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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万里尽汉歌-第2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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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比武较技虽然于真正的战争厮杀无甚关联,却真的关系国威尊严。尤其是这水浒化的世界。
  黑三郎满怀信心而去。因为陆谦承诺,会给他提供最大的帮助。如此,他此行益都可谓就是圆圆满满了。
  即得了官位,也显摆了能力,更解决了一巨大担忧。
  宋三郎屁颠屁颠的去往吏部拿了告身,乘坐马车就直往沧州去。同时,内阁也发出一道文书,招小旋风返回益都,陆谦会给他两个选择,其一是挂礼部侍郎衔前往高丽,驻节江华岛,总督高丽事物,与水师兵力向东。
  说真的,这沧州口子一开,未来时间里定然后有大批难民流入。这可都是最好的劳力,如此完全可以把大批的战俘节省出来,不停地向佐渡岛进发。甚至那战俘中都可以选出一些人来,作为仆从军,随同梁山军与日军厮杀。
  其二就是留在益都为官。现成的差事便是迎亲使。随后有的是高高在上的位置来安置他。
  讲真,陆谦现下并不认为柴进的身份会有甚妨碍,但这身份也必然会限制柴进在新朝的发展。没办法,中国就是这样的理念。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六月底。首批从高丽返回的将士,已经回到登州。该是老天庇护吧,一遭海路走来,损失微乎其微。这些粮食被陆谦直接运到沧州。
  小李广随船队返回,豹子头则还在江华岛上坐镇。此番船队再驶去高丽,就将满载战俘了。
  宋江已经在沧州任上,泥沽寨也立下了演武场,可以说是准备就绪,只待将消息投去北地。而这期间还多出了个小插曲,却是陆谦叫人种下的棉花成熟了。
  在齐鲁大地上,棉花是一种新鲜玩意。早前只有陆谦在水泊梁山上栽种,他很想大举推动棉花种植,但这种强制种植的事儿,在统治根基没有夯实之前,在信任度还没彻底建立前,还是少作为妙。况且他手中也没那般多种子。
  如是,他的选择就是在每个县都种上一片,然后大张旗鼓的收摘,要保证叫所有百姓都体会到官府对这些白棉花的重视。而后再传播出消息,言明那价格比丝绢都要贵的吉贝布,便就是棉花所织造。
  高仅数尺,二三月下种,秋生黄花,其实熟时,皮四裂,中绽出如绵。这就是棉花,绝不是中国早有的木绵。虽然此物在岭南已多有种植,亦号之“木绵”也。然此木绵绝非彼木绵。且这数量到底是少,虽然形成风气,可仅限于岭南。不然这棉布在北宋如何会那般昂贵?
  后世经朱洪武的大力推广,靠着官府威势,明朝开始,才得以叫棉花广播天下。陆谦现在却是用金钱红果果的引诱之。
  因为他现在有钱有粮,经济情况大大缓解,这棉花最初的用意便也不那么重要了。
  就像他当初叫人用金钱打通琼州的一切一样,足足用了大半年的光景。那时候他就钱粮不缺。
  现如今,中国的棉纺技术最先进之地,不在岭南,而是在琼州。当地的黎锦,当地的吉贝布,乃是中国棉纺之源地也。黄道婆都知道吧,她“学艺”之地就是琼州。
  彼辈黎民,人数不多,却也有生熟之分。一切金钱开道,陆谦派人之人又只是抄袭,而非黄道婆那般的还加以改进,如此轻易便得手也。
  那最早时候,陆谦想到了棉花种植,是打算以此赚钱的。原因就是市面上棉布稀少,而价格昂贵,比绢价还重,所附带的军事作用乃是次要的。
  梁山泊上,他于阵亡将士遗属之中选取心灵手巧者,从事纺织。再以之为师,加以教授学徒,以至于现今官内务办下属府织造院早已就备好了足够数量的纺织工与一应器械,只等着原材料送到。只陆谦现如今大笔钱粮在握,棉花于他的存在意义早从颠倒了个,从最早的经济赚钱,变成现在的军需储备。那丝绵填塞的冬衣就是比不得棉衣暖和。
  “看来我们这位大王早有混一天下之心啊。”宗泽身为内阁首辅,齐国内大大小小的事儿都瞒不过他,此类事情,他自然清楚。作为棉花推广的支持者,早就体会过冬季里穿棉衣盖棉被是何等滋味的宗汝霖,很认同陆谦的这种方法。
  梁山军刚一统齐鲁,根基未稳,如此强令百姓种植一种陌生作物,定会有事端生出。倒不如用看得到的实际利益,让百姓们主动去种植。岂不闻: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何况这棉花在岭南虽然有种植,可你要专门去大手笔收购棉种还真不太便利。
