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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万里尽汉歌-第2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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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风姿,令人一见就大生好感。
  彼此见礼,分别坐下,陆谦开口就道:“陆谦就听闻先生大名,小乙常道先生足智多谋,文韬武略皆天下第一流人物,更是有一副英雄肝胆,眼中不容一粒沙子;只恨陆谦命薄,前遭无缘得遇先是。今承垂爱,真是欢喜莫名,敢邀同往请教。”
  许贯忠笑了,这齐王真是迫不及待,但也感激陆谦这份求贤若渴之心,当下应着:“小可此来便是欲投效麾下。大王英武绝明,贯忠愿敬附骥尾。”
  “如此,先生可有教我?”陆谦很想听一听许贯忠这个‘局外人’对现下局面的看法。而且,那古时候大才相投,不都需要先来一番惊人之谈么。
  “贯忠听闻大王欲南下扬州也。这般,便敢请大王亦北取沧州也。”
  许贯忠果然是叫人惊讶,沧州?陆谦想都没想。当下说道:“先生请讲。”
  “大王眼观天下,必知晓天下地理。那沧州北地的小南河寨、双港寨与泥沽寨,对岸便是北辽之地。”
  “那辽军在战阵上连战连败,今年如势不复起,则恐大局难挽也。可天灭契丹,今岁辽境内诸路大饥,乾、显等州斗粟直数缣,民食树皮,至人相食。东路诸州,到处生出起义。汉儿安生儿、张高儿聚众十数万人,饥民群起响应。安生儿在龙化州(今哲里木盟八仙筒一带)与耶律马哥等战败而没。张高儿率则众转战至懿州(辽宁阜新塔塔营子),与霍六哥起义汇合。实力复起。”
  许贯忠眼睛闪闪有神,“今日大王中原未定,北复幽燕则远也。然可未雨绸缪。纳北辽汉儿,收难民之青壮,编制成军;取内中人杰,为我己用。则辽地南京路尽在我目中也。”虽然幽燕十六州被契丹统治依旧,可北地汉儿贵族之家从未断绝。其治下之士子虽染胡风,却又有诗书教化,当可用之。
  “且贯忠素闻梁山军钱粮丰厚,抚恤优厚,耗费极高。然北地难民也,孤苦无依,凄然离乡,得一饭饱则心满意足。安复索要宽待厚禄?北地健儿,亦当可征战。”这般虽非长久之事,却当可为梁山军减少一些损耗。
  “更重者,大王取沧州,则可叫辽人知晓我大齐名号。今后时日,辽金两国必紧张备战,军粮兵甲皆为其必备之物。而辽国冶铁要地便就是辽东,彼处现今已失于女真之手。贯忠曾与卢将军、郭中丞详谈,据二人口露,我军之兵甲钱粮颇丰。既如此,何不以之易辽人之战马?”
  梁山军实在务必要始终抱着女真人来交换。辽国的战马岂不更多?
  “贯忠曾经北出界河,游历彼处南京、东京之地。契丹见过,女真亦有接触。前者虽是左衽,但尊孔书儒,汉化久也,彬彬不异中华;后者却直若山间之野兽,野性未伏,实蛮夷也。以贯忠之见,彼辈若破了北辽,则必南下犯我中原。”山间禽兽么,不实吃到痛处,他们是不会张记性的。
  许贯忠早先也曾经以为女真只是打了辽国一措手不及,就如当年的西夏党项一般,然阿骨打起兵反辽,已近三载。辽国这一实力明明强国女真无数倍的巨人,却如深陷泥潭,根本动弹不了自己庞大的身躯。只能用一根手指来抵挡女真的侵蚀,以至于大腿都被生生砍掉一截。
  如此,许贯忠心中有一番明悟,这辽国恐是不成也。
  但他又不能明明白白的这般说来,因为世人恐多不是这么看。他也担忧陆谦一样的轻视女真。于是欲用沧州接口辽地,纳北地难民为己用,这般便可叫梁山军知晓辽金战争的一举一动,更积少成多,一点点体会到女真人的凶残、野蛮与厉害。却哪里知道自己这番言语与陆谦是不谋而合。
  契丹在陆王爷眼中只是冢中枯骨,而女真才是一头能要命的饿狼。
  “先生以为女真方是我中原大害。取沧州,濒临辽地,纳北地难民,收为己用,与辽国互贸,强壮我身,且辽金之战可悉数洞察于我文武面前……此策大好。我亦觉那女真始终为我中原大害也。”陆谦拍手给与肯定。
  许贯忠心中杀那见仿佛开了一朵花。良臣择明主而仕,君臣相得是怎样感觉,他算有了体会。
  “英明莫过于大王!”


