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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伐清(稀松)-第2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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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自己在说话(八股文中没有“我”字),而是儒家圣人系统在说话,看起来四平八稳,面面俱到,实际上却什么都没有触及。
这种文体,跟代数学上的方程式一样。用不着独立思考——事实上是严厉的禁止独立思考,只要能把圣人系统的言语恰当地代入八股的方程式中,便是一篇最好的文章。至于怎么才能恰当地代入,那就是几百年间,中国知识分子所追求的最大奥秘。和最大的学问。
于是,知识分子所从事的主要研究工作,便是从《五经》、《四书》中选出全部可作为考试的题目,请老于此道的八股专家,撰写数百篇八股文,日夜背诵。考试时,把适当的一篇,照抄一遍。就像赌博时押赌注一样,押中时就成为进士,被任命为官员;押不中时,则落第而归,下次考试再来。
所以,封建社会的知识分子通常是不接触除《四书》、《五经》以外其他任何书籍的,如果有人竟然对文学艺术,或科学工程有兴趣,那更骇人听闻,会被他的亲友所不齿。知识分子被八股文硬拖到酱缸之中,没有自己的思想,更没有自己的感情。不知道人类还有别的知识和别的情操,只知道如何作八股文,和如何做官。于是,一种只有中国才有的“官场”社会形成了。
欧洲历史正开快车,十四世纪已进入文艺复兴时代,挣脱了黑暗时代的枷锁,呈现一片耀眼的光明。而中国人却还陷在文化糟粕所淤塞的酱缸中,这让朱永兴难以忍受。
要想使国家、民族精神饱满地一跃而起,便首先要在思想上获得解放和创新,而不是继续封建社会的衰迈,闭上眼睛看不到外面世界的日新月异,看不到近现代文明的兴起,去营造一个所谓的什么什么“盛世”。
“万岁,可否以时务策论为主考较能力和见识,以八股为次考较文笔,这样的话,物议或可平息。”查如龙想了想,谨慎地建议道。
“时务策论同样可考较文笔。”朱永兴断然摇头,停顿了一下,缓和了语气,说道:“不必管那些物议,即便是有考生罢考,朕也不改主意。今时不比往日,民心求治,几个死捧八股的读书人,还翻不了天。”
“万岁英明神武,再造中华,几个迂腐文人自是不足论。”查如龙苦笑了一下,说道:“微臣只是担心万岁的名声受损,毕竟八股是高皇帝所定,又是延续数百年的取士之准,骤然废除……”
“高皇帝驱蒙元,功莫大焉!”朱永兴停顿了一下,话风一转,沉声说道:“高皇帝是英雄,然是完人否?所制便不可更改否?别的先不说,只文字狱和八股取士,朕便深恶之,非改不可。”
文字狱是围堵,八股文是钓钩。这并不是满清的独创,而是继承,并将之发扬光大,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而中国文化逐渐淤塞成为一个酱缸的工具有二:一是文字狱,一是八股文。
文字狱属于诏狱的一种,它的特征是:罪状由当权人物对文字的歪曲解释而起,证据也由当权人物对文字的歪曲解释而成。一个单字或一个句子,一旦被认为诽谤元首或讽刺政府,即构成刑责。文字的意义不在客观的解释,而在当权人物主观解释。文字狱的本身就是当权人物作贼心虚的一种反应,越是心虚,越是神魂不宁。
在明朝,文字狱尤以朱八八始,且最酷烈。比如浙江(杭州)府学教授林元亮,奏章上有“作则垂宪”,处斩;北平(北京)府学教授赵伯彦,奏章上有“仪则天下”,处斩;桂林(广西桂林)府学教授蒋质,奏章上有“建中作则”,处斩;这些句子里的“则”,本是“法则”和“标准”之意。但朱元璋不作如此解释,当时江南方言,“则”与“贼”同音,朱元璋认为显然是讽刺他作过小偷的往事。
