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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骨(我是)-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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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替秦城监视着军营各处。
  秦庆之出了军帐,并没有直接回营房,而是去了关押张士友等人的地方,对看守的军士好生吩咐了一通。
  深秋已过,北方的夜便显得格外…阴冷,天空中的黑云遮挡住了月光,大地显得分外黑暗。秦城将今日发生的事一一在脑海中推敲了数遍,又看了一阵兵书,这才迟迟睡去。
  凌晨,秦城入睡没多大会儿,便被守卫叫醒,说是秦庆之有要是禀报。一问时间,得知丑时还未过,秦城忽然心中一惊,连忙把秦庆之叫了进来。
  秦庆之进帐的时候,脸色有些苍白,身上还有血迹,一进帐便半跪下,懊恼道:“将军,属下无能,张士友等人被杀了!”
  “什么?”秦城一惊而起,再没有半点儿睡意,冲过去一把抓住秦庆之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双眼通红,本想问个明白,却突然一把将他丢开,自顾自冲出了营房,向关押张士友等人的地方奔去。
  张士友等人关系重大,却在这个关头死于非命,秦城自知麻烦大了,心中如何能好受。
  秦庆之跟在秦城身后,一脸懊恼与自责。
  到了那几个军帐,看见眼前情景,秦城心中总算好受了些。眼前并没有任何混乱,若不是秦城已经知晓张士友等人已经被杀,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来个端倪。
  秦城深吸了一口气,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走到第一间营房前,示意面前军士打开房门。
  进了房门,秦城便看见张士友躺在血泊中,鲜血自他的喉咙流出,湿了一大片。
  这张士友,是被一刀划了脖子,当场死亡。
  秦城蹲在张士友身边,查看了一番伤口,站起身,出了这间营房,便又走向第二间营房。
  “属下前番离了将军大帐,便来此处吩咐了军士,严加看守,不能让他等有自杀的机会,但却万万没有想到,他等竟然被人所杀。”秦庆之跟在秦城身边,边走边说道,“先前,属下出来小解,一时兴起,便想来这边看看,不曾想刚到这边,就见军士胡乱倒在地上,属下当时便知坏事了,却不曾想那贼人还未离去,属下一抬头,便见他从一间营房中闪出,要进另一间营房,属下也不敢惊动他人,恐造成不好的影响,更是不敢迟疑,当下便抽刀冲了上去,奈何还是晚了一步,房中的卫大雷已经被杀。属下与那厮厮打在一起,奈何对方本事高强,属下不是对手,被他打伤不说,还被他逃了去。”
  “好在这些军士都只是被打晕了过去,并没有被伤及性命,想来那贼人也是担心闹出动静后脱不开身。”
  秦城一边查看,一边听秦庆之的禀告,完了之后便道:“此事怪不得你,就是本讲也未曾想到会有人来将他们杀了,临危之时,你处理的也很好,没有让这事儿闹大。现在可有外人知晓这件事?”
  “没有,当时那贼人打伤我之后,便有执法队兄弟的巡逻队赶了过来,我便让他们将晕倒的弟兄安置了,并且封锁了这里,就去向将军禀报。”秦庆之忍着伤痛道。
  “好,此事你非但无过,反而有功,本讲先给你记下。”秦城道,“伤得怎么样?”
  “一点皮外伤,不碍事,可恨跑了那贼人!”秦庆之愤愤道。
  两人说着话,到了最后一间营房,这间营房关押的乃是卫大雷。
  卫大雷此刻也是倒在血泊中,也是被一刀断喉。这四个闹事的军士,被杀时都是一刀封喉,可见来人本事不小。
  秦城皱着眉头看了卫大雷半响,突然回头问秦庆之道:“你来这营房外时,可曾听到这些人有过呼救声或者发出其他什么声音?”
  “没有,属下来时,四周俱都是安静的很,这些人要是有过呼救,属下定然可以听得见。”秦庆之肯定道。
  秦城看着卫大雷,眉头紧皱,自言自语道:“这可就奇了怪了。”
  “庆之,你将这些人用麻袋装好,带出军营,找个地方埋了,不要让人发现,切记此事不可走漏风声,知情的军士一定要封好口。做完这些事,你在找几个军士,扮作张士友等人,关在这些营房,做出张士友等人不曾遇害的样子。明白了?”出了营房,秦城向秦庆之吩咐道。
  “将军放心,属下定然安排妥当。”
  “另外,让盯梢孔正方的弟兄到我军帐来。”
  “诺!”
