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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万里尽汉歌-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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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来到这个时空已经有段日子了,对这个时空更加的了解。区区一个祝家庄就能取出五十万石粮食,如果不差的话,那年大宋朝必然有什么地方遭了大灾荒。而祝家庄保不准是参与到了屯粮这档子事儿上,要囤积大批的粮食,也的确是再没祝家庄这样的地方更合适了。
  地理位置相对‘偏僻’,武力充足,安全有保障,还临近黄河,水运方便。
  如此一说,那祝家庄的防备为什么比现下森严,如今的祝家庄虽然防备也挺森严的,梁山细作根本打探不出什么具体的消息,但也不至于进都进不去,或者进去了出不来。那也就有道理了。
  而且陆谦记得,那原著上祝家庄还要防备梁山来借粮的,为什么梁山向他这儿借粮呢?只说祝家庄屯粮的话,似乎也能说得通。就算是祝家庄为甚胆敢挑衅梁山,都有谱了,人家背后定是有大靠山了。敢屯粮奇货可居,必然是要在官面上有依靠的。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陆谦的猜测。
  今年才是晁盖智劫生辰纲的年份,距离原著上宋江三打祝家庄还有的两三年。陆谦脑子里对水浒的记忆真的不怎么明确,那究竟是两年还是三年,他真是记不清了。
  事实上就连蔡京的生辰是那一日他都不知道,陆谦只记得是夏天。不过现在他知晓了,蔡京的生辰是六月十五。这事儿但凡在东京城里居住过的人,都要知晓。每年这时候都不知道会有多少官人、贵仆赶着来于蔡京送礼。陆谦可是官府体系的人,怎可能不知道那蔡京的寿辰呢?虽然他的级别就算要去送礼,都不够级。
  所以啊,这拿下了祝家庄后,陆谦也要着手这生辰纲的事宜了。
  街老鼠张三早就返回了东京,却离开了大相国寺一代,而多在匠营盘旋。由着梁山上那些工匠师傅们的关系,不停地向山上输送新鲜血液。青草蛇李四只在谍报司当头探员却是有些屈才了。
  鲁智深在东京大相国寺收的这俩小徒弟,人确实青皮无赖了一些,但脑子灵活,且常年混迹街头,很容易与人打成一片。那张三已经有了用处,李四【不是李四郎】却也要有个去处,就往大名府赶去。
  那鲁智深上山之后,他在东京城里的几个徒弟儿也都被接到了山寨。盖因为党世英劫杀林冲的那一回儿,鲁智深露了行迹,被逃窜的几个残兵告了官,吃了开封官府的通缉,他那几个徒弟也都吃了累赘。正过的艰难,被梁山泊来人一劝,正好上山入伙。
  现如今还不到五月,尚有些时日。
  只是那梁中书作为一个高级官员,只老丈人过个生日就掏出十万贯来,他么,陆谦看着眼红的同时,想想也觉得不对。有这么搞得满城风雨,路人皆知的事儿吗?
  十万贯可不是个小数字。以现今时空的物价来看这十万贯,那就至少是后世的一个亿。【是,只看实物价格,比如粮食,一贯钱绝对不止1000块。可是北宋的全年财政收入才几个钱?十万贯,至少一千分之一了。兔子每年财政的一千分之一又是多少呢?】
  老丈人过个生日,又非整寿,梁中书就如此大出血,这显然不合情理。年年如此的话,那梁中书搜刮民脂民膏的担子绝对不轻。
  每一年,除去公款开支杂项费用,仅私下的老丈人一人的“生日礼物”这一项,就要上交“一个亿”!两年、三年如此交下去,梁中书他受得了么?
  而且梁中书给老丈人送寿礼,杨志还是悄悄出发的,那消息怎的散播出去的?散播的还如此之广泛?那公孙胜去寻晁盖的时候,距离寿礼路过黄泥岗还有一段不短的时间,这散播的也太快了。所以后世有不少人认为杨志押运的生辰纲只是个虚头,那真真的生辰纲早就另有人送去东京太师府上了。当然,那杨志从大名府赶去东京,要经过齐鲁,这施老爷子的地理也叫人叹服。
  可不管怎么说吧,陆谦是很好奇没了杨志,今年的梁中书又怎么送寿礼。要知道,他这个女婿的寿礼上年已被贼人劫去了一回,至今未获啊。
  如果可以,陆谦也希望劫他一回。这北京生辰纲不管多少皆为不义之财,取之无碍。
  只是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陆谦的当务之急是拿下祝家庄。而对于那清河县来说,这两日过的却是战战兢兢,知县相公连着几日夜都无法安睡。
  大批的钱粮物质被送到了城外的梁山军中。天叫可怜,那清河县城虽然不大,两万人口还是有的,把青壮聚集一下,只凭城外的一营梁山军如何能奈何的他们?且城中正牌的乡勇也有五百人。但满城官民却只愿意花钱消灾,寥寥几个叫嚷着聚集民丁以抗草寇的人,反纷纷被痛斥。
  便是知县本人也喝斥他们为匹夫之勇,只谋一时,不谋一世。说那清河县就在水泊边上,梁山贼随时都能来,这次打不动,下次玩偷袭,还能于你时间筹集民丁吗?
