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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万里尽汉歌-第3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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劲?”
  同袍们一阵哄笑,那江陵城中的一处处好戏,可不就是他们军伍中最爱谈到的笑料。说起那大艺术家来,一个‘胆小如鼠’的戳是早早盖上了。
  将赵佶与陆谦做对比,那就是个渣,战五渣。
  当下再就有人接着嘿嘿笑道:“换做老子在那城上,他娘的一样没劲。”摊上这么个皇帝,替他死了都觉糟心。
  士兵们闻声又是一阵放肆的哄笑。当兵吃饷,干的是刀口舔血的营生,保不齐哪天就“为国捐躯”了。但人心都是肉长的,这死也分个甘心不甘心不是?
  就他们来说,家里吃喝无忧,地位高上,乡里乡亲的谁家不对当兵的高看一眼?这就叫人死而无憾了。他们这些草根百姓,从头到尾,忙的不就是一个吃喝穿用么。
  在梁山军当兵,并不能保证每一个人都大富大贵,那是不可能的。但对比寻常的庄户人家,军人给家庭带来的经济和地位上的增益,那是无比显眼的。
  对于许多士兵来说,如此就足够了。
  而自然的,许多人都想到了当日在赵宋统治下的日子,再对比大艺术家与陆大王的个人形象,前者的印象分俨然就要降到负分了。
  此刻,陆谦正在见人,一个从城内缒城而出的人。
  “小人奉上官之命,特来请见大王。”那人姿态放得很低。
  “江陵城闹剧连连,叫我等心气大伤,城内兵无斗志,将无战心,人人皆心灰意冷,愿举城而降者甚重。只因姚将军坚决不降,且其在军中威望深隆,故而不敢明言,恐遭不测……”
  陆谦眼睛眯了眯,脸上笑的无比开怀,“尔等欲意何为?”
  那人将目光投向陆谦,“小人不敢妄言,只请大王来日发兵加紧攻城,只要城内吃紧,则愿意归附者,必众也。”
  理儿倒是这个理儿。陆谦一口应下。
  “事情若真是如此,尔等也是将功补过。孤王既有言有先,那就会言而有信,莫非你辈还信不过孤王?”陆谦现下的名声可是很好地,哪怕那‘仁’字已经盖过了‘义’字。
  “孤王向来说话算话。说既往不咎,那就是既往不咎。但若是这内里有甚个名堂,那可就别怪孤王不留情面了。”
  他一直表现得很和气,因为眼前这人头顶的气柱骗不了人,这确实是倾向于他的。可在这个时候亦不能全是和声和气。
  这话一出口,来人慌忙说道:“小人们诚心归附,绝无二心!”
  “好!既然如此,孤王也不留你,你立即回城去,告诉将士们。我陆谦说话算数,只要你们真心归附,我绝不为难。”陆大王正色言道。就看的来者头顶上的气柱变得更红了一分。
  来者有些激动,抱拳说道:“大王仁义,世人皆知,小人们仰慕已久。还请大王拭目以待。”
  如此说定,袁朗亲自将人送出营垒。
  陆谦当即招来众将,将此事言语了一遍,指着城西城墙说道:“明日里就进行爆破。”
  横竖那窟窿是早就挖好了。甚至就连爆破,他们都已经试验过多回。爆破也是有很多要点的,否则爆炸后力道多从地道口里冲出来,那可不就是浪费了?
  梁山军这些日子虽没对襄阳城发起猛攻,可该做的事儿还是做了很多的。比如那城墙下都被掘出了多出缺口,一旦爆起,不敢说能将西城墙彻底坍塌,却也定然能炸开多出缺口。
  早前只是没有用他,看到江陵城内的一场场闹剧,陆谦在快速攻破襄阳,吓走我大怂和减慢对襄阳城的攻势,坐看赵家父子丢人现眼之间,果断的选择了后者。
  事实也证明了他的眼光。那闹出的一场场大戏叫宋军直士气全无,赵佶和赵桓这对皇帝父子,也是人才了。
  可现在情况又是一变,江陵城的闹剧已经拉下了帷幕,这减缓攻势就已经到了尽头。就是没有城内之人的联络,陆谦也想着早日拔掉襄阳,现在就正好!正瞌睡时候偏就有人递来了枕头。
  恰逢其时。


第618章 死得其所,虽死无憾
  襄阳城内,姚古府邸。
  时值傍晚,天色昏暗,府邸中已燃起了灯烛。
  书房里,姚古此刻靠坐在圈椅当中,手里正捧着书卷在看。
  外面时不时传来的喊杀声,并没有让他感到慌乱。
  这几日里梁山贼攻打的勤快,但每天到了夜晚,必要歇息。如今已经临近尾声了。
  加固后的襄阳城墙甚是给力,且又有不停地修补,被火炮连日轰炸,亦不见倒塌。如此城外的敌军如何能破城?
