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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血刃-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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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陈应愤而出手,殴打李孝广他们还可以理解,可是李道兴出手,就让他们莫名奇妙了。李道兴原本对陈应也不感冒,可是架不住他姐姐李道贞喜欢陈应啊。现在陈应与李道贞有了夫妻之实,虽然做不成一家人,但是这个关系还真是一时半会没法说清楚。
  此时李道贞已经离开了长安,前往灵州。李渊已经正式任命李道宗为灵州总州,而灵州陈应还有相当不错的人心基础,可是李道宗也好,李道贞也罢,跟陈应都是说不清理还乱的关系。
  李元吉此时再也坐不住了,他知道李秀宁的脾气,要说陈应当着他的面受辱,他还无动于衷,将来在李秀宁面前,休想看到好脸色。李元吉起身,扭过头望着双眼乌紫的李孝广,顿时忍不住笑了。
  李孝广的双眼被陈应和李道兴两拳打得不轻,李孝广的眼泪鼻涕横流,根本不能视物。又疼又怒的李孝广手忙脚乱的冲身边的狐朋狗友吼道:“你们上啊,将这个小杂种给我剁成肉酱”
  李孝广根本就没有看清,可是他手指的方向,正是李元吉。
  李元吉望着李孝广道:“你母亲的,你刚刚说什么?”
  李孝广道:“不开眼的小畜生杂种,你还想听几遍?”
  李元吉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他的手缓缓摸向自己的刀。陈应还没有回得及去拦住李元吉,李元吉手中的刀就已经抵在李孝广的脖子上,李元吉手腕微微用力,一条血线就顺着刀锋流了下来。
  李孝广哪怕双眼不能视物,此时也感觉到了危险。
  “你他娘的才是杂种!”
  李孝广的酒意瞬间吓得醒了,他已经听出了是李元吉的声音。李孝广扑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齐齐齐王殿下。”
  李元吉道:“想死吱一声!”
  李孝广被李元吉噎得说不出话来,陈应如果真杀他,李渊不会放过陈应。可是李元吉真杀他,李渊也不会把李元吉怎么样。毕竟李元吉前脚丢了太原城,损失数万兵马,数十万石粮食,让河东局势瞬间糜烂,然而李渊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褫夺其爵,罢免官职。可是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来,李渊只是在做戏,做给别人看的,李元吉果不其然,短短不到三个月,恢复其爵,虽然官职没有恢复,那也只是时间问题。
  李孝广毫不怀疑,他的十条命也不抵半个太原城。
  李元吉看着李孝广没有回答,正准备手下再用力,可是就在此时,一股臊臭味扑鼻而来,李元吉皱起了眉头,低头一看,李孝广身下一股水迹
  李元吉喝道:“丢人显眼,滚吧!”
  李孝广如蒙大赦,忙不跌的朝门外跑去。结果一头撞在门框上,眼睛一翻,昏迷在地。
  陈应哭笑不得的道:“齐王殿下,这酒看来也喝不成了,不如我们再换一个地方继续喝酒!”
  就在这时,一名年轻的女子款款而入,冲着李元吉福了一福,微微一笑道:“齐王殿下,鄙店唐突了,不如换一间房,继续饮酒?”
  李元吉此时不过是十七岁的少年,尽管早已成亲、可是要论起以色娱人,齐王府的王妃以及腾妾哪里比得上青楼头牌?青青姑娘嫣红嘴唇轻抿着,满面春风,眉眼间风情无双,暗藏情意,欲拒还休
  一时间,李元吉看得居然痴了。
  不过此间雅间被李孝广的屎尿味弄得骚臭难闻,李元吉与陈应只得换了一个包间。再次落坐,李元吉的眼睛就粘在青青姑娘的身上,再也挪不开了。
  青青姑娘频频向李元吉劝酒,陈应看着李元吉微微露出酒意,这才将话题扯向正题:“齐王殿下,陈某今日有事相求!”
  李元吉淡淡的一笑道:“陈郎君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陈应一愣,遇到不按常理出牌的李元吉,他真不知道怎么接话茬,下意识的道:“真话如何?假话又如何?”
  李元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乐呵呵地说道:“如果想听假话,我现在可以许诺陈郎君,但凡陈郎君所求,任何事元吉都可以拍胸脯保证甚至现在,元吉都敢向郎君许诺,尚书右仆射录尚书事,或者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但是,陈郎君你信吗?”
  陈应苦笑片刻道:“那么真话呢?”