  宗颖摇着折扇,身前放着一盆冰块,凉气逼人。“有了这棉衣棉花,寒冬腊月亦不可怕。来年我军杀奔幽燕,甚至是杀入辽东、西域,尽复汉唐之地,也是等闲。大王气魄雄浑,志向之远大,非赵氏可比。”他对陆谦练兵的能力佩服的五体投地,很想当然的就认为陆谦的最终目的绝非只收复幽燕,而当会有更广阔的天地。
  宗泽默不搭话。他上梁山乃是被逼无奈,甚至最早时候还心存叵测。可现在时过境迁也。
  比较眼下这位陆王爷与赵氏的历代君王,公允的讲,只论心气,非神宗、哲宗不可比也。然神宗无毅,哲宗早亡。至于当今的赵天子,重启西北战事,一度更谋求复燕,看似心气亦高,志向亦远大,向父兄学习,却实纯属好大喜功,以开疆扩土饰君王之名,轻佻无度,骄奢淫佚。
  而陆谦,看看沧州,看看这棉花,窥一斑而见全豹也。
  宗泽相信,要是眼下的陆王爷能真的一统天下,那必然会是远迈赵宋。汉家自唐末被契丹一次次欺辱的旧恨,不仅会彻底洗刷,恐怕昔年唐太宗天可汗之威名,也会重新塑造。
  陆谦知兵识文,有城府有手腕,更有远大志向。这个时候就出兵高丽,他若一统天下,赵大赵二绝非其榜样,汉武唐宗方是他的目标。宗泽心中都有一百个肯定,陆谦一定会发兵向外。可很有经济头脑的他又不可能穷兵黩武……
  说真的,宗泽亦很希望看到他君临天下的那一日,看陆谦是否能真的一阵汉家晦气,尽扫汉家屈辱。
  “父亲以为,这后世青史之上,又将如何写我父子?”宗颖想的也有些发痴。人都爱做梦啊。
  区别只在于,有的人能把梦想实现;而有的人,梦想就永远只是梦想。
  ……
  也是因为梁山军现下钱粮不缺,棉花的重要性猛地下降了一大截,虽然民间议论声很大,可益都城内,陆齐高层人物,却没几个谈论的。
  很多人的眼睛都在盯着科考,有点闲心也全看着沧州,即便是陆谦,也是低头看内,只偶尔抬起头来,打望一下周遭。
  如此,一个人名就落入了他眼中。“呼延庆?”这与呼延灼是何干系?“去唤呼延灼来。”


第418章 自古名将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
  益都城内,武略院是一片难得的清净之地。因为它不同于国子监,那般文人还要科举。武略院武生但凡结业,便可以正副都头、正副营官之职从军。
  正副都头、正副营官并非军衔,虽说梁山军老早就出现了军衔的雏形。
  红黄线交织框,只有方框而无杠条者为伍长,内中有一杠为什长、两杠为队率、三杠为都头。正都头的外框是红黄线交杂,副都头外框是只有红线,而无黄线。都头之上的营官以黄框红杠计,直到最上的银星。后者现今于梁山军中相对的乃副都督一职。
  只要陆谦愿意,梁山军中完全可在军改中顺势完成军衔制。甚至就可以叫做士、尉什么的,盖因为那上士、中士,皆好解释。中国自古就有么。就好比营、团制一般。
  在军队中,军衔制的作用很明确,就是在混乱中明确上下级,便于收拢士兵,恢复战斗力。
  因为单纯的军职上下是跟建制绑定的,左都的士兵不会服从右都都头的命令,甚至前营的士兵不会服从后营营官的命令;因为军队在平时和战时,绝大部分的时间中都是成建制活动的,这样避免了多头指挥。但军队也会有建制被打散的情况,比如遭到伏击,一大帮不同部队的幸存者聚到一起,谁指挥?这时候“军衔最高的指挥”能迅速恢复军队秩序。
  可陆谦想了想,最终还是否定了军衔制。
  他在军中捣腾出这一套标识,实质上已经等同于军衔。它的唯一目的也是在乱军之中,好便于梁山士兵迅速识别出彼此的高下,从而形成组织链条,从而增强秩序凝聚力,增强了战斗力。
  以眼下的情况,陆谦完全没必要在意识形态还没成熟的情况下,捣腾出一套军衔制度来。或许这个时间也相去不远了,但现在没此必要。
  正规的武略院学生,一届当中,只有各科的前三名会被授予正营级职务。用后世分级制形容,他们的评分是卓越;而后营副是优秀;都头是良好;副都头是一般。
  不会有不合格之辈,这些人在结业之前,就已经被淘汰出去了。
  各级培训班之学员,另算。如赵立。
  如此,内中武生便多心无旁骛,一心所求,只为评分,只为名次。他们与同班比,与同届比,甚至于全校作比。
  因为,没人想要以副都头职位结业,没人甘当落后。这副都头、正都头乃至正营官,就仿佛是一根鞭子,在不停地鞭策着他们向前。
  在武略院,讨论的最多的是军事,其次是武生排名。每月的大评考的学员们里嫩外焦。且现下的梁山军是所向披靡,如此,这里自然是一片轻松愉悦。外头那闹哄哄的赶考举子影响不到他们,反倒是后者在益都城内闹出的笑话,成为了武生们笑料的来源。
  呼延灼还是挺喜欢这里的,于武略院他感觉到了一股久违的轻松,尤其是他的家人出现在他的面前后,那梁山军便彻底收服了呼延灼这颗心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也!
