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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袁下手真狠，在他做出决定的第二天就有一百多个民主人士受到审判，那公审现场当真是热闹非凡，民主斗士们一个一个被押了上来，有的义正言辞在法庭上面大肆辩论，有的在公审现场痛哭流涕的表示自己错了，对不起总统对不起人民，都是被孙文害的。

接着大街上的警察开始挨家挨户的登记，那些凡是前一段时间参加过民主派游行的人，只要被举报基本上都被抓进了大牢。甚至老袁设立了举报点和匿名举报箱，凡是举报藏匿在北京的民主人士的，重重有赏。

这一下真的炸开了锅了，大人物们的命运和自己也没关系，老百姓只是担心他们自己，邻居有没有举报我？那个家伙前几天还和我吵架来着，他会不会去政府诬陷我是民主派的？不行，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不能被抓去坐牢。是不是该先去举报他才最为稳妥？

人心惶惶，深怕自己遭受无妄之灾。

北京人民在这个时候都感觉到他们需要一股力量，一股可以平定这次政治动荡的力量。你们大人物的角逐我们不想参与，只是你们已经影响到我们的生活，我们不管谁对谁错，只求快点结束吧。

这种感觉和在蒙古的俄**队一样。

三月份的蒙古已经不是太冷了，河道上的冰基本上已经融化，有些嫩嫩的小草也发出芽来，天气的好转让中国部队的补给变的更加便利，可是对于被包围的俄**队来说，却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中国人的包围圈已经压缩了上来，俄国部队再也没有了冲出去的希望，经过十天的战斗被切割出去的高加索集团军的四个军全部被歼灭。这使得基零斯基不光没有弹药，没有物资，甚至在人数上面也全无优势可言了。

药品和食品早已经用光，每天都有大量的士兵死于饥饿和伤病的折磨，卫生条件极度的糟糕，更多的健康士兵也染上了疾病。杨打鬼这个家伙现在已经停止了攻击，中国部队把四周围的像铁桶一样之后就没有再和俄国人作战，而是让俄国人在这样无法生存的情况下和饥饿，疾病作战。

基零斯基看着自己身边的部队，耳朵里面听见的却是对面扩音喇叭传来的声音：

“俄罗斯的同胞们！我的战友们！我是高加索方面军一五七团上尉托洛茨基。我想告诉你们。中国人对我们十分的友好！他们没有虐待我们，为了你们的家人，放下武器吧……

“难道你们真的认为你们在保护国家么？同胞们，想想我们现在的生活吧，你们在这里为尼古拉二世战斗，可是你们的家人却要接受他们的剥削！你们拿枪用生命在冲锋，那些贵族将军们却在后面用你们生命加官进爵！当你们在前线饿着肚皮的时候，他们还在用粮食去勾引女人……

“同胞们，我们最大的敌人不是中国人。是把我们当做奴隶的沙皇！不要再为他流血了，你们应该做的是奋起反抗沙皇的统制！放下枪过来和我们站在一条战线上吧！在这里，你将为你的幸福和你的家人战斗！”

基零斯基听着对面的喊话，他注意到自己士兵有很多人都在倾听。那帮家伙的言论已说出来他就知道这些人是俄国的革命者。对于杨小林用这种手段一点都不意外。让他意外的是杨小林居然找到了这帮人合作！他们蛊惑人心的能力真的比他们打仗的本事要强的多！

革命真的这么重要么？重要到可以放弃自己祖国的利益和一个魔鬼合作么？基零斯基叹息了一声，也没有去说什么，他真的有一种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感觉。

他自己都不想再坚持了，因为他看不到希望。他受不住煎熬。就在刚才他还发了一个电报给沙皇，请求沙皇允许他率领幸存的俄国部队投降。可尼古拉二世依然没有同意。

其实俄国部队的一些作战观念和我们中国人有相似之处，特别是对于投降这个问题。在很多时候都是和叛变画上等号的。杨小林也不允许士兵有投降的行为，就说北洋军那一批投降的士兵，虽然回到北京之后老袁给了他们英雄般的待遇，当时杨小林也没说什么，可后来这批人已经被他悄悄的调到了二线去了。

