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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祚晨-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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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州工部督办……,见过刘侍郎,见过宋吏司。”

 

第六十二章 霍州2


  事情的发展,看透想明白了自然觉得必然,当然,揣着明白装糊涂之人也有,更有甚者,能够想明白也不愿意事情向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发展。

  任何势力,发展壮大到一定程度,都会左右到一部分人的过活。长而久之,说是惯性使然也好,权欲膨胀也罢,旦凡感觉到事情或是人不受操控,愤怒也就随之爆发。

  “刘祚晨!你给本官说明白,以何理由断定这册子乱七八糟!”

  擂着书案的严玉成,赤红着双眼疯癫的玄牡一样,怒吼的声音,说是声振屋瓦绝不为过,下属官员吓得皆是一哆嗦,不常见他如此怒形于色不代表诸位官员未曾领教过。被怒火焚身之辈,受到怎样的待遇,无不历历在目。

  这时候,谁还敢于有所动作?就是肚子咕咕叫着屁/眼痒痒,也得夹紧屁股忍着。

  从队列里走到大堂正中的督办,想哭。这也太难为人了,欲待跪倒在地参拜刘侍郎,显然知府严玉成心里老大不痛快,浪谷中摇摇欲坠的独木小舟,就是他现在的处境,被海水浮着却随时将被巨浪淹没,不知道是将要被巨浪一拍两半还是仅仅一时淹没重新浮起。

  是后一种结果还好,大不了一场惊吓,至于前一种结果……,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当务之急,从两位当朝大员当中选出一位靠山保住自己不至于独自承受滔天巨浪,显得尤为重要。工部侍郎,年轻有为尚且是当朝驸马,皇上的乘龙快婿怎么也比知府更有前途不是?虽说知府大人受前人余荫,与……关系密切,可他乖戾的性情确实让人无法消受。

  想着,双膝一软便跪倒在地。偷偷看向刘祚晨时,正见其笑出来满口雪白,不由得心里一阵轻松,心说,这主看起来还算和善,可紧接着的一句话,刹时令督办犹如跌进冰窟,还未逃离狼窝又入虎口之感油然升起。

  “驴叫一样,倘若认为本官不敢捏碎你的脖子,尽管再嘶吼一声试试!”

  喉结山下滚动不已,这还有王法没有了,州府衙门里竟然敢于说捏碎朝廷命官的脖子?!这还是大安泰子民,还有国法制度?如是想着,严玉平抽搐着半拉子脸,手臂颤动着指向刘祚晨,“你你你……”说着,愣是说不出个子丑演卯来,不知道是气急攻心还是心中忌惮,声音真的低了下来。

  镇住了这只纸老虎,轻“哼”一声的刘祚晨,这才转过脸去,看向堂正中的工部督办。

  “站起身来回话,本官低着脑袋看你,空的脑仁痛!”

  绝无仅有的说法,令堂上诸位官员个个瞠目结舌,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儿也会有!都是居高临下彰显着地位尊崇,这刘大人真是一个另类,反其道而行!

  “下官,……遵命!”

  说着,拎起官袍下摆,偷偷瞄了一眼正座的严知府,直起腿,腰杆却怎么也捋不直溜,就那么微微弓着身子,面向着刘祚晨站定。

  “咳咳咳……”

  陡然响起的咳嗽声,再次让众人的视线悉数拉到严玉平身上。

  “既然,刘大人觉得本官以往对于运河一应举措都是乱七八糟,也就没了交流的必要……,退……”

  “慢着!”眼见得严玉平挥手就待引领一帮人退下,刘祚晨怎能让他耍了空城计?“隶属工部的官员,悉数留下,还有……凡是与运河工程有所关联的官员,一并留下!”

  这就大张旗鼓地大动干戈了?踌躇着,愣是不敢挪动一步的诸位官员,齐刷刷地望向严玉平。

  “随你刘大人可劲地折腾,本官告退。”没有一个有骨气的人!扫视一眼诸人的神情,严玉平腹诽着,拂袖而去。紧随其后的三三两两,一会时间,仅剩下了工部所属包括那位督办在内三个人。

  聊胜于无,总比全军覆没要强的多。

  搓了把脸,刘祚晨自打进了霍州城,竟然连口热茶都未曾喝到,这样的皇命官差,想必除了他,再没其他人了。看了看诚惶诚恐的三个人,暗自摇头不已,心说,看来霍州运河一事还真是猫腻颇多!

