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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万里尽汉歌-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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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个指挥使!”
  林冲一抖蛇矛,浑铁点钢的枪杆也挡不住这巨力的一抖,一杆点钢枪如同变成了一条白蜡杆,闪动的矛头吞没了指挥使身后咆哮着前来涌上的数名亲兵。
  铠甲上一道道被撕扯开的伤口就像是巨兽钢爪的痕印。疾驰而过,落地的身影被永远抛在了身后。
  “林冲!”翟进早就引着亲兵冲杀在最前沿,挥刀一记记横扫,白刃所过是血光弥天。
  原本实力当占优的宋军骑兵与对面打成一个僵持,翟进他也没甚意见。毕竟对面的梁山骑兵,一个个都披挂铁甲,这武备上直胜过他们一筹。
  但王梅两部合力,明明就是两倍于己的兵力啊。再是武备差了一筹,被人占据上风就不对了。甚至于若非他亲自冲杀阵前,提升了将士士气,现下他部都有可能被杀败杀溃。
  “驾——”翟进双腿用力一夹胯下坐骑腰腹,马刺狠狠一扎,战马昂首嘶鸣长叫。四蹄撒开飞跃而出。厚背大刀顺势扫出,“喀咔、咔嚓”的脆声连响,刺来的长枪、长矛纷纷被大刀剁断来。便是连皮牌也挡不住大刀的锋锐,而斩断皮盾后的刀锋还每每去势不停,锋锐的刀芒在那几个梁山骑兵的腰间一闪而过。
  随即,凄厉的惨叫声就在阵上响起。
  一名梁山骑兵还没意识到自己遭殃,只是感觉腰身一凉,惊于手中皮盾被翟进斩断,下意识的就想勒马后退,却才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直直的摔落在了地上,眼光余角中还能看到一旁一个熟悉无比的马背上端坐着下半支身子,一个失去了上半身的身子,污血、内脏、器官洒落地上,沁的已经发红的土地更加的殷红。
  杀败梁山军就是翟进此刻最大动力,是以驱马直接朝向林冲将旗处杀去。厚背大刀上下翻飞,残肢断臂、破枪烂甲一路洒落了一地。
  林冲注意到了这一点,嘴角笑了。他早就想刺杀此将了,只可惜那将甚是圆滑,每每都避开。现在却来自寻死路。
  当下驱马上前,蛇矛直刺心窝。两人走马灯般厮杀了十几个,翟进便不能抵挡。不远处翟进长子翟明看到父亲遇险,眼角都要迸裂,“啊——”虎吼声中就撞着战团杀去,双臂攥刀,由上往下大力竖劈,血光磕撞声中直冲而来。
  一干长矛刺中翟明左肋,却只是刺啦一声,翟明腰身一弹,矛尖被带了下,顺着铠甲滑到了一边。这人左手一搅刀柄,一连串的清脆的金铁撞击声,刀柄绞着那根长枪和随后刺杀来枪矛向身前一甩开去,双臂再交叉一错,反手一斩长刀,雪亮的刀刃在空中轮过大半个圆圈后由左上方狠厉斩下,快似一道霹雳。
  叫两颗头颅飞旋着抛在了半空中,无头的尸体齐齐喷出三尺热血!
  两军厮杀,那死伤从来都是相对的。
  “休伤我父——”翟明终是赶到,大刀一记横扫马前,挡下了林冲一击。
  翟进朝着翟明咧嘴一笑。父子二人满脸的血污都已分不清本来面目,开口露出俩排白牙,更宛如厉鬼狰狞。
  林冲手中的蛇矛不知疲倦的上下翻飞着,冷冽的寒光照耀全身,整个人如是在身上包裹了一层闪亮的银光绸缎,外面还照着一层血光轻纱!
  以一敌二,依旧把翟家父子杀得狼狈不堪。可事实上,林教头却已经手下留情:“洛阳口音,翟姓将军,非不是龙门翟氏?”