还有尉氏(河南尉氏)县学教授许元,在奏章上有“体乾法坤,藻饰太平。”这两句话是千年以前的古文,但朱元璋却解释说:“法坤与‘发髡’同音,发髡是剃光了头,讽刺我当过和尚。藻饰与‘早失’同音,显然要我早失太平。”于是许无处斩。这一批人都是地方学校教师,只不过代地方官员撰写奏章,竟招来杀身之祸。
当然,文字狱不限于奏章。朱元璋崇信佛教,对印度高僧释来复最为礼敬。释来复告辞回国,行前写了一首谢恩诗,诗中有两句:“殊域及自惭,无德颂陶唐。”意思很明显,他生在异国(殊域),自惭不生在中国,觉得自己还没有资格歌颂大皇帝。但朱元璋的解释不同,他说:“殊,明明指我‘歹朱’。无德,明明指我没有品德。”于是释来复从座上客变为阶下囚,处斩。
从这些例子可以看出,皇帝想杀谁,完全可以胡乱解释,随意指罪。上有所好,下必行焉。如果当权者有这个嗜好,那对知识分子便是一场灾难,除了被“诬以谋反”外,又多出一种纯属于文字的罪名。
仓颌造字时,神鬼曾经夜哭。万马齐喑时,则意味着愚昧、欺诈、僵化、落后……
中国历史上仅有两位平民出身的帝王,一是朱元璋,一是刘邦。刘邦能始终保持英雄们所有的豁达大度的气质,不脱平民社会的本色。朱元璋却深以他的平民身份为耻,深以他当过乞丐和和尚为耻。在他充满自卑的情意结中,产生强烈压制别人的暴虐意念,以求自己心理平衡。
不可否认,朱元璋亦是英雄,于中华民族有大功。但象朱永兴所说,他不是完人,甚至是有着严重的人格缺陷,并犯下了极为严重的错误。
“后世子孙永不许恢复宰相制度,如果有人如此请求,即以叛逆论罪,凌迟处死。”朱永兴突然极为严肃地看着查如龙,说出的话让查如龙都一下子惊愣住了,“高皇帝是这样说的吗?朕欲改之,汝看如何?”
……………
第一百零一章强盗的转变
中国有史以来在政治上占重要位置的宰相制度,自朱元璋杀掉胡惟庸,并撤销中书省编制和宰相职位后消失。皇帝从此便要在没有助手帮忙的情形下,单独处理帝国事务。对此,朱元璋应该是沾沾自喜的,认为是他最高智慧的结晶,可以永远保持明政权于不坠。
一百多年前,英国建立国会,约束君主权力。中国却恰恰相反,君权更加肥壮,绝对**的弊端也日益暴露,终于被内忧外患所击垮,再次被异族统治。
如果把一个国家比做船只,在封建社会,皇帝便是舵手。而无论大船小船,舵手非常重要。舵手如果决心向礁石上猛撞,谁阻止他谁就被杀或被投入监狱,再坚固的巨轮都会沉没。
朱元璋可以每日亲自批阅一百五十件奏章,裁决四百种案件,用勤勉来大权独揽。但他的子孙们,那些生长在深宫之内和女人、宦官之中的大少们,面对着千万种变化莫测的帝国事务,必然手足失措。于是,便有了内阁和大学士,便有了宦官擅权。
在封建社会各种官职中,宰相的变化最为频繁,无定职、无定称、无定员,这是由君主**的根本性质决定的。君主既离不开宰相,需要宰相帮助办理政事,又担心宰相权力过重,会危及自身的权力,这是宰相官职不断变化的主要原因。但不管怎样调整都没脱离这一核心,即皇权不断集中,相权不断被分割。而且,宰相制度无论怎样调整,皇权与相权之间的矛盾都无法得到彻底解决。
短暂的惊愕过后,查如龙想到的是之前曾经有过的。并且会随时间和情况而变化的宰相制度,并没有意识到朱永兴所说的“宰相”已经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宰相。而大学士组成的内阁制度中,大学士也可以看成是没有宰相名义的宰相,内阁也可以看成是没有中书省名义的中书省。
见查如龙不得要领,朱永兴暗自叹息,苦笑了一下。岔开了话题。时间还很充裕,政治体制的改革也不可能是一蹴而就的简单事情。就目前而言,他作为帝国的舵手,是不大可能犯什么方向上的错误的。
而即便是别人当政,在大部分**王朝的开始时期,帝王也通常都能开明一点,对不同意见优容一点,于是生机蓬勃,俨然可开万世之基。到了后来子孙手里。就渐渐不耐烦,就渐渐严苛起来,从开明的**深入到野蛮的**,最后野蛮到了极点,灭亡也就欢天喜地地来结束这被历史唾弃的王朝了!
