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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医卫(猫跳)-第3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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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就是秦林在伤口对应的脑组织位置,看到的大片出血。

在硬脑膜和脑组织之间,还有一层薄的透明膜,叫做蛛网膜,蛛网膜和灰白色的脑组织之间的空隙,称为蛛网膜下腔,这里的出血现象就叫蛛网膜下腔出血,往往会导致人的昏迷。

德玛的脑水肿程度相当严重,秦林根据法医学经验立刻就能肯定,她并不是在遭受脑外伤之后就立即死去的,而是受伤之后又存活了五到十分钟,最终才真正死亡。

“诸位请看……”秦林指着脑组织,给各位官员和蒙古贵族解释:“大家都知道,人死了,再怎么打,伤痕也和活人被打形成的完全不同,这就是活人有气血运行,而死人没有的缘故。同样的道理,如果德玛是被撞之后立即死亡,她的脑袋会出血,但不会水肿成这个样子,所以……”

陆胖子一拍大腿,接口道:“她是先被凶犯敲了后脑勺,晕了过去,脑袋里持续的发生了水肿,然后才推到奔马前面,被撞死的!”

根据黄台吉、黄三蛋、徐辛夷等当事各方一致认可的口供,德玛被马撞之后,几乎是立即死亡,并没有经历垂死挣扎的过程,那么就不应该有生活反应形成的脑水肿;偏偏现在锯头验尸,查出了活人被击打之后又存活一段时间才有的高度水肿,那就只能是在被奔马撞上之前,就已经发生的。

怪不得秦林要敲钉钻脚把口供落实下来,还叫所有当事人签字画押呢,原来最终落在这里!

张鲸、严清和刘守有都不是等闲之辈,立刻想到了这一层,顿时齐刷刷倒抽口凉气儿:姓秦的还是不是人哪?深谋远虑、神目如电,分明从一开始就牢牢把握了主导权,将黄台吉一伙玩弄于股掌之上……

“我老把弟,哈哈,秦将军是我老把弟!”张公鱼一脸得瑟的对黄嘉善说,瞧咱们张都堂那样子,都快抖起来了。

“呼……”申时行擦了把额头的汗水,心说案情还真是峰回路转啊,也亏得审阴断阳的秦将军,才能剥茧抽丝查到这里,换了别的人恐怕早就没辙了吧。

徐爵、陈应凤和几名六扇门的高手,不约而同地摇头叹息,连嫉妒的心思都生不起来,心知肚明自己这辈子都到不了秦长官的高度,货比货得扔、人比人要哭,人家的本事,咱拍马也赶不上啊!

徐辛夷挥动小拳头,金樱姬两只手捂在心口,两位美人儿的美眸直冒小星星:帅、太帅了,秦林威武霸气!

黄台吉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案情被秦林推演到现在这步,离水落石出也就一步之遥了呀。

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抗声道:“这……这也就是你一张嘴说,谁知道早死晚死脑袋肿成什么样?不服、咱们不服!”

严清也低着头,有意无意的自言自语:“宋提刑的《洗冤录》和王录事的《无冤录》,好像都没提到……”

不愧为刑部尚书,严清这一招够毒的!

老匹夫!申时行暗暗骂道,脸上笑容依旧淡然,心头小黑本又把严清记了一笔,暗恨他不把自己这个内阁三辅放在眼里,屡次作对。

稍微有些断案经验的官员,比如徐爵、陈应凤、张国彦、黄嘉善这些人,都对严清的吹毛求疵大不以为然,的确洗冤录和无冤录都没专门提到脑袋水肿的问题,但生前受伤迁延后死、受伤立即死、死后尸身受损这三者之间的区别,两本书上多次提到,道理完全是共通的嘛。

申时行要充老好人,陈应凤则无所谓得不得罪严清,马蜂眼一睁,咋着豺狼嗓门就嚷道:“秦将军,要证明也容易,你北镇抚司诏狱和我东厂地牢里头,像那弑父杀母的恶逆、谋反作乱的反贼,已经审决的就有不少,提十个二十个出来,朝头上敲了再锯开脑袋看,不就结了?”