  襄阳城中,守军两万余,武器齐备,粮食水源储备充足,便是被大军围堵个一年半载,亦不能给襄阳城带来一丝不便。
  有着如此强大的防御,也难怪姚古此刻这般镇定了。
  对比外头的攻杀,他更关心的是城内的变动。别以为他不知道。这支军队就是他拉起来的,手下大小军将他皆知根知底,一些人神态的变化是瞒不住有心人的。
  可他同样是投鼠忌器,因为他并无真凭实据,一旦抓人定会叫本就浮动的军心变得更是震荡。他要顾忌影响。
  再则就是,这些人皆是领兵之人,手下多有心腹广植军中,一旦惊了他们,可就大事不妙了。
  姚古是心烦意乱,只能捧起书来,才勉强压制住如乱麻一般的心思。
  “放!”只见城墙上一声号令。
  “噗噗”声连绵不觉,箭矢破空而去,密密麻麻,直如骤雨。射入城下木簰上,发出一阵入肉一般的声音。
  二十丈宽的护城河,威力自然非同一般。像寻常城壕那样以壕桥贯通,那显然是不成的。梁山军用的是军汉大腿粗细的原木并列而成的大木排,盖压在干柴和草束之上。其上再覆盖以沙土袋,因为这能防止城头上的火箭、火弹之类的。同时也叫这‘地面’更加坚实。
  如此,箭矢射落下来,可不就有了这种入肉声音了么。
  当夜幕彻底降临,余烬袅袅,‘地面’上尚有点点火光在燃烧。
  “梁山军在城下作甚?”站城楼上,望着下面的情形,张琼脸色很不好看。
  梁山军将好几个洞子送到城墙下,对着城下好一阵的捣腾。城上是用弩箭射,用礌石砸,甚是泼上火油,却卵用都没。梁山军早防着这一点的。
  洞子的结构是铁架,上头横的有铁板,铁板上面棚着大腿粗细的圆木,再上面盖着牛皮,最后再加上一层烂稀泥。
  故而弩箭礌石都不怕。至于小小的火箭就更是拂面吹来的杨柳风,半点用儿都没。
  “不知道。”城头上一指挥使看着城下的洞子,也是不解的很,不知道梁山军这是在发甚疯。
  没人知道一箱箱的药子已经被放进了城墙根下的窟窿里。
  一切就等时机到来。陆谦敲定的时间是子夜凌晨,距离现在还有不断地一段时间。
  但是,城上的守军不知道归不知道,他们却是有一个很朴质的观点,敌人要做的,就是他们要破坏的。
  就是姚古听闻消息后,看着城下的几个洞子,心中也隐隐泛着嘀咕,冥冥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叫人连连泼下火油,并投下一捆捆的干柴,大火将盾车整个都包裹了起来。可是梁山军的反应也很快,他们扬起一桶桶的沙土,轻易地就把大火给“浇”灭了。
  这种洞子从城脚一直通到城壕对岸。
  “他们这是要作甚?”靠着墙脚掘土么?姚古觉得没这么简单。但他实想不出梁山军要作甚?
  他早就叫人在城墙内里立下大缸,梁山军若是想搞甚个地道工程,他必然会叫城外的梁山军品尝到失败的滋味。
  纵然这一段城墙都是多日来被城外的火炮连连轰击处。
  信心十足的姚古根本没想到不久后的遭遇,因为这个对眼下时代的人来说,太不可思议。便是梁山军中,很多人都不知道陆谦这般举动究竟能否如意,他们根本没看过梁山泊里的试验场面。
  轰轰的炮弹不足的打向城池,偶尔一两颗炮弹甚至还会从墙面上凋落在洞子上。姚古人已经离开了城头,梁山军的这种火器十分的厉害,当你看到炮弹来袭的时候,要躲已经不及了。即使它看着十分的缓慢。
  那真是像足了砲石。
  守军根本想不明白梁山军的进攻方式,那疯了一样的攻击一阵,在姚古下城后便戛然而止。
  对于爆破全然没半点遐想的守军根本对此没有太多警惕。
  “大王,时辰已到,就请下令吧!”负责此事的陶宗旺亲自在陆谦面前禀报的说着。这次进攻襄阳城,陆谦志在必得,故而寻来了土木作业经验丰富的陶宗旺领队。
  陆谦冷冷的望着眼前的大城,没有说话,却做出一个动作!
