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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医卫(猫跳)-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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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干净的布擦干手上的水,秦林声音有如寒冰:“可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被折断的舌骨和深层肌肉出血,最终把这桩精心设计的罪行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

那么,罪犯究竟是谁呢?他费尽心思掩盖魏阿四被掐死的真相,为什么又用砒霜灌在死者口中,制造被毒死的假象?如果不灌砒霜,魏阿四的死亡便不会被周驴儿轻易发现,随着雪花嫂扶棺回乡,这件罪案不就永远被埋葬,罪犯就此逍遥法外吗?

除了胸有成竹的秦林,张公鱼、崔捕头、焦仵作全都挠着头,不明所以。

“谁来首告魏阿四被砒霜毒死的,谁就是真凶!”陆远志忽然兴奋地叫起来,一步步逼向周驴儿。

第062章 无可抵赖

陆远志颇具压迫力的体型缓缓逼近,兴奋得胖脸上的肥肉都抖动起来,在周驴儿看来分外的狰狞可怕,他上下牙齿咯咯的打架,颤声道:“冤枉……我没杀人……你你你是谁啊?”

胖子愣了愣这才想起自己只是个医馆弟子,知州张大老爷、刑房胡司吏、崔捕头都在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因为“破解”案情而产生的兴奋立刻消退,把胖脑袋往后一缩,干笑两声:“诶,我想起了随便说说,哈哈,你们继续,当我放屁就是。”

满院子百姓和衙役最初见他信心十足的,还以为已经理清线索辨明真凶了呢,正兴致勃勃的等着答案,却见他突然一下子又泄了气,登时人人大失所望,如果鄙夷的眼神可以有重量,胖子早就被压到土里活埋了。

张公鱼知道胖子是秦林的师弟,以为他也有几分了不起的本事,便温言鼓励道:“本官广开言路、不耻下问,你如果有什么见解,可以畅所欲言嘛。”

陆远志不好意思地看看秦林,秦林点了点头。

胖子马上变得信心百倍,本来就胖,一提气更像充了气的皮球,口沫横飞地道:“蒙大老爷恩准,我这就说罢。刚才秦哥已经查明了死者是先被掐死,然后再灌进毒药,这就肯定不是魏家四人做的案子,且不说他们没有理由杀害魏阿四,首先两个小孩和魏老婆婆根本没有掐死一个男人的力气,而雪花嫂要是谋害亲夫的话,掐死就已经足够,再灌砒霜岂不是画蛇添足,反而暴露罪行?”

陆远志边说边把目光投向秦林,秦林微笑着点头以示鼓励,胖子就更加眉飞色舞:“那么排除魏家四人之后,谁是凶手呢?谁又能从这件事中得到好处?”

秦林在旁边暗笑不止,心道:这胖子别的也就稀松,说书的本事倒很好,这不,已经把众人的胃口高高吊了起来。

果然张公鱼迫不及待的追问凶犯是谁。

胖子激动得肥肉直抖:“大伙儿都知道,咱们蕲州官府向来把抄没罪犯财产的一半奖励给出首告发的人……”

“是了!”张公鱼一拍巴掌:“就是周驴儿!”

陆远志拱手施了一礼:“大老爷说得是,周驴儿杀害魏阿四,然后到州衙诬告陷害雪花嫂,结案之后他就可以得到官府奖赏的魏家一半的家产。为什么要用复杂的杀人方法呢?因为直接掐死会在死者脖子上留下属于男人的手印,就诬陷不了雪花嫂,所以他作案时垫上了枕头,不留明显的痕迹。可这样一来尸体表面就没有明显的伤痕,看上去像得病死的,官府肯定不会同意剖尸检验,所以他必须给死尸嘴里灌砒霜,以便仵作用银针一探就能发现。”

哦……原来如此!众人纷纷“恍然大悟”。

周驴儿气急败坏,他不敢反驳张公鱼,对陆远志可没那么客气了,嘶声骂道:“你血口喷人!如果我可以掐死他,为什么不直接下毒?悄悄跑到魏家把毒下了,不也能诬陷雪花嫂吗?”

