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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当国(特别白)-第3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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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也是慌了,在那里哇哇大哭起来。
王通手下人军纪严格,又是行军法,自然有分寸的很,要不然也不会被一个撒泼的妇人逼得尴尬,看着小孩苦恼,众人只做未见,反倒是上去按住拼命挣扎的韩刚。
韩刚吼出那嗓子之后,两个孩子一激灵,看到院子里没人拦着他们,拔腿就跑向了外面,跑到门口的时候,出来两个人拦住,王通笑着摆摆手,把人放出去了。
地上的韩刚没想到这两个孩子这么容易被放出去,禁不住一愣,也就不再挣扎,军法队的人也不敢怠慢,直接拿出了皮索麻绳来,给这韩刚捆了个结实。
“大人,现在行刑?”
王通笑着摆摆手,开口说道:
“把这个人架起来,本官有话要问他。”
几名兵丁用力,把这个韩刚架了起来,王通站在他面前,笑着问道:
“你怎么觉得这整训是折腾你,谁和你说是有人想法子炮制你!!?”
“怎么不是,要不然单独挑到我们这个百户来,欺负人登鼻子上脸了,你以为爷爷怕吗?”
王通听到这话,弓步冲拳,重重的给了这韩刚肚子一拳,韩刚被人架着,也只能硬挨了,可疼痛的很,整个人好像是个虾米一样弓了起来,长大了嘴说不出话,好不容易恢复过来,在那里拼命挣扎大喊道:
“这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放了爷爷,咱们再打过……”
话说了一半,又是一拳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肚子上,王通声音变冷,森然说道:
“本官身为指挥同知,你不知尊重,还自称爷爷,方才打的不服气吗,难道不是本官打倒的你吗?”
两拳打完,韩刚总算是老实了不少,直起身的时候,却嘟嘟囔囔说个不停,嚷嚷说道:
“莫要以为你官大,我背后也有人的,要不你就先放了我,我不和你们计较,要不然等下给你难看。”
“大人,这等不知道好歹的东西,还是打个一百板子几十鞭子就老实了!!”
看着这人如此的猖狂,就连院子中军法队的亲卫都是大怒,各个开口请求王通,王通却摆摆手,笑着说道:
“不急,等他靠山来,本官要见识见识,到底是何方神圣。”
边上有人吩咐说道,去给大人办把椅子来,有人直接就朝着屋中走去,刚要动作却被王通叫住,说道:
“里面有内眷,不要去惊扰,坐在院子中就是。”
男女授受不亲,尽管是公务,可要是看到女眷,对有些身份的人家来说是很麻烦的事情,方才那两个孩子跑出来的时候,王通却发现里面可能还是有人,尽管不知道男女,可还是不要招惹。
韩刚刚才又要大喝,看到这样却沉默了会,再开口的时候脾气却小了很多,可语气依旧不善,开口骂道:
“我家不是锦衣卫的传承怎么了,我一个人打你们十个二十个,处处刁难我,给我下绊子,我得罪谁了,要不是我有靠山早就被倒大霉了,你们是土生土长怎么样,我有靠山,你们谁也得罪不起!!”
“这次整训怎么成了刁难你呢?”
“不叫别人,就来叫我,还不是刁难,我还用整训……”
“闭嘴!!若是方才那几名军兵拿着长兵,你以为你还能坚持如何,你要是本事大,怎么被捆在这里!!”
听到这韩刚这么喊,王通大概明白了一点事情,不过这韩刚对自己看的太高,王通却是听不下去,有本事不假,若是一味的自高自大却是坏处,出声训斥了句,被王通一拳打倒在地上,韩刚找不出一点的理由反驳,立刻是灰头土脸的闭上了嘴。
“你方才那枪术是在浙江学的?还是在蓟镇学的?”
正沉默间,谭将却走过来询问说道,韩刚愣了愣,半天才粗声回答道:
“蓟镇……”
谭将点了点头,转身对王通说道:
“方才这人的进退攻守都颇有法度,戚大人那边最重步卒枪术,不是这两处练不出来,看他的打斗,应该是在沙场上厮杀过的,所以小的才这样问。”
这个倒是和王通的判断差不多,方才短暂但激烈的格斗让王通有些出汗,不过心情却格外的放松,开口笑着问道:
“蓟镇那边的战技比起俞老大人教的如何?”