  点火!
  时间已经到了,没什么事儿能阻止他。
  这一声令下后,高耸的襄阳城墙会轰然倒塌,铁打的襄阳城被彻底扯破了口子。梁山军并不需要立刻攻占全城,他现在唯一的目的就是全歼襄阳守军。
  “臣遵旨。”陶宗旺立刻应着。
  这时,城上的守军,突然发现,一批梁山军正从洞子里向外快速撤离。
  守在城头的张琼潜意识里就觉得不对,但他就是想不明白是甚。这种无力感叫他满脸的铁青,眼睁睁的看着梁山军撤退下去,明知道他们在打鬼主意,却就是想不明白,这真是憋屈死了。张琼只能叫人弓弩攒射去,但缠绕在内心里的不祥之感却久久不能消散,低声自问:“梁山贼这是作甚个阴谋诡计?”
  而此时的洞子内,一条上百米的火绳,已经被人点燃。火绳噼啪的燃烧着,以着一种均匀的速度向城墙脚下延伸去。
  足足四条洞子撘成的通道,上百人从里头跑出来。
  “轰!轰轰……”连连暴起的巨响震天动地,四朵巨大的蘑菇云出现,四射溅起的尘土将天上的月牙都给遮蔽,城西这儿本就被轰炸的伤痕累累的城墙,在漫天沙尘碎石中轰然倒下,襄阳城西侧的城墙上出现了三处大小不一的缺口。
  至于为什么是三处而不是四处,盖是因为有两条洞子相接的太近,爆炸后中间的城墙整个倒塌下来了。
  天地间一片寂静,便是亲眼见过许多次爆破的陆谦自己都觉得有那么片刻恍惚。这可是地球上的第一次爆破,千百年后的历史书上,必然会有今日的一笔。
  左右一看,只见一片军将都是目瞪口呆,那袁朗手里的钢挝都掉地上了;历来伟岸的许贯忠,也不知觉的张大了嘴巴;一脸横肉的黑旋风,面上肌肉抽抽的更直若装了电动小马达。
  “击鼓,出击!此时不破贼宋,更待何时?”
  这时,周围的文武纷纷回过神来,纷纷附和。
  埋伏在一里外的梁山军,听到战鼓声敲响,猛的一声呐喊,齐齐跃起。为首的赤发鬼和岳飞二将,提起兵器,直冲向缺口。将士们的呐喊声震耳欲聋,襄阳城外整个沸腾起来。
  “襄阳城破,弟兄们,向前杀啊。”持着一口朴刀,赤发鬼现如今整张连都是殷红色的,眼前的一切太不可思议了,就如传说中的神仙法术一样。一旁的大小眼也是一样,他们早前跟卢俊义、许贯忠他们一样,人都傻了。若不是一阵擂鼓声叫他们惊醒,这些人那里会想到进攻?
  而此刻,只觉的浑身上下都涌动着无穷力量的梁山军将士,就如汹涌的潮水一样,激动的连旗帜队列都顾不上,发疯一样的扑了上去。
  事实上也无法顾忌队列,且不提那缺口处的地势有多么复杂,就说那伏军中少说也有千八百人的耳朵,此刻依旧轰鸣不已。当将士们跳起的时候,他们先天上就缓了一步。
  一时间,襄阳西城喊杀连天,缺口处,潮水一样涌入梁山军,只是几分钟时间,便就涌入去了三两千人。
  姚古从书房里跳起,立在台阶上,耳朵听着梁山军的欢呼声和喊杀声,脸色死一样难看,突地猛的吐出一口鲜血,他已经从先前的爆炸声和骤然响起的喊声中想到了什么。
  城池一破,全军士气低落,人数虽多也无济于事,这覆没厄运迫在眉睫。更何况这襄阳城内本就有些生出异心的来。
  亲卫忙上来扶住,姚古却如大病了一场一样,整个人的精气神全无,只是颓然的闭上了眼睛。
  城门大开,汹涌而上的梁山军迅速分流,分成了无数股,向着城东,全面推进。失魂落魄的宋军根本抵挡不住,许多人也无心抵挡,只一意的往东奔去。
  王孝忠此刻却提兵向西赶来,身后宋军不少于两千人,个个披挂整齐,只右臂扎了一道白巾。那身侧之人,可不就是昨日见过陆谦的那人么。
  “你带人去看住粮草,你等人去襄阳州衙,你们跟我去姚相公府。”
  梁山军太给力了,这一加劲儿把襄阳城都打破了。王孝忠还能作何选择?自然是扯旗造反。
  “本将王孝忠也,我自降了,尔等还敢抗拒?”