  武松的心里头乱糟糟的。
  两边不用交手,这叫他高兴;可城中一干鸟人的说噪,叫他气怒的不可抑制。
  那知县的话说似乎有些道理,武松却自觉的是在养虎为患,抱薪救火。知县骂别人只谋一时,不谋一世,他自己又岂是谋了一世?都如他这般,只会叫梁山泊越发势强。
  如果自从清河县都头的立场看,这法子是大祸害。可他武二郎却就要在这等人手下唯唯诺诺。


第145章 内奸?
  陆谦现在不知道武松的烦恼,现下他已经挥动大军杀奔祝家庄了。
  清河知县也不知道武松的烦恼,他把武松视为心腹,认为武松是个福将,乃有福之人。可武松却把他视为国贼禄鬼,半个真心话也不会对他讲。如此看这武二似有点‘忘恩负义’了。
  武松的真心话只能对他的枕边人偶尔说起,再不就是与哥哥武大和张聪等寥寥几个心腹说。
  但这些人的见识又能比武松高到哪儿去?甚至还不如武松呢。
  “只要天下还有这等蠢虫做官,这世道就清白不了。”武松把酒碗一饮而尽。清河县碰上一个这般的蠢货做官已经是可悲的事了,而更叫他寒心的是,这样的官员明显还不止清河县一个。那隔壁的郓城县,还有巨野县,还有其他县城距离水泊比较远的县份,一个个知县相公都聪明着呢。
  那杨团练可不是他武二给坑的,真坑他的人是郓城县的曹京。
  不入官场就不知道这里面的龌龊和漆黑,那般武艺高强的一个团练使,家势来头还甚是显赫,就如此的倒在一个知县的上书上。这叫武松都绝望了。
  不过此刻的济州府知府张叔夜却在放肆的大笑中。
  陆谦打败了独龙岗人马,就大张旗鼓的向祝家庄攻去了。清河县内还留下了不少人马看押俘虏和搬运物资,如此对他而言,真是大好时机。
  他先前就有意发兵,可转而得清河知县来报,知道了陆谦从梁山大寨里调兵的消息,便决定暂缓几日。毕竟越多的梁山贼去到了岸上,其大寨中的人马就越少。
  而且就在这几日时间里,张叔夜的‘大布局’又有了新的发展。只是这个好消息他没有告诉清河知县,因为清河知县不需要知道这个大好消息。能知道这事儿的只有他身边的张伯奋、张仲熊,还有张清。
  现在,一切以水到渠成,出发,出发。
  张叔夜的大军终于出发了。
  两千左右的主战部队,张叔夜亲自带队,张伯奋、张仲熊兄弟,有没羽箭张清加花项虎龚旺、中箭虎丁得孙三人,再有三百被征调的民丁。
  王定六出现在了水泊边,看着一艘艘向着北方驶去的船只,恨不得给自己一刀子。到现在都多长时间了,他愣是没找到一个会养鸽子训鸽子的人,否则现在一羽鸽子飞去梁山大寨,必然能叫张叔夜一伙儿有去无回。
  现在王定六只能祈祷山寨这几日能提高警觉性。而那留守山寨的林教头,自来便是个沉稳谨慎的人,想必出不了大问题吧?
