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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血刃-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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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校尉高了足足一级。就是这一级之差,却让段志感这个哥哥在弟弟段志玄面前,抬不起头,而且段志玄也不是什么会低调的人,他恨不得将自己的下巴翘到了天上去。
  只要回到家中,段志感肯定会被母亲唠叨,父亲抱怨。
  然而这一切的唠叨和抱怨,肯定会随着这一战而终结。以一千五百余名将士,对抗数十倍人数优势的叛军,以少胜多,肯定可以混到五转军功。虽然说他是校尉,不能像普通士兵一样连升五级,却可以让他升到振威校尉的级别,只要把段志玄比下去,怎么都值了。
  “将军,末将请战!”段志感看着沉默的对峙,还真怕叛军一哄而散,自己到手的军功飞了。
  “不急!”陈应淡淡的道:“仗有你的打的,跑不了!”
  “我乃西羌王麾下先锋将军莫大可,请唐将出来答话!”
  就在这时,旁企地阵中走出一名如同黑狗熊一样壮硕的汉子。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旁企地的心腹大将莫大可。莫大可是羌族白马部出身,少年时代因顶撞了部落首领,被卖给河湟莫氏为马奴。因聪明伶俐,被莫氏认为大有可为,故名莫大可。莫大可的汉话说得非常流利,如果不是莫大可的长相与汉人有异,根本就不能把他当作异族人。
  “将军,羌奴让你出来说话呢!”段志感听得清楚,急忙提醒陈应道。
  “本将军还不聋!”陈应淡淡的道:“你们谁的箭术高明?”
  众将军领一愣,非常不解。
  陈应道:“等会,本将军上前与旁企地说话,你们瞧准机会给他来一箭,只要旁企地死了,叛军就会不战自溃……”
  “陈将军,您真是……”
  “懂什么,这叫兵不厌诈!”陈应一本正经的说道:“本将军是官,旁企地是贼,跟他有什么好说的?”
  就在这时,越骑校尉张士贵道:“陈将军,末将的箭术还凑合……”
  “那好,你躲在我身后,瞅准机会就动手!”
  张士贵一脸纠结的点点头。
  勋二府排在最前面的将士自觉给陈应让出一条道路,梁赞、张士贵,还有四名盾牌手跟着陈应走到阵前一百余步,距离叛军二百余步的距离停止。
  “老子陈应,就是这支军队的主帅!”
  旁企地定盯一看,出来的居然是一个半大孩子,陈应的脸本来就白,显得更加年轻。旁企地感觉不可思议,居然让一支毛孩子领军,而且还率领这么一支虎狼之师。
  “陈将军,幸会幸会!”
  “幸会个屁,我说姓旁的,你是不是活腻了,居然敢造反,聪明的话束手就擒,否则老子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无知小儿,本王姓旁企,名地,不是姓庞!”
  战场上出现诡异的一幕,明明陈应长得斯斯文文,却脏话连篇。而旁企地就像是一个进化失败的黑猩猩,偏偏说话斯斯文文。
  旁企地气得一把推开身边的护卫,大吼道:“本王有四万雄兵猛士,就是站着不动让你们杀,累也累死你们,投降也应是你向本王投降,否则追悔莫及!”
  “哈哈!姓旁的,你今天没有刷牙吧?”
  旁企地愕然。
  陈应道:“好大的口气,你他娘的算什么东西!”
  旁企地这才恍然大悟,明白陈应这是在讽刺他不自量力。旁企地额头青筋凸起。
  陈应还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道:“姓旁的,你要是带把的爷们,就过来跟老子单挑,就要是娘们,就缩在裤裆里吧!”
  旁企地伸伸手,从身边的侍手中夺过一柄粗大的狼牙棒,这柄狼牙棒逞现黑紫色,一看就知道这是干枯的血迹,显然企旁地用这柄狼牙棒杀了不少人。
  陈应双手举起横刀向前旁企地冲去。
  “来得好!”旁企地大吼一声,举起狼牙棒毫不示弱的朝着陈应冲来。
  然而就在这时,陈应却一下的扑倒在地上。
  “放箭啊,笨蛋!”
  张士贵抄铁胎弓,他的这张弓拥有三石张力,也就是说需要三百六十斤的力量才能拉开。也多亏张士贵天生神力,否则一般人还真没有这个能奈。
  张力越大,弓箭的威力自然也越大。张士贵抄起三只粗大的羊头箭看也不看,随手射出。
  “咻,咻,咻!”
