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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汉(荣誉)-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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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地汇报敌人的位置。
马坦深呼吸一口气:“全军……上坡!”
嘹亮的号角声响彻起来,突然响起的号角声果然惊动了正在奔驰的匈奴骑兵,他们做出了发现异动时谁都会下意识做出来的动作,那便是放慢马速!
第一名豹军骑兵控马上了坡地,他还在继续往前挪,挪出空位给后面的袍泽。尔后是第二名……第三名……直至没有位置能容纳下后面的人。
坡地上突然出现的豹军使得匈奴骑兵的指挥官一呆,他不是菜鸟,事实上能当上先锋指挥官的人绝对是经验丰富的人。他发现自己的骑兵在降速,一马鞭子甩在旁边的一个骑兵身上,大声吼:“不能降慢速度,吹!给我吹号!全军全速!”
豹军这边的巢车终于立好升了上去,这种观察敌情用的瞭望车可及视野很广,有助于帮助指挥官了解战况。
马坦手中的战马用力下挥:“杀!”
滔滔马蹄,滚滚洪流,他们冲下坡地咆哮喊杀,迎向属于自己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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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四章 乌穆之战(六)
马坦部麾下的骑兵齐声喝“杀”,他们依借坡地的坡度策马而驰,坡度让骑兵座下的战马更容易完成加速,他们几乎是一下坡地就达到冲锋速度的要求。
按照骑军冲锋阵势,燎这一屯和许多同样是持骑枪的袍泽被按照在冲锋阵型的最前面,他们在冲锋的过程中没有端平骑枪,而是把骑枪夹在右臂适当地往下斜。
牢牢跟在枪骑兵后面的是弓骑兵,他们此时已经将骑弩或者角弓握在手里,一般在射完两轮到三轮的箭矢后他们会换上汉部骑兵每个人都会装备的战刀,准备近身厮杀,不过这些弓骑兵的主要任务不是用战刀近身杀敌,他们需要尽可能的保护自己不在冲阵的过程中掉队或是被敌人杀死。
数量颇多的刀骑兵,他们每个人都是持着一柄加长刀柄的斩马刀,那种斩马刀大约五尺六寸,加长了的刀柄能让他们在驰骋中轻松利用战马奔驰的速度杀敌,前冲的力量是无比巨大的,只要把斩马刀横出去基本不用刻意去挥动就能杀人。而他们将会跟在弓骑兵的梯队后面进行冲阵,在交错驰骋的过程中用斩马刀尽量收割生命。
轰鸣的马蹄声是目前草原上唯一的声音,两支不同阵营的骑军却选择不退缩,他们可以称得上凶悍,选择直直向对方发动冲锋。
两支由骑兵组成的箭头越离越近,匈奴军队这方几乎没有阵势可言,而事实上匈奴骑兵在作战时缺少新意,他们依靠的是自身的蛮勇和对骑术的熟悉,其实就是依靠身为草原民族的本钱在作战,这有一部份是因为缺少文化,另一部份则是处于草原民族天生对骑战所拥有的自信。
汉部的骑兵同样有着匈奴骑兵所拥有的本钱,谁都不会忘记汉部的人口结构是经过调整才有如今的均匀,在还没有调整前汉部的草原人口数量曾经一度占到了七成。
汉部的军队兵源其实也没有因为人口结构均匀而改变多少,汉部骑军目前的士兵仍然是以前的草原人为主,只不过那些草原人都不承认以前的民族,某些人就根本没自己的民族甚至姓氏,所以他们选择遗忘并坚信现在的自己是一名汉人没什么出奇的地方。而农耕民族一般很难被选上成为一名骑兵,原因自然是不必再多谈了,需要正视的是汉部骑兵的马术不会比匈奴人差多少。
