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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血刃-第4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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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征冷冷的笑道:“那个时候,陈大将军还不是陈大将军,现在,有陈大将军在,你看看关中门阀,天下世族,哪个敢扎刺?”
  房玄龄沉吟道:“陈大将军敢把天下世族赶紧杀绝?”
  “杀绝倒不至于!”魏征笑道:“陈大将军敢把天下世族流配万里!”
  翌日清早,百官依次登朝。
  众人纷纷用敬畏的眼光打量着魏征和房玄龄。尉迟恭、薛万彻等武将看到陈应的时候,双目含笑。
  陈应从容不迫地站在武将之首,李靖次之,屈突通再次之。
  待百官站定,李建成起身,目光咄咄的望着众臣道:“朕要颁布三道诏命。其一,台阁弼辅,揆总中枢,一举一动,干系天下,隋文帝重修文法,更迭规制,以中书取上意、草制敕;以门下谏国事、审大政;以尚书总繁巨,治百僚;三省用事,佐王命,协阴阳,清宇内,靖六合,冢宰公卿,持章庙堂,仆射、侍中、中书令,职守枢命,平章政事;朕闻兼听则明,偏听则暗,诸司书、监、郎、丞,位在综要,权守枢衡,当选其贤,入政事堂议驳国事,参预朝政,参议得失,参知机务,平章国计,位次省揆……”
  百官顿时精神一振,全都聚精会神地聆听李建成的每一句话。
  魏征抬头看着李建成,神情复杂难解。
  房玄龄望着李建成,内心激动万分。
  李建成环顾朝堂,满意地点点头道:“第二份,导人而使之谏,赏人而使之谏,掌谏谕得失,侍从赞相;门下省增设散骑常侍、谏议大夫、补阙、拾遗,专司献纳谏正。第三份,朝廷之权还诸朝廷,三省六部九卿十二卫,各司其职,所有政务军令,交由政事堂商议处置,朕为天子,亦不可轻率干涉臣下行使职权。门下侍中何在?”
  宇文士及忙不迭出列躬身道:“陛下发此亘古未有之宏论,仅此便已超迈古今,虽汉高魏武,亦不可比,唯三代之治,似可同论之。臣等居于大唐盛世,有幸侍奉一代明主,亦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陛下放心,臣着门下侍郎办理审核封驳,诏书即刻便能下达。”
  李建成气得戟指宇文士及吼道:“朕说这么几句话,便可以比拟尧舜了?做明君如此轻松,历代圣人孜孜求治,却又何苦?恭祝万年,自古皇帝,除了始皇帝和汉孝武帝,又有哪一个,活过了七十岁?江山万载永固,说来好听,秦隋两代,开国之君,哪个不是旷世雄主,历二世而亡其国,这却又是为了什么?奉承话好说,事情却不是那么好办。朝廷将审核封驳之权付之门下,是为了保证朝廷政令不出差错,以免恶法祸害黎民,不是为了走个规矩做障眼法的。”
  宇文士及满头大汗,连连叩首。
  魏征神色激越,不自觉的点头微笑。
  房玄龄侧身贴着高士廉,房玄龄小声的对着高士廉道:“陛下好像,终于开始进入状态了。”
  殿门口一阵骚动,官员们纷纷让开,封道言一身孝服走上殿来。
  封道言大哭跪倒道:“陛下,家父昨夜病逝了。”
  李建成腾地站了起来。
  百官心态不一地,互相交头接耳。
  李建成只好罢朝,带着文武百官前往封府吊唁。
  封德彝府邸内外一片素白,哀声阵阵。
  鸿胪寺卿在封府门口,指挥手下官吏,帮着布置灵堂。
  李建成的车驾在封府门口停下,后面跟着浩浩荡荡的官员队伍。
  李建成一身素服下车。
  封府家眷站在院内恭迎李建成。
  封道言哭得声嘶力竭。
  李建成望着封道言道:“封相国升暇,你们节哀顺变。太常寺卿何在?”
  太常寺卿三步并作两步,赶到李建成身边。
  李建成道:“封相丧葬所需,皆由太常寺供给,若是还有什么不足,尽管向朕奏明。”
  太常寺卿连连点头称是。
  百官依次进府悼念。
  李建成又道:“封德彝为人正直,勤勤恳恳,辅佐太上皇,当年朕在长安,度日如年的时候,封相能站出来,替朕仗义执言,难得啊!”
