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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血刃-第4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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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应听到这话,心中暗暗奇怪。
  “不对劲啊!”现在已经快要午时,大唐的官员没有这么低效吧?弹劾权贵,树立自己不畏强权的高贵形象,这不是御史最喜欢干的事情吗?
  陈应有些想不通,不过他还是该吃饭就吃饭,就在陈应刚刚拿起筷子的时候,郭洛进来禀告道“主上,张道源求见!”
  “张道源?”陈应想了想,感觉脑袋里不记得有这个人,疑惑的问道“我与他有交情吗?”
  郭洛讪讪的道“主上,咱们左侧相邻的这个宅子就是他的,昨天夜里被赶”
  陈应恍然大悟。
  恐怕是这个张道源昨天夜里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今天专门来找自己理论。
  张道源其实也不是无名小卒,李渊在太原举义,召授张道源为大将军府户曹参军。克定长安,定都后,遣道源随李神通抚慰山东,燕、赵之地争来款附。李渊下书褒美,累封范阳郡公,后拜大理卿。时何稠、士澄有罪,家口籍没,仍以赐之。张道源叹曰“人有否泰,盖亦是常。安可因己之泰,利人之否,取其子女以为仆妾,岂近仁者之心乎”皆舍之,一无所取。
  此时,张道源已经累迁至九寺五监之一的太仆寺卿,如果在秦汉时期,他就是九卿之一。李唐武德朝大牛之一。
  陈应道“告诉他,本大将军忙着呢,他那个宅子已经姓陈,今天就去衙门过户,不服的话,尽管去告!”
  就在这时,一名须发皆白,身穿绯色官服,头戴着玄色软角幞头,腰间挂着银鱼袋的老者在一名年轻人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缓缓朝着陈应走来。
  面对这样的老人家,陈府的亲兵还真不敢阻拦,万一磕着碰着,陈应可说不清了。
  陈应无奈之下放下筷子,朝着老官员裣祍而礼,道“不知阁下是!”
  “老夫张道源,添为太仆寺卿!”别看这个老人家年纪不小,声音却非常洪亮,中气实足,张道源居然一推搀扶他的年轻人道“逸儿,给恩公磕头!”
  陈应此刻还真是迷惑起来,他朝着张道源道“张太仆,您是不是搞错了?本大将军可从来没有与张家施恩,恩公之名,赎陈应不敢当!”
  张道源躬身道“错不了,昨夜大将军麾下虎贲,将张家老小四十七口从家中请出来,避免张家遭受灭门之祸,如此恩情,当值一跪!”
  陈应目瞪口呆。
  明明自己想做恶人,做一个欺压良善的恶人,实在没有想到,昨夜强买宅子的行为,反而是为了救人。张道源的宅子居然塌了,七间主屋无一幸免,如果当时他张道源依旧住在屋中,恐怕首当其冲,就连张道源最宠爱的孙子张逸之,恐怕也难逃一死。
  张逸之是张道源的唯一的希望,如果他死,张家也就是没有希望了。
  陈应这才恍然大悟。
  张道源在昌仁坊内,德高望重。如果不是他家的主屋突然塌了,恐怕不用别人弹劾,他就可以直接弹劾到李渊面前,关键是昨天他们走后,张家的宅子就被积雪压塌了,陈应此举非但无过,反而有功。
  在张道源看来,陈应肯定是担心与自己没有交情,说话的时候,劝说没有效果,所以才不得不以粗暴的形式,将张家老小请出家门。虽然说在夜风吹了一夜,家中也有好几个人得了风寒,可是和人命相比,得点风寒又算得了什么?
  随着张道源的宅子塌了,众邻里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陈应昨天夜里是在救人,他们手中拿着陈应给的钱,该找新房子的找新房子,该投奔亲友的就投奔亲友。
  反而没有人去向官府状告陈应了,毕竟陈应是在救人。
  如果将自己的恩公给告了,那还是人吗?
  陈应此时是欲哭无泪“想做点坏事,怎么这么难?”
  就在陈应哭笑不得的时候,突然一队骑士如同飞驰电掣般抵达陈府府邸门前,高声道“驸马都尉、梁国公、镇国大将军何在?”
  陈应急忙同列道“某在此,所为何事?”
  骑士高喝道“陛下有旨,请陈驸马入宫见驾!”
  陈应急忙换装一番,随着骑士前往太极宫。
  不过,当陈应走出梁国公府邸的时候,突然发现门口居然站了密密麻麻足足上百号人,这些人看到陈应出来,赶紧下跪,高喝道“我等多谢恩公活命之恩!”