匈奴人一直以来都存在一个误区,他们无比肯定林斌来自汉国,想当然耳就会往“汉部肯定也是汉国人居多”的方向想。别奢望在这个探查敌国情报观念如此微薄的年代,各国政权会去考究某个民族某支军队是什么人口构造,他们在乎的太过片面,无非就是那个敌国有多少军队,被派来多少军队作战罢了,至于后勤、国力、后续兵力等等,那是现代才出现的观念,在目前为止都尚算模糊。
无可否认,汉国真的很富裕!汉国从来都不缺少金属也不缺乏先进的技术,但是受于国策的关系,执行的还是黄老无为之术,基本上不提倡动甲兵,在没有动乱的时候总是例行的制造一些器械存放,数量不是很大,一旦到了有战乱的时候才会得到命令大量赶制。
国家的军事力量必然与之国策相挂钩,在‘修生养息;于民不争’的国策下,汉国是富裕了,但较之开国时期相比,军事实力也因为这一政策而不断被消减军费,除了边塞一直在大量补充戍卒之外,内地也就是在几个重要的关隘布有重兵,大量的青壮一般都是在当地当‘正卒’,也就是在本地服役,到了一定的时间后又会转为‘更卒’,也就是需要进行徭役的预备役军人,需要为本郡县服一个月的劳役。
劳役的项目包括修治道路和桥梁、挖河浚渠修筑城墙,转漕运输,因为国家向来对这些基建不予拨款,只能由地方长官无偿役使当地更卒完成,基本上这些人都是不需要兵器的军人,各郡县也就可以按照国家的政策多囤积金属以备不时之用。
汉初以来,承担宫廷护卫的南军士卒,按照征兵制的轨道,每年从郡国征调‘正卒’充任。每一个在服役年龄段的男子,都有可能被征调到京师充当护卫皇宫的军士,为期一年。因而那些守卫皇宫的卫士们,都是操着各地口音的异乡人。
至于北军,也就是职业的军人,他们都是长安以及三辅人,长年在繁华之地成长,所受的教育比之其它外地郡县优秀、生活也富裕,这也就解释为什么北军都有一股子傲气。每一个朝代的京城人士都视非京城人为土包子,这种优越感很难讲清楚。
南军与北军取自不同的兵源,是有其深意的。外郡的农家子弟到京城护卫皇宫,由于来自远方,与京师本地的民情无法融合;南军内部来自各地的兵卒之间,语言和生活习惯也不同,加之服役期只有一年,也难以达成密切的沟通,故而不易发生集体作乱之事。而三辅子弟们的家族、亲朋、祖坟都在这块土地上,动一发而牵全身。有了这种牵挂,驻守京师的三辅子弟们不会轻易冒险犯难,辱及亲族。
说明了什么?说明汉部与汉国绝对是不同的两种军队制度,汉国没有的汉部有,当然,汉国有的汉部也绝大多数没有,而这个年代是生存竞争的年代,军事力量才是关键,军事实力的差距还在被继续拉大会造成什么结构?看现在汉国被军事威胁压迫,汉部短短两年内就成为军事强国就能说明一些东西。没错!就是国策的区别,而这一点恰恰是匈奴人不理解也从来都没有想过的!
有时候一点点错误的理解就能改变人的一生,而一个国家的统治者一旦错误理解了一些什么东西必然会影响到下面的部属,从而形成骨牌效应,一排崩塌了就会继续崩塌下去,直至国家崩溃。
匈奴的崩溃就将从乌穆草原这个战场开始……
留在后方并站在巢车上的观察兵看到即将对阵的两军相距只余两里的时候抓起腰间的号角吹了起来,冲锋中的豹军阵中号手听到了,他在驰骋中也抓起号角吹响起了两长一短的号声。
燎很镇定,他眼睛死死盯住前方的匈奴骑兵,他已经可以清晰地看见对方的脸孔,他看到了一个左脸颊有刀疤的匈奴骑兵,那个匈奴骑兵的装扮与其他人不同,看上去颜色相对华丽许多,而在草原民族里颜色复杂正是身为高贵的人的意思。他在心里默念:“这个是我的!”
一阵尖锐的声响在刹那时竟然压下了骑军冲锋的马蹄声,霍时天空好像一暗,燎害怕骑兜掉了没敢抬头,他尽量将眼睛往上瞧,看见的是一片由箭矢编制而成的黑幕,那块黑幕在飞,飞向正对面的敌军,注定引爆无数血花,溅起漂亮的血色花朵。
三长两短的号角声又被吹响了,燎顾不得分神,他用力咆哮:“枪骑兵端枪——持平!”,而各屯的屯长也在这么喊,立时奔驰在冲锋阵列前方的豹军枪骑兵拉开了彼此的间距,他们要收割生命了!
马坦没有随着麾下骑兵一起冲锋,一名校尉以上的将领他的职责早已经不是上阵杀敌而是需要在后方控制战局,这一点只在汉部被强硬规定。
同样立在巢车之上的侦察兵激动说:“接触了!”
