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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血刃-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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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作为最近观察陈应的他,非常清楚,别看陈应年轻,可是他真的要反唐,整个关内道和整个西北则瞬间变天。
  此时,杨则有些明悟。
  最过无情莫过于帝王,在帝王眼中,不管臣子的本心如何,只要臣子具备了造反的实力,就设法限制他。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风雨欲来的味道。杨则伸手摸向剑柄,一旦陈应造反,自己这个灵州长史的脑袋不大不小,正好用来祭旗。
  也罢,死就死吧!
  就在杨则闭目等死的时候,陈应突然再次喝道:“郁孤尼!”
  郁孤尼虔诚匍匐在地上道:“我的主人,您的仆人在此!”
  陈应大喝道:“郁射设部,改部为军,名曰胜捷军。以五人一伍,伍设伍长,两伍一什,什设什长,五什为一队,队设队正,两队一都,都设都头。五都为一曲,曲设军侯。五曲为营,曲设镇将。胜捷军下辖五营!”
  通过杜善果的翻译,郁孤尼脸露欣喜的神色:“遵命!”
  此刻,听到这话。刘统却脸色一僵。郁射设部只有六千余部曲,陈应此时却编出了五营,足足一万两千五百余突厥骑兵,这是要从突厥战俘中挑选六七千名俘虏,武装成军。此时经过改编,陈应手中控制的兵马多达两万余人马。
  刘统暗忖“完了,完了,陈应肯定是想造反了!”
  罗士信倒没有什么感觉,他感觉陈应就算是造李家的反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反正李家的江山也是从杨氏手中夺过来的。陈应就算是夺了李唐的江山,也无可厚非。
  事实上张士贵对李唐的忠心,其实还真谈不上有多少。张士贵的曾祖张俊,官北魏银青光禄大夫、横野将军;祖父张和,官北齐开府车骑将军;父张国,仕隋朝历任陕县主簿,硖州录事和参军,以军功授大都督。张士贵也是官宦世家,不过到了张士贵这一代,已经没落了,他其实也是隋朝末年,聚众造反的反王之一。虽然武功不俗,战斗力也非常彪悍,只是他起事较晚,大业十三年开始在河南起事。可是河南地,李密当时是当之无愧的一哥,你敢在老子的底盘挑事,那还了得。李密麾下的任敬司率两千马步军找上张士贵,招降张士贵。
  张士贵当时也是年轻气盛,不鸟任敬司。任敬司一见张士贵如此不识抬举,二话没有,一顿胖揍,张士贵刚刚拉起的几百名队伍,被任敬司,一击既溃。张士贵这才投降李唐。可是张士贵的名声不显,结果只被委任为一个校尉。
  跟着陈应张士贵这才一路扶摇直上,从正七品致果校尉现如今,渐渐升为正五品折冲都尉。若是陈应造反,他就是从龙功臣。
  要说在场的唐军将领,对于大唐无比忠心的人,其实还真不多。如今天下局势纷乱,有兵就是草头王,今天吃李家的粮,明天给刘家当差是非常正常的现象。
  当然,其中右卫率对大唐忠心耿耿的如何月京、高允权、陆德操等,陈应直接一脚踹开,回长安当右卫率左右副率吧。
  刘忠直突然悄悄向周围的殿中监门侍卫使一个眼色,众殿中监门侍卫身子颤抖着,慢慢挪动着。看着陈应似乎没有注意他,就朝灵州城门跑去。
  看着刘忠直等人逃跑,张士贵拿起弓箭就欲朝刘忠直射去。
  不等张士贵的弓挽开,陈应却冲张士贵摇摇头。
  杨则看着陈应并没有对刘忠直痛下杀手,心中松了口气。可是随即,又对陈应担心起来。
  一旦刘忠直跑回长安,肯定会对李渊加油添醋,极力编排陈应。到时候陈应就是黄泥巴抹进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刘统疑惑的望着陈应道:“总管,如今开罪刘忠直,只怕会招来杀身之祸!”
  陈应虽然连败突厥四阵,然而若是对上李唐倾国之兵,还真不见得有什么优势。枪骑兵克制突厥人装备粗劣的骑兵而言,自然是无往不利。
  可是,枪骑兵也不是万能的,特别面对诸兵种联合的唐军部队。让唐军在野外摆开阵势,特别是万箭齐放,别说枪骑兵只有区区一千五百余人,就算人数翻上十倍,也不够唐军射杀的。陈应可以用床子弩、硬弩和强弓,组成三叠阵,三波箭雨,将突厥骑兵射崩,同样唐军也可以射崩陈应的枪骑兵。
  “这都不是事!”陈应转身望着众将士,不以为然的笑道:“全军刚刚整编,诸事纷杂,该干嘛就干嘛去吧!”