  听到这话,陈应的脸瞬间红了。
  尴尬啊!


第二五五章 那就学着去适应
  长安,太极宫两仪殿。大朝会从早上开到了中午,众臣早已饿得饥肠咕咕,然而事情依旧没有议出一个子丑寅卯。
  李渊望着大殿中熙熙攘攘剧烈争吵的大臣们,脸色越来越阴沉如水。
  李唐朝廷面临的不仅仅是辅公祐大败李孝恭的问题,整个北地此时也风声鹤唳,接到的都是噩耗。
  凉州大总管李靖奏报,瓜州人张护、李通举众反唐,杀死瓜州总管贺若怀广,俘虏瓜州别驾窦伏明,并立窦伏明为主,以瓜州为基地,四面袭扰。就在李靖准备率领凉州军平定张护之乱时,兰州出现突厥敌踪,为防备突厥侵袭,李靖见敌不明,不敢大意。
  此时,不仅西北凉州总管府出现突厥敌踪。
  十一月癸未初九,突厥侵犯丰州;乙酉十一日,又侵犯朔州。朔州总管李高迁被突厥打败,突厥军队攻进朔州城内,为行军副总管牛俊达率部击退。
  十一月壬子初九高开道袭击幽州,为安东都护府李世绩击退。
  此时不仅仅北地风云激荡,就连岭南等地各部土著首领也蠢蠢欲动,眼下,大唐就先北后南,先南后北的问题,产生巨大的分歧。其实分歧,主要集中在太子李建成与李世民身上。
  一派大臣认为,辅公祐造反,不得人心,可以以政治手段,协商解决,而突厥亡唐之心昭昭,必须严阵以待。
  然而,另外一派大臣却认为此时天寒地冻,北上转运粮草、辎重甲胄不便,况且攘外必须安内,如今大唐江淮不靖,如何安心北上拒敌?
  两派大臣展开疯狂的对喷,又是引经据典,又是逐字逐句的反驳,双方大臣吵得不可开交。
  就在李渊的耐心快要被耗尽的时候,齐王李元吉突然咆哮道“都闭嘴!”
  李元吉的中气实足,吼得大殿上积灰飞扬。
  不过,如此以来,李元吉反而一下子呵斥住了这些众臣。
  众臣不解的望着李元吉。
  只见李元吉红着眼睛吼道“区区江淮军辅公佑,何足道哉?朝廷若是平之,只需要遣使一上将军,领三五员裨将,不出月余就可平定。然而突厥,才是我们大唐生死劲敌,突厥虽然国力稍弱,然而他们却兵强马壮,轻骑来去如风,况且,诸胡畏威而不畏德,若大唐退让,突厥必然变本加利,不灭突厥,大唐北境,将永无宁日!”
  “齐王殿下此言差矣!”就在这时校检吏部尚书封德彝却出列毫不客气的反驳道“突厥贼寇向来侵袭中原,乃癣疥之疾。而江淮乃大唐腹心之患,癣疥之疾尚可医治,然,心腹大患必药石难以。”
  说到这里,封德彝一边悄悄观察着李渊的反应,一边斟酌着词语道“陛下,臣以为,突厥不善攻城,他们十数万大军千里奔袭,不过攻克区区数座戍堡,然而江淮辅公祐却谋逆,改元天明,正所谓,天无二主,地无二主,大唐若不灭此獠,何以威天下?更何况,齐王殿下真以为突厥是容易对付的吗?一旦战事胶着,辅公祐趁机南攻交广,北克齐鲁,糜烂天下,该当何为?”
  李元吉愤愤的道“前怕狼,后怕虎,干脆把脑袋缩进裤部里当王八吧!”
  “你”封德彝听到这话,气得脖子青筋凸起,仿佛如同恶心的蚯蚓。
  李渊一看心腹老臣快被李元吉气得半死,立既喝道“三胡,不得狂妄无状,还不向封尚书道歉?”
  李渊的面子,李元吉也不敢不给。不过,李元吉向来就是这个性子,明面上,他朝着封德彝拱拱手,嘴里也说道“封尚书,元吉冒犯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小王这次!”
  虽然话是道歉的话,可是语气中根本就没有带着一丝一点道歉的意思。
  封德彝气得背过头,不理李元吉。
  毕竟,李元吉是出了名的驴脾气,出了名的混账,别说是他,就连李渊也照样顶撞不误。
  如果封德彝跟他致气,显得就有些小家子气了。
  无奈之下的封德彝,只好心中假装不生气,可是他心中的气,根本就平不下来。
  李渊望着李世民,只见李世民仿佛如同老僧入定,一脸古波不惊。
  李渊心中暗想“秦王,终于长大了!”