这办法倒好,只是太残酷血腥,虽然犯人本来就要处死,也觉得太那啥了。

果然厂卫鹰犬就是残酷无情啊!在场的文官都把陈应凤鄙视一番,不幸秦林、刘守有也跟着中枪。

金樱姬和徐辛夷也眉头大皱,该处死的犯人是一回事,要现场敲死一大批,又是另外一回事,何况连续锯开人头,她两个年轻女子虽然也不是什么怕见血的娇小姐,也觉得有点儿于心不忍。

“我的妈呀!”陆胖子听到陈应凤的提议,就愣在当场,接着小圆脸立马垮了,抱着脑袋蹲着不起来……别开玩笑啦,胖子又不是终结者,锯一颗人头就够他“爽”的了,要再锯十个二十个,他还不“爽”翻天?

“秦哥,饶命!”陆胖子直接趴了。

秦林笑笑:“放心,我没准备那么干。”

陆胖子立马喜笑颜开的跳起来,忽然又替秦林担心,不用犯人做实验,拿什么方法证明呢?!

“要不,还是按陈理刑说的办吧……”陆胖子不好意思的搓着手,指了指咧着大嘴傻乐的牛大力:“大不了让老牛搭把手。”

我靠牛大力一个趔趄,心说这才是现世报呢。

“我说不用就不用……”秦林眼睛一瞪。

咳咳,秦林干咳两声,眼睛贼兮兮的打着转儿,嘴角微微往上弯起来……凡是熟悉他的徐辛夷、金樱姬、牛大力、陆胖子等人,就都知道咱们秦长官又要冒坏水儿啦!

“黄三蛋啊,来来来……”秦林眉花眼笑的冲躲在一边的黄三蛋招招手,实在是热情之极。

不消说,秦长官那副口蜜腹剑包藏祸心的样子,反叫黄三蛋浑身激灵灵打了个寒噤,实在没有办法,只好磨磨蹭蹭的迈了两小步,把头一低:“秦长官有话要问小的?”

对,这才乖嘛!秦林弹了弹记录口供的纸张,嘿嘿奸笑:“黄三蛋,这份口供上,没有提到德玛夫人喊叫,难道当时你没有听到吗?”

黄三蛋口供都画了押,怎么敢改口?只好硬着头皮道:“没有,只听到马蹄声、撞击声,没有她地喊叫。”

众位官员眼神同时一亮,或多或少的猜到秦林的思路,着啊,原来这里他又伏了一手!

黄台吉急得跟什么似的,也顾不了别的,急赤白脸地道:“叫过,德玛她喊了一声,刚才咱们都忘了说。”

对对对,古尔革台吉和拔合赤把脑袋连点直点。

秦林笑得越来越高兴了,“口供上说,当时你们在街对面的绸缎铺子,既然你们听到了,那么绸缎铺的掌柜和伙计都应该听到了吧?!或许本官可以去问问他们……”

“啊?不不,我想想,嗯,其实是听错了,德玛并没有叫,没有叫……”黄台吉慌得两只手乱摇,赶紧改口,那副样子简直狼狈不堪到了极点,活脱脱的自打耳光啊!

“嘻嘻嘻……”金樱姬掩口直乐,把徐辛夷轻轻掐了掐:“太……太好笑啦,我终于晓得秦林以前是做什么的了。”

“做什么的?”徐辛夷眨巴眨巴圆溜溜的大眼睛。

金樱姬正儿八经地道:“耍猴的!”

说罢,两位美人儿都笑得直不起腰。

官员们听到这段子,个个脸上忍俊不禁,秦将军这不是耍猴吗,耍得黄台吉团团转,吐出来的唾沫生生又咽回去,那副进退失据的模样,简直难堪之极。

秦林转向哲别,又问道:“哲别兄弟,德玛是你的主人,她有没有耳聋眼瞎,是不是哑巴?”

