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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失守

这次苏瑞带回来的溃兵有六百二十六人，被赶走了四个，现在还有六百二十二人。

要是重新整编的话编成四五个连都是绰绰有余，但是当苏瑞想整编时才发现问题不能这么编，因为此时的他太缺乏中低级军官了。

要是编成四个连，四个连长是必须的，按照三三制的原则，还得需要十二哥排长，三十六个班长以及战斗骨干若干，可现在的问题是根本没有这么多低级军官啊。

苏瑞几乎为此愁白了头，最后他不得不一咬牙，将原本林时迁手下的战斗骨干挑一些出来，加上那位吴成枫中尉以及他推荐的一些军官又组成了三个连。

但是即便是又组建了三个连，还是多出来两百多人，看到这样的情形苏瑞也豁出去了，将一百多号人拨给了王德子的炮排，将炮排升级为炮连，除了装备十二门gr。w。34型八十毫米口径的迫击炮外，甚至还给王德子装备了十门gr。w。36型一百二十毫米的大口径重迫击炮，这种炮击炮的射程足有八千米，是一种良好的压制性火炮。

剩下的一百多人单独组成了一个火力连，配备了十二挺mg34通用机枪和十挺m2重机枪以及八门博福斯40毫米高射炮，而这个火力连的连长苏瑞打算让吴大力来当。

当苏瑞说完这些设想之后，大厅里顿时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这位年轻的少校。尤其是吴成枫，脸上的表情更是在像看一个骗子。

吴成枫犹豫了一下才吞吞吐吐的问道：“长官，您……您确定您没有说错？”

“错什么，我还没喝酒呢？”

苏瑞有些恼羞成怒了，吴成枫看他的表情他很清楚，那就是在看一个疯子兼骗子的表情。

苏瑞也知道，原来他拿出来的不管是加兰德步枪还是mg34机枪甚至是m2重机枪，都属于轻武器的范畴，众人即便是吃惊也还在他们的理解范围之内，但是现在他竟然连一二零重型迫击炮和四零高炮都弄出来了，这明显已经超出了一般人能做到的范畴。

连重型炮击炮和高射炮都能弄到手，这得需要多大的能量啊？这下就连林时迁和李逸风他们看苏瑞的目光都不同了。

看着众人神色各异的目光，苏瑞挥了挥手，“你们都吃饱了吧，要是吃饱了都跟着林连长去换装吧，先把你们身上的破烂都换下来，林时迁！”

“到！”

“带上一个排，将楼上的衣服都拿下来给他们，把这身乞丐衣裳都扔了！”

“是！”

林时迁答应一声带着数十名留守教堂的士兵上了楼。

正当苏瑞也想上楼换一身干净衣裳的时候，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位长官，您能等一下吗？”

苏瑞一回头，便看到一张涨得通红的娃娃脸正在自己的身后有些害羞的看着自己，明亮入神的大眼睛，肉呼呼的娃娃脸，整齐的刘海加上粉嘟嘟的小嘴，这不是那个像洋娃娃一样的女孩吗？

看到这名酷似自己妹妹的女孩，不知为什么，苏瑞脸上的肌肉也柔和下来，他柔声问道：“你有什么事么？”

这名女孩明显是个容易害羞的女孩，他垂着头低声问道：“这位长官，您……能不能也给我们每人发一套军装呢？我们也想穿军装呢，毕竟穿校服的话行动不大方便，再说我们的衣裳已经好些天没有换洗了。”

“这样啊……”

看着这位女孩苏瑞就想起了自己另一个时空中的妹妹，苏瑞就怎么也板不起脸，他微笑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时的苏瑞并没有发现自己此刻脸上的神情在旁人看来简直就像活脱脱的大灰狼，周围的兵们脸上都露出了一副了然的神情后一个个都偷笑不已，。就连旁边的女学生们脸上也露出了八卦的神情，只有一旁的徐瑶珊轻轻的哼了一声，传神的凤目和柳眉也竖了起来以显示其内心的不满。

“我……我叫杨培乐，大家……大家都叫我小乐……我……”

“好了，你不用说了。”苏瑞打断了她的话，“待会你们每个人都跟林连长要两套衣裳吧，这样也方便换洗”

“耶……”

众女生一听，全都跳了起来，整个大厅叽叽喳喳的响成一片，就连原本看起来不太开心的徐瑶珊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毕竟爱做军装梦的不止是男孩，许多女孩也有这个梦想的。