  李建成顿了顿道:“追赠封德彝为司空,谥号明,增实封,令长子封道言降等袭爵,封家诸子,皆有恩荫。”
  百官齐声称赞道:“陛下仁圣。”
  李建成等文武百官走后,
  封府灵堂,哀声阵阵。
  李孝常、长孙安业、裴律师数人,面带悲戚神色,进来悼念。
  封道言神情麻木地,起身给众人回礼。
  李孝常走到封德彝的棺椁前忽然抱住棺椁痛哭起来道:“相国啊,……您走得实在是太早了!……您老撒手一走,谁来庇护……咱们关中世族啊!”
  长孙安业等人也跟着痛哭起来。
  封家子侄闻讯赶到灵棚宽慰众人。
  李孝常哭了好一会才止住。
  长孙安业道:“封相国本来好好的身子骨,再活个十几年,一点问题都没有,偏偏前几天,被魏征、房玄龄当众折辱,这是被魏征给气死的。”
  裴律师叹息一声道:“家父已被赶出朝堂,没想到,他们连封相,居然都不放过。”
  李孝常咬牙切齿地看着众人道:“为何不诛杀魏征,替封相国报仇,这样的仇若是不报,还算是人子么?”
  封道茂愤愤道:“不杀魏征,誓不为人。”
  封家子侄们纷纷喊道:“不杀魏征,誓不为人。”
  长孙安业跟着喊起来。
  魏征府邸,魏征走出家门,跨上马车。
  马车徐徐驶上天街。
  天街两旁,各处早点铺子纷纷开门营业。
  魏征不忍心老妻为他操持早餐,所以每次早朝,魏征都是在街上随便买些胡饼,就着羊杂汤对付一下。
  众多上早起百姓在早点铺子里购买热气腾腾的胡饼。
  来往的百姓纷纷向魏征打招呼。
  魏征拿着胡饼进到马车前。
  就在这时,一名壮汉走向魏征。就在魏征登上马车的时候,他嘶吼道:“魏征狗贼,拿命来!”
  说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陡然出现,锋利的匕首,朝着魏征的后心刺去!


第三十七章 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就在那柄匕首快要刺中魏征的后心里,突然飞来一道乌光。
  那道乌光像蛇一样,快速缠绕在匕首上,随着一股巨力传来,匕首居然随着那道乌光飞走了。
  刺客这才发现,所谓的乌光,居然是一支马鞭。
  原来,魏征的马夫,早已换成了元随禁军。元随禁军侍卫,就是影视剧里的大内侍卫,也是中南海保镖,每一个人都是以一挡十的高手。
  魏征、房玄龄、高士廉三人联合实施大唐的政治改革,也可以说是在变法,触动了太多人的利益,特别是房玄龄的五点要求,裁撤部队老弱,把长安城十二卫将士得罪了,裁撤官员,把关中门阀世族得罪了。
  如今的魏征、房玄龄、高士廉他们三人,加上陈应几乎是整个天下的公敌。
  所以,李建成为了保护魏征的安全,不仅用元随禁军侍卫替换了魏征的马夫,就连魏征、房玄龄、高士廉他们府邸上的仆役也换成了不少元随禁军侍卫。
  这个马夫,就是魏征身边的十六名元随禁军侍卫之一的许定远。
  刺客一着失手,并没有慌张,他失去匕首,抡起拳头砸向魏征的后心,刺客也是高手,曾一拳打碎牛的头盖骨,这一拳下去,如果砸实,魏征绝对五脏六腑移位,吐血而死。
  许定远不慌不忙,手中的马鞭再次飞去,这一次马鞭子直接缠绕在刺客的胳膊上。
  刺客极力挣扎,许定远沉声大喝:“给某倒下!”
