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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医卫(猫跳)-第4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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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就是这种想法,让欧阳将军送了命。”秦林长叹一声:“否则,至少他不会死得这么憋屈。”

说罢秦林不理会又鼓着眼睛要嚷嚷的雷暴,重新跌坐回了圈椅上,捂着腮帮子皱了皱眉,自言自语道:“哎呀,不好。昨天吃多了烤羊肉,睡觉也没睡好,风火牙痛发作起来,好生难受啊。可本官身为绛州卫指挥,铁铮铮的汉子。自应为一军表率,岂能偶然牙痛就四处声张叫苦?又不是闺阁里的娇小姐!罢了,暂且忍耐,待会儿悄悄去请大夫来看吧。”

众人立刻明白了,秦林这是装的欧阳鹏。

陆远志眼睛一亮。立刻拱手:“将军,下官看您神色。莫非发了风火牙痛?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下官祖传医术,或可对付一二呢。”

这里有祖传医术的只有一个人,陆远志装的谁不言自明,贺昂的脸色更白了。

“那敢情好啊,不瞒老弟,这牙齿实在疼得厉害!”秦林面露喜色,张开嘴巴让陆远志检查。

陆远志装模作样的检查一番,正想去摸箭矢,却见秦林还大睁眼睛看着自己,他挠了挠头皮,亏得以前在医馆学习时见的多,自然而然地想起来,假作从怀中摸出什么东西:“下官这药粉乃冰片、麝香等数味药调和而成,治疗疮痈肿痛有奇效,这就给将军病牙吹上去,还请将军闭上双目,免得药粉洒落迷了眼睛。”

秦林果然依言闭上眼睛,嘴巴仍旧大张着,陆远志满脸狞笑,右手虚握作持箭状,照着他嘴里狠狠刺落!

嘶……众人倒抽一口凉气,萦绕心头的难题至此迎刃而解,为什么欧阳鹏轻易被刺,为什么到死都没有发出喊声,原来他竟是在这种情况下被偷袭的!

说是治病救人的手,却握着夺命的利箭!

雷暴和众位经历、镇抚、千户百户,全都朝着贺昂怒目而视,如果目光有温度,贺昂早已被烧成焦炭。

贺昂满脸直冒虚汗,身体不由自主地瘫软下去,单看样子就已经不打自招。

“啧啧啧,这一刺用了好大的力气,把欧阳将军从嘴到脑后刺了个对穿,要对付这样一位勇猛地将军,你必定会尽全力吧?”秦林低下头,居高临下看着贺昂那双躲躲闪闪的眼睛:“所以,锁定了目标之后,再回想你刚才替人敷药时故意用了左手,我就更加肯定了,在你的右手掌缘还留着杀人的痕迹。”

牛大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抓起了贺昂的右手,果然内侧掌缘赫然留着几枚齿印!

这是他杀害欧阳鹏时,用力过猛,把手掌撞到受害者门牙上形成的!

“贺昂,你、你疯了,欧阳将军待我等如何,你竟敢害他?!”雷暴忽的一下冲过来,抡着拳头要揍贺昂,秦林赶紧使个眼色,让几名官校弟兄拦住他。

贺昂已经失魂落魄,眼巴巴地看着孙有道和曹四。

曹四急得不行,孙有道的慌张却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他厉声道:“万没想到,贺某人竟然杀害本卫上司,嫁祸咱们少师府商队的客人,岂有此理!尊敬的巴特尔安达,孙某向你诚挚地道歉,至于贺昂,哼,你谋害本卫上司,必将自作自受,连家中妻儿老小都受你拖累,又是何苦来哉?”

贺昂浑身一震,顿时面如死灰。

孙有道话里有话,哪里是斥责他谋害上司,分明是以贺家老小的性命相威胁。

不好!秦林听到孙有道最后一句,立刻冲着牛大力叫道:“快,捉住他手脚,卸了他的下巴!”

牛大力赶紧动手,孰料贺昂比他更快,嘴用力一咬,似乎咬破了什么东西,接着就脸色变得青黑可怕,双眼迅速的灰败下去,转眼就死于非命。

啊?众官校弟兄都大吃一惊,有人看了看白霜华,这等手段……

魔教教主同样秀眉微蹙,暗道这贺昂看起来窝窝囊囊的,没想到死得倒是这么干脆利落,竟与圣教死士差不多了。

牛大力羞惭满面,冲着秦林跪下:“秦长官,属下、属下无能,致使人犯自尽而死,请长官责罚。”

“罢了,不怪你!”秦林摆了摆手,脸色却越发沉重。

以前也捉拿过白莲教要犯,锦衣官校晓得这些家伙不要命,缉拿时都会严加提防,饶是如此,十个里头也有四五个成功自尽。

这个贺昂就不同了,一直表现得窝窝囊囊优柔寡断,秦林自己也没料到他竟会这么干脆的求死,何况牛大力和亲兵弟兄呢?