在林时迁给以吴成枫为首的一六零师的士兵们分发军装、防毒面具以及个人用品的时候，苏瑞不得不又独自一人开着卡车出去了。他要寻找一个地方兑现出所需要的一二零迫击炮和博福斯40毫米高射炮。有时候苏瑞真是觉得自己还真是憋屈，明明有一根金灿灿的金手指，但却偏偏是见不得光的，而且用的时候还得避开所有人，就像老鼠搬家一般东一点西一点的收藏。

就在苏瑞正在努力的为自己的，钟鼓楼附近的一间小屋里。南京卫戍司令长官唐生智和正听取作战科长谭道平的汇报。

“昨日，光华门、中华门遭到日军第九师团和第一一四师团各一部的猛烈攻击，王敬久的八十七师和王耀武的五十一师损失惨重，后来根据报告，他们得到了三十六师一名叫苏瑞的少校军官的帮忙，这才打退了日军的进攻。而且，这名少校还分别给他们留下了一批军火物资，罗哲东团长和张灵甫团长也分别向师部做了汇报。”

听了这名谭道平的话，唐生智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了疑惑神情，“三十六师？他们不是在挹江门一代吗？怎么跑到光华门那里去了？”

谭道平苦笑道：“谁说不是呢，我刚才还特地给宋希濂长官打了电话询问，可宋长官他说自己也不清楚。后来经过调查，宋长官才告诉我他们师确实有一个名叫苏瑞的少校军官。这名军官隶属于他们师一六三团后勤处的，担任一名副处长，但是已经在几天前失踪了，宋长官也不知道他的下落。”

唐生智冷笑道：“失踪了？失踪了还能跑到中华门和光华门去帮忙？”

谭道平并不答话，毕竟这事太奇怪了，一个失踪的后勤处副处长，竟然能在南京城里拉起了一支人马，还能分别对中华门和光华门进行支援，这件事本身就透着一股子诡异。

过了一会，唐生智站了起来说道：“立刻派人前去联系这支部队，如果能联系上他们就命令他们立即到司令部报道！”

“司令您这是……”

谭道平很是疑惑不解，什么时候一个小小的少校也能被他放在眼里了。

唐生智轻叹一声：“现在到处都需要人手，听罗哲东和张灵甫的语气，这支部队竟然还能支援他们一批武器，那么他们的装备肯定不错，咱们司令部的手里若是有一支这么一支机动力量，也能暂解咱们的燃眉之急啊。”

谭道平听后心中也苦笑不已，现在的南京城在日军的步步攻击之下就像个四处漏风的筛子，随时都有可能被攻破，现在的唐生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的蚂蚁，四处在找部队救火。

“铃铃铃……”

这时，旁边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谭道平快步走了过去拿起电话，“喂……这里是南京卫戍司令部，什么？张灵甫重伤……中华门失守……”

第四十六章南京城的失陷

一九三七年十二月十三日凌晨两点，日军一一四师团猛攻中华门，张灵甫率领三零五团用今天苏瑞赠送的十挺mg34和八门迫击炮猛烈的还击给予了日军重大杀伤，第一一四师团长末松茂治中将在损失惨重之下恼羞成怒，调集了一个联队的士兵在三十多门步兵炮和二十多门山炮的掩护下连夜发动了猛攻。

张灵甫情急之下率领团警卫连亲上城墙指挥，不幸被飞来的炮弹击中身负重伤。张灵甫负伤后，三零五团顿时士气大乱，虽然副团长扬子奇和副官杨占春极力指挥抵抗，但由于寡不敌众中华门终于在凌晨两点宣告失守，一时间南京城危在旦夕。

与此同时，坏消息也是一条接着一条传入卫戍司令部：“和银孔山守军的联系全部中断！和雨花台联系全部中断！”

这个时候所谓“联系全部中断”意味着什么，每个人都心知肚明，要么是该部建制已经不再存在了，要么就是通讯器材被毁。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雨花台和银孔山已经不在华夏守军的手里。

指挥部气氛沉闷之极，过了一会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谭道平说道：“司令，罗副司令长官回来了！”