杨司令始终认为，一个士兵投降一次之后，第二次面临危险的时候他就会再选择投降。

尼古拉二世对基零斯基说，他不相信中国人会给俄军战俘的待遇，所以他宁愿听到基零斯基和他们士兵们用最后希望捍卫俄国荣誉的消息。

为了让基零斯基能卖命，尼古拉还提升了他的军衔，由上将提升元帅。他要求基零斯基坚持到一兵一卒，一枪一弹。

看着沙皇的委任，基零斯基真的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这个时候授予自己元帅军衔？好像除了让中国人战果看上去更辉煌一些之外没有其他的意义了。

书记官从前方跑了过来：“报告，中国方面对我们再次下发通牒，要求我们无条件投降。”

基零斯基注意到这个时候自己身边的军官们都用一种渴望的眼神在看着自己，那眼神是什么意思他非常的清楚。

第一二七章回北京

基零斯基知道士兵们真的已经尽力了，其实战斗能坚持到现在俄国人已经创造了奇迹。他们在撤退的时候物资就很紧张，那个时候就开始进行粮食管制，普通的俄国士兵一天只能吃两顿稀饭。

再到后来两顿变成了一顿，稀饭变成了清汤。一个星期之前，汤也没有了。如果换成其他的战场可能军队早就坚持不下去了。俄国人能创造这个奇迹的主要原因是他们的对手是中国部队，是杨打鬼。他们不愿意输在中国人手里，更不相信杨打鬼会遵守国际公约。

可是现在真的已经到了无法再坚持的时候，假如自己执行沙皇的命令，那等于是把身边的将近三十万俄国人推入死亡，毫无意义的死亡。

将军深深的凝视了一下北方，他知道自己要做的决定很可能会让俄国遭受莫大的耻辱，甚至会引起沙皇对自己家人的报复，更有可能背上卖国者的罪名。不过他别无选择，但战斗已经失去意义的时候，他必须为士兵们去争取最起码的权利——活着。

“书记官，你马上通知中国方面的联络官，就说，如果中国方面承诺给我们人生安全的保障的话，我答应投降。”

基零斯基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多俄国将军都站在旁边，他们一个个神情黯淡，有的人低下了自己的头颅，可没有一个人发出反对的声音。

“好，就这么说吧。”

共和元年三月二十一日，残余在蒙古的二十七万俄国部队在他们的最高指挥官基零斯基将军的带领下向中国部队投降，中俄之间进行了一年零两个月的较量之后战争终于分出了胜负。

在这场战斗中中国方面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义勇军在东北和日本人的战斗就牺牲了十余万人，北洋军为了抵抗俄国的进攻将近五十万战士血洒疆场。南方的革命军也付出了十余万的伤亡，加上非战争人员的死伤，这一年多中国人在北方战场留下了两百万尸骨！

无数个家庭破碎。无数个村庄被夷为平地，而中国得到了胜利果实是日本人终于把他们的手从中国的身上拿开了，俄国人入侵中国的将近百万军队全部都留在了这里！五十多万俄国士兵死在这批土地上，将近四十万人走进了中国的战俘营！还有十余万来中国想要窃取财富的俄国投机者也付出了他们的生命。

古雷格雷维奇中将是第二次被中国人俘虏了，上一次还有张怀芝能和他做交换，这一次自己要靠什么才能从战俘营走出来他真的不知道。俄国士兵一个个垂头丧气，中将的心情也是复杂极了。

这些天所有的人都在死亡线上挣扎着，能挨到被中国人俘虏都算是幸运的。中国人正在打扫整个俄**营，这里的卫生条件太差了，尸体太多了。有的已经开始腐烂，有的俄国伤兵明显感染了传染性的疾病。

中国人正在焚烧他们，尸体，和那些伤兵。

少将看见了自己的秘书，他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昨天晚上他还活着，可是终究没有挺到最后的一刻。他被扔在那个大坑里面，坑好大，可是很快就被堆满，中国人正在旁边挖另一个更大的。

不知道为什么少将的心里忽然抖了一下。他想起了一句话，让他浑身不寒而栗：“如果等到有一天我们赶你们走的时候，你们将留下一地尸体！”

那个中国人的话应验了。

“走！快走！”

