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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明之我主沉浮-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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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达补回身向岳托看了一眼,岳托还在遥遥的后方,正纹丝不动地端坐在马上,周围是他的数十名亲兵。
乌达补一咬牙,猛抽一鞭,极速超过身边的士兵,他要去最前面看看,他的勇士们到底怎么了。
一匹受伤又受惊的战马,正在人和马的尸丛中乱窜,乌达补突然加速,正好撞到这匹受惊的马匹上,乌达补的马头装上了那匹受惊的马腹。
那就受惊的马匹被撞翻在地,四蹄在空气用力抽动,想要站起来,它发现自己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的,于是干脆侧身躺在地上,接受长生天的安排,只是鼻孔里喘着粗气。
乌达补的战马脖子一歪,完全停了下来,乌达补毫无防备,他从马背上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转了数个三百六十度,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右肩着地,“喀嚓”一声,肩胛骨和锁骨一起折断。
看到主人落地,乌达补的战马才软下去,它向右侧缓缓倒去,“嘭”的一声,马腹着地,扬起一片灰尘。
第166章要他的命
袁崇焕隐在破碎的帐篷后,冷眼看着嗜血的战场。
“军座,建奴的损失早已过半了,要不要让第四师冲上去?”
袁崇焕缓缓摇头:“别急,岳托还没死心,让他们再冲一冲,火炮虽然威力惊人,真正杀伤建奴的利器,还是要靠燧发枪,现在正是消灭建奴的关键时刻,现在杀一个,建奴就少一个。”
岳托也感觉不对劲,乌达补落马的一瞬间,他的心就想是掉进了冰窟,霎时冷得都能制造冰淇淋了。
明军到现在还没有伤亡,他并没有看到他的勇士们放箭,而他的士兵已经折损了一大半,连左梅勒额真乌达补都死了。
这明军,怎么越打越强?难道又要败在袁崇焕的手下?
如果自己再失利,恐怕连复仇的本钱都没了。
岳托犹豫不决。
建奴的士兵还在猛冲,燧发枪还在不间断发射。
亲兵看到他们的骑兵,原来是两列长长的纵队,现在只剩下两小簇,终于忍不住了:“贝勒爷,我们的勇士快打光了,但还是没能进入弓箭的射程。”
“快打光了?”岳托瞪大眼睛,他的士兵只剩下两个小黑,他挥舞着手臂,“快,吹号,撤兵。”
“呜……咽……”牛角号低沉又有些凄厉的声音,终于吹响了战斗结束的号角。
建奴的骑兵停止了进攻,退出了燧发枪的射程。
“不好,建奴要逃跑。”
“发信号。”袁崇焕冷酷地看着垂头丧气的建奴骑兵。
杜文焕早就按耐不住了,从战斗一开始,他的士兵就全部上了马背,随时准备出击,现在终于等到了信号。
“哒哒哒。”
更急促的马蹄声,风卷残云般的气势,万余第四师的士兵从东北角杀出,毫不犹豫地扑向建奴的残余骑兵。
建奴的骑兵加快了速度,拼命向岳托靠拢,似乎哪儿才是安全的地方。
建奴的骑兵速度虽快,但还是慢了一步,杜文焕的骑兵是从侧面扑过来的,一下子将建奴的士兵分成两段,大部分建奴的骑兵都逃出了杜文焕的追击,只有最后面的百余建奴骑兵尾巴似的被第四师切下来。
“别管后面,先追前面的建奴。”杜文焕一马当先,第四师的士兵全力全部向北方追去。
宁显龙急调两翼的骑兵出动,包抄这百余建奴。
百余建奴骑兵被包围在核心,外面是数千明军的骑兵。
女真士兵没有一名投降,在铜墙铁壁的明军骑兵面前,他们反而解脱了,一个个拔出弯刀,准备与明军肉搏。
“扔手雷。”宁显龙大喝,他知道明军的肉搏远远不是建奴的对手,必须先用手雷解决掉一些建奴。
里层的明军骑兵,每人向建奴扔了一颗手雷,由于距离太近,明军都是瞄准建奴的身子扔的,大部分手雷都是落在建奴的马背上,甚至建奴的怀里。
“嘭、嘭、嘭。”
血肉横飞,士兵坠地,战马惊鸣。
