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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万里尽汉歌-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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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异者便可自九品做起。
  当然,制度上是这么一说,但陆谦现下才不会放权给地方州府。
  也所以,他手下的礼部要比后世明清时候的礼部更加繁忙,任务也更加沉重。
  地方官府有开‘公试’之权限,只要上报,且规矩符合——空缺官位之多寡、与上一次公试隔期年数是多少,上头就不能阻拦,就要派出学官体查巡视,无形中工作量就大了许多,自然的份量也就重了许多。
  国子监的设立还不明显,可州府大学的设立,实质上便是掘断了各地私学的根源。本来齐鲁士林还以为所谓的‘大学’便是宋朝的府学,谁知道陆谦给了官学如此大好处。那大学内的学子是可以直接参加公试。而每当上面开科考,国子监监生能直接报名,各地的州府大学也有一定比例的直进名额,余者也还可以参与公考。
  所谓的公考便就是“举子之考”。宋代是没有“举人”这个功名的,也没有“秀才”这一说,这点与明清大大不同。
  众所周知,明清科举有县府院(道)三试、乡试、会试、殿试共四个大级别,有童生、秀才、举人、贡士、进士共五个级别的读书人。其中,童生虽然不是正式的功名(未进学),但是也要县府两试通过才能取得这一身份,在社会上也可以自称“学生”、见官不跪了。
  而宋朝的科举只有解试(州府主持)、省试(礼部主持,相当于会试)、殿试三个级别,凡是符合条件的人都可以去参加宋代科举的第一级考试——解试,这与明清有着很大不同——在明清要事先通过县府院三试取得“秀才”功名才能参加乡试。所以,在宋朝是没有“童生”、“秀才”这两种级别的读书人的,或者说,任何没有功名的读书人都可被称为秀才。
  解试通过就是举人,可以参加省试。但是如果省试没有考中,下科还得从解试考起。也就是说,在宋朝,“举人”这种功名是一次性的,正常情况下保有期为一届三年。而不是说你做了一次举人,就能一次次的参加科考了。
  陆谦觉得这法子很好。完全是照抄了来。
  如此是多么大的优势啊?等于说州府大学的学子,同等情况下有两尺考举人的机会,这是县里的官学以及各地私学完全无法媲美。而比较起来,官学升入大学更为建议,这就好比后世各大名校的附属中小学。陆谦没有直接砸了那些名老宿儒的招牌,实则更加恶毒也。
  中国人于做官上的热情,根本不是所谓的道义、师生情谊、大义啥的可以阻拦的。尤其是在陆谦的声势蒸蒸日上之际。
  如是,对比‘文学’上顺利的进展,从演武堂演化而来的武学,就开展不利了。
  那各州府大学与国子监,虽然缺少名师教导,可是别忘了,陆谦麾下的科考与宋朝完全不同。政务、税务、司法,分门别类,陆谦早组织人依据实例编撰起课本来,宗颖做这个很用心尽责,结果也颇好。如此,那些讲师便只在课堂上照本宣科,下面的学子拿着课本用心钻研,科考之上一样可扬名。
  而齐鲁本地的那些书院,即便有名老宿儒教导,那所学与所考,驴头不对马嘴,一样是完蛋。而那些名老宿儒若是也改随“国教版”,那么,他们一身所学也就废了大半了。
  陆谦此举叫齐鲁本地历经清洗之后残存的士林中人大为不满,近乎是有一个算一个,都在高声攻击着陆谦离经叛道、大逆不道。但这叫嚷有个鸟用哦。陆谦要的是实打实的做事之人,不是那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书呆子。
  这引导中华文明方向,改变正在走向陈腐的儒家,于陆谦眼中,那就是要从改变科举,改变天下读书人做官的路径着手。就像当年的王安石,如何推广自己的理念?那就是科举。
