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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霸天下(知白)-第4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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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孝儒回答:“金安城最有名是荷叶鸡,用当地的土鸡包了荷叶再裹上特殊的泥土烤熟,据说味道一绝。据说当年商国皇帝特定金安的荷叶鸡为贡品,也不知道是那土鸡特别还是泥土特别,反正都说别的地方做不出金安荷叶鸡的味道来。”
  “休息一日,后天进城吃荷叶鸡。”
  方解笑了笑说道,众将轰然大笑。对现在这支黑旗军而言,他们已经习惯了胜利。金安城里据说并不过五六千,人口不过六七万,这样的小城打起来要是再对付不了,也就没必要再去打大理了。
  “金安城里还有一样有名的……”
  陈孝儒一边笑一边说道:“城里有个人叫杜牧,小时候是个放牛娃出身,年少没读过什么书,但天生好口才,最懂游说之道,金安城之所以没有被慕容耻吞掉,全靠此人四处游说,各城城主施压之下金安才得以保存。”
  “靠嘴吃饭的”
  方解想到了自己前世时候历史上那有名的两个靠嘴吃饭的,一个挂六国相印,一个两次相秦两次相魏,都是了不得的人物。
  “这个杜牧小时候家境贫寒,年少时候为人放牛,后来长大了娶妻之后就一直在家里,家中的钱都被买了书,日子过的极苦。他一心入仕,可却屡屡应试不第,到最后家里没有粮食吃,他让妻子会娘家去借,他妻子索性回了娘家就没回来。他却懒得理会,只在家里读书,饿的狠了,就去哥哥家里蹭饭,有一次被他嫂子拿棍子打出来,成为乡里的笑柄。”
  陈孝儒在脑子里整理着前阵子骁骑校打探来的消息:“后来慕容耻登基之后几年,打算逐步收回各城城主的权利,第一个要拿金安开刀。宁浩知道消息之后愁眉不展,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个时候,听说了此事的杜牧在城主府门外求见,大声喊自己有解决之法。宁浩问外面是谁,有人告诉他就是那个不干活连妻子嫂子都看不起的杜牧。”
  “宁浩也知道此人的名字,让人将其赶走,杜牧却跪在门外,说反正城主也没有办法,不如让自己试试,城主又不损失什么。杜牧心想确实如此,便打发杜牧说,你要是能保住我城主之位,我就给你荣华富贵。杜牧起身离去,居然真的被他说服了几个城主,联名向慕容耻上书,宁浩的城主之位得以保全。”
  方解心里微微一怔,想着原来这个时代也有这样的人。这杜牧的人生轨迹,和自己熟知的那两个游说大家之一倒是颇为相似。
  “最有意思的是,他成功之后备受重用,去接妻子回家,他妻子连门都不给开,最后还是宁浩亲自登门,他妻子才相信他发迹了。”
  正说着,远处有几个亲兵带着一个人往这边过来。
  “主公,金安里出来人了,说是叫杜牧,有要事求见。”
  方解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就是宁城主的戍卫之道啊……”
  他转头看向远处,看向那个名气极大的杜牧。
  “告诉他,想谈可以,让宁浩两日之内准备两万只荷叶鸡送出来就有的谈,送不出来就等着我黑旗军马踏城主府吧。”
  “真的要那么多?”
  陈孝儒有些吃惊。
  “当然要,不过还是那句话,进城去吃!”







