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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医卫(猫跳)-第2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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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色而慕少艾,都朝着对面驶来那艘漂亮官船上看,对着甲板上四名侍女评头论足,谈些风流韵事。
“风流韵事?诸位就别白日做梦啦!”内中一位国字脸、剑眉星目的大汉忽然发笑:“沈兄,咱们虽沾着进士两个字,其实和士林君子们八竿子都打不着,也学他们坐着游船泛舟运河赏花,忒也惹人笑了,这风流韵事也是那些风雅人儿才有的,咱们这群大老粗就别指望啦!”
姓沈的身量不高、身材不壮,眉眼有几分滑溜,闻言就笑道:“俞兄,咱们武进士虽然不值钱,总算和人家是庚辰科的文武同年,他们游得,咱们为什么不能游?何况文武殊途同归,岂不闻出将入相么,刘状元尊翁以文臣世家之后而居武职一品,执掌锦衣亲军,便是吾等表率啊!”
“文武同年,那也得看别人认不认”姓俞的大声说着,神色间带着几分抑郁难伸之气。
这艘船上的青年都是庚辰科的武进士。
大明朝文贵武贱,文进士有传胪大典,凡是金榜题名的立刻就在家里或者客栈升起公座,随从叩拜参见,走在街上人人都说是文曲星来了,何等荣耀!
这群武进士呢,同是庚辰科出身,和人家是文武同年,可不要说什么传胪大典了,就是走在街上都没人理会,出去拜客吧,别人先是一听进士二字就眼睛放光,等弄清楚前头还多了个“武”字,立马笑脸就垮了。
兵部传见,出来个郎中都是眼睛长在脑门上的,尚书侍郎的面都见不到,这群武进士在京城别说什么颜面风光了,简直是放屁也不响。
这不,出来游船吧,俞咨皋是一肚子的怨气,他父亲病重,做儿子的本该留在榻前侍疾,老爷子却舞着大棍子把他赶出来和同榜朋友一块游船,心里能好过吗?
沈有容察言观色就知道朋友想着什么,心头喟叹一声,低低地道:“俞兄还不明白令尊苦心?令尊武功兵法不逊戚帅,然而一生中七次蒙冤受屈、四次贬官夺荫、一次含冤入狱,甚至差点儿被开刀问斩,都是吃了‘倔强’二字的亏,他不想你重蹈覆辙啊!咱们今科的状元郎刘承禧刘兄,乃锦衣刘都督之子,你借这同榜之谊……”
俞咨皋知道朋友说的有理,可想到父亲病势凶险,就怎么也乐不起来,以他对老爷子的熟悉,觉得很有可能父亲是在用一口真气强撑……
被各位武进士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神色十分骄傲的白脸青年就是刘守有之子、新科武状元刘承禧。
他倒是兴致很高,虽然武进士的头名并没有正式的状元称号,但早就俗称武状元了,此次庚辰科,首辅张居正的儿子张敬修夺得状元,他作为锦衣都督刘守有的儿子夺得武状元,这文武交相辉映,一时传为佳话呀。
的确,武状元连文状元的脚趾头都不如,甚至含金量不一定比得上一个举人,以刘守有的身份地位,也只在家里随便摆了几桌,亲信下属和亲朋好友庆祝一番就算完了,可毕竟有了武状元的身份,刘守有要走门路提拔自己儿子,也更加名正言顺不是?
“这四名侍女丽色姝异,各擅胜场,不知哪位才是巨眼识英雄的红拂女,咱们之中有没有携美夜奔的李靖李卫公?”刘承禧谈笑风生,看了看对面船上英气勃勃的四女,理着腰间宝剑的剑穗,故作倜傥潇洒之状。
“那自然是武状元刘大哥您了!”沈有容极会拍马屁,大声道:“名臣世家,允文允武,将来必为咱们大明朝的擎天玉柱、架海金梁,走到哪里不是美人青睐?”
刘承禧哈哈大笑,一时间万分得意,他相貌也只能说过得去,不算丑,不过凭借锦衣都督刘守有的权势地位,无论京师教坊司、胡同里的勾栏院还是正阳门外的南戏班子,那一处的当家花魁不是他刘公子独占鳌头?
众多新科武进士也拿他好一阵吹捧,原因没别的,武进士比起文进士简直连狗都不如,既然本科武状元是锦衣都督刘守有之子,那么只要刘承禧稍稍顾念同榜之谊,大伙儿仰仗他的地方可多得很呢!
