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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医卫(猫跳)-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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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一头栽倒,再也没有爬起来,不停流出的血液变成了一汪血泊。
三种不同的血迹,残忍而真实的书写了被害者生前最后十秒的活动轨迹,这条血路,也是寻找真凶的必经之路!
第127章 指纹显影
“这里,凶手杀害夏库曹的准确地点!”秦林指着那滩喷溅状的血迹,告诉顺天府捕头“金眼雕”白浩。
“哈哈哈,你也有走眼的时候!”徐辛夷拍着手,十分高兴:“姓秦的你不看看那边,还有血迹呢!”
的确,尸首倒伏在东面,喷溅状的血迹在西面,但更远的两尺外还有血迹,呈长条形。
白浩笑着,心头虽然明白,没敢接徐大小姐的腔。
秦林指着远处的血滴:“那几滴血的形状是条形的,你看看我……”
正说着话,秦林忽然身子一颤,脸上露出惊恐万状的表情,然后不敢置信的低下头看了看,先是双手捂住胸口,接着手四下乱挥,跌跌撞撞地往旁边跑了两步。
徐辛夷恍然大悟:夏库曹被刺之后心慌意乱,周围挤着许多人,他不知道谁才是凶手,但求生的本能让他立刻逃走,这时候拦在前面的人就成了阻碍,他不得不伸出沾满鲜血的手乱挥着把别人推开,于是血液就从他手上甩了出去,其中有几滴落到了相反的方向,形成了长条型抽甩状的血迹。
秦林表演得十分逼真,起初还把徐辛夷吓了一跳,继而就扑哧一声笑:秦林的样子,好像演滑稽戏似的!从来没见过破案时像他这么插科打诨。
白浩已经带着衙役把夏库曹被刺杀地点周围的十来个人都围起来了,却又犹豫着没动手:“请问秦长官,夏库曹被杀之后,这些人的位置有没有动过?”
秦林那一声断喝之后,确实没有人敢动了,但凶手刺杀夏库曹之后,被害人还跌跌撞撞的走了几步,到秦林发喊至少有五秒钟,这个时间段内凶手是可以自由移动的。
虽然凶手为了避免引起怀疑,不敢撒腿开跑,但以正常的步行速度在人群中通过,五秒钟也可以挤得相当远了,也许根本就不在这十几个人中间。
怎么能确定谁是凶手呢?
秦林说明经过之后,连顺天府名捕金眼雕白浩也犯了难。
“把身上沾着血迹的人,不管位置、大小,一律找出来!”秦林胸有成竹的下达命令。
啊?白浩有点迟疑:“夏库曹被刺杀之后挤开人群逃命,沾上血的人,可不止一两个呀!”
秦林还没答话,急于揭晓答案的徐辛夷先着急了,冲着白浩道:“你这人怎么磨磨唧唧的?让你找就找吧……众将士听令,把所有沾到血迹的人,都给挑出来!”
衙役只有十来个,要在两三百号人当中挑出沾了血的还真不容易,倒是徐辛夷一声令下,她带来两位指挥使、千把号精兵把守住外围,五六十女兵下马搜查,很快就把二十来个衣服上沾着血迹的人从人群中搜了出来。
这些人全都叫起了撞天屈:“冤枉,俺这是大前天杀鸡沾上的血!”
“青天大老爷,我前襟上是昨天流的鼻血呀!”
“小的被那死鬼从背后推了把,沾到了他手上的血……”
徐辛夷眼睛一瞪,柳眉一竖:“吵什么吵?谁再吵,谁就是凶手!”
南京人都知道国公府的丑小姐是头母老虎,被她这一叫全部噤若寒蝉,老老实实地不叫了。
“哼,倒有点本事嘛,不过本小姐抢在你前面,自己先把罪犯找出来!”徐辛夷走过去,一个一个地打量这些衣服上沾了血的人。
嗯,这人衣襟上沾的血已经发乌了,他说是几天前杀鸡沾上的,确实没说谎。
徐辛夷挥手让他走过一边去。
咦,这是什么?血还有黄水……
眉如板刷的傻大个一边吸溜鼻涕,一边嘟嘟囔囔地说:“是鼻涕嘛,我说过我流了鼻血。”
恶心!徐辛夷皱着眉头,“走走走,没你的事儿了!”