  “你们在霍州住的久了,本官打听一个人……”

  “刘大人您只管问,只要住在霍州,即便是不认的,打听一番必然不是难事。”

  不待刘祚晨说完话,工部督办便抢先说了起来。从一个阵营跳到另外一个阵营,且是众目睽睽之下改换门庭,倘若不赶紧想办法站稳脚跟,下场,估计会是死的很难看。

  很满意于督办的表现,差事的进展总是要依靠一个知根知底之人帮衬着,看他的神情还算是机灵,敢于在大堂之上公然反水,一是有可能与严知府不对路,二是有可能心中另有它想或是找一颗大树赖以乘凉。

  不论是哪一种,对于刘祚晨差事的进展应该都有益处,只要能够把握住尺度,只要能够保持应有的权益,应该不是难事。

  “西南边关陈东陈将军家在哪里,应该知道吧?”

  “陈将军……,知道…知道……”

  没想到,竟然这么容易便能寻到陈东家,刘祚晨不由得长吁了一口气,被严玉平一通搅和原本烦躁的心情,一扫而光,兴奋之情易于言表,连忙说道:“快快快……,带本官前往。”

  当朝大员的裙带关系,作为人微言轻的地方官员来说,是必不可少的“研修”。刘尚武就是眼前刘侍郎的亲老子,陈东就是刘尚武的得力干将,这怎么可以不去关注?更何况,整个霍州城屈指可数的将军,作为地方官员又怎么能够不知门知路?即便是没有交际,闲暇之时唯恐一个不长眼开罪了将军的家属,更是理应谨记于心。

  “刘大人……,您看,是否要置办一些礼物……”

  猛地一怕脑瓜子,刘祚晨讪讪笑着看向都水清吏司宋海宁,道:“多亏宋吏司提醒,你看,我这一高兴竟然把这茬子给忘了,不该,真是不该!”




第六十三章 陈家1


  人,总得讲良心!

  陈东为人不错,与刘尚武的袍泽之情,刘祚晨感悟至深!他们,战场上多年生死与共,到底谁欠谁一条命早已纠缠不清了,差事在身的刘祚晨过其门而不入,岂不是不近情理?

  有督办带路,轻松不少。

  “刘大人,拐过那条路口,就是了。”

  微微皱了下眉头,刘祚晨很是讶异,入目,杂石堆砌的小院一排排参差不齐,门楼矮趴趴地摇摇欲坠之势,一个风大很是担心将破败的院门也砸的稀巴烂,骑在马背上轻易就可以见到院落里,杂物散乱着,房门也是不甚齐整,窗户口就用杂草虚掩着。

  如何也料想不到,陈东的老家竟是处在如此萧条的境地,当朝大员的家属竟是与贫民百姓为邻。

  “……你确定,这里……就是陈东陈将军老家?”

  “刘大人,这哪能有假?下官还敢欺骗您?”

  “哦!……”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停下马的刘祚晨左盼右顾着,与来路反差太大,自觉得霍州城贫民住所,连凤乡小镇都不及,是什么情况造成这样一种结果,就不得而知了。

  “到了到了……”手指着,督办隐隐有些激动,不管怎么说,帮刘大人一个小忙也是有些功劳不是?

  应该是年前漆了一遍的院门比较整洁,“瑞雪兆丰年,红梅报新春”的对联尤为眼亮,院墙用麦草和着泥土抹在墙上,相比于街坊四邻的房舍确实好上多倍,却怎么也无法与当朝大员的住宅联系到一起。

  或许,听到屋外人马嘈杂,咚咚的脚步声伴着说话声,“奶奶,像是我爹回来了,孙儿出去看看……”

  “吱……呀……”气喘吁吁地将院门拉开,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探头没有寻到想像中老子的人影,不由得愣怔了。衣冠鲜亮笑吟吟地望着他,竟没一个人认得,眼见得当先衣冠楚楚之人翻身下马,更是无所适从了。

  “小兄弟,麻烦通报一声,刘大将军之子刘祚晨拜见陈老夫人。”

  刘祚晨恭谨的样子,让随行之人皆是心中一震,大堂上嚣张跋扈与这人畜无害的神态反差太过于悬殊。

  “……昂,那您稍等。”应道一声,那小子转身又是咚咚跑进院子,嘴里招呼着,“奶奶,奶奶……,有人来拜见您。”

  有人拜见?确实不太常见,往常都是儿子回家之际,霍州城里有头有脸之人随着来走走过场,偶尔有人拜见,不是儿子小时候的玩伴便是退役兵士赶巧路过霍州。陈老太太心想,来人多半还是儿子以前的部下。

  “你慢点儿!慌里慌张地,从没个安稳劲!”

