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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丈夫(上山)-第3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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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受打击的。可要是不听从刘吉的吩咐去做,刘吉既能提携他,也能让他失去一切,此时箭在弦上,也不得不发,硬着头皮也只能唯命是从。

  周成只得道:“下官遵命。”

  刘吉心情畅快起来,站起来,摸了摸周成的肩,语重心长的道:“你不必有什么顾虑,老夫到时自会为你谋划,你只管放心大胆的弹劾就是。时候不早,你我快快启程吧。”

  周成说了声是,却是心思复杂的跟着站起来,他心里总是觉得,这位刘吉并不太牢靠,一旦出了事,说不定就得和自己撇清关系,心乱如麻之下,偷偷叹了口气,随即又咬住了牙关,知道今个儿是要拼命了。

  ……………………………………………………

  第三章送到。




第六百一十五章:对弈

  所谓的家宴,其实是在武英殿举行,武英殿属于外朝的范畴,因此所谓的皇后家宴,其实只是个名目。这武英殿本是帝王斋居之处,也即是皇帝在外朝用膳、寝居之处,可见这场家宴其实是皇上亲自主持,娘娘不过是作陪而已。

  因此所有列席的大臣虽是从午门进入,可是距离这武英殿却有一段路程,倒是从西华门进去更近一些,不过规矩是规矩,皇家的规矩并不是给大臣们提供便利的,快到正午的时候,大臣们已在这里等候了。

  柳乘风从大漠回来,肤色略黑了一些,不过精神却比之从前好了不少,一到午门,李东阳等人倒是没有和他打招呼,或许是避嫌的缘故,一个个只是和柳乘风相互点头致意,不过寿宁侯和建昌伯这一对兄弟却是远远的朝柳乘风招手。

  张鹤龄是今年年后回来的,主持了九江至南通州的驰道修通,也算是立下了大功,毕竟九江那边,也属于宁王的势力范围之内,宁王对这驰道很是排斥,多方阻挠,甚至还煽动过一两起小规模的民变,都被张鹤龄直接调了‘工头’弹压住,其实所谓的工头,是聚宝商行直接调来的护卫,有这些人协助,什么事儿都摆的平,虽然惹下了不小的风波,可是朝廷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到底怎么回事大家都清楚,这是宁王要搞事,不弹压是不成的,朝廷也不急于与宁王翻脸。自然而然的,就将这事儿搁到一边去。

  对于小舅子有出息,朱佑樘显得很高兴,好好的褒奖了一番,如此一来,张皇后心里舒畅,这位寿宁侯也是心里乐开了花。宫里现在有个风声,皇上打算趁着这个功劳,给寿宁侯升一升绝对。这虽只是空穴来风也算不得准,可是张鹤龄却很是高兴。

  从侯到公本就是个坎儿,皇亲国戚们想迈过去比登天还难。说穿了,没有实打实的功劳,就算你再如何和宫里关系亲密,那也是不成的。而这一次,张鹤龄也算是劳苦功高,驰道的事大多由他主持,而驰道带来的便利大家都是亲眼所见,朝廷不少大臣心里也是赞许的,毕竟有了驰道,朝廷对地方的控制远远加强。对内阁,对六部,都有极大的益处。

  张鹤龄这几日见了人都是乐哈哈的,只是可惜,柳乘风却是去了大漠。如今见柳乘风回来,二人也算是有日子没见了,张鹤龄显得尤为殷勤,上前一把握住柳乘风的手,嘻嘻哈哈的道:“柳佥事近来瘦了,哎呀呀。回来便好,回来便好。”说罢压低声音,眉眼儿挤了挤,道:“晚上我做东,咱们去云霄阁乐一乐。”

  柳乘风微微笑道:“我也是刚回来,家里都没去呢,改日吧。寿宁侯也是清瘦了不少。”

  那张延龄也凑上来,三人旁若无人的嘻嘻哈哈了一阵,这张鹤龄出去了一趟,也算是增长了见识,再不似从前那样没头没脑了,偶尔会说起自己在江南和江西的见闻,柳乘风大多时候都呆在京师,听罢之后,也是没有想到那边的变化竟是如此之快。

  用张鹤龄的话来说,长江以南的变化比之京师不知快多少倍,其实这也是有道理的,江南那边,本就是以奢华为美,人也不似北地这边拘泥,再加上靠廉州近一些,朝廷一旦开了口子,放开了限制,再加上驰道的修建,提供了交通的便利。各种作坊便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事实上,许多新鲜的事物,其实也是从江南那边先开启的,随后再推广到京师来。

