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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军-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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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首领则毫无惧意,以刀指着赵冠侯“少管闲事,这是我们和程鬼子的仇,跟你没关系。你敢往里掺和,就连你一起宰了!我们在庄王府都设过坛,制军老爷也信神拳,你们敢朝爷开枪,不要脑袋了么?”
赵冠侯冷冷的看着这名团民,自腰间伸手,一支左轮已经抽在手里,二话不说举起手枪,“你最好上过法了,我看看你的神通怎么样?所有人,开枪!”
枪声过后,那为首的头领甚至连叫声都未发出,便倒了下去,霍虬连忙下着命令“射击!”第一排米尼枪,同时发枪射击,米尼弹发出死亡的尖啸,冲入拳民的阵列之内。
那些拳民从未临阵,也无作战经验。他们只知道在京城的王府里设了坛,在皇宫里演过法,是连老佛爷都知道自己的,这些武官不敢开枪。当头领中弹倒下后,其他人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随后就被这弹雨风波无情的席卷了。
一排齐射,拳民倒下一半有余,有的人看着方才一起说笑的同伴就这么倒下去,甚至都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感觉脸上有点凉。用手摸了一把,滑滑腻腻的,拿到眼前才看到是血,随后才明白过来,原来就在这一阵声响中,自己的伙伴,已经死了啊。
“官兵杀人了,官兵杀人了!”剩下的人仿佛突然突然明白过来,彼此传递着这个事实,随后便没命的四散奔逃。在这个时段里,右军完全可以把他们都留下,但是程功亭已经为这些人讲情“得饶人处且饶人,做事不能做太绝,总要留一线才好。”
赵冠侯没让人继续开枪,而是来到程功亭马前见礼,有了方才那一出,程功亭就不好再拿上官的派头,反倒是把他当个平级看待,早早的下马搀扶。他看看赵冠侯“你就是右军袁容庵部下的赵冠侯吧?也只有你,有这个胆子枪击拳民,为了老朽,你怕是惹了大祸了。”
“军门,要说惹祸,这祸怕是早就惹了。我杀过他们的大头领赵老祝,连带着几个要紧的头目,都是我杀的,大家就是死过节,没的化解。您也不必自责,有没有您老,我们都得玩命。这帮人竟然敢欺官,一品军门,要打要杀,这不就是造反?这种人不杀,这大金就没了王法了。”
“大金的王法么?怕不是今天才没的。”程功亭哼了一声,似乎有许多话,不便宣诸于口,看了看赵冠侯“老夫的家离此不远,到家里坐坐,咱们有话,到家里去说。”
“多谢老军门厚爱,只是我这带了百多人马,人太多,怕扰了您的家眷,咱改日……”
程功亭把面孔一板“怎么,老夫的家,还招待不了这百多名弟兄?”
他如此一说,旁人自无法拒绝,只好列开队伍,随着程功亭一路转回程宅。一品提督府,自是深宅大院,一哨人马不难招待,程功亭人极为豪爽,进府之后立刻吩咐道:“吩咐厨房,多烙些饼,去市面上买几百斤牛肉回来,给弟兄们烙饼炖牛肉,绿豆汤多放白糖。”
士兵留在外面院里等着开饭,赵冠侯则随着程功亭一路到了小书房,两人之间,虽有袍泽之名,实际并无交情,细算起来,还颇有些过节。当初赵冠侯炮营初立时,为了组建飞骑炮队,不但将原属程功亭部的军马尽数索取,连带本来要分给程部的火炮,也都归入自己囊中。
只是事过境迁,当初的事,现在自不需提,两人之间因为方才那一顿排枪,倒是成了极为知己的忘年交。
等到落座之后,赵冠侯道:“军门,津门为制台驻节之地,飞虎团如此放肆,难道就没人管一管?”
程功亭长叹一声,脸上露出了一丝愁苦无奈的神色“冠侯,飞虎团的放肆,却还不止你眼前看到的这一点。丰制台的绿呢子大轿,那是一品大员才准乘坐的,事关体制,非同小可。便是官员逾越,也应受惩,可如今,那顶轿子成了津门那个天下第一坛的老师父张德成的乘舆。区区一个草头百姓,就敢乘坐一品大员的轿子,出入总督衙门,入履平川,动辄就请来神灵上身,制军反倒要对他跪接跪送。直隶总督衙门已经设了坛,疆臣尚且如此,制度二字,又从何谈起?现在津门地面,见了飞虎团,文官下轿,武将下马,否则便以白刃相击。衙门已经约束不住这些强徒,连带着不少大户人家,都受了他们的害,今天要不是你,老夫的脸面,也被这干人削了去。”
赵冠侯这时才知,为什么一路上拳民对自己怒目而视,原来是因为自己见他们不曾下马。若不是自己身带护兵,怕是就要有人以刀剑相向。他眉头紧锁,“老军门,丰制军怎么会受了这干神棍的愚弄?在山东,我们把赵老祝、朱红登一干人尽数诛灭,怎么不见他们仙法神通。这已经戳破的西洋景,也能唬人?”
