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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当权(长风)-第2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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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直接对我说,她怕我直接拒绝,那样她心里上接受不了,用这个办法,是先让我自己去了解案子,自己决定要不要介入这件案子!”

“孟大人,你这小妾够聪明的呀,居然还有如此心思,简直就是七窍玲珑心呀!”

“肃静,听孟爱卿讲!”

“虽然微臣所知甚少,甚至连内情都不知道,但是本能的直觉告诉我,这件案子有问题,微臣的看法跟刑部郎中张瑄大人的一致,通奸杀人,那么她的奸夫是谁呢,没有名字,没有地址,甚至高矮胖瘦都不知道,如何定罪通奸?”

“刑部驳回东厂的堪合死刑就是基于这一条!”刑部侍郎金镰大声说道。

“金大人说的没错,多亏了刑部的驳回,不然人一死,这件冤案就永远的石沉大海了。”孟岩道。

“这件案子上,刑部是有功的。”朱祁镇肯定的说道。

这一下刑部上下面子上都好看了不少,至少板子不会打到自己屁股上了,说不定还能捞点儿小好处。

张瑄这小子走运了,这一次官复原职是跑不了了,保不齐还能官升一级。

“于是微臣决定深入调查,并且直接跟小雨摊牌了,微臣必须了解内情之后,才能做出决定!”

“爱卿做法合情合理。”

“小雨每个月都会去刑部大牢看望白素心,于是微臣就提出来,我也跟着一块去,这后面在刑部大牢发生的事情就不用我详细复述吧?”

“微臣在刑部大牢里见到了白素心,听她说了一些案情,又经历了哪些遭遇,这些都让微臣感觉这件案子白素心被冤枉的可能性非常大!”孟岩道。

“皇上,其实是孟大人的诚意打动罪臣,罪臣这才上了那道奏折为白素心鸣冤,请皇上重新彻查案情!”李雄跪在地上道。

“哦,李爱卿上折子还有孟爱卿的功劳?”

“是的,皇上,若无孟大人苦心孤诣,罪臣恐怕此刻也是罪人一个了!”李雄道。

“罪人,李爱卿,这是为何?”

“其实罪臣早就怀疑我儿是那焦宏所杀,我便一心想要报仇,那天晚上,在翠云楼,罪臣刺杀焦宏,差一点儿的就得手了,是孟大人出手拦了一下,带走焦宏,并助我顺利脱身,后来,罪臣明白了,杀了一个焦宏于事无补,也换不回来我儿的性命,而且还会让素心小姐受冤而死,孟大人对罪臣说,就算那焦宏是杀人者,也要将其的罪行查明,交给朝廷审判,明正典刑!”李雄解释道。

“说得好!”

第四百二十四章:叹为观止

“李雄大人上书后,很快皇上就下旨让微臣彻查此案,还成立了一个临时的衙门,京城巡察使衙门。”孟岩道,“微臣知道,这是皇上对微臣的信任,微臣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将这个案子查一个水落石出,让死者安息,给生者安慰。”

“孟大人,你快说,你是怎么查案的?”

在场的官员听的急了,磨磨唧唧的,怎么还不进入正题,这就好比洞房花烛夜,新郎、新娘都进洞房了,就是迟迟不喝交杯酒,这可怕蹲在墙角听墙的人给急坏了,恨不得自己直接进去,把事情给办了。

“都心急了,听孟爱卿说,下面的故事更精彩!”朱祁镇微微一笑,对群臣这样急不可耐的样子一点儿不不为忤。

“微臣就直接从查案说起!”

倒不是孟岩故意的吊胃口,而是他必须把这件案子的来龙去脉讲清楚,同时也表明自己是坦荡的,没有因为闻小雨跟白素心的关系,自己就会偏袒白素心。

他把闻小雨跟白素心的姐妹关系说出来,目的就是告诉大家,我没藏私,这件案子我办的时候态度是公正的,公开的,没有偏向谁。

这今后有人想要在这方面挑自己的毛病,那是找不到借口的。

首先,想要诬陷自己徇私枉法,那今天奉天殿内所有人都可以为他作证。

“既是杀人案,那就得有杀人现场。现场在素心斋,素心斋先是被东厂查封,后案件转到刑部,刑部有司又派人予以查封,按理说,案子过去一年多了,这案发现场还留下多少线索,那可真难说了,但是要想了解案子的真实情况,勘察现场是第一步!”