  事实上,李渊并不知道,李世民对于来去如风的突厥人根本不感冒,不是他不想打,关键是打突厥不如打辅公祐容易,突厥人是耗子的,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他们溜得比兔子还快,除非他们愿意决战,否则根本找不到他们。
  然而江淮军却不一样,虽然江淮军十数万人马,可惜骑兵寥寥可数,他只需要三万玄甲铁骑出动,定可以获得斩获。
  就在这时,陈叔达道“诸位同僚,有没有想过张善安可以利用?如果咱们派人与他接洽,以招降他为条件,赏官或厚赐其爵。他会不会与我大唐合作?如今张善安为伪宋西南行台尚书仆射,手握重兵,地跨十数州,如果我们能说服他调动兵马转攻辅公祐,允喏助他一臂之力,合力夺取江淮,敕封其为楚王”
  陈叔达的话还没有说完,杨恭仁却反驳道“张善安就是那么好唬弄的么再者说,这一来一往,待到议盟已定,那要到什么时候了,恐怕时机早已错过。况且,冬去春来,突厥必然休养生息,而辅公佑也可以借此时机,在江淮立足,平江淮之乱朝廷早已筹措良久,,南征各处要隘均有蓄积粮草,又有江淮山河地理图,对其各处驻兵了如指掌,正可藉此南征,一统天下,解除了后顾之忧,,那时精心准备方始北伐,才是稳妥之计,否则一旦辅公祐与突厥联合,我们大唐两面开战,必大伤元气。”
  李渊听着两派人马争执不下,见李建成站立班中久久不发一语,便道“太子对此有何看法?”
  李建成步履从容地出班站定,拱手说道“陛下,儿臣以为,如果此时与突厥决伐,实为投机,诸种准备不足,在此严寒季节,北国冰天雪地,辎重难以接续,一旦我军被切断后路,则后果堪虞。在天时、地利、人和,在没有充份准备的情况下,这一战太过行险,况且,因辅公佑之反,岭南、闽南新附,宁州、桂州未尝没有反叛之心,是以儿臣以为,宜南不宜北。”
  “太子一语中的,甚合朕意!”李渊笑笑道“朕以来,北上抗击突厥之事,不必再议,命北境各州各总管府,严阵以待,不给突厥趁虚而入的机会,朝廷组织征调大军,准备南定辅公祐!”
  李渊望着李建成道“赵郡王李孝恭兵事,何人可以为帅!”
  就在这时,原本微闭着眼睛的李世民突然道“儿臣愿往!”
  李渊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李元吉同时出声道“儿臣愿往!”
  李渊望了望李建成。
  李建成迟疑了一下,还是出列道“儿臣愿意为君父解忧!”
  李渊望着裴寂道“裴卿,你以为呢?”
  裴寂点点头道“老臣以为,太子负责监国,如今朝廷离不开太子!”
  李建成有些意外的望着裴寂,他没有想到裴寂居然成了李世民的人。
  其实,李建成还真是冤枉了裴寂,因为他并不是李世民的人,他是真正李渊的人。他早已看出李渊此时又在玩弄权术。李建成挟平定河北刘十善之乱的大功回朝,两相比较,李世民此刻弱了一些。李渊担心李世民制衡不了李建成,就笑道“二郎,你挂帅出征吧!”
  李世民陡然大喜。
  李建成却出现些许失落。
  就在这个时候,中常侍高声喝道“镇国大将军到!”
  众臣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望向殿门外的方向,此时陈应一身常服,款款而入。
  陈应向李渊裣祍而礼“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李渊却摆摆手道“退朝!”
  原本陈应以为,李渊召他是来问计的,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个结果。
  当众臣陆陆续续离开太极宫两仪殿的时候,大殿中只剩下了陈应、李渊、李建成和李世民、李元吉五人。
  李渊望着陈应道“三娘的病好些了吗?”
  “好了些!”陈应道。
  李渊点点头道“三娘是一个苦命的孩子,你一定要好好对她!”
  陈应躬身道“臣明白!”
  李渊摆摆手道“这就好”
  陈应知趣的道“陛下,若是没有其他的事,臣先告退,臣还要陪三娘吃饭!”
  李渊目光咄咄的望着陈应,良久叹了口气道“如此也好!”