  说着,许定远手中猛然加力,刺客被鞭子甩飞三丈多远,刺客摔在地上,半天没有爬起来。
  就在这时,又有四名刺客从人群中拔出横刀向魏征扑来。
  不过,魏征已经进入马车,随即按下马车里的机关,像魏征、房玄龄、高士廉以及李建成的马车,全部都是陈应在工坊特制,外表虽然与普通的马车一般无二,可是木质的厢壁里面,包括用护甲打造而成,这种护甲可以挡住三石强弩的近距离射击,除非用床子弩或八牛弩,否则没有任何武器可以伤害马车里的乘客。
  魏征启动马车的机关,随即格格起响起,马车的车门、又处车窗,全部落下护甲,一时间,这辆马车就形成一个乌龟壳。
  看着魏征进入马车内,许定远不再担心,随手坐位下抽出两根钢铁管子,双手一拧,形成一支钢枪。
  许定远枪法凌厉大声喝斥,威风凛然,以一敌四居然半点不落下风。
  不过十数回合,许定远接到信号,枪法一转,连续抢攻,把一名刺客刺成血葫芦,刺客连自杀的机会都没有了,就被其他元随禁军侍卫生擒,其他三名刺客见状不妙,扭头就跑。然而此时破空声也同时响起,三名四下奔逃的刺客,纷纷中箭落在地上,这些弓箭专朝刺客的四肢非要害部位射击,他们全部落网。
  另一边,陈应躺在他的马车里,舒服的睡着觉。好在由于减震装置更新换代,现在的减震效果比第一版的减震效果好上三倍不止。
  陈应五更从清林里起来参加朝会,可是起得太早,只能躺在马车里,抽空扑一个回笼觉。
  马车里的红泥炭炉上,正燃烧着一口小锅,小锅里炖煮着牛肉汤,从清林里陈家出发,等到长安城的时候,牛肉正好炖得劲道可口。
  唐朝虽然以农为本,禁止百姓屠杀牛,不过因为有买卖才有杀害,长安城的一头成年黄牛可以卖六千至八千钱之间,一头黄牛可以宰杀后,出牛肉两百至三百斤,可是牛肉的价格却高达七十文,甚至极个别的时候,高达上百文。
  一头宰杀后的牛肉价格,比成年活牛数倍,巨大的利润,让很多人想方设法杀牛卖肉,毕竟,像老死、病死、折断腿、或者牛蹄有伤,不能耕种的牛,都可以宰杀。(这里也算是为前面章节,有读者在喷这个问题,作一个解释)。
  就在陈应的马车进入长安城的时候,陈应睡好了。他拿着在红炉炭炉上烤得松软的锅盔(就是一种大饼子),将锅盔掰成小块,放入牛肉汤中泡起来。牛肉汤泡馍是陈应的最爱,特别是现在有了辣椒,更让陈应感觉爽歪歪。
  就在陈应吃了足足半张锅盔,喝了大半碗牛肉汤的时候,马车紧急停车,巨大的惯性让陈应碗里的牛肉汤撒了他一下襟。
  虽然没有烫伤,可是现在陈应只要穿着这一身具服出去,恐怕会被人以为小便失襟,尿了裤子。
  陈应不悦的问道:“怎么回事?”
  车夫老周期期艾艾的道:“阿郎,好像是撞人了!”
  陈应推开车门,看到一个衣衫破烂的年轻男子倒在车边,不住的呻吟着。
  老周惊魂未定的骂道:“你没长眼睛吗?……这么大的马车都看不见,居然硬往上撞……”
  郭洛这时走到马车前,向陈应道:“主上,刚刚此人在引导骑士过去之后,突然向马车冲来……”
  陈应明白了,他这是碰到碰瓷的了。可是他又感觉奇怪,像陈应这样,以公爵仪仗引导的马车,就是傻子也知道是他惹不起的人,就算放在官府,恐怕没有人敢管,哪怕陈应好心给了他钱,他也没有命花。
  老周是一个厚道的人,他下了马车,来到男子面前,关切的问道:“伤着哪里了?”
  那男人抱着腿,呻吟着道:“我的腿……腿……好像断了……”
  老周转头吩咐侍卫道:”快去请郎中。”
  那男子道:“不用麻烦了,你给我点钱,我自己去找郎中看看!”
  马车上的陈应一下笑了,脸上玩味的笑容更深。
  老周还坚持着道:“还是请郎中看看吧,这样更妥当,你年轻不大,上有老,下有小,万一落下病根,影响的可是一大家子!”
  那男子突然匍匐着,抱着老周的腿,大声道:“你撞了我,居然不给钱……大家评评理啊……”
  老周一下尴尬,连忙解释的说道:“你别胡说,我可没说不给钱……”
  老周给陈应当车夫,工钱可以气死七品官。这些年老周一个,无儿无女,只是把钱存在钱庄生息,事实上老周别看其貌不扬,也是身家百万的富豪。
  那男子哭闹的声音更大了,他哽咽道:“你们有马车就了不起啊吗?……你们有马车就仗势欺人啊?……你们撞断我的腿,今天不给钱休想走……”
  陈应脸上笑得更加意味深长,
  越来越多的路人被男子的哭闹声招了过来,把陈应的马车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老周更加尴尬,陈应看着天色尚早,就抱起膀子看猴戏。
  郭洛原本想命令侍卫把这个男子抓起来,以郭洛的眼光,他也看出男子就是在讹人。突然,梁赞拨开人群,来到那男子面前冷笑道:“郑彪子,别演了。”
  那男子看了梁赞一眼,一惊,哭闹也止住了,结结巴巴的道:“梁大侠……你怎么在这里?”