第416章 宋江奇谋制契丹
  六月天,一个下雨的日子,一辆轻便的四轮马车在一队骑兵的护持下驶进了益都城。
  马车内,宋三郎穿着单衣,尤热的出汗。别以为这天下雨了,他就不热了。
  驶入城门,虽然是雨中,街道两旁的商铺却无一歇业关门。饭馆酒楼里传出诱人的香味,又有歌女唱曲的勾人嗓音,市井虽繁华不如平常,也叫车辆两侧的宋江亲卫看的目不暇接。
  宋江的眼光也在打量着左右,发现如今的益都城比之当初自己南下时候,是更见繁荣了。
  不过他的心思却完全没有放在这繁荣的市井上,而是全在那座象征着齐鲁权势的府邸上。
  早在他还在济州宋家庄修养时,就接连听闻战报传来,方腊军夺取了金陵城,梁山军也南取扬州,北取沧州。赫然间就同辽国面对面了。陆谦设淮南行省,以前左都御史郭永为首任巡抚;前淮南招抚陈观被拔入朝中任礼部侍郎,驻节沧州,直面对面辽国。沧州知府的位置且还空悬,只以柴进暂为安抚,后者依造陆谦之想,于泥沽寨设立大货场,沟通南北,此非榷场也。
  前者纯属贸易区,一应规章制度完全不同于旧日榷场,一切皆按买卖办事。施行梁山军之法,不得强买强卖,不得打架斗殴,更不能行凶伤人,一切犹如内陆腹地之街市般,规规矩矩都看似不偏不倚,可事实上是真是假,就仁者见智了。
  此消息传出,引来无数人讨论。不看好的居多,因为辽人蛮横也。且彼处地近辽国,更不妙。
  而宋江却觉得此贸易区可行也。因为这里的规矩比之榷场便易的太多了,要知道宋辽宋夏之间的榷场,那官府有有限贸易权,小商人要十人结保,每次携一半货物到对方榷场交易。大商人则被悉拘之,以待对方商贡前来。
  有官牙评定货色等级,兜揽承交,收取牙税。这里头的猫腻就大过天了。且交易双方皆须由官牙人从中斡旋,不得直接接触。
  如此的枷锁下,赵宋一年榷场商税还能收取百五十万贯,只能说彼此的互贸往来真的很频繁。
  而现下这贸易区似没有诸多保险,但它自由啊。两国商贾面对面交谈,各取所需,只要交税,只要遵纪守法,即可畅通往来。且内中的商机太大了。
  粮食,陆谦拿出了一袋袋粮食,拿出了辽军紧缺的粮食。就宋江所知,只是如此,梁山军便轻轻松松的从对面的辽军手中换取了上千匹战马。
  而待宋江启程从郓城东来,走到济南时候,就又听到一个消息。却是大齐与辽国达成一协议,二十石粮食换辽人一匹战马。当下便感慨:真暴利也。
  在大宋,这好马就好比后世一辆豪车,价格不菲,一匹合格的战马,价值不下百贯。
  要知道我大怂的上等马高度为四尺七寸,凡买马等仗,自四尺七寸至四尺二寸有六等也。也就是后世的一米五到一米三五之间。这个高度已经不低。《周礼》的记载:“八尺以上为龙,七尺以上为騋,六尺以上为马。”而春秋时候的一尺大概是后世的23公分,六尺,也即是140公分左右,既为14掌左右。而汉代时,禁止肩高六尺以上的马匹出关。是以,如此之高度的马匹真的可称得上是战马了。梁山军买马的标准,却是四尺五寸,换算来比140还要高出半寸。
  而且是你爱换不换。
  大批的粮食便堆积在沧州贸易区,想要就拿马匹来换。而不想交马,还要要粮,那行啊。拿刀枪来比试比试?!辽国还有力气南来生事吗?
  就宋江所知,那先前一直在水泊边驻守的玉麒麟,已经引着一支精骑直扑沧州了。同时,他此行益都,今后前程也与沧州休息相关。
  “吴兄慢走,且捎带小弟几步……”
  “车夫停车。”车马外,一个声音响起,“陆兄?几日不见,可还安好?何以滞留此地?”