  翟进无颜应答,翟明却如获至宝,张口回到:“正是龙门翟进翟明。俺们父子与教头悉属同乡,小子早年更曾面见过回乡探亲的林老提辖尊颜,万望教头高抬贵手。”
  林冲手中蛇矛有了一丝停顿,龙门翟氏可不只是一个宦官之家,那是真正的地方豪族。尤其是当今的家主翟兴,少以勇闻,只若是放大加强的晁天王,且家族中屡出官宦,威望高隆,于河洛地区根基深厚之极。
  更重要的是,这翟家风评还甚佳。以梁山泊的条例,顶多只能是轻轻惩处。毕竟林子大了之啥鸟都有,这翟家那般多的族人,总有几个污秽不堪的。
  林冲眼睛里精光闪过,这是他们的老乡啊。日后梁山泊若真有逐鹿天下的一日,这等豪杰便是陆谦真正的根基。
  断刃、残肢,伴随着一路的弥天血光。翟进父子狼狈而逃,宋军骑兵颓势尽显。
  林冲再振作精神,带领百骑,将显露出颓势的宋军骑兵搅成了一团散沙。如一条张牙舞爪的蛟龙一般来回飞驰,冲进去又冲出来。每一次都冲出一条血窟窿。
  宋军骑兵大乱之下很快就支撑不住,数百骑兵簇拥着翟家父子向西溃散。
  而此时的步军战阵,鲁智深已经打破了官军的前军,引着二三百甲士,直冲中军大旗去了。
  这王文德与梅展麾下的步军,比之梁山甲士的差距,远比骑兵来的更悬殊。虽然梁山军甲士只有七千,对面的官军却有一万八,可是厮杀尚不足半个时辰,便将王梅二人麾下的敢战之士打杀个七七八八。
  前文已经说了,步军厮杀,除弓弩攒射外,便就是甲士列阵,长枪刀斧的捅刺劈砍,铁鞭骨朵手锤的带血挥砸。
  当弓弩箭矢如密集的雨点般撞在一面面团牌上,撞在一具具甲衣上,或轻松或困难的破开牛皮和木板,破开闪着寒光的铁片与牛皮。
  彼此前排的士卒就会如同被大风吹过的草丛,齐刷刷的倒下上百名甲兵,甚至更多。
  两边都在相互伤害,谁顶不住了,谁便先败了。
  而对比官军的软弓,梁山泊的强弓重箭更叫官军们无法抵挡,鲜血从他们身体上冒出,同时响起无数的惨叫声。而当整个前列的甲兵乱成一团,完整的团牌防线被打得支离破碎的时候,这就是梁山军最佳的进攻时间。
  梅展一身狼狈的从乱军中杀出,飞溅的血雾洒在他的脸上,梅展却不及去擦拭,他的头脑一片空白,茫然的看着身后乱糟糟的战场,想不明白平日里龙精虎猛的士卒,怎么在战场上被梁山贼寇杀得连脚跟都站立不稳?更想不出梁山泊一窝贼寇,真就被训练的个个悍不畏死。
  就算是西北战场上,他都少见到拿着身边战死的同伴作盾牌,将同伴的尸体推到对面的刀枪尖上,然后趁机抢身往里挤,抡起铁锤来四处乱砸的疯狂。
  梁山军中军鼓点越来越紧,可是前列的甲兵依旧如训练时一样,下意识的保持着整齐的队形,与周边的战友保持着合适的距离。
  身强体壮、士气高昂是梁山步军挡者披靡的两大重点,但长短兵器,进攻与防御的娴熟配合,也是他们一次次战胜对手的法宝。
  连续三声尖锐的铜哨声响起,却是有一部宋军彻底崩溃,一个营的梁山军甲士向着那里猛扑。作战么,可不就要痛打落水狗,如此才最畅快。
  三声哨声响后,鼓声一紧,追击的一营甲士已经开始大步向前,跳动的甲叶映着头顶的阳光,闪动着无数耀眼的光点。
  一部分官军紧急支援来,在军官的嚎叫声中,大刀长枪纷纷放平,往梁山军撞来。
  阵列变成了锯齿一般的形状。王文德一点点的将手中的预备兵投入到战场上,以维持住那已经扭曲的防线。
  “儿郎们,跟我冲啊。”
  当骑兵部队发来击溃对方马军的消息后,杨志挥动旗号,一支足足有三个营组成的突击方阵,拐过一个弧线,从战场侧翼向着宋军的左翼杀奔去……
  宋军的骑兵溃败了,再也不用担忧营伍在运动时候被对手的骑兵突击了。如此,就也到了彻底解决宋军步甲的时候了。


第299章 陆虞候君临天下,众兄弟似锦前程
