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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卧江山-第3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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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到了后半夜之后,高慕侠才从浅睡之中醒来,老板娘已经遵照他的吩咐,将他的命令发布了出去,皇城司的暗察子也已经过来接应。
但高慕侠的内心,仍旧无法驱散那个念头,那个刺杀萧德妃和耶律淳的念头!
他的迟疑是很有道理,但时间紧迫也是事实,这让他第一次感到非常的矛盾,即便他是皇城司的头子,竟然也没能够弄清楚这其中的勾当。
他已经开始有些厌倦,甚至有些痛恨苏牧,如果苏牧与萧德妃之间真的存在着某些不可告人的协议,如果这是他们一同演戏给隐宗的人看,最起码也该跟他高慕侠通气一声啊!
既然苏牧没有告诉他,那么就说明苏牧并没有跟萧德妃密谋,即便真的有密谋,你没有告诉我,就不要怪我杀萧德妃!
高慕侠面色一冷,当即就做出了决定,他与老板娘说了些什么,而后便带着弟兄们走出了酒垆。
夜风寒冷,高慕侠望着皇城的方向,眼眸之中露出果决的杀意!
第六百八十九章一个女人的底限
上京临璜府的宫城并没有想象之中那么富丽堂皇,连干净都算不上。
南面汉城虽然与宫城之间隔着城门,但与牛马为伍已经成为了深入契丹人骨子里的生活习性。
宫城里头也随处可见牛马的粪便,加上一场大雪过后,积雪消融,雪水四处横流,宫城的排水系统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的发达,导致宫城内总是飘散着一股干草和牛马粪便混杂的气味。
对于契丹贵族而言,这才是生活的滋味,虽然他们将汉人们那一套享乐主义都照搬了过来,但许多东西终究还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好一些。
耶律淳是个名存实亡的傀儡皇帝,这一点连他自己都不否认,他的身边有汉人渤海人女真人蒙古人党项人昆仑奴高丽奴,天底下各色女人他都不缺。
他喝着南朝的美酒,穿着南朝的绫罗绸缎各种华服,享受着各种族的音律和美人,把玩珍宝,搜罗字画,欣赏诗词,如果他认识蜀后主,或许他也会说,此地乐,不思蜀也,如果他认识南唐后主,说不得也能做出问君能有几多愁的华文来。
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这已经比帝王的享受还要更享受,不需担忧国事,也不用理会军政,更不用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忧烦伤神,反正他这个皇帝的椅子就像捡来的一样,拥有的时候就拼命挥霍,失去了也不可惜。
他和萧德妃早就已经是各取所需的状态,只要你能保证我这样奢靡的帝王生活,便是让汉人来当宰相,让汉人来当北院大王,只要不是将老祖宗的坟给挖了,都随便你折腾。
永远不要低估一个女人的野心,也不要高估一个男人面对诱惑的堕落速度。
外头又开始下起小雪,但寝宫的暖阁里却依旧如春,萧德妃刚刚与耶律淳退朝归来,耶律淳早已心不在焉,回到后宫便钻入了温柔乡之中,很快就传出丝竹觥筹与女子的娇笑,靡靡又旖旎,充满着人类最原始的气味。
萧德妃抱着红泥小暖炉,在暖阁之中发着呆。
耶律淳那边传过来的声音,撩动着她的心弦,让她不禁想起了那个男人,想起了他的百般好处,想起了他那自由如风,灵魂如鹰隼一边的风流自在。
她的年纪不小了,正是女人欲望最旺盛的时候,但她却对男人感到厌恶,她不断告诉自己,她只对权势感兴趣,只对领土,天下的归属感兴趣。
但每当夜幕降临,或者忙完了手头的事情,整个人放空下来,空的并不仅仅是心理,身体的空,也那么的渴望男人来填满。
只是那个男人终究无人能取代,她倒是有些羡慕妹妹萧柔柔了,因为妹妹能够常伴那个男人身边,也不知现在,他们是否在鱼水承欢,可会像跟她在一起那般,用各种羞人的花样?
