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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医卫(猫跳)-第2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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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看你被耍成这样子,叫咱们说什么才好?你丫、你丫笨到家了!

秦林仍是一副乖宝宝的样子,“好像刘都督很开心啊?!嗯,希望他每天都这么高兴,那就好了。”

徐爵、陈应凤齐刷刷的拱拱手,飞也似的逃走。受不了,实在受不了,再这么下去咱俩迟早得疯掉!

徐文璧停下脚,像不认识一样打量着秦林,从头看到脚,从脚又看到头。

“老叔,您这是怎么了?”朱应桢十分奇怪。

徐文璧头也不回:“看我这妹夫浑身上下,究竟长了多少个心眼。”

秦林摸了摸鼻子,老老实实地答道:“不太多,也就五六、七八、十来个。”

徐文璧把朱应桢一拖,两位国公像兔子似的跑了,他俩终于也受不了啦……

第466章 秦林的礼物

入夜,位于灯市口纱帽胡同的相府,辉煌的灯火映照着亭台水榭,飞檐斗拱的重重楼台,遥望如同天上宫阙,门口威武的石狮和上面御笔亲题的“敕建太傅府”更是昭示着威严与荣耀。

朱漆双檐的大门口,则挤满了京师的文武百官,车马轿子挤得水泄不通,官高爵显的自有人替他让路,位卑职小的就只好一边慢慢往前挪,一边踮着脚尖朝相府里面望,耳听悠悠传来的丝竹之声,眼神中不无热切。

金榜一出,立刻轰传京师:被万历帝称作“元辅太傅张先生”百官奏折不敢直书姓名而以“太岳相公”为尊称,甚至有儒生呼为“江陵圣人”的首辅帝师特晋左柱国太傅中极殿大学士张居正,他的两个儿子又登上了庚辰科金榜,并且三公子张懋修勇夺新科状元!

相府大吹大打设置了欢庆宴会,公卿亲贵、文武百官和京中儒林名士都来道贺,借着替新科状元道贺为名,实际上是要巴结一下执掌朝纲、位极人臣的张居正。

张懋修、张敬修两弟兄和秦林关系不错,一个考上状元郎、一个二甲第十三名,秦林当然要来道贺。

这时候送礼的规矩大,生日有生日的礼物,过年有过年的礼物,秦林不晓得中状元该送什么礼,就让师爷徐文长准备了两样,用檀木盒子装了,自己提在手上,骑马跑到相府门口。

“秦林,秦老弟!”有个公鸭嗓子在人群中喊。

秦林回头一看,原来是老把兄张公鱼张都堂,旁边还有丘橓、孙承南、雷士帧等几个监察御史。

哈哈,张公鱼也在都察院打开点局面了,总算不再像前些天那么形单影只,这倒是让秦林放心了不少,就笑眯眯地和他们打招呼:“张老哥,各位御史都老爷,看起来大伙儿气色都不错啊?红光满面嘛。”

“哪儿是红光满面?刚才和相府奴才争了一通,这还脸红脖子粗呢……”张公鱼哭笑不得,把手板伸出来,前后翻了翻:“吓,一底一面的门包,宰相家人七品官,这相府的奴才果真厉害!”

普通官员给上司送礼,还得给上司家看门的家丁附送一份门包,这样人家才肯替你呈给主人,其实门包并不是看门的独吞,府里从跑腿的、烧水的往上一直到丫鬟管家甚至侍妾都要从中分肥。

说起来,门包就和各衙门的陋规常例是一样的,秦林能指挥锦衣军余收常例,这些达官显贵的家丁就找有求于自家主人的访客收门包。

门包可不是几个小钱能打发的,往往是礼物价值的三成、五成,最高竟可以和礼物本身相等,送给主人多少礼物,就得附送相同价值的门包,这就叫做一底一面。

张公鱼他们刚才就是和相府的门政管事讨价还价,争得面红耳赤。

“哦,要不要我替你们找游七说说?”秦林看了看,又笑道:“不过,看来是用不着了。”

张公鱼空着手,分明是谈妥门包,已经把礼物交给管家了,孙承南、雷士帧也没拿东西。

现而今的规矩是不兴由拜客自己提礼物进去的,都是先交给主人家的奴仆,然后客人揣一张礼单,把礼单递给主人就行了,否则文人士大夫拜客,自己还提着包袱、扛着箱笼,像个什么样子?

唯独丘橓带了两名随从,扛着两块长长的东西,约摸一尺宽、半寸厚、丈余长短,还拿红绸子包着,不晓得是什么玩意儿。

“丘御史的礼物,怎么不送进去?”秦林觉得奇怪,自己和相府关系匪浅,礼物又不沉重,亲自提进去交给张居正就行了,这丘橓的礼物又大又笨重,不提前交给相府奴仆,偏要叫随从吭哧吭哧的抬着,这不脑袋进水吗?