  王定六在这儿患得患失,那水泊北头的梁山上,林冲一双眼睛打量着四周的湖面,脸上充满了小心与谨慎。就仿佛是一头藏身在草丛中的花豹,悄悄的打量着四周,注视着、警惕着、观察着。
  陆谦的主力已经北上祝家庄了。那么张叔夜若是来此的话,也该出发了。
  山寨中的兵马是远胜那张叔夜,虽然小心防备下,应该万无一失。可林冲还是谨慎再谨慎。
  梁山泊这是他们兄弟仅有的立足之地,些许时日的经营,越发壮大。陆谦把此交到他的手里,林冲就决不能让之有丝毫差错。
  如此,一天,两天,三天……
  林冲心中依旧没半点急躁,他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稳得住、把得住。
  然后在第四天,他终于收到了信报,可这信报却不是发现敌人踪迹的信报,而是从清河来的一封急报。
  昨日夜晚,官军乘船而来,夜袭水畔营地。第六营大败,统兵头领刘唐重伤,残部在闻讯后急忙起兵来援的阮小七部水军的接应下,退回水寨。
  营地内六七百祝家庄战俘和大批的军器、物质,丢失殆尽。更重要的是,第六营五百丁勇折损接近三百。
  林冲不知道张叔夜怎么就突然的改变了进袭目标,他现在也没纠结是不是山寨里出了细作。
  那陆谦‘神通广大’,能在官军中安插不少钉子,提前知道不少细报。那么官军呢?他们是不是也能这般呢?比如派人扮作难民,或者说真难民却早为官府所用,打入山寨?
  林冲不想探究这个。他现在只想能宰了张叔夜,为死去的梁山弟兄报仇雪恨!
  或许是提前知道了张叔夜的计划,梁山泊一直是在秣兵历马,但水畔营地和水师营却真真放松了警惕。好在第六营最基本的警惕性还是有的。在张叔夜兵马登岸之前,第六营的执勤哨兵发出了警报声,否则这一战第六营全军覆没,整个被除名都有可能。只要营旗被官军缴获了!
  为了让各营有归属感,陆谦还给每个营下发了营旗,营旗正面都是一个斗大的梁字,边角写着各营的番号。为了叫这面旗帜被他们所重视,陆谦都把小鬼子的那一招学来,今后只是打败仗也便罢了,但要是惨败到连营旗都被敌人缴获,那么整个营的建制也就不复存在了。
  第六营如果没保住营旗,不管他们是否全军覆没,梁山陆军营伍序列中都将不会再有这个营。第五营之后就是第七营!他们日后要真到了全营决死的时候,那可以把营旗烧掉。
  如此一宣布,果然叫各营伍的凝聚力又增强了一份。
  那一战,敌众我寡,领兵的刘唐固然奋力厮杀,却早早被人打成重伤,幸亲卫们舍命抢下来。这都是那战失利的因素。错非第六营素质不错,而官军的作战素养,却有些平常,又兼黑夜里水师营拼死来援,那第六营还真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贤婿勿要怒火攻心,乱了分寸。”
  “泰山放心。林冲还把得住。”
  金沙滩码头上,林冲告别了丈人,就对樊瑞、薛永、宋万、汤隆等留守众头领道了一声辛苦。便引着杨志和杜迁向那船舶行去,后者阮小二正光着膀子立在船艏。
  林冲他这次抽掉了四个新编营,再有阮小二的水师左营,虽陆战战力不能比陆谦带去的老营,但兵力也是不小。
  两个头领做副将,杜迁那是不需要多说的,带上杨志却是因为他是主动请战的。
  一报还一报么。
  陆谦先前就纵容了他一回,可现今梁山人马有了为难,杨志还不愿意出马,就有违道义了。
  至于那后山落脚的栾廷玉,却只需着人盯着,略作提防就是。看他模样不似吴起,做不出为了富贵不顾妻儿的事儿来。
  ……
  独龙岗上。
  陆谦看着自缢身亡的祝朝奉,脸上并无高兴,也无悲伤。这老头还是有成算的,探听到清河大败和梁山兵马杀来的消息后,就先把两个儿媳和孙儿辈皆送走,再散去了家中奴仆。偌大的祝家庄园只剩下他和几个老仆,等到陆谦大军在祝家庄俘虏的带领下,直奔到庄前的时候,祝家坞堡城门大开,祝朝奉也不留只言片语的就自缢身亡了。
  “大头领,粮仓内堆满粮米,并无毁坏痕迹。留守的一名老仆献上了账册,五大三小八个大粮仓中计数不下十五万石。这祝家庄真真豪富啊。”鲁智深笑开了怀。十五万石粮食,只一个县境豪强之储,不是亲眼看到,真叫出身关西的鲁智深不敢相信。
  这账册上有十五万石粮食,那实际数量就相差无几。人家私人粮仓,与官仓可大不一样。
  而整个梁山现如今还不到一万五千人呢,这还要加上俘虏。这祝家庄的十五万石粮食,足够山寨上上下下放开肚皮吃上一年的。
  陆谦脸上终于有了点笑容,这粮食数量虽然比想象里的五十万石要少得多,却也比十万石要大得多,加上李家庄和扈家庄的“赔偿”,还有清河县所得,陆谦这一趟下山光是粮米就赚了不下二十万石。
  “既然这祝朝奉如此识趣,那祝家的小儿辈,便不去追究了。”
  这一高兴,陆谦也就允了祝朝奉最后一点念想了。虽然他就是不高兴,也未必就会对祝家的第三代斩草除根——杀奔祝家姻亲家去。才几个奶娃子,他心里真有点下不了手。这跟祝氏三杰本身不一样,后者是成年人,杀了没负担。
  争天下是需要狠辣,却也没必要全都要斩尽杀绝。历史上改朝换代时候,死在新朝手中的人多了去了,难道新朝就都把他们的后人给杀了?