“这个没什么比较,俞大人和戚大人本就将自己所学所得彼此交流,用的应当是一套东西,不过俞大人教导老爷的时候,应该是加上不少自己的体悟。”
王通点了点头,被捆结实的韩刚却听的发愣,戚继光、俞大猷,在这个时代的武人身上都是传说一般的人物,可眼前这名少年同知居然说是俞大猷的亲传,怎么不让他吃惊,韩刚心里还有点沾沾自喜,怪不得被人打倒,原来是俞龙戚虎中的俞大猷的亲传。
有人去外面马鞍上拿了葫芦交给王通,喝了几口水,王通笑着对谭将说道:
“这小子平日里被人坑害不少,这次整训他十有八九有时被人当刀用了。”
经过方才的对答,大家都看的出来,谭将也是笑着点点头,韩刚嘴也不如方才那么硬了,只是在哪里低着头。
王通把葫芦递给谭将,又是说道:
“被坑了那么多次,还能在这里太平做总旗,又置办了这个宅院,看来靠山还是很得力的,本官倒是有趣,到底是什么人?”
“王……王大人,看你也是了得,你不如把我放了,等下大家都好说话!!”
韩刚总算是服软了,嘟囔着说道,谭将和王通的一干亲卫对王通在京师是什么样的身份和势力,自然是清楚的很,听到这韩刚说话,众人忍俊不堪,也不知道是谁先忍不住,一干人哄堂大笑。
笑的这韩刚摸不着头脑,到最后也是发了脾气,索性不言语,倒是有些走着看的意思了。
这韩刚的两个弟弟去的时间还真是长,王通等人快要中午的时候来到,左等右等也是不来,最后亲卫们出去买了饭菜,用食盒提了回来,就在韩刚的院子中将就了一顿饭。
吃完午饭,王通都以为这韩刚是虚张声势,可这韩刚脸上却信心满满的样子,却让王通心中更多了几分好奇。
又过了差不多大半个时辰,果真有人来了,王通的一干亲卫都是呆在院子里,这也是王通的吩咐,免得一干人在外面,让这韩刚的靠山不敢进来。
听到院子外面急促的脚步声响,又听到有儿童的声音惶急的说道:
“二爷爷,也不知道他们走没走!!”
很快脚步声就到了门前,王通正坐在卸下来的马鞍上,院子大门是敞开的,却看到一名小宦官露了个头,马上又是缩了回去。
王通一愣,笑着回头对韩刚说道:
“你小子的靠山居然是宫里的人,怪不得你这么有把握!”
此时的韩刚却也不出声了,他就算脑子再怎么缺根弦也能看出来王通根本不在乎什么宫内的人。
外面有轿子落地的声音,然后就是那两个小孩子出现在门口,看到韩刚被捆着站在那里,急忙的喊道:
“二爷爷,大哥还被坏人绑着,你快去救他!!”
“什么人这么混帐,居然敢欺负到老韩家头上!!”
能听到尖声的怒喝,一名穿着红袍蟒衣的老宦官出现在门口,能穿着红袍蟒衣,这在宫中不是太监也是距离太监的位置不远了,在内廷中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这宦官满脸怒容,那边韩刚看到,不顾身边几个人的按住,在那里挣扎着大喊道:
“二爷爷,这伙人欺负我,刚才还打了我,二爷爷给我做主啊!!”
这话语分明是个跟长辈求助的小孩子,这宦官看着眼生,王通也不在意,再大还能大过张诚那边?再大还不是在万历皇帝跟前自称“奴婢”。
那满脸怒容的老宦官看到王通后却是一怔,随即撩起袍子急匆匆走进,朝着王通这边就冲了过来,王通掸了掸裤子上的灰尘,笑着站起,倒是要看看这老宦官到底要干什么。
外面韩刚那两个弟弟也要向里冲,跟着来的小宦官们却是机灵,急忙的伸手把人拽住,老宦官满脸怒容越走越近,王通脸上的笑容却是不变。
两人就要碰上,王通刚要说话,那老宦官却是直接走到了王通背后,被捆着的韩刚那边,老宦官到了韩刚跟前,挽起袖子,朝着韩刚的脸上狠狠几个耳光,这一打,院子里外所有人都是愣住了。
就听到那老宦官恶狠狠的骂道:
“你这个惹祸的畜生,咱们韩家迟早要被你给牵扯到!!”