丘橓哈哈一笑,颇有几分得意:“不瞒秦将军,下官送的是一副木刻对联,字句都是下官自己揣摩的,所以要亲自送进去。”

张公鱼、雷士帧、孙承南几人都是笑着摇了摇头,这丘橓比旁人更加奸猾,别人送金子银子珍珠宝贝,他送一副对联,成本上不知低了多少,而且对联不值钱,自己拿进去,就连门包也省下了,这算盘打得劈啪作响啊!

互相问问,大家伙送礼都是公开的,倒也无所避忌:张公鱼送了文房四宝各两套,湖笔、徽墨、宣纸、端砚,笔、墨、纸都不值钱,砚却是宋徽宗题款的松文盘龙古砚台,一方就要值一千两银子。

雷士帧、孙承南两个都老爷没什么钱,分别送的玉石镇纸、玉石笔筒,价值不过七八十两银子。

“对了秦老弟,你送的又是什么?”张公鱼瞅了瞅秦林手上提的檀木盒子。

“金子打的小玩意儿……”秦林笑了笑,想起徐老头子把礼物递给自己的时候表情很有点怪异,就寻思老疯子是不是又抽风了。

秦林提的盒子看起来分量不重,就算装的全是金子也值不了几个钱,张公鱼也就不再问,晓得老把弟和相府很有些首尾,也不差明面上送的这点儿礼物。

这家伙在相府进进出出多少趟了,就算空着手来也没什么,今天提东西主要还是个礼信,礼尚往来嘛。

站着一会儿,又遇到了吏部尚书王国光、户部尚书张学颜、兵部左侍郎代掌部务曾省吾、礼部尚书潘晟、工部尚书李幼滋、锦衣都督刘守有、蓟辽总督耿定力、蓟镇总兵官戚继光等老熟人,一个个对秦林都热情的很,只是人多嘴杂无法深谈,互相之间也就寒暄几句,就各自朝着相府里头走。

秦林注意到京师车营参将俞大猷并没有来,这位老将军还是一如既往的牛脾气。

新科进士倒是来了不少,礼部会试的会元、殿试榜眼萧良有就拿着卷书画之类的东西,由众多同榜进士簇拥着走过来了。

“萧榜眼,你好啊……”秦林笑眯眯地,故意大声打招呼,“顾兄、孟兄、魏兄、刘兄怎么没有来呀?本官读书有些不解的地方,还想向几位解元公请教呢!”

秦林执掌北镇抚司,对顾宪成等人的动向了如指掌,据北镇抚司属下锦衣密探汇报,顾宪成、孟化鲤、魏允中、刘廷兰等人自称要“以气节相砥砺,绝不屈服于厂卫鹰犬,绝不低眉折腰事权贵”说白了就是下要和秦林对着干,上要和张居正对着干。

他为什么明知故问?

正准备往相府里头走的王国光、张学颜、曾省吾等六部堂官,闻言脚步一顿,被秦林突如其来的这句话提醒,立刻注意到顾宪成等人没有来。

这群江陵党的大佬齐齐皱了皱眉,倒是没说什么,各自走进了相府。

萧良有见状万般无奈,朝秦林一揖到地:“顾兄他们一时激愤,如有得罪,小弟替他们向秦将军道个歉,还请秦将军将来手下留情。”

传胪大典上朝廷就宣布了,新科进士不录庶吉士,全都直接放六部观政,所谓观政就是实习,让饱读诗书的进士们在部堂衙门学习怎样处理实际政务。

顾宪成等人到现在还死不悔改,江陵党的尚书侍郎们没注意到这群小角色的动向就罢了,偏偏现在秦林故意点破这层窗户纸,等他们到各部观政,那还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榜眼萧良有倒是个厚道人,本来和顾宪成不大对付,前段时间还有点互相争风、别苗头的意思,可现在顾念到同榜之谊,还替他们求情呢。

旁边有几位晓得秦林脾气的,都肚子里好笑,咱们秦长官可是号称“以德报怨”、“宽宏大量”啊,顾宪成得罪了他,不好好报答一番岂肯轻轻放过?萧良有替顾宪成求情,搞不好连自个也搭进去!

新科进士当中有几个格外乖觉的,已主动离萧良有远了点儿。

没想到秦林倒是呵呵笑着拍了拍萧良有的肩膀:“你这人……不错,哈哈!倒是交朋友得注意点儿,太老实怕要吃亏,别人拿你做了垫脚石,你还不知道呢!”