☆、第七百七十四章 我就是这样的汉子

  第七百七十四章我就是这样的汉子
  杜牧在黑旗军大营外吃了闭门羹,不出他自己的预料,黑旗军统帅方解根本连见他的意思都没有,其实从出城他就想到了会这样。任何一场谈判,都要有两个前提条件。第一,是双方都能在谈判中得到一定利益。第二,是双方都有能威胁到对方的资本。
  杜牧能说服其他城主共保金安,是因为符合这两个条件。
  但是面对黑旗军,他一点底气都没有。对方强大的兵力就在城外,这个时候除了立刻开门投降之外对方可能对谈其他事一点兴趣都没有。黑旗军数万人马轮流朝城门上啐一口吐沫,都能恶心死守门的士兵。
  在黑旗军大营外面站了好一会儿,他只能深深一叹然后扭身回去。至于方解让人告诉他的那句话根本就是一句戏谑,两天之内两万只荷叶鸡,对方只是在找乐子而已。
  金安城北边不远处有一条小河,最宽的地方也不足四米,最窄的地方也就两米左右,稍微灵活些的人都可以一跃而过。小河上有一座木桥,倒是已经有不少年月了,看起来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坍塌似的。
  木桥流水,两岸都是垂柳,虽然河小桥破,可看起来还是别有一番风情。如果是那些浑身上下充满了骚情味道的诗人看到,一定会吟出几句花团锦簇的文字来。
  这小河连名字都没有,不过河中倒是有许多鱼儿。若没有黑旗军大军压境,城中不少人会在河边垂钓。
  杜牧带着两个随从一脸沮丧的往回走,杜牧心里一直在盘算着自己该如何完成宁浩的交待。可不管怎么想,都没有一丁点的把握。
  快到河边的时候,他忽然闻到了一阵香味,抬起头往前看了看,见河边有个身穿一袭白衣的年轻公子在垂钓,身边支着一根钓竿,旁边燃起来一堆野火,烤着一条肥美的鲶鱼。香味从那边飘过来,闻着竟是让人食欲大增。
  因为好奇,杜牧忍不住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个白衣公子。因为背对着看不到面貌,但从装束就能看出来此人年纪不大。偶尔侧身去翻动烤鱼的时候,那张侧脸的线条竟是美的没有一丝瑕疵。
  看他身上的衣服就知道价格不菲,而他身边放着的那个酒囊看起来只是普通货色,可上面镶嵌着那颗鸽子蛋大小的宝石却绝非凡品,阳光下反射出来的光华刺的人眼都有些发疼。
  金安城不大,城中有身份的人杜牧全都认识,所以他确定这个年轻公子绝不是金安本地人,在这个时候还敢在黑旗军铁蹄之下安然垂钓的,自然也不是凡人。
  “你们先回去。”
  杜牧吩咐了一声,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过去和那位公子说几句话。
  或许是因为那烤鱼实在太香甜,或许是因为那公子太无暇。
  “叨扰公子了,自此路过闻了这鱼香便挪不动步子,还望公子勿怪。”
  杜牧到了近前俯身施礼。
  那白衣公子也没回头,声音很轻软的说道:“相逢便是缘分,况且这里水美鱼肥,我一个人也吃不了这许多,请坐。”
  杜牧也不客气,在那白衣公子对面坐下来,在远处的时候好奇这公子来路相貌,可坐下来之后杜牧却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开口。对于一个以口才见长的人来说,这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杜牧逼着自己沉思,然后他确定是因为这年轻公子的气度委实太迫人了些,所以他不敢开口。尤其是这样面对面坐着,他竟是不敢看那公子相貌。杜牧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最起码见过南燕多位城主,在那些大人物身上他都能感觉到那种高高在上的气势。可这个年轻公子不同。
  明明感觉这个人很温和自然,却又觉得自己和他隔着一整个世界。
  遥不可及。
  这年轻公子身上的那种气度,不是盛气凌人,也不是尊贵华美,杜牧说不清想不明白,唯一清楚的就是距离这两个字。
  “先生从哪儿来?”
  杜牧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问出一句。
  “忘了”
  白衣公子的回答很简单但绝不是敷衍,因为他确实是很认真的思考过才回答的:“生性喜欢漂流,哪里景致诱人便会流连驻足。不管是山川大河之壮阔之美,还是小桥流水碧玉之美,总能让我驻足。可偏偏立刻一个地方,就忘了那地方什么模样甚至什么名字。”
  杜牧一怔,心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你是这城中的人?”
  白衣公子问。
  “是”
  杜牧点了点头:“自幼在金安长大。”
  “嗯,为什么还不走?”
  白衣公子继续问。
  “舍不得”
  杜牧回答。
  “好”
  白衣公子点了点头:“只要人心里还有舍不得,那就不是个恶人。”
  “先生来此处要做什么?”