  齐王府、演武场上。
  砰砰砰
  一声声沉闷的巨大响声中,凌厉的箭矢,带着破空之声,一支挨一支的射在箭靶上,箭头没入靶心,力道凶狠。
  远远地场地中央,李元吉手握巨大的弓失,连续弯弓搭箭,神色冷峻,甚至恐怖。
  周围的齐王府护军和谢叔方等人在不远处,挥舞着各自的武器,眼睛却始终看着李元吉的方向,你来我往的敷衍着。
  李元吉从箭囊中,一次抽出了三支箭矢,全部搭在弓弦上,一次性射了出去。
  三支箭矢准确的命中靶心,远处,立马传来一阵,不大不小的欢呼声。
  李元吉豁然转头,恶狠狠的瞪着欢呼的谢叔方等人。
  欢呼声戛然而止,众人噤若寒蝉。
  李元吉猛地把大弓摔在地上,扭头走向旁边溜达着的战马,利落的翻身,跳上了马背。
  李元吉双腿一夹马肚子,战马小跑着,冲向演武场外,逐渐加速。
  就在这时,李建成突然出现在李元吉面前。
  李元吉大惊失色的勒住缰绳。
  唏溜溜
  马匹一阵嘶叫,扬起前蹄,在李建成的面前驻足停下来,不住的打着响鼻。
  李建成笑道“出来骑马,你居然不叫我”
  李世民心有余悸的瞪着李建成,暴怒的大吼道“你怎么就这样跑过来的,不要命了你!
  李建成被吼的一愣,原本扬着笑意的脸一下子僵住。
  李元吉猛然惊醒,随即,痛苦的按住了自己的脑袋,竟伏在马背上呻吟出声。
  李建成道“三胡,想哭就哭吧!”
  李元吉声音艰涩的道“这儿这么危险,你跑来干什么?”
  李建成上前一步,再次扬起笑脸道“我原谅你冲我吼了。”
  说着,李建成朝身边的齐王府侍卫招了招手,一名侍卫牵着一匹神骏的战马,走到李建成身前,李建成翻身上马,在马背上坐直身体道“三胡,我们比比,谁的速度快!”
  李元吉大叫道“好!”
  李建成与李元吉策马奔腾,二人沉浸在纵马狂奔的乐趣中,特别是寒风在耳畔呼啸而过。
  李建成与李元吉身后的侍卫坚持的追着李建成与李元吉二人。
  冰封的渭边河畔,李元吉跳下战马,冲到一棵柳树前,起脚朝着柳树踢去,随着噼里啪啦的声音,柳树上的积雪,沸沸扬扬的落下来。
  李建成望着李元吉道“三胡别这样”
  李元吉的眼睛里带满泪水,朝着李建成咆哮道“为什么为什么”
  李建成悠悠叹了口气。
  李元吉竭斯底里的吼道“都是一个娘生的,阿爹凭什么这么偏向老二!”
  李建成声的叹了口气,握紧了李元吉的手,眼望虚空,喃喃的道“如果一切都已经无法改变,那就学着去适应吧”
  李元吉神色一凛,默然无语。
  李建成叹了口气道“去看看三娘吧!”
  “三娘?”李元吉摇摇头道“我不去!”
  李秀宁在李元吉心中留下了浓浓的阴影,李元吉脑袋中只要出现李秀宁的影子,心中就不堪回首!
  李建成道“你不要恨三娘,有空就去看看她!”
  李元吉有些疑惑,有些迟疑的道“不看,她会揍我!”
  李建成接着道“看一次少一次,任何一次都有可能是永别!”
  李元吉愣住了,问道“怎么回事?”、
  李建成道“三娘得了气疾!”
  李元吉二话没有,跨上战马,朝着清林里方向急奔而去。
  李建成叫道“回来,三娘就在芙蓉园!”
  陈应返回芙蓉园的时候,已经到了酉时。
  不过,陈应的兴趣欠缺。
  李秀宁望着陈应一脸疲惫的样子,有些疑惑的道“为什么?”
  陈应将太极殿外的情景,跟李秀宁一说。
  李秀宁沉默了良久道“陈郎,我们回清林里吧,长安让我压抑,闷得慌!”
  陈应迟疑的道“那,咱们现在就走!”
  就在这时,突然何月儿急急忙忙的道“公主,太子和齐王来了!”
  李秀宁懒洋洋的道“来就来了吧!”
  陈应推推李秀宁。
  李秀宁这才恍然大悟,如今她正在病中。


第二五六章 规矩就是用来改变的
  大唐依旧在吵吵闹闹中渡过,玩起帝王权术已经上瘾的李渊,在看到李建成势强,还是把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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