  如今,梁赞在长安城混得风生水起,三教九流不认识他的人还真没有几个。
  梁赞道:“你既然认得我,还不赶快起来。”
  郑彪子喊冤道:“我起不来啊!我真的是腿断了,不信你看啊。”
  梁赞脸色一沉,梁赞身边的一名刀疤脸汉子吼道:“别他娘的给脸不要……”
  郑彪子赶紧子拨开人群,转身跑掉,双腿奔跑如飞。
  梁赞冷笑道:“腿断了还跑得这么快。”
  老周顿时松了一口气。
  梁赞看着周围的人道:“都散了,像什么样子!”
  众人赶紧散开。
  梁赞与陈应的目光在空中一碰,看着陈应冲他摇摇头,梁赞朝着陈应拱拱手转身离开。
  陈应正准备启动马车,就在这时,一名身穿着粗布衣裳,头戴着闺帽(未出阁女子的帽子)身材高挑的女子奔了出来,拦住陈应,着急的道:“先生,请问你见到我哥没有?”
  陈应温和道:“请问你哥是谁?”
  女子急道:“我哥叫郑彪,他穿着一身黑色土布衣服……”
  陈应一愣,迟疑着。
  老周插嘴道:“你哥是不是外号郑彪子?”
  女子一脸欣喜的道:“是啊,你们看见他了?”
  老周没好气的道:“哼,他刚才竟然讹我家……”
  陈应制止老周道:“周伯,算了,咱们走!”
  女子一惊道:“啊,他竟然又……先生,对不起,对不起,他讹了你多少钱,我赔给你。我……我……”
  女子全身上下摸了摸,脸现为难,她一咬牙,从脖子上解下一个玉佩,难为情的道:“奴现在没钱,就只有这个祖传的玉佩,还值个几钱,也不知道够不够。要不你先拿着?”
  陈应连忙推脱道:“姑娘,不用,你哥没有得逞,你不用赔我钱。”
  况且,陈应也不是差钱的人。
  女子松了口气道:“那就好。先生,你别怪我哥,其实,他已经改过了,已经两年没干那营生了。这次,如果不是我爹死了,我娘病重,小弟弟又饿了三天,他也不会这样……”
  女子声音越来越低,泪盈于睫。
  就在这时,陈应突然感觉头皮发麻,这是他危险来临时的征兆。陈应赶紧戒备起来,不仅没有上前搀扶和安慰那名女子,反而后退一步,同时向郭洛等侍卫打着有情况的手势。
  女子不知道哪里露出了破绽,看着陈应远离她,也不再掩饰,手腕一抖,一只分水刺从袖子中滑出来,朝着陈应刺来。
  就在女子出手的同时,郭洛手中的横刀,率先架在女子勃颈上。
  陈应摇摇头道:“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女子愤愤的望着陈应道:“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陈应噗嗤一声笑了道:“男人的第六感觉!”
  陈应其实不是因为什么男人的第六感觉,首先就是这个女子,明显有胡人血统,郑彪子却是关中人的面孔,如果说他们是兄妹,这个玩笑就有点大了。
  太极宫显德殿内,李建成准备起身。
  郑观音扯住李建成的袖子道:“陛下,不着急,把粥喝完再走。”
  李建成不情愿的道:“朕饱了!”
  郑观音强硬的把粥碗塞在李建成手中道:“这些日子,你们一上朝就是大半天,早上不吃东西,那里有力气议事?”
  李建成刚把碗接过来,一名内侍惊慌失措地冲进来道:“不好了,陛下,尚书左仆射陈,尚书右仆射魏征、尚书右丞房玄龄,吏部侍郎高士廉遇刺……”
  李建成“啊”了一声,扔下碗就往外冲。
  案几上的碗碟顿时四处乱飞。
  李建成头也不回地向外跑去。
  李建成一路飞奔赶到玄武门外,后面跟着一大群惊慌失措的内侍、武士。
  玄武门前,黑压压簇拥着大群的官员和禁军将士。
  李建成远远地就开始高喊:“陈应呢?魏征呢?房玄龄何在?”
  陈应、魏征、房玄龄从人群里钻出来,朝李建成挥手。
  李建成这才松了口气道:“都没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房玄龄颇为意动地看着,气喘吁吁,却眉开眼笑的李建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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