  “小弟昨日入天禄阁温书,不想忘了时间,待出来时候已经下起了雨来,怀中笔录经不得雨水冲打,只能就近留宿一晚。今日早起,本趁着雨水停歇时返回住处。又看到书局里的招牌,滞留到此刻,如今,欲要寻一车马皆不可得。”
  “原来如此。那国子监的模拟试卷集,陆兄可得手了?昨日我与吴兄贪饮了几杯,今日起晚,辗转三处书局方够得一册。”又一个声音响亮来。
  “若再不得手,小弟非是霉运高照,使至有这等的衰运……”
  马车轱辘轱辘的压过石板,与宋江车马交错而过。透过窗口他还能清晰看到那两不大的旧式红盖双轮马车里,三个年岁相当的年轻人,脸上那洋溢着的青春。
  “确是今年今科参考的士子。”宋公明莫名的呵呵两声。
  天禄阁乃是图书馆,内中储藏了许多典籍,多是梁山军攻取各地所获,那东京城与应天府城中的典籍不要太多。完全称得上浩如烟海、汗牛充栋。如今许多齐鲁士林之人都整日里泡在其中。
  但那模拟试卷集便就准确的暴漏了对方的身份。在确定了对方的身份后,他心中忽的生出一种得意与优越感来。
  士子,科考,考中了又能如何?不一样位居俺之下?而想当年他宋江也曾苦读诗书,但却连报名参考的资格都没有。如果没有梁山泊,黑三郎眯起了眼睛,一瞬间里他想起了时文彬、想起了在郓城县做押司的经历,是何其的乏味也!
  到了迎宾馆安歇一日,次日清早,天空已经放晴。宋江着一身黑色官袍,大步走出房门。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黑三郎感觉整个人精神都为之一振。前庭屋檐还有点点水珠低落,花圃当中朵朵花儿粘上晶莹的水滴。雨打花愈娇。
  一身官袍趁的宋公明人是愈发黑了,但整个人气质也更加肃穆。头戴梁冠,玉带束腰,佩一柄长剑,恍惚中都让人忘记了他低矮。
  陆谦官制,文官尚玄,武官服绯。尽依汉制也。
  没有红的、绿的、青的、紫的,也不会有衣冠禽兽。文武官皆配刀剑,依各自择选。除了入奉天殿时要解兵,那武英殿中一干人腰间都是悉数挂着兵刃的。
  “臣宋江拜见大王。”
  文华殿中,陆谦在此召见了宋江。这座大殿比武英殿还要小一些,是与武英殿一同修筑的。而用处也明白的很,就是接见文臣,召集内阁重臣议事的所在。
  “公明快起。前遭是我有失,教你哀毁骨立,事后亦后悔莫及。兄长现今身体尚好?”看到宋江头顶的气柱,陆谦满意了。这厮不管先前做了什么,现在对他还是忠诚的。看来他在晁盖面前的那番表现没有白费功夫,这黑三郎多少是信了的。如此也不枉陆谦将宋公明从济州拉出来,再度竖起做表自己义气的榜样。这般来陆谦的语气亲热度便就又增高了一个层次。同时也真的决定就他去沧州任职。
  还是不叫这个及时雨呼保义,却作甚右都御史了。忒难为人,也忒是露骨。
  一番充斥着亲热的交谈,宋江的忠诚度陡然升高了一个档次。早前在淮南他曾听晁盖这般说,随后陆谦以他兵部侍郎的身份暂且回家荣休,那文书中写的也很是真挚。现在宋江与陆谦这么一相见,有感陆谦之态度,就更放心了。
  “沧州任上,重在北地而非河北其他兵马。后者腐朽如糟木烂泥,不值一提。”仅有点实力的童贯部已经扑到了大名,便是张所都带着人马跟去了。沧州部还有何惧之有?