自己的子孙是个什么样子?朱永兴不敢揣测,更不敢断言。但以他自己的理解和判断,一个没有实权、处于“统而不治”地位的帝王,基本上是能够被长期承认和保持的。比如英国、荷兰、丹麦等等。
只有敢于放手。才能长久拥有。在权力的诱惑下,朱永兴不认为自己的子孙会有这样的魄力。所以。他要力争在自己有生之年完成这件事情。至少是要打下一个坚实的基础,比如象英国的“光荣革命”,制定并颁布类似《权利法案》的东西,限制住帝王的绝对权力。
这样的想法,在目前的世界上,恐怕也难以找到能够理解朱永兴的知音。“光荣革命”还要等十几年。大宪章也因为英国王权的强化而无人提及,要赋予其重新的意义还需时日。
当然,朱永兴其实也有着矛盾的心理,是继续他帝王的绝对权威,以领导国家走向正确的历史潮流。还是继续放权,使很多事情浪费在无休止的争论和商讨之中。最起码,在人们的思想达到某个高度,在政治机制达到他所期望的程度,在基本消除了国家的重大威胁前,他的乾纲独断会使国家在发展上少走很多弯路,会以更快的速度成为世界强国。
“国家的恢复重建恐怕需要十年以上的时间,才能具有重复疆域的实力。时间太长,就必须要行非常手段,比如……”
朱永兴对这个时间是不满意的,无论是要强大国家,还是要继续推行他的远大理想,都非要走捷径不可。而这就必须他这个看世界看得最清楚的作弊者来指引,传统的手段,比如“轻赋薄役,厉行节约”等等已经不可能这么快起作用。
至于重复疆域的说法,朱永兴现在所看的地图是明朝宣德八年(1443年)所制的疆域图。在图上,俄罗斯远东地区,缅甸的约一半,不丹、锡金、克什米尔地区的二分之一,都是明朝的疆域。但现在,奴尔干都司、乌斯藏都司、西番五王驻地和哈密卫等辖地,都早已经失去了实际管理权,脱离了大明。
直观一些来解释,现在中兴后的大明的正式行政区只有两京十四省。两京即京师(河北)、南京(江苏),十四个省是山东、山西、河南、陕西、四川、江西、湖北、湖南、浙江、福建、广东、广西、云南、贵州。至于安南占领区,以及湄公、河仙两省,则并不在原有的大明疆域之内。
侵略扩张和恢复疆域在朱永兴看来是两码事,并不存在什么此消彼长的心理安慰。别人的要抢,自己的也要收回不是。在满清集团还未被完全消灭,在战争创伤还未完全愈合时,朱永兴要继续多面出击,就要用到他本意要不断削弱的帝王的**和权威了。
光靠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当然也能达到目的,但时间却令朱永兴无法忍受。侵略扩张固然不太好听,可实用又快捷啊!至于什么仁义道德,那是人和人之间讲的,国与国之间只有利益。
招募北兵,抽调南兵,广州军区的成立,意味着向北向南两个战略方向的逐渐形成。但在南面如何打一场投入少、收益既多又快的掠夺式的战争,显然还需要诠释一下新型战争的定义和内容。
“首先要目的明确,灭国夺地尚在其次,最主要的是掠取重建国家所需的资源和钱财,且不使军队陷入过深,成本要尽量小……”朱永兴已经露出了赤*裸裸的强盗嘴脸,听得众将有些发愣发呆。
……………
泱泱大国素来以宽厚和仁义来感召四方,现在却要行那赤*裸裸的强盗之举;而素来以强盗面目示人的满清集团,现在却是被打断了脊梁,缩于关外,急于得到喘息之机。但形势的变化却使他们的算盘步步落空,也就只能步步后退,不知要退到何处方能立稳脚跟。
排枪的巨响声再次响起,在通往海岛冰面的狭小区域内,在这个不大的梯形范围内,枪弹又一次密集的向中心喷射而出。浓密的硝烟瞬间就覆盖满了战区,象是把其中的人一起吞噬下去一般。
在这弥漫的硝烟之下,大队人马浑身浴血地在冰面上翻滚,受惊的战马发了狂一样地胡乱跳跃,嘶鸣咆哮。在硝烟和巨响的刺激下,以往温顺的马匹都变得凶暴难驯。有些浑身浴血的马匹一次次跃起到几尺高的空中,还有的疯狂地打着响鼻满地乱滚。
觉华岛卡在辽西走廊中部,成了撤出关外的满清集团的喉哽中刺,必欲扫平方能保证安全。否则山海关与锦州有被切断联系的危险,山海关的军队亦因有被截断退路的忧虑而无法长期坚守。
