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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丈夫(上山)-第3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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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非却是明白,勾结宁王纯属子虚乌有。”

  朱麟唯一的办法只能是抵死不认,不过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抵死不认也不成了,眼下谁也救不了自己。

  萧敬脸色严厉起来,冷哼一声,便向朱佑樘行礼道:“陛下,这个刘成刚,奴婢已经调查过,此人确实是宁王幕僚刘养正的族弟,不只是如此,他一直在王府里担负长史之职,对宁王死心塌地,刘成刚的身份已经是没有疑义了,还请陛下圣裁明断。”

  满朝的文武,也有和成国公朱家关系走的比较近的,若是寻常的时候多多少少会站出来为朱家说几句话,可是眼下这个情况,所有人都谨慎的闭上了嘴,有些人心中不禁恨铁不成钢,朱家一世忠义之名,竟是坏在了朱麟这个小子手里,实在可叹。

  朱佑樘眼睛中也掠过了一丝惋惜之色,朱麟也算他看着长大的,现在做了这种事,谁也救不了他,他正要发言,殿中有人道:“陛下,微臣倒也有个人证,想带进殿来给大家瞧瞧,真是不巧,方才这刘成刚自称是宁王的走卒,现在微臣要带上殿的这位,恰好也自称是宁王的联络之人,请陛下恩准微臣将其押上殿来问话。”




第七百六十九章:呈堂证供

  人证已经呈上,刘成刚的身份也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说认识朱麟,又说从那里来回给宁王传递消息,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是朱麟的亲爹来只怕也不敢为朱麟分辨了。

  原本事情已经清楚,萧敬就算不拿出下一步的证据也足以将朱麟打入地狱,而东厂的功劳也是实打实的。

  可是当有人突然打断审问的时候,那些原本已经板上钉钉的文武官员不由朝声源处看过去,这一看不打紧,可是当认清了是柳乘风之后有人不禁激动起来。

  柳乘风是出了名的搅屎棍,虽然柳乘风自己自我感觉良好,自以为自己风流倜傥外加办事靠谱,年青有为。可是在别人眼里,这家伙就像苍蝇一样讨厌,人憎鬼嫌,属于那种你不能不打交道,可是每次和他打交道都直犯恶心的那种。

  今时不同往日,大家对柳乘风虽然讨厌,可是现在柳乘风突然站出来反对东厂的萧敬这就另一回事了,这是心态问题,大家分明是来瞧热闹的,这个热闹里头涉及到了权贵,涉及到了阉党还涉及到了锦衣卫,反正在读书人眼里那些人人恨不能立即镇压的黑暗势力一个都没有拉下,他们窝里斗,自然是越精彩越好。

  清早的迷糊虫一下子驱了干净,所有人都清醒了,醒的不能再醒。

  在话音落后,柳乘风大剌剌的站了出来,一般情况下。他偶尔参加早朝若是没事多半是悄悄打盹养神的,不过真遇到了事,他整个人就像是打了一针强心剂,全身的细胞都仿佛在燃烧,他一步步走到殿中,眼睛先是看着朱麟。

  朱麟对这最后一根救命草,自然顾不上计较柳乘风方才的不仗义。现在只觉得柳乘风就像是烟花胡同天仙馆红牌小姐,只恨不得扑上去狠狠在他脸上亲一口。

  柳乘风显然受不了朱麟这‘含情’的目光,连忙将眼睛别开。不得已便和萧敬那阴恻恻的目光接触了。

  萧敬显然没有料到这个家伙到了这个境地居然还想奋力一搏,他微微眯着眼,似乎想一下子将柳乘风看透。好教柳乘风在他的眼前现出原形,想知道柳乘风到底玩的是什么花招,不过柳乘风显然并没有给他机会,他只是微微一笑,举止得体的又道:“请陛下恩准。”

  坐在殿上的朱佑樘显然也自知今日自己不是主角,柳乘风的突然出现也算在他的意料之中,这家伙一向爱玩突然袭击,朱佑樘早已习惯了,他微微颌首,满是威严的道:“传。”

  接下来带进来的一个钦犯是姜涛。比起姜涛来,方才带进来的刘成刚还算体面,刘成刚至少面目还看得清楚,脸上没有累累的伤痕,手脚至少看上去还连接着身体。至于这姜涛,如今已是鼻青脸肿,浑身上下几乎看不到一块完好的皮肤,这人一被人押进来,便有不少官员忍不住捏鼻子,清贵的老爷们怎么吃得消这种腐肉发出来的恶臭?