  怕保定军、清州的那些驻防禁军吗?可笑。
  陆谦说着就叫人挂起了一副新的地形图,正是辽金两国疆域。“那契丹现屡遭女真重创,又丢了辽东冶铁要地,粮秣兵甲稀缺,正有求于我。我军缺少战马,亦是有求于他。合则两利也。”
  宋江看着眼前的地图大吃一惊,“南京道乃辽国根基之地,彼辈竟杀至这般地步?”那是万没想到契丹会败得如此之惨,都叫女真人打到南京道的大门口了。
  “还当有三两年备战。这女真乃小族也,鲸吞了辽东之地,若细蛇吞象,不有时端吸纳消化,如何还再打的动?”陆谦手指在义州位置。“以契丹之底蕴,有个三两年光景休养,如何拉不出一支强兵来?便是一时灭不掉女真,也当抵挡的住。只可惜天欲灭辽,今年辽地大旱,诸州皆恼起饥荒,斗粟可值数匹绫罗,平民百姓已经到了至掠人充食之惨地。”
  “如是,各州男儿皆揭竿而起,半个南京道为之大乱。”那霍六哥都攻下了海北州,又趋义州(哲里木盟奈曼旗西),为辽奚王回离保战败。但也可以见辽地之乱了。最新得到的消息,辽金边界之地的军民百姓已经有投靠女真人的了。
  “真天灭契丹也。”宋江听了陆谦讲述,内中涉及了很多北地要情,都是谍报司辛辛苦苦探查来的,亦有沧州开边,从彼处得来的。黑三郎恍然觉得,这契丹,这大辽,这个压制北宋百多年的大敌,真就要完了。
  “北地少粮,沧州处早晚会涌入难民。想来辽军亦不会阻拦。你任职沧州,贸易场是其一,这收拢难民,以此知晓辽地虚实,便是其二。交通辽人,虽以礼部为主,你亦要设法为之。人都言树倒猢狲散,岂不知道,这金风未动蝉先觉。”如赵良嗣那等人,陆谦绝不相信契丹只此一个。
  宋江唯唯听命,大赞陆谦未雨绸缪。但心里却觉得,自己也当拿出一让陆谦都亮眼的方案来,如此方能显出自己的本事来。返回宾馆,闭门苦思一夜,第二日复进宫来见陆谦。
  “大王。臣昨夜细揽贸易区官吏上书,那契丹今虽落魄,实则对我中原人依旧凶蛮。彼辈人百年力压中原,气焰嚣张。纵然惨败女真人之手,于我中原则不坠心气也。”这是一种老子虽然在外头受了气,可你老子还是你老子的思想。宋江总结的不差。
  那贸易区才开不久,就多有契丹人闹事。便是两国互贸粮马的时候,那些辽国军士都甚蛮横。彼处坐镇的徐宁,人是好脾气,这点上却半分不让,可这贸易区终究是做生意的,如此打打闹闹也不是法。
  “臣夜间苦思良久,想出一计,可落辽人精气,可丧辽人心神。”


第417章 非赵氏可比
  陆谦颇是意外的看着黑三郎。他将宋江放在沧州,一是这厮破有些能力,沧州日后杂事繁多,正当其用;二是立宋江做一榜样,来表现他陆大王的义气。
  却从没想过宋江能立刻拿出奇思妙策来解沧州之难。“快说于我听。”
  宋江稳了稳心神,初次献言进策,这种感觉完全不同于昨日。“大王可还记得何灌?”
  “其早为河东将,辽人常越境而汲水,何灌亲自划边界,不允许彼辈越境来,辽人忿而举兵犯界。何灌以箭射之,发辄必中,皆可透甲,洞胸出背,叠贯后骑,或没镞崖石也,辽兵大惊,以为神将,惊退之。”
  宋江出乎意料的提起了何灌早年的事迹,陆谦听在耳中,眼睛里若有所悟。
  “如今中原未定,如大王之言,我大齐与辽人合则两利也。是故,不可以兴兵动众。然臣想,夷狄,禽兽也,畏威而不怀德。其情由何灌昔年之事便可知晓。转而想到泰山擂台,依葫芦画瓢,我军当亦可在泥沽寨设立一演武场。较量北国英豪。”宋江最初想的是擂台,泰山的天下第一擂。但泥沽寨之事关乎两国关系,擂台显然不好看不好听,还是演武场好。而且人员也不做限定,上到军中战将、绿林豪杰,下到底层小民,市井商贩,不服的,都可以前去一较高下。
  话说到此,宋江的法子就全道出来了。还别说,陆谦想了想,这法子还真的有效。
  演武场,实质上就是擂台。能打掉辽人傲气的,只能是军中较量。依照辽人的骄傲,梁山军在泥沽寨设立演武场,话风儿传到北地,辽人必无不应战的道理。但这种事儿又遮掩在整个‘社会’之中,就消弱了彼此的矛盾浓度。
  实则两边英豪在演武场上争斗几次,只要梁山军这边能战而胜之,则辽人气焰比弱。“妙哉。”
  “大王,我军中卢俊义、史文恭之辈,皆天下第一等的高手。演武较技何惧北国?”宋江说话中可谓的自信满满。那辽人若真还猛将如云,何至于被区区女真打的丢盔弃甲?如是这般想的。
  陆谦则已经认同了这一策略,大呼:“果是一妙策。”演武场上两边较量,能分出胜败,则又非真起刀兵,还有一层面纱遮脸,彼此面上还都可保持个和平,确实是打压辽国气焰的妙法。
  不闻那宣赞当年事吗?便是张叔夜出使辽国,辽人也曾经提出比箭来欲折辱宋朝,但能文能武的张叔夜却首先射中目标。
  这比武较技虽然于真正的战争厮杀无甚关联,却真的关系国威尊严。尤其是这水浒化的世界。
  黑三郎满怀信心而去。因为陆谦承诺,会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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