  离开了关押张士友等人的营房,秦城便径直到了军帐,坐下不久,秦庆之便火急火燎的赶到军帐。
  “禀报将军,孔正方未在营房,已经不知去向!”秦庆之急切道。
  “什么?”秦城一愣,遂问道:“从头说来。”
  “诺。方才我去找那两名盯梢的弟兄时,他们只说孔校尉在营房中,待属下细问时,方才知道,他两人今日并没有见过孔校尉出过营房,属下觉得蹊跷,便去叫门,这才发现孔校尉不在营房中。根据这两弟兄的交代,可以得知,今日孔校尉根本就没有回过营房!”秦庆之如是道。
  听了秦庆之的汇报,秦城反而冷静下来,只是心中刚刚有了些明悟的地方,又是一片糊涂了,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先是万万没有想到张士友几人竟然会在军营被杀,再者就是孔正方的反应,也大大出乎了秦城的预料。
  难不成张士友等人真是孔正方所杀?
  就在秦城脑袋一片浑浊的时候,突然有执法队的军士来报,说孔正方已经回到了营房,并且得知,这孔正方是从军营大门进的军营,然后直径回的营房!
  “将军,是否现在拿下孔正方?”秦庆之抱拳请命道。
  “本将自去即可。”秦城站起身,道。
  秦城本来已经下了禁足的命令,没想到这孔正方竟然还能出得军营大门,可见他也有几分本事,说来这也有秦城威望不足的因素,要不然姑且不说孔正方出不出得了军营,至少秦城不会到现在才知道孔正方出了军营!
  秦城带着秦庆之,一路疾行,片刻便来到了孔正方的营房外。秦庆之自去敲门。
  “哪个竖子?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跑来敲本校尉的门作甚?”屋内传来孔正方没好气的叫骂声。
  “骠骑校尉秦将军,有事来拜访孔校尉。”秦庆之低声道。
  秦庆之此话一出,房内便没有了动静,就在秦庆之忍不住要强行破门而入的时候,房门终于打开,一个胡须浓密的汉子,身着一身白衣,站在门口,看见了秦城,便快步行了出来,向秦城行了礼,神色还算平常,笑问道:“秦将军深夜来访,不知所为何事?”
  “孔校尉,你深夜方归,不知又是所为何事?难道你不知道本讲今日已经下了军令,禁止军中将士出营么?”秦城看着孔正方,冷声道。
  “啊,这……”孔正方明显没有料到秦城竟会知道自己的行踪,一时惊讶的不知说何是好。
  “走吧,孔校尉,到本将的军帐去说话吧!”秦城面无表情,语气冰冷,说完,转身便自顾自的走了。
  孔正方诧异的看看秦城,又看看周围的军士,终究是跟上秦城,一同到了秦城的军帐。
  “坐,孔校尉。”秦城自己坐到了将案之后,招呼孔正方道。
  “诺,谢秦将军。”孔正方此时的脸色已经有些难看,秋日冬夜虽冷,他的额头上却渗出了些许汗珠。
  第五十七章 黎民前夕
  秦城与孔正方谈话时,秦庆之自在帐外守候,因为秦城已经吩咐了秦庆之,要屏退众人,秦庆之虽然不是很了解秦城的用意,但这并不妨碍他执行秦城的将令。秋夜寒冷,秦庆之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抬头看了一眼月亮,恰见月光皎洁,满月如弓,下意识站直了身体,不再去顾及那彻骨的寒风。
  秦庆之站在帐外,帐内秦城与孔正方的谈话他也只是依稀听得见一些,对于秦城,秦庆之还是很敬佩的,他自知无法跟秦城相提并论,便存了心思要好好跟秦城学习一番,这也是他与其他一些只知道眼红的军士不同的地方,好在秦城还算是个不错的老师,平日里做事,也注意提点秦庆之,这让秦庆之在获益匪浅的同时,也下定了决心要认真在秦城身边做事。
  秦城与孔正方这一谈,便是近两个时辰,直到天色将明,秦城才唤秦庆之进帐。
  “将孔校尉押下去,严加看管,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营房。”秦城对秦庆之命令道。
  “诺!”秦庆之看了孔正方一眼,但见他脸色如常,不卑不吭,不喜不怒,平和的脸上没有半点儿内容,这让秦庆之心中稍稍有些纳闷,要知道,这孔正方刚进来的时,还是很慌张的。
  秦城让秦庆之押下了孔正方,便走出军帐看了看天色,见东方已经有些明亮,便绝了睡上一觉的心思。待秦庆之回来,秦城问道:“都安排妥当了?”