马坦有眼睛,他能自己看,他看到的是己方弓骑兵射出一轮箭后匈奴骑兵进行反击,双方阵列中不断有骑兵中箭落马,差不多是三个呼吸的时间两军的前锋就互相发生碰撞,己方的枪骑兵果然利用骑枪长度的优势将杀伤距离太近的匈奴骑兵串成肉串。
燎抛开了过重的骑枪,他一斜身抽出战刀,而在这抽刀期间付出的是被匈奴骑兵的刀锋伤到左臂,依稀脑海中还出现刀锋与甲片的‘嘶啦’摩擦声响。
枪骑兵冲阵的威力不用怀疑,事实上冷兵器时代骑战前期杀伤力最大的就是枪骑兵这个消耗性兵种,利用得最完善的不是在古中国战场,而是西方的罗马战场,罗马的雇佣兵出产地的马格内西亚帕加马(Pergamum)骑兵!
马坦遥望过去,他看到匈奴军队在被枪骑兵分割的后选择龟缩性移动皱了皱眉,细声道:“可惜……要是兵力再多一些就好了。”
匈奴人的骑术太好了,他们也习惯了死亡,根本就无视数量极大的同伴倒在互相冲阵的道路上,没死的骑兵没有出现混乱,他们在苍凉的号角声中想退出交战场地到旁边整军再战。
“校尉大人,要通知李校尉出动吗?”
“不!”
马坦眼睛死死地盯交战军队后面在不断游驰的匈奴骑兵,他十分明白战争才刚刚开始!
第二百九十五章 乌穆之战(七)
轰鸣蹄声的战场,一名又一名骑兵交错而过,他们互相操着不同的语言同样大声喊“杀”,依靠本身的作战经验做出不一样的挥动动手试图用手里的兵器斩杀对方。
震天的马蹄声下面是不时响起的惨叫声,一名骑兵中刀堕落战马,迎接他的就将是滚滚而过的马蹄,遗留在地上的尸身根本看不出曾经是一个人,而是一滩被踩得四乱的肉渣滓。
失去人驾驭的战马,它们仍然会跟随大队继续往前冲,但正是因为失去了驾驭的主人使得它们在短暂的时间里没有反应过来,许多无主战马奔驰期间撞向骑兵,两匹相撞的战马让马背上的骑兵随着惯性跌飞出去,其结果当然是凄惨无比,那是在恐惧的嚎叫中变成大地的一部份。
燎现在脑袋空白,可能只有眼睛在不断向大脑传递有敌军骑兵突驰而过的信息,他已经没有做出挥刀动作,但是那把横出去的战马还是能够偶尔收割敌军骑兵的生命。他的身躯随着战刀划过敌军身体而在偶尔一晃一晃,不断抛洒而来的鲜血渐在甲胄、渐在脸庞,迎面而来的风并没有让身在战场的他变得清醒多少,事实也是如此,身在战场的军人只能遗留下长年累月训练来的战斗本能,根本无法多余地思考什么。
豹军骑兵的装备比之匈奴骑兵要好很多,特别是作为战争前驱的枪骑兵而言差距不是一般的大,这倒不是甲片有多厚多华丽,而是在先进的理念下小队战术而甲胄防御部位设计得更合理。而绕是如此在战场上一次对阵冲锋而无法避免地出现了损失,所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别奢望不付出一点代价就获得完成,这便是冷兵器战争比近现代战争更加残酷的现实。
作为第一批冲阵的豹军枪骑兵,他们重新看到辽阔的大草原时,四个满编的屯已经不足六百人,也就是说在刚刚短暂的冲杀过程中至少有四百余名袍泽永远地倒在战场上,而倒在骑兵互冲的战场上算是阵亡了,基本没有走散那么一说。
豹军弓骑兵因为在冲阵过程中需要努力的是保护自己不被杀掉,所以冲出敌我交错的战场后他们的编制还算比较完整,他们还是一如既往地跟在枪骑兵后面。两支先行冲出阵的骑兵在战场边缘做机动性迂回,迂回过程中再次排好阵型准备迎接厮杀。
冷风在吹,战场的厮杀还在不断进行,豹军的刀骑兵与匈奴骑兵横加交错,双方的士兵都在卖力地挥动兵器,都试图在对方的有生力量加入战场之前解决掉对方。
狂西狂对旁边的匈奴指挥官如此说:“博约尔万户,增援吧!前面的弟兄快支撑不住了!”
博约尔瞧着前方的尘土飞扬,那模糊视线中不断落马的己方勇士,他脸上没有太过多余的表情:“给后面的勇士们看看汉部骑兵的作战方式再增援也不迟。”他直接拒绝增援。
狂西狂脸皮抽了抽,前面那些不断死掉的可是他从朔方带过来的老底啊!
另一方面,远在交战场地后方的马坦也拒绝了部参政增援前方的建议,他相信麾下的骑士能够在没有增援的情况下击败匈奴人,而且战争才刚刚开始,现在投入大半兵力是愚不可及的事情。
“双方各出三千人公平较量,他们会击败匈奴骑兵的,我相信这一点!”
