棵垂柳的小院子里,灯火通明。
院子里停着一辆马车,借着灯火的光芒可以看到漆黑的马车车厢上有一团烈焰的图案。现在整个天下都知道这图案代表着什么,只有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衙门,才能使用这样的图案。
骁骑校
院子里戒备森严。
整个村子也一样。
军队在存在驻扎,这是一支虽然很年轻但充满了斗志的军队。他们从遥远的云南道一路向北,调赴京畿道戍卫。所有士兵都知道,能在京畿道做事就以为着真正的成为了黑旗军中精锐的一支。
这让每个人都很兴奋。
这些士兵,都是从云南道和雍州从苦寒人家中选拔出来的。这些家庭都受到了黑旗军的恩惠,他们对于黑旗军的忠诚远比从其他地方招募来的士兵要高。如果不是黑旗军,他们早已经家破人亡。
所以,虽然他们都知道此行遥远艰辛,但没有一个人抵触。
一袭月白色长衫的年轻男子缓步走进小院子里,随手把一颗还在滴血的人头抛给守在门口的骁骑校。那骁骑校似乎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事,面不改色的将人头借助,然后转身走向远处。
不久之后,这颗人头就会随随便便的埋在什么地方。
白色长衫的年轻人步伐很稳,他单手负在背后,手里握着一柄如秋水般的长剑,剑身在月色的照耀下反射出点点寒芒。
吱呀一声,有人从屋子里推门出来。
“第几个了?”
从屋子里出来的人问。
白色长衫的年轻男子摇了摇头:“没去记。”
屋子里出来的人哑然失笑,心说也便是这样心高气傲的剑客,才会有这样的态度。这一路上若非有这个年轻剑客相伴,说不定已经遭遇了什么不测。从他接到主公的命令开始,他就知道自己这一路走的绝对不会平安无事。
“谢谢”
他说。
“魏大人客气,这是王爷安排我做的事,所以大人无需致谢。”
“谢先生”
魏西亭问:“我听闻你之前是去了西北,怎么突然出现在雍州和我汇合?”
被称为谢先生的年轻男子,正是谢扶摇。
“那是王爷的安排,他的心思……谁能猜透?我和言先生先是去了西北,走出去了已经足足一千一百里,被骁骑校的人从后面追上,让我们立刻赶赴雍州。然后就在雍州等着,什么时候看到你回京,什么时候和你汇合。”
“主公神机妙算。”
魏西亭赞叹了一声。
谢扶摇没答话,他本来就是个性子清冷的人。
“言先生呢?”
魏西亭问。
“在村外,刚才我杀的不过是探子而已,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夜会有些大举动。想杀你的人太多,所以能找来的修为不俗的江湖客也太多。”
“辛苦”
魏西亭微微欠了欠身子,施礼道谢。
“看起来,你很担心?”
谢扶摇问了一句。
魏西亭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的遮掩:“我怕死……已经到了我这个年纪,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些成就地位,眼看着就要有更大的成就地位,万一就这么死了岂不可惜?所以我确实有些担心,只有言卿先生和你两个人,我怕有些单薄。”
“王爷不担心,你就无需担心。”
谢扶摇在门口坐下来,指了指屋子里面:“夜深了,明儿一早还要赶路,早点睡。如果有人能越过我进这个屋子,就算你担心也没用。”
魏西亭笑了笑。
他转身,脚步顿了一下:“你可知道,为什么主公选了我?”
他问。
谢扶摇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回答:“因为你看准了一条线,就会顺着跑。”
“哈哈”
魏西亭大笑起来:“即便主公没有说明白,即便这个天下所有牵扯其中的人都在猜,但我确定真正能猜到主公心思的不超过三个人。一个是散金候吴一道,一个是独孤文秀,另一个就是我。”
谢扶摇转头看向他:“因为独孤也猜到了,所以你才会不停的遭遇凶险?”
魏西亭的笑容逐渐消失,却没有什么愤恨的表情:“他很聪明,真的很聪明。”
谢扶摇不知道魏西亭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他也不想去猜。
……
……
长安城
畅春园
园子里有很多独院,这些小院的建筑风格也都相差无几。方解选了最靠近荷池的那座三层小楼居住,而没有住进大隋天佑皇帝曾经最喜欢住的穹庐。但是木楼和穹庐,是直线距离最近的两个住所。
所以,罗蔚然住在穹庐。
对于他的女人来说,这有些为难。
因为曾经住在这里的,是她的另一个男人。
“回来了?”
女人笑着问,放下手里正在缝补的衣衫。这么多年了,她依然温婉如水。虽然她的脸上已经有不少细细的皱纹,笑起来的时候眉角间也有沧桑之色。但是,她还是美的,在罗蔚然眼里,她始终都是美的。
“回来了。”
罗蔚然坐下,倒了一杯热茶。
不管他什么时候回来,茶壶里的茶都是热着的。只这一份心,就不是随随便便一个女人可以做到。尤其是,她曾经贵为皇后。在这个小院里,她拒绝了所有下人的服侍,任何事都是亲力亲为。
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但她知道如果让辛苦劳累的男人回来却喝不上一口热茶,便是女人做的不好,很不好。
“园子外面不太平。”
罗蔚然道:“最近这段日子,至少六批人试图进来。”
女人脸色微微变了变,想问,却没问。
“放心吧,她不会有事。”
罗蔚然知道她担心的是谁,是那个始终不肯和他们住到一起来的女儿。方解临走之前曾经让她回畅春园住,但是她拒绝了。现在太极宫里,只有她那个院子还有些人间烟火气。
“不管是谁在背后要干什么事,都不会先去伤害她。”
罗蔚然解释道:“毕竟,她是大隋的长公主,很多人需要她这个身份。不管是谁想要推翻方解,在成功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长公主推出来,站在众人面前。在这之前,她不会有任何危险。况且……周院长也在太极宫里。”
女人点了点头。
“睡会吗?”