还有背上一只血手印的,定是被夏库曹逃命时推到了,衣襟上两三滴血点子的,想必是被害者手乱挥甩到身上……
这些无辜者被徐辛夷一一挑了出来,但最后还剩下四个人,都有比较大片的血迹。
一个四十多岁的裁缝,血迹在正面前襟,一个黄黄瘦瘦的年轻人,血迹在左肋,一个矮小的老头子,血迹位置在右边肩膀,还有位书生最可疑,他的右手袖子上沾满了血。
徐辛夷乌黑发亮的杏核眼转来转去,目光不停地扫视着四名疑犯,最后,她的目光停在了书生身上。
“哼哼哼哼,逃不掉的,凶手就是你!”徐辛夷鼓足了气势,凌厉无匹的目光直刺对方心底,修长的指尖在空中画了半个圈,刷的一下指向书生。
咕咚,书生翻着白眼晕倒了。
“切,还以为多大的胆子敢当街杀人,被本小姐识破之后居然没挣扎就晕倒了……没劲!”徐辛夷表示十分鄙视,她满心等着这杀人凶犯暴起发难,然后自己大展神威手擒凶犯呢,结果实在太不给力了。
众衙役给那书生掐人中、灌凉水,好不容易才悠悠醒转。
大出意料,书生爬起来就喊冤:“青天大老、额,青天大小姐啊,小的冤枉,这是那死者跑过来,正好往我身上撞过来,害怕刚买的上好铅笔被撞断,我伸手去推他才沾上的呀!”
书生先从怀里取出几支铅笔,然后比了比推人的动作,确实,以夏库曹胸口伤处的高度,他这么一推,伤处的血正好沾到袖子上。
秦林见了不停地笑,早就把铅笔批发到南京来卖了,没想到这书生还是我的顾客呢!
徐辛夷就傻了眼,想了想没办法,赌着气朝秦林跺跺脚:“喂,那个姓秦的家伙,别老是躲在旁边笑啊,你倒是说说谁是真凶?”
秦林点点头,心说我当然一看就知道了,可不是你一直堵在前面,不让我搜查那些疑犯吗?
他走上前,仔细地观察着四位疑犯。
这时候可不能按照喷溅、滴落、流淌等形态来分辨血迹是怎么染上的了,因为纺织品是吸水的,血滴上去就形成了浸染状血迹,模模糊糊的一团,看不出什么彗星状啊喷溅状的了。
能够帮助秦林的,则是血迹的位置,他一个个看过去:
裁缝前襟的血液,有可能是碰撞形成的;矮小的老头子,以他的身高肩膀正好和死者胸口差不多高,那么肩膀上的血迹也就有了解释;书生自称是为了护住胸口铅笔,伸手去推死者才导致袖子沾满了鲜血;最后一位则是黄瘦青年,他身上的血迹在左肋……等等!
秦林眼睛一亮,继而看着那黄瘦青年嘿嘿冷笑。
白浩问过地保,就告诉秦林:“这人姓吴,是个三流厨子。”
“拿惯了切菜刀的手,用牛耳尖刀也挺熟练嘛。”秦林玩味的笑着,眼睛半眯起来,神情有一丝轻松、一丝揶揄,就像刚捉住老鼠的猫。
吴厨子有几分慌乱,嘶声道:“这些血是、是他撞过来的时候蹭上来的……”
秦林摸着下巴,笑容可掬:“那么,你当时是什么姿态,他的血液能够沾到你的左肋底下,甚至在靠近腋窝的位置也有血滴?”
吴厨子哑然,半晌才道:“是,是这般的。”
他一边说,一边把左手举起来做了个挠头的动作。
“那样的话,你高举的前臂、袖口等处,怎么可能沾上血迹呢?”秦林叹着气,摇着头,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用劲儿抻直了,“应该是这个姿势吧?”
吴厨子左臂直直的前伸,正是握刀用力刺入受害者心脏的姿势,他竭力想把手缩回来,可秦林双手就像铁箍一样将他的手腕紧紧箍住,挣了一下没挣脱,心头慌乱,浑身一软,顿时所有的力气都从躯体中抽空,再也无力挣扎。
人们惊讶的发现,以这个姿势,以被害者心脏的高度,喷溅出来的血液正好和吴厨子身上的血迹完全吻合!
“不,不是我,这都是沾上的,被他撞过来沾上的!”吴厨子竭力蜷曲身体,试图以这种姿势形成某种事实上并不存在的防御。
白浩啐了一口,准备抓人回顺天府拷问:“真不够爷们,不打着问,你就不肯吐实?”
秦林伸手一拦:“就让他死个心服口服吧!”
这里离百户所很近,陆远志跑了趟从工具箱中取了指纹刷和银粉。
秦林走到尸首前面,蹲下,用指纹刷沾了银粉,在刀柄上反复轻刷。
所有人都盯着秦林的举动,就连徐辛夷也完全成了好奇宝宝,再不多话了,一心一意地看他玩什么把戏。
只见指纹刷来回刷动,刀柄上就渐渐显出了形状,乖乖不得了,凭空一枚银闪闪的手印竟然出现在刀柄上,分外清晰。
“这、这是什么戏法?”徐辛夷心痒难耐,凑近了想细看。
好死不死秦林正做完了指纹显影,抬起头来想要说话,于是,两颗头再一次亲密接触:
砰!