秦林固然不曾幻想单凭贺昂的口供就能扳倒少师府,但见他迅速自杀而死,心头也颇觉警惕,因为从另一方面想,少师府的威力,竟能令贺昂这样的人毫不犹豫的自尽,其势力之大,手段之辣,由此可想而知。

贺昂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没有了呼吸,这家伙治病的药固然很灵,给他自己准备的毒药也很灵验。

雷暴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看看自己手上被白霜华弹肿的伤处,在药粉帮助下已没有那么肿痛了,治伤的人却死于非命,心情实在万般复杂。

前因后果,似乎冥冥中早有注定,雷暴气愤欧阳鹏被害,冲动之下手被白霜华弹肿,众军官都知道贺昂有药能治疗疮痈肿痛,想到雷暴讨要伤药反而更容易引来注意,贺昂干脆自己拿出来,然而从这一刻开始,也埋下了他罪行暴露的种子……

雷暴回过神来,望着曹四和孙有道厉声道:“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为什么贺昂突然杀害我家将军,还要嫁祸你们商队的蒙古人,里头一定有问题!”

倪仲远、汤可善赶紧一左一右把他抱住:“哎呀呀,雷指挥不要发火,得罪了少师府非同小可!并且贺指挥杀害将军,他自己也已抵命,和少师府有什么关系?”

曹四和孙有道对视一眼,两人面露骄矜之色,现在贺昂已死,谁也不能奈何他俩。

军官们都眼巴巴的把秦林看着。

秦林意兴阑珊的挥挥手:“贺昂因图谋晋升,设局杀害本卫上司,现罪行暴露,已畏罪自尽,你们就按这个,报给山西都司等各处衙门吧。”

死无对证,贺昂以命相抵,这案子到此就查不下去了,再者,就算贺昂活着,凭他一面之词也扳不倒张允龄,自从威德法王突然现身,秦林就知道张紫萱的计划已经失败。

好在,找到行刺的真凶,总算替欧阳鹏报了一半的仇,而哲别等人也从被陷害的危局中脱身。

哈哈哈,曹四的笑声非常嚣张,将袖子一甩,斜眼看着哲别:“巴特尔安达,是不是还要和我们北上大同啊?”

“商队还有生意要做,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们先走一步?秦长官,回见了。”孙有道奸笑着朝秦林拱拱手。

秦林无可无不可,神色淡淡的。

游七深恨张四维,兀自不甘心:“姑爷,他们商队那些麻包……”

尹宾商把他扯了扯,摇了摇头,既然对方安排下贺昂这出戏,那些违禁武器怎么可能还留在商队里面?

牛大力气不过,大步流星的走出去,扯开一只麻包,是稻草,扯开又一只麻包,还是稻草,一连扯开十几只,全是稻草。

“这人得了失心疯?”商队伙计们指指点点窃笑不已。

陆远志揪住孙有道领口,怒道:“你们千里北上,就运百多车稻草?”

“是啊,供应大同镇的军马草料。”孙有道不慌不忙,等陆远志松开手,还拍了拍衣服。

“胖子,别闹了!”秦林面无表情的朝外走去,两只拳头紧紧握着:张四维,张允龄,你们别以为这样就能困住老子,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第874章 不情之请

秦林数年间南北驰骋,北定土默川,东招五峰海商,朝中长袖善舞纵横捭阖,就连挨廷杖被贬官也是以退为进,唯独在晋南张四维布设的铁桶阵里,不折不扣碰了个大钉子。

他该意气委顿,还是暴跳如雷?尹宾商加意留心观察他的举动。

刚刚走出绛州卫指挥使司,秦林就哈哈大笑,抱着哲别用力拍他的肩膀:“好个哲别,老子就怕张允龄那老王八朝你们下黑手,还好,还好!”

哲别感激涕零,秦林之所以连夜赶来,也就是为了救他们几条性命,只恨没能弄翻张允龄老匹夫,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好说得?

秦林又叹道:“只可惜了欧阳鹏!陆远志,替我记下来,待将来老子起复原官,须得替他讨个大大的典恤,好生看顾他家小!”

陆远志大声应诺,众亲兵校尉精神齐齐一振,自打干了锦衣卫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裆上办事,朝中争斗、厂卫倾轧、对付魔教、远赴漠北辽东海外,这条命早就不是自己的了,功成名就自可封妻荫子,就算哪天运气不好折了性命,有秦长官这般担待,又怕它何来?脑袋掉了碗大个疤!