这百余建奴,只有不到二十人还端坐在马上,茫然地看着身边的战友一个个从马背上跌落,他们已经习惯了坠马。
建奴已经没有恐惧,他们的眼里是悲哀,是绝望,是绝望之后的豁达。
“杀,全部杀光他们,为辽东的明军和汉人百姓报仇。”宁显龙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明军像百慕大的漩涡一样,旋转着朝建奴蜂拥而去,中间的包围圈越来越小。
建奴骑兵的战斗力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出来,和明军打了半天,他们终于迎来了出手的机会,而且还是他们最为擅长的肉搏。
一名脸上长满络腮胡须的建奴,接连砍翻数名明军士兵,他的脸上、皮帽上、皮甲上,甚至后背上都是鲜血,不知道是明军的,还是他自己的。
由于不断向前冲突,他已经独自陷入明军骑兵的包围,但他毫无所惧,手中的弯刀在身体的四面挽出无数道白光和红光,挨近的明军士兵不断发出惨叫。
明军的人丛中闪出一名军官模样的人,他从怀中掏出腰间掏出一颗手雷,拔除引线,手雷发出“嗤嗤”的响声,过了两秒,他猛地将手雷扔向络腮胡建奴。
“嘭。”
手雷扔进络腮胡建奴的怀里,在他的小腹处发生爆炸,手雷的碎片将他的皮甲炸得四分五裂,一大股殷红的鲜血从他的小腹处猛窜出来,浇灌在马鞍和马背上,巨大的冲击波,推得他从马屁股上倒载下来。
战马遇到这么近的爆炸,惊得一对后蹄双双跳起,又重重地砸下,正好踩在络腮胡建奴的小腹上,他的小腹已经对穿。
他张开口,想大声呼喊着,却是发不出声音。
明军一阵兴奋,数名士兵驱马上前,在络腮胡建奴的身上一阵践踏,直将他的尸体踏成肉泥。
战斗渐渐平息,完全依靠单兵肉搏的建奴骑兵,在明军巨大的数量优势面前,也是无力回天,当最后一名建奴缓缓从马背上坠落的时候,明军骑兵全部放下手中的马刀。
“抢救伤兵,收割建奴的首级。”不知什么时候,袁崇焕也过来了,他直接向枪手们下达了命令,他要尽快知道建奴的伤亡情况,好判断岳托还有多大的实力。
看到明军的万余骑兵从东北角杀过来,岳托明白了,袁崇焕不是要打败他,不是要击溃他,袁崇焕是要他的命,是要消灭整个镶红旗。
岳托来不及等待撤退的那些骑兵,他左手一收缰绳,拨转马头,双腿紧住马腹,大声招呼亲兵:“快走,向广宁撤退。”
整个官道上,有三股骑兵,岳托带着数十名亲兵跑在最前面,在他的身后,大约一千步的地方,是正在狂奔的数百建奴骑兵,而这些建奴骑兵的身后,却是万余第四师的骑兵在紧紧追赶。
数百建奴骑兵渐渐赶上岳托和他的亲兵,第四师和他们的距离渐渐拉远。
建奴的马匹基本上来自蒙古的科尔沁部,而且都是优良的战马。大明的战马主要也是来自蒙古,是用茶叶、粮食、布匹和蒙古各部交换来的,但蒙古人是马背上的民族,深知优良战马的重要性,最好的战马他们是不会拿出来交换的。
而且,第四师的士兵虽然都有战马,却不是真正的骑兵,他们只是骑马的步兵,战马只是他们的交通工具,而不是战斗的工具。
看着自己和建奴的距离逐渐拉大,杜文焕急了,岳托就在前面,抓住岳托,比杀死几个牛录额真、甲喇额真、梅勒额真可是划算多了,“岳托就在前面,抓住岳托,赏银千两。”
第四师中有一部分是真正骑兵,他们从队伍中脱颖而出,渐渐冲到队伍的最前面。
杜文焕随着骑兵,追在队伍的最前面,第四师师长沈士强紧紧跟在杜文焕的身边。
“士强,我随着骑兵一道追击,你去后面收拾大军,注意,只要主力还在就行,少量掉队的士兵暂时不要管,让他们自己追上来。”
“军座,还是我在前面冲吧!军座在后面指挥主力。”沈士强一边说,步伐却没有慢下来。
“不,士强,岳托很可能就在前面,他可是镶红旗的旗主,不好对付。不用争了,让后面的士兵尽快赶上来,我们的骑兵,也许还不是建奴的对手。”
“是,军座。”沈士强放缓马匹,退出骑兵阵营。
不知什么时候,杜文焕发现,他和岳托之间的距离缩小了,原来已经拉大到三千步左右,现在目测应该不到两千步了。
“快,建奴就在前面,岳托就在前面,他们的马匹跑不动了。”杜文焕催促着。
看到与建奴的距离缩小,明军士兵也还是士气高昂,传说中战无不胜的建奴骑兵,现在被明军追得像狗一样落荒而逃。
距离在继续缩小,杜文焕越来越期待与岳托的残兵对决了,他向身后看了看,沈士强的主力就在后面不远的地方,如果追上岳托,只要自己的士兵能支撑起一刻,主力就会赶上来。
“军座,快看,建奴在干什么?”