  身披重甲,操着长牌,浑身只配腰刀短剑的重盾兵列在最前;其后三列是一样披挂重甲,头戴厚厚铁兜鍪,连面孔都被铁面遮盖的长抢手、大刀兵,他们唯一的任务就是捅刺,就是劈砍。再之后是两列操着刀牌斧盾,腰间挂着铁鞭、骨朵和弓箭的短兵甲士,他们的任务是在敌人撞破防线,持短兵杀进长矛大刀中时,冲杀上前;或是在己方长矛大刀与敌互搏时候,瞅准机会,冲撞进去,打乱敌军防线。可以说他们与重甲长兵士卒是生死相托,休戚与共的关系,绝对不存在谁辅助谁!再之后就是四排弓弩兵,他们一样携带着趁手武器,可在阵战之时,他们更多地就是放箭。
  这就是梁山军的步军阵列。
  没有戚继光鸳鸯阵那般花俏,有的只是强硬与铁血,就仿佛是一块海边屹立的礁石,又坚又硬。任凭你海水一次次拍击与一年年侵蚀,我自岿然不动。
  若有人在高处俯瞰这儿情景,就会觉得着两边的步军方阵就是两块动起的坚冰,彼此狠狠地撞击,一次次的撞在一起,那挥洒的冰屑,那迸溅的碎冰,就是彼此战争损失的将士。而伴随着冰屑与碎冰的争夺,冰块就会不停的减少,直到一方碎裂开。
  那碎裂开的冰块就好比现下的官军,有的人掉头就逃,有的人还依旧指挥将士死磕。只是王文德与梅展能够驱动的士兵是越来越少了。看着梁山军坚固钢铁的阵列,那就是一堵不断碾压来的墙壁,叫宋军上下看不到胜利的希望,看不到任何撼动对方的可能。
  宋军崩溃了,光是这么冲上去送死都能受得了?厮杀不稀罕,哪怕同归于尽都是好的,可这样送死又有谁愿意?即便身后有督战队也不顶毛用。他不让路,就杀他娘的。
  退缩变成了后退,后退变成了逃跑,逃跑再迅速演变成全军的溃散。当上万士卒向后转进的时候,督战队就是笑话。然后王文德与梅展也逃了……
  当陆谦引着两千骑兵赶到战场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满地的战俘,而再打听各将行踪,那豹子头竟然再次引着麾下马军追击去了。
  “这豹子头是要变成怒狮么?”陆谦都惊着了。罕见到情绪外漏的林冲,这回厮杀竟然如此的积极,积极地便是叫他看了都觉得劳累了。
  “速跟我走——”
  把手一招,两千骑兵气还没平息,就再次向着林冲追击的方向赶去。
  从和蔡镇奔到徐京处,再经历了现下一战,任梁山人马健壮,也到了强弩之末。向西追击去,不撞倒官军援军也罢,若是撞到了,那便糟糕之极。
  但事实上,林冲急追不舍,那不撞倒的可能极小,撞到的可能是极大。王梅二人身后还有高俅点起的三万京师禁军呢。去除掉三千护卫亲随,那还剩下两万七千人呢。
  而任是丘岳、周昂与酆美、毕胜四将,都不是那怯战之人。陆谦想到那不秒处,是急忙引骑兵追去。
  而此时的豹子头,也确确是遭遇到了一大危机。
  丘岳四将得到王文德、梅展的求救后,急忙就催促兵力赶来,先就叫周昂与酆美引着一千余骑兵,前往探听消息。与那最先溃败的翟家父子正好撞头,随后就又碰到了王文德与梅展二将,自然也就见到了急追不舍的林冲。
  林冲抹了一把胡须,上面沾满了尘土和血渍,铠甲上也满是血污。一路冲杀到现在,休说肉体的疲劳,便是他最最振奋的精神,面容上也显露出了一抹疲惫。且非但是他,他带引的七八百骑,现下都是如此模样。真就到了强弩之末了。
  不过林冲他们却也不惊慌失措,强弩之末又如何?官军会不知晓他们背后有靠山么?数万大军就近在咫尺,真斗起来,梁山泊援军赶来,他们自己都跑不掉。
  可惜林冲他还是小瞧了周昂、酆美,看着蜂拥而来的官军骑兵,林冲引着队伍掉头就跑。
  如此却是叫官军骑兵更加得意。
  周昂、酆美并未得意忘形,始终警惕着梁山泊援军。两军说来都是疲惫之师,林冲是久战兵疲马倦,官军一路急赶而来,也是人倦马乏。但要说损耗,重要比林冲不好上些许。那两刻钟不到,林冲就只无奈的调转马头,与身后追兵绞杀做一团。
  但是说援军就有援军。官军得意了一盏茶功夫还不到,周昂就听人惊呼道:“东边,东边来了贼兵!”
  周昂还能怎么办?只得大喊一声道:“走,咱们走!”