略呈低落的士气,顿时提振起来,所谓哀兵必胜,人人心气儿比平常还越发高了三分。

“操弄人心,此是枭雄之才。”尹宾商暗地里骂了一句,很快又笑起来,低低地赞道:“真乃吾主也!”

秦林一行来时扬鞭疾驰,去时信马由缰,中间在还在司盐城歇了一晚,领略了当年的繁华风物,尝了此地有名的甑糕、羊肉泡馍和闻喜煮饼,第二天上午才不慌不忙地回到蒲州。

可刚回到府中。秦林瞬间变得神色肃然,和迎上来的张紫萱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就率众直入正厅。

秦林目光一扫。沉声道:“陆远志,你市井中混得熟,领五个人到蒲津渡黄河浮桥左近,打听少师府有没有西去的商队。牛大力,你也领五个人去威德法王讲经说法的张家花园,小心问问有没有扎论金顶寺弟子离开蒲州,注意不要露了风声。”

着啊!陆远志一拍大腿,原来秦哥还盯着这一出呢!

张允龄李代桃僵,将北行商队运送的违禁兵器换成了稻草,那么这些武器到底去了哪儿呢?联想到威德法王恰好在此地,而扎论金顶寺白教也正要和黄教决一雌雄,答案已不言而喻。

秦林嘿嘿冷笑。张允龄这老狐狸确实不简单,杀害欧阳鹏为威慑,嫁祸哲别是报复。同时还有把自己拖在绛州卫,这回调虎离山的意思。他的违禁兵器是烫手的山芋,留在手上也不妥,终究还要送走,不往北那就往西了。

好个一石三鸟之计,不过,未尝没有破绽……

关中局面,张紫萱先使了一条计,张允龄立刻还以颜色,到第三个回合,那就轮到我秦林出手了,且看鹿死谁手!

秦林分派定计之时,张紫萱把游七和尹宾商叫到后堂,听他们详说经过。

“唉,事情就是这样了。”游七悻悻地说着,又把尹宾商盯了一眼,颇为不满地道:“尹先生倒是自在,由着姑爷辛苦办案,他躲在旁边看戏。”

尹宾商笑而不语,并不替自己辩解。

张紫萱眸光微闪,一本正经地道:“游七,你错怪尹先生了,术业有专攻,他学的是兵家屠龙之术,破案才是秦兄的老本行,哪里用得着他班门弄斧去献丑呢?”

尹宾商笑不出来了,眼前这位相府千金和秦林真是一对儿,损起人来啊,那可叫个厉害。

游七也忍俊不禁,任凭姓尹的学什么屠龙之术,终究跳不出秦长官和小姐的掌心。

张紫萱又道:“不过,眼下局面该当如何措置,尹先生就当仁不让了。张四维张允龄盘根错节,王崇古王家、杨博杨家、马自强马家互通声气,隐隐铁板一块,秦兄此举能不能打破局面?还请尹先生明言。”

尹宾商低着头想了想,在张紫萱和游七的注视下,良久才苦笑道:“伤少师府易,拔少师府难。”

张紫萱双眸深处精光闪烁,沉声逼问:“如何才能一举破局?”

尹宾商将牙齿一咬,这也是个狠角色,当即厉声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张紫萱笑了,聪明如她,当然知道该怎么做。

白霜华回到蒲州,就总感觉怪怪的,就连服侍自己的拮芳、采萍两个侍女,眼神儿似乎也带着点儿诡异,叫她心头乱得很。

仔细想想,教主姐姐不得不承认,是因为张紫萱的到来,人家是秦林正儿八经的妻子,住在这里名正言顺,自己跟着秦林,又算什么呢?

“本教主是为了圣教复兴大业,是为了再举义旗、割据东南!”白霜华这样告诉自己。

可不知怎的,就是浑身不自在,好像心虚得很,难道我……

统率数十万教徒,纵横大江南北,被朝廷视为头号钦犯逆匪的魔教教主,并不懂这意味着什么,只是朦朦胧胧的有那么点意思,就不敢再往深了想,唯觉心中乱如麻。

“小姐。”拮芳在屋外轻声呼唤:“夫人请小姐过去一叙。”

自从张紫萱抵达,两个侍女就分得很清楚,一个是小姐,一个是夫人,名分很重要呢。

拮芳嘴角含笑,采萍眼角眉梢也带着点儿幸灾乐祸的味道,这些天可被小姐“压迫”得狠了,且看看正牌夫人那里,会不会有一场龙争虎斗?

白霜华听了一惊,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和张紫萱单独见过面呢,她从床上站起来,呆了半炷香的时间,这才咬了咬嘴唇:她是相府千金,我也是圣教教主,难道还怕了她?