一想到这些,双腿上的暖炉变得更加的温热,那热流从她的双腿渗透进来,让她感到全身无力,下意识将那暖炉夹紧了一些。
她的下腹热了起来,于是她便将手放在了胯间,然而当她的手透过薄薄的燕居服,触摸到自己平坦又光滑的小腹肌肤之时,却如同触电一般,脸颊倏然浮现羞愧的红润,仿佛那暖炉烧痛了自己那般,快速将暖炉给丢了下来。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为自己刚才的心神失守感到非常的愤怒,为了驱散心中那旖旎无边的回忆,她不由转移了注意力。
站在后辽的立场,撕毁与大焱的盟约,是萧德妃做出的正确选择,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自然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隐宗的势力已经渗透进来,已经开始和皇城司分庭抗礼,甚至于耶律淳的身边,都布满了隐宗和皇城司的棋子,在莺莺燕燕的奢靡表面下,充满了双方血腥到极点的厮杀,这些便是连耶律淳这等昏庸之人,也都感受得到了。
在萧德妃看来,她并不认为大焱能够在这场大战之中幸存,相反,她更看好女真和蒙古。
所以她没有太多的迟疑就撕毁了盟约,为了报答苏牧对后辽曾经的恩情,她将曹顾和赵宗昊放了回去,这已经是她所能做出的最大也是最后的报恩之举了。
汉人讲道理,讲仁义,讲人性,即便后辽依附大焱,或者最后成为大焱的傀儡,契丹人在汉人的操控下,仍旧能够过上好日子,这一点已经得到了证实。
而无论女真人还是蒙古人党项人,都曾经受过大辽惨无人道的压迫,一旦大辽落入他们的手中,慢说那些契丹贵族和皇族,便是寻常老百姓也没有好日子过。
如果大焱哪怕还存留着一丝胜算,她萧德妃都会坚定不移坚守这份盟约,哪怕为大焱充当先锋和炮灰都在所不惜。
但一个女真就足够让人头疼,更何况再加上党项,还有已经占据了上京道西北大部,联合了诸多回鹘残部,以及各处蒙古部族的蒙古大军?
选择这些游牧民族,或许老百姓的日子苦一些,但终究能够延续下去,若选择大焱,后辽就真的连苟延残喘的机会都没有了。
立场决定眼光,眼光决定判断,判断又决定立场,一个人的才能与他所处的位置,就会产生如此微妙的反应。
萧德妃有着寻常女人无法拥有的政治眼光,但目光格局终究还是小了些,她将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游牧民族这边的强大,却无视了汉民族千年来的坚韧不屈。
如今战局未定,也不能武断地说她的选择就是错的,在这种状况之下,她能够果断作出这样的决定,已经着实不易了。
正如此想着,贴身的宫女们已经准备好了花瓣香汤,萧德妃便在宫女的伺候下,准备沐浴。
虽然年近而立,但由于常年习武,年轻时候又四处闯荡,她的身上没有一丝的赘肉,健美而玲珑,曲线惊人。
宫女们一个个不敢抬头,正要服侍萧德妃入浴,寝宫外却陡然传来骚动!
“邵天师不可如此!”
随着宫女们一阵阵尖叫,一名男子竟然闯了进来!
萧德妃只来得及将贴身的丝绸袍子披上,邵祥符已经闯到了寝宫深处来,就站在帷帐外头。
他看着朦胧之中的萧德妃,脑子里充满了各种想象,女人越是有权势,越是狂野,越是自强自立,就越能极其男人征服的欲望,像萧德妃这等掌控一国气运的美人,对邵祥符这种不缺女人的男人而言,无疑充满了致命的诱惑。
“邵祥符拜见皇后娘娘。”
邵祥符并没有低头,目光反而有些肆无忌惮,他之所以能够硬闯寝宫,并非狂妄自大,而是萧德妃根本就不敢对他不敬,因为他是隐宗与后辽结盟的全权负责人,萧德妃想要后辽延续,想继续当她的实权皇后,就必须忍气吞声!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萧德妃并没有大怒,只是蕴怒地说道:“国师擅闯寝宫,难免有些浮浪,来人,请国师到偏殿稍事歇息,孤片刻再接见国师。”
见得萧德妃如此,邵祥符越发得寸进尺,他嘴角挂着贪婪的笑容,眼中满是渴望,声音都有些颤抖。
“娘娘不必多此一举,反正也是三两句话的事情,劳驾娘娘出面一见,本国师说完就走了。”
嘴上这般说着,邵祥符的目光却仿佛已经透过那薄如蝉翼的帷帐,尽情肆意地侵犯着萧德妃身上每一寸神圣的领土!
“即使如此,国师但说无妨。”
邵祥符见得萧德妃让步,心里更是欢喜,连忙朝身后使了个眼色,一名宫女打扮的女官便走上前来。
“我隐宗已经探查清楚,皇城司近日会对娘娘不利,为了保证娘娘的安全,祥符特意请来了宗内的高手,贴身保护娘娘周全。。。”
帷帐后头的萧德妃眉头紧皱,眼下她未着寸缕,只披了薄可见肉的丝绸袍子,邵祥符硬闯禁宫不说,竟然还赖着不走,这简直就是羞辱之中的羞辱!