  “将军放心,此次绝对万无一失,不会再出现任何异常情况。”秦庆之保证道。
  秦城拍了拍秦庆之的肩膀,意味深长道:“这几日你在我身边做事很是勤快,这点不仅我看在眼里,有些人只怕也看在眼里,他们要是对付不了我,难免会从我身边的人下手,你要机灵一些。”
  “将军放心,属下明白。”秦庆之抱拳道。
  秦城点了点头,道:“今日我要去郡守府见一见将军,校场考校事宜你领着执法队好生看着,遇到突发情况可以便宜行事,不必要畏首畏尾,出了什么岔子也有本将给你撑腰。”
  “将军只管放心,属下知道该怎么做。”秦庆之神色坚定道。
  “好,如此我便放心了。”秦城跨上被一名近卫军士带过来的军马,勒住缰绳,道:“我去去便回。”说罢,拍马而去。
  此时视线还不是很清晰,路上也有些暗淡,好从军营通往郡城的道路还算宽广,秦城便没有放慢马速,一路狂奔而去。
  到了郡守府,天色已经大亮,秦城让门前守卫进去通报,不及半会儿,那通报的守卫便折返回来,领着秦城进了郡守府,一路向后院行去,不及到达后院,便听见兵器碰撞和汉子呼喝的声音,到了院墙门前,那领路守卫道:“将军说了,秦将军可以自行进去。”说完朝秦城抱了抱拳,便转身离去。
  秦城进了院墙,便见两个赤膊汉子正在院中空地上对练,两人此时比试的乃是刀法,不曾见得许多刀光剑影,但是两人的每招每式都是实打实,没有点半虚架子,可谓是险象环生,看的秦城也不由得暗暗点头。
  不消说,正在晨练的两人就是李广和李敢。
  李广到底是沙场老将,两人与其说是在对练,倒不如说是李广在教导李敢,李广边打还边出言指引李敢该如何如何,李敢则是苦苦支撑,也不知听没听进去李广的经验之谈。
  两人的对练最终以李广一脚将李敢踹翻而结束,李广收了长刀,却没有去扶李敢,而是沉声道:“平日里让你多站桩,你却不信,你看看你现在,下盘不稳,激战中站稳都是问题,如何能发力攻我?力自脚底生,贯达全身,猛然击出,方能发挥最大威力,你要记住这点!”
  李敢从地上站起,道:“孩儿记住了!”
  “你先去站两个时辰的桩,我与秦郎有话要说。”李广将衣服丢给李敢,自己又将长袍披上。
  “诺。”李敢接了衣服,看了秦城一眼,也不知算不算是打过招呼,披上衣服,便去了一边,兀自站桩去了。
  “属下见过将军,将军威风不减当年,精气神十足,秦城佩服!”秦城抱拳道。
  “哈哈,那是自然,军人嘛,身体自然是第一位的,这夏练三伏,冬练三九,老夫可是不敢怠慢,你等虽然军务繁忙,但是也要切记不可忘了练习武艺,这到了战场上,将领还是要身先士卒的。”李广豪气道,笑了两声,见秦城没有在院中多说话的意思,便道:“秦郎此时来寻我,必是有事,进屋来说。”
  秦城跟李广进了屋,也不绕弯,直接便道:“昨日之事,想必将军已经知晓,属下经过一日一夜盘查,也查出一些端倪,只是这张士友等人的上头是谁,属下还不能确定,今日之所以来得如此急,就是想听听将军的看法。”
  李广在木椅上坐下,听了秦城的话,抚须道:“说来本将也是马邑之围后才到得这上谷郡,到今日尚且不足两年,军中诸多将领,本将也不是都知根知底,仓促之下也说不好谁的嫌疑大,要说这平日里的表现,还真就没有谁表现的特别出格的,此事恐怕还有待详细盘查。”
  “只是不知这郡守府中谁对这事比较熟悉,又可以信任的?”李广的回答也在秦城的意料之中,听了李广的话,秦城便继续问道,说起来这才是他今日来郡守府的主要目的。
  “这事你可以去问问张都张从事,他在郡守府的时日长,曾今也在军营待过,如今也是分管军营钱粮,应当对军营将领都比较熟悉。”李广道。
  “张都?”秦城听到这两个名字,心中不觉一亮,要说自己与张都还有些交情,自己去找他,也不至于遭遇敷衍,当下便起身道:“如此属下便去找张从事。”
  “也好,我让人带你去,也好让他尽责。”李广道,说完便吩咐了一个仆人,带着秦城去寻那张从事。
  “秦郎,多日不见,近来可好,听说你如今被陛下封了骠骑校尉,统制军营骑兵,兄弟我还没来得及给你道贺呢,哈哈!”张都见了秦城,热情的上来招呼,“今日你既然来得城中,定要请我吃酒才行,要不然兄弟我可就不依了,哈哈!”