  张士贵使用连珠箭术,第一次射出三只箭,接着再射三只,短短十息之内,居然射出去九只箭。
  这九只几乎不分先后朝着旁企地直扑而去。
  “卑鄙无耻!”旁企地气得差点吐血,说好的单挑呢?居然是暗箭伤人。
  可是,旁企地挥舞着手中的狼牙棒将张士贵射来的箭矢磕飞,箭虽然被磕飞了,然而巨大的力道,震得旁企地双手发麻。
  陈应望着张士贵也暗暗惊讶。
  他没有想到张士贵的箭术会如此高明。
  一人一弓,居然射出了密集的箭雨。
  若非旁企地将手中的狼牙棒舞得风泼不进,恐怕早已被射成了刺猬。
  一壶箭被张士贵射空,接着第二壶箭也同样快速的消耗着。
  四名盾牌手赶紧将陈应护在盾牌后,就在这时,叛兵的盾牌手也将旁企地护在盾牌后。
  张士贵回头一看,两壶箭已经告馨。张士贵暗道可惜,然而就当陈应也暗暗可惜时,突然旁企地哇哇大叫起来。
  原来,一箭羊头箭居然透过了盾牌的缝隙,射中了旁企地的肩部,如果箭矢再下移三寸,旁企地就会去找阎王报道了。
  皮燥肉厚的旁企地咬咬牙,一把拔出羊箭,一股血箭从创口处喷射而去。
  “我杀了你!”旁企地咆哮道:“进攻,进攻!”
  陈应退回本阵,密集的钩镰枪阵朝着叛军缓缓压迫而上。
  旁企地的愤怒,除了又留下一地尸体之外,根本不会有任何结果。
  人的体力有时而穷,站在城墙上的庞玉暗暗可惜,陈应未能射杀旁企地,可是旁企地的兵马太多,就算是耗也可以把陈应所部的体力耗光。
  鲜血飞溅,惨叫、哀嚎连连。
  面对这座不起眼的钩镰枪阵,众叛军渐渐的感觉到了惧意。
  这仿佛就像来自远古的巨兽,每时每刻都会吞噬着无数生命。
  莫大可道:“大王,冷静冷静!”
  旁企地渐渐冷静的下来,他固然可以不计伤亡的消耗着陈应所部的体力,然而这种如同自杀式的进攻,丝毫看不出胜利希望的战斗,让众叛军感觉到了绝望。
  此时已经不少叛军连招呼都不打就悄悄脱离了战场。
  “大王,仗不能这么打了!”
  “你有什么计策?”
  莫大可道:“咱们可以这样……”


第五十九章 与众不同的女子
  看着如同潮水一般再一次撤退的叛军,陈应也终于松了口气。表面上古波不惊的陈应,实际上心中揪成一团,他的手心里捏的全是汗。
  陈应非常清楚连续三天强行军,将士们的体力差不多也到了油尽灯枯地境地。能坚持到现在,全凭心中的那一口气支撑着。
  将士们实际早已是强弩之末,不少将士连握枪的力气都没有了,再打下去,别说太久,恐怕再有一刻钟,他们就会累死在这里。
  好在,叛军已经撤退了。
  众勋二府的将士们,纷纷喘着粗气,连站的力气都没有了。有好几处的将士,都是用钩镰枪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陈应知道绝对不能让旁企地的叛军,看到自己一方虚弱的一面。尽管顶在最前面的钩镰枪兵已经油尽灯枯,就算想追击也没有力气了。可是陈应手中还有三百余名充当督战队的老兵一直在观战,他们的体力非常充沛。
  “勋二府尖兵出击!”
  陈应提着横刀,大步上前,几只箭矢歪歪斜斜的朝他飞来。陈应没有闪避,他早已非战场上的雏鸟,战场也是最好的老师,让陈应一看就看出这几只箭矢才是真正的强弩之末,别说他身上穿着精良的甲胄,就算没穿甲胄,同样没有致命威胁。
  “钉钉……”
  陈应感觉自己好像被人擂了几拳,四五只箭矢便掉在自己脚下。陈应看也不看,心中一股暴戾之气,蓬勃而出。
  “全军将士随本将上,杀光贼寇!”
  “杀光贼寇!”