  李元吉道:“力所能及,这个原则,那就是醉话、屁话,出我口,入你耳,仅此而已!”
  陈应敲了敲额头,琢磨了许久,点点头,说道:“齐王殿下的意思,我明白,下官绝对不让齐王殿下为难只是有点难为情。”
  李元吉道:“但说无妨!”
  “兴道坊有一幢宅子,坐落在朱雀大街应准备在那里改装成钱庄的钱库!”陈应道:“应希望齐王殿下能够割爱,多少钱,殿下说个数若是齐王殿下不许,就当陈应没有说过!”
  说着,陈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李元吉并没有答应陈应,而是愣在当场。
  好一会儿,李元吉恍然大悟:“哦,原来那幢宅子不卖,本王不缺钱!”
  陈应闻言神色一暗。
  李元吉将脑袋凑到陈应耳边道:“咱们情同兄弟,谈钱太见外了,等会我就把房契送到陈府!”


第四十六章 李秀宁的病
  李元吉留宿在招,陈应无意留宿花街柳巷,就先将帐结了,离开招。走出招,陈应望着空荡荡的街道,街道两旁的家家户户早已关门闭户,上了门板。白日熙熙攘攘的人流,此时都不见了踪影。
  弯月如钩,挂在天边,将清冷的光芒撒在石板路上。陈应走到自己的马车前,正准备上车,突然眼睛的余光看到一家铺子的晃子下,站着一个孤零零的身影。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李道兴。陈应暗暗皱起眉头,李道兴他虽然认识,但是谈不上深交,他站在这里不走,显然是为了等自己。
  陈应愣了片刻,摇了摇头,最终叹了口气,还是走向李道兴:“你在等我?”
  李道兴傲慢的望着天边的月亮,语气中不带任何喜怒:“我阿姊走了。”
  陈应听到李道贞走了的消息后,心中莫名的一痛。“什么时候,为什么?”
  李道兴叹了口气道:“不为什么,你不是要当驸马吗?话已传到,我走了。”说完,李道兴转身就走,没有一丝留恋。
  “说清楚,不然我这心不踏实!”陈应伸手拉住李道兴的胳膊:“她出哪儿了?”
  李道兴看了看陈应,一脸不屑的道:“你知道你现在很虚伪吗?既然不能娶我阿姊,你管她去哪儿干什么?”
  陈应本想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可是话到嘴边,他却没有勇气说出来。
  李道兴转身望着陈应,此刻陈应看清了李道兴的眼睛赤红,似乎要冒出火来。李道兴压抑着声音嘶吼道:“我阿姊性子高傲,这些年有家兄和长辈让多少青年才俊与她相亲,她都看不上眼,偏偏遇到一个看得上眼的我阿姊哪里配不上你?”
  陈应还没有无耻的去为自己辩解,无论出自什么原因,便宜他已经占了,在这个时候,如果再找借口和理由,那也忒不是男人了。
  陈应喃喃的道:“她去了哪里?”
  “家兄被陛下委任为灵州总管,我阿姊去了灵州!”
  陈应不是傻子,虽然他已经不在灵州了。他对灵州的百姓大都是有活命之恩,对于灵州安置的突厥人也有恩义,关键是陈应在灵州有着很高的威望,有朝廷的圣旨,不见得有陈应的召号管用。
  陈应走到马车里,研磨铺张纸,陈应想了想最终决定李道贞就算在灵州,他也不能无动于衷。陈应冲李道兴道:“跟我来”
  陈应不管李道兴乐意还是不乐意,粗暴的将他拉到马车上,一路朝着陈府急奔而去。回到陈应府上,陈应一头插进书房,好一会儿,陈应走出书房,手中多了一柄横刀和一封信。其实信上只有一首诗: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李道兴接过陈应的刀与信,一路小跑向家中跑去。
  望着李道兴的背影,陈应再次叹息一声,女人总是要哄骗的,不管她有多聪明,有多坚强,既然已经得手了,多哄骗一下没坏处,置之不理才是禽兽行径。
  李道贞离开长安的理由,其实也不难猜。李道贞就算留下,陈应也没有办法娶她为妻,留在长安,只会让陈应更加难做。
  一个女人不计较名份,不图钱,这是非常难得的。其实,李道贞去灵州还好,留在灵州,多少可以躲开一些世俗的闲言碎语。
  当然,有李道宗庇护,在灵州李道贞一样可以活得很好。
  迷迷糊糊,陈应沉睡过去。
  等到陈应再次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睛看到李秀宁在陈应房中,他顿时吓了一跳。因为陈应发现李秀宁的脸色非常难看。
  陈应还以为李秀宁已经知道了他与李道贞的事情,顿时心虚起来。陈应期期艾艾的道:“你怎么来了?”