  看对面升腾的马蹄,那骑兵就非是个小数目。事实上就是豹子头此刻都被东面急速驰援来的那一路黄龙给吓住了。
  这要有多少战马啊?两千骑是绝对不可能的,至少要有五千骑。错不是他对东面的军情了如指掌,梁山泊断无被‘第三者’捡便宜这么一说,他都也要打马窜逃了。
  待到陆谦打马奔到,林冲恍然,原来是他着人在马后拖了树枝,无怪乎声势这般浩大。
  官军骑兵胆气已丧,陆谦自率骑长驱直入,杀的官军骑兵四分五裂。待到周昂、酆美与彼大队人马遭遇,清点兵马,千多骑兵已经只剩六百余。
  这般王梅两部残兵亦与京师禁军汇合,那马军虽然丢了数百,但兵力还是大有增长,近乎有三万人马。如此时候,这支西路军剩下的最后火种,距离广济军还有六七里,距离和蔡镇也五十里。只是这支兵马倒也走运,探明敌情时候,正距离那四通镇不远。
  这四通镇乃属广济、濮州和济州三州府交界之处,交通四通发达,故名四通镇。
  虽然与和蔡镇没得相比,却也是一方大镇,周遭立有两丈围墙,现下变成了官军屯驻的中心。
  丘岳、毕胜怯于周昂所言的贼军有数千骑,不敢出兵赶杀来,便是撤军东去都不敢。如此是静坐着看到,外头梁山泊人马稍后不断地汇聚来。
  陆谦此刻看着天时,太阳已不见了,灰蒙蒙一层薄纱笼罩天空。如此一个白昼已经过去。试想刚才的光景,亦是前日任城城下情形般。适才他叫方杰前去邀战,官军无人应答,那一幕直入当日在任城下袁朗叫阵。
  只是眼下的陆谦背后有数万大军呼应,那是真正的实力雄浑。可袁朗身后却是空空如也,就不知道现下那赤面虎与火眼狻猊又如何了。可万万不要被杨温、项元镇识破了去。
  现下西路军已经被打消了主力,五节度使都尽丢了兵马,死了一个,一双被俘,一双就躲在眼前镇子里。没了这五万军马,剩余的这些京师禁军,难堪大军一击。
  可以说这朝廷的西路军,就此便完蛋了。
  而西路军乃是东京此次征讨梁山泊的主力军,再算上任城的两位,十节度路除了北面的张开,还有好运气脱劫的王焕与李从吉,已经扑街了七个,“这次大战,我梁山泊胜券在握也。”
  如此大军也将不日回转山寨,袁朗、邓飞那里也当安妥,如此一战才是完美啊。陆谦着实担忧任城外的情形。
  当晚中军大帐,陆谦、林冲、鲁智深、杨志、秦明、刘唐、李逵、索超等领军人物悉数到齐。
  林冲第一个提起此事,“此番大战我梁山泊得胜,大头领当趁机席卷齐鲁,攻夺州府,以壮声势。那东京固然实力雄浑,远胜过我山寨,可此番折损这般多军力,却也短期内再难调集大军了。兼之淮西王庆造反,那江南方腊亦将举事,届时天下大乱,尽是用兵之地。我山寨只需把握住时机分寸,退让出些许州府郡县,自请为藩镇,叫那东京城内君臣虽恨我入骨,却又不得不虚与委蛇,示以重恩厚赏,安抚我心。我梁山泊亦能具一地而观天下风云变幻。”
  “天下苦蔡京苛政久矣。那摩尼教本就在江南根基深厚,现又得大头领传授真纲,一遭起事,必不能叫宋室小觑。如此天下风云板荡,正是英雄拔剑而起之时。大头领如何不能提剑斩龙,削平天下草莽,登上那九五至尊之位?”
  “以大头领之爱民如子,以大头领之恩义厚德,教化天下黎民长生,岂不胜那赵家天子百倍?届时天下太平,国富民丰,大头领自可提雄兵而北收燕云,西覆党项。全华夏旧土,立万世之功勋……”
  鲁智深、秦明、刘唐、李逵、索超五人尽数傻了眼,这五人或是粗俗,或是鲁莽,或是信物旁焉,心如赤子,那是真的不曾想这般久远。
  倒是杨志不如此。这人心胸中那股要光照门楣的劲头,便是上了梁山泊,也不曾熄灭。林冲虽然未与他有所通气,但在林冲言语时候,杨志那一双眼睛却是越来越亮。
  豹子头话语刚罢,他就拍腿叫好:“林教头所言甚是。据一地而观天下之变,强军爱民,整军备武,胶东即可为大头领的帝王之基也。那东南之民,苦剥削久矣!摩尼教若能仗义而起,四方必闻风响应;数日间,万众可集。恐一两月时日,江南列郡便可一鼓下也。朝廷即便得报,亦未能决策发兵,计其迁延集议,怕就须月余光景;调习兵食,非半年不可,如此摩尼教早已大定江左之地也。虽非可高枕无忧,却也巩固疆土,非官军片刻就能荡平。而朝廷军国经费多出于东南;摩尼教既据有江表,王庆又乱荆湖淮西,宋室要平荡天下,遂必将酷取于中原。中原不堪,亦必生内变。届时哥哥引大军再行那雷霆一击,宋室腹背受敌,纵有诸葛为之谋,也不能全活。届时哥哥据江北,摩尼教据江南,却不知王庆能否占据西川蜀地,但天下大势自古在北不再难,大头领只需轻徭薄赋,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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