  众老兵挥舞着横刀,跟随陈应朝着叛军杀去。
  陈应的横刀一刀劈在一名叛军士兵的脖子上,大股鲜血喷射而出,温热的鲜血让陈应那张近乎完美无瑕的俏脸,变成狰狞恐怖。
  这名叛军士兵嚎叫叫,狂乱的倒在地上,抽搐着就渐渐没有声息。
  一名叛军脸上带着吐蕃人才独有的高原红,如同野兽一样嘶吼着,挥舞着手中的砍刀,朝陈应扑来。
  陈应上前一脚,将这名雄壮的叛军踢进层层叠叠的尸体堆上,还不能这名叛军爬起来,陈应一刀砍在他的脑袋上,他的半边脑袋被砍了下来,流出红白相间的脑浆…顺便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
  陈应一名跑得稍慢的叛军的脑袋砍下来。
  后面的勋二府老兵们一看陈应如此勇猛,也同时发出一声喊,不要命地朝前扑来。咬牙切齿,血红双眼,横刀雪亮地朝前不间断劈砍。
  此时的勋二府在陈应的带领下,如同一柄烧红的烙铁,烙在牛油上一样,毫无阻力。这柄“烙铁”,所经之处,血肉翻飞,血流成河,顷刻就被切削出一片甬道。
  一片接一片叛军士兵倒在地上,到处都是将死未死的叛军在地上抽搐着、狂乱的惨叫着……
  陈应率领勋二府尖兵向前推进不到一百步,叛军士兵心中仅存的一点勇气已经被闪亮的横刀粉碎干干净净。几乎是不约而同,前方的敌人同时转身往后奔逃。
  陈应突然看到旁企地正望着自己,陈应将手中的横刀递到自己的左手里,伸出右手,右手握拳只留下大拇指,从脖子的右侧滑下左侧,做出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旁企地望着这一幕,脸色陡然巨变,他还想率领部曲进行拼杀,然而当旁企地向前冲的时候,发现身后有一股巨力拉着他。
  旁企地回头,发现正是莫大可。
  “王上,怒不兴兵啊!”莫大可神色凝重的望着周围面露惧意的部曲,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道这陈应小儿使了什么魔法,咱们的人只要冲上去,就像被捆住了手脚,再逼着他们上去,那可就……”
  旁企地打仗并没有什么章法,他自发动叛乱以来所有的胜利,都是用人命堆出来的,但凡攻破的城镇,无一例外,都是血流成河,尸骨堆积如山。
  问题的关键是,他这一招在遇到陈应的时候,偏偏不灵了。
  “你说该怎么打?”
  莫大可拿着马鞭指着勋二府的军阵道:“陈应小儿是一块硬骨头,不太好啃。不过,这活人也不能被尿憋死,咱们犯不着在这里跟他较劲!”
  “咱们往哪里退?”
  莫大可沉吟起来,他背着手来回踱步,好半晌,蹲下来,拿着在地上划出一个歪歪斜斜的线。
  “咱们去西北马盘县?”
  “马盘县?”
  此时的旁企地丝毫没有西羌王的气势,反而像莫大可的跟班小弟。旁企地疑惑道:“我们为何要去马盘县?”
  “这马盘县是西北的要道,只要咱们在马盘县站稳了脚跟,进可攻仇池,退可去西海,天下之大,海阔天空!”
  “这……本王再考虑考虑。”旁企地流露出了浓浓的不舍。
  从始州城下要去马盘县,唯一的通道是过金牛古道,然而这个道路如今被陈应率领军队把守着,根本不用想陈应会放他们过去。要硬冲,他们连半成的机会都没有。
  不走金牛古道,还剩下一条路,那就是由三国时期魏国名将邓艾开辟出来的阴平古道,不过这条路空身走,对于习惯跋山涉水的羌人来说,虽然困难,却不是没有机会。然而要走这条路,代价却非常大,那需要经最为险要的摩天岭,走这条路会九死一生,最为关键的是,如果走这条路,也就意味着旁企地自发动叛乱以来,劫掠而来的财物,根本带不走。
  正如司马光所说的那样,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自从发动叛乱以来,旁企地自立为西羌王,虽然他只是一个自封的草头王,可是排场却不小,至少后宫非常充实,他劫掠了上百余姿色不俗的女子,夜夜承欢。不仅如此,吃穿用度,也处处与王侯看齐,现在在让他钻山沟,吃草根。
  旁企地根本受不了那个苦。
  旁企地回到自己的“王帐”,所谓的王帐也不过是一顶面积稍大的帐篷,里面堆积着他一路抢劫而来的金银财宝,上好七彩蜀锦充当地毯铺地,洁白而柔滑的丝绸挂得到处都是有,简直就像灵堂的招魂幡。
  特别是那张“王案”上,不仅摆着用珍珠串成的假花,还摆了四株珊瑚树,不伦不类。
  如果陈应看到旁企地的王帐,肯定会给他一个评价,土包子!