那几个忙不迭躲开的进士,面皮就有些发红了。

萧良有还准备说什么,被同伴挽着手拖开了,走老远才小声告诫他:“萧兄和厂卫鹰犬废什么话?秦某人阴险毒辣,咱们有大好前程,犯不着和他硬碰。”

“愚兄看来,秦将军也并非传言中的冷酷无情……”萧良有自言自语道。

秦林慢慢走向大门口,一眼就看见大管家游七站在台阶下面迎客,见了诸位客人就热情的招呼,只不过笑容里头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那就各人心照不宣了。

宰相家人七品官,到游七太爷这里又岂止七品官?戚继光是边关大帅、武职一品,竟然笑嘻嘻地和游七见礼,口口声声称他“游贤弟”;曾省吾等部堂大员毕竟端着文臣的架子,不像戚继光那么拉得下脸,但也和游七客客气气的。

等秦林秦林走到跟前,游七腰板忽然哗地一下软下来,顿时把大伙儿吓了一跳……因为他和尚书大员见礼也没多恭谨,所以他突然把腰一弯,别的官员还以为是不小心闪了腰呢!

“小的游七见过秦将军!”游七把腰哈得极低,脸都快垂到秦林鞋面上了,也亏他这把年纪,身段还柔软灵活能屈能伸,没丢下做家奴地看家本领。

秦林嬉皮笑脸的打个哈哈:“老游还是这般拘礼,你要是闪了腰,本官哪里出得起汤药钱?”

游七一本正经地道:“老奴一见秦将军就如沐春风,莫说闪了腰,就算病入膏肓,见了将军金面也就好了,比吃了仙丹还灵验。”

“合着我是人参娃呢?!”秦林笑眯眯地跨进了相府门槛。

后面排着的官员见这一幕,齐齐把舌头一吐:都晓得相府大门永远对秦长官敞开,可谁也没想到,相府大管家游七在他面前,竟是这般恭谨。

秦林倒没觉得有什么,管家再大那也只是个家奴,能和姑爷比吗?嘿嘿……

抬脚没走几步,就听见后面吵起来了,回头一看,丘橓被相府几个门子挡在一边,游七还是笑眯眯地迎客,官员们鱼贯而入,大家都对丘橓视而不见。

刚才丘橓领着随从,抬着副木刻对联朝里头走,结果相府家丁说他没给门包,就给拦下来了。

“我这是自己题的对联,送自撰的诗词字画从来不作兴带门包的!”丘橓理直气壮。

那看门的家丁嘻嘻一笑:“丘御史,别人的诗词字画都是薄薄的纸卷儿,您这还得雇了人抬进去,几十上百斤的东西不给门包,咱们可没这规矩啊!”

丘橓哑然,他一心要出个风头,特特为为做了木刻对联抬着来,和别人诗词字画薄薄一卷大不相同,没想到卡在门包上面了。

“丘老弟,不就门包吗?别计较了,本都堂借给你。”张公鱼说着就要掏银子。

“不二价,五百两……”家丁还是笑嘻嘻地,看他们白愣着眼睛,还扳着手指头解释:“相府门包的惯例是一斤礼物十两银,您带的这玩意儿,怕不有七八十斤?咱给打个折扣,算五十斤吧,一五得五、十五二十,正好五百两纹银。”

五百两对张公鱼算不得什么,稍微愣怔了一下就继续往外掏银票。

可他要说替丘橓出吧,丘橓就顺水推舟答应了,偏偏前头随口说是借,丘御史这可不乐意,东张西望地看见秦林站在门内,连忙求告:“秦将军,您看这……”

秦林微微一笑,丘橓这做派他有点瞧不起,不过看张公鱼的面子,还是自己从怀里摸张银票,冲着家丁道:“这位丘御史宦囊清苦,我替他出了银子吧。”