  姜涛像是呆鸡一样。浑浑噩噩的被押了进来,萧敬几乎已经不认识他了,不过萧敬并不以为意,姜涛确实是他玩弄柳乘风的一个手段,这个事揭露出来,对他这秉笔太监确实有些影响,可是这并不妨碍他立了大功,凭姜涛这样的东厂细作也翻不了这个案子。

  所以当萧敬认出这个人是姜涛的时候,反而定下了心来,只要这个案子翻不了,功劳就是他东厂的,谁也抢不走,憋屈了这么多年,萧敬这一次势在必得。

  柳乘风走到姜涛面前,姜涛的身子就不禁颤抖了,这倒不是他做贼心虚,换做是谁被人家虐待成这个样子,只怕对这个人都会有强烈的恐惧,锦衣卫的恶名,就是凭着这手艺积攒起来的。

  柳乘风不由轻轻笑了,只怕这个时候,所有人看到这个场景,都会觉得柳乘风是自地狱里出来的恶魔,不过别人怎么看柳乘风并不以为意,柳乘风就是柳乘风,功过是非也轮不到这殿中的人评价。

  他慢吞吞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姜涛打的不成样子,自然是乖的不能再乖了,连忙回答:“小人叫姜涛。”

  “姜涛,你自称自己受命于宁王,特来京师,便是要联络乱党是吗?”

  “是,是……”姜涛此时更像是一只应声虫。

  柳乘风继续道:“而后你又说,这京师里头有个大人物勾结了宁王,还说这个人是姓牟还是姓茅,手里还掌着军权是不是?”

  姜涛只有应声的份:“是,没有错。”

  柳乘风叹了口气,道:“锦衣卫听了你的话,确实是按着这个方向是查探,可是直到昨天,我才知道原来你根本就不是宁王的人,你是东厂的人是不是?”

  文武百官们一听,更是喧哗一片,谁也不曾想到,事情竟是如此曲折,这个人分明是宁王的人,怎么一下子又成了萧敬的人了?

  可是有些人慢慢明白过来,萧敬显然不是一个人战斗,事实上萧敬萧公公应当是先辈们附了体,继承了文官清流们内斗的伟大串通,所谓内斗,无非就是过河拆桥,拉你下水之类,东厂这边事先得到了消息,于是为了误导锦衣卫,免得锦衣卫争功,于是就上演了这么一出好戏。

  于是不少人看萧敬的眼色有些不同了,或许有的人嗤之以鼻,当然,这是表面上,其实大家都是一类人,所有有相当多的人眼眸深处闪露出几分期许之色,萧公公这个人,看来对这一套似乎也很精通,算起来大家也算是同门了。

  萧敬老脸不禁掠过了一丝羞涩,不过他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羞涩这东西不能当饭吃,脸皮厚才是正途,越是他的脸上又掠过了一丝微笑。

  柳乘风不理会其他人的反应,继续追问姜涛:“也就是说,你的宁王心腹身份是假,东厂狗腿子的身份是真对不对?”

  狗腿子三个字柳乘风咬的很重,柳乘风就差一点指着萧敬大声嚷嚷:“别看别人,就是你,没有须毛,少了卵子的这个。”

  萧敬眼睛眯起来,羞涩变成了羞怒,好在他的气量大,眼下也只能忍着,他心里不禁在想,任你这毛头小子骂,再骂这功劳也是杂家的,你现在算这笔帐,不嫌迟了吗?

  想必这时候的萧敬心里很有几分任你狂风暴雨我自屹立不动的气概。

  姜涛只是眼泪鼻涕直流,柳乘风说什么他便应什么,柳乘风把所有的问题都问完之后,从容一笑,便对押着姜涛的大汉将军道:“可以把他带下去了。”

  姜涛被死狗一样带下去不提,可是柳乘风的举动让人很是不解。

  你把这个姜涛带过来,虽然此人和本案有关,可这毕竟只是这一案子中的小插曲,因为姜涛确实不是案子中的关键人物,他自己也承认,他是东厂的人派来的,既然是东厂的人派来,你把他带到御前来做什么?拿他来为朱麟翻案吗?