说完,又是正反几个耳光抽上,啪啪脆响。
六百七十五
京师里贵人多,各自依仗靠山相斗的戏码许多人都看过,治安司这伙人更是见得多了,他们自然王通是什么样的背景,不担心吃瘪,可因为如此,却抱着看这韩刚靠山笑话的意思。
不过,事情发展却未必能如他们所愿,这个老宦官进来之后,直奔韩刚,噼里啪啦一顿耳光,直接把这场面打安静了。
且不说韩刚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样子,在门口的那两个男孩呆愣了一会,也是大哭起来。
这老宦官转过身冲着门口的小宦官吆喝了一声:
“你们傻愣愣的作甚,快把孩子领走吃点心,这边没事。”
门口拽着孩子的小宦官这才反应过来,慌忙点头应了声,连哄带拽的把孩子弄走,那边韩刚闷声闷气的说道:
“二爷爷,是这人欺负孙子,你怎么打孙子!!”
一说这句话,这老宦官颤抖着手指着韩刚,尖声怒骂道:
“你这个闯祸的畜生,打你怎地,要不是看在你爷爷你爹的份上,咱家一刀先宰了你!!”
王通在边上咳了一声,既然韩刚这靠山知道轻重,那这件事就不那么有趣了,尽快了结回去办差要紧,明眼人谁看不出来这老宦官这份做作到底是给谁看的,韩刚这等壮汉,老宦官那十几个耳光只作挠痒。
听到王通咳嗽,那老宦官慌忙转身,什么话不说先深深作揖为礼,边上的韩刚看到,眼睛瞪得都要从眼眶中掉出来了。
“王大人,小的这侄孙从小没人管教,在京师里人生地不熟的总是被人挑唆,若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大人多多见谅。”
“看公公的身份品级,在王某面前自称小的岂不是折了王通的福分,看着面生,不知道在内廷什么衙门做事,怎么称呼啊!?”
对方姿态做的这么足,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方才韩刚所说的也证明这桩事或许不是有意的顶撞得罪,王通的话也颇有余地。
王通这般说话,这老宦官松了口气,还是笑着说道:
“小的韩太平,是这个混账孩子的叔爷爷,在御用监做事,现在担着里监把总。”
“韩公公这等身份,自称咱家就是,莫要称小的了,要不然传到宫中,还不知道如何说我王通呢,韩公公认识我?我看韩公公可面生啊!”
御用监里监把总,御用监在内廷各衙门中排在很靠前的位置,管着宫中各色用度,器物制造,是最有油水的衙门之一,从冯保兼着御用监掌印太监这件事就能看出这衙门有什么位置了,御用监照例有一名掌印太监,在之下有两名把总,里监把总和外监把总,名字唤作把总,也是少监的职司了,权重的很。
也怪不得韩刚如此的牛气,觉得自家靠山一来,连个锦衣卫指挥同知都要让路,细看下来,这韩太平的相貌与韩刚还真是像,这叔爷估计是真亲戚,而不是什么攀上的干亲。
听王通这么问,韩太平迟疑了下,低声说道:
“王大人,咱家在那晚上被派到御膳房盯着,天亮的时候跟您和那位爷送过羊肉汤和面饼小菜。”
话说的隐晦,王通却明白了,外面如何传言不去说,宫中对三阳教作乱的事情却下了封口令,不得在外面乱说,但点出羊肉汤这桩事,说明这宦官应在郑贵妃的住所那边看到过王通。
原来还有这般缘分,王通笑着点点头,开口说道:
“怪不得韩公公认得我,这韩刚是公公什么人啊?”
宫外的人对王通百般算计,宫内的人却知道王通这个人的分量,这韩太平身为里监把总,可在王通面前却诚惶诚恐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看到王通的神色和缓,他也跟着松了口气,开口急忙回答说道:
“不瞒王大人,这混账东西是咱家亲兄弟的孙儿,咱家家里贫苦,小时候送了我入宫,留下哥哥在家,说来惭愧,旁人入宫是照拂家里,咱家入宫还要连累家中……”
这韩太平说话有些絮叨,王通却颇有兴趣听下去,一直也未打断。
“……十六岁那年得了场病,要用好药,可宫里咱家这等品级,那有什么好药给你用,只能在那里等死,咱家没法子,托人给家里送信,看看能不能想法子,结果我那哥哥卖了宅院田地筹钱给我送来在外面买药治好了病……我那哥哥回去后没了着落,索性投军,拼杀到了把总的位置,娶妻生子……后来死在沙场上……后来他爹巡哨的时候碰到鞑子骑兵,也是没有回来……他祖母他娘都是哭死了,可怜他,下面两个弟弟,一个妹妹,自己才十五岁,也是投了军……”
他这边絮絮叨叨,众人却也听得入神,王通点头微笑着说道:
“原来是满门忠烈!”