杜文焕顺着亲兵手指的方向向前看,一小队建奴士兵停止了奔袭,就停在道路的中央。
“建奴这是要干什么?难道要和我们决战?”杜文焕摇摇头,不像,如果建奴建奴要决战,不会派这么士兵,第四师的骑兵有两千多士兵,而道路中央的建奴士兵,不过百人,建奴的战斗力再强,也不能以一敌二十吧?
这百名建奴一直盯着明军的骑兵,而其他的建奴却是一刻不停,杜文焕明白了,“建奴这是要阻击我们,他们可能要放箭,大家散开。”
明军的骑兵迅速向两边散开,现在他们是在平原上,到处都可以跑马。
明军快要赶上建奴的这股骑兵时,建奴开始向前逃跑。
“咦?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杜文焕的话刚落,就听到有明军惨叫,随后从马上摔下来。
“建奴放箭了,大家小心。”
其实杜文焕的话等于没说,明军现在没有任何防护措施,没有铠甲,没有盾牌,吉斯小心了,人的反应速度也远远比不上弓箭。
好在明军人多,死伤一些没什么关系。
明军士兵不断用手中的马刀挑开射向自己的箭矢,但建奴的士兵力气大,又惯于在马上射箭,不断有明军士兵从马上摔下来,离开追击的队伍。
杜文焕十分着急,燧发枪无法再马上瞄准,现在的明军只能被动挨打,除非追上去,和建奴肉搏。“大家快,向建奴靠上去。”
建奴的骑兵虽然擅长马上放箭,但他们现在是向后面放箭,身体别扭,准头自然就差些,而且放箭的时候,马匹的速度会稍稍放缓。
明军终于靠上了这股建奴骑兵,双方展开了肉搏,虽然明军的肉搏远逊于建奴,但被建奴的弓箭射得毫无还手之力,就是菩萨也会生气的,明军围着建奴,从四面砍杀。
突然建奴的一匹战马无端摔到,口吐白沫,将这名毫无防备的建奴远远地摔在地上。
杜文焕恍然大悟:建奴与袁崇焕的的第二师激战了大半个上午,马匹已经不堪重负,而第四师却是以逸待劳,难怪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前队留下,击杀建奴,后队不要停留,继续追击。
第167章镶红旗陨落
杜文焕扔下阻击的建奴士兵,亲率千余骑兵,在岳托的屁股后面猛追。
双方的士兵都没有时间吃饭喝水,连撒尿拉屎的时间都没有,马匹也是一路狂奔,得不到片刻的休息。
现在双方比的是意志。
岳托和建奴是在逃命,自然不会留下任何余力,但他们的马匹已经与袁崇焕的军队激战了半天,体力早已不堪重负,不断有建奴的士兵掉队,落到明军的面前。
杜文焕对这些士兵看也不看一眼,他们直接被明军骑兵的洪流所吞没。
但散兵也稍稍阻滞了明军骑兵的速度,刚才解决建奴阻击士兵的另一部分骑兵,也是渐渐赶上来。
太阳也不忍观看人间的喋血,终于没去了它的身影。
明军已经追赶了大半天,饥饿、饥渴、疲劳、闷热,困扰着每一名士兵。
“军座,天快要黑了,还追吗?”亲兵提醒杜文焕。
“追,岳托比我们更累。”杜文焕没有一丝犹豫。
“军座,天黑之后,就看不到建奴了。”亲兵的马匹丝毫没有减速。
杜文焕稍稍思考片刻:“没关系,建奴在我们的前面不远,我们可以循着马蹄的声音。”
“万一遇到建奴的伏兵怎么办?”亲兵还不放心。
“岳托就这么士兵,还能安排伏兵?再说,后面还有我们的主力,他们不久就会来接应我们。”杜文焕一夹马腹,快速冲了过去。
亲兵不再说话,他的眼睛向前方看去,建奴的身影正没于黑暗中。
但建奴就在前面不到两千步的地方,马蹄声还是冲破黑暗的束缚,远远给杜文焕的骑兵指明了方向。
又追击了一个多时辰,建奴还在前面,距离并没有明显缩小,连杜文焕都要放弃了。
“军座,前面怎么有许多吵杂声?”亲兵在马上侧耳倾听。
杜文焕抬起头,朦胧的月色中似乎看到一座城堡的轮廓,城堡中还有微弱的火光,吵杂声就是从城堡的灯火处传过来的。
杜文焕放缓速度:难道建奴有伏兵?不像,如果是建奴的伏兵,他们应该隐藏起来,不发出任何声响才对。
“前面有城堡吗?”