陆远志嘴里这、这的半天,没有说出个子丑寅卯,张公鱼等人期待的眼神渐渐又有些不耐了。

秦林好意提醒道:“砒霜有味道的。”

本来砒霜的成分三氧化二砷无色无味,但古代提炼不纯,含有大量硫化物杂质,使其呈现臭鸡蛋味,用来下毒还是比较容易被人识破的……所以要用砒霜杀人,也并非传说中那么方便快捷老少咸宜居家旅行常用必备。

秦林救了急,胖子那个感激涕零啊,又重整旗鼓道:“砒霜有臭鸡蛋味儿,下在饭菜里面容易被发现,只要被发现一次周驴儿的罪行就再也进行不下去了,所以他才使用先扼死、再灌砒霜的方法。”

听了陆远志的分析,张公鱼、崔捕头都觉得有道理,衙役们一抖铁索子,准备把周驴儿锁起来了,而刚才还准备拿首告奖金的殓夫头儿,已经缩在地上抖成一团,不住嘴地叫冤枉。

陆远志红光满面,凑到秦林身边,乐呵呵地问:“怎么样,没给秦哥丢脸吧?啥时候也把我招去锦衣卫,在秦哥手底下做个军余也行啊。”

秦林笑着把胖脸拽了一把,笑道:“分析得不错,可惜就差最后一步。”

啊?陆远志几乎笑烂了的脸立刻变得丧气。

正准备抓人回州衙的张公鱼等人停下了手,百姓们也大眼瞪小眼,所有人都觉得陆远志的分析已经很精妙了,怎么还不是案情的真相呢?

秦林笑笑,拍了拍胖子的肩膀:“如果按照你的说法,设计这场案件的罪犯实是非常狡猾、阴险,用真假两种杀人手段来掩盖自己的罪行,同时嫁祸于雪花嫂这样一个弱女子,而自己始终躲在背后,可以不受官府的怀疑,对不对?”

陆远志点点头,觉得犯下这件案子的罪犯确实相当狡猾阴毒。

秦林说到这里就摇头了:“那么周驴儿想尽办法洗脱自己,嫁祸雪花嫂,却又亲自出面到州衙首告,暴露出贪图赏金的企图,这种赤膊上阵的做法,岂不是和前面分析的阴险、狡诈自相矛盾,前后判若两人?”

胖子摸摸鼻子,沉思一会儿就觉得的确有些不妥:前面施行犯罪、嫁祸一系列手段的时候,周驴儿实在称得上老奸巨猾四字,而后面亲自出马去州衙首告,又太过于冲动、急切,太像个愣头青了,前后的行为完全不搭调嘛!

“真正的凶手,一直躲在人群背后,自以为他的犯罪天衣无缝,殊不知早已露出了破绽……”秦林嘲讽的微笑着,目光扫过人群,像一把锋利的锥子钉在了解老大的脸上。

大热天的太阳底下,解老大被这寒冰般的目光凝视,竟忍不住浑身发冷,顾不得百姓们诧异的目光,抗声问道:“你说不是周驴儿杀的人,有何证据?”

秦林不慌不忙,手指在空中虚点:“如果是被毒杀,因为可以提前把砒霜下在水缸或者厨房什么地方,不能确定具体的作案时间;但确定了是扼杀,作案时间就可以明确下来。雪花嫂,你男人是昨天什么时候死去的?”

雪花嫂毫不迟疑的回答是昨天酉时正,因为下午老婆婆带两个孙儿在街坊家串门、乘凉,她去南市买做雪花糕要用的糖、米等物,申时末出门,酉时三刻回到家里就见丈夫死在床上,因为这条街上有龙岩寺来化缘的和尚打梆子报时辰,所以记得格外清楚。

不用秦林问,周驴儿已是满脸喜色,昨天从午时到戌时他一直在另外一家帮忙装殓死人,那家的亲戚、邻居几十双眼睛都看见了的,绝对没有作案时间。

排出了周驴儿,真凶会是谁呢?

“其实魏阿四的死,除了首告的周驴儿之外,还有人能够得到好处……”秦林缓缓地踱着步子,启发式的提出:“众所周知,魏家除了两口子就剩孤老婆婆和两个孩子,如果丈夫去世、雪花嫂又因犯罪被正法,那么这没有自理能力、作为外地人在蕲州又没有亲戚可以投靠的老小三人,就会被官府送进养济院予以赡养,而这座临街的小院先是抄没入官,继而被官府发卖……”

雪花嫂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谁是杀夫仇人,眼睛里闪着火苗子,直愣愣的盯住解老大,咬牙切齿地道:“原来是你!”

解老大的房子虽然是魏家的三倍大,但临街的铺面是一样的,并且因为房屋呈曲尺型,出租或者出售都不方便。

所以解老大一直想买下魏家的小院,这样他的房子就变成了方方正正的一大座临街的院落,价值就可以大幅提升。

可这时候大明朝承平已久,蕲州地处长江黄金水道要冲,又有荆王系的许多王府、郡主府、镇国将军府、辅国将军府,商业极其发达,手头有铺面的百姓都不肯轻易出售,魏家点心生意做得好好的,怎么肯把房子卖掉呢?解老大出到一百二十两的价钱,魏家也没有答应。

解老大几次三番的骚扰早就把雪花嫂弄烦了,现在秦林出言点醒,雪花嫂登时想明了原委,哭着扑过去要和仇人拼命。

秦林打个手势,崔捕头马上呵斥几个官媒婆把雪花嫂拦住。

百姓们听到秦林的说法,立刻像躲避瘟疫似的躲开解老大,在他身边形成了一圈空地。刚才还隐藏在人群之中自鸣得意的家伙,忽然之间就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无所遁形。

“其实你老早就露出马脚了。”秦林玩味的笑着,最开始为买房子到这里来,解老大看见是衙役就上来问了问,其实那时候案情还没有传开,他又是从何得知的呢?