  许多人心里在琢磨,柳乘风这家伙唯一将这姜涛带进殿来的目的,只怕也唯有控诉萧公公阴险了,这家伙果真是睚眦必报,现在殿前御审呢,有点节操好不好,现在审的是朱麟,你跑来控诉东厂,耽误了时间不说,还浪费了大家这么多表情了。

  “没药救了,没药救了!”于是大家一齐摇头,纷纷给了柳乘风一个鄙视的眼神。

  柳乘风却不以为忤,脸上仍是挂着很矜持的微笑,朝金殿上的朱佑樘行了个礼,道:“皇上,微臣问完了。”

  朱佑樘是对柳乘风抱有同情的,他当然清楚,柳乘风被人阴了一把,被萧敬狠狠的踩了一脚,可是同情归同情,现在是御审,姜涛这个人和现在这个案子的审定关系并不算大,只能算有些间接联系,柳乘风却煞有介事的把人叫来,结果却什么都没有问出来,说了连篇的废话,也不见对案情有什么突破,朱佑樘很无语,可是当场又不能动怒,只能语速缓缓的道:“好,你退下。”

  这意思用后世的白话就说,小子,你玩完了,从哪儿来到哪儿歇着去,这里已经没有你的事了。

  “可是……”就当大家都以为柳乘风会乖乖退到班中去的时候,他们可想错了,因为柳乘风没有想走的意思,他道:“可是微臣以为,微臣在还有对眼下案情需要总结一下,请陛下恩准。”

  他打定了主意,这事儿非要胡搅蛮缠下去不可。

  所有人都震惊了,柳乘风这是怎么了,皇上的话都敢不听了,真是怪哉。

  萧敬恶狠狠的瞪了柳乘风一眼,觉得这家伙实在太多事。朱麟命悬一线,听说柳乘风还要死乞白赖,虽然身为贵公子的他平时最恨的就是死乞白赖之人,可是这时候,他几乎要喊一句不要脸万岁了。

  柳乘风不待朱佑樘点头,便已经先斩后奏道:“皇上,方才那个姜涛一开始自称是宁王派来的,说的有鼻子有眼,连微臣都已经骗了过去。而现在这个叫刘成刚的,也自称是宁王派来的,现在看来,似乎也没有什么破绽,可是只凭这个子虚乌有的证据来定堂堂成国公世子的罪,未免太草率了吧!”




第七百八十章:真相了

  图穷匕见。

  道理很清楚,也很直白,直到现在大家才明白过来柳乘风方才为何多此一举,人家分明是挖了坑,就等着你来跳。

  他之所以审姜涛,不是因为姜涛与宁王有什么干系,也不是想借姜涛来寻萧敬晦气,他的理由只有一个,既然姜涛可以假冒,那么现在这个刘成刚为什么不可以假冒?

  如果这一次犯事的是别人,或许以这个人证就足以给朱麟定罪了,可是朱麟乃是成国公世子,乃是靖难时的大将朱能之后,朱能在靖难之役之中,可推为首功,此后又随文皇帝北伐鞑靼,南镇安南,武功赫赫。朱家几代以来,也都以忠义闻名天下,深得宫中信任,每一个皇帝都将朱家因为自己的腹心,托付军国大事,一个这样身份的人,单凭这么一个不太靠谱的人证就定其有罪,谁会信服?

  姜涛可以有假,刘成刚自然也就不靠谱,所以,柳乘风侃侃而谈道:“臣以为这样的口供不要也罢,朱麟乃是成国公世子,身份敏感,不可轻易加罪。”

  柳乘风这台拆的还真够狠的,一个把戏下来,就直接将萧敬的所谓人证给推翻了。

  萧敬气的摸了摸自己光洁的下巴,狠狠瞪了柳乘风一眼,道:“这是什么话?正因为他是成国公世子,所以一旦为祸对朝廷的危害才越大,更不容有丝毫的马虎,柳乘风,你这是要为虎作伥。替反贼辩解吗?”

  柳乘风笑吟吟的回击:“朱麟乃是忠义之后,是不是反贼不是你说的算,也不是我说的算,全凭陛下今日御审圣裁之后定夺,你左一口奸佞,右一口反贼,颠倒是非,污蔑成国公,这又是什么意思?”

  萧敬自知失言,方才他说的话太重了。皇上还没有定案呢,自己说这话确实草率,经过柳乘风的反击。他反倒气定神闲下来,在朝殿上和柳乘风争辩这个徒劳无益,这个案子不是争吵能解决的。于是他谨慎的闭上了口,朝朱佑樘道:“陛下,谋反是重罪,不可不慎,这刘成刚也确实是宁王的长史,奴婢已经多方查证,绝不会出任何意外……”

  柳乘风不阴不阳的插了一句:“微臣也曾多方查证过,姜涛确是宁王的人。结果又如何?”