程功亭摇摇头“冠侯,这倒也不能都怪制军。飞虎团的背后,是有靠山的。在京里,端、庄二邸率先设坛,现在听说,连六部大堂里也要设坛。京城里,武卫后军的董五星,与团民一个鼻孔出气,官兵团匪互为表里。咱们津门的情形,也不怎么好。团民初入直隶时,藩司廷杰主剿,臬司廷雍主抚,结果奏折上报,廷杰内调,廷雍则以臬司兼领藩司。上意如此,臣工若何?制军若不肯顺应上意,这位子,怕也难保。只是,他老人家做事,也忒糊涂了些。”
本来他是丰禄下属,不该妄议上官,只是今天情形,他若不是遇到赵冠侯,轻者被折威风,重者便有遇害危险,一些话也就敢说出来。
“现在津门被这干人闹的乌烟瘴气,男子入飞虎团,女子入红灯照。张德成本系无赖,曹福田则为游勇,这两人的底细我自知晓,居然信他们有神通,这不是天大的笑话?自古以来,未闻有因术成事者,何况连术都是假的,更不能信。红灯照的女首领,那个号称黄莲圣母的,乃是侯家后的土昌,这等人现在可以到总督衙门里,与制台平起平坐,一干女子扬言,施展神通到海外去杀洋人。这等疯话都说的出来,亦有人信,这天下便难太平。”
“那这干人与老军门为难,又是为着什么,只为了不曾下马?”
程功亭苦笑道:“那倒不是,我们两下,是确实有过节。老夫守卫津门,有保护沿途铁路之责,团民破坏铁路,损毁线杆,老夫自不能坐视。两下交涉未果,我便命令开枪,打死打伤团民数百人,这便是他们恨我的原因之一。前者他们想烧掉老龙头火车站,又被我派兵开枪轰击,心里就恨透了我。现在在津门已经传开,要想杀尽洋人,就要老夫及两名部下的首级才行。是以今天他们的话,并非虚言恫吓,老夫若是走避不及,怕也步了杨福同的后尘。”
赵冠侯道:“杀尽洋人?听这话头,他们是要对所有洋人下手,而不分国别,他们可曾到紫竹林去闹?”
“怎么不曾去?只是紫竹林戒备森严,洋兵日多,飞虎团也占不到什么便宜。他们倒也识得厉害,没敢动手。可是华界之内,洋人也不敢随意行动。事实上,不单是洋人,就连稍微与洋人沾点关系的,也都深恐不能保全首领。津门之内,已经人人自危,不知何时就会被害。程某身为武人,上不能卫国,下不能保民,实在愧对津门父老。于内固然不能制拳匪,于外亦不能制洋兵。不久前,各国组建了一支军队,说是要进京保护使馆,通过杨村时,我派人交涉,洋人并不肯听。我若战,并无旨意,若放,则有失职责,各中难处,外人难以体会。冠侯这次进京还请代我向大帅说明情形,请大帅早做定夺,若是觉得程某无能,早日换将,程某也乐得早脱这是非之地。”
赵冠侯朝程功亭一拱手“军门的困境,下官也能明了,大家都是武人,人不亲义亲,义不亲号褂子亲。彼此之间,守望相助是本分。大帅那里,卑职自会分说军门难处,只是我人微言轻,说了也未必有用。眼下,卑职倒是觉得,军门需要小心提防,仔细着拳匪的暗算。他们白日里就敢持刀杀官,我怕是早晚要对军门的家眷不利。卑职在老龙头停了一列火车,专为接军中家眷而来,军门若是不弃,可将宝眷先送到山东。等到风平浪静之后,再接回来也不晚。”
程功亭先道了声谢,随后道:“多谢冠侯你的好意,只是这事万不可行。眼下津门局势紧张,津门本就民气浮躁,喜为大言。现又有飞虎团、红灯照,挑动是非,洋人于大沽口陈列兵船,依我看来,若不早加处置,兵祸只在旦夕之间。若是战事一起,团民是指望不上的,还是要我们这些军人拱卫京畿,护卫两宫。我军器械不如人,战技不如人,所凭借者,只有士气二字而已。我身为主将,自当与士卒同甘共苦,若是我先送走了家眷,部下又做何想?依我想来,拳匪还不敢对我的家小不利,毕竟老夫手上,还有这几十营兵将,他们自己也得掂掂分量。”