这么多人武进士,唯独俞咨皋本来性子严肃不善溜须拍马,又担心着父亲的病情,闷在那里不言不语。
刘承禧见了就有八分不高兴,因为俞咨皋是正儿八经的名将之子,论军略论武艺都比他厉害,庚辰科却是刘承禧考取了武状元,他自己心头有鬼,却总疑心俞咨皋不服气,取笑道:
“俞老哥啊,你怎么不说话?哈哈,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你也瞧得呆了?赶明儿小弟送你两个歌姬,却也不输那船上的南国佳丽。”
“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再说娶妻娶贤……”俞咨皋还要往下说,却被沈有容死死拉住,不准他再说下去。
“傻子,怪不得你那老爹一辈子蹉跎蹭蹬,活该!”刘承禧心头暗骂,一边寻思怎么整治俞咨皋,一边又往那船上看。
那四位美人儿前头三个容貌倒也算不上国色,胜在英气勃勃,比起花街柳巷那些庸脂俗粉,自然强过无数倍;最后一个稚气未脱、娇憨可喜,笑嘻嘻地格外惹人怜爱。
忽然珠帘高卷,身穿彩边青布裙、头上斜斜插着筷子做荆钗的少女走到甲板上,扶着栏杆向京城眺望。
但见她娃娃脸约略还带着些婴儿肥,白里透红的肌肤吹弹可破,不施粉黛越发显得清丽出尘,便如荆楚深山空谷中的一株瑶草,丝毫不沾人间烟火气。
刘承禧直着脖子看傻了眼,眼睁睁瞧着那大官船把自己船超了过去,脖子也从左到右拧了一百八十度。
“哎哟哟……”新科武状元突然叫起来,武进士们仔细一看,原来他脖子扭到了,歪着头在那里呼痛。
幸好沈有容学过推拿按摩,替刘承禧推拿活血,这才把脖子慢慢正过来。
“好、好一位南国佳丽!小爷我北地胭脂见得多了,怎么会一会她才好?”刘承禧脖子一正过来,就开始打起鬼主意,忽然把脸一虎:“船家,你早上没吃饭?怎么就叫别人船超过去?快,快给我追上!”
船家一溜小跑过来,苦着脸赔小心:“刘状元,人家的船是漕帮总舵出来的,上头还插着长江水路总瓢把子、南北运河总甲田七爷的认旗,这运河里头遇闸过闸、逢坝翻坝、见船超船,咱就给它让开水路了。”
“哼,原来是漕帮总商的家眷!”刘承禧不屑地哼了一声,商贾而已,能和锦衣卫相抗吗?老爹刘都督随便伸个手指头,就能把那啥田七爷压得喘不过气来!
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刘承禧当即和朋友们弃舟登岸,骑马往前头赶去。
俞咨皋有着十二分不耐,抵不过沈有容作好作歹的劝,不情不愿的也跟在刘承禧等人后头。
通惠河是京杭大运河的最北段,本来可以一直通到京城里头的积水潭、中南海,但因为河段淤塞和城防建设,万历年间一般漕运就到京师北城东南角的东便门为止。
京杭大运河是整个中国的经济大动脉,沟通南北、转运漕粮,每天这里吞吐的漕粮货物万万千千、旅客纤夫船工千千万万,东便门一带也就变得格外热闹,格外杂乱,酒楼赌馆密布,私娼丐户连片,三教九流混杂其间。
青黛一行人从漕船上走下来,立刻就引起了注意,很有些不入流的小毛贼跃跃欲试,但看李建方穿着八品官服,来时坐的船又十分华丽,漕帮众人态度异常的谦恭,就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来路,不敢贸然出手。
“嘻嘻,咱们早来了两天,等会儿叫秦哥哥大吃一惊!”青黛完全不知道已经被某些不怀好意的人盯上,小丫头很开心,因为很快就能见到她的秦哥哥啦。
“小心、小心!”李建方指挥着漕帮的工人替他搬东西,这趟他带了许多湖广一带的土特产,准备送给太医院的上司、同僚,好尽快立住脚跟。
漕帮的人晓得秦林住处,骑着马飞快地跑去报信,甲乙丙丁四位则东张西望,觉得京师的风物又与南京大相径庭,样样看着都觉得有趣。
三个醉汉歪歪倒倒的朝这边走过来,两边的闲汉、力夫无不色变,直朝两边躲。
甲乙丙丁警惕性很高,立刻把青黛护在身后。
结果那三个人没往这边来,而是往李建方堆在地上的箱笼撞了过去。
“哎呀,谁他妈的不长眼,弄东西把俺崔四爷绊一跤?”为首的汉子假装跌了一跤,回头骂骂咧咧的就要揪李建方。
只见他身胚雄壮,敞胸露怀,下巴生着老大颗黑痣,上头长着几根毛,正是京师有名的一撮毛崔四爷。
第470章 四不像VS真功夫
难怪码头上的闲汉、力夫害怕,一撮毛崔四爷是什么人?京师地面上的大拿拳打山东山西,脚踩黑白两道,在京师江湖道上他要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崔四爷心眼狠,曾经有山东好汉、泰山摆擂台七七四十九天会过天下英雄的摩云金翅成铁海到京师这片充过江龙,和崔四爷当面叫板,四爷和他客客气气的,第二天成铁海就被东厂、锦衣卫派大批大内高手抓进了诏狱天牢,到现在还没出来,生死不知。
崔四爷手面阔,有人曾经看见张相爷府上管家游七和他一块坐在便宜坊吃烤鸭,还有人说崔家老爷子过七十大寿摆酒,东厂二档头陈应凤陈爷亲自登门拜寿,更有人信誓旦旦的声称,锦衣卫刘守有刘都督过年的时候派仆人飞片子,崔四爷也接到过一张。
不过,崔四爷势力越来越大,早就不用亲自出手了,成天往来的都是儒林名士、举人贡生,还给自己头上捐了个七品官衔,俨然京师里头的一位缙绅……那些绿林道上的事情,有他的徒子徒孙打理,自己是不沾手了。
今儿是什么风把崔四爷吹出来了,打扮得像个泼皮破落户,玩出碰瓷的戏码来了?敢情是崔四爷闲来无事,找人消遣消遣?
