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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医卫(猫跳)-第3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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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秦林这当事人的丈夫来查案,有没有搞错?!

官员们齐齐把嘴一张,正眯着眼睛直乐的严清更是下巴颏差点儿脱臼,刘守有也一头雾水,莫名其妙的瞧着张鲸:张公公啊,既然是这么道旨意,您刚才干嘛冷笑成那个样子?害得我还以为姓秦的倒霉了呢!

张鲸也回报一个幽怨的眼神,心说难道我不愿意叫姓秦的摔个大跟头?可圣眷优隆四个字真不是盖的,连李太后都替他说话,所以也就只能这样了……不过姓秦的想逃过这一劫也不容易,圣旨最后两句的意思,揣摩起来可有点好玩哩。

张公鱼糊里糊涂的就算了,黄嘉善精明强干,听到圣旨前面半截,本来松了口气,等到念完,又暗暗替秦林捏了把汗。

圣旨是够意思了,叫秦林这当事人的丈夫不必回避,亲自查办案件,这不能不说是相当程度的信任;但“务必秉公直断、以服远人之心”也就是叫他看着办,至少要让蒙古人心服口服,如果连这一点都无法办到……真当朝廷是你家开的?谁也保不住他!

感觉到黄嘉善的善意,秦林一边领旨谢恩,一边自信满满的朝他微微点了点头:既然朝廷给了我破案的权力,这事还怕个屁呀李太后和万历的圣眷,张居正的青睐,朝中同党的声援,老子一样都用不着,老子单凭这双眼睛这两只手,就能叫黄台吉去吃屎!

“咳咳,本官奉旨办案,各色人等一一听审……”秦林抖起官威,冲着徐辛夷喝道:“徐氏,你是如何骑马撞死了德玛夫人,为本官尽数道来,不得隐瞒!”

干嘛那么凶啊?!金樱姬朝秦林撇撇嘴。

张鲸、刘守有则暗道不好:莫非秦某人要丢卒保车,在圣旨压力下真的处置徐辛夷?那这家伙也够心狠手辣啊!

徐爵、陈应凤点了点头,觉得秦林的选择理所当然,换了他俩也这么干,壮士断腕、大义灭亲嘛。

唯独徐辛夷看得清清楚楚,秦林分明朝她挤了挤眼睛,本来嘟着嘴巴的大小姐顿时眉花眼笑,大声将经过说了一遍。

“放屁,胡说八道!”黄台吉一方立刻叫嚷起来,事情在他们口中完全变了个样。

不过唯一的目击证人黄三蛋,站在蒙古人这边,在秦林逼问下仍然坚持了“徐辛夷没有勒马或者避让,直接撞死德玛夫人!”的证词。

在黄三蛋口中,徐辛夷完全就是不把人命放在心上,在京师肆无忌惮跑马,所以才出了人命。

徐辛夷的嘴都可以挂油瓶了,几次三番想骂黄三蛋,都被金樱姬劝住。

“姐姐放心,夫君会有办法的……”金樱姬柔声安慰着。

那当然,徐辛夷挺起胸膛,她对秦林有着绝对的信心。

不过案发时除了当事双方,只有黄三蛋一个目击证人,就算明知他公然撒谎,又有什么办法能戳穿他呢?!

秦林锋利如刀的目光,狠狠地盯在黄三蛋脸上:“黄三蛋,本官再问最后一次,你确定没有记错?”

被秦林逼视,黄三蛋只觉对方的目光好像钢钉一样,狠狠钉在自己心脏上,他怯怯地看了看黄台吉和拔合赤,终于把牙关一咬,硬着头皮道:“回长官的话,草民真真看见的,一分不差,如果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

“好、好!”秦林突然哈哈大笑,接着抡起大巴掌,啪的一下扇在黄三蛋脸上,抽得他晕头转向。

“秦将军,你?”申时行惊得目瞪口呆。

拔合赤、古尔革台吉更是立刻鼓噪起来,说秦林徇私枉法,公然殴打证人。

徇私枉法?秦林一声冷笑:“好,本官这就让你们看看证据,妈的,当着本官说谎,黄三蛋你不想活了?”

秦林心头火起,揪住黄三蛋脖领子就往地上摁:“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地上这一道道白印子是什么?勒马时踩出来的,猪!”