必须躲着这女人,否则我一定会得脑震荡的……秦林这么想。
痛痛痛痛痛……徐辛夷快要抓狂了。
秦林定了定神,才指着那枚手印问吴厨子:“凶器上的手印,要不要和你的手印对比一下?”
单是这种神奇的指纹显影就已经击破了吴厨子的心理防线,什么都没有的刀柄上竟然显出了手印,除了鬼神相助之外,他想不出别的理由。
扑通一声,吴厨子跪下了,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都怪夏库曹,我只借了五十两银子,利滚利竟然翻成了二百两……”
“秦长官神断,果然天下无双!”白浩深深一鞠躬,抬起来手一挥,铁链子抖得像长枪般笔直,嗖的一下从吴厨子颈项旁边刺过去,手腕轻轻一抖,铁链子又打个转绕回来,已把犯人的脖子套住。
怪不得能做顺天府的捕头,白浩的武艺也相当厉害。
正三品的顺天府尹王世贞也破天荒的朝秦林拱了拱手,笑着率众捕快、衙役押着犯人离开。
“会票算我送你的,把这宝贝借给我玩!”徐辛夷趁秦林不注意,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指纹刷和银粉,跳上照夜玉狮子,笑着朝秦林做个鬼脸,一溜烟地跑远了。
大军开拔,两名正三品京卫指挥使督率兵马,众龙骧卫、豹韬卫的精兵扛着旗、举着牌,掌着鼓号徐徐而去……
秦林倒是无所谓,指纹刷是用毛笔剪的,银粉是银锭磨的,有什么稀奇?
“八千五百两会票啊,她就换个刷子?”陆胖子跌着脚直叫。
牛大力老老实实地道:“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
胖子屁颠屁颠地往百户所跑:“秦哥,我看你箱子里面指纹刷和银粉还有不少,咱们干脆一股脑儿都卖给徐大小姐!”
秦林:我倒!
第128章 东花园练兵
徐辛夷骑着宝马照夜玉狮子,一路把玩指纹刷和银粉,侍剑和女兵们也叽叽喳喳谈笑风生,都说今天破案大开眼界。
侍剑忽然拍马跟上几步,压低了声音:“大小姐,原先咱们在锦衣卫千户所的布置都是为了对付姓秦的,现在看来似乎他也不是什么坏人……”
想到大小姐的那些恶作剧布置,侍剑脸上一红,忍不住笑起来。
徐辛夷乌溜溜的杏核眼眨巴眨巴,两颗俏皮的大门牙咬着丰润娇艳的下唇,犹豫了片刻才道:“那么,暂且不发动吧。”
见小姐还没完全放弃那个“可怕”的计划,侍剑皱了皱眉,继续劝道:“连世子殿下也来信,说他在荆王府夺嫡的案件中帮了大忙,让咱们别再胡来呢!”
“什么大忙,朱由樊这小子太不够意思了,有案子怎么不叫我去,便宜这姓秦的家伙出风头?”徐辛夷说着就十分不忿,打着马疾奔。
侍剑无奈,只得跟了上去。
远远望见魏国公府的大门,忽然徐辛夷把脖子一缩,小蛮腰挺直,朝着左右咳嗽两声。
女兵们立刻不苟言笑了,一个个端端正正的坐在马背上,而那些指挥使、千户、百户全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督率着手下的精兵,把鼓号掌得呜嘟呜嘟震天响。
“破虏平蛮功贯古今人第一,出将入相又兼文武世无双”,黑底金漆大书着太祖皇帝御笔对联的国公府门口,当代魏国公、南京守备、掌南京中军都督府佥书府事徐邦瑞,正吹胡子、瞪眼睛、气鼓气胀地看着女儿。
这位国公爷方面大耳、浓眉大眼,一部又黑又亮的美髯,头上带的乌漆幞头两边展角伸出来一尺两寸长,巍巍颤颤,穿着大团花绯色公服、腰系羊脂玉带,佩着金光闪闪的盘龙宝剑,真是威风凛凛!
徐辛夷远远的下了马,低着头小跑到父亲身前磕了头,站起来又是嬉皮笑脸的了:“爹爹怎不进府去,想是害怕门上的这群狗奴把门包收得太狠,所以亲自来监督他们?”
徐邦瑞嘴一咧就想笑,生生忍住,板着脸道:“你这丫头,不在家里做做女红针指,怎么成天出去抛头露面?上街走走倒也罢了,打着爹爹的旗号,领着兵马在外边乱撞,围猎、赛马,都不是女孩子该干的事情!今天越发大胆,还跑到命案现场去指手画脚,你是顺天府的捕头吗?”