显然不是这么回事儿,崔四爷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了,若不是有足够的理由,怎么会亲自出来做这种脏活儿?
不远处的茶棚里边,武状元刘承禧和一群武进士,边喝茶边关注着那边。
有人巴结奉承道:“刘大哥果然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等那小娘子被老崔欺负,咱们再出去英雄救美,刘大哥不就抱得美人归了吗?”
刘承禧哈哈大笑,满心欢喜。
俞咨皋十分不耐,拔脚就要往闹事的那边走,闷声闷气地道:“这个样子,成何体统?好歹也是名臣之后,刘都督怎地……”
沈有容竭尽全力才拖住他,看看刘承禧没注意这边,赶紧低声道:“俞大哥,暂且消消火,和咱们又没有关系……”
正说着,就见俞咨皋把眼睛一瞪,沈有容只好改口:“好吧!好吧,晓得俞兄急公好义,不过咱们谁管得了姓刘的?看看,看看再说嘛,实在不行咱们悄悄去报五城兵马司,找巡城御史来,神不知鬼不觉就给刘承禧搅和了,也免得他记恨咱俩。”
听了这话,俞咨皋觉得有理,毕竟老爹生着重病,对方又是锦衣卫刘都督的儿子。
这边暂时按兵不动,那边早就闹成一团了。
李建方早年也随父亲五湖四海走过,一看这阵势就晓得是遇到碰瓷的了,立马把脸一虎:“本官是朝廷命官,你们待要如何?一张片子送到顺天府,打你们八十大板”
崔四爷绕着圈儿把李建方全身上下看了一遍,嘴巴笑得咧到了腮帮子上:“我说这位老爷,您几品官哪?”
李建方挺了挺胸脯,很自豪地道:“八品官。”
太医院院使才五品官,院判正六品,太医都是八品官,只比院使、院判低,在医官里头已算高品。
噗的一声,崔四爷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忽然抡起大巴掌狠狠摔在李建方脸上:“我草,还以为是尚书、侍郎、总督、巡抚呢,四爷我立马躲开,原来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吏,也敢在京城地面上充大头”
李建方只是个医生,哪里当得起这一巴掌?立马就被打得晕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老三!”沈氏喊着丈夫排行,像护犊子的母兽一样扑了上去,护住丈夫,尖叫道:“杀人啦,杀人啦,京师地面上还有没有王法了?”
远处几名挎着腰刀铁尺巡逻的捕快似乎注意到了这一幕,也给沈氏带来了莫大的信心,可那几名捕快看清楚是崔四爷之后,立马像兔子似的溜走了,连个屁都没敢放。
沈氏一下子傻了眼,她是蕲州乡下的妇人,在自己家里搬弄是非、家长里短的当然是行家里手,到了京师地面,天子脚下,居然遇到恶霸横行,男人也被打晕了,连捕快也不来帮忙,她顿时不知所措,整个脑袋嗡嗡直叫。
“坏蛋,不准打我三叔!”青黛冲过去,怒气冲冲地指着崔四爷:“别以为我们好欺负,我秦哥哥是锦衣卫的大官!”
呵,这小丫头真水灵!崔四爷暗叫一声好,心说怪不得被刘承禧看上,换了四爷我也动心哪,要不是刘大公子先说了,还真舍不得放她走。
至于什么锦衣卫的大官,崔四爷听了差点没把后槽牙笑掉,身后就是锦衣都督刘守有的公子,小丫头你还说什么锦衣卫的大官?能大得过刘都督?