他心意已决,赵冠侯再说,也无法动摇。他邀请赵冠侯过来,主要就是答谢他的帮助,也是提醒他,如今津门团民势大,不可一味硬碰,否则得咎端、庄二王,非但无助于局势,反会损害自身。
外面的士兵皆是大饼牛肉,程功亭则专为赵冠侯开一席,以做款待,旧日种种恩怨,也就在这一席酒中化为无形。
他府里有擅长淮扬菜的厨师,一道肴肉千丝,做的比之京城里的玉华台也相去无几。两人正自吃喝畅快时,一名材官忽然从外面走进来,在程功亭耳边嘀咕几句,随后方待告辞,却正与赵冠侯对视一眼,彼此就都呆住了。
这名材官年纪不大,相貌出众,仪表不俗,但是这些并非重点,关键是,两人竟是老相识。这个年轻的材官,赫然是当初武备学堂的助教庞二公子庞玉楼。
因为炮打慈圣的事,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指向他,但是他的种种作为也十分可疑,袁慰亭准备派人调查。不想他闻风而遁,没了踪迹,却是托庇于程功亭军中。看他的亲近程度,也是程功亭的亲信之属。
听到庞玉楼的耳语,程功亭点点头“果然是这么回事。冠侯,与我所想的不差,飞虎团的人,先到制军那里告了一刁状,说是有人擅自开枪,滥杀义民,要制军主持公道,否则就要自行讨还。制军要我去衙门一趟,想必是有话说。”
“杀拳民的是卑职,要打官司,怕是得我这个正凶到案才行,军门,卑职同您一起走这一遭。”
程功亭一摇头“这就不必了,如果程某不能把这一官司了结,那这武卫前军的统制,也做不下去。冠侯你只管去忙自己的事,制台面前,自有我一力担待。左右是杀了几十个拳匪,也没什么要紧。制军并不是糊涂人,不会真为了一些拳匪,就要朝廷命官抵命。只是如今津门并不太平,拳匪素不知法纪,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
主人既走,赵冠侯也只好告辞而出,他所能去的地方,也就是紫竹林码头的那处宅院。现在他既以得罪拳民,就不好直接去找孟思远,否则怕是要牵连他。只想着先到家里安顿,然后拜访几位漕帮龙头,由他们出面,把孟思远邀到自己家中,再行叙谈。
离开程府,时间已经到了下午,沿途所见,市面颇为萧条,远不若当初赵冠侯在津时繁华。街面上,闲游散逛的混混,已经见不到影子,只有一队队红衣白刃的拳民,往来奔走,眼睛警惕的看着行人,大概随时准备找出几个二毛子解决掉。
等到离紫竹林不远时,却见十几名年轻的学生,身穿制服,背着书包在没命的奔跑。而在其后,则是数十名头缠红巾的拳民,举着雪亮的钢刀和长枪。眼见到赵冠侯这边是官军,学生们便没命的向这里跑来,可是落在最后的两个学生身形较胖,体力也不大好,情急之下,脚下一滑,已经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第208章 津门拳乱(三)
追击者手中提着明亮钢刀,追杀起这些手无寸铁的学生,如猛虎似蛟龙,勇不可挡。虽然眼见对面有官军持枪而立,却混如未见。一名大汉口内骂着“身为汉人,却穿洋布念洋书还信洋教的二毛子,今天一个也别想活!”未穿鞋的大脚踩住一个摔倒学生的后背,手中大刀高举过头,就待一刀落下。
前面奔跑的几个学生见此情景,吓的惊叫出来,而后面那些缠着红巾,高举刀枪的男子,则发出兴奋的笑声。
“辛各庄的,给我住手!”
持刀的汉子被人叫破了出身,也是一愣,大刀举着没落下去,抬头,便看到了这支官军,以及穿着官衣的赵冠侯。他疑惑的打量着,寻思着在哪见过。
赵冠侯手里举着左轮枪,瞄着这大汉的头“看什么?不认识了?小鞋坊赵冠侯!你们绑新娘子的时候,谁给你们两边了的事,忘了?我见过你,你叫三强是吧?有能耐了,光天化日就敢杀人,我看你是要疯!”