众人定睛细看,确实有四道深浅不一的白色印痕,不过马蹄在地面上摩擦,弄出这个来也没什么稀奇呀。

别人不晓得,秦林却是了如指掌,就像急刹车会让轮胎与地面摩擦留下刹车印,高速奔跑的马儿突然被勒住、转向,蹄铁同样会在地面留下特殊的印痕。

秦林一把将黄三蛋摔在地上,指着印痕解释:“诸位文武同僚请看,的确青石板路上有不少马蹄敲出来的印子,有新有旧、有深有浅,但这四道则是新印子,并且可以肯定就是徐氏所骑马匹留下来的……胖子、大力,你们俩把照夜玉狮子的蹄铁卸一只下来,对比一下。”

两人在府上也照料过马儿,三下五除二卸了块左前腿的蹄铁,按照秦林的指示,牛大力拿着蹄铁用劲儿往地上擦划,叮的一声,就是尺多长的白印。

明明白白真真切切,这白印与原本留在地面的四道印痕之一,是完全相同的。

看着众位官员齐齐点头,秦林笑了:“咱们再来看看,本来这串蹄印是正常的、较浅的,一个个不连续,从南往北一路过来,是正常的奔跑;但到了这胡同口前面,突然变深变长并且在地面上拖划,这就是勒马急停造成的。”

官员们纷纷点头称是,经过秦林一解释,分明就是很浅显的道理嘛,怎么刚才没想到呢?!

黄三蛋的脸色就难看得很了。

秦林笑眯眯地问道:“黄三蛋啊,你说徐氏嚣张跋扈不把人命当回事,并没有勒马就直接撞死了德玛夫人,那么本官就得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地面留下了勒马时蹄铁刨出来的印痕?”

第610章 步步深入

黄三蛋惊慌失措地往后退了两步,目光游移不定,根本不敢与秦林的眼神接触,分明心中有鬼。

秦林步步紧逼,犀利的目光像钢刀刮在黄三蛋身上:“说,是不是你受人买嘱,故意做了伪证?”

黄三蛋额头、鬓角汗水直淌,慌忙将两只手乱摇:“不不不,长官明鉴,小的……小的其实有点眼花,刚才没看清楚,是……是被他们逼问急了,随口胡说的。长官饶命,长官饶命!”

说着他赶紧跪在地上,脑袋磕得乒乓作响,脑门都磕破了也顾不得。

好嘛,严清和刘守有互相看看,一脸的苦笑,黄三蛋这么说,反倒成咱们逼问他了,这盆屎可扣得真痛快。

黄三蛋借口眼花不过是避重就轻,秦林使个眼色,牛大力、陆远志立刻一边卷袖子,一边冷笑着逼上前去:“眼花,我看你是心花趁早吐实,要不就尝尝咱锦衣卫衙门的十八套花活儿,包你称心如意!”

锦衣卫诏狱天底下有谁不怕?黄三蛋这种京师地面上的滚刀肉也吃不起,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向了黄台吉一伙。

拔合赤立刻哇哇大叫:“重刑拷打,什么口供拿不到?拿这个来糊弄咱们,绝对不服!”

古尔革台吉也白愣着眼睛,咋咋呼呼的煽动蒙古贵族们:“姓秦的袒护他婆娘,想要屈打成招,咱们绝不能上了他的当!”

蒙古贵族和那颜武士们非常配合,七嘴八舌的吵成一片。

严清立刻说:“对,严刑逼供搞出来的错案实在太多,来俊臣、周兴这些酷吏,罗织罪名陷害忠良,足以为后人之戒!”

“严老尚书说的是……”刘守有也跟着道:“为官一任,须得清正廉明,用刑应当慎之又慎,仅仅因为证人眼花看错就要大刑侍候,恐违了我皇明历代先帝的宽仁爱民之道。”

这话别人说没什么,从刘守有嘴里说出来就像放屁了,在场的官员都颇为诧异地看看他,徐爵、陈应凤更是嘴巴一咧……刘都督执掌锦衣卫,严刑拷打的事情还干少了?他老人家的名声也只比徐、陈两个东厂鹰犬稍微好那么一点点,并且不是仗着名臣世家子出身的话,也许还会更臭呢。

刘守有被人瞧得脸上热辣辣的,好在他老人家也算得上脸皮极厚,全然不以为意,只是和严清一块儿,鼓着眼睛瞧秦林,等着和他辩驳争执。

秦林不屑一顾,像赶苍蝇似的挥挥手:“不打就不打,难道缺了黄三蛋的口供,本官就破不了案?严老尚书、刘都督,您二位大可放心。”

怎么会这样?装了一肚子话,准备和秦林极力争执的严、刘两位,顿时有种费尽力气击出一拳,却打在棉花堆的感觉,胸口直发闷。

“唉……秦老弟真是太实诚了!”张公鱼在旁边瞧着,心中大为惋惜,就算他平时糊里糊涂的,也晓得平常遇到这种明显的伪证,拷打黄三蛋逼问是受谁买嘱,顺藤摸瓜查下去,办案就相对容易,现在秦林自己放弃了,未免有些可惜。