“孟大人年纪轻轻。没想到居然是一个老刑狱!”奉天殿内。做过父母官,断过案的人不在少数,孟岩这一说,甭管心里妒忌还是羡慕的。这一条得承认。人家还真是专业的。

“这位大人是?”

“都御史扬善!”

“原来您就是铁面御史杨大人。下官失敬了!”孟岩忙道。

“孟大人,皇上面前,你还是快点儿说案情吧。”扬善忙拱手。这满朝文武都在呢,我们两个在这儿拱手算怎么回事儿?

“微臣带人微服前往素心斋,现场勘查发现了诸多疑点,就在我们要离去的时候,却在楼下的一间杂物室内发现了一具尸骨!”

“这具尸骨的出现让微臣大为兴奋,同时也感到一丝棘手,因为这种案子,第一次勘察现场,没有发现应该属于正常,但一旦有发现,那就是说明案子出现了新情况,尤其是这种案发现场又出现尸骨的命案!”

“孟大人说的这个情况,我也遇到过一次……”

“宋大人别打岔,听孟大人说。”

“噢噢……”

“仵作检验,这是一具女尸,而且,在死之前被人侵犯过,尸体所在的杂物室并不是死亡第一现场,但是由于尸体已经腐烂,死亡原因不能一下子做出判断,我们将尸体带回衙门进行检查,同时,将素心斋重新查封,并且搜查了每一个角落,确定没有留下其他线索。”

“根据尸体的体貌特征,我们很快就锁定了死者的身份极有可能是白素心的丫环喜儿!”

“经过确认和比对,以及白素心亲自辨认尸体,我们基本上确定了死者就是喜儿,而且,仵作还在喜儿的肚腹中发现了一个成型的婴孩!”

“一尸两命,什么人这么狠毒?”

“喜儿是白素心的丫环,白素心案发后,她就失踪了,在东厂对白素心一案的调查中,这样一位嫌犯身边人,居然没有作为证人出现,我们也没有找到有关她不在场的证据,仿佛这个人就被人遗忘了似得,这是不是很奇怪?”

“是的,东厂的移交给刑部的卷宗中根本没有提到这个人,我们对案子也做过调查,但也没有涉及到这个人,这就奇怪了,为什么我们之前都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刑部的官员惊诧莫名。

“这个问题很好回答,因为这件案子涉及的人和证人都刻意的隐瞒了这个人的存在,他们没有说,或者被人收买,而没有说,如果不是发现喜儿的尸体,恐怕再审此案的时候,也未必会发现还有这样一个关键证人!”

“这都是东厂干的好事儿!”有官员偷偷骂了一句。

“东厂草菅人命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肃静,肃静!”

“喜儿的死说明白素心的案子必定有重大冤情,要不然为什么主人被关进大牢,等到极刑宣判,而下人却惨死呢?”

“追查一年前已经泯灭痕迹的案子,很难再找到直接的线索,所以,微臣觉得调查喜儿的死和杀他的凶手是一个突破口,找到了杀喜儿的凶手,也许就能解开白素心通奸杀人案的实情,这丫环肯定是最了解小姐的。”

“孟爱卿的推理查案的方法,这让朕想起武周时期的一位名臣,他也是一推理断案闻名于天下!”

“微臣岂敢跟狄公相提并论,皇上折煞微臣了!”

“孟爱卿不必过谦,假以时日爱卿或许可以成为狄公一样的人,也未可知!”

“狄仁杰是文臣,微臣是武将,这不好比的。”

“哈哈,说的也是,这文臣武将不可混为一谈,孟爱卿,请你继续。”

“是,皇上。”孟岩点了点头,“在微臣调查喜儿的过往的时候,却发现这个只有十七岁的丫头居然有着非常混乱的私生活。”

“混乱的私生活,和解?”

“就是她在那方面比较开放,同时跟几个男人保持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孟岩解释道。

“这有什么样的小姐,就有什么样的丫环,不稀奇?”

“王大人,打个一个不恰当的比喻,您夫人偷人,是不是您母亲也偷人?”孟岩问道。

“孟岩,你侮辱我夫人和我娘……”王左怒了,冲出来,就要跟孟岩对打。

但是他被身后的同袍给拉住了。

“我没有侮辱他夫人和母亲,这是打个比喻而已,打个比喻不犯法吧?”孟岩无辜道。

朱祁镇摇头苦笑,这个王左简直就是自取其辱,刚才一开始就针对孟岩的妾侍闻小雨,现在可好,人家还回去了。

“皇上,您要给老臣做主呀,姓孟的他这般羞辱老臣之妻和老臣之母,这传了出去,老臣如何见人?”