“你没有证据!”解老大伸出舌头舔了舔突然之间就变得干燥的嘴唇,强辩道:“昨天下午我一直在家里睡觉!”

哦?秦林前面已在死者的手指甲缝里发现了决定性的证据,所以他此刻的笑容里充满了揶揄:“那么你敢把衣服解开,让我们看看你的手臂吗?”

夏天暑热难当,富人都穿着轻薄得能看见皮肤上黑痣的茧绸衣服,穷人则穿短打,把袖子高高的卷起来,唯有解老大一袭灰布长衫,宽大的袖子笼下来,在这大热天里显得很有些不对劲儿。

刚才人们都没有注意到,经秦林点明,立刻看出几分端倪。

解老大脸上的汗水流得像小溪。

牛大力走上去,伸出蒲扇大的巴掌,不由分说就把解老大按住,一把撕下了他的袖子。

只见两只手臂上,多处呈暗红色的抓挠痕迹,赫然在目!

第063章 有房一族

“解老大,你可以解释一下,手臂上的抓痕是怎么回事吗?”

秦林既没有大声呵斥,也不曾疾言厉色,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脸上还带着温和的笑容。

但是,在解老大眼中,秦林简直比勾魂的无常、索命的阎罗还要可怕,因为他发现无论自己设计的犯罪有多么精妙多么天衣无缝,在这个年轻的锦衣校尉面前都幼稚得不值一哂。

扑通一声,解老大软瘫在地,失魂落魄的自言自语:“没想到,竟然什么都瞒不过你……”

案情正如秦林的分析,解老大为了谋夺魏家这所房子杀害了魏阿四,隔着枕头掐死人比直接用手更费事,即便魏阿四体弱多病,垂死挣扎时爆发出远超平时的力量,把解老大的手臂抓伤。

解老大给被害的魏阿四灌下砒霜,不仅为了嫁祸雪花嫂,还把侦破的视线从“扼杀”转移到“毒杀”,从而最大限度隐藏自己的罪行。

可天底下本来就没有绝对无懈可击的犯罪,他毕竟露出了两个马脚,其一是比任何人都早知道雪花嫂要被衙门究问,其二则是为了掩盖前臂被死者抓出的伤痕,穿了件不怎么合时宜的长衫。

秦林先是发现死者由扼颈致死、砒霜系死后灌入的实情,接着锲而不舍的找到了死者指甲缝里极少的一点儿血痕,剥茧抽丝破开凶手设下的一层层迷雾,抓住解老大露出的两个马脚,最终一举查获真凶。

“来人呐!”张公鱼威风凛凛的大喝一声,官威倒是挺足:“把真凶解老大押回州衙,待本官奏明上司,明正典刑!解家财产予以抄没,房屋便……”

按照大明律诬告反坐和凶犯赔偿受害者的规定,张公鱼本想说便以解家房屋赔给魏家,这时候崔捕头凑到他耳边嘀咕几句,张公鱼看了看秦林,立刻改口道:“将查抄解家的金银细软赔给魏家,房屋抄没入官!”

话刚说完,院里院外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的百姓都叫起好来,直叫青天大老爷英明……这时候秦林早已退到了角落,好让张公鱼抖一抖威风。

张公鱼俨然包龙图、狄仁杰,连连朝欢呼的百姓拱手致意,洋洋得意之余也忍不住擦了把鬓角的冷汗,暗自后怕:若不是秦林在此,只怕早已酿成冤案,将来若是被上司参奏一本,连乌纱帽都保不住,焉能像现在这样目睹万民敬仰的场面,耳听山呼海啸的欢声?

张大老爷越来越觉得秦林就是他命中的福星,靠他帮忙连破几起人命大案,还擒杀了白莲教香主,马上就是三年一次的外察,那考语自然是花团锦簇,再加上座师申时行的帮助,还怕不升个“五马黄堂”的知府?

魏家老婆婆和雪花嫂清楚是秦林救了他们一家人,叩谢青天张大老爷之后,又忙不迭地带着两个孩子跪在秦林脚下,按着孩子的头朝秦林连磕直磕:“秦长官待咱们恩重如山,秦长官将来青云直上,拜将封侯……”

秦林忙把他们扶起来:“老人家,你这样就折杀秦某了!”