  祝朝奉是祝氏三杰的老爹,三个儿子都折在了梁山手中,他与梁山有不共戴天之仇。能不痛恨梁山么?闻之梁山人马前来,不烧了粮仓,卷了金银细软,带上孙儿辈的,早早离去,反而将十几万石粮米白白奉上,本人也自缢身亡,那求的是什么啊?必然不是为梁山着想,而是为祝龙祝虎的儿女将来着想。求陆谦一个高抬贵手!也甚至说是个了解。
  那祝龙祝虎的媳妇都出自阳谷乡绅地主之家,再高的家门,先前的祝家也攀不上的。现在祝家的第三代必然就在祝家姻亲处,或许彼此已经达成了什么协议,反正祝朝奉更认为孙子孙女待在他们的母亲家,比跟着他逃去外地更加靠谱。
  这点陆谦是有些不解的,那祝朝奉年纪虽已近六十,可身子骨不算强壮,也不算坏啊。怎的就下这么大的赌本,那赌注可是祝家最后的血脉啊。他就这么笃定陆谦会发‘仁慈之心’?还是说现如今梁山的大名,就那般叫人相信了?
  摇摇头,陆谦不去再想这事儿。反正祝朝奉和祝氏三杰都已经死了,剩下几个奶娃子,还是省省吧。不用去过多担忧,这一路走过来,陆谦结下了太多的仇家了。比如党氏兄弟的后人,比如何涛、黄安、蒋磊的后人,比如那些死在梁山手中还的人的后人亲朋,他还能尽数斩草除根了怎样?只是把手一摆,祝家剩下的几个老仆立刻涌上,将祝朝奉从半空中取下来,抬出了厅堂。
  陆谦知道,就在不远处的小花厅里,放着一口上好木料打制的棺材,乃是祝朝奉自己给自己准备好的。


第146章 有心算无心
  一座不高的小山丘上,金枪手徐宁身披铁叶黄花甲,胯下一匹枣红健马,锦鞍紫缰,半坦鹦哥绿罩袍。顶上缨花红灿烂,手执金丝铁杆枪。雀画弓悬一弯月,龙泉剑挂九秋霜。
  静静看着山丘下,一支行迹匆匆的队伍鱼贯通过。
  五日前他接到了老上级陈宗善着人递来的一封信报,后者是殿前太尉,偌大的殿前司的第二把手,都太尉宿元景之下第一人。
  看了这封信,徐宁很苦恼,因为信中陈宗善要徐宁立刻出兵济州,配合济州新任知府张叔夜并力剿灭梁山贼寇。
  接到陈宗善寄来的书信时,徐宁先就很惊奇的。因为他先前遇难,不管是宿元景还是陈宗善,全都对此充耳不闻,束手旁观。亏得高俅本就没要徐宁性命,有了王晋卿的门路,这才得以脱罪。按照道理,如此离开京城的徐宁就等若是脱离了殿前司这一体系——这指的可不是徐宁不再担任金枪班教师的职责,不再是殿前司的人了,便脱离了殿前司体系。殿前司是北宋军中一座巨山太岳,从殿前司中走出的将领遍布四百军州,这些人从本质上说都归属于殿前司。徐宁这一离开,却是冷了心了,不仅仅是离开了殿前司的编制,离开的更是“殿前司”这个起源于东京,发展至整个天下的体系。
  可现在陈宗善忽得来信于他,还要徐宁做事儿,这却是要把徐宁再度收回不成?
  徐宁再是一个老好人,也不是半点脾气都没有的泥菩萨。他当然不愿意再为陈宗善效力,可是陈宗善要他出兵助济州知府张叔夜剿匪,徐宁如果胆敢拒绝,怕是不几日就要再被问罪抄家啦。
  徐宁的拒绝可不仅是拒绝了陈宗善,拒绝了殿前司,更有可能是给对手一个不可辩解的把柄。虽然这是陈宗善的私信而非殿帅府的公文,但高俅早就行牌附近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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