原本这韩太平说这些就是为了让王通心软,却没曾想得了这四个字,错愕之间愣在了那里,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慌不迭的伸手去擦拭,再说话声音却有些发涩,开口说道:
“有大人这句话,我那可怜的哥哥和侄儿也值了,他把弟弟妹妹交给邻居养,自己也去投军,用军饷养活这弟弟妹妹,老天爷保佑,万岁爷恩德,把咱家提拔起来,咱家赶紧托人和蓟镇那边打了个招呼,总算把这孩子弄了回来。”
说到这里,这韩太平才明白正事是什么,用力的揉揉眼睛,开口说道:
“咱家年纪大了,说起这些事情总是絮烦,王大人,这孩子你该打就打,该骂就骂,他从小没什么管教,性子粗暴,嘴里没什么遮拦,还望王大人不要追究。”
王通笑了笑,转头问道:
“韩刚,你说这次整训专门为你这一人,这消息谁告诉你的,难道就没有人提醒你这次整训是两个千户上千兵卒吗?”
问了这个问题,和王通所想的一样,韩刚立刻是瞠目结舌,开口说道:
“临街的严百户跟我说的,说我新来锦衣卫不知道规矩,得罪了不少人,这次整训就是先炮制我的。”
听到这话,王通笑着摇摇头,韩太平气的脸色发青,恨不得再上去扇几个耳光的样子,末了却叹了口气,开口对王通说道:
“王大人,不怕你笑话,韩刚这孩子来了京师之后,就因为小事打了他们百户,后来又把手底下两个小旗揍了,全百户上上下下都不待见,咱家豁出这张老脸替他求情,也不用他上差了,每日在这里拿饷银就是,也不指望他靠这个养家,反正有咱家贴补,就是让他们兄弟三个在京师有个身份。”
“严百户?”
王通扭头看向葛力派来的那名领路亲信,那亲信脸色变幻,暗骂了句,凑过来放低了声音说道:
“大人,临街就不是葛千户管辖了,这个严百户,严百户是严佥事的人……”
话说到最后声音放的很低,这严佥事,就是锦衣卫指挥佥事严尽忠,当日也没出来迎接,也是这锦衣卫中的头面人物,果然不是事出无因,王通点点头,还没等他说话,就听到那边韩刚在那里喊道:
“二爷爷,你又说那几件事,那该死的百户调戏女人,那女的回家差点上了吊,不揍他去揍谁,我手底下那两个喝多了闹事,把一个老汉差点打残,这帮人都是畜生啊,二爷爷,让我回蓟镇吧,宁肯跟着戚爷爷杀鞑子也不愿意跟这帮草包杂碎混。”
“你这个孽障……”
宦官韩太平气的说不出话来,用手指着韩刚,想要扇却下不去手,王通摇了摇头过去按下了韩太平的手臂,开口说道:
“韩公公,不要这么生气,气坏了身子可是不好!!”
韩太平看看韩刚,又看看王通,却猛地跪了下来,急忙的恳求道:
“王大人,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这个没心肠的混账东西一般见识,他没爹没娘……”
那边韩刚在那里看到这番景象,气的大吼,还没等说出话,却看到王通把韩太平搀扶了起来,还替他拍拍袍服上的尘土,韩太平有些发愣,王通已经走到了韩刚跟前,开口笑着问道:
“你在蓟镇什么职司,杀了几个鞑子?”
韩刚稍一迟疑,有些自豪的回答说道:
“我在蓟镇是小旗,古北大捷,我杀了五个鞑子,就算不来京师,在那边也能升到总旗的位置了。”
“以后在我手下做事吧,也有你杀鞑子的机会。”
听到这话,院子里又是一安静,韩太平惊愕的看过来,韩刚一时间脑袋也没有回过味,居然直愣愣的说道:
“跟你杀鞑子,你个京师里当官的,你见过血吗?”
不管是宣府口外,还是古北口外的那场大捷,官方对王通这虎威军的参与都没有大肆宣扬,韩刚在战场上只是寻常兵卒小校,对这样的大局自然也不清楚,不知道也是正常。
“本官手底下死的鞑子,没有过万,几千个还是有的。”
六百七十六
大明和蒙古征战,几百个首级就是了不得大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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