“不是,主人的眼睛比星星还明亮,她的声音像马头琴!”哲别说着,就狠狠地盯住黄台吉,如果眼睛可以喷出火来,黄台吉铁定灰飞烟灭。

“是了……”秦林抖了抖徐辛夷一方、黄台吉一方、和“中立”的黄三蛋,这三分证词:“所有的证词都没有提到德玛曾经叫过,但是,德玛耳不聋、眼不瞎、嘴不哑,就算徐氏的马再快,这么平直的大街上也不可能是猝然撞上的,飞起来撞到墙才死,这就有一个过程,那么她为什么不惊呼喊叫呢?!”

至此答案已经呼之欲出,秦林直截了当的点明:“被撞前后没有惊呼、受伤后存活一段时间才能形成的脑水肿、圆形的钝器击打伤痕,任何一条或许不能做到毋庸置疑,但这三条同时出现,就只能是一个结果……德玛被打晕之后,从胡同口抛出来,正好被徐氏骑马撞死!”

“怪不得呢!”徐辛夷惊叫起来,“我回想起来,就觉得当时哪点儿不对劲,现在才想起来,德玛不仅没惊呼喊叫,姿势也不大对头,不像是自己蹿出来的。”

铁证如山,无可辩驳,案情至此已经和徐辛夷没有任何关系,德玛虽然是奔马撞死的,幕后真凶则另有其人。

“德玛,你死得好惨哪……”黄台吉突然号啕大哭,“是谁,是谁杀了我的德玛?”

靠,丫到现在还装呢?!其实到现在大伙儿心头差不多都有谱儿了,纷纷鄙视这家伙。

秦林笑得比什么时候都开心,吩咐陆远志:“胖子,去把阿沙牵来,哦不,是让阿沙把大黄牵来。”

这家伙徐辛夷一头的黑线,心说阿沙真可怜啊!

秦林又笑着指了指德玛的尸身:“刚才各位都看到了,她是被一个寸把粗细的圆形钝器打晕的,那么伤害她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凶器呢?!石块、鹅卵石、木棍……还是,刀柄?”

话音还没落地,众人的目光就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那群蒙古贵族。

无论贵族还是那颜武士,人人腰间佩着一柄大汗弯刀,这种弯刀的刀身较长、背很厚、刃很锋利,劈砍能力超群绝伦,但重量比较大,所以刀柄的末端就有一坨圆球状的配重,以便挥舞时趁手。

这坨配重,正好就是寸把粗细,和德玛脑后的钝器伤完全吻合。

哼哼哼,秦林冷笑着,德玛是在离开丝绸铺去官茅房的十多分钟里遇害的,凶手应该不会专门去找凶器和事后处理凶器,那么还有什么比随身携带的大汗弯刀刀柄更顺手呢?!

说话间阿沙就牵着大黄飞快地跑来了,陆远志反而落在后面,累得气喘吁吁。

“大叔,要阿沙帮忙?”小女孩的眼睛是水汪汪的,充满期待。

“是让大黄帮忙……”秦林笑着拍拍她的头。

真气人啊!阿沙恨了他一眼,终于还是按照秦林的指示,牵着狗嗅闻德玛的尸身。

“把你们的大汗弯刀都解下来!”秦林冲着蒙古贵族们一声断喝:“杀害德玛夫人的真凶,就在你们之中!”

第614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古尔革台吉、拔合赤还梗着脖子不想解下弯刀,哲别已经第一个把弯刀解开从腰间解开放在地上,然后朝着他们怒目而视。

秦林把手挥了挥,北镇抚司的亲兵校尉们握着绣春刀柄,齐齐踏前一步:“解刀!”