  呼延灼任骑兵科教授,此乃是武略院中最高职称。当初那批一同对梁山军低头的人里,能拿到教授职称的可是少之又少。悲催如丁得孙、龚旺之流,都仅是武略院技术含量最低的体学课助教,兼任战演室助教。可他们即便有两个助教衔那还是助教。助教之上还有教师,教师之上还有讲师,再之上方是教授。
  呼延灼用事实证明了一个真理,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这句话或许不好听,可道理却是颠不破的。
  双鞭将能被评级为骑兵科教授,是因为人有真才实学。且不提当日那连环马于实战如何,只说调教、作训马军,及带领马军出征途中会遇到的系列问题,甚至马军厮杀时存在的些不足、隐患,那就没人呼延灼不知的。毕竟他能调教出一支连环马军来,即使这支连环马军是临时凑合的,也足以说明问题。
  何况呼延灼出身世家,自幼熟读兵书,亦读过不少诗书,非蛮力之人,说话讲课甚有水准。
  “大凡骑兵对步兵作战,如果遇到山林险隘、沼泽水网的地形,就要快速离开此地。因为这些是对骑兵作战不利而易取败的劣势地形,不可在此种地域对敌交战。如要对敌交战,必须选择开阔平坦地域,这样,方可进退自如,战而必胜。如兵法所说:在开阔平坦地域作战,就要使用骑兵部队。”
  “《新五代史》记:晋王李存勖率兵援救赵王王镕,与后梁军对峙于距柏乡五里的地方,扎营于野河之北。当时,晋军兵少,而梁将王景仁所率之兵虽多,但精锐者也少。晋军看到对方兵多,有些畏怯失色,晋将周德威针对此情勉励部队说:梁军虽众,却尽是从汴宋地区临时雇佣来的乌合之众,容易打败!”
  但德威回到帐中向晋王报告时,却说:“梁军比较精锐,不可立即与之决战,应当向后稍退以等待有利时机。”
  李存勖不快,说:“我率孤军千里而来,利于速战速决。如今若不乘势迅速击之,一旦让梁军知晓我军之虚实,者便无计可施也。”
  周德威反驳说:“事非如此。赵王之军善守而不善于野战,梁军尚难在短时间内破城。吾之取胜,利在骑兵,平原旷野,骑兵之所长也。今吾军于河上,迫近营门,非吾用长之地也……”
  课堂上,呼延灼正给学员讲授实战课。那例子便是唐庄宗救赵,也就是五代史上有名的柏乡之战。这一战是梁晋争霸过程中最具战略意义的大战,此战败后,梁朝的精锐兵力损失惨重,朱温为之骄傲的“龙骧”、“神捷”军全军覆没。河北的形势也发生重大变化。
  呼延灼备课真的很有水准。实战与理论结合,配合着地图,以及简易的沙盘,直接还原了柏乡之战,那教学效果真非是一般的好。
  只是这位在学生面前挥斥方遒,指点千军万马的呼延教授,当一步步迈入齐王府,走进武英殿内的时候,内心还是忐忑难安。
  他都有心在武略院中养老,与张清、宣赞等年轻人不同,呼延灼年岁可不小了,如今是只想着安安稳稳,待到日后战局明了时候,再叫儿子呼延钰插上一脚,虽然无个大富大贵,好歹也能延续呼延家的门风。若是呼延钰有本事,便是立国定鼎之后,那依旧能风生水起。
  因为,当今这位齐王可不是安稳守成之辈。看他刚有根基便挥师征讨高丽,便可知道此乃是一位横扫六合式的君王。
  “臣呼延灼拜见大王。”呼延灼对着陆谦一揖到地。
  陆谦一身常服,看着呼延灼畅声道:“将军快平身,赐座。”
  待到呼延灼坐定,陆谦道:“自前遭本王武院一行,赐筵众教师,与将军相见至今已有月余光景,闻将军家眷皆被送至住处,可尚欢愉?”