黄嘉善打量着秦林自信满满的神情,低下头若有所思,然后就扯了扯张公鱼,低声道:“张都堂,以下官愚见,秦长官定然另有妙法,说不定他是以退为进呢。”

张公鱼一怔,仔细打量秦林,觉得黄嘉善说的有道理。

没错,秦林轻轻放过了黄三蛋,心中连一丁点惋惜都没有。

申时行却很有点儿失望,作为内阁三辅,他巴不得快快办结此案,好给朝廷,给蒙古使臣,给各藩属贡使一个交代。

徐辛夷骑马撞死朝觐使者之妻,这件事影响实在太大,很快就会传遍京师,前来朝觐的各国各土司得知,如果处理不好,不仅影响到涉及到朝廷的信誉、甚至关系到整个朝贡体系的稳固呢!

要是黄台吉一伙四处传扬,说贡使之妻被当街撞死,朝廷却包庇凶手不给个交代,这件事必定成为朝廷和各藩属之间的心结,影响到朝廷的宗主国形象,直接当事的蒙古各部,从此必与朝廷离心离德。

就连一直与朝廷保持友好的三娘子,听说堂姐在京师被撞死,也不会就此忍气吞声,要是她改变态度,从此九边沿线只怕又将永无宁日……

“秦将军,其实以老夫的愚见,这个、这个嘛,现在朝廷既有圣旨叫你办案,就是许你便宜行事,有时候事急从权,大丈夫当断则断嘛……”申时行吞吞吐吐地说着,意思是叫秦林放手逼供,偏偏他拐弯抹角半天,就是不肯直截了当地说出来。

秦林拱拱手,朝申时行笑笑:“申阁老说的有理,逼问取得供词是破案的捷径,但免不了落下屈打成招的口实,给了黄台吉煽风点火的借口;要是让下官取得了实打实的证据,那就更有说服力,更能叫蒙古人心服口服、无话可说,也让诸藩属看看我天朝言而有信,不是好得多吗?”

那敢情好啊!申时行立马眉花眼笑,只要秦林办得干净利落,他申阁老也就卸下了这趟让人头疼的差使。

不过,这种当街撞死人,相当简单明确的案情,秦林又能发现什么确凿的证据呢?!

秦林先让陆远志和牛大力退后,然后示意黄三蛋站起来,不咸不淡地问道:“现在请你把口供再说一遍,然后签字画押,本官最后提醒你一次,要是这道口供有什么差错,哼哼!”

“不敢、草民不敢,草民刚才就说了,只是眼花没瞧清楚……”黄三蛋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又重新把案情说了一遍,并且签字画押,从此敲钉转脚再也不能更改。

既然黄三蛋找了眼花当借口,他之前做出的陷害徐辛夷的证词就全部失效,最终结果是既没说徐辛夷肆无忌惮纵马杀人,也没说德玛夫人自己冲出来寻死,而是把整个经过模糊过去了,没有实质性的内容。

表面上看起来,秦林并没有取得什么突破性的进展,但实际上,他已经利用勒马形成的地面刮削印痕,把对徐辛夷极为不利的证词、也是现场唯一目击证人的口供,彻底推翻。

古尔革台吉是个粗人,没什么城府,见己方最有力的暗手被秦林化解,此时未免有些沮丧。

黄台吉则假惺惺地哭着,暗中朝他投去一个鼓励的眼神:怕什么?姓秦的又没有三头六臂!

仿佛是为前一阶段的盘查做出总结,秦林正色道:“现在,既然黄三蛋承认眼花、收回了之前的证词,再加上地面留下的蹄铁刮削痕迹,那么就可以认定徐氏发现德玛夫人之后,采取了避让措施,从而排除徐氏纵马飞奔、放任甚至故意撞死人的嫌疑了。”

“就算无意撞死的,也要她抵命,要不就把这婆娘赔给我家台吉!”拔合赤瞪着眼睛直嚷嚷。

“非也非也……”刑部尚书严清连连摇头,正当别人奇怪他怎么转了性帮秦林说话,却听他话锋一转:“我大明刑律规定,凡无故于街市镇店驰骤车马,因而致死者,杖一百流三千里,是够不上抵命的。”

“噗……”张公鱼直接喷了,严清够毒的啊,徐辛夷这么个大姑娘要打一百大板、流放三千里,秦林的面子往哪儿搁?严清这老东西,也是个软刀子杀人不见血的角色啊!

拔合赤愣了愣,干笑起来:“好,流放三千里也成,就流放到咱们草原上来,否则绝不善罢甘休!”