豹军刀骑兵作战凶悍,匈奴骑兵作战起来也从来不缺乏勇气,两支短兵相接的骑兵在窄小的场地里不断涌动,他们都试图在最短的时间里抢占时机击倒对手。
交错的战场不可避免地发生一些怪事,比如豹军的刀骑兵包住了一批匈奴骑兵进行剿杀,而另一个地方同样也出现豹军刀骑兵被匈奴骑兵围住缠斗,两支交战的军队力量在互相不断的蚕食中消耗,声声惨叫永远是战场的主旋律,一具具从马背上跌落在地的尸体根本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风力突然变大,马蹄踩动的大地草皮被践踏搅翻,表层的沙土被风一吹轻易地飘向半空形成尘雾,交战的双方骑兵口鼻里尽是泥土味道,不过他们往往注意不到这点,交战时的士兵闻到的味道永远只有一种,那便是浓厚的血腥味!
燎的思维渐渐变得清晰,他知道自己还在大口喘气,而喘气的感觉是如此美好,至少证明自己还活着!
大多数冲出战阵的豹军骑兵都在检查身上的装备,燎跟随大队袍泽驰骋之间也在检查自己身上的伤口,冲杀过程中因为方向的不同左边是敌军骑兵主要的打击位置,左臂的甲片已经溃塌成一团,左胸上面的胸甲不翼而飞,左胸的战袍被拉开一个口子,口子在不断往外面涩出血液,而左大腿没有被甲裙保护到的地方一条伤口清晰可见,整条左腿已经被染成了殷红色。
包扎?不!现在可不是管这些的时候……
嘹亮的号角声不出意外地被吹响了,枪骑兵和弓骑兵做出了方向调整,一千三百余豹军骑兵听着号角声的节奏开始变换阵型:枪骑兵依然摆在阵势的最前方,他们成了锥形阵势的前驱,没了骑枪就指出战刀;弓骑兵再次跟在失去骑枪的枪骑兵后面,他们的职责仍然是射箭,不断地往敌军相对比较拥挤的地方射箭!
驰骋,再驰骋,燎眼里的交战场地距离在不断缩小,他再一次失去独自思考的能力,脑海中只有一句话在环绕:“杀死更多的敌人!”
战场总是越打越乱,尽管还只是不到一刻钟的厮杀,两军的主力兵种不可避免地搅成了一团,而这无疑让战场的残酷充分得到体现,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了所谓的战阵阵型,决定胜负的不再是军队高级的指挥官,而是战场之间各基础军官的反应。
汉部的军队传递军令的工具是号角,匈奴军队更别谈了,游牧民族就没有用战鼓传递军令的先例。
两支军队的号角声交错吹响,不同节奏的号角声传递出去的军令也就自然不同,而在战场上谁有空去分神分辨哪段号角声是属于谁的?如此一来再次加剧战场的混乱,最后双方干脆不吹了。
这个时候经过专业训练和依靠本能的作战方式就凸显了出来……
豹军有编制小队进行训练的习惯,而这一个习惯也将永久被保留下去。此时交战场地中的豹军刀骑兵经过短暂的混乱后终于小部分有效地进行集结,集结起来的刀骑兵以十骑为一队,五队汇集成基本的作战队形,他们虽然无法发挥出训练时的全部实力,但还是能进行一些简单而且有效的分割剿杀作业。
在枪骑兵和弓骑兵再次加入战场之前,刀骑兵终于将部份匈奴骑兵压缩在一定范围内,使得本方的一千三百余枪骑兵和弓骑兵组成的战队能够发挥冲锋速度的优势尽量杀伤匈奴的骑兵。
战争往往一个小小地改变就能影响到大局,在枪骑兵的掩护下弓骑兵不断游弋射杀匈奴骑兵,如此一来使得匈奴的参战骑兵士气大跌,谁都受不了别人能打到自己而自己不能打到敌人的作战方式。一部份被大量射杀的匈奴骑兵先行崩溃,他们试图撤出战场,而这个小小的效应在多次发生后就演变成参战的匈奴骑兵整体陷入崩溃边缘。
狂西狂脸色铁青地看着嫡系部队在崩溃中不断堕落战马,他用阴毒地眼神扫视了一下旁边面无表情的博约尔一眼,心中暗恨有朝一日他会报复回来。
说实话,博约尔真的故意不增援的意思,匈奴军队和汉部有过交战经验的也就那么几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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