“军座,不会是追到广宁了吧?”
“广宁?”杜文焕的血液一下子沸腾起来,一股气流从脚底直冲到脑门,“前面应该是广宁城,大家小心了,预防城中有建奴接应岳托。”
杜文焕给座下的战马加上一鞭,不一会儿,广宁城就出现在视野中,月光下模模糊糊的,但城头上有几束火把,还是能确定是城堡。
岳托已经逃到广宁城下,但正好不巧,城头上的守军是几名汉军士兵,他们根本听不懂女真的语言。
岳托的亲兵对着城头大骂,但汉军士兵同样听不懂,他们只能根据建奴的情绪觉得对方是在辱骂自己。
汉军士兵慢吞吞地起火把,他们想看看来的到底是哪儿的建奴,然后好去向留守在城中的右梅勒额真忽鲁汇报,这就是杜文焕看到的火把。
城下的建奴也起火把,好让城头的汉军士兵看清楚。
当汉军士兵看到岳托时,他们都吓傻了,不知道是应该立即开城,还是先去报告忽鲁。
他们还在纠结的时候,杜文焕到了。
黑暗中马蹄声更加急促、更加致密,显然骑兵的人数更多。
城头上的汉军士兵还以为是岳托的后军,正要去打开城门。
岳托长叹一声,大好时机就坏在这些汉军士兵手里,如果城头上的士兵早打开城门,放他进去,依靠城墙的优势和城中剩余的人马,他完全可以阻击明军的骑兵的骑兵。
现在明军已经追上来了,如果岳托强行进城,那明军一定会衔尾进城,他已经失去了进城的机。
岳托拨转马头,向西北方逃去。
广宁城虽然是座方城,但方向却是倾斜的,岳托所在的南城门并不是正对着南方,而是正对着西南方。
杜文焕已经从南面压过来,他向东逃回盛京(今沈阳)的路线已经被切断,如果强行向东逃去,能否突围不说,他的士兵一旦会有较大的损失,所以岳托只能沿着城墙向西北逃去。
杜文焕没有看到城内的援军,胆子大了起来,又朝岳托衔尾追去。
岳托已经无法绕城而逃,只得继续向西北逃窜。
杜文焕追了一会,还是没有追上。
“军座,如果这是广宁城,那么西北方就是蒙古人的地盘,如果岳托得到蒙古人的援军,加上城内也有建奴的士兵,那是我军必会陷入包围。”一名初识地理的亲兵提醒杜文焕。
杜文焕一想也是,现在蒙古人基本上已经投靠了建奴,看到岳托落败,蒙古人资助他一些骑兵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勒住战马,停止了追击,“便宜岳托了,哎!要是后面的步兵跟上了,我一定追赶下去。”
两千骑兵在广宁城的西北方停了下来。
杜文焕不知道城中守军的情况,他不敢大意:“所有人都不能下马,左边的一半骑兵先行喝水吃干粮,不要吃得太饱,待会可能还有仗打,然后换右边的士兵喝水吃干粮。”
士兵吃饭的速度是很快的,况且他们又是极度饥饿,风卷残云般的解决了肚皮问题。
杜文焕向四面撒出游骑,特别是城门方向,又向后面派出数名骑兵,联络沈士强的主力。
一名亲兵骑马朝杜文焕走过来:“军座,我们就在这儿扎营吗?”
士兵们的身上都已经汗透,如果不脱下衣服休息,很容易生病。
杜文焕向广宁城看了看,他多想将广宁城包围起来,但他的骑兵数量太少,又没有火炮,城中的建奴数量更是不详。
“先安营吧,注意警戒,等士强来了再说。”其实杜文焕也知道,天已经黑了,外面地形、建奴的情况不明,就是沈士强来了,今晚也无法包围广宁了。
“军座,我们捡到了一面旗帜。”游骑已经回来了,士兵们都已经精疲力竭,必须不断更换游骑,让士兵们轮流休息。
“旗帜?旗帜有什么用?”朦胧的月光下,杜文焕根本看不清是什么旗帜。
“军座,这可能是岳托的旗帜。”游骑白天追击的时候,就看到过这面旗帜。
“岳托的旗帜?”杜文焕接过来,就着月光仔细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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