  熙宁八年,耗时三年的《周官新义》、《诗经新义》、《书经新义》编撰完成,合称为《三经新义》,其中《毛诗义》二十卷、《尚书义》十三卷、《周官新义》十六卷,而又以《周官新义》最为重要,是作为托古改制的熙宁变法的理论根据。一个月后,《三经新义》便被神宗皇帝颁赐给宗室、太学及诸州府学,作为全国学生必读的教科书和科举考以的依据。
  如是,王安石变法失败之后,《三经新义》作为变法的理论依据,也依旧源源不断的为新党输入新鲜的血液。直到蔡京之流彻底的把‘新法新党’的招牌砸烂。
  文学上陆谦不以为意,一群书生的叫喊,仅此而已。反正他在天下士林中的名声早已经坏透。估计也就比方腊好一些。后者对于官吏的手段过于酷烈,虽然他们的心情值得理解,朱勔一党流毒江南七八年,本处百姓苦贪官污吏久矣。
  陆谦的大清洗下,一地士绅、读书人,多少也能留下一半。摩尼教义军所过之处,则几乎斩尽杀绝。
  陆谦实则更关心武学。国子监与武略院都面临着一个同样的问题——师资力量不足。只是区别在于,文学这边的这一难题被现实大大的缩小了,而后者却被放大了。
  国子监的监生能抱着课本啃,武略院的武生能一般无二吗?这不可能。
  而梁山军中倒是有很多战场经验丰富的人物,但眼下有偌大的地盘要驻守,未来还可能有频繁的战事要发生,那些军将显然不可能成为固定教员。如此,陆谦把目标打到呼延灼他们身上,就也是顺理成章了。
  后者也顺势而为。
  而至于呼延灼他们为何会猛的选择低头,哪怕不上战场,只在武略院中任职任教。说到底,那还是老赵家自己做的孽。去岁年末,赵佶匆忙迁都西京,以洛阳为行在,呵呵,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了老赵家自己都没信心短期内镇平齐鲁,恢复天下。他们就也得过且过吧。
  洗漱更衣,打扮一新后,苏定引带着他们骑马奔向兵部衙门,周遭是两百名全副武装的甲兵。虽然苏定觉得身后这些人早已经意志消沉,就是没有甲兵看护,他们也不会奔逃。但为以防万一,还是稳妥为上。
  众人一进益都城,呼延灼他们就感觉出一股违和感。这城中打扫的如此整洁,是其一;沿街商贸繁华,人流往来繁多,则是其二;其三是百姓脸色红润、安定。
  这画面说是在太平年景才对,怎么也不改映现在一座刚刚沦入匪寇之手数月的益都。
  “陆谦竟有如此治世之才?”很多人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他们知道自己的份量,还不足以让陆谦为了他们而弄虚作假。
  到了兵部衙门,苏定引着他们直入职方司,这就是兵部的组织部。那职方司郎中与苏定相熟,两边交接后,多叙了两句话,就听得外面忽然传来了一个粗大的嗓门:“休聒噪。薛永何在,唤他出来见俺!”
  苏定惊愕,“这是何人?”在兵部衙门直呼兵部尚书名号,他好大胆子。
  那郎中苦笑道:“一浑人罢了。乃方圣公二太子方毫是也。”
  杨温忍不住嗤笑,“再是浑人,如此无理,也当乱棍打出去。不然你官署威严何在?旁人看了去,都以为是梁山泊怕了那方腊呢。”


第384章 齐王爷的后宫
  那兵部郎中只是上下打量了杨温一眼,没有厉言相向,也没有回他话语。只做视而不见。
  他并不知道杨温的具体姓名,他只与苏定刚交了名册,还未发授职衔。
  但是他聪明的忍下了这口气。
  实是因为他是个聪明人,毕竟能在兵部衙门坐上职方司主事这一要紧位置的人,如何不知道眼前的这干人是什么样的来历?用他们内部的话说,这批人都是未来的大将苗子。只要人一点头,彻底的为齐王效力,那眼睛一眨,可能就是五军都督府的要人了。
  他不接话,苏定却要顾及杨温的脸面,更重要的是隐藏在他背后的杨志的脸面。“杨节帅有所不知。俺家大王已与江南方圣公家的金芝公主议了亲。三书六礼虽是才刚走一遭,但事儿,已经是板上钉钉。”如此这方毫在兵部衙门耍横就有的本钱了。