原来爹爹已经知道今天的事情了!徐辛夷并不害怕,嘻嘻笑着把指纹刷和银粉拿给父亲看,“爹爹,女儿得了个好东西,你随便在哪儿摸摸,就能把手印显出来呢。”
“真的?”徐邦瑞似乎忘记了教训女儿的初衷,很感兴趣的在大门上摸了一下。
徐辛夷就照着秦林的办法,让淡淡的银手印呈现出来。
“咦,还真有点意思啊……咳咳……”徐邦瑞忽然想起自己为什么站在这里,连忙干咳两声,又板起脸道:“你看看你,啊,一个女孩子家成天刀刀枪枪,现在还往人命案子瞎掺和,还有没有点样子!”
“爹爹!”徐辛夷摇着父亲的手臂,撒娇道:“你要女儿怎么样嘛?”
“这还差不多,嗯,女孩子不能总是舞刀弄剑的……”徐邦瑞捋着胡子,不紧不慢地道:“半月后立冬那天照例要开金陵诗会,你也给我去一趟吧,结识几个大家闺秀,谈谈诗、做做女红,也好过成天骑着马乱跑。”
“好了啦,我去总行了吧!”徐辛夷答应着,蹦蹦跳跳的走了。
徐邦瑞见女儿走了,举起袖子擦了把额头的汗,走到旁边厢房里去。
一位长相富态的中年贵妇已等在那里,她就是徐维志、徐辛夷兄妹的生母吴氏,看见丈夫走来,她急忙问道:“怎么样了?”
“我是她爹爹,我的话她还能不听?呵呵,总算答应去诗会了。”徐邦瑞面有得色。
吴氏叹口气:“唉……诗会上那么多青年才俊,希望她能看上一个吧。”
也许是在女儿面前摆架子的劲头还没过去,徐邦瑞鼻子里哼了声:“还不是你袒护的好女儿!本来长那么高,谁娶了都得担心夫纲不振,你还怕她吃苦不肯让她裹脚,一双大脚丫子,又骑着马、带着兵到处乱跑,哼哼,我看这个女儿怎么嫁得出去!”
呀咿?吴氏凤目圆睁、柳眉倒竖:“你还有脸说!不是我怀她的时候你去找那狐狸精,害得我动了胎气,怎么生下这么个丑丫头?她长成这个样子,我做娘的不心疼,还指望你这个没心没肺的陈世美吗?”
眼见夫人发怒,徐邦瑞立刻软了三分,捋着一部漆黑的胡须,色厉内荏地道:“你要怎的?我家世受国恩,我奉天子诏令镇守南京,一声令下,十余万将士悉听节制,难道还怕了你一个妇人家?”
吴氏冷笑着闪电般出手,一把揪住了徐邦瑞的耳朵,连扯直扯。
可怜刚才还威风凛凛的国公爷一下子就软了,偏着头、展脚幞头也掉地上了:“是为夫不对,请夫人消气,夫人息怒……呀呀呀,你还扯……”
……
秦林拿了会票就去找施御史,花五千两把他的大宅子买了下来。
这座宅邸前后三进大院,青瓦粉墙,后花园还有池沼、假山和凉亭,最后一进院子朝北面是河房,就在秦淮河岸边。
施御史告老还乡,除了家生奴才之外,他家的门子、花匠、仆妇、厨子当中有不少是雇的南京人,当然不会跟他回老家,施御史就转而推荐给秦林。
秦林自己一个家丁都没有,这些人就照单全收,吩咐他们一切照旧,等施御史三天后阖家还乡,打扫一番后他再住进来,当夜他还是回百户所睡的。
第二天百户所众校尉点卯,两百来号人,又是在街头巷尾站得满满当当。
秦林宣布已买了街对面施御史的宅子,今后自己就在那边办公,而这边百户所衙门翻修一下,总旗韩飞廉在这边当坐衙官,处理日常事务。
南京城里这些世袭锦衣军户在街面上混得不能再熟了,都知道施御史宅子地段好又宽敞,只是要价太高,不想转天秦林就买到手了,这位百户官果然手面极阔,跟着他混,油水不会少。
殊不知并非秦林手面阔,是花八千五百两纹银买支指纹刷的徐辛夷气魄大……
唯一不乐意的就是鹿耳翎和他的几个亲信了。
锦衣卫、东厂的各级主官不像州县官是成天待在衙门里的,会经常外出办案或者赴上司衙门办事,于是就要指定一个坐衙官守着本衙门,以便处理日常事务。
坐衙官基本上相当于正任长官的副手,以资历而论,鹿耳翎是庚字所的老人,韩飞廉是外地调任的,以官阶而论,他有试百户衔,韩飞廉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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