而此人更是得寸进尺,竟然让那女官穿过帷帐,想要趁机掀开帷帐,让邵祥符一饱眼福!
这已经不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之间的问题,而是后辽国本受到羞辱的问题!
她早已料到后辽投靠隐宗,肯定会受到百般的屈辱,但没想到大战还未开启,邵祥符就已经开始了这等无礼的作威作福!
那女官算不得什么隐宗高手,只不过是邵祥符想要安插在萧德妃身边的棋子罢了。
这深宫大院重重守卫,极其森严,深宫之中便只有女人,连宦官都不多,至于侍卫们,都把守在外头,避免乱了宫闱。
所以说这后宫是外紧内松,并不需要什么贴身死士的保护。
邵祥符乃隐宗的核心,自然也清楚萧德妃与燕青的陈年往事,也知晓萧德妃深谙拳脚,并非柔弱女流。
但他想着萧德妃乃一国之母,眼下又是沐浴的当空,自然不可能大打出手,再说了,形势比人强,调戏一下又如何?
当那女官穿过帷帐之时,邵祥符果然见得帷帐后头人影走动,显然是那些宫女挡在了萧德妃的身前!
虽说如此,但邵祥符还是能够透过这些宫女的遮挡,看到萧德妃那惊艳绝伦的容颜,以及雪白如脂的香肩!
他的目光变得炽烈无比,放眼整个天下,除了那该死的燕青,谁能做到他邵祥符这等程度!
再说了,根据隐宗的情报,燕青早已死在了上京一战,死之时还是用耶律大石的名头来死的,如今整个天下,能够如此肆无忌惮地对待萧德妃,便仅他邵祥符一人,再无别人!
内心膨胀的满足感,将邵祥符的欲望点燃,他下意识就踏出了一步!
然而仅仅只是一步!
他看到萧德妃扯下一名宫女的衣服,包裹在自己的身上,而后抄起那鎏金水瓢,便越过宫女,如风一般来到了那名女官的身前!
女官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萧德妃的动作如此迅捷,她好歹也是隐宗的高手,本想陪萧德妃玩一玩,让萧德妃认清楚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的现状。
然而她和邵祥符都想错了!
萧德妃伸出那雪白笔直的长腿,一脚将女官踢翻在地,而后骑在她的身上,举起了鎏金水瓢,猛然砸在了她的脑袋上!
“笃!”
“笃!”
“笃!”
鎏金水瓢发出有些嗡嗡的回响,随着每一次水瓢落下,总有一蓬蓬鲜血洒在萧德妃的脸上,和身上。
这就是萧德妃的底限,一个女人的底限。
她从来不是政治家,她只是渴望自己当家作主,如果为了这个目的,而不得不委身事贼,要去做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要受尽屈辱,她又为何要多此一举?
她所做的这一切,可就不是为了避免受到男人的屈辱,甚至反过来羞辱男人吗?
第六百九十章剥皮的刀,年少的笑
邵祥符惊呆了。
萧德妃的举止实在太过匪夷所思,实在太过出人意料,直到此时他才醒悟过来,无论是男人女人,契丹人都是狼种!
萧德妃流着契丹人的血脉,而且还是契丹人之中最为纯正的一支血脉之一。
他们在弱小的时候可以忍辱负重,但终究有着底限,他们终究保持着契丹种族的高傲和坚韧,始终保持着契丹种族的凶狠和果敢!