“哪儿能要秦将军的钱?小的该死了!”那家丁连忙打自己耳光,可怜巴巴地看着门口的游七,又看看秦林。

“拿去,赏你们喝酒。”秦林笑着塞进他怀里。

游七晓得秦林手指缝里漏下点就是成千上万的,根本不在乎这点,便朝那家丁点点头,家丁这才千恩万谢地收下,又是替秦林磕头,又是说好话,格外小心恭敬。

丘橓这才顺顺当当的把木刻对联扛进去,有些不好意思,唠唠叨叨的说家丁太不给面子,连秦将军的钱也敢收,咱们大可以不必给他的。

秦林晓得此人是耿定力的门生,现在又是张公鱼在都察院的下级,便也不和他这种小里小气的人计较,随口扯个淡就把这事揭过去。

丘橓倒是松口气,心头直叫侥幸……

江陵相府正堂,张居正头戴忠靖冠、身穿燕服,满面春风的与有资格进入正堂的贵宾们寒暄,张敬修、张嗣修、张懋修等几个儿子在父亲身后侍立。

这里头官职最小的,就是刚刚升到三品锦衣卫指挥使的秦林了,虽然功劳极大、圣眷优隆,又在相府常来常往的,此时也只能忝陪末座。

能做到相府正堂,那就是天大的面子,外头的官员又是羡慕又是嫉妒,要知道这时候正堂里头坐着的,几乎有了大半个大明朝廷啦。

秦林可能是唯一想快点溜出去的,他本来准备送了礼物就溜到后院去见见张紫萱,结果他这种拉风的家伙就像夜空里的萤火虫一样引人注目,被相府另一位管家姚八带到了大堂上坐着,看着一堆老头子,对面还有个刘守有时不时投来不怀好意的目光。

他心猿意马的喝着茶,屁股上像长了钉子,只恨没逮到空当溜出去。

管家姚八走到张居正耳边,低低地说了几句,张相爷细长的眉头一挑,微微点了点头。

丘橓兴高采烈的走上来,两名随从扛着礼物跟在后面。

这么长的礼物,很快吸引了诸位贵宾的目光,都猜测送的是个什么东西。

“卑职手撰对联一副,恭祝江陵相公辅佐我大明天子万万年!”丘橓跪着行礼,站起来就亲手把对联上盖着的红绸子掀开了。

好一副金漆对联只见黑底漆油光可鉴,上头亮闪闪的金字:上相太傅,一德辅三朝,功光日月;状元榜眼,二男登两第,学冠天下。

这对联字句真正妙不可言哪,张居正为相,拜太傅,辅佐嘉靖、隆庆、万历三朝,功劳与日月争辉,而日月合在一起又是个“明”字,正是大明朝的国号;下联说张懋修、张嗣修分别为状元榜眼,家学渊源冠绝天下,正应着今天的景儿。

“好、好、好!”张居正连说三个好字,立刻吩咐姚八把对联挂起来,就挂在正堂大门两侧。

丘橓顿时心花怒放,高兴得非比寻常。

众位贵宾也窃窃私语,恐怕这礼物是今天最为别出心裁的吧,丘某人真正会溜须拍马,不花什么钱却讨得了相爷欢心。

这些个贵宾,都是事先把礼物交给相府奴仆的,只有秦林提着个檀木盒子跑到正堂上来了。

刘守有坐在对面,看看秦林那盒子估计不值钱,存心要他难堪,故意问道:“不知秦将军带了什么礼物,可以给咱们看看吗?”

张居正闻声便投来了目光,他也好奇秦林这家伙会送什么。

“呵呵,一点薄礼不成敬意……”秦林笑着掀开了盒盖,里面是黄金打的一只鹿和一只振翅欲飞的大雁。

“嘶……”从刘守有开始,直到张四维、申时行,齐齐抽了口凉气,张敬修、张懋修兄弟面色改变,张居正的修眉则拧成了川字。

第467章 水果铺子

秦林莫名其妙地眨了眨眼睛,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咱脸上没长花呀,你们干嘛摆出这副样子,一个个像是被鱼刺卡在了喉咙里?呃,莫非是两样礼物不对路?

太不对路啦!秦林被徐老疯子摆了一道。

单单是金鹿,可以说是秦失其鹿、逐鹿中原的鹿,代指天下,也可以按谐音通“禄”福禄寿喜的禄,不过和大雁配成礼物,那就只有最后一层意思了:聘礼!

《诗经》有云:“野有死麋,白茅包之。有女怀春,吉士诱之。”这人在野外捡了头鹿,就拿白茅包装起来,送给美眉做礼物,故后世又以鹿为聘礼。

同时因为大雁飞越千山万水,雌雄不离不弃,象征夫妻永结同心,所以上古纳聘又执雁为礼,送聘礼又叫“委禽”正所谓“委禽奠雁,配以鹿皮。”

诗经属于儒家的四书五经,在座的官员不要说张居正、申时行这些文臣,就算武官当中的锦衣都督刘守有也是名臣世家子,戚继光则素称儒将饱读诗书,哪儿会不知道送鹿和雁的意思?

秦林在南京同时娶两妻,坐享齐人之福,这事儿早已尽人皆知,如果再娶相府千金,那也只能是平妻了。

妾通买卖,地位等同于奴仆,若是娶官宦世家女为妾,比发到教坊司好不了多少,属于相当严重的侮辱……所以徐阶徐阁老把孙女给严世蕃儿子做妾,才被世人看作忍辱负重的典范。

平妻只比妾的地位稍高一点,但和正妻还差着老远,张居正如今的权势地位实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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