  火把的照应下,王孝忠冲着一波向东逃窜的乱兵叫道。他娘的,老子都降了,你们这群兔崽子还敢翻天吗?
  有了王孝忠的配合,这襄阳城内的抵抗几乎不成规模。
  姚古宅邸,忠于姚古的亲兵依旧持着刀枪守在府内。姚古听到王孝忠反的消息后,脸上浮现出一抹不耻,“凭白污了忠孝二字。”
  “那张琼如何?”
  “张统制被盖在城墙里了。”
  姚古长吐了一口气。他不放心王孝忠守城门,那不是没有原因的。“死得其所,虽死无憾。”
  言语罢,端起桌上酒盏一饮而尽。这座宅院里的都是他姚家数代人养出来的汉子,他姚古生不能带着他们富贵荣华,那就用自己的死来换取他们的一条活路吧。
  “将军……”


第619章 陆谦惊喜
  城破后,襄阳城内的两万余军队,半夜都没坚持,便溃不成军,半数随王孝忠投降,余下的非死即俘。
  姚古服毒自尽,数百亲兵中大半丢下了兵器,这些人已经不能再说是军士了。在他们丢下兵器束手投降的这一刻,他们的精气神已然全消。剩余的不足七十人,横刀自刎。
  “厚葬之。”
  陆谦看着姚古的尸首,看着那些横刀伏尸的亲兵,只能说出这三个字。中国人素重忠义之情,此乃自古相传,姚古与那些亲兵的事迹,可不俨然就是一个小号的‘田横五百士’。后者能在中国流传千古,前者也能留下一笔来。
  “这且是好事,正拿来与赵氏做一对比。”许贯忠笑着对领了收容尸首这差遣的黄潜善说道。这人已经从关中返回了,且在秘书监里做个副手。如今陆谦就任命他做了这差遣,收容城内尸首,另外好生安置姚古等人,那从城墙废墟中挖出的张琼,做了姚古从祀。
  一同升为从祀的且还有守鹿门山的辛企宗。
  襄阳城被破,再有王孝忠现身说法,鹿门山上人心浮动,僵持了两日,辛企宗被手下倒逼投降。这厮是不愿意投降的,且不说忠义,只说辛氏一族多在赵宋,便是他的妻儿老小亦是如此,他就不能投降。
  无奈之下,辛企宗只能拔剑自刎。倒也赢得了些身后名。
  那江对岸的砚山守将王世宣,就干净利索的选择了投降。他也累了。当初他从何灌征讨梁山,那个时候只想着讨伐强贼,得一份军功。虽然当时的梁山军在他眼中就是一窝水匪草寇,算不得甚个厉害,但地理因素感人,也是一份不小的军功了。
  哪知道从此就做上了噩梦,一个永远也醒不来的噩梦。这种日子他都厌烦了,不停地打败仗,不停的奔逃,这何时才是个头?况且现今陆大王气势已成,赵宋江河日下,实是不可挽回。赵家父子在江陵城内闹出的一幕幕更叫他觉得恶心。
  王世宣不觉得王孝忠会骗他,所以他毫不客气的选择了投降。
  如是,陆谦拿下了襄阳城后,大军实力不仅没减,相反,还更多出了两万。实力更加雄厚。
  当下是挥兵南下,饮马长江。
  而林冲早在陆谦抵到时候,就已经控制了江陵城。潜江的宋军在得知大艺术家父子一个西逃,一个南逃的消息后,那整个军队都要不好了。林冲挥动兵马又攻打的甚急,不两日,潜江城就四门大开,有向林冲投降的,有逃散而去的。
  花荣引着骑兵直追到江边,那江陵城自然也就被控制了。赵佶走了,赵桓也走了,江陵城就是一座不设防的城池。
  只是也只能抵到长江了,向尽快的向南并不容易。因为赵佶西窜的时候征调了不少舟船,赵桓南逃时候,更是将周边百里范围内的大小船只,全征用一空。
  陆谦想要杀到对岸,就只能自行造船,或是静待梁山军水师抵到江陵。
  但汉阳距离江陵路上直线距离是不长,但水路就有的难了。前文说过的,江陵、鄂州、岳州是一个直三角,这去江陵的长江水道可不就要把勾股都走上一遍。且更重要的是那洞庭湖。
  钟相手中的水师也是一股力量。
  梁山军打岳州不难,因为这座要城已经是一座空城。刘仲武已经南撤,不仅是岳州,还有鄂州和潭州。打这些空城自然是手到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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