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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仓库到大明-第7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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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在塞外携手多年,钟定的话勾起了张羽的回忆,他举杯道:“该来的我不推,老了就老了,不过每当看到那个大京观,我就觉着自己还是个毛头小子,还能再杀敌一百年。”
  两人相对一笑,这时外面有人大抵是喝多了,用嘶哑的嗓子大喊着。
  “……海日生残夜,江春……江春入旧年,家!家!家在哪?哈哈哈哈!”
  钟定把脸伏在双手中,然后用力的搓了搓,瓮声瓮气的道:“家在哪?”
  ……
  “家在哪?”
  蒋迪站在京观的前方,缓缓低头。
  那京观石上的狭长眼睛静静的看着他,眼瞳微红。
  陈弼站在他的身边,被这只诡异的眼睛吓了一跳。他退后一步说道:“蒋迪,这里真的有些邪性,我觉得冷的不行。这眼睛更是邪门,听说是兴和伯用来镇压京观所用……”
  “娘,我是小猪。”
  陈弼见到蒋迪居然跪在了京观石前,不禁一惊,然后就过去抓住他的肩膀,急道:“你疯魔了?”
  蒋迪低声道:“这是我娘的眼睛。”
  陈弼心中大骇,他转身看看四周,却没有人影。
  “你这是魔怔了?是什么鬼?赶紧滚!”
  “娘,我来看你了。”
  蒋迪看着那只狭长的眼睛,低声道:“娘,我去金陵祭拜过你,和爹一起去的。”
  陈弼松开手,退后一步,颤声道:“你……你是燕娘的儿子?”
  “是。”
  蒋迪抚摸着石碑,说道:“那时候我傻乎乎的,去了金陵祭拜我娘之后,回来我就觉得自己突然长大了。”
  “我爹从不许我在外面提及我娘的事……我觉得憋闷的慌,就跟着来了这里。”
  “你娘葬在金陵,你为何不去那边祭拜?”
  “那边住宿吃饭很贵,上次我爹都是攒了许久的钱才能去一次。”
  蒋迪摸着石碑,低声道:“娘,金陵那边好贵,我以后来这边陪你好不好?我就在这里,每日来看看你,陪你说话……”
  “爹不答应,说我倔,等我十六之后就随我。娘,我要好生读书,然后让你每日都能见到我。”
  陈弼听到了哽咽声,他黯然退后,想起了以往同窗之间谈及家人时,这个说母亲经常做好吃的,那个说母亲会偷偷给他钱花,只有蒋迪,他从不说自己的母亲。
  “娘,家里多了个弟弟,他们说以后我也会有孩子,娘,我不知道这些,没人教我……”
  稚嫩的蒋迪在石碑前低声说着,比他大两岁的陈弼缓缓抬头,看着那些被土封住后又露出来的骸骨。
  夕阳只剩下半个圆还在地平线上,京观渐渐的阴森起来。
  那只眼睛在看着,在看着蒋迪。
  错眼间,陈弼恍惚看到那眼睛变得柔和了些。
  “娘,他们说没人祭祀的都是孤魂野鬼,以后会慢慢的散了……您别散,我会来陪着您,以后我的孩子也会来陪着您……”
  蒋迪打开这一路都背着的包袱,解开几层土布之后,从里面拿出一件没做完的小孩衣服。
  “娘,这是您给我做的衣服,爹给了我,还有兴和伯给的玉佩,我能留在这里,一定能……”
  …。。。
  “你们尽情的开荒种地,随便你们放牧,不收赋税,十年不收。”
  陕西的一处县衙外,一个小吏在声嘶力竭的冲着周围聚集的百姓喊着。
  “这一路过去也不花钱,吃饭住的都是官府管,过去就发耕牛,还给你们建好了房子,还等什么?”
  “咱们这边看着就是灰蒙蒙的,那边听说到处是草地,随便养几头羊就能养活一家子,现在不去,朝中可是说了,因为塞外有的地方不适合种地,等人满了就只能去别处了。”
  小吏说的嗓子眼发烫,他接过同事递来的碗,仰头喝了水,然后舒坦的擦擦嘴。
  下面一个老汉突然问道:“大人,别处是哪里?”
  小吏一怔,他也不知道是哪里,就胡诌道:“奴儿干都司,那边冬天撒尿得带着棍子,还有就是缅甸,那地方的蚊子有咱们的脑袋大,想去不?”
