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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仓库到大明-第10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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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王大人,钟大人……”
这些女人操着半生不熟的大明话在招呼着。
方醒微微皱眉道:“换个地方。”
……
随后方醒就在他们的陪同下视察了兴和城内外,甚至还去了阿台那里,和牧民们亲切交谈。
“如今大家有钱了。伯爷,咱们这里养的牛羊都不愁买,商队还会带来咱们需要的东西,现在都不想去中原了。”
一个憨实的牧民带着方醒在自家的牛羊圈里转了一圈,然后又殷勤的邀请方醒等人去自家吃饭。
方醒同意了,牧民兴奋的就像是一个孩子,疯跑回去,把自己的婆娘踢打出去买菜,还把自己的三个孩子也撵出去,最后还是被方醒拉住了,才止住了他想去杀牛的冲动。
帐篷里生活设施齐全,基本上就是一个家。
“别弄那些奶,拿酒来。”
钟定出去忙碌了一阵,回来时身上带着血腥味。
“刚放翻了一头羊,还准备宰杀几只,说是要用最嫩的部位来款待您,下官阻拦了。”
方醒对阿台说道:“我已经感受到了热情,告诉他们,我们是朋友,是兄弟。”
阿台起身道:“是。”
“大明在这里的存在会一直延伸。”
方醒先定了个调子。
“在解决了肉迷和哈烈联军之后,大明的军队将会一直向着北方探索,直至天尽头。”
他看了一眼阿台,继续说道:“兴和会成为大后方,殿下,此行前,陛下挂念着你在这里为大明安抚鞑靼部多年,已经答应了你在北平定居的要求,稍后就随我一起回京吧。”
阿台的脸瞬间就白了,然后又恢复了正常。
气氛渐渐的变得有些沉闷。
稍后外面就端进来了一个火锅,羊骨头在里面翻滚着,新鲜的羊肉片在碟子里堆的老高。
羊肉很好,甚至连蘸水里都放了腐乳,这让方醒多看了阿台一眼。
钟定没有这个雅兴去迎奉上官,因为他一辈子都不可能离开这里,直至死去。
那么这一切就是阿台安排的。
这是个不错的人,若是现在大明一切安稳,方醒甚至觉得他们之间可以做朋友。
可现在却不成。
稍后陈默求见,带来了信使。
“陛下有交代,让您马上回京。”
信使居然是一个太监,这让方醒的眼中多了冷色。
“可是京城有变吗?”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要从哪里调集兵力,然后直扑京城镇压那些叛逆。
太监被方醒眼中的杀意吓了一跳,急忙说道:“兴和伯,没有的事,陛下只是说太子殿下该学东西了。”
方醒看向陈默,陈默微微摇头,示意自己问过,但没结果。
“吃饭吧。”
这太监一路疾行,原先白白嫩嫩的脸上全是口子,手上也是,看着很是凄惨。
坐下后他先喝了一碗羊汤,然后才苦笑道:“咱家在路上病了一场,还没好就赶紧上路,就怕错过了,现在喝了一碗汤,才觉得活了过来。”
阿台很有眼力见的说是要去茅房,随后王冀也出去了,但方醒留下了钟定。
“京城什么事?”
钟定听方醒问这个问题,就有些尴尬的低下头。他觉得方醒这是在测试自己的机敏程度。
太监放下筷子道:“兴和伯,京城无事,只是陛下那日带着殿下出宫,殿下见到了那些换防出发的将士和家人告别时哭的厉害,就有些难受,说以后不打仗了,把军队全解散了。”
方醒捂额道:“这只是孩子气的话罢了,难道陛下还当真了?”
太监叹息道:“当时边上有不少人,殿下的声音不小,被人听到了。”
方醒明白了,说道:“传出去又如何?难道那些人还真把这话当做是殿下以后的看法吗?”
太监苦着脸道:“咱家不知道这个,不过宫中却有些动静,说殿下怕是有些妇人之仁……”
钟定突然起身打断了他的话,然后说去茅厕。
方醒点点头,等他走后,太监笑道:“他若是再不走,咱家回头只能让东厂的人来盯着他了。”
“说吧。”
方醒微微皱眉,觉得这事儿真是倒霉催的,但主要责任是在朱瞻基。
若是出门能保证周围的安全距离,谁会听到玉米说的话?