  刘统如今上了陈应的贼船,他下也下不去。如今他与这定远军众将士一样,与陈应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看着陈应不以为然的样子,就上前劝道:“总管,万事谨慎为上!”
  “谨慎什么?”陈应依旧是那一副让人痛恨的神情。
  刘统神色凝重的道:“朝廷肯定会对总管不利!”
  陈应道:“你是说刘忠直返回长安,会编排本总管?”
  刘统心中甚是郁闷,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的事吗?陈应为什么就不明白呢?
  陈应看着罗士信、张士贵、张怀威和段志感,就连毕信也是一脸担忧。陈应笑道:“真以为他刘忠直可以只手遮天啊!”
  “疏不间亲,远不间近!”张士贵并不反对陈应造反,哪怕陈应只要连胜大唐几阵,大唐肯定会想方设法招抚陈应,到时候陈应至少会是一个开国公爵。但是该做的准备一定要准备充分。
  陈应道:“杜善果!”
  “向陛下拟奏折!”陈应想了想道:“灵州总管府观军容宣慰处置使刘忠直,日前向本总管索贿万金,良马百匹,突厥女奴二十,本总管毫不客气的拒绝,但凡战场缴获,理应上缴国库,岂可私用。观军容使,威胁本总管,言走着瞧。武德二年二月初三,观军容使刘忠直,假借巡视红山堡、薄骨律城之机,陡然南下。臣发觉之时,刘观容使已接近原州。臣对陛下忠心天下日月可鉴,臣为示清白,特辞去凡勋官显爵,幽拘草庐,请陛下主持公道!”
  刘统目瞪口呆。
  张士贵膛目结舌。
  杨则心中万千草泥玛呼啸而过。
  “这也行~”


第五十八章 会不会反
  长安,东宫。
  自从陈应被李渊以灵州总管总管六州军事的的圣旨下达以后,太子李建成就病了。
  其实,李建成的身体并没有什么问题。他得的只是心病,不过,李建成食而无味,寝不得眠,身子却日渐消瘦。
  李渊初时还以为李建成在赌气,可是这样过了一个月。李建成暴瘦近二十斤,李渊感觉不太对劲,命太医前往东宫为李建成诊病。
  太医诊治完李建成的病,赶紧被招到甘露殿问话。
  “太子,得了什么病!”
  太医张公略(老程偷懒,没有去查这方面的资料,此处向大唐仙医作者秃笔居士致敬,借用人名)恭恭敬敬的朝李渊施礼:“回禀陛下,太子殿下邪风侵袭,虚火上升,臣以施药,并无大碍!只是……”
  正所谓虎毒不食子,可是看着李建成日渐消瘦,李渊也于心不忍。李渊心中一紧:“只是什么?”
  张公略沉吟道:“只是太子殿心中有一口郁结之气,凝而不散,长久下去,恐怕……”
  李渊不耐烦的挥手让张公略退下,事实上李建成有心事,李渊又何尝不知?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内侍迈着小碎步跑到李渊面前:“陛下,灵州奏折,走得是八百里加急。”
  李渊一听是灵州的消息,还以为突厥又集结兵力攻打灵州呢。可是当李渊展开奏折一阅读,鼻子差点气歪了。灵州奏折有三份,分别是灵州总管陈应一份,灵州长史杨则一份,还有东宫右卫率录事参军杜善果一份。这三份奏折所奏事情却不同。杨则所奏是梁师都以尚书陆季览出使灵州,欲行招降陈应。结果,陈应痛斥陆季览与梁师都、不忠不仁不孝不义,是卑鄙无耻下流的小人。
  结果陆季览居然被陈应活活骂死。
  李渊自然知道陆季览此人,他早年在入长安的时候写过一首咏梧桐“摇落依空井,生死尚馀心。不辞先入爨,惟恨少知音。”当年李渊曾评价此诗为无病呻吟,并且交恶陆季览。就在这个时候,陆季览居然被陈应活活骂死,李渊心中甚是高兴。李渊提起笔,在杨则的奏折下任性了写下了四字评语“大快人心”,另擢升杨则太中大夫。赏灵州总管三千匹帛!”