  那老汉把头摇的跟拨浪鼓般的道:“那被叮一口还不得死人?不去不去,大人,撒尿拎着棍子干啥?”
  小吏得意的显摆着:“那边冷的吓人,撒出去的尿马上就冻住了,你得拿棍子敲断,不然你就等着家伙事被冻成棍子吧!”
  老汉想了想,又问道:“大人,要是一家子过去,到那边正好是冬天,没粮食吃啊!”
  小吏轻嗤了一声,轻蔑的道:“都说了官府一路管着过去,到了那边会发口粮,一直发到你种的粮食收割了,或是你养的羊长大了,懂不懂?都是官府管着呢!”
  老汉点点头,说道:“陛下是个好皇帝,说话算话,那小的马上回家问问几个儿子,要去就趁早,免得好地都被人给抢光了。”
  老汉挤出人群,脚步匆匆的往城门方向去了。
  小吏跳下台阶说道:“都回去吧,愿意报名的就来这里登记,一旦登记了就回家去收拾东西,到时候看告示,等着一起出发。”
  人群渐渐开始散去,留下了十余人,小吏见状不动声色的说道:“走之前还能吃一顿好的。”
  一个穿着破烂衣裳的男子吸吸鼻子说道:“我家中的东西怕都只能当一顿好吃的,留在这里也是半死不活,去了!”
  有人带头就好办了,从众心态下,这十余人只有一人没来登记。
  等这些人回家去收拾东西之后,肯定会影响到不少人,到时候……
  登记完之后,小吏去了县衙的后门处。一出去就看到先前那个话最多的老汉在等着,就摸出一把铜钱,仔细数了一遍。
  “我喊了半晌嗓子都哑了,就留十个铜钱,剩下的就是大人给你的报酬,自己数数。”
  老汉双手捧着铜钱,然后蹲在地上数着,连数了三遍,这才把铜钱装进一个布做的钱袋里,起身堆笑道:“大人,小的还能多来几次。”
  小吏见他被扣了十个铜钱也懂事的没吭气,就想了想,说道:“你下次再来记得把脸上抹抹。”
  老汉欢天喜地的去了,等走远后,他自言自语的道:“再来几次,就带了老大去塞外,把这些铜钱都给留在家里的老二……”


第1868章 老臣……请乞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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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中秋节的前一天,权谨颤颤巍巍的被扶着上了马车。他回身看着自己住了多年的宅子,对家人说道:“我老了,不敢在大学士的位置上尸位素餐,你们整理好东西,回头咱们就回徐州。”
  家人都应了,权谨欣慰的点点头,然后吩咐道:“去朝中。”
  ……
  “陛下,钦天监报,昨夜有流星,大如鸡子,尾有赤焰……”
  群臣面色凝重,朱瞻基却捂额道:“流星每年都有,何必专门来报?”
  群臣顿时意兴阑珊。说来好笑,每当地震山崩水灾旱灾之类的自然灾害发生时,群臣,甚至是天下人都第一时间盯着宫中,盯着那位皇帝。
  陛下啊!是不是你又干了啥让老天爷生气的事了?
  夏元吉出班道:“陛下,各地移民正往兴和城而去,只是陕西那边却有些怨言,说是抽空了百姓,当地官府辖下的人口凋零,赋税越发的少了。”
  朱瞻基皱眉道:“陕西一地水土流失,少雨,稍有异变就是旱灾。当年让那些俘虏栽种了不少树木,听闻有不少被砍去烧柴了,地方官吏也不见焦虑,得过且过,拟旨斥责!”
  杨荣出班,有人给了笔墨当即拟旨,然后念诵了一遍,查验无误后用印发出去。
  “不只是陕西,山西、山东……整个北方的人口都要向外慢慢的迁移,一边迁移,原地的人口还会慢慢的补满,甚至是超出。塞外很大,就说奴儿干都司那边就能容纳不少人,以后大明还会慢慢的向北边扩展,人口是万万缺不得的。”
  北边有啥?
  这个皇帝和前几任都不同。前几任,包括朱棣在内,在北边的政策主要是以打压对手为主,并未想过直接统治那里。
  群臣有些头痛。
  杨士奇出班说道:“陛下,塞外荒芜,要想迁移过去,粮食是个问题。其次便是远离大明,天长日久之后,臣担心会成为化外之地。”
  “有土豆。”
  朱瞻基一句话就把粮食问题给驳回了。
  自从土豆登上大明的餐桌之后,大家惊喜的发现土豆不挑地,对环境的要求也不高,于是土豆摇身一变,就成了小麦和大米之后,大明的第三主食。
  “首先要把北海控制住。”
  朱瞻基说道:“那里是个好地方,寒冷不应该成为阻拦大明脚步的武器,慢慢的渗透过去。”
  北海啊!