  有时候柳乘风的话足以把人气了个半死,萧敬的老脸抽搐了一下,硬生生的被柳乘风一句话给打断了。

  朱佑樘咳嗽一声,手搭在御案上,此时也是踟躇了。良久才道:“刘成刚的证词,暂时先不必理会,继续往下审吧。”

  这句话的意思深得和稀泥的精髓,所谓暂时不必,其实就是搁置争议,说好也不好,说不好也好,萧敬脸色骤然有点儿不太好看,看来单凭人证就想将朱麟的罪状定下来是不成了。

  柳乘风却是朝萧敬抛了个眉眼,挑衅意味十足。

  这意思是说:

  你不是要抢功吗?你不是要坑我吗?放马来试一试,今日你我就在这殿中见个分晓。

  萧敬不敢再大意了,一开始他确实有些得意,因为他自以为自己胜券在握,谁知道柳乘风根本就不和他硬碰硬,直接来这种歪门邪道,竟是把他一手王牌生生弄成了鸡肋。他咬咬牙,阴深的回击了柳乘风一眼,随即道:“奴婢还有物证。”

  朱佑樘等待的就是这物证,精神一振,连青黄的脸也不禁有了几分光泽,道:“拿来朕看。”

  殿下一个小太监听了皇上的话,连忙托着一个铜盘,铜盘上有文书数页,竟还有不少书信层在盘中,小太监躬身碎步慢慢上殿,将铜盘放置在朱佑樘的御案上。

  朱佑樘先是捡起了那文书来看了几眼,每看一眼,眼睛便抬起来在殿中逡巡,被看到的人一头雾水,也有人顿感不妙,忐忑不安。

  朱佑樘脸色冷漠,似乎脸色有些差了,随即又拿起几分书信来看,至始至终,他都不发一言,谁也不能透过冕冠前的珠链看清他的脸色,不过殿中竟是有了很压抑的气氛,有人嗅到了这不太妙的感觉,连呼吸都开始小心了。

  等所有的书信全部看完了,朱佑樘拿起一封书信交给其中一个太监,道:“念。”

  太监点了点头,随即拿了书信开始念了起来:“伏承来教,勤勤恳恳,闵其年之衰暮,而悼其学之无传,其为意甚盛。然欲使之效曩者二三先生,招门徒,立名誉,以光显于世,则私心有所不愿也。若乃西汉之传经,弟子常千余人,而位富者至公卿,下者亦为博士……”

  满殿的人屏着呼吸来听,这一听之下才明白过来,这是一封书信,应当是宁王给朱麟的书信,看上去这一封书信似乎很平常,也没涉及到什么阴谋,更像是纯粹的讨论学业,而且宁王敬告朱麟,切莫因为有了些成绩就沾沾自喜,学海无涯,需穷极一身才能参悟些许大道。

  可问题出来了,一般人关系若是没有近到一定的地步,是绝不可能告诫某某该怎么读书,又该怎么学习的,通常只有亲近的师长才有这个资格,你若是寻个陌生人告诉他如何如何,人家非要把你当疯子来看待。

  而且从书信中的称呼来看,两个人关系显然十分亲密,足以让宁王自诩为朱麟的师长,是良师益友,只有这样,这封书信才能成立。

  所以说这封信表面上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是仔细咀嚼,就会发现朱麟与朱觐钧的关系极为深厚,已经到了情若父子的地步。

  在书信的最下角,朱觐钧还说,内侄来信,想购买申通商行股份若干,奈何手中无现银,今令人与书信投递纹银十万,以资内侄花用。

  一般的人,谁肯一下子送你十万两银子,这分明就是两个关系莫逆的人,一个代表师长的口吻,教诲自己最喜爱的子弟,同时十分大方的拿出一笔银子,给这人花销。

  内容已经很清楚了,现在若是有人还相信朱麟所说的那样,说自己与宁王素不相识,只怕谁都不会相信。

  这何止是相识,简直就是勾搭成奸了。

  朱麟一下子懵了,等他反应过来,不由大声道:“这……这书信……”

  “住口!”萧敬脸色变得严厉起来,别看他在别人面前多是一副弥勒佛的样子,总是如沐春风,可是此时他显露出了自己可怕的一面,他咬牙切齿、尖酸刻薄的道:“世子到了现在还想抵赖,若是没有真凭实据,杂家难道会不忌惮你们成国公府,你当杂家就凭着一点空穴来风来故意寻你寻衅滋事吗?事到如今,你就是百般抵赖也是不成了,杂家曾叫人验过书信中宁王的笔迹,确实是宁王所书无疑。而且信中还说,你有意购买申通商行股份,在一个月前,你确实手持十万两银子购买了这些股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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