他能想象得到当时皇帝和太子被认出来所引发的轰动,混乱中不知道多少人趁机得了那些话,然后开始向外散播。
“陛下大怒,就收拾了一批人,只是太子殿下这个名声却有些……”
“根深蒂固了?”
太监点点头,方醒说道:“那就用事实去驳斥那些人!”
第2510章 熬日子
杜谦觉得自己前世一定是作恶多端,所以今生才为太子启蒙。
“殿下,武人就是要征战,要守卫边墙,如此我等才能安居乐业。”
玉米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杜谦额头上青筋蹦跳着,握紧了手中的书,但不敢扔过去。
他转身准备去请见皇帝,一定要压住太子这股子不尊师重道的势头。
真一就在门外看着,见他出来,就说道:“杜大人,殿下昨夜没睡好。”
杜谦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大步离去。
但凡有些地位的官员都不会看得起宫中的人,胆大的甚至还敢喝骂几句。
杜谦这一路见到不少花树,春天地气勃发,有些枝头已经变成了嫩绿色。
可在他的眼中却没有半点欣赏之意,按照他和许多官员的看法,宫中就不该种植树木,免得给那些刺客什么的提供躲避的地方。
等见到了皇帝之后,杜谦就说了玉米打瞌睡的事。
“……陛下,殿下虽然年幼,可立志要趁早!”
“朕知道了。”
朱瞻基摆摆手,等杜谦走后,就与俞佳说道:“去问问。”
春天来了,大明各处工程也陆续开工,就像是一台大机器般的在轰鸣着。
户部的夏元吉在年前上奏章请骸骨,朱瞻基压住了,派了御医去诊治,可反馈回来的消息不大好。
而蹇义那边却有些奇葩,被朱瞻基拖住之后,他的身体竟然一日好过一日。只是他最近迷上了斋戒,据说已经不大吃荤腥了。
夏元吉……
朱瞻基担心的只是夏元吉,失去了夏元吉,大明就失去了钱袋子。
“夏元吉的病情如何了?”
有太监去问了,稍后回来禀告道:“陛下,太医院说夏大人的身体怕是……要熬了。”
朱瞻基的眼神冷了几分,说道:“出宫!”
朱瞻基带着人便衣出了皇宫,俞佳追上来禀告了玉米的事。
“陛下,说是殿下在念叨着……要兴和伯做先生,说杜大人很笨。”
“所以他就不想学了?”
朱瞻基有些恼火,不过通过观察,他也知道杜谦不适合做先生,只是别人他又很难放心。
一路到了夏元吉家,朱瞻基屏蔽了那些繁文琐节,直奔卧室。
等见到瘦的不成人形的夏元吉时,朱瞻基不禁问道:“才半个月没见,夏大人怎么瘦脱形了?”
跟来的御医说道:“陛下,夏大人这是在熬啊!”
夏元吉就躺在床上,面色惨白,哪怕是盖着被子,可依旧能感受到那瘦小的身躯在被子里的轮廓。
熬,就是用最后的生命力在拖延着,直至油尽灯枯。
这种感觉非常不好!
“朕不该让他修两朝实录啊!”
朱瞻基站在床边,兴许是挡住了光线,床上的夏元吉嗯了一声,然后缓缓睁开眼睛。
“陛下!”
夏元吉挣扎着想起来,朱瞻基伸手按住他的肩膀,说道:“快躺着,你的身子要好好养,万万不可妄动。”
夏元吉喘息着道:“陛下,臣自觉身体里被开了个口子,那些元气不断在外泄,越来越慢,怕是要辜负了陛下的……”
朱瞻基心中微酸,说道:“你且安心,朕稍后令太医院会诊,你自己也要好生养着,户部没了你,你让朕如何安心?”
夏元吉眼中落泪,颤声道:“陛下,臣……臣历经几代帝王,无悔了!”
朱瞻基挥挥手,俞佳带着屋里的人出去。
过了一刻钟后,朱瞻基出了卧室,眼睛有些红,说道:“仔细看。”
皇帝亲临探病,一般来说不是股肱之臣就是想让你赶紧死。
夏元吉显然就是前一种。
皇帝坐镇夏家,太医院马上倾巢出动,一时间夏家几乎都被各色人等给围满了。
而在宫中,一位嫔妃身体不适,就派人去皇后那里请示。等太医院回报时,却说是没人了。
“人呢?”