  群臣的心中一松,在瓦剌被击败,鞑靼归附之后,北海实际上就是大明的地盘了,只是目前没有去控制那里而已。
  皇帝扩张的欲望太过强烈,群臣有些不安,杨荣说道:“陛下,塞外终究难以养活太多人,若是有变,大明本土也很难及时给予援救,还是要谨慎啊!”
  朱瞻基点点头,就在群臣欣喜时,他淡淡的道:“若是有敌人,那就来一次征伐。”
  这还是那个文皇帝教出来的皇帝啊!
  “大明的军队许久不征战会颓废。”
  朱瞻基给了一个标杆:“隔几年大明必须要对外进行一次征伐,不管规模大小。军队要历练,要打仗。”
  只要有征伐,大明的文武之争就很难决出一个胜负!
  朱瞻基看到了失望之色,他说道:“下一个目标就是……亦力把里!”
  杨荣心中一惊,正准备劝谏时,外面有人进来禀告道:“陛下,权大人求见。”
  “权谨?扶进来。”
  从朱瞻基登基之后,权谨就开始振作起来,想帮衬一番。可随着时间流逝,他发现朱瞻基的想法和自己偏差甚大,于是就劝谏了一番,只是却无果。
  心灰意冷的权谨于是告病在家,朱瞻基也派了御医去探视,回来只说老大人心情郁郁。
  当权谨被太监搀扶着进来时,群臣都侧身垂首以示尊敬。
  朱瞻基目光复杂的看着颤颤巍巍走来的权谨,他想留下这位老臣,可看权谨这模样,分明就是去意已定。
  果然,权谨下跪,就在朱瞻基令人去扶他时,权谨说道:“陛下,老臣年迈,不堪供君王驱使,尸位素餐。近日老臣行走越发的艰难了,恳请陛下……”
  权谨抬头,嘴唇动了几下,还是说出了那话。
  “老臣请乞骸骨……归乡。”
  那双浑浊的眼睛定定的看着朱瞻基,眼神苍凉。
  一阵寂静!
  朱瞻基有些舍不得这位真正的君子。
  权谨被两名太监架了起来,他喘息着说道:“老臣见证了大明从四面皆敌,到……到如今四夷宾服,蒸蒸日上,归去当述于笔端,传于子孙……”
  朱瞻基叹息一声,说道:“老大人历经几朝,持身正,为古今罕有……”
  这是君王给即将致仕的老臣下评断,群臣都艳羡不已。
  “……大明就是少了许多如老大人般的君子,今日老大人归去,朕亦难掩失望。”
  朱瞻基黯然道:“令人去徐州修建牌坊,以鼓舞后进。”
  “多谢陛下。”
  权谨再次跪下,郑重的叩首。
  这是最后一次了啊!
  朱瞻基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起身道:“此去……规矩在,朕也不好违背,这样,朕令人准备车马,一路顺风吧。”
  皇帝准备车马,这个待遇能让人眼红到发指。
  权谨再次叩首谢恩,随即被人扶起来告退。
  ……
  知行书院即将出仕的学生们得到了意外的惊喜之后,就开始准备,按照安排,明天过完中秋节之后,他们就得各自出发。
  书院为此放了一天假,请了那些即将出仕的学生们回来给学弟们传授经验。
  “……出去教授科学的这一年多以来,我认识了不少人,从刚开始有些别扭,到后来慢慢的学会了同不认识的人打交道,还学会了教授学生,当我回家时,父母都说我像是变了个人,变得沉稳了,变得开朗了……”
  教室里一个即将出仕的学生在从容的讲述着自己的经历,下面的学生们听的聚精会神的。
  “有些舍不得啊!”
  教室外,解缙唏嘘道:“他们都是老夫看着成材的,如今却要四海飘零,就像是你说的蒲公英,大风来了,孩子们马上就要离开母体,去寻找他们的机会……”
  方醒的遗憾却和他不同:“陛下来不了,可惜了。”
  解祯亮笑道:“陛下若是来了,国子监的那些人就敢去皇城外上书。”
  “谁怕他们?”