几个本来就比较靠近朝廷的蒙古贵族,看看形势不利于黄台吉,也就墙头草随风倒,纷纷解了弯刀:“得啦,咱们受天朝大皇帝招抚,又蒙张相公抬爱,个个都封了都督、指挥,终不成真在京师打起来?”

黄台吉一伙面面相觑,事到如今他们也被逼得没有了退路,实在无可奈何,只好磨磨蹭蹭的把弯刀摘下来搁在地上。

秦林吩咐校尉们把二十多柄大汗弯刀,每柄相隔三尺的距离,摆成长长的一排,然后招招手:“阿沙,牵大黄过来。”

刚才阿沙牵着大黄嗅闻德玛夫人的尸身,黄狗已经兴奋的转起圈儿,不住的摇着尾巴。

最近这段日子,秦林将训练警犬的方法教给了阿沙,她每天都会严格的训练这条狗,嗅觉练习、追踪追捕、体能锻炼。

还别说,大黄这么一只又凶又恶的土狗,被她这么操练出来,还真有点儿警犬的派头了,皮毛油光水滑、两只耳朵机灵的立起来、眼睛炯炯有神。

大黄被阿沙牵到了一长排大汗弯刀前面,小女孩拍着它的脑袋:“大黄啊!大黄,你闻闻谁的刀上有德玛夫人的味道?”

小女孩鬼马机灵的模样儿,惹得官员们心头直乐,申时行将花白的胡须一捻,脸露微笑,稍微弯下腰:“小姑娘,你的狗儿能闻出刀上的味道?”

“是啊,老爷爷,大黄可厉害啦,有次我买的一盒栗子糕从马车掉了下去,都走了五里远,大黄还转回去找到了呢!”阿沙水灵灵的眼睛忽闪忽闪,一个劲儿的卖萌。

申时行大乐,拍拍阿沙的头顶:“真乖嗯,老夫要是有这么个孙女,那就老怀甚慰啦……”

阿沙甜甜的笑着,心说老头儿你要知道本圣女大人的真实身份,还不吓得晕过去?切……

咳咳,秦林干咳两声作为提醒,这还是办案呢,申阁老你就想拐跑我的拖油瓶吗?

申时行讪笑着退了两步,示意阿沙放手施为。

阿沙牵着大黄狗,从一长溜大汗弯刀前面慢慢走过,大黄的鼻子像黑色橡皮,还湿漉漉的,哧溜哧溜不停地吸气,一耸一耸的嗅闻着每柄弯道上的气息。

大黄能够找到作为凶器的那柄弯刀吗?

别的人或许还存有疑问,秦林则毫不怀疑。

狗的嗅觉极为灵敏,从解剖学角度看,它鼻子里的嗅黏膜有许多褶皱,面积是人的四倍,拥有两亿多嗅觉细胞,是人的四十倍,而嗅觉敏锐程度更是达到人的几百甚至上千倍,配合其特别发达的嗅觉神经系统的分析能力,能够分辨两百多万种物质的气味。

比如人类穿过的鞋子,就算放置不用达三个月之久,警犬仍能闻到鞋子上残留的气味,从一大堆旧鞋子里挑出主人穿过的那双。

放置三个月尚且难不倒聪明的警犬,一个多时辰前砸过德玛后脑勺的大汗弯刀,岂能逃脱大黄的搜索?

果然,大黄一连嗅闻了十三柄刀都没有特别的反应,到了第十四柄,它突然摇着尾巴停了下来,阿沙试探着想将它牵走,大黄立刻表现出了抗拒。

有门!