她问。
“我还要去那边转一圈。”
罗蔚然起身:“很快就回来。”
他走出房间,走到荷池边三层木楼下面。
窗子在他到来的时候打开,抱着孩子的桑飒飒站在窗口对他微微颔首示意。
罗蔚然道:“刚才又有一批人试图进来,都被我杀了。这楼子四周都是方解安排的人,包括从一气观来的几位老前辈。不管那些人请来什么人,想要靠近这个木楼都不是什么轻易简单的事。况且,这只是方解明面上的安排,暗地里他还准备了什么,连我多不知道。你们只管安心休息就是了,里里外外的事,我来挡着。”
“谢谢”
桑飒飒致谢。
罗蔚然点了点头,转身往回走。
黑暗处,几个人悄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目送罗蔚然离开。
畅春园外
两个身穿道袍的老人来回巡视了一圈,然后招了招手。从黑暗处飞快的过来一批骁骑校,将园子外面的横七竖八的尸体全都抬走。有人打来水,将青石板上的血迹擦干净。到明天早上,没有人知道这里曾经死过很多人。
距离此处百米之外,有个人在暗影里看着这一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转身离去。
……
……
城东
夫子庙
每个城里都有夫子庙,每个城里的夫子庙供奉的人或许都不一样。这就好像每个城里的某条街道上都会供奉土地一样,似乎只是一种舍不得丢掉的传统。这个夫子庙已经很破旧,也不知道多少年不曾有人来打扫过。
独孤文秀走进来的时候忍不住皱了皱,过重的灰尘味让他有些不适应。
他走进大堂,然后走向东墙。
东墙上斑斑驳驳,墙皮都掉了大部分。
然后,墙裂开了一道缝。缝越来越大,很快就变成了可以容一个人进出的小门。独孤文秀弯腰走进去,脸色越来越凝重。从门里面出来迎接他的是个看起来有些呆傻的侏儒,身高才过独孤文秀的腰,只会傻笑。
独孤文秀知道,走进这个破破烂烂的地方,走进这个小门,才算走进了某个最接近真相的地方。他走进来,或许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里面请,独孤大人可是这几十年来第一个走进这个小门里面的外人。”
侏儒嗓音很奇怪,就好像太监一样。
几十年
看不出年纪的侏儒,原来已经在这里做了几十年的守门人。
顺着一条很深很黑的路,独孤文秀在侏儒手里那一盏昏黄油灯的引领下走到了最深处。
豁然开朗。
谁又能想到,这样一个看起来破烂到谁也不会怀疑下一刻就会坍塌的夫子庙里,有这样一间密室?而且这还是一间装饰豪华到了令人震撼的密室。
密室里只有一盏灯照明,但却亮如白昼。
因为这屋子的四壁,竟然是纯银打造的。在屋子的四角上,都镶嵌着夜明珠。一盏油灯,就让这屋子几乎没有任何黑暗,连影子都那么淡。
“这里没有秘密。”
屋子里坐着的人见独孤文秀走进来,全都起身。为首的那个人微笑着走向独孤文秀,张开双臂:“欢迎你,独孤大人。正如丑三刚才说的那样,你是这几十年来第一个走进这里的外人。不过……只要走进这里,你就不是外人了。”
他笑容满面,如春风般和煦。
☆、第一千一百八十五章 理想世界
第一千一百八十五章理想世界
东疆
早晨的太阳似乎是不想错过人间的每一秒精彩,所以轻轻挥手驱散了淡淡道云层。它在等待着这里的最重的一场戏开演,或许连它都知道这场戏不容错过。但是,也许它会受不了这场戏的血腥。
所有骑兵已经整装待发。
“所有步兵就都交给你了。”
方解看着吴一道说道:“小心身后,虽然暂且和沐广陵和魏安都谈的差不多,但这两个人都不稳定。”
“臣谨记。”
吴一道垂首。
方解翻身上马,有些怀念自己的白狮子浑沌。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把浑沌留在了桑飒飒身边。长安城风起云涌,白狮子是最后一个选择。如果到了桑飒飒和已经产下儿子的吴隐玉必须靠白狮子脱身的时候,那么长安城的局势只怕就难以控制了。
方解没再多说什么,摆了摆手示意大军开拔。
号角声呜呜的响起,马队开始进发。
尘烟荡起,漫卷云天。
“燕狂到哪儿了?”
方解问。
廖生回答:“前天来的消息,燕将军的队伍现在已经过了山海关,不过那东西太大太重,而且运输的时候必须小心翼翼的,一旦有个不妥当没准就是全军覆没的局面。再加上沐府的人信不过,所以燕将军走的路线是出山海关之后沿水路南下,避开沐府的军队。这样走就是绕了一个大圈子,至少还有走上差不多一个月。”
方解在心里默默的计算了一下时间,发现或许有些赶不及了。
他到凤凰台,最慢也只需要七天而已。这之后有二十几天的时间和莱曼的大军交战,万一莱曼军中有什么不可预料的东西,战事必然紧张。那陨石的威力在于克制莱曼本身的特殊能力,还有屠神火枪手的威力。
决战之际,不能少了它。
可是,这东西确实太危险。
急不来。
“派人去告诉段争,我不管他用什么办法,必须把陨石装船。二十天之内,务必送到凤凰台。”
“喏”
廖生应了一声,但他知道要做到这一点太难了。那东西太重,一般的大船根本无法承载。除非……除非调用方解的大龙舟。可是大龙舟走不了内陆小河,距离凤凰台二百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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