早在满清集团撤出京师之时,他们便看到了这一点,急令山海关和锦州的驻军出动,务必收复觉华岛,以便能将明军挡在山海关,这是最理想的状态。
但觉华岛上的明军驻扎已久,已修筑了不少工事,又趁着寒冷浇水结冰进行加固,清军想要突破,谈何容易。山海关和锦州的清军分别调来的三千和两千人马,但在明军的火炮火枪坚守下,并不能达到清廷期望的目的。
而等到大部分满人出关之后,又能增兵觉华岛时,东北军区也得到了通报,开始用海船运兵增援,以策应北方大军的军事行动。
小小的觉华岛在短时间内竟有了万余明军防御,上百艘舰船亦在海上环岛游弋,使清军只能由岸上履冰进攻。而明军不仅凿冰为壕,且有岸上工事和囤粮城用以防御,顽强的防守令清军死伤惨重。
事实上,环境的恶劣使清军进攻觉华岛的困难更大。因为清军不可能驻扎在冰上,所以要进攻觉华岛,只能日出时出发,在寒风中跋涉将近二十里的冰面,,到达战场后再休息半个小时,才能进攻。如果再算上前后的准备、集合时间。清军开始进攻,到保证天黑前回营,他们只有两个多小时的进攻时间了。
火炮运来了,并不能压制住明军,明军的火炮更多;冲击得也够猛,但迎面喷来的死亡弹雨更密更凶。
冰面上,满布着人、马的死尸,盾车、武器的碎片,连续的进攻失败使清军的信心越来越低落。可这颗钉子不能拔除,他们就只能退出山海关,退过辽西走廊,直退到锦州来布置防线了。
第一百零二章退守宁锦
觉华岛早在唐代便已被开发,港口着名,其北边海港,称为靺鞨口,已为岛上要港,出入海岛咽喉。到明朝时,军用粮料储之海岛,觉华岛遂成为明军的一个囤积粮料的基地。
等到广宁失陷后,明军的御守重点在宁远城,粮储则重在觉华岛。“觉华岛明囤粮城,城呈矩形,南北长约五百米,东西宽约两百五十米,墙高约十米、底宽约六米。北墙设一门,通城外港口,是为粮料、器械运输之通道;南墙设二门,与‘龙脖’相通,便于岛上往来;东、西墙无门,利于防守。城中有粮囤、料堆及守城官兵营房,还有一条纵贯南北的排水沟。”
那时候的觉华岛既是囤粮重地,又有水师,可配合陆师进图恢复辽东失地,又能策应宁远之城守——正如文献记载:“以筑八里者筑宁远之要害,更以守八里之四万当宁远之冲,与觉华岛相犄角。而寇窥城,则岛上之兵,旁出三岔,烧其浮桥,而绕其后,以横击之。”
由此,当时的觉华岛成为明军与后金军的必据必争之地。天启六年(1626年),努尔哈赤攻击宁远城不下之后,随即进攻觉华岛。时值隆冬,海面冰封,从岸边履冰,可直达岛上。
守军为加强防御,沿岛凿开一道长达十五里的冰濠,以阻挡后金骑兵的突入。然而,天气严寒,岛上明军,“凿冰寒苦,既无盔甲、兵械,又系水手,不能耐战。彼时,大雪纷飞。冰濠重新冻合”。后金骑兵履冰驰进,从靺鞨口登岸,攻入囤粮城北门,猛烈厮杀后冲进城中,摧毁了这个明朝关外的后勤基地。
现在,类似的严寒的自然环境似乎预示着历史要重演。但此明军非彼明军,全火器的威力也不是清军所能抵挡的。尽管清军曾登上了靺鞨口,曾攻到了囤粮城北门,但在明军的猛烈反击下,依然被击退。在冷凄的月光下,只能黯然履过冰面,返回陆地营寨舔拭伤口。
鳌拜出身将门,精通骑射,从其青年时代起就效力军中。跟随着皇太极历经百余战,功绩极大。如果说之前只看着奏报,只听着败军之将的描述,他还有着怀疑,怀疑是将领们少不更事,不懂军事。可他亲自指挥的攻打觉华岛失败,却让他终于清楚了以往的失败并不是偶然。
按理说,经历了松棉大战的鳌拜。对于明军火器的威力应该是比较了解的,但现在明军火力的猛烈程度却更出乎他的意料。颠覆了他的固有印象。
那一轮一轮无休无止的火枪攒射,枪弹破盔裂甲;那一颗颗落地爆炸的炮弹,弹片激飞,带来死亡;还有明军挺着刺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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