  老太太话音刚落,小孙子便咣当一声推开了堂门,“奶奶,那人说是刘将军之子,叫……”抬手挠着脑袋,讪讪地笑着,“忘了……”

  “让你传个话也说不清楚!”腿脚还算利索,老太太手扶着八仙桌从椅子上站起身,嗔怪地说着,向屋外走去。儿子的顶头上司也是被喊成刘将军,不知是不是他的公子,想着,隐隐有些心急,比她孙子的脚步更显慌张。

  那小子急忙把火地吆喝,加上老太太急促促地向屋外奔去,让满院各处屋子里的人也慌了手脚。

  怎么个情况这是?来人是谁?

  带着疑问,满大家子的人跟在老太太身后敢向门外。

  “孙儿,刘祚晨拜见陈奶奶。”

  就在大门口,撩起下摆的刘祚晨,也不顾及地面干净与否,跪倒在地,毫不犹豫便叩了三个响头。见证过他老子刘尚武与陈东孟不离焦,也见证过为陈旭之事老子左右为难,那陈旭都起了杀心想要置他老子于死地,可刘尚武仍然善待陈东陈旭哥俩,想来,他们之间的感情岂是深厚可以表述?

  诚心实意地叩拜,想必他老子刘尚武知道之后,必然开怀。

  “呀!……这孩子,地上多脏啊!快起来,起来!”被一个素未谋面,贵为大将军公子的人行此大礼,真是陈老太太平生仅遇。心里激动着,双臂颤抖着俯身拉着刘祚晨的胳膊,“这孩子,这孩子……”地说着,激动也词穷,愣是表达不出内心所想。

  ……,相互一一见礼,刘祚晨再奉上礼物,老太太这才想起还没招呼贵客进门。

  “永峰,快领陈公子进屋暖和……”

  说着,老太太暗暗叹了口气,还是落入刘祚晨眼中,不由得对叫做永峰的汉子多看了两眼,高高的个子比刘祚晨还要高出半头,微圆的脸庞隐有笑意,年纪也较之大那么三两岁的样子。身旁一位姑娘生的端庄秀丽,不施米分黛低垂着眼帘愣是不肯抬头示人。

  随着步入屋内,刘祚晨不由得苦笑不已,一间正堂北墙根摆着供几,再往前便是一张八仙桌两旁各自摆放着两把太师椅,能够坐人的还有两张长条板凳,摆在正堂临墙的位置。哪敢和老太太坐到太师椅上,推让着,轻轻坐到长条板凳上的刘祚晨可谓是百感交集。

  “刘公子,让您受委屈了……,家里的条件有限…”老太太说着,后知后觉一般,“永峰,快快上茶啊!”

  “啊!是!”

  “陈奶奶,小女这就去取。”

  原来,不是陈家人!随意瞥了一眼不容分说便离去的姑娘,刘祚晨再看看满面赤红的陈永峰,微微笑了,看来这郎才女貌的俩人,是有故事。

  自打进了屋,督办就有些心神不宁,刘祚晨原以为是屋里拥挤又没个座位,尤其见到那位姑娘之后更是显得局促不安,不禁得让刘祚晨暗自起疑,难道督办与那位姑娘认识?可即便是认识也不应该忐忑不安才是。

  想着,不由得看向督办,期望能够从他脸上看出端倪来。

  怎奈,这督办也是狡猾,用眼的余光自然察觉出刘大人目光不善,那里还敢于与其对视一眼,目光闪烁着心里暗暗叫苦不迭:真真地,不是冤家不聚头,怎能料想得到,吕家姑娘怎么就住到了陈将军家中了!?

 

第六十四章 陈家2


  “刘公子,您这是路过霍州?”

  一脸腼腆,让老太太心生好感,特别是跪倒在地那三个响头,“孙儿,刘祚晨拜见陈奶奶。”这样的说辞,更是令她喜不自胜。初次谋面是其一,刘祚晨身份尊贵,即便称呼她为奶奶,还是不敢坦然直呼他为“孙儿”,一介布衣与听说是当朝驸马之人,陈老太太总觉得有着云泥之别。

  “回奶奶的话,孙儿此次是来霍州办差,得住很长时间。”

  “哦!办差啊……”老太太若有所思,看了眼并排站在一起的俩孙子,“差事不忙,闲暇就到家里坐坐,就是家里过于简陋……”

  她像是有话要说,又难于启齿的神情,刘祚晨不由得随她的目光看去,那陈永峰此时也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轻盈的碎步声响起,吕家姑娘端着一套比较能看得上眼的茶具,急促却并不显慌张地进了屋子,径直走到八仙桌前,微微弓着身子轻声说道:“陈奶奶,容小女帮您看茶?”