  “承蒙大王关怀。臣妻儿尽在,再无可牵挂;寓乐于教,心满意足矣。”呼延灼非是在撒谎。但陆谦怎么可能叫他这一将才就丢在武略院呢?
  讲真,丁得孙、龚旺之流不算甚,十个这等庸才也比不得一个呼延灼。
  “有道是:自古名将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而呼延将军年不过五旬,正值年富力强,何以就泯灭了心气?”
  “想另祖呼延赞,年过六旬尤镇守北疆【保州刺史、冀州副都部署】。呼延将军一身好武艺,又饱读兵书,熟知兵略,真就愿意老死床榻?”
  陆谦将名将与美人的秩序调换了一下,似也读得通畅。
  “自古名将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呼延灼脸上登时露出挣扎来,那十四个字如同十四块石头砸到了他心尖上。
  陆谦则不给呼延灼拒绝的机会,接下开口说:“将军为呼延家最显耀者,不知可听闻过呼延庆这人?”
  “呼延庆?”呼延灼一愣,那心中的纠缠都停了下。
  “是也。前平海军指挥使,呼延庆。”自觉就告诉陆谦这俩人有瓜葛,因为这个姓氏太少见。
  “好叫大王知晓。此子乃臣之族侄。其祖乃臣堂叔,仁宗年迁家福建。数十年里,只有书信往来,鲜少亲见。听其父言,此子虽习弓马,实更善水性,心性亦有些旷野,少年时曾随海船出洋。四年前我那族兄病逝,此子萌官在平安军做了一副指挥使。前年始递补为指挥使。不知……”
  呼延灼说到最后,担忧的看着陆谦。莫不是这呼延庆也被捉了?
  “哈哈,果然是将门虎子。”陆谦一声赞叹,先叫呼延灼安下了心。但很快他就又提起了心。
  很明显,陆谦此来寻他,为的就是教呼延灼前去招揽呼延庆。那厮前遭运输钱粮到沧州,被童贯举为统制,连蹦三级,留在沧州招连水师。结果战船还没备上几艘呢,梁山军就杀入进来。
  彼时童贯主力已经尽数奔去了大名,沧州府虽大,却如纸糊的一般,不堪一击。呼延庆只能转水师为陆军,引着一干手下逃去了保定。后又到了清州,如今隔着一条黄河北流,与沧州梁山军对峙。这呼延庆能水战,可以护着上百艘粮船,从福建驶到沧州,就是天大的本事,老早就记在陆谦的花名册上。现下可不正是收入囊中的大好机会?
  同时也是梁山军启用呼延灼的一个契机,也是武略院众人真正入仕陆齐,为陆谦效力的一个契机。至于武略院,没必要堆砌那么多人。先前厮杀中抓到的那些老将,可不就是现成的教官。
  ……
  彼时,沧州泥沽寨中。
  这说是一个寨,实在早已经是一座小城。贸易区就在城池的左侧,那里还有一片场地,已经被梁山军用栅栏围起,显然内里便是那演武场。
  贸易区中亦有酒楼旅馆,还有赌档勾栏,俨然就是一镇集。
  操刀鬼曹正正热情的罩带着杨林和石秀。后者虽不愿意上梁山,却与杨林接下了交情,这几年里靠着杨林,来了个咸鱼大翻身。去年年中还专门回了趟老家,安顿了他叔父身后事,顺带着将他婶娘和弟妹接出金陵城。
  石秀能从穷变富,靠的都是杨林。其虽没加入梁山,实质上却等于是梁山泊的外围。转职从北地贩运马匹、皮革。
  “未知贤弟何时离开义州?”曹正问向杨林。
  杨林道:“小弟是上月离开义州的。那地儿刚经过厮杀,城外百姓不是被辽人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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