“娘娘,都去了夏大人家里。”
“夏大人?”
胡善祥虽然不管朝政,可依然知道夏元吉对于皇帝和大明意味着什么。
“太子呢?”
太医院那么兴师动众,多半是皇帝的意思,那么夏元吉多半是难熬了。
胡善祥深深的同情着夏元吉,并有些悲伤,但更多的是自己的儿子以后没有夏元吉这种股肱之臣的忧虑。
稍后玉米被带来了。
“母后。”
七岁的玉米行礼有板有眼的,而且看着有些严肃。
胡善祥见他穿着整齐,就笑着拉他过来,低声问他今天学了些什么。
玉米有些不满的道:“母后,杜先生……板着脸。”
胡善祥板着脸道:“那是先生,先生都是板着脸的。”
玉米低着头,看着有些委屈的道:“母后,兴和伯什么时候回来?”
胡善祥一怔,然后说道:“不知道。”
皇帝最近很阴郁,昨天真一护送玉米去乾清宫,回来说乾清宫的太监宫女们都是战战兢兢的,已经有三人被打了板子。
……
朱瞻基的心情是不好。
他站在卧室外,冷冷的看着太医院的人进进出出,却没人敢看自己一眼。
没有好消息,他们担心触怒皇帝,所以大家都装傻。
最后还是一个愣头青被驱使来禀告了坏消息。
“陛下,夏大人就是在熬日子了。”
这位年轻的御医大抵本事不小,可越是这般年少有为的人,在进了一个新地方之后,就会被大家所忌惮,然后疏离,并下意识的给他挖坑。
年轻的御医看着很平静,作为有本事的医生,他见惯了生老病死。
“你怎么看?”
朱瞻基突然问道。
御医想了想,说道:“陛下,夏大人这是多年积劳成疾,不然再活十年当不在话下。现如今他已经耗尽了精气,最好的法子就是顺其自然,若是吊着的话,对夏大人来说太过煎熬。”
太医院从不乏吊命的手段,在那些不得外传的秘技中,吊命排在第一位,而第一目标自然就是帝王。
朱瞻基点点头道:“知道了。”
他没说吊不吊着夏元吉的命,年轻的御医有些茫然,正想问时,朱瞻基却转身走了。
他的脊背微微弯曲,冲着在边上等候的夏元吉的家人微微一笑,然后点点头,就被簇拥着走了。
那年轻的御医觉得皇帝做事不爽快,摇着头回身,准备进去看看夏元吉。
可等他回身后,就见到那些同僚,不管是胡子花白的,还是风华正茂的,都在看着自己。
是什么眼神?
年轻的御医不知道,只记得自己当初被宣召进宫时,那些郎中的模样。
羡慕嫉妒……恨!
年轻御医心中微微舒畅,这两年的憋屈算是消散了不少。
可等进了卧室后,见到醒的炯炯的夏元吉,他的心就直往下落。
那双眼睛很亮,脸上虽然瘦,却好似有些了些血色。
这是在熬精气神,榨骨髓啊!
第2511章 当日因,今日果
枝头挂绿,但并不能让朱瞻基的心情好一分。
从夏元吉家中出来,一直在门外等着的安纶低声禀告道:“陛下,国子监有十多名学生在酒楼饮酒玩女人。”
朱瞻基按着马鞍,皱眉问道:“今日国子监休沐?”
他上马远去,身后有档头问道:“公公,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安纶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那户人家,等身后传来了关门的声音后,吩咐道:“召集人!”
……
“上次叩阙仁德兄你没去,没看到那场面……热血奔涌啊!”
十余人在酒楼的二楼喝酒,席开两桌,每个人的身边都有个女人陪酒。
一个鼻毛有些长的男子挽起袖子,手中端着酒杯,意气风发的道:“诸君,今年咱们就要出国子监了,此后山高水长,自当经常联系才是。”
“那是!”
“我等今日聚会,只为明日同气连枝,来,满饮此杯!”
“满饮此杯!”
大家都纷纷举杯,那些女人也娇笑跟着。
一个女人突然笑道:“同气连枝不好听,该是……”
她故意想了想,做出为难的模样。
一个男子喝了酒,笑道:“我等该是情投意合才是。”
“对对对,情投意合,哈哈哈哈!”