很快，南京卫戍司令长官罗卓英的身影就出现在众人面前，他焦急的走到唐生智面前说道：“罗长官，银孔山和雨花台恐怕已经失守，这里估计是守不住了，咱们还是连夜向下关靠拢，必要时准备撤退，这样也可以避免最后撤退只是过于混乱，您看怎么样？”

说实话，罗卓英的这个建议是比较合理也比较靠谱的，但唐生智却拒绝了。他摇头道：“现在还不是撤退的时候，要知道蒋委员长可是命令咱们坚守一个月的啊，可是现在才几天啊？我们怎么能够就这么撤退呢？中山陵要是在我手中失守，百年之后我有何面目去见九泉之下否认先总理！”

这位能力和野心明显不像匹配的卫戍司令再次拒绝了下属的建议，执意要再看看。

看着墙上挂着的那副地图和上面混乱的的红蓝两色的箭头，罗卓英长叹一声就不吭声。

“铃铃铃……”电话又响了起来。

谭道平的声音响了起来：“喂微……你是哪里，有什么情况，什么？八十八师和三十六师在挹江门大打出手？到底是怎么回事！”

“铃铃铃……”

“喂喂……俞济时的七十四军试图在挹江门架设浮桥退往江北，但遭到了三十六师的机枪扫射，双方开始火拼！怎么搞的，混帐！”

“轰……”

一发炮弹落在指挥部的附近，溅起的灰尘将唐生智的脸庞映得苍白无比。

此时的唐生智终于意识到，情况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了。他望空长叹，喃喃的说道：“南京城守不住了！”

意识到南京城要失守的唐生智终于下达了几条撤退命令：（一）74军由铁心桥、谷里村、陆郎桥以右地区突围，向祁门附近集结。

（二）71军、72军自飞机场东侧高桥门、淳化镇，溧水以右地区向敌突围，向黟县附近集结。

（三）教导总队、66军、103师、112师自紫金山北麓、麒麟门、土桥镇、天王寺以南地区向敌突围。教导部队向昌化附近集结，66军向休宁附近集结，103师、112师向于潜附近集结。

（四）83军于紫金山、麒麟门、土桥镇东北地区突围，向歙县附近集结。

以上各部队突击时机为13日凌晨三点后开始。

撤退的命令下达后，南京城内的大混乱终于开始了。

各部的部队为了活命都争先恐后的抛弃了各自的阵地，向着挹江门涌去，而日军则是趁机猛攻南京城。整个南京城如同开了锅的稀饭，到处都在沸腾翻滚着，炮弹、炸弹不断掀起阵阵冲天火柱，肆虐的热浪不断的咆哮着，它们都在无可阻挡的翻滚。

光华门上的城楼上，无数的残骸还在熊熊燃烧着大火，七零八落的碎片纷纷扬扬地散落在遍地的尸骸之中。狂暴的如雨的子弹嗖嗖的送士兵们的耳朵边飞过，不断落下的炮弹在天空划过一道又一道的弧线。在日军的狂轰滥炸和猛烈的炮火攻击之下，南京城内有组织的抵抗终于土崩瓦解，溃败已成定局。

罗哲东在几名卫兵的拼死掩护下，率领着数百名最后的残兵向着挹江门退去，在他们的身后是蜂拥而来的日军士兵……

南京城的巨变自然也瞒不过苏瑞的眼睛，站在教堂楼顶的他望着夜空中不断冒起的火光，喃喃的说道：“难道历史真的是不可逆转，我的努力真的就没有一点用么？”

此时的苏瑞心中很是烦闷，在另一个时空里中华门失守的时间是十二月十二日，苏瑞为了争取时间，这两天既是拉人拉队伍，对中华门和光华门火力支援，又是送机枪送迫击炮的，但也只是将他们失陷的时间推迟了十多个小时，这让苏瑞感到很是沮丧，难道南京城里的三十多万无辜的生灵真的还是如同历史一般注定要惨死在日本鬼子的屠刀下吗？望着远处的火光，苏瑞一时间痴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细碎的脚步声从后面传了过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在苏瑞身后响起，“长官，南京城是不是已经失守了？”

苏瑞惊讶的回过了头对来人说道：“徐小姐，你怎么上来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徐瑶珊上前一步，一双英气勃勃的凤目就这么看着苏瑞，她还是那么骄傲，虽然在求人，但语气还是那么逼人：“虽然我只是一名学生，但并不是傻子，今天夜里南京城的枪炮声和以往很不一样，炮弹声也近了很多，你实话跟我说，是不是城墙已经失陷了？”