  杨则本人从四品下阶中大夫散官,现在因为这份奏折,特此擢升为从四品上阶太中大夫。不知道他知道这个消息,会哭还是会笑。
  接着,原右卫率录事参军(录事参军并不是参谋长,而是相当于监军,有直奏之权)杜善果奏报:“天气即将回暖,突厥游骑侦察灵州甚密,进入二月以来,灵州已与突厥斥候交手百余次,胜多败少,斩首三百余级!”
  可是,当李渊看到陈应的奏折时,差点把鼻子给气歪了。李渊愤愤的骂道:“刘忠直你这个狗货,辜负朕的厚望。”
  然而,没过几天。太子李建成的病却突然恶化,上吐下泄,怎么也不见好转,现在还突然吐血昏迷,李渊顿时大急:“来人,摆驾东宫!”
  正在说话间,一名身穿破破烂烂宦官服服饰的人闯了进来,一面连滚带爬跪倒在李渊面前一面连声惊叫:“陛下……陛下不好……那……那姓陈的……反了……”
  一阵恶臭自他身上散发了出来,李渊的目光都不由的望着此人。好一会儿,这个神色极为狼狈的人居然是刘忠直。李渊被刘忠直身上散发的恶臭差点熏晕了,当即掩着鼻子斥骂道:“你这狗货,什么不好了,又有谁反了?”
  刘忠直终于如同丧家之犬一样来到长安。这些日子自离开灵州以来,刘忠直风声鹤唳,如同惊弓之鸟,日夜担心受怕。做梦都是陈应砍下了他的脑袋。所以他一路上马不停蹄,日夜兼程,原本灵州至长安足足两千余里路,刘忠直居然用了七天时间,在武德二年二月初十抵达长安。
  这七天以来,刘忠直像其他殿中监门率的士兵一样,吃喝拉撒都在马背上。可是太监这个稀有物种和正常男人不一样,他们没有***,撒尿的时候,很容易溅到自己身上。短短七天功夫,刘忠直就把自己弄成了后世的一个著名品牌——老坛酸菜。
  刘忠直怔了一下,这才发现连裴寂也在场,顿时脖子一缩,支支吾吾起来:“便是……便是那个灵州总管陈应……”
  一语甫出,裴寂心中顿时一惊,他脸上却不动声色,仿佛听而不闻一般。
  李渊闻言,突然想起陈应的奏折,他瞥了刘忠直一眼,道:“你且细细道来!”
  刘忠直听这话,回想起这连日颠簸的痛苦,不禁悲从心来,眼泪如同决闸的洪水哗哗而下:哭诉道:“陛下啊……奴婢,差点再也见不到您了……姓陈的,他要造反了,差点要杀了奴婢祭旗,要不是奴婢见趁逃得快,奴婢,就……再也见不到陛下了。”
  尽管刘忠直表演极佳,然而因为先入为主的观念,李渊认为刘忠直在演戏,哪怕他的演技入木三分,李渊依旧是半点不信。
  李渊冷冷的道:“好啊,他是怎么反的?”
  作为宦官,他们的主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九五至尊。在皇宫大内数千宦官,其实能出头的不过渺渺数人,每一个可以混出头的宦官,都是人精。当然察言观色的本身,那是如火纯青。刘忠直听出了李渊心中的不满,顿时心中一惊:“怎么回事,风向不对?”
  刘忠直道:“他私通敌寇,招降纳叛……盗卖军械,卖官鬻爵……”
  说到这里,李渊的脸色越来越冷:“还有吗?”
  刘忠直打了一个冷颤:“没……没……没有了!”
  “来人!”李渊沉声喝道:“将这狗奴才拉出去,杖……毙!”
  “陛下,冤枉,冤枉啊!”
  几名壮硕的宦官一拥而上,拉起刘忠直不由分说就朝外走。不时,刘忠直凄厉的惨叫声在殿外响起。
  李渊突然若无其事的笑道:“裴监,你说这陈应有无野心?”
  裴寂的眉头深蹙,李渊问的这个问题,也让他想不透。
  陈应要有野心,他完全可以满足刘忠直的要挟,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就根本不是问题。陈应以前籍籍无名,本是万年县县令苏护的侍墨书童。
  要说陈应没有野心,此时还真看不出来。灵州的地理位置实在太重要了,无论是突厥或是梁师都或大唐,都视灵州为咽喉之地。无论是面对突厥、还是梁师都,陈应都可以左右逢源,待价而沽。
  然而陈应却会骂死陆季览,公然喝骂梁师都,对于梁国这个后路,基本上已经断绝了。
  裴寂是一个聪明的人,他现在知道李渊只是怀疑陈应,这个怀疑本身并不具备什么说服力,但是裴寂的聪明之处,就是既不想承担视察之罪,也不想得罪陈应这个大唐后起之秀。
  于是,裴寂躬身道:“臣愚钝,猜不透此人!”