  杜牧问。
  “来看看一个恶人……都说他是恶人,不亲眼看看还是不信。这世上有许多人被称为恶人,可真真正正能当得起恶人这两个字的却没有几个。”
  杜牧心里一动,觉得自己知道他说的是谁。于是他忍不住回头往黑旗军大营那边看了看,却发现有一道黑白相间的影子闪电一样瞬息而至。他的心开始不由自主的狂跳起来,忽然惊觉,自己极有可能卷进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之中。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已经死了,是灵魂飘在这里看着等着即将发生的故事。
  ……
  ……
  白狮子在河边停下来,眯着眼睛看着那垂钓的白衣公子。它的眼神似乎很疑惑,似乎是不敢确定自己的判断。它距离河边还有一段距离就停下,然后远远的看着那边,有些不安的来回踱步。
  方解从白狮子背上下来,伸手在它的额头上温柔的抚摸了几下。白狮子抬起头看着他,方解挑起嘴角笑了笑。
  “留在这”
  他说,然后举步往河边走了过去。
  杜牧从来没有见过方解,但他在看到那白狮子还有那标志性的黑袍的时候,就知道这个人是谁了。所以他本就已经跳的几乎从嗓子里挤出来的心更加激动起来,以至于他连呼吸都觉得有些困难。
  他对面的公子白衣如雪,而方解黑袍如墨。
  这两个人,如果单独看又都是丰神如玉的年轻男人,到了一起却又显得那么分明。
  “蜜汁刷的稍稍多了些。”
  这是方解的第一句话。
  白衣公子忍不住微笑,然后指了指身边草地:“请坐”
  方解盘膝坐下来,自然而然的伸出手去翻烤那条鱼,杜牧坐在两个人身边,总觉得自己就好像一副大国手精心所绘的完美画境中不小心滴落的那滴墨,显得那么多余,完全破坏了这画应有的意境。
  如果这画中只有这一黑一白两个人,才是完美无缺。
  所以他闭嘴,低头,不看,不说。
  尽量让自己对这意境的影响降到最低,但他却止不住自己的心狂跳。他不知道那白衣公子是谁,但既然能和方解这样面对面坐着,就说明这个人的来历一定很惊人。
  方解也不知道这白衣公子是谁,在军营里刚要休息的时候,白狮子浑沌忽然变得焦躁起来,戒备的看向南边。方解知道白狮子的本事,即便面对大修行者白狮子也不会害怕,因为它有着无与伦比的速度,可以在任何险境中脱身。可方解看得出来,白狮子的反应是有些怕和担忧。
  如果不是能威胁到白狮子的安全,它有怎么会如此不安?
  所以,方解知道肯定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到了。
  自从南下以来,已经很久没有碰到了不得的大人物了。
  方解见鱼已经熟透,取下来递给杜牧:“你便是金安城里的杜牧?”
  杜牧连忙施礼:“正是在下,见过公爷。”
  “你消息倒是灵通。”
  方解笑了笑,拿起水桶里的第二条鱼开始去鳞。杜牧连忙陪笑着说道:“既然有求于公爷,自然要先了解公爷。”
  “好粗野的手法”
  那白衣公子看了方解一眼忍不住摇头微叹:“这般去鳞,毁了鱼皮,伤了肉质,就算烤的手法再强也难免损了味道。”
  方解手里的金锐之气若隐若现,很快就将一条鱼收拾出来,那白衣公子又可惜了一声:“好浪费!”
  方解看了他一眼:“好矫情。”
  白衣公子微微一怔,看向方解问:“为什么说矫情?”
  方解淡然道:“你说我去鳞粗野,又说我用内劲浪费,这还不是矫情?鱼肉损的再厉害也还是鱼肉,不可能被出来屎味。修习内劲就是为了方便,所以不管是用来杀人还是收拾鱼,都是物尽其能,所以你矫情。”
  白衣公子笑了笑:“你果然是个恶人。”
  方解没否认,转头看向杜牧:“去我大营里等着,你今天当死未死好大的造化,说不得留着你有用。”
  白衣公子问:“你怎么知道我会杀他?”
  杜牧却立刻就爬起来转身就往北边跑,连头都没回。
  “不”
  方解摇了摇头:“他再不走,我要杀他了。”
  ……
  ……
  白衣公子看着水面上弹起来一圈一圈的涟漪,却没有收杆。方解也没有继续再烤第二条鱼,神色凝重。
  “你既然怕,为何要来?”