“王大人,你也说了,丫环如此,主子也好不到那里去,本官只是打个比方说媳妇不好,婆婆也好不到哪里去,不就是这个意思吗,你非要说我羞辱你,皇上和众大臣都在,他们难道都没听到吗,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

“那你为何不拿别人打比方,专挑我?”

“是你先挑起来的,我又没招惹你?”孟岩翻了一下白眼道。

“你,你……”王左气的浑身发抖,这家伙一直都是王振的在朝上咬人的急先锋,现在可好,咬人的被咬的遍体鳞伤,今天的话传了出去,指不定会传成什么样子呢?

跟王左这种小人有仇的,肚子里都忍不住笑开花了,这恶人还的恶人磨。

“孟爱卿,注意你的言辞,不许再拿朕的臣子的妻子和母亲打这种比方!”朱祁镇呵斥一声,但明显有袒护孟岩之意。

孟岩说的也没错,主子是主子,下人是下人,就算有关系,但那是两个人,下人犯错,不检点,还归咎不到主子身上。

这么说来,朱祁镇这个做皇帝的手下成百上千的奴才,那有几个不肖之辈很正常,岂不是连他也错了?

“是,皇上。”孟岩微微欠身,“经过微臣的调查,喜儿除了跟本案的报案人以及证人焦宏有不正当关系之外,还跟她的同乡商人何文东,也就是当初将他买给白家的这个男人保持这种关系,另外,在焦宏和何文东灌醉的情况下,喜儿还被东厂理刑千户曹钦曹大人强暴过一次。”

“这就三个男人了!”

“孟大人的意思是,这三个男人当中有一个是杀死喜儿的凶手?”刑部右侍郎金镰问道。

“不,亲手杀死喜儿的人不在这中间,但喜儿的死跟这三个人是有关系的。”

“这是为什么,莫非凶手不在这三人中间?”

“是的,杀人的不在这三个中间,喜儿一般不敢在家中跟这三个男人幽会,因为怕白素心知道,何文东在河间会馆有一间长期的包房,这就是她们幽会的地方。”孟岩道。

“说了半天,孟大人还没有说到重点,到底谁杀了喜儿,为何要杀她?”心急的商洛追问一句。

“商大人,喜儿为什么会被杀,排除了情杀和仇杀之外,这第三种可能就是杀人灭口,您觉得呢?”

“不错,目前看来,喜儿若是现场唯一的目击证人,那她就可能目睹整个案发的过程,她若活着,必定真正的凶手有极大的威胁!”金镰站出来附和道。

“金大人说的没错,根据我们的调查,喜儿的确是现场唯一的目击证人,所以,真正的凶手必须让她闭嘴,而死人是永远不会开口的,当然,凶手不会直接杀人,那样他就有暴露的危险,所以,他精心的安排一次灭口计划!”孟岩解释道。

第四百二十五章:第四个男人

说到这里孟岩故意顿了一下,看了一下周边人的反应,发现居然以他为中心,上百名大朝会的官员们将他围成了一个圈儿,皇帝朱祁镇也被围在了中间。

可这君臣一点儿都还自觉。

“什么办法,孟大人你快说?”孟岩的讲述,越来越吊起胃口,这种离奇的案子最能勾起众人内心熊熊的八卦之火。

“假意安抚,送她回河间老家,然后在半道上让劫匪给杀了,这样神不知鬼不觉,他便可高枕无忧了!”

“好办法,这凶手也算是聪明绝顶了!”有人听了,竟然忍不住赞叹起来。

“可惜,他虽然算计好了,可喜儿并不是一个喜欢被人摆布的少女,她并没有按照凶手的安排出城,然后半路被杀掉,而是中途找了个借口溜了,她返回京城了。”

“回来了?”

“这就要说到第四个男人了,河间会馆的小伙计,崔天鸣!”孟岩故意的顿了一下,才说道。

“还有第四个?”

“这崔天鸣跟喜儿年龄差相仿佛,每次喜儿去河间会馆都是崔天鸣给接待,一来二去,两人便相熟了,这崔天鸣血气方刚,喜儿是窈窕少女,又长的好看,这崔天鸣自然而然的就喜欢上了,可他是知道的,喜儿跟何文东、焦宏还有曹钦的关系,他即便是心里喜欢,那也不敢找喜儿表白,何况他知道喜儿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这崔天鸣也够贱的,怎么就喜欢上这么一个女子?”