“小娘子,你那情哥哥啊,也盖不过四爷我……”崔四爷笑呵呵的,完全没把小姑娘的话放在心上。
他带来的手下冲着崔四爷把大拇指一竖:“小丫头,不妨告诉你,京师正阳门内归五城兵马司管,正阳门外归咱们四爷管,白天归顺天府管,晚上还是归四爷管!”
说着,那泼皮就伸手要捉青黛。
“保护小姐!”甲乙丙丁四女只管把青黛护在身后,四柄长剑闪着寒光交错横在身前。
那泼皮早就得了授意,竟抢上前来。
只见剑光交错,啊的一声大叫,那泼皮赶紧退下,手掌虎口处鲜血淋漓。
崔四爷大怒,他这手下实是一把好手扮成的泼皮,居然不小心被这几个小姑娘所伤,要是不把她们吓得半死,岂不辜负了刘大公子的重托?
“敢伤四爷我的弟兄,只怕这几个女子是白莲教的妖人,来人呐,抓她们去顺天府!”
崔四爷呼喝着,立刻就有准备好的上百条黑衣大汉从各个胡同、茶楼酒肆蜂拥而出。
甲乙丙丁四女横剑当胸,把青黛牢牢护在身后,左手则摸到腰间,扣住了掣电枪。
漕帮派来护送她们的二十名好手,因为到了京师,一半就随船老大去通知秦林了,留在这里的不过十人,当即呼喝着,亮出田七爷的认旗,喊东便门码头这边漕帮的弟兄过来护驾。
当即两边乒乒乓乓的打了个满堂彩。
漕帮虽强,总舵在扬州,京师这边力量不足,仓促之下又没有准备,实没想到一直井水不犯河水的崔四爷突然发难;崔四爷的手下却是早有准备,砍刀、铁尺、木棍一应俱全。
漕帮的船工、纤夫空有一把力气,却被崔四爷手下的江湖人物打得节后退,眼看就要逼到青黛身前了。
“凡遇危险,秦长官早已许咱们格杀勿论!”女兵甲临危不惧,沉声吩咐三位姐妹,“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咱们先打死那个什么四爷。”
掣电枪可以拔出即射,但打一枪就得重新灌子弹,于是甲乙两女仍旧不动,丙丁两个就拿着枪悄悄瞄准崔四爷。
“如果打脑袋的话,会像西瓜那样炸开吧?!”小丁喃喃地念叨着,非但没有害怕,反而跃跃欲试。
甲乙丙三女想起在南京练习时拿西瓜打靶的场景,都是一片恶寒。
可就在此时,情况起了变化。
刘承禧带着武进士们猛虎下山一样冲进了战团,拳打脚踢所向披靡,原来大占上风的黑衣大汉们顿时不支,露出败相。
崔四爷正笑呵呵的要配合演戏呢,没想到来的武进士当中,一个国字脸、浓眉大眼的人突然砰的一拳,打得他眼冒金星。
“什么人假戏真做啊,有没搞错,好疼!”崔四爷捂着脑袋气急败坏,只觉脑袋不像被人拿拳头打,像是被牛踢了一脚。
俞咨皋早就看不惯他了,趁乱狠狠砸了他一拳,又跑到别出去拿黑衣大汉开练了,沈有容紧紧跟着他后面,哭笑不得。
俞咨皋虽然真打实干,却不如刘承禧漂亮,武状元果然了得,左边一拳捣出,黑衣大汉哇哇叫着坐倒在地,右边一指,便有人被点中穴位,当即变成了木头人,一记扫腿,更是三五个人横着飞出去,几乎和被犀牛撞到了差不多。
换了别人,也就骗过了,可甲乙丙丁是什么人?练的武功已有江湖上二三流的水准,辅以分进合击之术连白莲教长老这种一流高手也能抗衡,当即给他识破了。
“哇,那一指是东海桃花岛的弹指神通?好帅哦!”女兵甲故意鼓掌。
刘承禧越发兴高采烈,假模假样的功夫更是夸张,一掌击出,黑衣大汉赶紧配合,竟倒退着十几步撞到了墙上,嘴里还很应景的吐了几口血。
女兵乙又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降龙十八掌?”
“看看看,还有西域的韦陀指呢!”女兵丙补充。
小丁也道:“那膝法像是南方暹罗的功夫”
“东南西北都有,那他到底是用的什么功夫,是什么人啊?!”甲乙丙一起问道。
小丁眨巴眨巴眼睛,弱弱地道:“四不像?”
“扑哧……”甲乙丙笑得前仰后合,青黛抿着小嘴儿直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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