“他们……他们是二毛子!”三强也认出了赵冠侯,见他身上穿着官服,多少有些害怕,但还是不可放人。
“人家念洋书,招你惹你了?说洋话用洋物件,怎么就该死了?给我躲开,看在咱认识的份上,我不为难你,要不然,没你的便宜!”
赵冠侯的左轮枪挥舞了一下,朝着拳民一指“谁敢当街杀人,立杀无赦!所有人听我命令,举枪,准备!”
一哨步兵同时举枪,刺刀雪亮,耀人双眼。三强被这阵势被吓了一大跳,脚不由自主的挪开,但还是嘀咕着“他们放着中国人不当,去学洋话,就是该死。他们里面……里面还有教民。”
“这小子他爸爸顶不是东西,我们家的两亩地,就是让他们家讹去的。”拳民里有人大喊着,手举着草叉要冲出去,但被几名同伴拦住。他们虽然嚣张,但不愚蠢。知道自己并未行法,神道未曾上身,以肉身去挡子弹,多半是没什么好下场。
一人道:“我们杀的是二毛子是坏人,你凭什么开枪?你护着二毛子,我看也是个二毛子。咱们这飞虎团,是受过皇封的义民,你敢拿枪打我们,是活腻了。去喊咱的人,我就不信,他这一百多人,还能把咱们天兵天将震住。”
赵冠侯哼了一声“义民?我们在山东,杀你们这样的义民杀了不知道多少,你还敢在我眼前放肆。今天这些学生,我是护定了。弟兄们,准备!”
眼看他一声令下,立刻就要打一阵排子枪,学生里忽然有人喊道:“大人小心,拳民的援兵来了,是红灯照,红灯照!”
只见侧翼奔来的是一队身穿红衣之人,等离的近了,便看的清楚,来人全都是二十上下的年轻女子。头上红绢帕包头,身上穿着紧身大红裤袄,如同一团火云。手中左手提红灯,右抽持大红折扇,行走之间,自成阵势,如同戏台上的台步,又像是扭秧歌。
为首者也是个年轻姑娘,比起同伴来,身上多一件大红斗篷,增加几分威势。边走边道:“都不许动手,这里是我们太公堂的地面,谁敢在这动手,别说我不客气!我看看,是哪位总爷,敢在这里开枪……师弟?”
那女子此时离的队伍近了,赵冠侯也认出来,这一队女人的首领,竟然是自己这次要接回山东的姜凤芝。天知道她怎么就成了红灯照首领。看来身份地位还不低,手下还管了一支队伍。
她看着那些拳民,竖起了眉毛“怎么着?抢我们地盘来了?行啊,咱比画比画,看谁的法力高,看谁的本事大?怎么样,要不要比一比?”
另一边男子的队伍里,别看是男人,反倒是居于弱势。听她叫赵冠侯师弟,就更觉奇怪,有人问道:“姜四姑,这人您认识?”
“认识?我认识他好些年了,你问三强子,我们认识不认识。这可是我的好兄弟,也是我爹的徒弟。你们谁要是敢对他不利,就是跟我们太公堂翻脸,怎么着,你们是不是想抢这块地盘?姐妹们,准备结阵行法。”
别看她带的是女兵,但是雌威极盛,一声令下,女子们手中摇扇,来往走动,在赵冠侯看来,仿佛是一群人在表演着什么舞蹈。可是听她们嘴里唱的“飞虎团,红灯照,杀尽洋人皇恩报”之类的顺口溜,纷纷从背后拔出宝剑单刀,丝毫不怯于拼杀。
与之对比,反倒是对面的那些男子先退了下来,三强上前打着躬“四姑,您先别急,这事可不是我们挑的头。他们护着二毛子学生,还拿枪要打我们,这帐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打你?打你们是轻的,换了我也打。这是我们的地盘,谁允许你们在这杀人?你们再不走,可别怪我们不客气。再不然,到德成师叔那理论,看看他是向着我这个侄女,还是向着你们。”
那些拳民听她抬出张德成,不敢多口,几个人朝赵冠侯瞪了几眼,转身便走。等到这队人马去的远了,姜凤芝才吩咐道:“姐妹们,今儿个大家先不行法,回去休息,我有个熟人,聊几句再说。”
那些女子方才面容严肃,真如同仙姑一般,此时却个个都变的随便起来,朝赵冠侯上下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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