  瞧这张鹤龄的口吻,似乎对江南那边颇为留恋,接着又不禁说到了廉州,张鹤龄在修筑九江驰道之前,就曾去了廉州一趟,说到廉州,张鹤龄不禁露出憧憬之色,对柳乘风道:“那儿当真是好地方,比苏杭更加繁华,各国人口汇聚,到处都是商贾,一些供货的商场,连脚都没处下地,柳佥事,有这廉州做封地,当真抵得上三个通州,哎,我若是老了,就索性把家搬到那边去,颐养天年。是了,聚宝商行今年岁末分红,你知道吗?”

  柳乘风道:“听过一些,不过想必也分不了多少。”

  张鹤龄却是压低声音,道:“只怕不少呢,告诉你吧,许多钱是账面上的,还有不少是在账面下的。”

  柳乘风眼睛眯起来,见这张鹤龄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也压低了声音问:“什么是账面上,什么是账面下。”

  张鹤龄道:“你现在是没管商行的事,实话和你说了吧,商行里头,有不少其他来路的钱,比如上年的时候,商队在倭国的时候发现了一处金矿,于是事先用地价买了下来,随即就雇了当地土人开采……”张鹤龄挤挤眼,道:“单这矿,每年就有数十万两银子的收入,除此之外,其实还有不少这种事,我知道的只是倭国,在江户那边,商队击垮了所有的贸易商队,账面上,虽然货物的价格没什么问题,可是真正的价格,听出来都要骇死你。本来呢,一匹丝绸在江南进价是二两银子,到了倭国是五两,五两是账面上的,这是怕说出去不好听,真正卖给倭国的却是十二两……除此之外,倭国多女子,常年战争,女子的价钱极低,商队回程的时候,也会带一些女子回去,或发卖去江南,或去南洋……”

  张鹤龄絮絮叨叨的说着生意经,还生怕柳乘风不懂,笔画了好一番。其实柳乘风岂会不知道这里头的许多暴利,说白了,其实就是垄断而已,由于这个商队过于庞大,对大明来说,或许还算不上什么威胁,可是对各国来说,却是一个庞然大物的存在,庞大的船队,数万的护卫,精锐的武器,这样的力量,对任何一个国家来说,都是不能轻易招惹的。

  正是凭借着这些武力,才带来了垄断,柳乘风虽然没有亲眼所见,却知道这垄断的背后,带来的定是血腥,任何不合作的,不为商队保驾护航的,都会给予消灭,如扶植国内的反对势力,甚至可能还会亲自动手。又或者对那些竞争的商队,采取各种恫吓亦或者是直接**消灭的方式。

  其实走到了这地步,为了争取更大的利润,这已经不是任何人能够阻止的了,在巨大的利益之下,这些常年漂泊在海上的人,绝对不是轻易能惹的。

  至于贩卖人口那更是稀松平常,只要有银子挣,谁会在意这个?尤其是倭国,现在处于诸侯争霸时期,各藩为了打倒对手,急需大量的火器甚至是火炮,而那个地方资源本就不多,将自己藩地里的女人卖出去换来杀人的利器其实也算不得什么。

  至于那所谓的矿产,柳乘风才不相信张鹤龄所说的那样,是买来的,多半是仗着武力掠夺而来也是未必。

  不过这些收益,对大明来说是绝不能容忍的,因此才有了两个账本,一个是给人看的,另一个是股东们的分红还有船队上下人等的奖励。

  说穿了,聚宝商行如今已成了一只吞金的怪兽,若说一开始,他们只是想安份的做海贸生意,可是随着胃口和野心的渐渐膨胀,已经不再满足于上千万两白银的蝇头小利了,他们需要的是榨取更多的利润,而这些利润往往是见不得人的。

  张鹤龄说话的时候声音极低,自然也是害怕别人听到他的勾当,毕竟作为聚宝商行的股东之一,其中有不少的决策,多半都是他鼓动出来的。

  柳乘风不禁苦笑,对商行的事,他不是不想管,虽说商行是由他一手操办起来,除了皇家之外,柳乘风便是最大的股东,再加上商行的主要力量,都盘踞在他的封地之内,他在商行里的话语权极大,可是他知道,自己仍然阻止不了这个大势,打开了这个潘多拉盒子,想要合上却是不容易。