魏家婆婆老泪纵横,感激得无以复加:“秦长官查明真凶,替老身的儿子报仇雪恨,又救了媳妇一命,让两个孙儿有亲娘疼爱,大恩大德老身这辈子没法补报,来生定要做牛做马报答恩情!”

雪花嫂也盈盈一福,袖中取出房契文书:“秦长官莫嫌微薄,替夫报仇和救奴家一命的恩情,如今也只有这点报答了,实在叫奴家惭愧无地。”

秦林干笑两声,没这案子他还可以和雪花嫂讨价还价,如今白送却万万不能要了,把脸一虎:“房子照价买就行了,否则我替你洗冤,难道就是为了得这座院子?”

崔捕头等人也凑趣的笑起来:“就是嘛,雪花嫂你再坚持,可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倒把咱们秦公子的名头弄坏了!”

雪花嫂彷徨无地,没奈何只好收下了秦林给的十两金子,把房契给了秦林。忽然又大哭起来,跪下朝着秦林连连磕头:“奴家扶棺回乡之后,一定在家守节教养孩儿,每日往秦长官长生禄位前上三注青香,叫天地神佛保佑秦长官百子千孙、高侯万代!”

秦林不愿白拿雪花嫂的院子,但他在另一边则所得更多。

待魏家四口儿进了堂屋,牛大力又把棺材搬回了屋里,胡司吏、崔捕头两个出去一会儿,回来就把秦林拉到旁边。

胡司吏赔着笑脸,腰呵得低低的,双手把解老大的房契高举:“小的孝敬秦长官,些微薄礼,不成敬意。”

秦林就不和他客气了,点点头,接过房契,“抄没入官的东西,我想应该是官府发卖换成现银入库吧?这所房子要卖多少,我照价给银子就是了。”

“秦长官说得是……”胡司吏笑容可掬,眨了眨眼睛:“正是刚刚发卖,小的用三两银子买下来,实在不成个敬意,只是礼轻情意重,求秦长官好歹赏收吧。”

三两银子?秦林一个趔趄差点滚地上了,解老大的房子足值纹银一百五十两啊!

崔捕头笑道:“衙门抄没的东西,什么价格发卖出来还不是都老胡一支笔?他往账簿上写三两就是三两,写五两就是五两,从来如此,秦公子倒不必过虑了……料想区区三两银子,老胡还是孝敬得起。”

说罢,崔捕头与胡司吏对视一眼,都心照不宣的笑起来。

单是雪花嫂这小院做铅笔作坊确实没有扩大规模的空间,既然胡司吏诚心诚意,想来张公鱼都是心知肚明的,秦林也就却之不恭,欣然收下了。

帮着办了场案子,死者冤仇得报,真凶认罪服法,雪花嫂脱出冤狱,秦林自己竟顺带只花八十两银子就弄到了足值三百两的临街大院子,一溜儿六间店铺,外加三十多间正房厢房,倒好像是天意注定要酬谢他似的。

把两张房契揣进衣袋里,秦林暗笑:咱现在也是有房一族了!

……

秦林和陆远志一块儿回医馆,铅笔铺子得到了极好的铺面和厂房,他心情极佳,步履也轻快。

胖子则笑嘻嘻地替他拿着装解剖工具的牛皮包,神情激动万分,这下他又可以和师兄弟们大吹特吹了,他生下来长到十几岁,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在知州大老爷这号了不起的大人物面前说上了话,虽然没能找到真凶,可秦哥也说了,离真相也只差一步嘛。

“也许,我也可以做锦衣卫,穿上飞鱼服,腰挎绣春刀,威风凛凛……”胖子亦步亦趋地跟在秦林身后,沉浸在幻想之中,激动得嘴都咧到腮边了,口水直流。

回到医馆,陆远志大呼小叫的去和师兄弟们炫耀今天的经历,顺便把秦林的威风大吹特吹,而秦林则由仆妇引着去后院找青黛。

“唉……”青黛房中,女兵甲叹了口气。

“唉……”乙丙丁也跟着叹了口气。

“嘻嘻,终于缝好了,手被针尖戳破几次呢……”青黛放下针线,笑嘻嘻地把长衫举起来。

月白色的上好细竹布质地,夏天穿了又舒服又凉快,少女得意地审视着平生做的第一件衣服:“你们替我看看,这件衣服给秦大哥穿,好看吗?”

“唉……”甲乙丙丁同时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几天她们想尽办法说秦林会妖法,用隔空猜物唬弄荆王千岁,又剖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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