  “张大人要是想吃酒,秦城哪有不请的道理!”秦城道,“只是今日秦城来得匆忙,实在是有要紧事要找张大人帮忙,这酒权且记下,待我等了却了公事,再吃也不迟,张大人以为如何?”
  “公事?秦郎有何公事要来找我?”张都见秦城一脸正色,再看秦城身边李广派来的仆人,收敛了一些笑容,认真道。
  秦城将李广派来的仆人屏退了,便细声将事情给张都说了。
  “原来如此,既然是这样,且容我好好想想。”张都听了秦城的话,脸色也严肃起来。
  “要真要说出个人来,这倒是有个现成的。”张都沉吟道,“昨日入夜时分,我因事回去的晚些,无意中让我撞见一个人匆忙进了这府衙,去寻了长史,两人好像在密探了什么,当时我只是路过,无意中只听见了大闹校场这些字眼,或许就是秦郎所指之人。”说到这儿,张都的神色有些犹豫,一时不知该不该再往下说。
  “那人是谁?”秦城问道。
  “车兵校尉,孔正方。”张都道。
  “孔正方?他来寻了长史?”秦城的眉头皱了起来,旋即又松开,道:“孔正方姑且不说,这人我已经有了计较,倒是不知还有谁有可能?”
  “那就没有了。”张都道。
  “当真没有?”秦城追问道,“张大人你可得好好想想,此事关系重大,凡是有一丝嫌疑的人,都不能放过。”
  张都皱着眉头又沉思了半响,肯定道:“确实没有了,再说我不在军营多事,这些事情也没有太多把握,秦郎何不去问军中将领?”
  “要是能问,我便问了,只是如此一来怕打草惊蛇,所以只得来此打探一二。既然张大人不知,我便再去问问将军。”秦城起身,向张都抱拳道:“叨扰张大人了,只是这酒,恐怕得推迟些时日了,这事在下必须尽快弄清楚才行。”
  “无妨,无妨,正事要紧。”张都道。
  “好,那在下便告辞了!”秦城告了辞,便要离开,就要出门时,张都突然叫住了秦城。
  “秦郎留步,还有一人,我差点儿给忘了!”
  ……
  秦城回到军营的时候,午时还未到,此时校场上的车步兵考校一事,尚在进行,秦庆之领着人在校场上巡视,李虎和柳木也带着人在帮忙,这小半日,倒是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骑兵校尉纪铸、马大山、赵虏,皆在校场上,另外步兵的两名校尉也在场上照看着。昨日校场上出了风波,今日这些校尉们,自然要到场,免得自己的部署在校场生了事端,累及自身。
  秦城到校场上时,纪铸马大山赵虏正聚集在一起,不知在谈论些什么,看到秦城,三人便一起过来见礼,秦城道:“昨日校场上出了事端,今日让三位前来巡视,可是辛苦了。”
  “职责所在,何敢言辛苦?”三人如是道。
  “发展骑兵一事,本就是打破旧有规制,建立新规,两者相冲突,其中难免会生出些波澜,但是只要我等齐心协力,便可以渡过难关,日后骑兵大成,我等便可以直指大漠,击灭匈奴!”秦城道。
  几人说了没两句话,马大山便粗着嗓子道:“秦将军,你要是这般说,我老马心中也是痛快,只是今日我等校尉在校场巡视,也是职责所在,但是车兵校尉孔正方那厮,却是半日不见踪影!昨日本就是他的部署生出了事端,今日却偏偏不到场,这可就让我老马心中不快了,不是我挤兑同袍,只是此等行径,实在是太过恶劣,还望秦将军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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