第五十九章 带兵去要人
  “猜不透!”三个字,很自然的暴露了裴寂为人处世的谨小慎微。但是这三个字也可以有很多解释。
  李渊顿时沉默了。
  裴寂问道:“他要是有野心,为何要拒绝刘忠直?”
  李渊瞬间明悟了。
  刘忠直的胃口虽然不小,可是与江山社稷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况且西北苦寒,地虽多,却非常贫瘠,李渊划给陈应名义上管辖的地方,相当于汉朝时期的灵武郡,然而即使在强汉时期,灵武郡人口不过二十余万,以十户供一丁的原则,陈应控制那么点人口,养兵五千就是极限,就算有野心,野心再大又能如何?
  在这个时候,裴寂又道:“就算陈应再有野心,他的年龄也太小了!”
  听到这话,李渊已经完全放心了。
  陈应如今弱冠,在这个时代,有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说法。就算有英雄豪杰,也不会投效陈应,无兵无将,没有能臣谋士相助,陈应想办天捅破,就算有心,也会无力。
  李渊登上大驾玉辂,朝着东宫走去。
  望着李渊的背影,裴寂一脸苦笑。
  李渊猜忌性非常重,裴寂却知道大唐此刻根本没有实力折腾。稳定压倒一切,且不说陈应未反,就算真反了,也要捏着鼻认,因为大唐实在没有办法树立一个连强大突厥都束手无策的人。
  尽管裴寂和李渊私交关系非常好,却不代表二人的理念和思想一般无二。
  正所谓屁股决定脑袋,因为二人所处的位置不同,考虑问题的角度也自然不同。李渊是皇帝,他考虑事情的出发点,从来都是李氏万世一系的江山社稷。只要威胁到了他的统治地位,就毫不犹豫的除掉这个人。
  在与窦建德和王世充争夺天下的过程,王世充和窦建德都先后战败投降了李唐。然而,二人的待遇却大不相同。窦建德虽然兵败投降,然而李渊却毫无迟疑的斩了窦建德,因为窦建德仁厚,深得人心。这对于李唐而言,是一颗不定时炸弹。
  而王世充被押倒长安之后,李渊却放了他,虽然最终他被独孤修德所杀,事实上却是私仇,与李渊无关。李渊只所以会放掉王世充,主要是因为王世充滥用酷刑,痛失人心。就算让王世充返回东都,他连旧部都招不到。对于李唐没有威胁,所以他可以活。
  但是裴寂则考虑的问题和李渊不同,他考虑的则是江山社稷和民生问题,陈应是一个良将,若是被李渊逼反,那肯定会起到一个恶劣的榜样。将来谁还敢投降李唐?
  所以,哪怕陈应真有反意,只要他不正式举起反旗,裴寂是不赞同将陈应扼杀在摇篮里。因为这样以来,会加重李唐统一天下的进程。如果真到了陈应造反的时候,李唐军队镇压陈应就有理有据有节,大义不亏,天下人也无话可说。
  要说李渊与裴寂的最大的区别,裴寂只是腹黑,而李渊从心到外,都是黑的。
  就在刘忠直离开灵州返回长安的时候,陈应还像没事的人一样,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可却愁坏了张士贵、张怀威、刘统、段士感、梁赞等人,他们做梦都担心朝廷大军杀到灵州,或是宣布陈应为叛逆。
  不过,让众人提心吊胆的事情最终并没有发生。
  陈应则依旧带着部队正常出操训练,时不时的带着骑兵朝着突厥汗帐所在的怀远晃悠一圈。
  虽然陈应一直没有对怀远进行大规模的进攻,但是处罗可汗可是吓坏了。
  他打定主意,只要开春,天气转暖,他立即率领突厥人北上,就算在漠北冻死,也绝对不来怀远。
  这太吓人了。
  陈应率领枪骑兵虽然人数不多,不过千五之数。可是甭管突厥出动多少骑兵驱赶,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现在整个怀远城,突厥人都惶惶不可终日。
  东宫右卫率将领如何月京、高允权、陆德操、魏文忠等人,陈应也没有让他们立即返回长安,而是带着他们进行每日每夜的操训。当然,对于李建成的知遇之恩,陈应还是相当感激的。他也不想八年之后,如果大唐还按照原来的历史轨迹运转下去的话,玄武门之变最终不可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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