古雷格雷维奇的神情恍惚了一下，后面一个中国士兵一枪托砸在他的肩膀上面。中将差点被砸倒在地上。不过他却没有吭声，他知道，这个时候所有话都是多余的，老实一点听人家的。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旁边的山梁上面杨小林看着俄国人队伍浩浩汤汤的从自己面前走过，心中当真有些波澜起伏。什么感觉？他也无法说清楚，但是这种感觉让他对自己要走的路忽然间就充满了信心。

接下来他要考虑的就是这么利用这些俘虏。利用的好不光是能为中国在以后的中俄关系的处理上带来极大的便利，甚至还有可能会影响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进程。

别的不说，如果俄国乱了，东线战场上指望巴尔干那几个小国家根本不是德奥的对手。同盟国没有了后顾之忧的话，也许第一次世界大战能打的更长久一些，能让绅士们的血流的更多一些，也能让中国的机会更好找一些。

“杨小林同志。”

托洛茨基从前面大步往他这里走来，从称呼上就能看出杨小林给了这些俄国人什么样的特权，所有邰万谷也没有去拦托洛茨基。

“我对这些俄国士兵的处理方式有一个不成熟的意见，想和您汇报一下。”

杨小林笑笑：“托洛茨基同志，您不是我的下属，不要和我用汇报这个词，我更喜欢和您就一些事情商议。”

在托洛茨基听来，这话是杨司令对他的尊重，说实话杨小林这几天已经给了他们相当大的帮助，在俘虏营当中他们可以到处进行演讲，再也不用害怕被人驱逐，可以堂而皇之的组成党员小组开展工作。甚至杨小林还把本来属于中国看守的那部分管理权力也交给了他们，他们可以安排俘虏营士兵们明天干什么，谁去干，这让他们发展的很快，本来只有两百多人的队伍在短短几天就扩大到了一千余人，而且这个数字还在滚雪球一般的增加着。

要知道这些俄国士兵很多人也是穷人，而且这次战斗的失利让他们对俄国极为不满，正是心里对尼古拉政权最为厌恶的时候，基本上工作是一作就通。

托洛茨基当然不会满足于目前的状况，他还要继续往前，再往前。

“杨小林同志，我想在俘虏营中开展清算工作，这可能需要您的大力支持和谅解。”

杨小林的眉头皱了一下：“清算工作？”

“是的，许多俄国的军官在战争中都有欺压士兵的行为，我想他们应该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可是处理他们是您的部队的权利。我知道这个要求可能有些过分，也许那些军官对您有很大的用处，但是对我们革命事业的发展更重要，”

他还没有说完杨小林就明白他想做什么了，杨司令一直以为太祖的那一套是他老人家的原创，现在才知道，其实这都是俄国发明的。这个时候清算？真的有些过分了。那些军官不管再怎么样**，他们坚持到了战斗不能再坚持的时候，也许他们的品格不够，但是他们绝对合格。再大家都做了俘虏的时候。就算天大的仇恨也应该暂时放下，在俘虏营里面同舟共济才是真的，托洛茨基的做法真的让杨司令对自己的组织有了一个重新的认识。

托洛茨基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让更多的俄国俘虏的手里沾上那些军官的血！等他们手上的血够多了，就算自己放他们回去，他们也只能和尼古拉二世战斗到底！

手段很卑鄙，不过杨司令会支持。

“托洛茨基同志，我想我没有理由拒绝无产阶级同胞们的要求，不过。清算只能停留在少将级别，对于一些政治上有影响力的将领，我不能擅自做主，您知道。我只是中国的部队司令。”

托洛茨基兴奋不已，少将已经让他很满意了，而且留着那些中将和大将们回去报信，也没什么不好：“谢谢您杨小林同志！”

杨小林嘴角扬起一丝笑容：“不用客气。我说过我会给你们最大的支持。这一次战场上我缴获的武器许多都能使用，我会马上让进行修理维护，日后同志们斗争如果需要的话。这批武器我可以廉价卖给你们！”

“太好了！”

托洛茨基非常高兴，杨司令也很高兴。战场上俄国人的武器真的有好多都能使用，只是没有了子弹而已，这些武器销毁真的是太浪费了。中国部队这一次战斗之后将进行大规模的换装，换下来的装备一样需要处理。

支援同志们和尼古拉二世战斗是自己应该做的。

托洛茨基十分兴奋，这一次杨打鬼的支持让他们能更快的争取到更多的士兵，如果再给自己武器的话，那么他们就具备了武装革命的条件。托洛茨基坚信，只要让他们有了部队，他们的革命精神足以把万恶的沙皇政权埋葬。