徐辛夷气得腮帮子鼓鼓的,就待和拔合赤争吵,还是金樱姬拉了拉她,又指了指秦林,意思是叫她少安毋躁,一切由秦林做主。

处罚这么重?秦林听了严清的话就有些吃惊,后世普通的交通事故,如果没有酒后驾车或者肇事逃逸之类的恶劣情节,造成一人死亡的,并且肇事者违章,负事故的全部或者主要责任,将会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

(猫注:也就是说,如果没有违章驾驶的行为,纯粹偶发因素,撞死再多人也不负刑事责任,只承担经济赔偿;另外,酒后驾车和肇事逃逸,是非常愚蠢的行为,害人害己)

然而明朝的法律相对严厉得多,不分是否违章驾驶,也不管主要责任次要责任,只要撞死人,一律一百大板加流放三千里。

秦林破案的办法一套一套的,但大明律没花心思去记,身边有徐文长还用费那劲儿?

本来准备用马蹄印迹来证明徐辛夷并没有违章,不负事故责任,从而替徐辛夷辩护的,现在看来这条路是走不通了,得另辟蹊径。

秦林沉思默想,张鲸、严清、刘守有这几个就会错了意,一个个幸灾乐祸。

你不是能破案吗?现在这起案子,就算开脱了徐辛夷故意撞死人的罪名,误杀总跑不了,莫说流放三千里,打一百板子就够丢脸,看你姓秦的还有脸待在京师?

他们根本没想到秦林已经隐隐约约抓到点什么,拿着供词翻看,眉头皱了起来。

照说,黄台吉用自己老婆一条命来陷害徐辛夷,这么做实在太匪夷所思,不过,正好是德玛夫人被撞死,真的没有猫腻吗?

偏偏张鲸、刘守有几个自以为得计,在旁边喋喋不休的聒噪,惹得秦林心烦:妈的,几张鸟嘴,真想拿粪给他堵上……对了,原来这里有鬼!

秦林脑中灵光一闪,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睛里已是精光湛然。

第611章 设套给丫钻

黄台吉正假模假样地擦拭着眼泪,就发现秦林炯炯有神的目光已经牢牢的钉在自己脸上,心中不由自主地打了个突。

“黄台吉,古尔革台吉,拔合赤……”秦林的眼神从他们脸上一个接一个的扫过,仿佛从心灵的窗口查探着他们内心的隐秘。

三人都觉得极不舒服,竭力瞪着眼睛做出不甘示弱的样子。

秦林哈哈一笑:“根据黄三蛋的口供,事发时你们都在马路对面的绸缎铺子里,那么事发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们能不能说一说?”

黄台吉举起袖子擦了擦勉强挤出来的几滴眼泪,哀声道:“都说京师的裁缝手艺好,我们就在斜对面的铺子选绸缎,准备做几身好的袍子带回草原,德玛她要去对面的官茅房,唉,只听得得儿得儿蹄声响,来得飞快,我心里就是一紧,果然嘭的一声大响,德玛、德玛她就……”

说罢,黄台吉泣不成声,充分表现了痴情丈夫对妻子的一片挚爱,直可叫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古尔革、拔合赤齐刷刷地点头,表示附和。

“好,很好,劳烦你们在这份口供上签字画押……”秦林笑眯眯地招招手,一名锦衣校尉就把记录的供词拿了上来。

“这……”黄台吉等人沉吟着互相看了看。

“难道诸位刚才的供词有假?”秦林笑嘻嘻地将他一军。

形格势禁,黄台吉也不能露怯啊,选个会汉文的手下把供词逐字逐句念了遍,觉得没什么问题,他们这才脖子一梗:“画押就画押,咱们难道还怕了你这狗官?”

敢骂我丈夫?徐辛夷双手叉着小蛮腰,气愤难平的想争辩,护短可是徐家两百年传承家风呢,别人骂了秦林,比骂她本人还要惹她生气。

秦林却只是笑笑,吩咐陆胖子把画了押的供词收起来,还朝徐辛夷摆摆手,意思是叫她不必动怒。

奇怪了,秦林从来占便宜不嫌多、吃亏半分不让,怎么被黄台吉乱骂,居然混若无事?

徐辛夷杏核眼眨巴眨巴,茫然不解。

金樱姬附到她耳边低语:“我猜呀,刚才夫君多半已经叫黄台吉吃了个大亏。”

是了!徐辛夷点点头,也觉得没错,虽然不晓得秦林到底使了个什么计谋,但看他那副贼忒兮兮的坏笑,就知道黄台吉铁定上了他的恶当。

黄台吉、古尔革和拔合赤也心头惴惴,觉得刚才的供词没什么问题,可为什么秦某人一副小人得逞的奸笑?

“唉……”秦林装模作样的叹口气:“看来口供上是找不到什么线索了,现在必须检验尸身,或许会有新的发现。”

黄台吉立马一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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