  解缙不屑的道:“咱们的学生都是出去磨砺过的,国子监的那些学生只知道皓首穷经,整日之乎者也,哪知道什么民生疾苦?”
  若说洪武年间的国子监是干部学校的话,那么永乐间的国子监就是个终南捷径。等到了朱瞻基登基之后,大家一看那模样,分明就是不准备把国子监看在眼里。
  以后的出路在哪里?
  国子监的师生们都在焦躁着,而相比之下,书院的学生们却自信于自己的能力,敢于走出去,敢于从小吏做起。


第1869章 狗屁不懂(明天要爆发!)
  “……出去这些时日我才知道什么叫做行路难,也和那些儒生们发生了不少冲突。”
  讲台上的是焦取仁,他眉飞色舞的道:“那些儒生看不起咱们,还讥讽学科学的就是工匠,可那些学生却不肯服输,和他们吵架。你们记住了,这种时候别劝,吵的越厉害,对咱们的宣传好处就越多。”
  “师兄,要是打起来了呢?”
  一个学生举手问道。
  焦取仁瞟了一眼坐在后面,板着脸的吕长波,干咳道:“要先告诫学生们,咱们不要先动手,就像是山长所说的那样,人不犯我……犯了再打。”
  “这是在引诱别人犯错!”
  吕长波在后面嘀咕着,他觉得书院出来的学生都狡猾,像这种挖坑让人踩的事也干了不少。
  “……咱们教的实用,那些儒生面色惨白,弱不禁风,什么活都干不了,不,他们是不愿意干,所以那些人觉着自家子弟没有科举的希望,大多愿意让他们来学科学……”
  焦取仁挥舞着拳头,兴奋的说道:“我出去见到的这一切都在告诉咱们,科学大有作为!小吏没什么可怕,只要能做好了,一步步的走上来,那才是最稳的宦途,比谁都稳当!”
  “学弟们要努力,咱们要让科学赶上儒家,要让他们六神无主,要让他们恼羞成怒……努力!”
  “努力!”
  教室里拳头林立,欢呼阵阵。
  “一群不省心的小子!”
  解缙摇头笑骂着,作为儒家出身的前首辅,他现在对儒家的感情比较复杂。
  “其实所谓的抱团取暖是要看时机。”
  解缙分析道:“比如说现在的朝中不少人就是在抱团取暖,可那是因为陛下和他们的想法不一样,所以他们必须要抱团,才能慢慢去影响陛下。”
  “抱团必然是要有好处的,就像是现在那些人说的什么乡党,是啊!一个地方出来的,大家抱团互通有无,这就是朋党。”
  方醒点头道:“所以还是那句话,朋而不党。”
  解缙摇头道:“不,你不同,你必须要结党,否则这些学生们迟早会在仕途中倒下,到时候你能无动于衷?”
  方醒说道:“是啊!若是无动于衷,那些人可不会管什么规矩,无数的套在等着这些学生去踩,我若是不为他们出头,估摸着十年之后,这些学生都要折戟宦海了。”
  解缙微笑道:“儒家一家独大,可他们的内部也有纷争,大家利益不同而各自抱团,以后科学也可是如此?”
  这是在教方醒怎么去避免君王的忌讳。
  这时外面进来一人,方醒眯眼看了看,居然是徐景昌。
  “定国公这是要准备给书院的学生们说几句吗?”
  看着神色得意的徐景昌,方醒取笑道。
  解缙拱拱手进了教室,他不乐意和徐景昌这等老纨绔打交道。
  徐景昌悻悻的看着解缙的背影,然后说道:“今日我找了几个当红的女人在府中歌舞,还请了英国公和成国公,还有几个国子监里出色的学生,他们想向你请教。”
  见到方醒没兴趣,徐景昌说道:“其中有两个连文弼兄都夸赞不已,堪称是年轻俊彦,见一见有好处啊!”
  说着他指指教室,方醒明白了,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叨扰了。”
  ……
  定国公府的规制不小,亭台楼榭比比皆是。
  时近中秋,定国公府里姹紫嫣红一片。
  方醒不是棒槌,徐景昌有意帮忙,不管如何他也得要来捧个场。要是冷冰冰的拒绝的话,以后谁愿意和你交往。
  只是和大舅子在一起喝酒看歌舞,方醒总觉得有些膈应,和去嫖那个啥的时候兄弟相遇一样的膈应。
  一路过了不少地方,最后在一处水榭前停下。
  水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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