  柳乘风此时心里想,那难怪那刘吉突然拿这聚宝商行做文章,多半这刘吉也是查出了点儿什么。

  心里琢磨着,柳乘风不禁朝刘吉的方向看过去,刘吉恰好阴冷的朝他瞥过来,四目相对,柳乘风分明感觉到,刘吉所表现出来的杀机。

  恰在这时,终于有太监过来,看着这午门外的诸位王公大臣,随即扯起了嗓子,高声道:“娘娘有懿旨,请诸位入宫列席。”

  众人听了,各自按着身份列好了队,一齐入宫。

  武英殿那边,隐隐传出乐声,沿途所过,太监和宫人们脚步匆匆,都在张罗着什么,王公大臣们都是阴着脸,张鹤龄感觉有些不太对味,轻轻拉了拉柳乘风的袖摆,低声道:“我怎么感觉不太对劲,怎的所有人都是苦着个脸?”

  ……………………………………………………………

  第一章送到。




第六百一十六章:皇后动怒

  武英殿,宾客们已经到齐了,宫人们在酒席间穿梭,盛上蔬果佳肴。

  只是落座的宾客却都不约而同地没有动筷子,一个个沉默不语,皇上和皇后娘娘未到,大家自然得耐心地等候。

  柳乘风和张鹤龄、张延龄坐在一起,三人低声说着话,这张鹤龄许久不见柳乘风,又在外头见过了世面,因此今个儿的话头尤其的多,这会儿说起江南的景致,下一刻又说廉州的风土人情,自然也免不了说一说从岛国那里运来的倭国女子。

  柳乘风起先还听得津津有味,后来听他反反复复絮叨的总是这几样东西,也不禁有些不耐烦了,却又不得不听,装出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

  张延龄倒是听得眼睛发亮,只恨不得自己也出京一趟,去见识见识家兄所说的地方。

  等了小片刻,外头终于有太监大吼一声:“皇上、娘娘驾到。”

  满殿的人都纷纷站起来,一齐高呼万岁、千岁,随后一身礼服的朱佑樘牵着张皇后进殿。

  朱佑樘显得很高兴,扫视了四周一眼,目光在柳乘风身上落下,见柳乘风比从前黑了一些,也瘦了一些,露出几分慈色,不过目光没有再多停留,而是很快地转到了一边。

  这一对世上最尊贵的人并列坐在了上首,殿中很是肃然,谁也没有说话,连朱佑樘也是闭着嘴,等候张皇后的开场白。

  张皇后端庄一笑,长身而坐。很有几分威仪却又带着几分熙和,她轻轻张口,带着几分嗔怒道:“这是做什么?寻常百姓家设宴,宾客们也是这般规规矩矩不敢言笑的吗?今个儿只是家宴,请大家来,本宫便是希望诸位卿家们陪皇上、陪本宫好好乐呵乐呵,吃顿便饭。都不必拘谨。”

  她这么一说,众人才都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只是这笑却并不自然。

  张皇后抿抿嘴。随即又道:“其实这一次借着这家宴,也是为廉国公接风洗尘的,廉国公何在?”

  她这么一问。早已做好准备的柳乘风立即到了殿中,道:“微臣在。”

  张皇后叹了口气,道:“廉国公此去大漠,劳苦功高,大家瞧瞧,人都瘦了这么多,想必吃了不少的苦受了不少的罪。本宫常常看一些经史典籍,古来的贤者做成大事的,哪个不是如廉国公这样,置身家性命不顾。为国分忧?陛下有这样的忠勇贤能的大臣在,却也是社稷之福,是不是?”

  “你们呢……”张皇后眉眼之间带着慈祥的笑容,其实她的心思也是简单,皇上不方便说的话。那就让她来说,这场宴会里,她先定下调子,让大家知晓,柳乘风既是忠臣也是贤臣,调子定下来之后。谁还敢再挑柳乘风的错,若真有这种没眼色的人,那已经不只是打柳乘风的脸,更是打她张皇后的脸了。

  别看只是三言两语的话,其实到了他们这个层次,一举一动都饱含着各种的深意。

  张皇后继续道:“你们平时都说,陛下是旷古未有的贤明天子,本宫也听说过一句话,叫一朝天子一朝臣,有什么样的皇上就有什么样的臣子,昏君身边多环伺着小人。可皇上是圣君,圣君身边总有些贤臣辅助,大家伙儿认为本宫说的是不是?”