鲜血浸润萧德妃身上薄薄的内居春衣,那衣物贴在她那丰腴的身上,将那身材凸显地越发淋漓尽致,但邵祥符再不敢往她身上扫视哪怕一眼。
他只是直视着她的眸光,仿佛从那眸光之中,看到了她灵魂深处隐藏着的凶残。
萧德妃的脸色还是很平静,但高耸的胸脯却压抑不住起伏不停,她将那沾满了鲜血和脑浆的鎏金水瓢丢了出来,就在邵祥符前面的地上,滴溜溜打着转,血迹在地上画出一个个圆形,有点像阴阳鱼。
“这等没用的废物,还不配给我当贴身侍卫,劳烦国师关心,孤就不远送了。”
在这一刻,邵祥符感受到萧德妃散发出来的气势,称孤道寡之时的霸气,睥睨天下的目光,举手投足之间仍旧蕴含着掌控生死的尊威。
所以的一切,都让邵祥符看到了一个事实,他们可以在大战略上联合后辽,甚至可以通过西夏和女真等国,对后辽施压,挤压他们的生存空间。
也可以像对待大焱一样,等收拾了大焱,就如法炮制,将后辽也这般瓜分蚕食。
但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他们想要羞辱萧德妃,想要将后辽当成低贱的奴仆来随意污辱和践踏,都是无法做到的。
如果他一意孤行,萧德妃即便不会再度投入大焱的怀抱,怕也不会再坚守他们之间的同盟,若她决意玉石俱焚,对整个局势可就大为不妙了。
因为后辽与大焱的地理位置,决定了后辽在这场战争之中的战略价值和意义,后辽是联盟之中最不可或缺的一环,如果没有后辽借道,蒙古部族想要进入中京道,想要进入燕云十六州,都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既是如此,就不打扰娘娘歇息了…”邵祥符终究还是离开了,带着宫外那些高手,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那些个宫女虽然都是契丹女子,但何尝见过这等血腥的场面,当即就有人想要出去找帮手,然而萧德妃却摆了摆手。
“先放着吧。”
宫女们噤若寒蝉,萧德妃却已经除去衣物,泡到了浴桶里。
冬日里想要搜寻一些香花并不容易,后宫佳丽们沐浴所用的,都是夏天储存下来的干花,泡开之后一朵朵栩栩如初,萧德妃入浴之后,浴桶里加了鲜奶的香汤,弥散着丝丝血红,不知是花的颜色,还是鲜血的颜色。
萧德妃就这么泡着,突然朝那些宫女吩咐道:“所有人把衣服都脱了。”
虽然邵祥符很是无礼,但他也提醒了萧德妃,若真有人潜伏在身边,想要对萧德妃不利,还真的不得不防。
这些人里头很多都是老姑娘了,都是她从娘家带过来的丫头,从嫁给耶律淳开始,一直流亡到西夏,再回到上京,早已知根知底,但萧德妃却不得不防备。
大辽的后宫虽然没有南朝那么多的禁忌和规矩,显得随意一些,并没有太多繁复的礼仪,但无论是皇帝还是皇后妃子的宫女,都不得穿太多的衣物,以免她们暗藏凶器。
这些宫女都承受着岁月和寂寞的摧残,那压抑的欲望却又滋养着她们的身体,当她们全部除去衣物之时,整个暖阁顿时活色生香,便是萧德妃,也不由被这一幕勾起内心深处的欲念来。
宫女们将衣物一件件分门别类地摆放在地上,便是简单的头饰,手脚上的银环,都一目了然地安放着。
萧德妃惬意地靠在浴桶边上,凝脂一般的玉臂却轻轻搁在那散发着木头清香的浴桶边沿,头上刚刚解下来的凤簪,触手可及。
宫女们都低着头,许是紧张,许是羞涩,她们的肌肤上竖起纤细的白色容貌,便是女人看了都要动心。
萧德妃的目光如冰冻的利刃,扫视着暖阁内这七八名贴身宫女,她熟悉每个人的出身和经历,熟悉她们每一个人的性格,甚至她们的癖好,她甚至知道其中有两个是“对食”,夜里常会做些羞人的事情。
她也知道其中有三个懂得一些粗浅武功,但绝不是她萧德妃的对手。
她对这些人太了解,也正是因此,她才要更加的小心谨慎。
她并没有让她们马上穿好衣服,而是让她们就这么赤身luoti在暖阁内忙活,该添水就添水,该准备衣物就准备衣物。
她的目光仍旧停留在她们的身上,直到确认她们活动自如,没有在身体内暗藏什么能够充当凶器的细小物件,这才安心下来,让她们都穿好衣物。
萧德妃穿戴整齐之后,指着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朝宫女们吩咐道:“搜一搜,值钱的东西你们自己留着,剩下的丢出去。”
契丹人打草谷的时候从来走不落空,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只要用得着的东西,都不会给敌人留下。
宫女们很快就将那尸体剥了个干净,无论衣物还是其他,都一件件码在地上。
可惜这隐宗的女高手除了一枚刻字的铜钱,也就一对短刀,再没有其他值钱的东西。
虽然萧德妃发话了,但宫女们没有谁敢拿走任何一件东西,她们连人都归属于萧德妃,根本就没有资格伸手拿这些东西。
这是她们的生存规矩,即便主人开口,她们也不能破坏。
当宫女们纷纷离开之后,萧德妃才捻起那对短刀,仿佛在自言自语:“天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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