  但若只因为方毫是陆谦的二舅哥,这兵部衙门就稀软了,估计他们还是会叫今日在场的不少人瞧不起。那郎中也是有了台阶下,就接口说道:“更重要的是,两家本说好这月中旬再走一批军资。谁料这严寒凌冽,港口封冻,眼看是走不得海船了。薛尚书转笔就把那军资中的部分划分给了地方官府,用以筹备守备军兵。”这消息很难隐秘,摩尼教在益都城中就有驻点,内中人物察觉到了,又恰恰赶到方毫一行前来益都,算是热闹了来。
  方毫表示很不满,山东沿海是没有可通海船的港口,但是淮南一线呢?如何没有港口。
  在于如何把如此多的军械运到淮南,方毫的理由只有一个——你梁山泊冬季里用马拉冰车的法子在济水一线走了多少军需物资,如何不能顺着运河、顺着泗水,抵到淮河?再从淮河东向,可不就乘船向南了么。他才不管这当中的耗费要有多大呢。
  于是乎,薛永只能对方毫表示视而不见。
  苏定办完差事,又看了一回兵部的笑话,乐呵呵的回牢城营了。留下的呼延灼一干人在兵部职方司领了任命,而后被送去武略院。
  一群人面上都做平静状,但在心里头,一个个都是狂风暴雨,大风呼啸。
  没办法。就在刚才他们听到了一个极大的消息——陆谦要同方腊之女结亲了。这两个贼首成亲那可真是老赵家的一大厄运啊。
  现如今苏州都被摩尼教给打下来了,眼看着下一步他们就要席卷长江沿线,兵入金陵城。而梁山军呢,又已派出先锋杀进淮南,如此局面下似乎要不多就二者就会于长江一线会师。这般情况下两军名是结亲,实则是结盟。如此一来,对彼此都大有好处,可同仇敌忾的联手起来对付大宋。便是在场众人中对赵宋还有感情的人也不得不承认赵宋是真的有难了。
  “怕就怕如此一来,这位齐王爷的后宫是要热闹了。”
  闻达憋了老半天,眼看进到武略院,在教务处办理了入职手续,再到后勤办领取了衣物床铺等用品和住房钥匙,此刻已经是处在自家小院了,那口边憋了很久的一句话终于吐出来了。
  他所在的小院是一个后世典型的四合院,东西厢房各居一人,正房左右再各居一人。此处除了闻达之外,还有宣赞、王渊与郝思文。
  这里头郝思文最沉默寡言,这厮绰号井木犴,他老娘怀他之时,梦井木犴投胎而有孕,可谓是星宿下凡啊。可以说从小到大,他身上都担负着沉甸甸的寄托。只是事实证明,郝思文这厮是典型的命比纸薄之人,混的都还不如关胜。可是从小养成的那股内在的傲气,叫他很难对陆谦这种叛臣逆子低头。
  只可惜,他内心里的骄傲和忠诚,都被赵宋的迁都之举给击个粉碎。
  所以他也低头了。
  而至于王渊,这是个老油子。在西军中关系深厚,如今便是暂时低头,赵宋若有平定“齐鲁之乱”的那一日,他也可确保无恙。反正他们如今用的都是假名,真实身份除了个别经手的官员外,是无人知晓他们真正的来历的。
  闻达的一声吐槽松动了院子里的气氛,也激起了话头。
  王渊就第一个接上去:“听说这位齐王殿下至今还没子嗣,仅是两位侧妃有孕。如果那方腊之女赶得快,子嗣接连诞下,呵呵,那日后可就真要热闹了。”
  宣赞闻言也嘿嘿一笑,本就一张丑脸,便愈发丑陋了。“这位陆王爷三个侧妃,一个据说是从东京逃避江湖路上收容的,此可谓有情;一个则是前济州知府程万里之女,为青面兽杨志所献,其父兄现今皆入要职,又因出身不俗,是以得不少文官的支持,若不是陡然间跳出一个方腊之女,那正妃之位恐就是她的了。第三人是一丈青扈三娘,武艺不俗,为梁山泊女将。其兄飞天虎扈成现为陆……齐王麾下的转运使,在彼军内里交往繁多,职位显赫,可说是甚得梁山泊原有诸头领之心意。如此再来了个方金芝……”宣赞眉毛都要抽搐了,陆谦这可真是不嫌事大啊。
  几个婆娘各有所持。
  如此,其子嗣若是到了成年时候,有的他心烦的。
  井木犴看了一眼宣赞,心中真有些受不了他的木瓜脑子。陆谦兴起方才三年就有如此的声势,若是他的一干孩儿都能长大成人,这大宋朝早就灭亡许多年了。
  而说到大宋朝是否要灭亡的问题,这就要看西军的应对了。随着赵佶迁都洛阳,赵宋与西军的联系仿佛一下子就紧密起来。
  西北渭州,一个严寒凛冽的早晨。