所有的官员和蒙古贵族,都紧张的瞧着大黄,看它下一步会有什么举动。

阿沙松开了牵狗的绳子,大黄绕着这柄弯刀直转圈子,嘴里呼哧呼哧地喘气,表现得十分兴奋。

“汪汪汪!”大黄忽然连声吠叫,抬起左前腿指着那柄大汗弯刀,仿佛是在说:这柄,就是这柄刀带着死亡的气息,它是砸晕德玛夫人的凶器。

哲别的眼睛一下子变得通红,挥舞着拳头朝拔合赤扑去:“拔合赤,你这条生着毒牙的蛇,老子杀了你……”

蒙古贵族和那颜武士们都知道哲别为什么如此愤怒,因为大黄狗找到的那柄大汗弯刀,正属于拔合赤。

“不不不……”拔合赤双手乱摇:“德玛夫人出事的时候,我待在丝绸铺里,黄台吉大人、还有各位弟兄都看到的呀。”

哲别停下了脚步,气咻咻的盯着拔合赤,稍有迟疑。

秦林笑眯眯地道:“拔合赤肯定单独出去过吧,他应该还有一个同伙,他下手打晕了德玛夫人,然后由这个同伙将德玛抛到徐氏的奔马前面。要找出这个家伙也很简单,阿沙!”

来了!圣女大人很高兴的牵过大黄,按照秦林的吩咐,让狗去嗅闻一众蒙古贵族和那颜武士。

被狗闻到的蒙古贵族都捏把汗,生怕这条神奇的狗突然冲着自己叫起来。

“汪汪,汪汪!”狗停在一名叫做祖尔丹的蒙古武士身前狂吠。

德玛夫人不仅是黄台吉的妻子,还是土尔扈特部的族长亲女,和三娘子钟金哈屯关系很好的堂姐,明朝册封的一品诰命夫人,杀害她的罪名很大,黄台吉和拔合赤等人不怕,可普通的蒙古武士怕呀!

祖尔丹的胆子明显不如拔合赤,吃这一吓就摔了个屁股墩,脸色煞白,双手乱摇:“别、别,不是我,长生天在上,都是拔合赤让我干的……”

“混账!”哲别一脚踢在祖尔丹的下巴,顿时这家伙就血流满脸,哲别又嗷嗷叫着扑向拔合赤,抡起硕大的拳头朝他脸上砸。

拔合赤也算一员蒙古悍将,肉搏功夫不亚于哲别,可这时候做贼心虚,身手就疲软了,被哲别打得晕头转向,没几下就像条死狗似的趴在地上。

黄台吉刚才还装痴心好丈夫,怎么好去劝?眼见拔合赤被打,也只好假惺惺地道:“拔合赤啊拔合赤,亏得本王子平时待你这么好,怎么就敢杀害德玛夫人?”

秦林冷眼旁观,心中只是冷笑,故意不去劝阻哲别,等到拔合赤被揍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才给校尉们使个眼色。

“哎哎,打死了人犯,就审不出实情了……”牛大力领着校尉上去,好不容易才把怒发如雷的哲别拖开。

好嘛,一直嚣张跋扈的拔合赤,这次可吃足了苦头,两只眼睛乌青好像熊猫,鼻梁也被打塌了,嘴唇高高肿起,嘴角鲜血直流,躺在地上把头一侧,一口老血吐出来,还带着两颗牙齿。

想不到啊想不到,在场的官员们,不管申时行、徐廷辅还是刘守有、严清,都觉得匪夷所思,拔合赤为什么要杀了自己主母?

有心人察言观色,觉得这事儿和黄台吉脱不开关系,但单单为了诬陷徐辛夷,就指使手下把自己老婆杀了,这他妈的什么事儿啊?!黄台吉脑子有病?

案情至此,离水落石出也就剩最后一层窗户纸了,秦林踏前一步,目光炯炯地逼视着拔合赤:“说你为什么要杀害德玛夫人,究竟是谁在背后指使你?”

拔合赤被打得头晕目眩,不由自主地把有些呆滞的目光,移向了主人黄台吉,答案呼之欲出。

黄台吉慌得心如擂鼓,情急智生,悄悄伸手指了指北方,又指了指腰间挂着的割肉刀,最后指了指镶满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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