今晚的徐瑶珊已经换上了苏瑞发给她们的德式军装，合身的军服凸现出她健康匀称的身材，衣领是德国陆军制式特有的立翻领，只是在原本应该佩戴军衔的地方时一片空白。

可即便如此，这身衣服还是将军人特有的英气和女人的妩媚极为融洽的融合在一起，那两道女人少有的浓眉更是将她衬托得格外迷人，让男人一看过去就涌起了一股惊艳而又惊叹的念头。

仿佛感受到了苏瑞毫目光中毫不掩饰的惊叹，原本应该生气的徐瑶珊咬着银牙道：“你倒是快说啊！”

苏瑞这才将目光收了回来苦笑道：“既然你已经看出来了，我就不瞒你了。南京城十有八九是失守了！”

徐瑶珊看着苏瑞仿佛早就料到，并且毫不吃惊的神情很是有些生气，她使劲跺了跺脚：“这两天我发现你领着手下的士兵到处布置防御工事，刚才又带着他们出去很久才回来，你这是要打算和南京共存亡吗？”

“和南京共存亡？”苏瑞不禁苦笑了起来，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人误以为和这座城市共存亡。可能眼前这位姑娘怎么也想不到，要是有机会的话，自己可能会跑得比任何人都快吧！

曾经不止一次，苏瑞都想抛下教堂里所有的人，脱下身上这身军装，然后孤身一人的逃过挹江门逃出南京。但是这种念头最后总是被他强行制止所制止，残存的理智和以往看过的史料让他知道，撤退中的挹江门有多么的混乱，要是他就这么过江的话，能够活下来的几率绝不会超过千分之一。想要活命的话只有依靠集体的力量，依靠手下的众多士兵。苏瑞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是一个舍身取义的人，要是有活下去的机会，他会比任何人都珍惜这条小命。

因此，他不断的收拢溃兵，不断的武装他们，不断的加强自己的力量，为的就是能多一分活命的机会。

虽然心里如同翻江倒海般沸腾，但苏瑞却不能讲心事说给任何人听。他只能苦笑一声道：“徐小姐，你还是下去休息吧，这可能是这段时间你们所能睡的最后一个安稳觉了！”

看到苏瑞竟然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徐瑶珊不禁撅起了红彤彤的小嘴，不满的低声嘀咕了几声，最后只得无奈的下楼去了。

徐瑶珊却是怎么也想不到，这位姓苏的少校说的话竟然是一语中的，在接下来的数十天里，她就再也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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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混乱的码头

太阳渐渐爬上了山坡，夜幕也开始呗阳光所驱散，但是阳光却驱散不了依旧布满天空的硝烟。

南京城里依旧不时响起阵阵的枪声和爆炸声，那是城中残存的守军依旧在抵抗。

“长官，该走了！”一名参谋走了过来，轻声对着呆若木鸡的唐生智说道：“司令部的撤离已经基本完成，请您立即转移指挥位置！”

唐生智长叹一声，苦笑着摇了摇头，走出了满地狼藉的指挥部，当他走出指挥部的时候，突然发现外面的阳光是那么的刺眼，几乎照得他睁不开眼睛。

此时南京城的东南地区，已经发生了激烈的巷战。日军正进一步的压缩着守军的生存空间，距离全城的陷落只是时间问题。指挥部里，卫兵们正在朝指挥部里泼洒汽油，因为唐生智命令必须将这所房子焚毁。

作战处第一科科长谭道平正和几名参谋收集文件，当他们走出指挥部时，却已经发现卫兵们已经在泼洒汽油了，整个指挥部里出了还剩下寥寥几名卫兵，其他所有人都已经撤退了。在凌乱的地上还洒落着许多零散的一元钱的法币和一具尸体，在混乱的气氛中，谭道平和参谋们赶紧将残余的文件焚毁后便急急忙忙的离开了指挥部向挹江门跑去。

此时的挹江门两旁布满了铁丝网，中间仅留有一条羊肠小道。第三十六师的官兵们举着步枪做瞄准的姿势，他们依旧遵循着以前的命令，禁止任何人的进出，无论是平民还是军人。

在他们的前面，八十七师、八十八师以及从前面撤退下来的国军官兵正在和他们吵闹着，中间还夹杂着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