  整座城市被一场风雪笼罩,就好像是一座被冻得十分坚实、攻打不破的冰城。西军各路将领汇聚于此,宋室与西夏的议和在去岁年末终于有个确定,陕西各路兵马顶风冒雪的开动来。
  朝廷有难,需要他们西军健儿前去平叛,这话说来后,还叫他们心中涌动起一股淡淡的骄傲。要是没有早前五万西军近乎全军覆没的例子在的话。
  渭州是西北重地,位于后世甘肃省东部,六盘山东麓,泾河上游。一条南北走向的陇山,赋予了它特殊的军事地位。陇山从北向南,隔绝西北与关中。休看现在的秦州【天水】与宝鸡地图上的间隔那般的近,一条渭水狭道却只能供少人穿行,大部队,尤其是辎重,绝对无可能通过。想要沟通西北就只能沿着陇山东麓向北,在渭州,陇山的北端,再转而从陇山西麓向南。这座城市自古为屏障三秦、控驭五原的重镇。
  两汉时期便是如此,现今也是如此。
  镇守这儿的便是大名鼎鼎的小种经略种师中,他大哥种师道则在镇守延安。两兄弟都已经白发飘飘,老种年近七旬,所谓的小种也已经到了花甲之年。
  名声还要高过他们的刘法,年岁一样不小,也是白发苍苍。
  还不到巳初时分,各路将领们纷纷披着重裘,赶来开会。他们中间大部份人都脸色沉重,今日众将云集所要讨论的内容是什么,他们心知肚明。
  这可不再是早前五万兵马的事情了,此次朝廷下旨给他们,要各路军帅尽可能抽调兵马。如此他们就不得不担忧,大军出动后,自家的老巢安不安稳了。
  朝廷是已跟西夏议和,可那又如何?签署合约就是被撕毁的。宋夏之间打打停停都多少回了。
  庆历和议后,宋夏之间和平了二十余年。但到了治平元年(1064年),两方再次厮杀,西夏攻略庆州,在大顺城被宋军击败,夏毅宗李谅祚受伤,一年多后去世,西夏之后逐渐处于守势。
  接下就是熙河开边,这却又是宋朝主动来进攻西夏了。
  由此可见,这议和是卵的用处都没有。
  而且此番朝廷分拨的钱粮甚少,比起上回,远为逊色。那原因是何,人人皆知。
  但他们还是前来参加会议,不关心它的内容,不关心它的原因,而且也不准备去关心它。他们只着眼厮杀。
  这是西军的老传统,不在决定方针政策的重大问题上多动脑筋、多化心思。因为这些都是由朝廷、统帅、特别是文官们来决定的事情。
  作为军队,他们的任务,只是服从它,遵照上面的意思动手去干罢了。而也只有讨论到具体的军事行动和作战方案时,他们才感到兴趣。
  今天的气氛大大不同于往常。不是因为那凛冽的气候,而是因为这不是一路军马在招议军商,而是熙河、秦凤路、泾原路、环庆路和鄜延路,五路军将汇集。
  作为会议的召集人,西军的主心骨之一,种师道不断地皱着他的眉毛,面上罩着了一层浓霜。大宋的处境让他感到心忧,西军的处境也叫他感到心忧。
  贫瘠的陕西诸路,能恩养起三十多万兵马,这多亏了朝廷在后面拾底儿。从钱粮到军器兵甲,只靠陕西诸路的力量,怕是一半人都养不来。
  而今年,无疑就是西军苦日子的开始。
  种师道坐在主位上,因为此番领兵东进之人会是他。刘法不在,这位大宋的神将依旧在熙河。
  是以,整个会议的气氛都是严肃而庄重的。整个会场静悄悄的,没有人敢于出声谈笑。谁让上头的虎皮帅椅上坐着一个生铁铸成的种师道呢。
  最后一个与会者,平定了川南之乱的刘延庆带着儿子刘光世进入会场。


第385章 高丽也,猪羊也
  夜空中,月亮昏晕,星光稀疏,整个大地都沉睡过去了。
  齐王府中则还亮着明灯,陆谦正在细细翻阅着户部刚刚送交上来的财务报告。因为人手紧张,且很多地方才刚刚有了眉目,以致于年前就该得出的财政花费,直到这正月底了,才送交他手上。
  一大片的赤字,各个方面,除了赔钱还是赔钱。
  这个并不出他的预料。不仅是去年,就是今年、明年,他还是要大笔大笔的赔钱。现下国库里储存的钱财粮秣,那就是为了现下准备的。
  何况他还决定今年免除治下百姓的田税,废除人头税。只靠工商,这收益比之赵宋的税赋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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