  眼见得老太太颔首示意,斟满茶水一一送到刘祚晨一行人手中,这才回身给老太太斟满一杯,轻轻一礼就待退下。

  “奶奶,这位是?”没有被介绍过,看出诸多猫腻的刘祚晨,开口问道。

  未曾料想到,刘祚晨会问及,老太太微微一沉吟,道:“也不算外人……,是永峰的……表妹。”

  一个“表”字,可以将亲戚关系拉出多远,没人能够查探地清楚,亲娘舅亲姑姑的闺女,以及七大姑八大姨的地瓜秧子亲戚,都可以称之为“表妹”,谁能捋顺地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句“是永峰的表妹”无非是一个态度——这位,是陈家的亲戚。

  可话语间的迟疑,以及督办的神情来看,应该是讳莫如深!刘祚晨想着,挥了挥手“尔等退下,本官有话同奶奶说。”

  “那……,各位大人屈尊,到小生屋里一座可好?”

  “……甚好甚好!刘大人您有事只管招呼下官。”督办双眼滴溜滴溜乱转,应着话,又向刘祚晨拱了拱手,这才出屋。

  原本拥挤不堪的小屋,瞬间就剩下了一老一少,火盆里的木炭,被开门时灌进的寒风所激,“砰”地一声火花四溅,炸起的炭屑还不待落到地面便失了火红的颜色,泛着黑,烟也没能冒得长久便完成了使命。

  生活节俭,取暖的火炭也不肯买品质较好一点那种。

  良久,这一老一少都没说话。

  老太太不知他要准备说些什么,安心地等待着。

  刘祚晨在想,到底要怎样开口相询,知道讳莫如深所代表的含义,大多是不愿为外人品头论足。

  “咳咳咳……”像是被炭烟熏着了,老太太咳嗽着端起茶壶,微微皱起眉头,“刘公子,老身为您添茶。”

  “哪能劳您老大驾,孙儿自己来,自己来。”

  慌不迭起身的刘祚晨,赶到八仙桌前,端起茶壶,问道:“永峰哥那表妹,不是至亲吧?”

  “……唉,是他爹小时候玩伴的闺女……,家里出了状况就住到了咱家。”

  “看得出来,他俩……挺好!”

  穷苦人出身,活的就是一个坦诚,心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陈老太太听了刘祚晨这样一番说法,也就打开了话匣子。

  原来,这吕家姑娘的老爹,是为数不多能够和陈东哥俩玩的来之人,毕竟,衙门刽子手的儿子让很多人颇为忌讳。那吕家老爹是一个本分人,和他祖辈一样也成为了一名石匠,手艺还算不错,霍州城好些个深府大宅雕刻精美的石壁,都是出自他之手。

  手艺不错,收益相比较就还算可观,家境自然说的过去,直至娶妻育女,直至爱女长大成人。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几年前,霍州不多见的水患冲塌很长一段堤坝,作为知名石匠也绝无幸免地被霍州府衙强征劳工。眼见得,再有半月的光景,决堤便能合拢,也不知老天爷又发什么威风,连续三天三夜的暴雨,将重建的堤坝冲毁不说,在另一处又撕开了几里地的大口子,房屋庄稼又被冲毁无数。

  修堤坝遥遥无期的感觉,袭上心头。吕石匠仔细揣摩,没有过筑修堤坝经验的他发觉,原来整修与前期筑修堤坝存有着诸多弊端。本来应该在堤坝邻水齐整面向后有大量乱石填充,以保证稳固,不成想官府衙门竟然只用破麻袋装上泥土填充,天长日久,麻袋腐烂石块就未免产生松动,久而久之,被大水击打冲击,便产生了松动,不塌陷那才是怪事一桩!

  因吕石匠手艺不错有一定的号召力,便被质朴的众乡亲怂恿着前去建议。当官之人答是答应了修改措施,却在实际操作时仍然我行我素,令一众乡邻摇头枉自嗟叹不已。

  还能怎样?小胳膊还能拧得过大腿?

  偏偏吕石匠就是不信这个邪!粗糙的大手一拍大腿,“都是吃五谷杂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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