  这种话,朱佑樘是绝不可能说的,可是张皇后说出来,倒也没什么避讳。大家也不可能跟着张皇后唱反调,敢说今上是昏君;因此众人纷纷点头,道:“娘娘说的不错。”

  张皇后纤手扶着身前的案牍,微微笑道:“因此在本宫看来,柳乘风就是这样的贤臣,不单是廉国公,这内阁之中,从刘健到李东阳再到谢迁,还有……”张皇后的眼眸落在了刘吉的身上,继续道:“还有刘吉刘学士,都是这样的贤臣,各部堂里还有刘大夏、马文升,这些人都是皇上身边的贤臣,正是因为有了你们,咱们大明朝才有这盛世嘛,天下比起从前来也安定了不少。”

  无论是谁,现在都明白张皇后的意思了,众人心里都是苦笑,暗道这位皇后果然厉害,三言两语就把柳乘风和刘吉绑在了一起,这个和事佬做得真是厉害。

  照她方才所说,柳乘风是贤臣,刘吉也是贤臣,若是刘吉敢推翻掉张皇后的论断,那首先就是得罪了张皇后,更不必说,若柳乘风不是贤臣,那他刘吉又是什么?

  刘吉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对于张皇后的一番话,他并没有什么表示。其实从入宫的时候,他就已经猜测出了张皇后的意图,心里也早就有了准备。

  等张皇后说了一大番的话,柳乘风才谦虚地道:“娘娘厚爱,微臣愧不敢当。”

  张皇后吟吟笑道:“你能谦虚,那也是好事,却也不能太过了,就比如这一次吧,若不是你出使,破坏了瓦刺人的诡计,朝廷还真不知怎么办才好呢。本宫只是个女人,家国大事也不甚懂,可是陛下那几日彻夜辗转难眠,本宫却是瞧在眼里的,哎……你这是大功一件,宫里自然要赏。”

  话说到这份上,刘吉已经有些紧张了,他当然清楚张皇后这是想做什么,张皇后是故意借着酒宴的轻松气氛,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调子定下来,一旦这调子定下,想要更改就不太容易。一旦定了性,还是皇后娘娘亲自定的,想要翻案,那就比登天还难了。

  所以若是再不打断张皇后,事情只会越来越糟,这个大好时机也将会错过。

  刘吉咳嗽一声,随即目光落在了周成身上,周成见了刘吉给他的暗示,心里却是叫苦,方才张皇后的话说得很明白,自己现在站出来公开推翻张皇后的话,惹恼了张皇后,将来的日子肯定是不好过的。

  可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周成别无选择,他咬了咬牙,道:“娘娘,朝廷论功,需再三查明,确定是功劳无疑才颁布赏赐的。廉国公柳乘风确实是立下了大功,可是这功劳里头却还有些道不清的地方,微臣以为,娘娘身为国母,岂可轻易许下什么诺言,若是这功劳掺假,岂不是坏了娘娘的声誉?”

  他的语气尽量地温和,身为都察院左都御史,在这里说出这么一番话,倒不怕张皇后盛怒之下对他如何。御史有个特权,无论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对任何人都可以言而无忌,这是祖宗定下来的规矩。

  张皇后听了他的话,不禁微微蹙眉,可是脸上并没有显出怒色,只是和颜悦色地问:“哦?不知卿家是谁?”

  周成道:“微臣都察院左都御史。”

  张皇后只是嗯了一声,继续道:“卿家方才所言,却又是为何?”

  这语气就有点儿不太好了,用难听点的话来说,张皇后几乎是厉声问他:你方才说的那些话到底有什么居心。

  张皇后是太子妃时,什么样的世面不曾见过?等主掌了后宫,又岂会一点手段都没有?现在她好心好意地劝和,居然有人跟自己唱反调,此时也变得不怀好意起来,脸色渐渐冰冷,口气也变得不太客气了。

  泥菩萨也是有脾气的,更何况是堂堂国母。

  周成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惧色,正色道:“微臣并没有什么居心,只是觉得朝廷已有成法,娘娘乃后宫之首,岂可……”

  “放肆……”张皇后冷声呵斥,道:“你这话的意思莫非是说本宫干预了外朝的政事,是吗?”

  众臣顿时鸦雀无声起来,一见张皇后生气,个个都唬得说不出话来,张皇后一向待人慈和,难得发一次脾气,更不必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火了。

  这周成只得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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