  李秀宁扬了扬手中的房契,冲陈应道:“三胡说你要用他的那幢宅子办钱庄,这不,让我把房契送来了”
  陈应接过房契,突然发现李秀宁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吱吱唔唔地不说话,陈应也急了“你怎么了究竟怎么回事?”
  “真没什么事,只是”李秀宁低着头,期期艾艾的说道:“我”
  李秀宁说不出话了,事实上她还真不知道怎么跟陈应说,原本她的身体倒没有什么问题,今年在守河东苇泽关的时候,有一次她正碰到来了月事,可是尉迟恭却冒雨率军猛攻苇泽关,李秀宁在月事时被大雨淋得通透,结果就落下了难以启齿的病根。
  陈应看着李秀宁皱起眉头,右手捂着自己的小腹。
  陈应试着问道:“三娘,你是不是好朋友来了?”
  “好朋友?”李秀宁皱起眉头,疑惑的问道:“什么好朋友?”
  陈应道:“就是月事呗?”
  “可不是么,真是不凑巧。”李秀宁吸了口冷气,又道:“好朋友是你们武川人的俗语吗?”
  陈应也有些窘,武川人悝语中可没这样的说法,他掩饰了几句。“可曾请太医来。”
  “太医哪有什么好妇科圣手匠。”李秀宁摆摆手。“不妨事的,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过了这几天就好了。只是唉,昨天就有些不舒服,我还以为是练武累了,没往这方面想,没想到半夜就”
  痛经不是病,然而痛起来却要人命。陈应急忙起身,跑到水盆边,三两把洗洗脸,赶紧冲厨房跑去。
  陈应在后世了解过,痛经的女人多吃温性食物,可以环节疼痛,最重要的还是防寒保暖。陈应来到厨房,用锅煮了一盆牛奶,加上蜂蜜进行搅拌,同时,陈应又找来一个小布袋,将麦麸倒入锅中翻炒,等到麦麸吵得烫手,再将麦麸放入布袋中。
  陈应将加了蜂蜜的牛奶和布袋端到李秀宁面前。
  对于牛奶李秀宁还好理解,因为太医曾告诫李秀宁多喝牛乳,可是这个热气腾腾的布袋,就让李秀宁难以理解了。
  在李秀宁诧异的目光中,陈应突然掀起李秀宁的下襟,将布袋隔着裘衣贴在李秀宁的小腹上。李秀宁的脸瞬间就红了,陈应这个姿势实在让人难以启齿。
  然而就当李秀宁感觉一股灼热袭来的时候,她小腹的疼痛居然缓解了。
  “你还会治这种病?”李秀宁诧异的道。
  “当然?”
  李秀宁看了陈应一眼,忍着笑。“堂堂的将军,没个正形,也不怕人笑话。”
  陈应道:“谁敢笑,我撕烂他的嘴”
  李秀宁笑面如花,陈应不由得看得痴了。
  马周兴冲冲的冲进来,突然发现,陈应的手放在李秀宁的小腹上,那个姿势,怎么都让人浮想联翩。
  马周吓得脑袋一缩,赶紧退出屋外。
  马周心中一慌,看来传言不虚,陈应与李秀宁果然关系莫逆,非比寻常。
  李秀宁望着陈应期期艾艾的,不知道说着什么,场面顿时异常尴尬。


第四十七章 排忧解惑袁天罡
  李道贞望着铜镜中自己的垂鬟分肖髻唐朝处女发式,长长地叹了口气,她将头发打乱,梳成凌云髻。
  小桃看着李道贞梳成这样的发式,撅起小嘴道:“娘子,这是妇人”
  不等小桃说完,李道贞眉毛一挑,不悦道:“要你多嘴!”