看着托洛茨基同志高兴的离开，杨小林的眼光中慢慢漏出了一丝异样的目光，似笑非笑。

张作霖这个时候走了过来：“司令，您真的打算支持他们？”

“我认为他们能把事情做的更好。”

张作霖犹豫了一下，轻轻摇摇头：“他们的那些言论我也去听过，我担心他们的那一套如果传到中国来，会给我们造成麻烦。”

杨小林看了张作霖一眼：“老五，其实袁世凯和孙文说的一点没错，暴力是无法产生永久的和平的，咱们用这种方式结束了这次和俄国人的战斗，以后他们要是翻身肯定会来找咱们报复！对我们来说最大的麻烦就是俄国太大了！”

张作霖没有吭声，显然杨小林并没有说服他。说到底张作霖人家也是地主阶级，对托洛茨基那一套是非常抵触和恐惧的。杨小林拍拍他的肩膀：“对俄国和对日本不一样，对俄国人狠狠的打，是因为我们根本没办法一下打死他们。而对日本人我们采取妥协的政策，是为了找机会干掉他。”

张作霖脑袋一晃：“你看着办吧，反正从认识你之后好像就一直听你的，你也没让我们失望过。下一步怎么走？”

杨小林叼了一支烟在嘴里：“你留在蒙古，记住，我虽然选了托洛茨基，但是能帮助我们的也许不止是他们，任何对沙皇不满的人，我们都可以支持。我要回北京了，发通电给老袁，五天之后大军凯旋。”

他说完把衣服拉了一下：“估计在五月份我就能回到北京，袁世凯的总统当了一年了吧？”

张作霖想了一下：“从你拥护他开始算，正好一年了。”

杨小林脸上忽然一副神伤之色：“唉，你说我要是把他拉下来是不是有点不地道？他好歹是我老丈人。”

张作霖愣了一下，随即走过来盯着杨小林看看：“脸上再沉重一点，那胡子别动，对，就是这样表情，回去摆给袁世凯看，别在我面前装。”

杨小林那神伤之色瞬息间就不见了，飞起一脚踢向张作霖。

第一二八章寻求合作

杨小林知道自己回去的这一条路并不好走，不是说袁世凯和孙文会给他造成多大的麻烦。在这一场较量之中，孙文已经被袁世凯打的遍体鳞伤，中国的民主热潮在袁世凯的恐怖镇压下迅速的消退，孙先生现在在北京城外除了大声的叫喊之外没有其他办法了。

他对革命党人无力营救，对那些叛变的也无法做出任何回应，孙先生好几次提出让吴兆麟送他离开。你让我走吧，让我去国外我还能做点事情，最少国外的民主人士没有遭受打击，他去了还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可是吴兆麟就是不让他走，吴兆麟说，外面不安全。

老袁现在也非常的麻烦，他对民主的打击已经让很多人感觉到有些过分了，虽然老袁说了要少杀人，可是当这个指令到了一些地方上之后，就是一句废话。特别是在南方，有些人拿这个做幌子，来铲除自己政治上的对手和那些看不惯的人，事情的发展超出了老袁的预料。

安徽省就发生了一件大事，恩铭全家都被杀了，理由是他们是民主人士，也就是袁世凯说的“乱党”。这当真是荒天下之大谬的事情！所有有眼睛的人都知道，这是地方官在讨好袁世凯，他们知道老袁和恩铭有矛盾，所以即便恩铭已经在一年前被革命党干掉了，他们也没有放过他的家人。

真的超越底线了，人家都死了还要祸及家人本来就已经很过分了，还给他们扣上乱党的帽子，恩铭身前死忠于满清，死在革命党手里，他的家人会和孙文合作么？

这事情闹的很大，在恩铭一家人都被杀了之后，据说他们家门口被人写了一副挽联。挽联上也没有字，却用了几个刚刚被引入中国的标点符号。

上联一个问号，下联一个感叹号，横批是一串省略号。这挽联是什么意思谁都能看的出来，当对民主的镇压超越了那条红线的时候，就差没人说出来了。

最糟糕的是这事情谁都以为是袁世凯授意