  白衣公子问。
  方解道:“好奇就好像吃辣一样,明明知道吃了第二天会便秘,还是忍不住。”
  白衣公子似乎不在意方解话里的粗俗,摇了摇头:“吃辣上瘾最多拉不出屎,好奇上瘾可能会死。”
  “嗯”
  方解看着他认真道:“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什么来路,但有句话从刚才我就一直忍着没说……你不装模作样会死吗?明明是你引我来的,现在又装一副高深莫测样子,特别恶心,真的。”
  白衣公子还是没有动气,反而笑了笑:“你错了啊……我没有装模作样,我是真的很高深莫测。”
  他回头看了一眼白狮子浑沌,然后看向方解:“你岂不是也在装模作样?看起来像是自己一个人来,实则来了六个。”
  “我也没装啊”
  方解道:“如果我身边高手再多些,我会再多都些,六个……真不多。”
  白衣公子忍不住指了指北边:“带六个高手也就罢了,还有至少五百人手里持着火器随时准备着,你难道觉得那种东西有用?五百亲兵候着也就罢了,居然还有至少数千铁骑严阵以待,一轮羽箭落下来就能塞住这条河了……你是有多怕死?”
  方解理所当然道:“我就是这样果断的汉子。”







☆、第七百七十五章 不孤独

  第七百七十五章不孤独
  方解说我就是这样果断的汉子。
  白衣公子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那种眼神的意思显而易见。他或许是在疑惑,是什么样的修炼让一个人的脸皮可以厚到这种地步。关键在于,方解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点牵强都没有,那么自然而然。即便是这样无聊的话都让他仔细认真的思考,然后他得出结论是因为方解的人生轨迹和自己完全不同所致。他大部分时间很孤单,而方解大部分时间不孤单。
  方解厚颜无耻的很自然,不,是理所当然。而他,永远也不会开这样的玩笑。所以他有些伤感,觉得自己很无趣。
  “我知道你是谁,你不知道我是谁。我知道你最厉害的是什么,你不知道我最厉害的是什么。我能现在杀了你,你不能现在杀了我。纵使你麾下雄兵二十万,可有意义?”
  白衣公子问。
  方解道:“我记得有个圣贤说过,在嘴巴上先确立上风的人一般都会挨揍。”
  白衣公子皱眉想了很久:“哪个圣贤说过这话?”
  方解指了指自己鼻子:“我”
  白衣公子愕然,然后笑了起来:“我只是闲来无事四处野游,走到此处恰巧遇到你带兵至此。说起来我也是好奇,你这样一个没有根基的人是怎么成为一方诸侯的。本来无意引你来,我自沉于钓鱼之乐。偏偏有个莫名其妙的人来了毁我意境,所以你才会感念到我在。”
  方解懂了这话里的境界,所以他对这个人的戒备又提升了一个层次。
  意境,其实便是界。杜牧扰了白衣公子自得其乐的界,所以白狮子感受到了他的存在。这个世界上,能有自己界的人真的不多。
  “你从哪儿来?”
  方解问了一句和杜牧问的几乎一摸一样的话。
  “江南”
  白衣公子的回答却不一样。
  方解沉默了好一会儿后问:“那个叫做通古书院的地方?”
  白衣公子摇了摇头:“从那里经过却不是自那里来,我几年前曾经到过那里,那个时候书院里的塔还在,过门而入的时候讨水喝,叫董卿复的书院院长给了泡了一壶明前好茶,唇齿流香。”
  “前些日子再过书院想进去讨口水喝,发现塔断了,院长也换了人。新院长给我泡了一壶武夷红袍,却一股子腐烂草根味。不过倒是让我瞧见了一件好玩的事,一个好玩的人。”
  方解问:“有多好玩?”
  白衣公子笑道:“一个修为放眼江湖也能称之为大宗师的独臂老头被一个才开始正经修行的年轻人吸成了人干,直接纳了几十年修行去,你说好玩吗?那年轻人曾经叫罗小屠,后来改名叫罗屠,据说现在改名叫屠……好玩吗?”
  方解摇头:“一点儿都不好玩。”
  白衣公子道:“我倒是觉着好玩,这种吞人修为的功法倒是稀奇,你见过吗?”
  方解道:“见过”
  白衣公子嗯了一声:“既然你见过,那确实就不会觉得好玩了。”
  “你想告诉我什么?”
  方解问
  白衣公子将钓竿收起,鱼饵早就被吃净,之前鱼漂下沉的时候他没有起钩,现在再起显然晚了些。不过,谁又能知道他是在钓鱼还是在钓别的?谁又知道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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