“这位大人。您就不知道了,这崔天鸣是奴仆出身,也是贱籍,喜儿也是,就算喜儿脱去奴籍,她也不可能找一个好人家,只能找崔天鸣这样的。”

“说的也是,本朝婚律是有规定的,良贱不通婚的,这两人到是挺配的……”

“真凶安排好了。找人将喜儿送出城外。交人一路捎带护送,本以为麻烦解决了,谁曾想,这喜儿不甘心回乡下过苦日子。而且她肚子里还怀着三个月大的孩子。那大着肚子回去。那还怎么嫁人,于是她中途以小解的名义,偷偷的离开队伍。一路给跑回来了!”孟岩道,“这送喜儿出城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河间会馆的伙计崔天鸣,这崔天鸣也是个痴情种,他就想,喜儿回到老家,那肯定不回来了,到时候只有一条路,找个男人嫁了,嫁谁不是嫁,那还不如嫁给自己呢,于是就赶着马车追上去了,结果,这两人在半道上给遇到了!”

“这可算是天意!”

“后来呢?”

“喜儿跟崔天鸣返回京城,住到了崔天鸣家中,崔天鸣就一个人,平时早出晚归的,也没有注意到他家里多了一个人,这一住就是半个月时间。”

“崔天鸣几次向喜儿求婚,喜儿就是不答应,一开始是以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崔天鸣的,嫁给他,实在是亏了他,后来喜儿干脆对崔天鸣说,她看不上他!”

“这女子简直就是不知好歹!”

“喜儿一心想要攀高枝儿,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筹码,因为这孩子极有可能是曹钦的,曹钦渴望生一个儿子,如果这个孩子是曹钦的,又是男孩儿的话,那她就是曹钦的妾侍了,母凭子贵,不在话下,到那个时候,就不是她伺候人,而是别人伺候她了!”

“这女子真是不要脸……”

“太没有面皮了!”

“得知喜儿的想法,崔天鸣自然伤心,加上喜儿吵着嫌闷,非闹着上街散心,崔天鸣苦劝无果,只好请假陪她一起上街,却没想到的是,在街上被人杀人真凶撞上了。”

“这杀人真凶找到了崔天鸣,蛊惑利诱之下,崔天鸣答应杀了喜儿,换取赏钱!”

“这个崔天鸣真该死,他怎么能这样做,这可是两条人命!”

“崔天鸣本无心杀喜儿,后来冷静下来,打算再求喜儿一次,如果她不答应跟他在一起,他就把从真凶那里得来的银子退回去。”

“可惜的是,喜儿还是没有答应跟崔天鸣,反而斥责崔天鸣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崔天鸣气恼之下,将喜儿推到在床上,拿起枕头就捂住了喜儿的口鼻……”

“这个崔天鸣杀了喜儿?”

“孟大人,本官记得你一开始提到过,喜儿死之前被人侵犯过,难道是这个崔天鸣杀人后奸尸?”

“啊!”

“当时的情况已经无从判断,据崔天鸣交代,他当时并没有直接捂死喜儿,他在快活的时候,喜儿应该还没死,还有一口气,但是等到她快活完了之后,才发现喜儿已经气绝身亡了!”孟岩解释道,这种事情,除非喜儿活过来,那根本就无从得知。

不管怎么样,崔天鸣杀人强奸,这都是死罪,无论怎样,恐怕都难逃一死了。

“喜儿死了,崔天鸣既然跟真凶见过面,他一定知道真凶是谁了?”次辅陈循问道。

“真凶就是焦宏!”

“果然是他,他是报案人,又是目击证人,现场又没有别人,除了他之外,又会是什么人呢?”

“真没想到,真相居然是这样,这个焦宏简直丧心病狂,居然干出这样恶劣的罪行来!”

“孟大人,会不会是崔天鸣为了减轻罪责,故意陷害焦宏呢,而且,人是崔天鸣杀的,为何尸体却在素心斋呢,这也说不通呀?”御史杜英杰质疑道。

“本官在案发现场发现诸多疑点,其中有两个证据将杀人凶手指向焦宏,第一个证据,本官在白素心房间内的床下的木刺上发现了紫色的织物,这个织物经过比对,正是焦宏当天所穿的绸裤之上的,人证和物证都有,这说明当日焦宏曾在白素心床下待过,这就奇怪了,焦宏为何要待在白素心的床底下,若非有不轨的企图,这说不通?”

“既然有证据,那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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