  小桃讪讪然退下。
  尽管李道贞的妆容已经无可挑剔,美不可言,然而李道贞没有下令停止,那两名梳着百花辫的侍女也不敢停下。房间里,十几口大箱子已经落上了锁,整个房显得异常空旷。几名仆人来回小心翼翼的抬着上锁的箱子往外走。
  李道贞不时的望着屋外。突然,小桃看到两名抬着一口檀木箱子发生了倾斜,急忙出声喝斥道:“小心点,这里面装的可是娘子心爱的花瓶,打碎了小你们的腿”
  轻轻的脚步声响起,李道贞很快调整好了心态,巍然端坐着。李道贞的目光瞬间就落在了李道兴手中的刀上。
  李道贞明知故问道:“这是”
  “阿姊真不知道?”李道兴将手中的横刀递到李道贞手中。陈应的这柄横刀并没有出奇之处,只是忠武将军以上级别的佩刀,与大唐制式横刀稍许有些区别,普通的士兵用的横刀是属于七十炼,而陈应的这柄横刀属于百炼,当然,百炼钢与七十炼钢从外形上根本区分不出来。为了体现两者的区别,这柄忠武将军佩刀带了鲡蛟饰刀鞘,刀柄鎏金,仅些而已。
  李道贞拿着这柄横刀缓缓拔出刀鞘,认真端详起来。看着良久,李道贞突然一愣,还刀入鞘,将手伸到李道兴面前:“拿来!”
  “信!”
  “什么信!”
  李道贞没有废话,扬起横刀对着李道兴的脑袋砸去,尽管横刀没有出鞘,可是这一刀万一砸实,李道兴肯定半个月无法下床。
  “别啊!”李道兴赶紧从怀中掏出陈应写下的那封信。
  李道贞打开信封,上面只区二十八个字:“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原本李道兴还真没有看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这时他喃喃的道:“不负如来不负卿嘿,这混蛋想的倒美”
  李道贞露出杀人般的目光,李道兴感觉背后凉飕飕的,赶紧改口道:“阿姊,能不能不走吗?大兄去了灵州,你也去,这长安我待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李道贞的眼泪扑簌簌的流淌下来。
  李道兴道:“你不是担心那些闲言碎语吗?谁敢多嘴,我撕了他的嘴。”
  李道贞将这封信递给小桃:“锁起来!”
  “锁起来?”小桃疑惑起来,喃喃的道:“这不就是几句话吗?”
  “这是金不换!”李道贞拎起陈应的横刀向前一扬:“出发,去灵州。”
  进入初冬,长安城的第一场雪迟迟没有下。天气虽然渐渐寒冷,然而驰道工程却无法拖下去了,陈应只好硬着头皮,走马上任。
  大唐的朝廷在这个时候是非常高效的,随着李渊一纸诏书下达,京兆地区征召的民夫开始陆续抵达。
  工部测绘的图纸也放在了陈应面前。陈应只好将民夫按照拥有熟练技术的民夫和普通民夫分开,再将普通民夫以里、乡、城以宗族为单位,组织成若干小队。先进行在官道边上挖渠填土平整路面,而会手艺的民夫,则按照规定的标准尺寸,展开轨道打造工作。
  此时从长安到华州一百余里的官道上,形成一个庞大的工地。多达五六万民夫,同时展开热火朝天的工作。
  陈应虽然主持驰道修建工作,事实上他根本不用亲历亲为,他下面还有一个工部郎中、一个水部郎中、四个司职员外郎,另外六名主事等十二个官员辅佐,陈应将十一名佐官,一人分担一摊子事。
  工部郎中负责驰道质量把控,水部郎中负责挖沟渠,填土平整路面,其他四名员外郎和六名主事则负责分段控制。
  同时,陈应还有许敬宗率领的侯莫陈氏门生故吏数十名小吏,专门作为审查人员存在,全程跟踪质量。
  尽管李渊只需要陈应做做样子,迷惑王世充和李轨,可是陈应却不想这样应付挡差,他却是真想修通这样一条驰道。一直以来,陈应只注意到关中的战略地位,却忘了关中的战略地位带来的另一个福利。
  关中四通八达,因为有四关防守,这里易守难攻,在战乱的时候,河东,河西、洛阳、山东逃难的人往往会首选关中,这是一个人才会聚之地。
  但是自唐朝灭亡之后,关中就失去了作为国都的根基,而且在后世西安连二线城市都排不上前列。
  究其原因,说穿了就是关中过度开发,破坏了生态平衡。随着时间推移,关中人口越来越多,关中的土地不足以养活关中四百余万人口,在这种情况下,关中需要天下各郡州反脯,可是古代落后的运输方式,将大量宝贵的资源,浪费在道路运输上。
  如果陈应成修通了驰道,就可以利用长安的地利优势,让长安成为商品集散地,作为丝绸之路的,长安的物资一直没有办法支援河西,这让关中的粮食价格与生活成本虚高。一旦驰道完成,这样的长安,才能长治久安。
  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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