……
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安纶站在借口,目光梭巡着,问道:“可是这里?”
有番子近前说道:“公公,就在前方左边那家酒楼。”
安纶盯着那家酒楼,问道:“可确定了?”
那番子说道:“公公放心,主要的来了二人,只要拿下他们,就能连带那日叩阙的头领出来。”
他的身后渐渐聚集了许多人。
那些番子挎着长刀,杀气腾腾的在等着命令。
围观的人渐渐被杀气逼退到了两边。
“是东厂!”
一声惊呼中,安纶举手道:“全数拿下,反抗者……杀!”
他身后的番子们分做两股,从他的身体两侧蜂拥而去。
番子们大步前行,右手握住刀柄,不时看向左右。
“好大的杀气!”
“他们这是要拿谁?”
“……”
那家酒楼正是生意正好的时候,连大堂里都坐满了人。
当一个番子大步进来时,伙计习惯性的喊道:“有客来嘞……满座了……”
长刀出鞘的声音打断了伙计的习惯性念叨,然后他捂住自己的嘴,可却控制不住尖叫的声音。
就在这宛如女人般尖利的叫声中,那些番子冲上了二楼。
掌柜飞扑过来,刀光闪过时,他一巴掌就把尖叫着的伙计打醒了。
长刀停在伙计的脖颈上,微微用力,一缕细细的鲜血流淌下来。
“东厂办案,住口!”
持刀番子的眼中泛红,缓缓看了一眼那些惊骇莫名的食客!
人人噤声!
“嘭!”
这时楼上传来了一声巨响,然后有人骂道:“谁?滚出去!”
“救命啊!”
几声惨叫声中夹杂着女人的尖叫,随后大堂的人都听到了楼上传来的各种声音。
安纶出现在了大门外,他负手道:“慢腾腾的怎么做事?”
楼下有档头马上喊道:“拿下,反抗的杀了!”
上面马上就安静了,只剩下喝骂声,稍后脚步声往下而来。
当那十余人被拖下楼来时,安纶尖声笑了笑,说道:“诸位好雅致,居然不在国子监上课,反而来此密谋,这是把我东厂当做是摆设了吗!”
那些学生面无人色,有几人甚至是衣衫不整。有人辩解道:“我等只是出来聚会!”
违规出来聚会那只是违反了国子监的规矩,该打就打,谁都不怕。
可密谋一听就和谋逆差不多,而且来的是东厂,进了东厂还想安生的出来吗?
安纶冷冷的道:“聚会?你等从上次叩阙前就在此聚会多次,今日聚会是准备要做什么?”
他缓缓看向那些食客,说道:“谋逆吗?”
……
“由此多事了!”
政事堂里,大家还在为夏元吉的身体而感到唏嘘时,又传来了东厂抓捕国子监学生的消息。
金幼孜今日病假在家,杨溥闻言就说道:“怕是不简单。”
黄淮说道:“都知道不简单,当初他们叩阙太过火了,陛下暂时搁置,他们就以为自己大获全胜,哎!不过谁也没想到陛下会那么快就动手。”
杨士奇揉揉眼睛,叹道:“那些人憋了许久,一朝爆发出来,就敢逼迫君王。当时本官还担心陛下会令人动手,谁知道却只是隐忍了下去。隐忍隐忍,为的只是现在的动手,陛下……哎!”
杨荣说道:“此事不能善了了,要告诫国子监那帮子人,若敢以此来叩阙,大军镇压就在眼前!”
黄淮说道:“其实当初我们都以为陛下要偃旗息鼓了,甚至咱们还喝酒庆贺了一番,觉得大明以后会渐渐平稳,当时二位杨大人还为陛下抱屈,杨荣大人还赶走了自己的一个学生,如今看来这一切都是水中花……陛下越发的深不可测了啊!”
杨荣平静的看着同僚,他看到了杨士奇的惆怅,那是因为皇帝放弃了和平,选择了对抗。
他看到了黄淮的不满,但这不满更多的是针对国子监的学生们。
而杨溥显得和他一样的平静,没有什么情绪。
果真是三杨啊!
外界把他和杨士奇、杨溥并列称为三杨,杨荣心中是有些波澜的。
杨士奇没有多少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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