  旁企地坐在王帐里的胡床上,脸上愁眉紧锁。
  他此时无心吃饭,就连平时感觉的美味也如同嚼蜡。
  就在这时,一名身穿杏黄襦裙的女子款款而入。女子身上襦裙却薄如蝉翼,一具饱满而妙曼的女人身子在这一片淡淡的黄色中若隐若现,却是无比地诱人。黑色秀发飘动中,一张美貌得让人无法呼吸的面孔上,两点漆般的黑色眸子却是异常的灵动。


第六十章 旁企地要跑了
  旁企地一路劫掠了无数女子,他从中挑选出百余名模样娇好的收留在自己身边,而其他则当成奖品赏赐给麾下的将士。这百余名女子中,最受旁企地宠爱的,就是王秀姑。
  王秀姑本是始州南安县人,她出生在一个屠户家庭,王秀姑的父亲是一个屠夫,她的祖父也是屠夫,三代人都依靠杀猪宰羊为生。
  王秀姑排行为长女,时常帮助父亲打打下手,别看她长得文文静静,面红齿白,却是一个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眼睛都不眨的女中豪杰。
  王秀姑面色肃然,缓缓来到旁企地身边。旁企地的叛军屠灭了王秀姑全家,见她生得花容花貌,便强留的身边,面对如狼似虎的旁企地,王秀姑自然而然的无法保证她的清白之躯。王秀姑与其他女子或是哭哭滴滴,或是自暴自弃不同,她却表面上假意顺从旁企地,而暗中却时常谋划着报仇。
  看着旁企地失神落魄的样子,王秀姑一言不发,缓缓的将一个酒坛子递到旁企地手中。旁企地吃了败仗的事情,她早已听说了,但是她却没有露出任何一丝幸灾乐祸的样子。
  “还美人你最懂本王的心思!”旁企地端着一大碗酒虎吞而尽,酒意上涌,旁企地摇头晃脑的吊起了书袋“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王秀姑望着渐渐露出癫狂之色的旁企地,顿时喜上心头。
  旁企地心中装着一脑门的心事,喝酒的时候醉得很快。
  旁企地将王秀姑拦腰搂在怀里,臭气熏天的大嘴就是一阵乱拱。
  王秀姑悄悄摸出早已藏在小腿上的一柄牛耳尖刀,正欲趁旁企地不备,将旁企地杀掉。然而不等王秀姑将尖刀拔出来,却见旁企地轻轻将王秀姑推开。
  王秀姑一愣,暗忖这个旁企地今天怎么转性了?
  平时他哪次不是将他整得死去活来?
  旁企地大着舌头道:“美人,快,快,把咱们的金银财宝都包裹起来,咱们今夜就走!”
  “走?去哪里?”
  王秀姑根本不懂军事,损失几千人马都是旁企地来说根本就是家常便饭。
  旁企地道:“咱们去马盘县,过马盘县去仇池山!”
  勋二府全体将士兴奋的欢呼起来,兴奋的将士将头盔摘下上,抛向空中。原本感觉精疲力尽,几乎油尽灯枯的将士们,反而在战斗结束后,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陈应按排好将士扎好战营,陈应连饭都顾不上吃,立即召开旅帅以上军官参加会议。当陈应进入军帐的时候,众将校皆眉飞色舞,兴高采烈的议论着。
  “这仗打得太轻松了!”
  “人头就像捡的一样!”
  “也不知道陈将军施了什么魔法,连凶悍的羌奴都变得根傻子一样!”
  看着陈应进来,众将校立即闭上嘴巴,神色严肃起来。
  “本将军没有什么魔法,本将军也没有这么大的能奈!”陈应指着帐外阵阵震耳欲聋欢呼声道:“你们听到没有?没有天生不怕死,也没有人天生就是悍卒,只要给他们建立起足够的信心,就算是烂泥也可以糊上墙。”
  魏文忠感叹道:“陈将军所言极是,要是多打几仗,咱们勋二府就可以成为天下间有名的虎狼之师。”
  陈应道:“现在咱们最关键的还是要铸造军魂。”
  勋二府的一个副都尉、五个校尉加上记室参军,哪是前来参加会议的任何一个旅率,他们都比陈应的从军时间长,其中军龄最长的莫过于魏文忠了,魏文忠是开皇十八年正式从军,算算时间他已经有小二十年军龄了,从一个普通小兵升到如今从五品下的果毅副尉,魏文忠也打过不少仗,却一下子被难住了。
  军魂是什么,他还真说不上来。
  段志感、殷元、包括张士贵、张怀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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