教主姐姐大步流星的从房间里走出,雄赳赳气昂昂的去见张紫萱。

“白姐姐请坐,小妹这厢有礼了。”相府千金非常温婉和蔼的福了一福。

白霜华反倒闹了个手忙脚乱,手不是手,脚不是脚,教众都是参拜她,道声众兄弟姐妹请起就罢了,从来不会道万福的,只好叉手叉脚的回个礼,红着脸道:“不知夫人请我前来,有何吩咐?”

张紫萱粉面含笑,柔声道:“早知白姐姐威风八面,小妹好生仰慕,拙夫被贬出京,颇有些仇家意图不轨,本来小妹很是提心吊胆,闻得姐姐在他身边,立刻放了十万个心。”

白霜华大窘,镇水观音庵、十刹海五峰海商驻地、龙游石窟地底,一桩桩事情够她心虚的,便把张紫萱的话会错了意,好在她为人霁月光风,胸襟磊落颇有气概,稍微顿了顿反而不脸红了,正色道:“请夫人放心,本教主与尊夫同行,只为圣教江山社稷,并无它念。想必夫人也知道,赌约一是东南沿海起事,二是白玉莲花,这两样对圣教都极为重要。”

张紫萱知道白霜华想岔了,不过有些话过早点破反而更尴尬,她也不忙着说破,微笑道:“如果是白玉莲花,姐姐倒不必苦等了,小妹做主送与姐姐吧。”

纤掌一翻,托着朵温润莹白的白玉莲花,正是白莲教两大圣物之一!

“白玉莲花怎么在你这里!”白霜华又惊又喜,一句话脱口而出,转念才想到张紫萱与秦林是夫妻,只要秦林有的,她哪样拿不到?

想到这里,她心底便隐隐约约有些酸意,秦林将白玉莲花藏起来,就是不给自己,张紫萱却轻易就拿到了……却不曾想彼时双方敌对,秦林怎么肯把如此重要的东西平白交出来?

张紫萱抿着嘴儿吃吃一笑,将白玉莲花放在白霜华手心,看着她的双眼,诚恳地道:“小妹只有一个不情之请……”

“好,既然白玉莲花到手,本教主也没必要留在尊夫身边了,教中也有不少要事等着办呢!等一年之期到了,再请尊夫履行赌约,和圣教共举义旗,那时还望夫人不要从中作梗。”白霜华很大气的说,别人都把白玉莲花拿出来了,再厚着脸皮赖在秦林身边,她可做不出来。

因为对方是伪朝丞相张居正的女儿,白霜华觉得她肯定会阻止秦林参与起义,所以先把话说定。

白姐姐,你可误会小妹了呀!我可不准备逼你离开秦林,也没想阻止起事,恰恰相反……

张紫萱笑着摇摇头:“错啦,错啦,其实小妹想请姐姐去做的事情,对你和拙夫的赌约恐怕是有些不公平,但却对贵教不无好处,请附耳过来,听小妹一言。”

白霜华一怔,果真附耳过去听她低语,越听脸色越是阴晴不定,最后霍地站起来,看着张紫萱的目光中既有诧异,也有不加掩饰的欣赏:“果然相府千金,深得张太师真传,以前本教主小看你了!”

张紫萱深邃的眸子,连魔教教主也有些看不透。

有些事情,秦林不屑去做,不能去做,不便去做,经历了父亲死后声名被污,兄长被逼自尽,险些抄家灭族的张紫萱,却没有那么多顾虑……

殊不知,躲在不远处听墙根的拮芳和采萍,听到了只言片语,完全往歪处理解了,两女满脸的八卦表情:哇哈哈,看样子小姐和夫人谈拢了,秦长官坐享齐人之福啊!

第875章 置身险地而自安

一名挎着鸡蛋叫卖的小贩,不停在秦林宅院外面走来走去,半天也没见他卖出去一只鸡蛋,因为哪个不识趣的家伙真的去买,就会被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半死。

两名壮汉坐在面摊的小板凳上,眼睛时不时往宅院的大门瞟过,不知道坐了多久,他们桌上摆的面早已变成了稀糊。

后墙外的巷子里,卖蒸糕的大郎有一搭没一搭地叫着,浑然不顾箩筐里的蒸糕凉透之后硬得像石头……

秦林住的这处宅院外面,或明或暗有无数双眼睛紧紧盯着,这些眼睛里射出的光,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飞鸟难越的网,要把秦林牢牢的罩在网中,死死的困在蒲州。

“弟兄们盯住,姓陆的、姓牛的回来了!”随着校尉弟兄回到府中,这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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